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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紧接着,她后背一痛,已经被人按在了墙上。裙装被掀起,她□□的大腿皮肤触到微微泛凉的空气。

    陈简睁大眼睛。

    第23章

    圣诞

    陈简的呼吸浊起来,她伸手去推,却没有力道,软绵绵,下一秒,她被吻封住,空气热起来,翻滚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天旋地转。

    那吻带着不同抗拒的固执,袭上她的额头、眼睛、鼻侧、唇、侵占她的下巴和脖颈,又强硬地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她背靠墙壁,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脚趾蜷缩起来,毛孔也蜷缩起来,她的整个灵魂都颤抖着蜷缩起来。灯光旖旎的颜色,铺天盖地暧昧的颜色,交织的呼吸,年轻男人植物一般的气息,炙烫、滚热,不停旋转、包围。

    她手指摸到他汗湿的鬓角,她闭眼,吸气,她的皮肤也渗出水,细细的水,热热的水,发丝黏在她的眼上,颊上。

    还有她身体里落下的水,热的水,羞耻的水。

    有风穿过下摆。她从玫瑰色的幻觉中惊醒,发疯了一般去推他。却被紧紧地桎梏在墙上。有手覆上她的颊,热烫的手,强迫她对上那双眼睛。

    黑色的眼睛。年轻男人英俊的面容。一切都在灯光下,暖黄的灯光下。

    她的灵魂激烈地颤动起来了。

    他慢慢地地说,看着她的眼睛,她蒙上水汽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地,固执地说:“看清楚,看清楚我是谁。”

    然后他带着□□唇印上她的嘴角。他认真地,朝圣般地吻她倔强的唇。

    她慢慢又沉入潮湿暧昧的幻觉,灵魂与世界几乎静止。然而,下一秒,他猛然进入。

    她睁大眼睛,控制不住地细细颤抖。

    他利剑一般刺破了她的灵魂。

    #

    圣诞节的前几天,陈简就买了飞往香港的机票。她在家里度过了几□□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平安夜的前两天,她开了玛利亚家那辆老旧的福特去机场接她的大姐。

    她在机场的等候厅等着,见到她的大姐穿着很长的驼色大衣,一手拎着箱子,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

    陈简看着她们走过来,露出微笑。她们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然后她松开大姐,蹲下身,张开双臂。小女孩扑到她怀里,她哎呀一声,作势要倒。小女孩识破她的佯装,环住她的脖子,嫩嫩地说:“姨姨,姨姨,腿腿晕了。”

    陈简顺势把她抱起来。

    小女孩是大姐第二次婚姻的产物。大姐拖着箱子,在一旁笑着看她们,“快下来,你都在飞机上睡了五六个小时。”

    小女孩哼一声,把屁股对准自己的母亲。

    圣诞节的前一天,她们带着侄女一起去百货公司购物。人流密集,有穿着圣诞老人套装的人在给小孩发放糖果。百货店里,电梯口有翠绿圣诞树,工作人员也都戴上了白底红顶的圣诞帽。

    玛利亚和大姐去采购,她带着侄女走走看看。她们在玩具橱窗停下,女孩身高不足,刚到橱窗下部,她白白嫩嫩的小脸贴在玻璃墙上,小脸挤得变形,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里面排列的卷发娃娃。

    娃娃金色的卷发,大褶皱花边裙摆,莲藕一样的手臂,正坐在圣诞树下,头戴一冠小小的圣诞帽,扑闪眼睛。

    侄女回身,仰头看她。和娃娃一样大眼扑闪着。她抱住陈简手臂,摇呀摇,“姨姨,买嘛买嘛。”

    陈简垂眸看到她柔软的发顶,说:“不可以哦。”

    侄女玫瑰花瓣一样的唇一撅,转身背对着她。半响,她见陈简也不来哄自己,泪眼汪汪地回身,把头埋在她衣服下摆,“要嘛要嘛。”

    陈简说:“你有很多娃娃了,太多太多了,你要学会节制。”

    侄女嘤嘤两声,头一扭,跑走了。

    她们采购完毕,踩着积雪,把货物装到车的后备箱,关上,各自回到座位,开车回家。大姐开车,陈简和侄女坐在后面。

    陈简用手背去擦蒙在玻璃上的水汽,露出清晰的一块。车外是飘荡的雪花,匆匆的人群,商店牌匾上的还没亮起的霓虹灯,有穿着厚衣戴线帽的小孩,脸颊冻得通红,滑着轮滑结伴而过。

    陈简感到侄女偷偷看自己了几眼。刚才自己不给她买娃娃后,她就赌气不跟她讲话了。

    陈简不理她,继续望着车窗外。那个雪白一片,空气冰冷却生机勃勃的世界。

    侄女拉住她的手,陈简转回头。侄女将小小的脑袋凑过来,伸出手,白白的手里是一块正方形的巧克力。

    她拉住陈简的手,把巧克力塞进去,细细地讲:“不生气啦。”她偷偷抬眼,对上陈简的眼神,又垂下,要陈简手臂,“好嘛好嘛。”

    陈简摸摸她头顶。侄女见她不生气了,眼睛亮亮,轻轻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她带着粉色露趾手套的小手做手势,示意陈简附耳过来。

    秘密?陈简想:你能有什么秘密……

    但她还是倾斜下身体,凑过耳朵。侄女屁股在皮质垫子上往她这儿挪挪,特意向前瞧了一下自己的母亲,接着细细地在陈简耳旁讲:“我肚子里有个小小孩哦。”

    什么?陈简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看见侄女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隔着羽绒服的小肚子,又轻轻抬眼对自己悄悄地讲,“我们班的詹妮弗,就是那个脸上有雀斑的詹妮弗,她跟我讲,每个女孩肚子里都有个小小孩。”

    侄女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两厘米的距离,“我肚子里的小小孩现在这么大,等我长大了,”她做出一个小心翼翼捧球的动作,“就这么大了。”

    陈简哭笑不得地看她。谁知侄女又近过身来,摸摸她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小小孩有这么大啦。”侄女比划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

    陈简逗她:“哦,那么大啦,那怎么还没出生呢?”

    小侄女偏着头,咬着手指头,蹙着小眉头,仔细地想。接着她眼神一亮,抬头望向陈简,“等到你和我妈妈一样大的的时候,就出生啦。”

    陈简简直要被侄女打倒,刚准备给女孩普及一些简单的生理知识,突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头看向自己大衣下平坦的腹部,不说话了。

    车轮在被清扫过的道路上碾过,她们很快回了家。陈简把大衣挂在衣钩上,养父在楼下喊她。她下楼,养父告诉她,几小时前有一个她的快递到了。

    她看到一个贴着封条的纸箱放在屋子的一角,陈简取来,回到房里。

    能有谁给她寄快递呢?

    邮寄点是美国,但没有寄信人和具体地址。

    她拆开,里面是一个带条纹的木盒,清冽的香气。她伸手掀开盖子,盒中放着一串钥匙,上面套一个圣诞树的钥匙环。还有一支笔,戴着圣诞帽。钥匙和笔下压着厚厚一份文件。

    她拿起来,快速地浏览。

    是一份购房合同,手续已经办好,鲜红的章,只有房产所属人的空白处都空着,等着人填写。

    打印纸下还有一盘磁带。陈简下楼,去杂物间里翻找半天,才寻到一个自己儿时用过的录音机。她回到房间,把磁带放进去,按下键。

    有琴声流泻出来。

    德国作曲家勃拉姆斯一生暗恋师母不得,在师母离世后作的《c小调钢琴四重奏》。

    她看着那支黑色的笔,静静听。很快音乐停了,陷入沉默。她几乎以为磁带已经到头,然而盘带仍在沙沙旋转,说明还有内容。

    大约十秒后,承钰的声音传来。他说:“我……”停顿了一下,继续:“我搬到纽约了,我在曼哈顿买了一间公寓,面对公园大道,环境很好,浴室很大,房间也很漂亮,就是有点冷清,你……要不要一起来住?”

    磁带停了。声音断掉。

    陈简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用带着香气的抱枕蒙住头。她深深吸一口气,微微勾了嘴角。

    他们在客厅的大圆桌旁吃平安夜的晚餐。烤得香喷喷的火鸡,玫瑰、核桃、颜色新鲜欲滴的水果是装饰品。另一边的桌子上满满放了糖果和点心,各种颜色,堆垒在一起,这是一会去做弥撒时为唱诗班的人准备的。

    他们用餐,刀叉切进烤的很熟的肉里,香气冒出来,在暖暖的灯光中氤氲。侄女穿着长筒袜的腿在餐桌下荡呀荡。陈简正和别人说笑。

    侄女忽然停下荡腿的动作,然后她扭头,冲着餐桌上的别人道:“姨姨下楼后一直在笑。”

    陈简摸了摸脸,“我哪有哦!”

    侄女鼓了小脸,“你就有啦!”

    陈简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点点头。陈简又摸摸脸。

    他们继续吃晚餐,吃了一会儿。侄女又转过头来,说:“笑什么啦!还在笑哦!”

    “没有啦!”

    “有的哦!”

    侄女不依不饶地问:“笑什么啦!”

    陈简说:“笑你啦!”

    侄女哼一声,“我有什么好笑啦!”

    “你就是好笑啦!”

    “哼!”

    第24章

    冬钓

    这个平安夜过得究竟好不好,恩一是说不上来的。下午一点,会议结束,他回到宾馆,看了几个小时的书。书里提到顾城,诗人五年前曾给自己的法文翻译写了两幅字,一幅是“鱼在盘子里想家”。七点的时候,他放下书,对着深绿色的书壳发了一会呆,还是应景让手下去商店买了一只现烤的火鸡。

    大家伙被端上来,金黄泛红的一大只,被西兰花和胡萝卜包围着,一侧裹着泛亮的锡纸,像涂了一层雪色。他脑海里想:鸡在盘子里想家。想着恩一就笑了,笑了一会儿他又想:有什么好笑呢?

    于是他不笑了。

    他捏起刀叉,对着在盘子里想家的火鸡默默念了几句地藏经,然后切下一块肉,就着刀锋放入嘴中,嚼了嚼。干巴巴,如同吃纸。他放下刀叉,丢进垃圾桶。恩一去卫生间净了净手,擦干,又去翻书。诗人给翻译女士写的第二幅字是“人可以生如蚁而美如神”。

    人可以生如蚁而美如神呀。人可以生如蚁而美如神吗?

    他想着又笑了。半响又想:有什么好笑。

    他停了笑,去了宾馆的阳台。黑夜早就覆盖下来了,从高处可以看到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灯火通明。城市维度太高,在冬季,只有不到七个小时的日照。他看了一会高纬度的黑夜,回屋睡觉。

    第二天,25号的白天,恩一去了芬兰湾垂钓。这片海湾形状细长,航线纵横,北岸陡峭曲折,东南岸较为低平。冰天雪地,水面早已结出厚厚冰层,望眼一片刺目的白。冬钓的人不少,白色的冰面上零零落落散满了人点。他让手下远远地护着,自己坐在凿开的水圈旁,换上饵料,厚厚的手套抓着把竿,垂下细细长长的鱼线。

    天寒地冻,他穿得不少。厚厚的衣,结实的帽,呼出的寒气在空气中打颤。他看不清自己现下的容貌,但想着定然是笨拙可笑的,想着又不禁笑了出来。然而“笨拙可笑”又为什么可笑呢?他这般一想,停了笑。

    恩一握着竿,看冰面蔓延到视线的尽头,白茫茫的世界。鱼线动了一下,他绕着收上来,是一条体长十公分左右的小鱼,闪光的鳞,瞪大的眼,挣扎摆动,他捉住鱼,扔进身旁浸泡了寒水的红色桶子。

    恩一又如法炮制把鱼线垂进冰窟,水面平静。他钓着钓着想到16世纪的立窝尼亚战争,骁勇的俄国沙皇伊凡雷帝想要争夺波罗的海出海口和波罗地海东岸的领土,在芬兰湾南岸的立窝尼亚和同波兰、立陶宛等国开战,惨败而归。恩一头脑中想象着这位俄国的第一位沙皇,雅号“恐怖的伊凡”在败退后气急败坏跳脚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他又想:真的很好笑吗?

    于是他不笑了。

    这时候有两个小孩追逐着打闹跑到这块来。小孩红扑扑的脸,戴着遮注头发的绒线帽,帽顶一个毛茸茸的球。恩一叫住他们,很和气地和他们讲话。

    他把带来的巧克力送给男孩们,作为报答,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给他唱了一支爱尔兰新秀乐队西域男孩的《swear

    it

    again》。恩一听着,倒有几分真的快活了。

    歌唱完了,男孩们又追逐着跑走了。恩一看着他们,见他们被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喊住,夫妻在收拾渔具,紧接着,大人和小孩一起离开了冰面。

    恩一继续钓鱼,钓上了十几条巴掌长的小鱼,通通扔进桶子里。他呼出一口气,给自己轻轻唱:“樱花啊,樱花啊,阳春三月晴空下……”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了,想到自己好像只会这么一首歌,还是一首孩子的童谣。

    他想,三十多年啊,蹉跎啊,老男人了。只会一首童谣,真是失败啊。

    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好笑,可是他并不怎么想笑。

    渐渐地,离开的人群越来越多。原本零星的人点变得更少,恩一听见笑声,他抬头,看到一个亚洲面孔的女孩,戴着帽子,没有手套,张牙舞爪地往一个青年的背上爬,青年被她整的够呛,女孩把冰冻的手往青年的竖起的领子里伸,冻得青年回身要打她。女孩笑得更厉害了,滑下来,后退着小跑,张扬得意。

    女孩注意到恩一的视线,转过头来。黑色齐耳短发,一双灵动的眼。

    女孩和青年走了。

    恩一去看红色的筒子,已经装了有小半桶了。短短细细的鱼身,密密在桶内压着,粼粼一片。

    他又望了冰面一会儿,挥手示意手下过来,问手下拿了电话。

    恩一给常住的住所拨了电话,电话接通,是管家。

    他就问,今天小十七有打电话过来吗?

    管家回:“没有。”

    他挂了电话,突然觉得真没意思。

    冰面仍旧荧荧地亮着,雪白一片,人走的也差不多了。他示意手下收拾东西离开。

    手下问桶子里的鱼怎么办。

    恩一看一眼困在桶里的细细小鱼。

    “放了。”他说。

    #

    陈简在香港过了元旦后启程回了美利坚。时间进入1999年,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

    陈简走在市中心的路上,抬头看到不远处广场上巨大的荧屏,里面在滚动这几日的新闻。屏幕里是欧盟的旗帜,元旦那天欧元正式启动,欧盟15个成员国中有11个国家加入了欧元区。旗帜下的记者发布会上,西装革履的国家发言人正在回答记者的提问。

    她路过一家时装店的玻璃壁橱,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皮夹克灰白头发的男人,男人低着头,匆匆地把一张纸塞到她怀里,又踩着黑灰的积雪匆匆走了。

    陈简低头看,是一张宣扬末日论的小报。上面写1999年7月,恐怖大王将会从天而降,带来末日。

    她想:傻.逼。

    陈简将小报折叠,扔进垃圾桶里。

    一月的第二个星期日,她和承钰去看了公寓。公寓位于公园大道附近,很高的楼层,站在阳台能看到曼哈顿岛的港口,河水,轮渡和手臂高举的女神像隐隐身姿。

    装修已经进行了大半,2月18号华盛顿诞辰的那天他们着手开始为公寓购置一些软性家居。一些在ebay网购,发出电子订单然后填上信用卡号码,厂商的大纸箱很快运到,放在还未清理出来的装修屋里。

    3月1号他们去梅西百货,准备购入一只地毯。两个人看了挺久,最后陈简看中一条波斯地毯。店员介绍这是丝绢编制的,一英寸一千段。

    地毯上是抽象的植物、伊.斯.兰文字和几何图形,古朴雅致。

    “我们买这个吧。”陈简说。她摸着那温暖的外表,仿佛已经能看到古波斯帝国的歌舞升平。

    承钰却觉得这件地毯完全不符合客厅的装修风格。

    他们又看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灯具,床品。承钰看中的陈简觉得简直平庸单调之际,陈简看中的承钰觉得简直无法理喻。

    他们走到楼层的边缘的时候,承钰又否定了一件陈简看中的壁画。陈简爆发了,“有完没完!”

    承钰抿唇,抬眼看她。

    陈简问:“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承钰气笑了,“对对对,我找茬,你一点都不胡搅蛮缠。”

    陈简也气笑了,又说了一句。承钰这下只是看她,没答话。她音量不自觉有点高,吸引了周围顾客的目光。这样落在别人的眼里,倒有些她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她心火腾起,几乎烧到嗓子眼,可开口不是,不开口又把自己烧得慌。陈简吸气,然后看他一眼,冷笑一声,转身下楼。

    她快速下到一楼,刚迈出玻璃门,承钰已经追上来了。他长臂一伸,捉住陈简的肩膀,迫使她回过头来。

    陈简说:“放手!”

    承钰没放。

    她冷笑:“放手!”

    承钰放开她,觉得简直受不了。他开口:“能不能好好讲话?”

    陈简正在气头上,看到他那样子就来气,伸手就要打。她手挥过去,腕子被承钰抓住。她动动,挣扎不开。

    陈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放手。”

    承钰看着他,唇线抿紧,几秒后,他放开。

    她回身走,走一步,回头,警告地讲:“别过来,谁过来谁不是男人!”接着转身,继续走,走出两步,后面传来脚步声,她跑起来,可是没跑出几步,被人一把抓住。

    陈简一个旋身,撞到承钰的怀里,她吃痛抬头,对上承钰的眼睛。她刚要开口说话,承钰俊美的脸放大。他低头,吻上她倔强的唇。他的吻带着几乎野蛮的力道,撕咬一般。陈简也发狠,咬回去。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然后……他们和好了。

    第25章

    □□

    他们在复活节的第二天搬进了新居。琴房靠近采光的方向,有大的落地窗,米色帘子。

    承钰在弹琴。陈简推开门,看到他。看到他的背,他后脑的形状,看到阳光落上肩线,落在黑色短发上,又轻又薄。他动作的幅度在变,音符长了脚,在他周围跳,从他肩上跳下,跳过来,领着她走过去。

    她走过去,觉得他宁静又美好。她伸手,锁住他的腰,感受到肌肉的炙烫。然后抬手,摸到他微微泛青的下巴,喉结上性感的小小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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