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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萧刻虽然经常来,但是没像今天这么张扬过。萧刻没压着声音,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对从纹身室出来的陆小北笑了下:“哈喽北哥。”

    陆小北直接就仰头喊了一嗓子:“大哥你家花神来了!”

    周罪的声音是从楼上传过来的,萧刻听见他说:“萧老师,楼上。”

    “哎,来了。”萧刻应了一声,抱着花向楼梯走过去。

    周罪正在楼上的沙发上跟两个姑娘定图,手里拿了支笔。他看到萧刻那瞬间是有些惊讶的,萧刻和他对上视线,冲他笑了笑,然后直接走过去把花放进周罪怀里。

    “我天,这什么情况!”对面坐的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看看周罪看看萧刻,顿时兴奋了,眼睛都立刻亮了好几度。

    萧刻笑着跟她们俩说:“就单纯送个花,你们接着聊。”

    他说完直接坐在周罪旁边,周罪抱着花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茫然,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就这么抱着。周罪看着萧刻,眼里虽然带着明显笑意,但也看得出点无奈来:“萧老师,我一糙人,真不用送花给我。我都快能开花店了。”

    “真逗,糙人还不能收花是怎么了?”萧刻随手扯了片玫瑰花瓣放手里捏着玩儿,“再说谁说你糙了,我觉得挺细致的。你要不想要的话可以还我。”

    周罪摇头:“那不行。”

    对面俩姑娘兴奋了半天,周罪都把花放一边接着给她们画图了,她们也还是集中不了注意力。有个小姑娘没忍住问他们:“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萧刻很坦然地点头:“你觉得是就是呗。”

    其实别说俩姑娘关注点总是跑偏,就是俩当事人也都是假装淡定。萧刻一本正经听周罪和她们改图,脸上不显,不过心里也激动,也很紧张。周罪面上波澜不惊,像是完全没受影响,但心里有没有点忐忑和惦记,这只有人自己心里知道。

    好不容易给两位姑娘送走,楼上只剩下周罪和萧刻两个人,空气突然就安静了。萧刻不能让气氛这么僵下来,于是赶紧笑着问:“喜不喜欢我的花?”

    周罪点头:“喜欢。”

    “喜欢啊?”萧刻又凑近了一些,看着周罪的眼睛,话音里都带着勾的直往人心里钻,“喜欢的话要不要做萧老师家属啊?”

    周罪几乎是立刻点了头,他心里的想法已经很直观地表达了,但却没有直接答应,说:“先聊聊吧,有些话要说。”

    萧刻挑起眉,想起之前说要聊但是被打断了,问:“得先聊,然后才能做我家属?”

    周罪对他点了点头。

    萧刻笑了,放松地在一边坐下:“那快聊吧周老师,赶紧的。我迫不及待想把你收了,你知道这口肉我惦记多久了么。”

    周罪嘴角扯出个很淡的笑意,在萧刻对面坐下了。

    有些事儿不聊透了,周罪就没法一口答应下来。不够坦诚的开端,那意味着感情里带着隐瞒和欺骗,那样不行。周罪也很想做萧老师家属,很久没尝过的心动滋味儿,萧刻让他很强烈地尝到了,也走了心,也很想确定关系。

    汤亚宁一直是周罪很不想提起的一个名字,甚至是抗拒。到了这不得不说的时候,反倒觉得没什么了,想要速战速决。

    他刚要开口,萧刻却向他比了个“嘘”。周罪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萧刻指了指楼下。周罪往下面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萧刻也抚了抚额,心里长长一声叹息。萧爷急着收人吃肉呢,这什么小鬼儿都跑出来搅局。

    汤亚维来得很巧,这个时间过来也真的就是搅局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萧刻坐到了周罪这边,指了指对面他刚刚坐的位置,跟汤亚维说:“坐吧,帅哥。”

    这人也真的走过来坐下,视线始终盯在周罪身上。俩人之间那一束花烧红了他的眼睛,声音粗砺沙哑:“周罪,你真敢?”

    周罪也不看他,只是跟萧刻说:“走吧,回去说。”

    萧刻也想走,今天还真不想让别人给搅和了。但是对面这人存在感太强了,他瞪着周罪的那双眼睛好像都快自燃了,估计走也走不消停。萧刻摇了摇头,问对面的汤亚维:“来吧,你有什么事儿你就说,我听听,要不你总过来我看着也别扭。”

    汤亚维看他一眼,冷笑一声:“我跟你说不着。”

    “能说着。”萧刻也对他一笑,“太能了,但凡跟周老师有关的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这人瞪着他,过会儿问:“你知道我是谁?”

    萧刻很诚实地摇头:“不知道,这不等你说呢么。”

    “你连我都不知道,也敢说跟周罪有关系?”汤亚维依然冷笑着。

    周罪站了起来,还拉了下萧刻胳膊,看着他叫了声:“萧老师。”

    他的声音是很认真的,甚至听起来有那么点严肃,萧刻跟着站了起来,对他笑了下:“在呢,怎么了宝贝儿。”

    这一声“宝贝儿”很张扬了,就故意在汤亚维面前立个形象。不管你是谁吧,不管你目的是什么,但周罪这人我已经收了,甭惦记。

    周罪低声对他说了句:“有些话我想自己说。”

    他说得太认真了,萧刻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好。”

    其实原本萧刻是想先解决了对面这人,但周罪既然不想让他们过多交流,那就先不解决了也无所谓。

    周罪拉着萧刻要走,汤亚维站了起来,周罪朝楼下喊了声:“谁在楼下呢?”

    一个纹身师应了声:“我在,怎么了周老师?”

    周罪说:“让小北上楼。”

    “哎,好的。”

    对面汤亚维笑了声,问周罪:“你害怕啊?害怕我?”

    周罪连看他一眼都不,也根本不跟他说话,一只手一直抓着萧刻的胳膊没放开。萧刻轻轻晃了晃胳膊,是在安抚周罪。别紧张,你想说什么等会儿我都听,无非就是关于过去,萧老师其实不是很care,萧老师很洒脱的。

    萧刻对他笑了笑,他的笑一直很能平复人的心情。

    “你就是害怕了。”汤亚维手掐了掐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萧刻总觉得掐完声音更难听了,“你自己怕,你怕别人不能接受你,你怕所有人都要离开,你怕你会孤独终老。”

    他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很狰狞的笑声:“怕也没用,那就是你的命。你必须得孤独一辈子,这个诅咒已经浸到你血里了!”

    这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太偏执了,萧刻觉得他或许精神上不是那么正常。楼上的空气是凝滞的状态,谁也不说话。过会儿听见楼下陆小北从一间纹身室里跑出来,跑上了楼。

    他一上来看见这架势就蒙了,喊了一嗓子:“我操你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周罪指了指汤亚维,跟陆小北说:“拦着他别跟着我。”

    “行,你走吧大哥。”陆小北看了看周罪,又看看萧刻。萧刻脸上表情是很自然的,看起来没有生气。陆小北心里舒了口气,他怕死了这疯子说什么胡话。

    周罪拉着萧刻要走,萧刻临走前看着汤亚维可怖的脸色,嘴角轻轻扯起来,对他说:“你说周罪的命就是孤独终老。先不说你这话跟屁一样,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得跟你说一句,我这人从来不信命。不管是人还是命,我想要就要,我想改就改。只要我想,逆天改命也没什么怕的,我非要试试。”

    陆小北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对萧刻竖了竖拇指。

    萧刻动了动胳膊,让周罪松了手,然后紧接着牵了他的手。

    这样的话没有人会不动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萧刻的魅力体现在他人格的方方面面。周罪又指了指汤亚维,然后牵着萧刻的手走了。他的手心甚至是带着汗的,紧紧攥着萧刻的手,很喜欢,很珍惜。

    陆小北挡在汤亚维身前不让他跟,小声说了句:“你该放下就放下吧,你疯了别人还他妈得活呢,不是所有人都要跟你一起发疯。我真是他妈服了……”

    汤亚维跟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周罪离开的方向。

    直到那两人下了楼,汤亚维突然趴在栏杆上喊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知不知道我弟弟死在了周罪床上?”

    萧刻的脚步几乎是瞬间就停了。

    陆小北骂了一声,一脚踹上了汤亚维的背,扯着他的头发往后掰,想让他闭嘴。

    萧刻抬起头看了过来。

    汤亚维目的达成,被陆小北扯着却也还是笑了,手抬起来指着周罪:“他用我弟弟全身的血泡了个澡……这个还OK吗?”

    第34章

    那句话杀伤力太强了,

    十秒钟的工夫把萧刻的思维都击碎了。他整个人几乎都是木的,茫然的。他的视线从汤亚维身上转回周罪脸上,像是要确认一下,

    轻声开口试探:“……周老师?”

    周罪看着他的眼里有很多内容,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眼下的状况又让他无从说起。但即使说再多,

    也不可否认那些事实。

    他的沉默太残忍了,萧刻的脸色很难看。陆小北心说要完,

    他根本没在萧刻脸上看过那种神色。

    这次是真完球了。

    萧刻用力捏了捏周罪的手,

    深深吸了口气,

    说:“出去说。”

    他拉着周罪一直坐进车里,他坐副驾,周罪坐驾驶座。萧刻坐在那儿僵了会儿,

    然后才低哑开口:“什么情况啊周礼物……”

    这个情况下一声“周礼物”太揪心了,说句把人心都砸碎了也不为过。

    很无力,也很心疼。

    都这程度了周罪也没什么再委婉的,直来直去:“亚宁死在我床上是真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沾了满身他的血,这也是真的。”

    萧刻脸上连表情都没了,只是点了点头:“你继续。”

    于是周罪开口去讲过去,

    讲那些他很不想提起也并不愿意复述的一段时光。那是混乱的,纠结的,到最后它以一种电影结尾一样悲壮的结局做了终点。

    周罪和汤亚宁在台湾相识,然后他们在一起,

    他们恋爱。汤亚宁和周罪完全是两种人,他们除了纹身这一共同职业,几乎没有相似点。汤亚宁很爱玩,而且玩得很开,他甚至认为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他看起来洒脱又肆意,但在某些方面又偏执得可怕。

    在一起一年半之后周罪提出分手,汤亚宁当然拒绝了。他是爱周罪的,非常爱。但是这份关系已经让周罪很疲惫了,他一边试图分开划清界限,一边又不能真的不管汤亚宁惹上的一身麻烦。毕竟他是为了周罪才从台湾回来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除了周罪他在这座城市里孤独无依。

    一对恋人的分分合合持续很久,汤亚宁的偏执开始逐渐显露,这人变得陌生而不可理喻。周罪后来认真地提出分手的时候他甚至闹了自杀,就着酒精吞了安眠药,抢救过来之后他的状态变得很差。

    以死相逼可以阻止一段关系的结束,但是并不能阻止恋人的冷漠,他每一天都在消耗周罪的情感,一段强留下来的畸形恋爱不能让任何一方得到满足。周罪想结束,他可以为了稳定住汤亚宁的情绪而暂时留下来,他留下来是出于他的责任,但汤亚宁想要的是他的心。

    这段关系最后还是结束了,汤亚宁在一个很普通平常的夜里割断了手臂的动脉。那个夜里周罪陷入深深的梦魇,梦里他杀了很多人,满世界都是血。他父亲在梦里职责他是个杀人犯,他杀了母亲,杀了奶奶爷爷,也杀了无辜的男朋友。

    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周身黏腻冰冷。梦里的血腥气还弥漫在鼻息间,一时间周罪也不知道他是醒了还是又堕入了一个新的可怖梦境。

    当时汤亚宁已经凉透了。

    他用的是周罪的剃须刀片,周罪因为无法自证一直摆脱不了嫌疑,甚至在里面待了一阵子,直到法医尸检报告里说他体内有冰毒。周罪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汤亚宁还吸毒。

    他说的这些内容对萧刻来说很难消化,他每一句都听进去了,但是无法把它们整合到一起。这对他来说冲击力不亚于晴天霹雳,是真的很难接受。

    “我很不愿意让你听到这些,但我不得不说。”周罪声音很低沉,但是是平稳的,“就这么多,其它的都无关紧要。”

    萧刻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萧刻就没再说过别的,也不看周罪,就只是坐那儿沉默,默默拼凑整合刚才听到的这些。

    周罪又补充了些:“刚才那个人是汤亚维,他们两个是双胞胎,长得很像。他认为一切都因为我,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不管去哪个城市都一样。他认为我是不能有新生活的,我必须得一直记得过去,记得亚宁的死。”

    萧刻还是机械地点头,“嗯”了声。

    周罪能说的都说了,他所有的罪孽和不堪都自己摆在了萧刻眼前。

    萧刻那天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推开门就下车了,下去之后没回头。周罪也跟着下了车,想送他回去,但是萧刻摆了摆手拒绝了。

    周罪也没再回店里,开车回了家。

    那天之后两个人突然就断了联系,本来是很亲密的两个人,就突然像是从来没认识过,没有过那些暧昧。

    萧刻之前送的那束花周罪没拆开扔水桶里,也没动过,端端正正摆在它之前的位置,在二楼的沙发上持续对周罪开着嘲讽。花不泡水里放不过一周,陆小北眼见着花快枯了,放这儿还怪伤感的,琢磨着要不就偷偷给扔掉,最后还是没动。

    等花真的枯了黑了,有天就没了,不在那儿放了,估计是让周罪给扔了。

    陆小北当时叹了口气,这事儿他彻底没辙。以前因为别的这俩人不联系他都能去萧刻那儿卖乖逗乐,想把这人再勾过来。周罪单身这么多年,陆小北在萧刻身上是真的看见希望了,他以为萧刻能拯救他,但最后还是没成。

    这真怪不着他萧哥,搁谁都膈应。

    但要陆小北说,这也怪不着他大哥啊,他大哥做啥了就得承担这些。他大哥今生做的最大的错就是沾了个不该沾的人,这代价太大了。

    “周老师,能帮我看看这图吗?”一个纹身师问周罪。

    周罪走过去,看了看他的图,点了几个位置,然后问:“客户订的?”

    那个纹身师说:“不是,我想报个比赛。”

    周罪就摇了摇头:“比赛不行,有点过了。有放有收,你放出去了没收回来,小奖可以试试,大奖拿不着。再说你这图只能是作品组,现场组你完不成,条件达不到。”

    就点到这儿,多了就不说了。比赛的图周罪不会明确地指点他们怎么去改,不合适。

    周罪问陆小北:“你去不去试试?”

    陆小北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去。”

    这么多年陆小北就跟绑周罪身上了似的,紧跟步伐,周罪不去比赛他永远不会去。毕竟周罪就这一个正经门徒,他身上标签贴的就是周罪。他大哥不出去说明没那想法,他要是去参赛了圈儿里该以为周罪工作室换风格了,要开始走社交路线了。

    但周罪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去参加那种看猴儿比赛,所以陆小北也没这打算。

    周罪这几天话一直很少,难得今天还主动说了几句。陆小北抓住机会,凑过去问:“大哥,我萧哥什么意思?”

    周罪没什么表情地说:“没什么意思。”

    “是没戏了吗?”陆小北小心翼翼地问,“咱是没戏了吗?”

    他说话时候声音很小,怕让其他的纹身师听见。毕竟这事儿也挺丢人的,先前那么大一束花都捧过来了,结果人又撤了不干了。那天汤亚维抽风喊的两句在场纹身师都听见了,被迫吃了个瓜,这会儿陆小北不想让他们再吃了。

    周罪说:“不知道。”

    陆小北嘴上没再出声,心里琢磨着这八成是真没戏了。以他萧哥性格一般不会断这么利索,他多在意周罪啊还想好的话哪能不联系。

    陆小北转过身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很愁。

    方禧最近在附近有个项目,收工时间早就过来店里转了一圈。这人不愧是周罪多年兄弟,过来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问周罪:“最近有事儿?”

    周罪抬头扫他一眼,接着在电脑上调图:“没有。”

    “扯吧,”方禧笑了声,“有事儿就说,哥们儿在呢。”

    周罪没什么说的,他的事儿谁也帮不上。陆小北在旁边蹲着打游戏,摘了耳麦扔了一句:“我大哥黑历史太多,让领导开除了。”

    “嗯?”方禧很惊讶,“谁?萧刻?”

    “啊,不然呢。”陆小北一边打游戏一边说,“我大哥不有那么个糟心前……叉叉么?我萧哥眼里可不揉沙的,人不待见这个。”

    “我操你傻逼了?”方禧一巴掌拍周罪肩膀上,“你还有没有理智?啥都说?你把这说了谁还跟你好就他妈怪了,睡你床上都他妈膈应死。”

    方禧气得踢了周罪椅子一脚,恨铁不成钢:“人萧老师什么条件啊你还浪呢?那条件找一百个你都够了心里有没有点数?”

    周罪心里有没有数?

    他太有数了。

    就是太有数了就更不能瞒,也不可能骗。一个坦荡纯粹的人就应该得到所有真话,不坦诚是配不上他的。周罪从想要确定关系开始就没想过隐瞒,也压根儿舍不得。

    第35章

    当初有多腻歪人,

    现在就多打脸。虽然腻味的时候多数都是萧刻主动的,但是周罪配合得也很好,萧刻什么时候秀一把恩爱他都默不吭声地支持,

    陆小北当初让这俩人酸得不行,

    现在都还想让人家酸一把,可惜没人了。

    其实萧刻之前来得也不勤,

    就周末有空,工作日他都不来。但是自从他不来了之后每天都觉得店里有点压抑,

    冷冷清清的。

    萧刻送花那天徐雯是在的,

    只不过后来有事儿就先走了,

    所以当天发生的事儿她都不知道,还是第二天陆小北跟她说的。这俩小的每天凑一起研究这事儿,陆小北是边琢磨边骂,

    徐雯是边说边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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