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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不是为了她。”

    季夫人轻笑一声,道:“不是为了她,那还能是什么?”

    季绪笑了出来。

    所以对于他娘亲来说,事情本身的对错并不重要,怎么处理,全看个人偏好。

    这么多年,一直这样。

    他懒得争辩,最后随意道:“那你就当我是为了她吧。”

    窗外雨势渐大,树叶被洗刷的发亮。

    这几天似乎总是下雨,他回来的那天也是这般。

    听说那天家里也为他摆了宴,但那天他的母亲告病没来。如今距离那时大概过了四五天,他母亲的病看来恢复的不错,今天早早就过来了。

    季夫人也不高兴,她今日本是想跟季绪谈谈冉漾,顺便让季绪劝劝季云澹看看别的姑娘,谁知季绪这么半天说的话每一句合他心意的。

    母子俩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季云澹走过来,轻声道:“今流?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母亲,你们这是……”

    季夫人不想让这种事影响季云澹的心情,温声道:“没事,人都送出去了?”

    季云澹嗯了一声。

    季夫人原想再说什么,但目光触及到季绪,又生生憋了回去,她道:“罢了,云澹,你明日启程,今晚早些休息吧。”

    房门一开,湿冷的雨气就涌了进来。

    小厮递来伞,季绪接过来。

    两人的住处正好在相反的两个方向,但下了长廊后,季云澹仍走在他身侧。

    季云澹解释道:“待会有点些事,去南厢房等个人。”

    季绪扫他一眼,道:“谁。”

    季云澹弯起唇:“一个……重要的人。”

    季绪对他的个人生活半点也不感兴趣,他之所以问,是因为他还以为是哪个官员,值得季云澹跑南院去。

    他没理他,季云澹反倒问:“今流,刚刚母亲跟你说什么,跟冉冉有关?”

    季绪:“你说呢。”

    季云澹轻叹了口气,缓声道:“不知为何母亲会不喜欢她,我这次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季绪心说你确实不该放下心,那女人指不定巴着你走,但他才不会提醒季云澹这些,只嗤笑道:“既然放心不下就别走,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季云澹摇摇头:“必须得走。”

    此时,正行至一处岔口。

    季绪率先停住脚步。

    天光晦暗,他的面庞隐在暗色里看不真切,雨幕下他声音轻缓,忽然道:“兄长。”

    季云澹:“嗯?”

    季绪望着他,低声道:“是必须得去做你的公务,还是必须得找她呢。”

    季云澹握着伞柄的手倏然收紧。

    雨水染湿衣袖,远处雷声沉闷,季云澹默然不语,沉黑的眼眸静静盯着季绪。

    季绪笑了笑,道:“别紧张兄长。”

    “我随便说着玩的。”

    *

    冉漾已经急匆匆地提前回了小院。

    此时,她正面色严肃地坐在圆桌前,面前摆了两提酒。

    冉漾抿住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桑椹酒,浅浅抿了一口,果香盈满口鼻,甜丝丝的,还带着点点辛辣。

    还挺好喝。

    她喝完一杯,开始静静等着酒劲上来,结果半盏茶过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冉漾蹙起眉,重倒了一杯。

    又一杯。

    接着一杯。

    居然还是很清醒。

    不过这也不意外,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爹那个没用的男人每次都能喝好几碗,她再不济总比她爹强。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冉漾把那提清酒也打开,跟桑葚酒兑在一起。

    不知不觉,就这么喝了半壶。

    脑袋终于有点晕了。

    她放下茶杯,镇定地把皦玉叫进来。

    夕落真聪明,她现在不太能感觉到自己脑子的存在,别说是暗示,就算是明示她都能张地开口。

    皦玉进来后轻嗅了嗅,瞪大眼睛道:“好大一股酒味儿,姑娘您喝多了?”

    冉漾一抬手:“没有,先别管这个。”

    她直愣愣的坐在板凳上,道:“我要去跟人表白了,你有什么对我的建议吗?”

    皦玉觉得冉漾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怪,毕竟她说话很清楚,坐的也非常端正。

    “跟谁呀?”

    “还能是谁。”

    “建议嘛……”

    皦玉忽而笑了起来,凑到冉漾面前,道:“姑娘,您那个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严肃,您可以软一些。”

    冉漾捏捏自己,道:“我挺软的,还有别的吗?”

    皦玉哪有什么经验,她的经验都是看话本子得来的。思虑片刻后她又道:“其实有一点奴婢想说很久了。”

    “你说。”

    “您每次都季公子季公子的叫,这样太生疏了,据奴婢所知,您已经跟他认识好几个月了不是吗?”

    冉漾:“那叫什么?”

    皦玉:“叫哥哥。”

    冉漾皱起眉:“他又不是我哥。”

    皦玉啧了一声,道:“表哥也是哥,怎么就不是了?”

    冉漾:“哦。”

    “还有吗?”

    皦玉摇了摇头,冉漾木着脸嗯了一声。

    她站起身来,可能是错觉,刚才只是感觉自己没脑子,现在感觉自己腿也没了。

    她整整衣服,“我要走了。”

    皦玉还是觉得冉漾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好像是……过分端正了。

    她跟在冉漾身后:“奴婢送您。”

    “不用,很近,南厢房。”

    冉漾撑着伞,推开房门,细雨拂上脸颊,让她脑子又短暂恢复片刻。

    南厢房往哪走来着?

    很显然,往南。

    夜色越发浓重,冉漾凭借着记忆走到一处岔路口,脑中不停念叨着南厢房。

    她停住脚步,开始环顾四周,有两处院子燃着灯。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但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想必这不重要。

    她重新迈开脚步,自然而然的就往自己熟悉的方向走去。

    远处雷声轰隆,薄雾覆盖远山。

    在一个朦胧的初秋雷雨夜。

    她敲响了季绪的房门。

    第20章

    轻纱

    “喜欢你。”

    爬取失败,

    暂未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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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人多

    我二哥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你说这事办的。

    洒扫下人都跟他描述过了,

    今早她们68进68房收拾的时候,房内一片狼藉,尤其是床榻。

    皱皱巴巴的床铺,

    堆在角落的被子,

    横七竖八的枕头68,这一看就68是经历一番风雨,不是鏖战一夜能68有这效果?

    他从小就68跟着季绪,

    又当陪读又当嬷嬷的,

    他能68不知道季绪睡觉什么样68?

    老实68的很,一个动作到天亮,

    自68己一个人绝不可68能68把床睡成68这样68。

    都不是孩子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见季绪久不说话,他摸不清主子是什么意思68,便琢磨着委婉开口:“那您是打算还给冉姑娘还是自68己留作……呃……”

    季绪倏然盯住他:“留作什么?”

    衔青被这眼神冷的浑身一哆嗦,

    他站直身体,

    道:“属下失言。”

    季绪却没放过他:“留作什么。”

    “……”

    衔青只好低声开口:“留作纪念。”

    季绪冷笑一声:“你这月月例都没了。”

    衔青不敢反驳。

    他只敢在脑子里默默地想,他主子真有病,这两年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非得问,

    问了还不开心。

    “属下知罪。”

    季绪将手中布料随手放回去,

    道:“扔掉。”

    结果话音才落,

    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传话的小厮立在门口:

    “二公子,

    老爷让您今儿午膳也去映月堂用。”

    除却像昨晚那样68因什么要紧事儿举办的家宴,

    季家诸位主子平日也常在一起用餐。

    今日天气见晴,季云澹今晨刚出远门,除了季绪,

    府中家眷几乎都出门送他,所以自68然而然的聚在一起用个午膳。

    季家是百年家族,从上面世袭来的还有个国公爵位,只是到季择庭这一代已经是第三68代,只能68算个虚名。所幸季家子孙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仅留住了祖宗基业还长成68了参天巨树。

    季择庭就68是其中最为68出众者,这些年他有意培养季绪,大有让他接管季家的意思68。

    季绪性格桀骜,但对季择庭还算尊敬。

    故而一般不会拒绝他什么。

    但他其实68并不喜欢热闹的场合,眉心轻拧了下,随手把那轻纱扔在床上,还是道:“知道了。”

    他吩咐衔青:“让人把被子换掉。”

    衔青应下,待季绪离开后,他的目光又落到那层薄纱上,不由犯了难,主子也没说扔哪,刚刚那样68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气话,那这披帛,到底是扔还是不扔?

    天晴雨霁,地上水渍未干。

    冉漾匆匆沐浴,换上了干净衣服,一口粥都没来得及喝,就68也被叫到了映月堂。

    一路脚步都有些虚浮,脑袋更是昏沉。

    她安慰自68己,她来季家快一个月了,连人都没认齐,多一起用用膳也是件好事。

    过去后,她照旧自68己找了个角落坐着,也不与人主动交流,老老实68实68地等着吃饭,几乎是整个映月堂最不起眼的存在。

    但今天,有个少女主动坐在了她身边。

    冉漾定睛看了会,认出是季绪回来那天晚上主动跟她搭话的少女。

    “冉姑娘,你今日怎么没去送季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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