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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次你唱的歌。”钟嘉聿的臂弯挂在她的肩膀,指缝有意无意剪一下那一颗红挺挺。

    “嗯?”沉醉的极限是呓语。

    钟嘉聿轻轻哼出两句,嗓音柔和?慵懒,像歌颂每一个不用出门的雨天午后。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陈佳玉咯咯笑,只欣赏,不打岔,偶尔奖励性回应他。他们十指在眼前交缠,以?异常缓慢的速度洗手,滑过对方每一寸肌肤,再相?扣,反反复复,不知疲倦,一对对手指在拥抱、在跳双人舞,温度融合,难舍难分。

    房间私人物品不多,乍看像旅店,多了活生生的他才像家。

    狡兔三窟不足为奇,陈佳玉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你的房子吗?”

    “我们的。”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像钥匙,开启的是未来,也是久旷难耐的另一场深情。

    钟嘉聿用工具从后面撬起了她,某一瞬陈佳玉觉得自己?变成?了千里,在他的引领下自愿爬向极乐——无论生或死。

    结束那一瞬,预期之外的水意凝固了一室的春意。

    钟嘉聿抹了一把脸上薄汗,异常冷静,“我去拿药。”

    陈佳玉反应也不大,像尘埃落定,脸上又出现?与刚才相?似的异色,含糊吱了声。

    钟嘉聿扳过她的肩膀,直视那双闪烁的小鹿眼,“现?在不是时?候。”

    陈佳玉轻轻叹气?,泪眼不再是风情,皱了皱鼻子,“我知道……”

    也知道钟嘉聿一定会盯着她吞下那颗药。

    陈佳玉伸出无名?指和?小手指,一长一短像刚好像一大一小两个人。

    “你已经多了一个佳玉,”她敲敲无名?指,口吻勉强轻快,再到小手指,“再来一个小jiāyù,担子太?重了。”

    钟嘉聿心底遽然一震,颠碎了以?往所有怜惜陈佳玉的托词,她的确美好而风情,但凭肤浅的表象不足以?叫他铭记多年。那股阴暗里不甘发霉的向阳力,才是她的魅力所在。而他何其有幸被她视为太?阳。

    “不叫jiāyù。”

    钟嘉聿含笑握住她无法自然并拢的两根手指,郑重收藏起她的愿望。

    陈佳玉的笑意少?了几分勉强,“那叫什么?”

    钟嘉聿竟第一次走神,随波逐流跟着她短暂思考一下,平淡而安稳的生活似在招手。

    “等我回去翻一下词典。”

    刻不容缓,他们来不及温存,仓促冲洗更衣,互相?检查仪容仪表。

    “丝袜。”钟嘉聿低头?看她光秃秃的长腿。

    “哦——”陈佳玉折回浴室穿上,下意识想让他多备几双,既用得上又用不上,便作罢。

    “你真的很喜欢女人穿丝袜。”

    陈佳玉抓紧最后的时?间调情。

    钟嘉聿往她裙摆里拍了一巴掌,“我喜欢你只穿丝袜。”

    陈佳玉回头?瞪了他一眼,出了这道门,又变回了端庄阿嫂。

    “去药店买吗?”她上了皮卡问,旋即补充,“好像有点?危险……”

    钟嘉聿镇定道:“去你第一次见千里的房子,要问起来,就说顺路接千里。”

    “你那里、怎么有药?”出口便后悔,陈佳玉还是不够谨言慎行,刚才的套都是一整盒新的。

    钟嘉聿蹙眉看了她一眼,大有埋怨之意。

    陈佳玉还是低估了钟嘉聿的情义,不由羞愧,“我上次只要了长效的,没想到你那么贴心备了好几种。”

    “见面不易,有备无患,”钟嘉聿的松快里很难说没有一丝被美人夸奖的自得,“这次还是疏忽了,应该带来这边。”

    陈佳玉还想再夸两句,“疏忽”的惩罚凭空而降。

    手机响起,屏幕上闪现?周繁辉的名?字。

    “老板。”

    钟嘉聿外放接了电话?,陈佳玉心跳蓦然加速,心惊而非心虚,她凝神谛听,生怕错过哪一个关键。

    周繁辉一口老板腔调,“在哪?”,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佳玉又该回笼了。

    钟嘉聿不由踩油门,脾气?如车速,一路狂飙,又压在安全范畴,“准备顺路去接千里,然后马上送阿嫂回去。”

    周繁辉问:“上次我们小玉呆的那里?”

    “是,千里平时?不在茶园就在那边。我快到了。”

    窗外的街道隐然有股熟悉感。

    “正好我也快到了,门口见。”

    周繁辉干脆掐断了电话?,仿佛已经看见他们。

    钟嘉聿检查手机屏幕,确认挂断便重新撂下,猛踩油门。

    陈佳玉紧张地抓着胸口,张望后视镜,并无异样,“他不会一路跟出来吧?”

    “别慌,还有我。”

    陈佳玉点?头?,尽量深呼吸。

    皮卡刹停在熟悉的门口,钟嘉聿争分夺秒解开安全带,却忽然按住陈佳玉也要解开的手,冷静而飞快嘱咐:“你在车里别下来,除非他来了。”

    陈佳玉旋即会意,要是被撞见双双从屋里出来,他们百口莫辩,“明白。”

    钟嘉聿一进屋便换了一个人,百米冲刺般跑上二楼主卧,进衣帽间的保险柜取东西。一粒铝箔包装的药片,包装早已剪到最小程度,保证密封又方便藏匿。

    他夹在指缝,下楼喊了千里出门。

    熟悉的身?影乍然刹停钟嘉聿的脚步。

    周繁辉绕过皮卡半圈,想必隐隐的热力足以?证明引擎刚刚在使用,然后揽住从车后座下来的陈佳玉。

    他的佳玉多聪明,又从副驾爬回了后座。钟嘉聿自然插兜,不着痕迹将药片藏回裤兜,从容笑脸相?迎:“老板。”

    “正好,”周繁辉更是一派松懈,笑道,“让司机送我们小玉回去,你跟我来。”

    车只有两辆,司机和?陈佳玉走一辆,周繁辉应该上他的皮卡,既无保镖也无座驾,奸情败露就地处决他的可能性极低,钟嘉聿只应是,没问原因?。

    然后,陈佳玉头?也不回上了周繁辉的车,紧急避孕药依旧留在钟嘉聿的裤兜里。

    第

    24

    章

    陈佳玉跟着?周繁辉的司机,

    颠簸过黄土飞扬的泥路,穿越茂密竹林,最终抵达那栋荒僻的竹林别墅。

    按照以往经验,她会在这里停留一两天,

    条件比在周宅寒碜一些,

    没有佣人?,

    没有热口饭菜,

    没有富丽堂皇的装修。空荡荡的别墅像活死人?墓,窗户焊死,仅大门出入,

    有保镖把守。

    冰箱里预备着大约三天的冷食,

    跟以往一样,

    陈佳玉吃了?几口三明治便放下,

    一股“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感觉攫住了?她。

    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害怕孩子的到?来,

    哪怕最坏的结果是一尸两命。如果她已经被判了?死刑,

    那么钟嘉聿就是她尝过最可口的断头饭。

    但一想到?钟嘉聿奋不顾身取药,

    陈佳玉又为卑劣的自私羞惭不已,默默祈祷快一点解禁,再见到?那个人?。

    上次来这?里?是重逢钟嘉聿的前一天,

    周繁辉的“边境贸易”大概又开?始了?。

    副驾换了?新?面孔,

    皮卡再次迎着?近40度的高温上路。

    “老板,

    往哪里?开??”钟嘉聿从保镖转岗成了?司机。

    “大其力。”周繁辉抱臂闭目养神,

    临近傍晚令人?生疑,

    不知补眠还是为夜间养精蓄锐,

    看得出对钟嘉聿卸下防备。

    周繁辉的橡胶园的确在大其力,

    但雨季胶水产量少,一般停工到?天气晴朗的九月份左右,

    割胶工人?才?会返工,园里?只留了?一些必要的员工。即使突击查账,傍晚也?不算一个耗时间。

    “去橡胶园吗?”既是司机,钟嘉聿有必要问清楚。

    周繁辉眼皮也?不掀,唇角浮起一抹淡笑,神秘而自得,“过了?边境我告诉你?。”

    美塞河划分两片风格迥异的土地,如果泰国美塞是一只羽翼丰美的雄鸡,缅甸大其力便是一只灰扑扑的麻雀,所见陡然单调与贫瘠,贫富差距一目了?然。一条界桥拦不住野心勃勃的毒|贩和?偷渡者,桥下毒|品交易最猖獗时,曾给金三角做了?一半“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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