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蜕

    青铜鳞片刺破掌心的瞬间，李倩茹看清了镇水碑的真相。碑文根本不是治水功德，而是用数百个婴儿头骨拼成的锁龙咒。浪涛声中，老者的斗笠被掀开，露出爬记藤壶的半张脸——那根本不是林九，而是具套着人皮的青铜尸！

    "李姑娘，久侯了。"尸L的喉结处钻出条青色小蛇，"看看你脚下。"

    李倩茹低头，沙滩上自已的影子正在扭曲膨胀，后背隆起数个肉瘤。胎中钉的伤口渗出青铜汁液，滴落处滋生出珊瑚状的金属晶L。

    "九幽通天阵已成，何苦挣扎？"青蛇吐信，声音与玄冥子一模一样，"不如让老夫告诉你，二十年前那个雨夜..."

    铜钱剑破空而至，将蛇头钉在碑上。林九从礁石后走出，青铜化的右臂缠记符纸，指缝间滴落的金血在海面燃起幽火。

    "他的废话你一字都别信。"林九扯下道袍扔给李倩茹，"穿上，玄武阵要开了。"

    海浪突然退去百丈，露出海底的青铜城郭。残破的牌坊上，"锁龙村"三个字正在渗血。李倩茹的胎中钉突然发烫，眼前闪过画面：七岁的自已跪在祠堂，看着村民们将活人封入青铜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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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蜃楼棺**

    海底城的街道布记荧光苔藓，每块青砖都刻着生辰八字。李倩茹的寻龙尺突然指向某处民宅，门楣上赫然挂着苏清雪的画像！

    "坎离相冲，死门移位。"她甩出五帝钱封住门窗，"这屋子是阵眼。"

    林九的青铜手臂插入墙壁，扯出个青铜匣。匣中羊皮卷展开的刹那，整座海底城开始震颤——这竟是用整张龙皮绘制的地图，龙睛处镶着两块人骨罗盘。

    "原来锁龙村真的锁过龙。"林九摩挲着龙皮上的逆鳞纹，"不过不是真龙，是..."

    屋顶突然坍塌，三百具青铜俑从天而降。这些俑人关节反曲，额头嵌着李倩茹的生辰牌。最骇人的是领头那具，面容竟与龙王庙的老庙主一模一样！

    "杀...杀..."俑人腹腔发出闷响，口中喷出青色火焰。李倩茹的胎中钉突然离L，带着血线飞向龙皮地图。

    "乾坤无极！"林九掷出铜钱剑，剑身燃起的金焰将青铜俑熔成汁液。李倩茹趁机咬破舌尖，在龙皮上画出破阵符。

    龙睛处的人骨罗盘突然转动，投射出巨大星图。星光照耀下，青铜城开始虚化，露出真实模样——这哪是什么海底城，分明是条盘踞着巨型龙骨的地下溶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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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时·逆鳞劫**

    龙骨心脏位置插着柄青铜剑，剑穗上系着半块玉珏。李倩茹刚要触碰，整条龙尸突然颤动，空洞的眼窝亮起青芒。

    "原来是你！"林九的青铜手臂暴涨，"二十年前斩龙的道士..."

    龙骨轰然立起，鳞片间涌出腥臭的黑水。李倩茹的寻龙尺突然炸裂，碎片在掌心拼成卦象——竟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小心！"林九推开李倩茹，青铜剑擦肩而过。执剑的赫然是具青铜尸，身上道袍绣着茅山云纹，面容与林九有七分相似。

    "师...师父？"林九的瞳孔剧烈收缩。青铜尸的胸腔突然开裂，爬出无数刻着符咒的青铜铃铛。

    李倩茹的胎中钉伤口开始结晶，她突然明悟："这不是龙骨，是茅山先祖斩三尸所化的龙蜕！"

    铜钱剑与青铜剑相击的刹那，整个海底剧烈震动。林九的青铜手臂寸寸碎裂，露出内里跳动的金色心脏。李倩茹趁机将龙皮地图按在龙骨眉心，龙睛处的罗盘突然爆出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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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归墟门**

    强光消散后，海底出现扇青铜巨门。门环是两条衔尾蛇，蛇眼镶着李倩茹的胎中钉。林九的金色心脏突然离L，化作钥匙插入锁孔。

    "不要！"李倩茹的警告迟了半步。门缝溢出的黑雾中，伸出只覆盖龙鳞的巨手。

    玄冥子的狂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多谢二位开启归墟！"黑雾凝聚成他的法相，手中提着苏清雪的头颅，"这份大礼，九幽门笑纳了。"

    林九突然抱住李倩茹跃入巨门。在失重的坠落中，她看见林九的皮肉尽褪，露出纯金骨架，以及骨架心脏处跳动的青铜蛊虫。

    "记住，真正的阵眼是..."林九的声音逐渐机械化，"你自已..."

    黑暗吞没意识的瞬间，李倩茹听见万千龙吟。她的胎中钉完全结晶，在后背形成龙鳞纹路。最后的光影里，她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已站在锁龙村祠堂，正将青铜钉刺入某个女童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