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边笑,边喃:「果然……我早该明白……」「景承。」岳池宴皱眉开口。
他不理会岳池宴,笑着问我:「可你我拜过天地,换过聘书,入了洞房,做了夫妻,你说不作数了,那她呢?我的妻子呢?她人呢?」
我受不得这三个质问,霍地起身,大步走到门口,冷声道:
「你就当她,死了吧。」
15
那一夜,是入秋前夜最后一夜,也是那年最后一个夏夜。
离开村子,返回帝都城的路上,我没有任何反常。
倒是与我同车的岳葶鸢,犹豫再三后,问道:「你对裴景承那么说,是发自真心吗?」
「自然是的。」我板着脸说,「殿下知道臣的,臣求忠求诚,不愿撒谎。」
「但本宫看你对裴景承……」
岳葶鸢挠了挠头:「哎呀,霓珞,我瞧着你对他,好像是动了心的样子。」
她弃了自称,我也没了恭顺,抠着她腰带下的明黄流苏节,闷声说:
「我不会忘记大姐姐因何而死,三姐姐,我与他绝无可能。」
当年皇太女因弹劾获罪,最终让陛下下定决心的,是裴氏家主的一封奏本。
那是诛杀皇太女的一把刀。
裴景承,便是靠这封弹劾奏本,换来了今日的地位。
我与他有旧仇,长恨,宿怨。
今生今世,永不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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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我伤了他的颜面。
回帝都城后,他做的头一件事,便是让户部压下了我调请的三十万两军需。
次日上朝。
我刚进宫门,瞧见了他那顶象征相位的大轿。
我下了马,他出了轿。
大胤武将尚玄,文官尚白。
我一身黑衣朝服,遍绣异兽深纹,他一袭白衣曳地,暗绣烟蔚云纹。
「……」
我站在原地,僵直没动弹。
他倒是缓步走来,在不远不近处停住,微微颔首,淡淡说道:
「霍大将军,晨安。」
「晨……」我下意识要接。
他却越过我,径自走远了。
望向他的背影,我明显察觉那被银带束起的腰线,瘦窄了许多。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回到早先时候。
那时即便是面对面,我也从不客气,他更暗含锋芒。
没想到做了一场夫妻,倒是把以前的针锋相对做没了。
朝会上,文官一侧,武官一侧。
就无故被扣了三十万两这事,我据理力争,户部尚书一再推诿。
老皇帝近年来身体不佳,只听我们吵了一刻钟,便没了耐心。
「关于霍卿所请,扩充军备之事,裴卿,你有什么想说的?」
都是我在和户部尚书怼,裴景承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一言不发。
但我知道,户部尚书看的也是他的脸色。
我本以为裴景承会同以前那般,与我争执几回合,却没想到,他沉吟着说:「北境安定关乎大胤安定,霍将军奏请扩充并无不可。」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岳池宴倏地看向他。
「只是。」
果不其然,还有下文。
裴景承淡淡道:「自今年初,江南一带常受水寇侵扰,户部拨了十五万两到江南募军,拿不出霍将军要求的三十万两。臣以为,可以先拨付十五万两给北境,待秋收后,再斟酌拨付其余军饷。」
裴景承先给一半,再画饼给另一半的做法,显然很受用。
老皇帝和颜悦色,问我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