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穿梭维持的侍卫也多了起来。宫宴之上,陶锦依旧提前离席。
她顺着御花园走,
冷空气刺激着大脑,也不知西北如今是?何情况,
小狗有没有保护好他那张脸,这都走一个月了,也不说来一封信。
闲散逛到湖畔,月华映在结冰湖面上,如琉璃一般璀璨。
收起脑中?思?绪,陶锦刚欲往前一步赏景,身后忽而传来一道清亮男声,很是?焦急。
“殿下当心?!”
陶锦顿住,转身只见一个月白身影朝自己跑来,待人走近才发觉,来人正是?郑宁。
她站在原地,看着青年停在自己身前,压住有些急促的呼吸,温声开口:“殿下莫上前了,这处湖畔湿滑结冰,极容易滑倒。”
陶锦挑眉扫过前方,发觉确实如此,她再往前一步便会踩到冰上。但?郑宁怎么知道的。
她回身看向对?方,只见青年衣摆上沾着污泥,脸颊也有细微刮伤与泥土,显然是?吃过亏了。
“你这是?摔了一跤?”她道。
郑宁低头看向自己衣摆,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是?。微臣方才也是?站在这,见月色甚美?,忍不住想上前一步,结果便狠狠摔了一跤。”
他费力爬起来,刚走不远便见长公主?站在那处。为了防止长公主?跌倒,郑宁才急匆匆跑回来,幸好来得及。
看着身前有些狼狈的青年,陶锦顺手将手中?帕子递给对?方,笑道:“多谢小郑大人提醒,擦擦脸吧。”
郑宁生?性纯良,上次替她救怀七,后来救小貂,如今还提醒她湖畔有冰,陶锦待他倒是?有几分耐心?。
蓦然听见这个称呼,郑宁不自觉怔了怔,望着长公主?含笑的模样?,他耳根竟有些羞红,连忙避开视线。
“多、多谢殿下关心?,不碍事的。”郑宁接过长公主?手中?帕子,未舍得擦脸,而是?紧紧握在手中?。
“无妨。”陶锦说罢一顿,特意补充道,“用过扔了便好,不必再还给本宫。”
郑宁也想起上次的事,绯色蔓延到脸颊,他低声应好。
“宫宴正热闹,你怎也偷跑出?来了。”陶锦离开湖畔,顺口问道。
郑宁与长公主?保持着礼貌距离,闻言垂下眼,“微臣不喜饮酒。”
宫宴敬来敬去,郑宁被灌的头脑发晕,便借解手之由?跑出?来放风。
陶锦挑挑眉,没再开口。
两人同行着,直到快走出?御花园,郑宁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殿下当真派了一个男宠去西北吗?”
陶锦停下脚步,看向他,“朝臣皆知的人,何必再问一次本宫。”
郑宁眉眼间似还有些不信,他唇瓣颤颤,“西北一座城池的人都在期盼着殿下派兵解救,若他们知晓殿下只派了一个男宠去的话。”
后面的话,郑宁咽下没说,但?陶锦知晓。民间对?于她这种做法亦不敢苟同,骂声居多。
她扯了扯唇角,“看来小郑大人与世人一样?,对?本宫的男宠偏见很深啊。”
郑宁一时沉默,神情不解。
一介以色事人的男宠,为何要说他偏见深,难不成此人真有收复西北的能力,是?他与世人一样?误解了长公主?。
可这种话不方便说,郑宁闭上嘴,未再僭越询问。
两人同行到宫墙外,郑宁俯身行礼。
“希望是?微臣先入为主?,对?他抱有偏见之心。”青年抬目,目光如灼,“微臣相信,殿下不会辜负西北百姓,他们在等着殿下您。”
风雪又起,宫侍为长公主?撑开油纸伞,陶锦望向郑宁身后寻来的侍人,淡声开口,“小郑大人还是?早些回宫宴吧,你不该与本宫久处。”
郑宁的父亲是?坚定的皇帝党,并?不允许家中?子嗣与长公主?党派有任何牵扯,如今被瞧见,也不知他回家是?否会被责骂。
郑宁闻言一惊,心间知晓是被看见了,只是?强撑着勾唇,“多谢殿下提醒。”
红墙黛瓦,细雪飘摇,郑宁手握长公主?的帕子,目送马车离开,这才回到宫宴之上。
面对?父亲投来的眼神,郑宁将帕子藏起,低头当做什么都未发生?。
郑宁很听劝,果然没有和上次一样?买个新帕子送来。
因梁栎对?长公主?态度的骤然转变,朝堂之上,每日的氛围皆格外?诡异。
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涌动?,僵持的局面因梁栎打碎,眼瞧着天平往长公主?这边倾斜。小皇帝心?中?急切,几次留了梁栎,不知皇帝许诺了什么,但?此之后,至少表面上的和平维系住了。
但?众人心?底皆跟明镜一样?,若是?长公主?此番真能收复西北,这朝野局势注定要改变。
*
西北营帐内,几个身着身着盔甲的将领正在仪事,瞧见怀七进来,只是?扫过一眼便继续与同僚商讨,并?没有将这个年轻人放在眼中t??。
最初他们不能理解,长公主?为何要派一个男宠来西北,难道京中?已堕落到如此地步,连一个血性男儿都没有了吗。
在怀七刚到军营的第一日,便有急脾气的将领瞧不上怀七,乃至起了争执。眼见急脾气的将领就要动?手,周围很快围起人,却只在嘴上劝了几句,根本没有阻拦的架势。
在军营里,长相是?最无用的,他们也想看看这个男宠到底有几斤几两,是?花拳绣腿还是?有真功夫的。
寒光乍起,怀七未曾手下留情,军营与外?府有些规矩是?差不多的,譬如武功才是?硬道理,若要人心?服口服,只有拳头够硬才能做到。
不同与在长公主?身旁那副缄默内敛的模样?,军营的氛围与外?府某些程度上很像,怀七身上压了多年的血性被激发,他似回到了少年时期,动?手时,身上的狠厉与煞气看的人触目惊心?。
见血的前一刻,老将军走出?营帐厉声呵斥,怀七停手,寒刃停在那脾气火爆的将领喉前,再多一寸,便可取他性命。
那将领惊愕的看着怀七,男人收回长剑,黑眸似一滩死水,周身凛冽肃杀。
暗卫的招式与军中?不同,很快有人猜到怀七以前的身份,底下议论纷纷。
那日之后,军营中?的风言风语少了许多,没人再主?动?惹这个暗卫出?身的男人,只是?仍有嫌隙,几个将领商讨时也刻意忽略怀七。
光会杀人算什么能耐,在西北打仗,最重?要是?排兵布阵,计谋为上。
直到一次夜袭探路,几位将领具陷入沉默,彼此心?情沉重?,不知该选哪位年轻的副将去。
按照沙盘上的推演,这极有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单程路,需要有人拖延时间,余下的探子才能收集到信息,回到军营。
“我去吧。”站在营帐边缘的怀七开口,语气无波无澜。
这是?一个好方法,怀七武功高,能拖延的时间肯定够久,只是?几人望着怀七,不知是?否该同意。
怀七身法特殊,是?长公主?的男宠,但?长公主?未交代?过一定要让他活着回去,也并?未让他们刻意照顾。
“你当真想好了?这不是?打闹,你若半路逃回来,必将军法处置。”那位最初与怀七动?手的将领开口,语气严肃。
“是?。”怀七穿上夜行衣,在离开前,他将那副从不离身的面具戴上。
他仍记得小姐交代?的,刀剑无眼,他面上不能留疤。
西北天干风寒,他甚至带了几盒玉脂来。
黑夜寂静,怀七带着小队无声潜入城内。
几个将领一夜未眠,文官军师已拟好书信,言明怀七已牺牲,就差一个信物?或是?衣服残片随信一起送到京内。
谁也没想到,怀七活着回来了。
寒风在雪野上呼啸而过,茫茫白雪模糊眼前景色,一抹黑衣身影策马而过,惊起在枝头栖息的寒鸦,在身后雪地里留下几点血色。
男人单枪匹马杀了回来,还带回一个有利消息。
只是?受伤亦严重?,两支箭插在后背,军中?麻沸散所剩无几,男人咬着衣服,疼痛使他脖颈青筋凸起,就这么生?生?挨了过去。
一遭过后,怀七终于被军营之人诚心?诚意称为将军,手下配了副将与下属。随着怀七的功绩不断增多,西北的人逐渐忘记他男宠的身份,见到皆称一句将军。
“怀七将军,京城来信。”副将走入军营,男人正包扎身上的伤口,桌案上摆的除了武器以外?,还有一支金簪。
副将知道,怀七将军每日都将金簪带在身上,夜间便抱在怀里。
他们心?知肚明,这金簪是?长公主?殿下的。
听闻是?京中?来信,怀七立即起身接过,可是?一眼眼望过去,他眸中?神情从欣喜变得黯淡,最后垂目将信件放在桌上,漠声开口。
“知晓了,先下去吧。”
皆是?幕僚的信,没有小姐的。
小姐莫不是?已经将他忘记了,心?头升起酸意,怀七几次提笔欲给小姐写信,又生?生?压下。
暗卫有令,不可主?动?惊扰主?子。小姐也从未说过,要自己写信给她。
那日夜里,怀七久违的做了梦。
梦中?在公主?府邸,阿杳正抚琴弹奏,小姐身旁是?竹云在伺候,府外?有马车停靠,车上下来的男人是?梁栎,小姐与他们言笑晏晏。
怀七独身站在原地,他欲靠近,三个男人却同时看向他,小姐也跟着看过来,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小姐蹙眉问,“你是?谁?”
夜里,怀七骤然清醒,眸光颤动?。
他将金簪紧紧握在手中?。
*
西北的急报一封接一封,直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柳树抽出?新芽,蝴蝶振动?翅膀落在花上时,西北才传来捷报。
那座城池夺回来了。
参与攻城战役的将领名字列在宣纸上,第一位是?镇守西北多年的老将军,排列第二的,赫然是?怀七的名字。
此时距离怀七启程西北,已足足过去五个月。
这小半年来,陶锦的生?活实在恣意,仿佛恢复了上辈子的咸鱼生?活。
京中?维持着微妙的和平状态,除了梁栎偶尔会来烦一下她,但?他借口用的很好,皆是?与西北有关之事,且每次都带着幕僚,叫陶锦不见都不行。
他或许真的找太医看了,这半年都没有再发癫。
面对?西北捷报,大臣们面色各异,有的欣喜,有的复杂难言。
其中?以右相为首,早朝后便与小皇帝去了议事房。郑宁站在廊下等待自己父亲,他心?间是?欣喜的,没想到那个男宠竟真能收复西北,当初确实是?他抱有偏见。
待右相出?来时,郑宁跟在父亲身后,见父亲神情阴郁,他便询问几句。
“若早知那男宠有这等能耐,在他出?征前,便该了解他的。”
右相的话令郑宁愣住,他看向父亲,眉头微皱,“父亲,为官者不应以民生?为首吗。不论是?谁收复了西北城池,都是?西北百姓受益,他们会记得朝廷的好。若没有怀七将军,城池或许不会这么快夺回。”
“闭嘴。”右相怒斥,只恨郑宁是?个拎不清的,“你懂个什么,长公主?手握西北兵权,如今收复城池,西北民心?更是?向着她,若再不从她手中?收回兵权便来不及了!”
郑宁不理解,那兵权是?先帝禅位时便留给长公主?的,为何小皇帝上位以后,一个两个都想将长公主?的兵权收回,据为已有。
生?到这么大,郑宁头一次与父亲争吵的这般激烈,还有朝臣未走,右相丢不起这个脸,转身上了马车,独留郑宁一人站在原地。
府上大门紧闭,右相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赶出?了家门。
郑宁愣愣站了良久,府上侍从焦急暗示,只要和老爷服个软道个歉,这件事便也过去了。
可是?郑宁觉得自己没错。
他提笔写信,不是?给父亲,而是?给长公主?,信中?贺喜怀七将军成功夺回城池,他再度为当初的质疑与偏见而道歉。
做完这些,郑宁去了友人家中?借住。
友人去年娶了青梅为妻,如今小夫妻的生?活蜜里调油,眉眼间皆是?幸福。
友人调侃他年及弱冠,为何还不娶妻,郑宁避开这个话题,他无中?意的女子,只想一心?为民。
友人啧啧称奇,想起方才郑宁所言,还有言语间对?长公主?的态度,惊诧道:“郑宁,你莫不是?喜欢上了长公主?,想去公主?府当男宠吧。”
郑宁脸色霎时严肃,打断友人胡诌的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可那句你莫不是?喜欢上了长公主?,还是?搅的他心?神不宁一整夜。
他不觉得自己喜欢长公主?,只是?无法苟同父亲的做派,况且......长公主?府上男宠那般多,还有怀七这等厉害人物?,怎会看中?一个平平无奇的他。
眼见思?绪跑偏,郑宁猛灌一口凉水,却将自己呛咳。
*
公主?府内。
郑宁的信被她放在一旁,陶锦执笔给小狗写了封密信,信上只有四个字。
平安归来。
小狗在外?拼死拼活小半年,做主?人的也该关心?一下,多余的说了也没用,不如这四个字来的实用。
她都能想象到小狗收到信以后,可怜巴巴的将信件叠起放在心?口的模样?。
听闻小狗几次危难,也不知身上的疤多了几道,军营待了几个月,精心?养了这么久的小狗怕是?又要变回小土狗了。
那封信送到西北后,不过十?日便加急传了回信。
整整一页宣纸,密密麻麻写着小狗对?主?人的思?念与担忧,只是?暗卫的言语含蓄又压抑,一点没说自己身上那些九死一生?的险事。
读完小狗的信,陶锦终t?于明了,为何这么久小狗不给她写信,合着是?怕打扰她。
在暗卫的观念里,只有主?人下达任务,他们才能回信。所以在收到信件的第一时间,怀七便传来了信。
信件最后,小狗写的是?。
‘属下脸颊无伤疤,身体?亦结实许多。’
从笔墨来看,后一句写的明显犹豫,陶锦看的生?笑,抬笔又写四字密信。
有多结实?
难道是?她的捏捏玩具变得更大了吗,陶锦十?分期待。
信传到西北,怀七不在军营,一个月后才有回信,信中?言。
属下会早日回去,供小姐检验。
好哇,小狗还学会吊胃口了。短短一行字,看着陶锦期待值又拉高。
在收复城池以后,为了打消蛮夷的念头,西北大军乘胜追击,打到蛮夷老巢门口。有使者前去交涉,签订盟约,约定五十?年以内不得再犯西北。
作为条件,陶锦也令使者做出?让步,开放一城池供两族通商。西北物?资贫乏,如此一来,既能促进西北繁华,也能多些谋生?的道路,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整整九个月,西北的事情才终于平定。
盟约签订,事情传到京城时,小皇帝僵笑着脸恭喜。
民间百姓议论纷纷,其中?话题度最高的,自然是?那位公主?府走出?去的男宠将军。
千古以来的稀奇事,竟然真的有男宠能做到大将军的位置上。
听闻西北将领们不日便要班师回朝,京中?百姓纷纷起了个大早,天色尚未亮起,便都挤到城门口欲寻个好位置,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位男宠将军的风姿。
照野旌旗,朝天车马,将军凯旋之日,京中?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迎。
马蹄声由?远及近,城门外?终于出?现一队人马,鲜艳旌旗迎风飘扬,铠甲闪烁着寒光,队伍首位自然是?常年坐镇西北的老将军,后面跟着的才是?年轻的将领们。
望着这一幕,百姓们爆发出?欢呼声,还有人投花庆贺,可都快到了队伍末尾,大家伸长了脖子,还是?未看见传说中?的那位男宠将军。
人群中?有人疑问,莫非传言是?假,那男宠其实早就死了,不然为何不在凯旋的队伍里。
眼瞧着疑问如潮水般涌起,声音也传到几位将领的耳中?。
眼见越说越离谱,有位副将勒住缰绳,目光看向远方的公主?府,大声道:“怀七将军昨夜便已归公主?府,你们莫等了。”
听闻此话,人群纷纷愣住,你看我我看你。
白等了。合着那位男宠将军昨夜便迫不及待的悄悄入城,又去爬长公主?的床了。
副将也是?一脸难以言喻,这些将军里,没一个能理解怀七的行为。
昨夜驻扎城外?,众人皆把酒言欢,等着明日论功封赏,唯独怀七褪去一身戎装,放弃游街凯旋被百姓们记住的机会,欲孤身策马回公主?府。
有共患难的将军拦住怀七,十?分不解道:“怀七,你如今的功绩足够封为大将军,脱离男宠这种卑贱身份。你明日便向殿下请奏购宅,届时将军府上,娇妻美?妾在怀,这等生?活岂不快哉。”
长公主?虽美?艳过人,可终究是?上位者,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存在。与其伏低做小伺候长公主?一辈子,不如趁着有军功在身,脱离公主?府,寻几个美?人伺候自己。
若是?长公主?念旧情,凭怀七的身份,夜里再出?入几次公主?府,这完全无碍。
众人实在想不通,怀七为何要急匆匆赶回去爬床,他似乎对?男宠这个身份情有独钟。
面对?众人疑问,怀七漠声解释,“我只为殿下一人做事,如今事了,自然要回殿下身旁。”
他不在乎将军的身份地位,那种东西对?他而言只是?累赘,功名加身又暴露在世人眼中?,那只意味着一件事。
就是?会被小姐抛弃。
众人见劝不动?,也皆没多嘴。
拿着长公主?的令牌,怀七一路畅通无阻,终于在戌时前赶回公主?府。
*
室内红烛高照,怀七如去时一般,没有冰凉夺目的盔甲,他依旧穿着那身小姐喜欢的黑衣劲装。
男人跪在地上,望着榻上那抹人影,声音微微颤抖。
“小姐,属下回来了。”
陶锦放下手中?书卷,慢步来到怀七身前。她摘下小狗脸上面具,时隔九个半月,再度看见了这张脸。
很好,他把自己这张脸保护的很好。
指腹爱怜的抚着小狗脸颊,一点点下移,轻按着男人喉结,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不是?说明日才到吗,怎提前回来了?”陶锦明知故问道。
喉结滚动?,怀七黑眸看着小姐,“属下想提前回来见小姐。”
陶锦哦了声,指尖轻描,扯开小狗的腰带,这才问了句,“为何想提前回来见我?”
失去腰带的衣襟霎时变得松散,露出?蜜色的胸膛,陶锦指尖拨开碍事的外?衫,想看看小狗口中?结实的身材。
“因属下想念小姐。”怀七答。
他很想小姐,想念小姐的一颦一笑,还有那些触碰抚摸,将近三百个日夜,没有一时是?不想的。
随着怀七的话语,陶锦将他身上最后一层碍事的衣衫扒掉,看着小狗的胸膛,满意的翘起唇角。
九个月的军营生?活,确实让她的捏捏玩具大了一些,肌肉看起来也更结实了,她伸手掐了掐小狗的臂膀。很坚硬。
怀七如今的身材并?不壮实,而是?恢复郡主?时期的感觉,是?那种恰到好处又养眼的肌肉,看起来就很耐玩。
只是?身上多了几道新疤。
第57章
第
57
章
看?着怀七胸膛起伏的程度逐渐加深,
陶锦走到男人身后,指腹一点点触过?那些伤疤,轻声开口。
“七道。”
不?算那些细微小伤,
离开公主府九个多月,男人身上?明?显的新疤添了七道。
还?好?,
他身上?那两道烙痕倒是完美无瑕。
因小姐站在身后,怀七看?不?清小姐的神情,也无法判定小姐此时的喜怒,只得低声应是。
人在战场,
总少不?得受伤。
“想好?拿什么补了吗?”陶锦指腹逐渐下移,
落在男人那处不?明?显的腰窝上?,
戳了戳。
陶锦倒不?是恼怒,只是想逗逗小狗。
七道伤疤……脑中灵光一现?,
倒是有了想法,
就是没告诉小狗。
不?如关在暗室七日吧。
此刻,
怀七身躯僵硬,
喉结滚动,声音已然有些喑哑,“小姐……属下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