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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弗洛拉告诉我,埃里克先生好像疯得开始说胡话了。

    我问为什么。

    弗洛拉说,今天她路过主卧,

    从门缝里看到,埃里克先生在看一本笔记本,眼中充满了狂喜之色,叫人害怕。

    他一边看,一边低声自语,说终于知道波莉为什么没有回来找他了。

    因为这个故事还未开始,只要他一直待在新奥尔良,不去巴黎推进剧情……她就没办法来找他。

    没人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能他真的在说疯话吧。年1月1日

    新年第一天,我们要去巴黎了。

    新奥尔良再见。

    克莱蒙小姐再见,我会永远想念您。

    ……

    薄莉看完整本日记,心中如同爆发一场地震,手指都颤抖起来。

    玛尔贝没有听懂埃里克的话,她却听懂了。

    埃里克不仅发现了自己是电影里的人物,还发现了疑似能让她……穿越回去的办法。

    如果说,她在卧室里,感到埃里克在1889年的呼吸,是两个时空发生了重叠或交汇。

    那么,他是否去巴黎,则是一个影响两个时空的关键事件。

    难怪她回到现代后,在网上搜不到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原来是因为埃里克还没有去巴黎。

    所谓“关键事件”,最恰当和最通俗的比喻,就是“薛定谔的猫”。

    ——猫在密闭的盒子里,只有打开盒子,才能知道猫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不打开盒子,猫就永远处于“生”与“死”的叠加态。

    换句话说,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相当于打开盒子后,发现猫还活着。

    而现在搜不到,要么是因为猫死了——埃里克最终决定不去巴黎;

    要么是因为盒子还未打开——埃里克还未决定是否去巴黎。

    但想让薄莉在现代搜到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他就必须去巴黎,成为剧院幽灵,让一切尘埃落定。

    只是去巴黎,还不能彻底影响薄莉这边的时空。

    就像盒子里的猫,就算猫死了,只要不打开盒子,就永远无法确定猫的生死。

    薄莉必须找到这本日记本,确定埃里克已经去巴黎了,才算真正打开了盒子。

    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在网上搜到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了。

    平行时空、多元宇宙

    ……这些理论,也是近几年才在电影里被反复提及。

    薄莉很难想象,埃里克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思考出的这一切。

    日记本上写,他经常彻夜不眠,眼睛充血,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

    的方向想,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薄莉深深吸气,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眼底热意上涌,模糊了视线。

    她分不清是看完那篇日记的后劲,还是即将见面的激动。

    打开视频软件,搜索“歌剧魅影”。

    除了最经典的那个版本,往下一拉,恐怖片版赫然在列。

    薄莉心脏一紧,怦怦狂跳起来,耳朵像被灌了蜡一样发堵,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风声、谈话声、树叶簌簌声、马路上汽车的引擎声……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大拇指轻颤,点了进去。

    手机屏幕陷入黑暗。

    网卡了?

    还是片源失效?

    两秒钟后,熟悉的序曲响起,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巴黎歌剧院。

    ……原来是在缓冲。

    薄莉呼吸发凉,后背已冒出一层冷汗。

    她用手背擦了擦鼻尖的细汗,坐在沙发上,耐心看了十多分钟。

    应该可以了吧?

    她抬眼望去,四周却似乎毫无变化。

    薄莉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沉下来,外面的景色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仍是幽静的树荫小径。

    忽然,薄莉倏地睁大眼睛。

    ……她看到点灯工拿着爬梯,正在一盏一盏地点燃煤气街灯。

    她居然真的回到了十九世纪。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掉落100个红包,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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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看爆炒小黄瓜写的《如何阻止男主发疯》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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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跪求别熬夜、虾饺鱼丸5瓶;欣欣向荣、夏日限定咪咪、好运来、大大快更文呜呜4瓶云影斑驳、沉钺、苍荼3瓶;十士、往昔语、宝宝、某某某、云钦、、李婉怡2瓶;小鱼儿、阿玛修斯、瞌睡兔、大肠我是葱、咸鱼之王、一日一餐、文鸟、棠棠小黑点、炸虾王、一卷临江、是烬妤哟、来来近句、钱少人抠不是二狗、梦却流莺啼、我可能是个仙女吧、近甜、鲸鱼惊鱼、君子如玉、翱翔太宇雾萧、莫名、旺旺掀被、萤Yng、肖肖肖诶哟喂、从不看虐文十二月、奥利奥、嘻西、特别会聊天、白炽灯喵喵草、暖色、咕咕咕、我是兔宝宝、泥巴坏魂淡、火锅味居居、罐头鱼、云次方少女、赴朝暮、今天更新了吗、竹简cp百年好合、鸡腿烤至酥黄冒油、以菊、喵喵猫猫叫、摘星揽月磕学家、衫鼠昼眠狐狸爪爪、一袋野亡小橘、。、欧欧欧赛芬、三撇、风太大、柒七、文荒小恶魔、周周摔了一跤变成了粥、知欢、生门、啦啦啦啦啦、兔子被吃掉惹、第一大饼、霸道无情高冷酷少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9

    章

    居然已经过去了三...

    薄莉第一反应是打开手机,关掉正在播放的电影,怕不小心再穿回去。

    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完全不一样。

    再穿回去,哪怕能穿回来,对这里的人来说,也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她不敢赌。

    当务之急,是找到埃里克他们。

    薄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穿着牛仔短裤,脚上一双白色跑鞋。

    ……她说错了,当务之急是去卧室里换一套正常的衣服。

    之前的身体营养不良,就算后来营养跟上了,也只有一米六出头。

    薄莉本人却有一米七五,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上以前的衣服。

    她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有些可惜——可惜丢在酒店里的那一大箱行李。

    早知如此,她就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回别墅了。

    二楼的卧室门被反锁了。

    薄莉打开暗门,直接从秘密通道走了进去,直奔衣柜。

    果然,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薄莉试穿了两件,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就放弃了穿以前的衣服。

    幸好,埃里克的衣服还在衣柜里,衬衫、大衣、袖扣、领带、裤子……一应俱全。

    薄莉换上他的白衬衫,闻着衣领上熟悉的清淡气味,鼻腔忽然一阵酸胀。

    对她来说,不过是分别了一个多月,小别胜新婚。

    埃里克却是足足等了她将近一年。

    从1889年2月份到1890年1月份,三百多天的煎熬与疯狂。

    薄莉翻出他的黑色大衣,抱在怀里,把头埋在上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之前,她一直很好奇,埃里克为什么那么喜欢嗅她,似乎怎么也嗅不够她身上的气息。

    现在她明白了。

    感情深到一定程度,一个人的确会对另一个人的气味产生强烈的渴欲。

    如果埃里克在她的面前,她也会抱住他,深深嗅闻他的气味。

    可惜,他不在这里,在法国巴黎。

    薄莉振作得很快。

    她有个优点,就是能在一瞬间摒弃所有负面情绪。

    当初,她就是凭借这一点反杀梅林太太,成功逃出地窖。

    她打起精神,穿上埃里克的大衣,换

    上自己以前的西裤——虽然裤腿短了一些,但谢天谢地还能穿上。

    她走到等身镜前,把白衬衫的衣摆扎进裤子里,戴上巴拿马草帽,乍一看,比之前还要像一位清峻秀气的绅士。

    虽然行李箱不在身边,但她身上的挎包也挺能装,是个大容量的牛皮托特包。

    唯一的缺点是,不像登山包那样耐磨防割,谁都能看见她包里的东西。

    薄莉暗暗祈祷,埃里克没有把他那一堆武器带走。

    不然她手无寸铁,乘船去巴黎,很可能刚到就被抢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埃里克在衣柜的抽屉里放了一把袖珍手-枪,弹膛是满的,一共六粒子弹。

    简直就像知道,她此刻需要武器一般。

    薄莉心情复杂地把手-枪揣进怀里。

    卧室的保险柜里,他则放了一个黑色皮夹。

    打开一看,里面有美元,也有法郎。

    面额大小不一,小到五美分的镍币、十生丁的铜币,大到一千美元的债券和几张一千法郎的钞票。

    皮夹的隔层里还有几枚金路易——每枚相当于二十法郎。

    薄莉心情更加复杂。

    他不仅给她留了一沓大额钞票,还给她准备了一堆零钱。

    假如只有大额钞票,她去银行换钱时,很可能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他却考虑到了这个细节。

    他究竟在脑海里演练了多少遍她回来的情形……才会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位?

    薄莉并不是不留恋现代。

    作为一个普通人,她跟大部分人一样,很难相信“爱情能解决一切”

    这样的毒鸡汤。

    在现代一个多月,她也曾犹豫过,真的要回去吗?

    留在现代,她虽然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失去爱人和事业,但同时也会得到便利与安全。

    玛尔贝的日记,却让她坚定了回去的想法。

    薄莉坦然承认,真正让她动容的不是爱情本身,而是那种强烈被需要的感觉。

    埃里克深深渴求着她,完全离不开她。

    从小到大,她所感受到的感情都是平淡的——平淡的父母之爱,平淡的友谊,平淡的爱情。

    现代社会,人们似乎过于注重彼此之间的距离,即

    使是至亲好友,说话也留有三分余地。

    薄莉想要的却是猛烈的、毫无保留的、可以侵蚀一切的感情。

    从前,她只能在虚构世界里找到这种感觉。

    既然埃里克能给她这样的感情,她为什么还要寄望于虚构世界呢?

    薄莉看了一眼座钟,晚上七点半。

    她不想在晚上出门,风险太大了,决定先在这里睡一觉,明天早晨再出门。

    别墅估计闲置太久,蓄水池无人清理,拧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又脏又黄。

    煤气也停了,点不亮煤气灯。

    床头柜有一盒火柴。薄莉本想点一支蜡烛,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

    她跟之前的身体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要是有人发现她回到了这里,把她当成阴魂不散的幽灵,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她估计在码头买船票都成问题。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薄莉扯下床上的防尘布,凑合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她被教堂的钟声吵醒,睡眼蒙眬地睁眼一看,才六点钟。

    回到现代后,她又恢复了晚睡晚起的作息,这么早醒来,脑子还有点发懵,好一会儿过去,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十九世纪。

    起床,用矿泉水简单洗漱。

    薄莉穿上黑色大衣,把袖珍手-枪藏在内袋里,戴上硬草帽,拿起托特包,确定没有遗漏东西后,从暗门离开了别墅。

    一路上,她把帽檐压得很低。幸好,早上出门的都是去上工的工人,这些人每天干活干得脚酸手痹,对她帽檐下的长相完全不感兴趣。

    就这样,薄莉顺利抵达码头。

    她运气不错,有一艘客轮正要启程去巴黎,船长正让人在码头大力招揽乘客。

    薄莉压低帽檐,混入嘈杂的人群,买了一张二等舱的船票,又塞给船员一些小费,请他帮忙安排一间没人的客舱。

    船员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收下钱,挥挥手让她上船。

    一切顺利得几乎有些不真实。

    薄莉走进二等客舱,发现环境还不错,有衣柜,有洗手池,有马桶,舷窗还有阳光投射下来。

    她本来想买头等舱的船票,但想到住头等舱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一堆行李,以及一群

    训练有素的仆人,

    她一个人住进去未免太过显眼。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还是放弃了这一念头。

    这时,起航的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响彻天空,轮船徐徐驶离码头。

    船上的日子比薄莉想象的还要难熬。

    她对十九世纪的蒸汽轮船完全没概念,还在用现代的思维揣摩航行速度,以为最多两三天就能抵达巴黎。

    谁知,她在船上足足待了一个月。

    问了一下船员,才知道,本来只需半个月就能抵达巴黎,但船长是个贪心的人,每到一个港口,就会停上两天招揽乘客。

    薄莉:“……”

    怪不得当时那么巧,她一到码头,就有一艘要去巴黎的客轮,敢情是好心的船长在等她。

    一个月下来,薄莉被船长折磨得没了脾气,只想快点结束这痛苦的旅程。

    客轮抵达法国的海港以后,还得乘火车才能到巴黎。

    其实也可以走水路,坐船从塞纳河直达巴黎,但现在薄莉看到水就郁闷,只想走陆路。

    然而,火车并不是那么好坐的。下午一点钟,火车误点延迟了。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火车才姗姗来迟。

    要是埃里克有手机的话,她估计已经写了几百篇吐槽小作文发过去了。

    这交通太要命了。

    这一回,薄莉没有为难自己,买了头等车厢的票。

    头等车厢的装修堪比一间豪华卧房,地上铺着金红相间的地毯,家具均由桃花心木制成,壁毯、油画、屏风、瓷器都是精美的上等货。

    薄莉点了一碗巧克力冰淇淋,又叫了一盘烤羊排,阴郁的心情总算晴朗了一些。

    窗框里的景色一直在变,天色越来越暗,沿途的景色也从荒无人烟生出了几分人气。

    奇怪的是,抵达巴黎时,居然没什么人下车,车站也显得过分冷清。

    薄莉看向站台的时钟,才下午六点钟。

    真奇怪,新奥尔良下午六点钟,正是热闹的时候,巴黎作为举世皆知的大城市,应该比新奥尔良更热闹才对。

    她走出车站,站在马路上,试图拦下一辆出租马车。

    谁知,车夫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驾车离开了。

    薄莉一头雾水,试着去拦别的出租马车,但跟之前那辆马车一样,那些车夫直接从她面前驶了过去,其中一辆还溅了她一裤腿的泥点子。

    薄莉一脸茫然。

    眼看就要到晚上,她不想在车站附近过夜,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咖啡摊,摊主正在用毛巾擦杯子,连忙走了过去。

    ”

    “我知道,”薄莉说,“我只是想问问……这些出租马车为什么不接客?”

    摊主舔了舔嘴唇,笑了一声:“刚来巴黎?”

    薄莉知道下车后,不少游手好闲的混混见她是从头等车厢下来的乘客,一路都在尾随她,于是故作遗憾地说:

    “是啊,赌马输了太多钱,来巴黎投靠亲戚。”

    话音落下,黑暗中不怀好意的视线明显减少了一大半。

    “那你算是来错地方了,”摊主说,“最近巴黎闹鬼,闹得人心惶惶,过阵子就会死个人……一到晚上,家家户户恨不得把门窗锁死,几乎没人在外面乱跑。你要是嫌命大,可以去那边租一辆马车,自己驾车去城里。”

    薄莉听见这话,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原以为舟车劳顿后,她会失去期待见面的力气,谁能想到光是听见“鬼”这个词,就感到血液上涌,呼吸急促。

    她真的太想埃里克了。

    两个多月没见,她想他想到恨不得咬他一口,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个鲜明的牙印。

    薄莉平复了一下呼吸,走到车站对面的租车行,花钱租了一辆敞篷双轮马车。

    马车上有一份报纸,不知是上一位租客留下的,还是租车行老板放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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