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待到祭祀仪式接近尾声,宋安帝直接晕了过去。皇后匆忙命人将宋安帝安置到了太庙附近的行宫。
所有人随行入行宫,其间安静无比,竟无一人出声言语。
圣体欠安,这个时候谁敢造次,那便要被发落的。
太医进到主殿后,迟迟不出来,如此又等了一个时辰,官员之中终于有人开始坐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宫里的太监嘴巴都是封了蜡的,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众人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顾砚辞身上。
他是百官之首,代表官员们前去询问一句,也是应当。
顾砚辞坐在花厅里,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会儿见众人看他,他也只好不咸不淡地开口:“圣上若有需要,自会唤我等前去,既然无诏,便安心等着。”
顾砚辞开口,百官不敢反驳,如此便又等了半个时辰,就在众人坐的屁股都快麻了的时候,庆王爷站起身,径直了进去。
“我去看看皇弟,过去这么久,实在让人不放心。”庆王爷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兄长,他出面,比其他任何人都合适。
第259章
关键时候背刺我一剑
顾砚辞没说什么,只远远看了眼庆王爷离开的方向。
如此又过去半柱香,庆王爷也是迟迟未回。
就在众人一脸茫然的时候,赵德理走了出来,看也未看众人一眼,径直走到了宫门口。
“大哥?”林初意拧眉。
没错,宫门内外都是大哥指挥下的御林军,赵德理怎么找上了她大哥?
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于是,林初羽也很快跟着赵德理进到了殿内。
也不知是林初意的错觉还是别的,她总觉得赵德理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目光飘向她。
诡异的是,林初羽也再没出来了。
这下百官们彻底坐不住了。
“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连御林军统领都不见了?”
“这……皇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首辅大人,您是百官之首,您该当进去看一看吧!”
百官再次将目光投向顾砚辞。
林母急的直叹气:“也不知道你大哥是怎么了,进去这么久都不出来,别是出什么事才好。”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林初意缓缓站起身,而与她同时起身的,还有顾砚辞。
顾砚辞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我去!”
林初意:呃……他不会以为她是要进殿吧?
她就是内急想如厕。
不过顾砚辞现在哪顾得上她要作甚,已经转身进殿去了。
去了也好,还能跟她哥互相帮衬着。
话说圣上生病这么多人站在殿内不觉得挤的慌吗?
本以为顾砚辞这一进也会出不来,可没想到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出来了。
百官见状连忙围了上去。
“大人,皇上到底如何了?”
顾砚辞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好说,所有人,要去探望圣上的,一个一个进!”
“还有,想好再进!”
顾砚辞说完,众人更迷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到了这一步,官员们已经能从顾砚辞的只言片语里,听出点什么来了。
能不进就不进,免得蹚浑水。
四品以下的官员都是听上面的,自然是可以不去的。
可上面的官员,怕是逃不掉,还是得进。
顾砚辞刚坐下,林初意便被林母和姜氏催着上前来询问。
“我大哥怎么样?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林初意问道。
顾砚辞拧了拧眉,拉着林初意去到角落。
“皇后谋反,你大哥已经站队了。”
“啊?我大哥?”林初意瞥了眼身后,急忙拉顾砚辞到跟前,小声道,“我大哥不是一直都跟你一个队儿吗?”
顾砚辞面色微沉:“这你要去问他了,为何关键时候背刺我一剑,害得我如此被动。”
林初意:“……”
“你大哥出来了!”
林初意闻言,立刻抛下了顾砚辞,拉着林初羽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二妹!”
林初意小声道:“听说你谋反了?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林初羽一脸为难:“我也是没办法,赵德理用你的身份威胁我,若你是前朝余党的身份暴露,你会死的!”
“什么?你也知道这事儿了?”赵德理的嘴还真是漏风!
第260章
上个茅房还能遇到刺客
林初羽沉声道:“我早就知道你并非母亲亲生,只是这么多年,在我心里,你和雪儿一样,早就被我当成亲妹妹一般对待了。”
林初意有些内疚:“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真没想到赵德理竟然是皇后的人,那庆王爷呢?”林初意又问,他可是圣上的大哥,皇后可不会轻饶了他。
林初羽道:“顾砚辞以百官威胁,只答应让皇后代为理政,并未答应让圣上直接退位,眼下圣上昏迷,若是国内没有理事之人,大昱必将大乱。”
如此,能拖一时是一时,到时再从宗亲里面选一个幼子培养,依旧能保大统,同时也保住了圣上和庆王爷的命。
顾砚辞这一棋,也算是死路里唯一的出路了。
“既然局面稳住了,那我先走一步。”
“你上哪去?暂时还不能离开行宫。”
“如厕!”
……
林初意也是没想到,上个茅房还能遇到刺客。
等到她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马车在官道上一路疾驰。
“什么人?他喵的……你们要不要这么卑鄙,老娘上茅房都不放过?”
林初意气的大骂,可惜手脚都被捆着,根本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马车靠近路边停下来。
林初意被扔到了林子里,车夫便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几个拿着刀剑的大汗走了过来,
这林初雪是多怕被发现,居然把她送出这么远来杀。
林初意努力往后挪动,却也知道如此是垂死挣扎。
真是大意,谁能想到太庙竟然也能混进刺客,林初雪为了杀她还真是费尽心机。
“她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我出双倍买命。”
“哼!姑娘还是安心赴死吧,道上规矩不能坏,两头通吃对我们没好处。”
饱餐一顿,和顿顿有肉,这帮亡命之徒还是分得清的。
林初意当下心凉了半截,有时候命这个东西,你就不得不认,兜兜转转这么一圈,她还是要死在林初雪的手上。
就在林初意即将绝望之际,忽然一阵马蹄疾奔而来。
宋千流带着一群护卫出现在官道上。
林初意绝望的双眼重燃希望。
“给我杀!”宋千流挥动长剑,一声令下。
两边陷入厮杀中,那几个大汗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想跑,但很快被宋千流的人全部拿下。
宋千流上前来解开了林初意的绳子:“没事吧,初意?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初意摇了摇头:“多谢你宋千流,你来的真是时候。”
宋千流沉声道:“我一直在行宫外面守着,看到一驾马车行踪可疑,便让人多留意了一番,没想到马车上的人竟然是你。”
“太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御林军将太庙和行宫附近全部都围了?”
林初意知道宋千流和皇室关系匪浅,既然他救了她,她也不妨卖他这个人情。
她让他附耳过来,小声说了几句话。
宋千流闻言,顿时面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林初意抿了抿唇:“恐怕计划多时了。”
二人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焦急寻人的顾砚辞和林初羽及一队御林军。
第261章
皇后岂不是恨死了她?
“既然顾首辅和林统领来了,那初意便交给你们了。”
宋千流着急回城,将林初意和一群绑匪全部交到了顾砚辞手里。
“妹妹,幸好你没事,你是怎么被带出来的?”林初羽一脸担忧地问道。
林初意:“大哥我还想问你,你的人是怎么看守的?竟然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林初羽一脸气愤道:“这帮人平日里玩忽职守惯了,等我回去绝不轻饶他们!”
林初羽将绑匪交给了顾砚辞,顾砚辞带着林初意,又将绑匪送去了京兆府。
“大人们,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我们只知道那人是姓王的,连真容都没看见的!”
“胡说!王家已经倒了,谁会找你们?再不老实交代,别怪本官不客气了!”京兆府尹怒喝道。
“大人们,小的们真的只是拿钱办事,压根不知道什么王家的事,还请大人们高抬贵手!”
审讯室内很快传来一阵阵惨叫。
林初意没有兴趣再待下去。
林初雪真够狠的,王柒柒死了都要把罪名归到她头上!
她前脚刚走出京兆府大牢,顾砚辞后脚便跟了出来。
不等林初意多言,他便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林初意现在满脑子都是接下来怎么对付林初雪,顾砚辞在她耳边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
“你听清楚了吗?”顾砚辞沉声问道。
林初意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清楚什么?”
顾砚辞轻吐了口气,耐心道:“如今朝中动荡,你的身份又非同寻常,最近不要出去乱跑,安稳待在家里,知道吗?”
林初意撇嘴:“怕就怕,待在家里也逃不过去吧。”
顾砚辞没再说什么,马车在门口,顾砚辞拉着她走下马车。
林初雪在这时走了出来,一脸关切地看向林初意:“姐姐,你没事吧?”
顾砚辞直接挡在了林初雪的面前,将林初意护在了身后。
林初雪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又故作平和地笑了笑:“姐姐失踪后不久,夫君和大哥便匆匆离开了行宫,若非姐姐,宫里也还不知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呢。”
顾砚辞自然不会轻易放权给皇后,只是因为她失踪,他居然就服软了?
林初意竟然不知自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林初羽那边自是更不必说,他原本就是因为她才为皇后效忠,她一失踪,林初羽也失控了。
这么一说,那她这一失踪,反而给当今圣上解围了?
林初意叹了口气,那皇后岂不是恨死了她?
林初雪因着顾砚辞的缘故,没有再上前,不过依旧跟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好了,忙了一整天,你也累了,雪姨娘你先退下吧。”
林初意也是没想到,顾砚辞居然会抢在她前面屏退林初雪。
林初雪被顾砚辞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待弄得有些伤心。
“姐姐刚救回来,需要夫君宽慰,雪儿理解的,雪儿这就告退。”
第262章
我们……来日方长
林初雪含着泪,欠了欠身子,退了下去。
林初意瞥了眼顾砚辞:“别以为你故意疏远林初雪,我就会放过她!”
顾砚辞无奈地吐了口气,沉声道:“你多虑了,我只是不想让她离你太近。”
林初意怔了一下,没想到顾砚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回去早点休息吧,这两日我会派人严密盯着萃月轩,不会让你再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林初意冷哼:“你是怕林初雪再做出点什么事来,你不好帮她遮掩吧。”
顾砚辞拧了拧眉:“初意,为何你总是这般想我,我是真的担心你。”
“得了吧,你维护林初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你怎么忽然抽了风。”林初意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卫时叹了口气:“大人,您说您处处心系少夫人,少夫人怎么就不明白你的苦心呢?”
顾砚辞目光静静注视着林初意离开的方向,缓声道:“是我从前对她的伤害太深了。”
林初意,往后我会一点点让你重拾这段感情。
我们……来日方长。
……
之后几日,府上变得十分安静,林初雪仿佛忽然之间就没有了存在感。
林初意知道,是那日顾砚辞的敲打起了作用。
林初雪如果还想继续在首辅府安稳待下去,这段时间她一定会夹起尾巴做人。
最近京城人心惶惶,朝局上各种势力胶着,顾砚辞也每日忙的早出晚归。
林初意除了每日让素月出门点账,她便一直将自已关在了府上。
尽管人不出门,但每日里素月都能从府上和外面带回最新的消息。
这朝中,要变天了。
林初意管不到朝中事,只能尽量做到不给林家添麻烦。
半月后,圣上一病不起,挪居后宫成太上皇,顾砚辞扶六岁的新帝登基,皇后摇身一变成了太后,垂帘听政。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早朝发生的事,晌午便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林初意躺在摇椅里,吃着果子,淡淡道:“百官与太后算是达成了某种平衡,这大昱又能安稳十多年了。”
“为何是十多年?”素月忍不住脱口问道。
林初意瞥了她一眼,素月立即识趣地低下头:“奴婢失言。”
素月跟着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就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至于为何是安稳十多年,当今太后痴迷权势,十多年后新帝长大,太后若不愿还政,少不得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不过那是今后要操心的事,眼下林初意只知道,她又能快活地出门逛街了。
巧得很,林初意正准备出门,许家赫那边就来消息了。
“姐姐,这许公子说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说,您是见还是不见?”陆星澜缓声问道。
林初意挑了挑眉:“他既然主动说了,那就去见见吧。”
林初意猜测,应当是林初雪坐不住了。
如果这次许家赫依旧如之前那般冥顽不灵,那么这一面将会是林初意见他的最后一面。
……
七星楼,还是如从前那般人流如织。
第263章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连续半个月的紧张气氛,在今日如拨开云雾见月明般的松快下来。
众人谈笑的谈笑,品茶的品茶。
林初意走进包厢,就看见许家赫恭敬地走上前。
“许公子,你这次找我,不知又所为何事?”
“事先说好,如果你还是为林初雪求情而来,那恐怕咱们也不会再有下次的见面了。”
林初意刚落坐,便将话挑明了。
她是看在许家赫与她同病相怜的份上,才愿意几次出言提点,但如果一个人执迷不悟,那她只能尊重他人命运。
许家赫不知是觉得尴尬还是怎么,脸红的狠。
“少夫人多虑了,我这次邀你前来,并非为她劝说,而是想告诉少夫人,近来多加小心,雪儿她近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恐怕会做出些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许家赫说着话,手上却不自觉地扯了下衣领。
林初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随即道:“许公子可是有哪里不适?”
“没有,兴许是来的时候走累了,身上有些热!”许家赫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林初意前世是个医生,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异常,一伸手:“许公子,把手伸来,容我号脉。”
许家赫怔了一下,并未多言,乖乖将手伸了出来。
林初意号完脉,便知道他是中了媚药。
林初意急忙拿起一旁的茶杯,闻了一下,很快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林初雪真是好算计,想利用许家赫玷污了她的清白,这样林初雪就能在首辅府彻底站稳脚跟。
“林小姐,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我……”许家赫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
林初意冲着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多说,谁知道现在附近有多少双耳朵听着呢。
林初雪布下这个局,就势必会有后招。
林初意急忙取出一根银针,封了他穴位,暂时压制住了药性,然后又吩咐素月去附近的药铺按照药方子取药。
嘱咐好一切,林初意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内室的柜门被推开,林初雪迅速从里面跑了出来。
“哐当”一声,她手里的花瓶掉落在地,整个人被许家赫强行撞倒。
“雪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林初雪猛地推开许家赫,红着眼痛恨道:“许家赫,你竟敢背弃我,你也被林初意那个贱人迷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