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些贵女之前都是十分讨好程冉的,如今对她冷嘲热讽,几乎是要将她气个半死。舒念月再也忍不住了,她端起架子对他们兄妹二人道:“你们若是想要羞辱我,大可不必如此,我这人向来刚正,不会被人折辱,我自己离开便是。”
“你们既然喜欢赵嫣,那就将她请回来吧!”
说着她就要走,程逸当下就急了,他一头闯进了公主府中,要长公主给他个说法,为什么不能放他们进去。
这一闹,惊扰到了长公主的女儿,小郡主当晚便发起了高烧,差点惊厥过去。
第六章6
小郡主这一烧就是几日,驸马正是程逸的顶头上司,他知道后,为替公主出气,将他调到了户部。
又以他做错了公务为由,将他贬到了坊市中看管商户。
这几乎是断绝了他的官场生涯,自此我也就没有再听到程逸的消息。
我年底查账时,却发现几十家铺子上都多了五十两银子的开支。五十两并不多,但是几十个商铺叠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经过我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为了讨好程逸而额外支出的。
整个坊市不仅仅只有我的商铺如此,其他家商铺也是如此。只是他要的数额并不大,大家也就忍气吞声没有发作,只想交钱了事。
掌柜的道:“若是给了,他便不管我们,若是不给,他便想尽各种办法进行刁难我们。尤其是咱们的铺子,他来次数的格外多,每次不是说货物不好,便是说我们价格虚高,再这样下去,我们也没法干了。”
果然,穷则思变。
程逸本来就是小人,在接连打击下,竟然想出了这种敛财的办法。
我拿着账本子,联合了周边上百家商铺的老板,跪在官府前要官府给我们个说法。这些商户早就看不惯程逸许久,只是碍于没有靠山才不敢发作。
如今看我第一个出头,他们便纷纷跟着我去了官府,跪在门外,讨要一个说法。
户部尚书知道后,连夜派人彻查此案。发现情况属实,便将之前程逸索要的所有银钱都还给了我们,承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果然,没到年底,程逸就被罢了官,而且日后再也不能参加科考,只能做一辈子的平民百姓。
我摸着箱子里的房契,心想,为了以绝后患,是时候将他们逐出京城了。
我带着房契上门收房时,看到他们正在做年夜饭。
他们没了之前那些精致吃食,只有一锅菜粥熬在锅中,唯一半只母鸡,还放在了舒念月面前。
程冉守着自己面前那碗稀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大小姐脾气。
舒念月略带傲气慢慢撕着面前那只鸡,小口小口吃着。
程逸见到我来,眼中露出一点点希望,却又故作厌恶我:“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出去。”
“我也不想来啊,可是这当票子今日到期了,我来拿院子。”我晃了晃手上的房契:“这院子不大,但是位置还行,我自然是要的。”
看着我手中的房契,他终于慌了。他道:“那家当铺也是你的?怪不得你让我去当了房契赎念月回来,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听到自己儿子将房契当了,程母一激动翻个白眼昏了过去。程冉哭天喊地抱着程母,要我救救程母。
舒念月却缓缓皱紧眉头,她擦了擦满是油脂的手,厌弃道:“大呼小叫什么呀,一点体面都没有,不就是房契被收了吗?再出去找地方住就是了。”
程冉哭着站起来推了舒念月一把:“都怪你,房契是为了赎你才当出去的。现在饭都没得吃了,你还装什么清高啊!”
“都怪你,你这个丧门星!”
第七章7
就算是程冉一直在哭,我还是命人将他们从院子里赶了出去。
毕竟我还急着回家吃年夜饭,我爹娘哥哥还在家中等着我。
跟我想象中不同,程逸一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租了一间小院生活。
临近开春时,我与好友泛舟,却在一艘花船上看到了舒念月的身影。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自视甚高,怎么可能会去花船上做暗娼呢?
直到她的名声渐渐传播开来,我才知道她竟然真的去做暗娼了。
她自己租了艘船,在船上跟那些达官显贵喝酒吟诗,因为风情独特,反而有更多的人去寻她。
价格也比平日里的妓子要高出一倍不止。
而程逸就负责给她撑船。
昔日京官沦落到这种境地,也成为了众多人的笑柄。
我再次见到程逸时,是他来问我借钱买一口薄棺。
程母死了,她过年时因为太过激动中风瘫在了床上,昨日被痰卡主,没人发现,竟然活活憋死了。
程母身上确实是带着病的,前世是我请来太医仔细给她诊治,又用上好的补品好好养着,才让她活到了八十岁。
如今没了我,她不过五十岁就死了。
程逸手中此时竟然连一口棺材钱都出不起,只能来求我。
我想起上一世,他富贵通天,可是连卷草席都没有给我,将我迎风洒在舒念月的墓碑前。
我又凭什么给他银子,让他去安葬程母?
我问他道:“你不是日日给舒念月开花船吗?怎么,她不给你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