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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浣珠塞了一枚银锭,与守门太监打探。对方却三缄其口,只躬着身说请太子妃安心享用。

    吃了半碟镜面糕,我望一眼自从宋止盈来过便如丧考妣的燕准,对浣珠说道:「形势有变,宋止盈腹中的孩儿,或许当不成太孙了。」

    浣珠吃得满嘴流油,含混不清地问我:「女郎,这是何意?」

    「你觉得这些是谁送来的?」

    我指了指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樱桃肉、白炸春鹅、蜜渍豆腐、凤尾虾……全是我爱吃的,就连茶水都换成了我爱喝的庐山云雾。

    浣珠愣了一会儿,福至心灵:

    「七殿下?」

    燕准一下抬起头来。

    我拿手帕擦了擦浣珠的嘴角:「这几日穿戴整齐吧,很快就有客人到了。」

    燕璋来的,比我想象中更快。

    次日,他便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光天殿。

    「许兄,伯母为你做的樱桃酒酿。」

    他打开食盒。

    燕准疑惑:【许兄?】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以往我爱作儿郎打扮与燕璋出游,要他与我兄弟相称,一来二去,他便玩笑着如此唤我。

    燕璋捧出一碟樱桃酒酿,走近我身边。

    我正要伸手去接,燕准却忽然横在我与燕璋之间狗叫:

    【离孤的太子妃远些!】

    燕璋一愣,将樱桃酒酿放进我手里,矮下身子:

    「霜花庐,你不认识我了?」

    【离孤也远些!】

    可惜,除了我,无人能听见他的心声,燕璋直起身对我抱怨:「好没良心的霜花庐,上次见面还让我抱它,这回倒像见着个仇人。」

    我微笑:「你何必跟一个狗东西计较。」

    【应如许!

    【不许对他笑!】

    闻言,我笑得更灿烂:「璋兄,外面如何了?」

    燕璋的神色肃然了些。

    他告诉我,太子一直昏迷不醒,如今朝中除了我应氏还坚定奉太子为储君,其余世家已经有改弦之意。

    「璋兄,」我并不与他迂回:「既然你已经入东宫见我,想必若太子薨逝,你便是储君了。」

    他默了一阵,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如许,我来是想问你,若我真成了太子,你可愿继续做这太子妃?」

    我愣了愣。

    燕准立起来狂吠,心声亦在我耳边咆哮:【竖子敢尔!】

    14

    我实在没想到,燕准竟然这样醒了。

    ——被燕璋气醒的。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找我,可他昏睡得太久,刚一起身便摔倒在床榻上,吓得皇后连忙命人召我入凤仪宫。

    我近前,还未行礼,燕准已经死死抓住我的手:

    「应如许,你别想改嫁!」

    「殿下,」我笑笑,「您在说什么?是做了噩梦吗?」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你就在此,哪里都不许去。」

    皇后面前,我从善如流道:「是,臣妾哪里都不去。」

    比起宋止盈,皇后还是更乐得见我与燕准和睦,闻言立即将我们的手拢在一起:「如许,准儿就交给你了。」

    我温婉浅笑:

    「是,母后。」

    因燕准不便挪动,我也在凤仪宫暂住下来。

    每日侍奉汤药,行太子妃分内之事,只是每当燕准摆出一副想与我促膝长谈的架势时,我便捂着嘴打呵欠,借故告退。

    在此期间,宋止盈来过三回,但无一例外地被燕准拒之门外。

    她以为是我从中作梗,执意等在殿外,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等到我:

    「应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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