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熊熊队长的声音响起:“卿鸢向导可以把精神力注入进去,感受一下里面的元件。”卿鸢沉默片刻问了个问题:“这个动力装甲大概要多少钱?”
她怕她赔不起。
熊熊队长被她戳到了笑点,吼吼笑了两声,和大熊教小熊玩玩具一样,耐心引导:“不用怕,这东西结实着呢,而且我也会用精神力带着你。我们从它胸口的能源核开始,先了解一下它的动力系统,如果向导一开始觉得直接用精神力比较吃力,可以试着用精神链……”
卿鸢按照熊熊队长的话去做,咔吧一声,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掰弯了,她吓了一跳,要把精神力抽出去,熊熊队长及时制止她:“小问题,我的精神体马上就能修好……”说着,超级大熊把大熊头凑过来,很是痛心地修着被卿鸢不小心弄坏的地方。
“对不起。”卿鸢默默把精神力收了收,不敢再那么“大力”了。
熊熊队长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心情更好了,又吼吼笑起来:“不用道歉,是我低估了向导小朋友的破坏能力。”
前半段不是很顺利,纵然卿鸢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会让动力装甲里时不时响起金属变形的声音,把超级大熊忙坏了,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修。还好,她的进步也算快,通过无数次试错后,她终于知道该用什么强度的精神力了,而且,也慢慢掌握了,用精神力探索装甲深处细节的技巧。
随着进度条加长,她一个对动力装甲一窍不通的科技废脑海里竟然勾勒出了动力装甲的全息投影。
这是她最接近科学家的一次,卿鸢新奇把脑袋里的全息图翻来翻去,换不同角度煞有介事地欣赏,欣赏完得出的结论,她一点也看不懂,她把这个结论告诉熊熊队长,把他逗得吼吼大笑。
她怀疑她长在熊熊队长的痒痒肉上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很好玩。
“不需要看懂。”熊熊队长语气严肃起来,“只要能‘看’到它的全部构造就可以……准备好了吗,卿鸢向导?”
熊熊队长日常很好说话,一认真起来就很雷厉风行,卿鸢都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赶忙放出小水珠,小水珠飞到对它来说像高楼大厦一样的动力装甲前面,做出哇哦的嘴型,又飞到努力把肚皮收进去好看到它的超级大熊前面,又哇哦了一下,然后转头,冲卿鸢兴奋地比比划划,示意她赶紧把这两个又大又香的好吃的“打包”走,准备过个肥年。
卿鸢:……
小水珠是真的贪,也不管那是哨兵的精神体和动力装甲,只要够大,就想占为己有。
赶紧把你肚子里的菌丝球先消化了吧,卿鸢让小水珠安静下来,超级大熊还在找小水珠在哪里,一圈圈转着眼镜上的显微镜,对着肚皮上的一撮毛看了半天。
卿鸢指挥小水珠飞到超级大熊的熊头前,超级大熊终于看到它了,黑黑的大鼻头一动一动的,它只是想嗅嗅小水珠的味道,但小水珠却很不客气地在它的大鼻头上跳了几下,身体里冒出好多套着拳击手套的水流小拳头,要和超级大熊solo。
卿鸢再次:……
小水珠这么用力的挑衅,对于超级大熊来说好像只是有点痒,它抬起大爪爪挠了挠鼻子。
卿鸢用意识控住小水珠让它不要再捣蛋了,点头,示意熊熊队长可以开始了:“来吧。”
熊熊队长没有告诉她接下来需要她做什么,卿鸢“看”到超级大熊走向动力装甲,在她以为它要撞到装甲上了的时候,它的熊头却没入到装甲里面。
原来是先让精神体和武器结合,把武器变成可以与哨兵融合的状态,再与哨兵相融。
卿鸢大概知道融合得步骤了,这个步骤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并不容易,超级大熊发出了痛苦的低吼,动力装甲也发出了嗡鸣声,胸口处的能源核闪着红光。
超级大熊不得已只好退了出来,卿鸢“看”到它收回来的熊头上蒙了一层黑灰似的杂质,卿鸢一开始以为那是死物,看到超级大熊难受地用爪子扒拉脑袋,仔细看才发现那些黑灰在动,超级大熊的爪子根本没办法把那么小,还会动的东西从脑袋上扒拉下来。
是小虫子吗?卿鸢还没分析出结果,就被小水珠带着咽了口口水,她转头看小水珠,它的口水都流地上了。
又开新食谱了?卿鸢现在都有点习惯了,看了眼难受得直甩头的超级大熊,它似乎不打算管头上的“黑灰”了,还想再尝试一次。
卿鸢解了小水珠的禁足,小水珠嗖地一下就飞到了超级大熊的脑袋上,对着“黑灰”聚集的熊耳朵就是一口。
啊啊啊不要趁机啃熊熊队长的精神体啊!
卿鸢修正了指令,只许小水珠吃“黑灰”,不许吃熊熊!
小水珠很是幽怨地抱着圆圆的熊耳朵舔了一下,“黑灰”很快就被它舔掉了一大片,耳朵对超级大熊来说应该很敏感,超级大熊只是小水珠咬了一下就全身没劲儿,像没骨头的流体一样趴在地上,瘫成了好大一个熊饼。
效果好像还可以,卿鸢睁开眼,看熊熊队长的反馈。
熊熊队长的神情却很凝重,胸口起伏得比刚刚精神巢快速升温时还要厉害。
卿鸢以为自己又惹祸了,小声问:“队长,我不该这么做吗?”那让小水珠把“黑灰”吐出来?
熊熊队长听到她的声音,抬起眼,整理好表情:“没有,向导做得很好……”他摸了下耳朵,痒意已经被他的手指碾掉了,可他的手指还是无意识地在耳廓缓缓捏了捏,消失的痒意很快又回来,这次他没有碾揉,而是用指尖轻轻摩挲,像是在纵容那分痒意往更深处的地方钻。
这样是不对的,向导对他来说,是值得尊敬的战友,也是比小熊还需要照顾帮助的小人类。
他愿意忍耐她带给他的疼痛,比如刚刚她让他体验了一次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的刺激感觉,他也觉得没什么,小熊哪能不闯祸呢,在他身上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的体格随便她做什么也不能怎么样。
如果他感觉到的只有痛和折磨也好,但不是。
他好像……有些沉迷在这种感觉里,甚至想要怂恿她更放肆恶劣,他意识到,他对向导的纵容不是对小熊的纵容。
熊族队长对这种陌生的欲念有些无措,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收起思绪,挺直后背:“我们继续。”
“好。”卿鸢确定“黑灰”是可以吃的,回到精神巢,小水珠已经把“黑灰”吃完了,正水水祟祟地张开嘴巴想要咬超级大熊的脸颊。
卿鸢死亡“凝视”着它,小水珠假装很忙,学着她在光脑上查资料的样子,对着空气点点点。
超级大熊从地上爬了起来,将熊头贴在动力装甲上,卿鸢注意到超级大熊和动力装甲接触的时候,就有“黑灰”产生了,只是一开始比较少,很难发现。
卿鸢明白了,这些“黑灰”就是阻碍超级大熊和动力装甲融合的罪魁祸首,当它们积累到一定浓度,超级大熊就会因为承受不了,不得不从装甲退出来。
这个很好解决,让小水珠吃掉就好了,小水珠听到她叫它,给了她一个“这会儿又想起朕了?”的眼神。
卿鸢哄了它一下,高傲但特别容易满足的小水珠屁颠颠地飞了过去,很快就把从动力装甲里面溢出来的“黑灰”吃干净了。
里面也有,卿鸢“看”着她脑海里的装甲投影图,发现有的位置一点点变黑了,应该就是“黑灰”在累积。
小水珠活动了下关节,在动力装甲胸口摊开,从肉眼看不到的缝隙中渗透到装甲里面,卿鸢用精神力引导它找到“黑灰”聚集的位置。
卿鸢能感觉到装甲里的另一个精神体,一开始是超级大熊自己找方向和装甲融合,感觉到小水珠的存在后,超级大熊本能地追随着小水珠,受它的主导,与装甲结合。
有小水珠“开路”,“黑灰”根本没有集聚的机会。
什么叫露头就秒?这就叫露头就秒。
熊族哨兵的精神体不再有障碍,在动力装甲中自由顺畅地舒展,让它的每个零件都沾染上哨兵的气息,等到融合完毕,小水珠深藏功与名地从动力装甲退出来,动力装甲也从哨兵的精神巢弹出。
“成功了?”卿鸢睁开眼,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动力装甲,亲眼看,这个的大铁疙瘩更有压迫感了。
熊族哨兵的心思本来有些沉重,看到向导一脸惊喜,也多了些笑意:“这才成功了一半,还得让我和它融合在一起。”
哦,对,卿鸢看向熊熊队长,等他接着操作。
熊熊队长站起身,站在动力装甲前,握住它的钢铁手臂,动力装甲从边缘部位向中心变成细碎的光点流入熊熊队长的手臂。
卿鸢看到熊熊队长皱起眉,又展开,可眉心捋平了,脖颈处的青筋却更加凸显,这证明他受到的痛苦并没有消失。
卿鸢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没有发出声音的,她看到动力装甲的零件从他的手背处长出来都觉得腿软,而且好像有点不对劲,卿鸢视线扫过熊熊队长的身上,除了他的手背,他右侧上臂,左侧小臂,腰间肩胛,右侧大腿也都陆续长出装甲元件,本就被哨兵肌肉撑到极致的布料承受不住零件的挤压爆裂开,卿鸢明明看到装甲的构件都已经一层层地长到金属外壳的最后一层了,却好像突然失去了动力一样,又一层层地消失,消失到一半又重新长回来,来回反复。
哨兵的衣裤裂开,复杂精密的零件和冷硬光滑的金属外壳与哨兵覆着薄薄汗水起伏流动的血肉组成了极具暴力美感的视觉冲击,但就算是卿鸢也没有心情想涩涩的东西了。
这和凌迟有什么区别?不,比凌迟还要残忍。
卿鸢不想傻站在旁边,她走向熊族哨兵,听到他咬紧牙关发出的闷响,从被撕开的布料间露出的脊柱颤抖,肌肉像久旱的山脉收得极紧,尤为缓慢且不易察觉地收缩着,卿鸢看得脑袋空白,只觉得后脑勺麻麻的,但即使她没有一点头绪,语气还是很坚定:“队长,让我帮你。”
熊族哨兵低着头微微喘着气,等气息平缓过来,第一时间却是冲神情严肃的向导笑了一下。
她又哪逗到他了?她都要急死了。卿鸢催他快说她要怎么做。
熊熊队长深吸了口气,让声音别抖得那么厉害,免得向导更着急:“哨兵和武器的融合就和玩积木差不多,必须对上正确的位置才可能合在一起,如果存在误差,就会像我现在这样,无法稳定融合。不同武器要求的误差范围不同,动力装甲的要求非常苛刻,但我的精神体进到武器里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屏蔽,变得迟钝,很容易找不到争取的位置,所以……”他说到最后,纵然极力压抑,还是泄出一丝痛意,似是为了掩饰,他连眉心还没展开就又扬起笑,只是吼吼的笑声听起来很是勉强。
卿鸢服了熊熊队长了,这个时候还有力气笑,她戳戳他:“不许笑了。”
“嗯。”熊族哨兵闭上眼,将眼底的痛色自我消化掉,“向导可以试着用精神力帮我的精神体进行校正,还是从能源核入手比较好。”顿了顿,非常认真地补充,“这是一个很困难的工作,向导第一次做,不成功也没关系。”
熊熊队长这么说的时候没有一点轻视的态度,只是担心她,卿鸢看了眼装甲胸膛上的能源核,其实向导能做的很有限,他们的精神力不能外放,只能通过控制精神巢,给予在哨兵体外的精神体指引。
她还是第一次尝试,就算脑袋里有可以随着心念缩小放大的装甲全息图还是很难将精神力集中,给哨兵的精神体精准的指令。
“没关系,这次我们试试。”卿鸢失败了好几次,熊熊队长一直在安慰她,“第一次就这么厉害了,以后一定可以的。”
卿鸢知道他是怕她太累了,打算先放弃,她看向熊熊队长破破烂烂的训练服和其间被反复长出又褪掉的金属构件折磨得发红的肌肉。
不行,她不能让哨兵白受这个罪。
“让我再试一下。”卿鸢看了看熊熊队长胸前还算完整的衣服布料,轻咳了一声,“能把你的胸口露出来吗?”
熊熊队长愣了一下,抬起手:“如果向导需要的话……”他没听到她阻止他,故而就算犹豫,还是用手勾住领口,微微用力,将训练服撕开个大口。
贴身的布料并没有完全从哨兵身上掉下,低下那一圈还缠着哨兵的腰腹,V形的裂口中挤出哨兵结实的胸膛,银闪闪的吊坠挂在中间,手动撕裂的布料卷着不规则形状的边,随着哨兵的呼吸轻颤,V形最底部隐隐还有继续挣开的趋势,半开不开最叫人口干舌燥,勾着人想知道仍然被布料包裹的部分是什么样子。
这么看,熊熊队长的腰相比于宽阔肩膀和饱满的胸膛还是挺细的,卿鸢怕自己分心,没敢太仔细看,摊开手,慢慢靠近熊熊队长的胸口。
她不打算通过精神巢来给予哨兵精神体引导了。
她和别的向导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她的精神力可以外放,甚至会无意间地溢出在她的体表上。
她曾经就用手上外放的精神力手动为哨兵进行治疗。
那她为什么不能举一反三,试着用外放的精神力直接指引哨兵的精神体,告诉它要融合的位置呢?
熊熊队长对她的能力一无所知,因此感觉到她的手心覆下来,他的身体一下就僵住了,不仅如此,她手心处也感觉越来越硌手,卿鸢默默调整了一下位置,小声说:“先别动,让我试试看。”
经过虫母前辈的教导,她对外放的精神力感知能力越来越好了,卿鸢闭上眼,调动着它们,让它们渗入熊熊队长的身体,像了解动力装甲一样,了解他的骨骼,血管,脏器,在脑海里勾勒出全息的影像。
哨兵是有生命的,被她的精神力侵入会有反应,哪怕卿鸢已经收着精神力,让它们处于最温和的状态,还是刺激得熊熊队长的身躯轻颤。
被向导抚过每根血管,一寸寸探索的哨兵逐渐折弯脊背,人还在坚持支撑,没碰到他面前的向导,可地上高大的影子却好像快将头低垂埋在向导纤细的影子颈间,哨兵垂下的项链,正好和放在他胸膛上的手叠在一起,就好像那只柔软纤柔的手勾着他的颈链,明明有着压迫感极强的体型差,却显出俯首称臣,甘愿被掌控的姿态。
“忍住。”卿鸢的注意力大半放在勾勒哨兵身体的全息图纸上,声音极轻地体型哨兵不要离开她的手心。
回答她的是哨兵忍耐到极限忍不住痉挛的胸膛,厚实饱满的肌肉好像软体怪物的嘴巴,垂涎地舔舐她的手心,努力忍着要把她吞之入腹。
金属的触感在卿鸢手心延展开,卿鸢睁开眼,看到动力装甲的零件在熊熊队长胸膛生长,卿鸢刚要开心,手下的哨兵却弓起身,她赶紧收起笑意。
是了,装甲的零件在哨兵的心脏这里长出来,肯定要更难受。
“要停下来吗?”卿鸢侧脸,想看看熊熊队长的表情,但他没有让她看到,他的手撑在她身后的桌面上,卿鸢要是再侧头就要把脸贴到他脖颈上了,所以没敢再动,只能用余光看个大概,哨兵好像因为太痛,仰起了头,唇间溢出沉沉的喘息。
“没关系。”哨兵控着气息低声说,缓缓低下头,卿鸢感觉肩胛骨一凉,熊熊队长项链上的吊坠好像顺着她的领口掉进去了。她也没办法提醒正处于煎熬中的哨兵,想比他此刻的经历,她被冰一下真的很微不足道。
她瞄了眼把她困在中间的哨兵手臂,弱弱地往中间挪了挪,熊熊队长的手臂真的好粗啊,青筋暴涨的时候,确实有点吓人,好像稍微再收拢一下,就能把她挤扁了。
卿鸢让自己不要担心有的没的,熊熊队长不会伤害她的,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卿鸢重新闭上眼,汇聚更多的精神力,慢慢地熊熊队长左侧胸膛到肩膀都覆盖上了金属外板。
卿鸢等了一会儿,这部分装甲并没有消失,非常稳定地长在熊熊队长的身上,隔着外板,她能感觉到能源核和熊熊队长的心脏也融合在一起了,只是还不够完整,融合度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融合度不够高,但稳定了啊,这就意味着她可以继续用这种办法帮熊熊队长。
不过,今天不能再尝试了,这已经是她,也是哨兵能承受的极限了,她还得回去研究研究怎么控制精神力,好减少哨兵的痛苦,不然,她怕就算融合度达到百分百,哨兵也被她生生痛死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卿鸢轻声问,伏在她颈间的哨兵没有立刻回答她,还在喘息里挣扎,宽阔的后背因为有些脱力坍塌了下去,卿鸢以为熊熊队长要坚持不住晕她身上了,吓得手忙脚乱,她可扶不住他啊。
还好,他及时停了下来,但没立刻起身,这个角度,微微后仰,半坐在桌边上的卿鸢越过他的肩能看到他的后背,作战服被肩胛处还没完全消退的金属板划开了个口子,因为双手支撑的动作,他的脊柱凹陷下去,两边纵横起伏的肌肉突起,撑高剩下的布料,正好给卿鸢留了个狭窄但光影一绝的缝隙,让她从中窥见哨兵汗淋淋的背部肌肉。
妈呀,作为薄肌爱好者的卿鸢狠狠动摇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移开目光非礼勿视呢,感觉熊熊队长直起了身,她赶紧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把头转开。
熊族哨兵颌下还挂着汗水,他抬手及时把它擦掉,免得落到向导身上,感觉颈上有轻微地拉扯感,低头看,刚刚才慢慢恢复的视野里,他的项链正从向导的衣领中出来,他下意识抓住项链,却想到上面的温度都来自向导,指尖立刻握不住了,吊坠又落了下去。
“怎么样?”卿鸢没注意到熊熊队长有什么异常,看向他胸口的装甲。
哇哦,卿鸢在心里暗暗惊呼,装甲元素在熊熊队长身上好适合,也好涩啊,她以为熊熊队长的视力还没恢复,悄悄把手放到那块占据哨兵一半胸膛的金属板上,上面的三分之一能源核顿时亮起光,而刚直起身的哨兵也好想被人在腹部砸了一拳,腰腹猛地收缩。
卿鸢抬起眼看熊熊队长,发现他看了看她的手,又准确地看进她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他能看到她了。
而且,装甲里有哨兵的精神体,被她覆盖着外放精神力的手一碰也会有反应。
甚至,反应还会很大,毕竟,它里面的每个零件,每一滴能源都是她亲自引导与哨兵血肉融合在一起的。
卿鸢想象了一下,熊熊队长和动力装甲完全融合后的样子,强悍巨大,满身重武器装置的金属疙瘩会因为她的触碰显出脆弱敏感的样子……更涩了,有没有?
有,但不适合现在想这些,卿鸢默默地放下手:“队长……”
“我很好。”熊族哨兵摇头,让向导不用担心他,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处的钢铁,大手覆在刚刚她的手放的位置,记忆着她体温的吊坠也在他手心,滚烫的触感来自吊坠还是来自她赐予他肉身的装甲,他也说不清楚,他只能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开口,“谢谢你,卿鸢向导。”
熊熊队长严肃的样子她好不习惯,她连连摆手,而熊熊队长觉得口头表达感谢还不够,希望能为她做更多,特别认真地问她需不需要一栋由糖果和蜂蜜盖成的房子,或者用糖果和蜂蜜做的粒子炮。
“……可以防身。”熊熊队长觉得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用大手虚划着,给卿鸢量身高和臂长,看样子已经在想要给她做个多大的的了。
卿鸢不敢想自己扛着粒子炮,还是糖果蜂蜜粒子炮的样子,赶紧拒绝,想到了什么,冲熊熊队长嘿嘿一笑:“那你要不要被我标记?”
熊熊队长被她问得一愣,接着也咧嘴笑,靠在桌边,稍微弓着身,但腹部还是一点赘肉都没有,可见他的块头大,但身材还是练得非常好:“那我不是欠向导更多了吗?”
“我不觉得。”卿鸢一想到她的哨兵图鉴又要有新解锁了,就开心,眼睛弯起来,“我现在很需要标记更多厉害的哨兵。”
熊熊队长没再说别的,张开手,示意她这个向导小朋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吧,那我就把自己交给向导了。”
如果熊熊队长的训练服没有坏成现在这样,身上也没有装甲增加色气,那他这个动作会被卿鸢看出“慈祥”的感觉,不感到任何不对。但他现在不是啊,张开手臂,把手臂和两肋处肌肉都拉开了,配上胸膛上的那一块钢铁硬壳,简直太让人热血沸腾。
要不是心心念念着要标记哨兵,增加自己的实力,卿鸢都要坚持不住了,还好,变强的欲望战胜了变态的本能,她标记时越来越专注,很快就结束了工作。
熊熊队长的衣服破得太厉害,怕人误会,他没有和卿鸢一起离开茧房中心。
卿鸢有点累,但很满足,瘫在飞行器里,瞄到小机器人立在旁边等待她的指令,突发奇想:“给我唱首歌吧。”
小机器人沉默了片刻,从数据库里挑了首她用光脑放过的歌,开始播放。
星际的歌对卿鸢来说都有点太超前了,她爱听的不是很多。
小机器人选的歌讲的是一只穿成鸟的鱼的故事,旋律有点悲伤,有时候会让卿鸢想到莫名其妙穿到这个星际世界的自己,所以下到了光脑里。
AI原唱的声线很逼真,很像人,但卿鸢还是觉得和这首歌不是很匹配,听了一会儿就不想听了,示意小机器人停下来:“不是给我放首歌,是给我唱首歌。”
她也不是真的想听歌,就是想逗逗小机器人。
没想到,小机器人那么不禁逗,好像死机了,半天动都不动,在卿鸢打算坐起来拍拍它的时候,突然用电子音提醒她,宿舍到了。
故意的吧?诡计多端的小机器人,卿鸢也没和它计较,拍拍它的小光头,下了飞行器。
回到宿舍里的卿鸢揉着肚子,早上,小水珠吃完虫族的“甜水”后她就隐隐觉得有点不舒服,小水珠吃完超级大熊和装甲融合时产生的“黑灰”后,这种不适感就更强烈了。
卿鸢“看了看”小水珠,怪不得她感到恶心,小水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里面的菌丝球还没被消化,而且有它在,搞得小水珠后吃进去的“甜水”和“黑灰”也都消化得很慢。
这个菌丝球到底什么意思?卿鸢本来还想给无泽前辈发个消息问问怎么办,没想到,小水珠先有了反应。
它的肚子动了动,接着张开嘴巴,哇地一声把菌丝球给吐了出来。
卿鸢“看”着被吐到她的精神空间里的菌丝球,后背窜起凉气。这个菌丝球“死”了吗?如果没死,这种也能在向导精神空间污染向导的无名菌不会把她也污染成陈向导长出獠牙爪子的样子吧?
卿鸢正在思考怎么处理这颗菌丝球呢,它就在她的“注视”里一点点融化,消失不见了。
卿鸢检查了一下精神空间,又给小水珠喂了些没吃完的“甜水”,吐出菌丝球的小水珠胃口大开,吃得可欢了,肚子里的“积食”也都开始正常消化了。
什么都是好好的,那颗菌丝球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这是怎么回事?卿鸢一头雾水地睁开眼,对着镜子照了照,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除了……
卿鸢低头看向咕噜噜叫着的肚子。
好饿。
卿鸢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吃熊熊队长给她的饼干,一边翻阅资料,哪怕把小狮子妈妈留下的笔记都翻遍了,也没发现有适合她的内容。
她总不能是这么大一个星际世界里前所未有,独一无二的奇葩向导吧?卿鸢还不信了,打算有空再去找点资料,继续研究。
卿鸢快要睡了的时候,收到了模拟系统的消息,说是给她的补偿安排好了,按照她的需要,它们帮她找到了时空系哨兵跟她进行模拟训练。
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这是个好消息,就是需要修改一下她的行程表,卿鸢从床上爬起来,试着在尽可能不改变原定安排的基础上,把这个新行程插进去。
宿舍门打开,室友背着包进来,裙摆轻快摇晃,走进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卿鸢都没注意听,咽了咽口水,她的室友越来越香了。
卿鸢抬头看向把背对着她,准备洗漱的室友。
这么香了,应该可以吃掉了。
室友转回身,看向一直没回答她的的卿鸢:“要不要去呀,卿卿?”
“去哪?”卿鸢收回目光。
太可惜了,她的小水珠刚吐了,而且,她也没把握能在室友不同意的情况下,进到她的精神空间里,过程里,无论是她受伤还是室友受伤都不好。
室友歪头看着卿鸢:“就是这周末的晚宴啊,我能找人带我们进去,据说主办方里有苍袭帝国皇室的人,要是能被他们看中,我们可就原地起飞了……”
“苍袭帝国?”卿鸢觉得耳熟,但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了。
“诀君队长你认识吧?”室友叹了口气,表示对卿鸢的记忆力无奈了,“他就是苍袭帝国的殿下啊。哦,对了,还有异化狼族那边的……那个队长也是。”
很明显她的室友对疯狼“臭名昭著”的疯劲儿也有所耳闻,有点不敢直接叫他的名字。
“我不太想去。”卿鸢摇摇头,她又不知道去晚宴做什么,还是把宝贵的时间放在研究自己上面吧。
卿鸢睡前又吃了好几包熊熊牌零食,但还是被早早饿醒了,睡也睡不着,她索性直接出门了。
今天虫母前辈有事情,她不用找她上课,她打算趁这个空闲去看看正在蜕皮的蛇族队长。
第98章
开始升破级
去看蛇族队长前,
卿鸢先去食堂填饱肚子,这个时间食堂没什么人,卿鸢很随意地逛了一圈,
端着满满的托盘坐在角落里埋头苦吃,吃完抬起头,目光顿住。
那不是哨兵表哥吗?这么早,
他就开始跟踪她了?她今天是临时决定这么早出门的,
他要么偷偷在她身上安了什么定位器,
要么就是在她的宿舍下面蹲点,
不然不可能知道她会在这个时间出门。
这个变态,卿鸢很生气,她这次必须得找他问清楚了。
卿鸢端着空托盘,
大步走向站在窗口前的哨兵,
等她靠近,听到从后厨来到窗口前的工作人员问哨兵:“无狱队长,
今天还是这么早啊?”
卿鸢丝滑地转了个弯,
把空托盘交给滴溜溜跟了她一路,
想要回收托盘的小机器人。
好吧,她误会了,哨兵表哥应该是有早起吃饭的习惯,
不然工作人员不会这么问他。
今天是误会,那以前会不会也是误会?卿鸢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心虚地看了眼垂眸看窗口里有什么的哨兵。他看都没看她这边一眼,好像根本没发觉她也在,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附近有谁。
这么看,她好自恋啊,
卿鸢捂着脸转身离开,还好,她反应够快,刹车及时,不然就要丢大脸了。
“还按以前的准备吗?”工作人员让机器人挪开,准备亲自给哨兵准备餐食。
“不。”哨兵报出几个名字,工作人员听得有点茫然,这也不是无狱队长的口味啊,看了眼悬浮面板,愣一下,这些不都是上一个客人点的东西吗?
工作人员脑袋里冒出一串问题:着是巧合吗?还是上一个客人点餐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呢?可如果是,他怎么才看到他?他在后面的监控里只看到了一个向导在点餐啊。
他抬头想再跟哨兵确认一下,却看到哨兵看着外面,他顺着哨兵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道纤细的背影。
——
卿鸢来到蛇族队长的住所,刷了生物信息走进去,先到一楼,一楼天花板上有个透明箱子,让人能从一楼看到蜷缩在里面的蛇族一点点褪下蛇蜕的样子。
这个“人”专指卿鸢,除了她,没有人有权限在这个时间来打扰蛇族队长,他也是特意为了让她欣赏他蜕皮的样子才特制了那个玻璃箱。
卿鸢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抬头看过去,本来打算看到不该看的就收回目光,但并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箱子里只蜷缩缠绕着一条银白色的蟒蛇,漂亮但对怕蛇星人还是有些惊悚,卿鸢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往楼上走。
蜕皮期的蛇族五感应该很迟钝,她都站在玻璃箱前了,他还没发觉她的存在,一动不动地泡在透明的胶质里,箱子对于银白的蟒蛇更小了,柔软粗长的身体被迫挤在一起,排列整齐的坚硬蛇鳞外蒙着一层薄膜,胶体将那层薄膜浸泡得微微皱起,湿淋淋的褶皱莫名有些诱人。
卿鸢抬起手,指尖隔着玻璃描摹里面蛇族的轮廓,玻璃冰冷的触感,让她有种真的碰到他的感觉,里面的蛇族也的确动了动尾巴尖,接着紧密的鳞片彼此错动,碾开箱中有些凝固的胶体,缓缓划过玻璃。
看到蟒蛇动起来,卿鸢还是有点害怕的,刚要收回手,从缓缓盘缠扭动的蛇身间探出一只修长的手,贴在玻璃与她位置相同的内侧,接着蛇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果着的哨兵。
他的头发在蜕皮的时候长长了很多,被蛇胶打湿都拢在脑后,光洁的额头、精致的五官全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冷白的皮肤蒙了层蛇胶看起来水光粼粼的,可能是因为蜕皮需要消耗能量,肌理轮廓变得没那么清晰,但腰腹显得更平坦清瘦,蛇胶可以更流畅地顺着他的身上流下来,滑过腰间星星点点的鳞片,到更下面盘绕着的……蛇尾?
“我现在有些虚弱,没办法保持完整的人形。”蛇族队长趴伏在玻璃边沿,长发粘腻地铺在他肩胛突起的后背和手臂上,“主人如果觉得恶心,就闭上眼睛不要看我。”
恶心倒是不恶心,就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半人半蛇有些不习惯,卿鸢总想看他人身和蛇尾是怎么过渡的,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往不该放的地方去。
蛇族队长确实很虚弱,声音轻飘飘,眼皮也有些抬不起来,狭长的眼耷拉着,显得眼尾很长,像古风画里的妖精,气息吞吐也很妖魅,在昏暗的空气里非常抓卿鸢的耳朵。
卿鸢想让他躺回箱子里好好休息:“那你继续睡吧,我在旁边看会儿书。”
他稍微抬起眼,眼底流过异色的光,那是哨兵和精神体高度同步的象征:“我不想忤逆主人,可我……舍不得。”他偏头,眼皮落下的时候,眉眼满满缱绻眷恋,贴着玻璃的手指微微蜷起,像是要抓住她的手。
舍不得睡吗?可他看起来都要坐着睡着了,她真的怕会影响他蜕皮。
“好吧,那就让你醒一会儿。”卿鸢跟蛇族队长强调,“就一会儿。”
蛇族哨兵低低嗯了一声,微微皱起眉:“主人身上还是有好多属于别人的味道……”
卿鸢记得上次他说过,蜕皮期的蛇族对其他哨兵的味道很敏感,很容易被激怒,早上起来后特意狠狠洗了个澡。
怎么没用啊?卿鸢有些担心地看着玉京队长,怕他又失控,但他只是颤了颤眼睫,低下头,将唇贴近玻璃,她手放的位置:“很嫉妒,但…还是很喜欢主人的味道。”
都说哨兵疯,可卿鸢却觉得她前世见过一生气就使用暴力的男人情绪稳定多了,更多的还是自我忍耐和惩罚。
比如此刻,蛇族的声音那么轻,还是能听出浓郁粘稠的嫉妒,但他依然把自己控制得很好,没有什么过激行为。那些男人总用酒精什么的找借口,而哨兵困在这么折磨的蜕皮期中也没有以此为由放纵自己。
“可以吗,主人?”蛇族哨兵征求她的意见。
卿鸢以为他需要她的接触,得到她的气息帮他蜕皮,这一点,在她答应帮他蜕皮前,他就跟她说过。
“嗯。”卿鸢点头,踮起脚,正要把手伸到玻璃箱里,摸摸蛇族,却见他潜进胶体里,把唇贴在她手放的地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停下来看看她,确认她没有排斥,这才小心地伸出一点分叉的舌尖,舔了舔。
红润的唇舌贴在玻璃上,被挤压得扁平,边缘处溢出些水痕,有玻璃相隔,水痕明明在她的指尖处却蔓延不到她的手上,却能让她清楚看到他依赖地想要汲取她的气息的全过程。
这是赤果果勾引人的行为,可本性妖淫的蛇族却做得非常虔诚,搞得气氛更加暧昧炙热,卿鸢感觉房间里一下就升温了,甚至都有点热晕了,生出一种隐隐听到有铃铛在响的错觉。
不是,他要不要这么礼貌,隔着玻璃舔舔她的手还要问她?
卿鸢把手拿开,蛇族哨兵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抬起眼看向她,缓缓从蛇胶里直起身:“主人不喜欢……”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卿鸢把手递到了他的唇边。
哨兵足够聪明,不需要卿鸢顶着尴尬邀请他,看了她一下便理解了她赐予给他的权利,安静地低下眼睫,探出舌尖从她的手心汲取他在痛苦蜕皮中每分每秒都无比渴求的味道,那是让他坚持下来的唯一动力。
卿鸢能感觉到他的舌头越来越像蛇类,甚至能感觉到细长的分叉在她手里弹动,哨兵的手也松松抓住了她的手,似乎觉得这样亲密的舔舐还是不够“解渴”。
想要更多……
小水珠也是一样,从进来就精神空间里吵着要吃玉京队长蜕皮时分泌的蛇胶,还有他身上还没完全成熟,仍和鳞片血肉长在一起的蛇蜕。
卿鸢当然不会同意小水珠为了吃破坏蛇族队长的蜕皮期,还给小水珠禁言了,小水珠只好带着满满怨念,用水流捏字,发弹幕吐槽她这个坏心的主人虐待童精神体,不给它吃饱饭。
干脆把精神空间都屏蔽了,看着蛇族哨兵。
叮铃铃……卿鸢又听到铃铛的声音了,这次她确定不是错觉,声音好像是从玻璃箱里发出来的。
蛇族哨兵感觉自己的獠牙被主人的气息勾了出来,咧了咧唇角,压抑着想要咬开她手心的欲念,最后轻吻了她掌纹一下,抬起头,看到卿鸢在向他的箱子里看,寻找她听到的铃铛声,轻声开口:“蛇族蜕皮后有千分之一的概率长出一截藏着铃铛的尾巴,后面如果还能继续蜕皮,每多一次,就会再多长出一截,也会再多一颗铃铛。”
那不和响尾蛇差不多了吗,都是尾巴尖会发出声音,卿鸢有点好奇,但又不太好意思让蛇族给她看,蛇族哨兵对她想要的东西,不分大小,都能很敏感地感知到,稍微后仰,抬起尾巴,挂在玻璃边缘。
哦,这个姿势换成人不就是把脚踝搭在高出一截的玻璃边缘么,卿鸢感觉更热了,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只有千分之一的蛇族才会长出的尾铃上。
肉眼能看到蛇族原来的尾巴尖端又长出一截更嫩,鳞片都是软软的小尾巴,卿鸢试着比对了一下手感,这截新生的尾巴尖要更肉一点,而且可能是因为刚长出来,哨兵对它的控制没那么好,它会很“不听话”地自己勾缠蜷曲,在她的指间绕来绕去,躲着她不给她捏。
可惜它又那么弱小,一下就被卿鸢抓住了,她收紧手指怕它再跑掉,却感到蛇族的尾巴向后缩了一下。
“弄疼你了吗?”卿鸢也要松手。
“没有。”蛇族哨兵摇头,顿了一会儿,“蛇族的尾巴比较敏感,一般不会有人触碰,所以反应可能会有些大。”
不能碰的尾巴,她抓着玩了这么长时间?卿鸢双手捧着蛇尾,打算把它放回原位。
“是主人的话,就没关系。”蛇族哨兵向前倾身,把尾巴塞回她的手里,他的手本来就很好看,覆了层亮晶晶的蛇胶,显得指骨更突显,手也更漂亮了,他的长指带着她的手,挑开新生尾巴内侧的一道隐蔽缝隙,把它拨开,请她将手指探进去。
卿鸢怕他会不舒服,动作放得很轻,但还是叫蛇尾颤抖,那截格外柔弱不可控的小尾巴可怜巴巴地卷来卷去。
哦……里面真的有小铃铛,外壳有点肉肉的,但里面应该长着一层脆骨,往里面捏就会感觉是硬的,卿鸢没敢过多刺激它,只是碰了两下,她就感觉藏着尾铃的小口收紧,咬着她的手指,新生尾巴从“愤怒”也变得无力,费力地往她手腕上勾,想求她停下来。
可卿鸢把手指都拿开了,那颗小铃铛却自己动了动,发出了脆响,她看向靠在玻璃箱壁上的蛇族哨兵,他柔韧平坦的小腹在轻微起伏,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比最开始还要焦渴。
看她检查好他的尾铃,尾巴慢慢顺着玻璃滑下来,他重新趴在卿鸢面前,轻声给她解释:“蛇族的尾铃只会在情动的时候响起,也只会让主人听到,这样主人就知道我有没有好好守节了。”
原来是这个作用吗?卿鸢静了片刻,摇摇头:“你不需要为我……”守节。
蛇族哨兵的眼睫一点点低下去,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主人不用担心它会烦到你,我会控制好它。”他重新抬起眼看她,“蛇族的尾铃可以发出好听的声音,数量多了,甚至可以连成旋律,它们的声音是以我们的欲望为基础产生的,所以有些人觉得它是靡靡之音,可它确实会让主人感到放松,甚至可以让精神力得到增强,以前会有人特意培育有尾铃的蛇族,让他们情动以此取乐……”
卿鸢听到后面终于明白过来,蛇族哨兵这是在向她“安利”自己尾铃的用处,免得她嫌弃他。
她不嫌弃他呀,她只是觉得都星际世界了,有什么必要守节?她自己都不可能做到,为什么要要求哨兵这么做?
她抬起手,摸摸蛇族哨兵的头发,他本就因为没什么力气声音越来越轻,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揉捏他的头发,就更难咬清字了,只剩下微重的叹喘,铃铛声倒是比他的声音要大一些。
“确实很好听。”卿鸢听了一会儿,点头,“我很喜欢。”她不是为了安慰哨兵这样说,铃铛声确实悦耳,小水珠也喜欢,甚至在她的精神空间里无声地旋转跳跃,滚圆但灵活地舞起来了。
蛇族哨兵睁开狭长的眼看了看她,接着安心地阖上长长的眼睫。
“时间到了,你得好好休息了。”卿鸢看哨兵又要睁开眼,补充,“我等到中午再走,就在旁边看书。”
哨兵还是睁开了眼,深深看了看她,这才放松力气,沉进充满蛇胶的玻璃箱里。
卿鸢看着睡在箱底的哨兵,一层薄膜把他包裹起来,让他看起来像是放在包装袋里的洋娃娃,有种非人的美感和恐怖感,她没再出声打扰他,坐在旁边打开资料。
铃铛声深深浅浅,没停下来过,卿鸢离开时,看到玻璃箱的哨兵又化成了蛇形,紧紧地自己缠绕着自己。
蛇族的尾铃好像真的有什么buff,学了一上午,卿鸢仍然神清气爽,小水珠都长出了两块水流肱二头肌和仿佛玉米成精的好几十块腹肌(当然是它自己捏的),斗志满满地要卿鸢安排哨兵,它要一口气治十个。
它就是饿了,想吃人家哨兵精神巢里的“好吃的”,卿鸢还能不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小水珠。
不过,卿鸢下午确实安排好了哨兵,没打算让自己闲着。
她先去食堂快速吃了顿饱饱的午饭,坐上来接她的飞行器,来到美人鱼小队所在的领地。
是的,自从卿鸢知道赫溟队长能变成美人鱼,她就把他的小队名称从海鲜小队改成了美人鱼小队。
飞行器降落,卿鸢从窗口看到戴着金丝边眼镜,一看就很精英的赫溟队长早早站在那里等着她了,他的腿上仍然缠着骨头尾巴,为他周身的学神气场中添加了料峭肃冷的感觉。
卿鸢下了飞行器,走向人鱼哨兵,她记得上次治疗最后,这位面瘫学神被她治得软绵绵,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鱼尾变了好几种颜色,人鱼的媚态凝成实质流了她一身,现在却这么严肃地看着她,搞得她都有点混乱,怀疑那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
应该不是,这位外冷内里却很会的人鱼给自己拍的水下大尺度照片和视频还在她的光脑里保存着呢,而且这位人鱼队长还会定时给她发来新的,很自觉地给她更多拿捏他的把柄。
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确实应该严肃一些,卿鸢想着,把脑袋里的有的没的赶出去,也一脸正色地和他打招呼。
“小队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卿鸢向导可以等我一下吗?”哨兵的眉眼仿佛是画上去的,漂亮是漂亮但一点动态变化都没有,显得很冷漠,可他腿上的尾巴却与他冷淡的神情不同,在看到向导的时候,便开始收缩蜿蜒,向退根处勒紧,腿部的肌理再绷紧还是被箍出一道道肉痕。
“可以。”卿鸢正好也想看看人鱼小队是怎么训练的,她跟着赫溟走进训练馆,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水的潮气,再往里面走,能看到波光映在墙上,形成了一片梦幻的光影海浪。
果然是人鱼小队,训练馆里有一个很大的泳池,看不到哨兵的身影,只能偶尔在水波中看到背鳍一闪而过。
第99章
开始升破级
这个泳池里的水好像很特别,
卿鸢没进来之前就从水汽中感受到了里面纯净的元素力,站在岸边,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这些水元素虽然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但仍是让卿鸢觉得很亲切,她看了看这个泳池的面积,比她前世去过最大的水上乐园的泳池还要大一些,
但对要进行对战训练哨兵来说是不是还是有点小?
卿鸢正这么想,
就听到训练馆里响起一阵悠长空灵的低吟声,
听到这个声音,
那些锋利的背鳍悄然划入水下,水底好像有旋涡产生,水面被带起涟漪,
她低头向泳池里看去,
却发现里面一个哨兵都没有,只看到泳池底部有几个漩涡状的“门”。
“请看这边,
卿鸢向导。”
卿鸢抬起头,
看向人鱼队长指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旁边还有角度不同的小屏幕,大小屏幕里都是广阔的海域,
这片海水乍一看很正常,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海水上漂浮着一些像蛛丝似的污染菌。
卿鸢明白了,
泳池底的旋涡类似穿越门,可以把哨兵们送到其他空间。
这样的高科技道具应该出自时空系哨兵之手,
卿鸢最近对这类哨兵很感兴趣,探头仔细看了看泳池底的漩涡,直到它们变小了,
她才又看向屏幕。
这片被污染菌污染过的海水还是很清澈的,就是看不到什么水中生物,卿鸢的目光扫过屏幕,想看看有没有海鲜,突然有道修长的身影凑上来,吓了她一跳。
那是个什么设备都没佩戴,只穿着一套水下训练服的哨兵,他好像知道有人会被他吓到,被伤疤划开的双眼弯起来,冲镜头咧嘴笑了笑,鲨鱼齿间冒出一串泡泡。
卿鸢记得他,她第一次来人鱼小队领地时,这个鲨鱼哨兵就吓唬过她。
鲨鱼哨兵并没有在镜头前待太久,很快,训练馆里再次响起低吟声时,也不知道这个声音怎么传过去的,反正鲨鱼哨兵立刻收到了信号,冲镜头吐了吐蓝色的舌头,做了个鬼脸,扭转腰腹向后仰去,丝滑地翻了个身,敏捷灵活地游走了。
人高腿长且比例相当优秀的哨兵在水中的动态线条柔韧如缎带,同时又好像一把能够劈开海浪的锋利长剑满满力量感,堪称柔与刚完美的结合体。
这个显眼包鲨鱼性格有些讨厌,但身体的柔韧度确实很厉害,别说在水里,在陆地上,卿鸢也不能像他那么翻跟头。
鲨鱼哨兵游开后,身边又显出几道人影,他们就像水下的鬼魅,控制着水流,无声无息地深入海底。
小屏幕的镜头拉得很近,能把这些哨兵的细节拍出来,他们只穿了训练服,连脚蹼都没有穿,赤果的双足在暗色的海水里显得格外冷白,他们的脚型也很好看,脚掌很薄,足弓恰到好处,稍微动动,足面的掌骨就微微凸起来,脚踝精致,跟腱很长,淡色的血管和如弓弦般的筋骨交错。轻轻拨水时,足尖放松,脚掌与匀称修长的小腿一起摆动,有种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形容的性感。
人鱼小队用鱼尾换来的双腿果然很漂亮,漂亮到脚尖的那种。
但他们并没有像赫溟队长一样变成人鱼形态,卿鸢一直看着他们,也没看到他们变出鱼尾,倒是看到有几团黑乎乎的巨大影子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卿鸢一开始以为那是污染区潜伏的异种,心还提起了一下,等那些巨影彻底进入画面,她才看清,那些是哨兵们的精神体。
卿鸢看向其中一头身上有很多疤痕的大鲨鱼,道理她都懂,但这头鲨鱼怎么这么大?她想象不出哨兵与它同步变成人鱼的样子。
人鱼小队可能只有队长能变成人鱼?
“水族哨兵的精神巢一开始都是软体,少部分可以自己进入成壳期,变成上次向导在我体内看到的精神蚌,大多数需要大量水元素的滋养才可能进入成壳期,将精神‘巢’长成精神‘蚌壳’,再结出精神珍珠,也就是人鱼状态的精神体。有了人鱼状态的精神体,哨兵才能变成人鱼。”赫溟队长为卿鸢解释了这个问题。
原来是这样,卿鸢点头,继续看向屏幕,水族哨兵们已经摸到了海洋异种的巢穴,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停在外面等待指令。
训练馆第三次响起低低吟唱的声音,卿鸢看向赫溟队长,他的嘴巴没有动,可这如梦似幻,让人沉溺的低吟声确实从他身上传来的,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也没找到是哪里发出来的。
不过,看过神话故事的人都知道,人鱼的声音也是他们的武器之一,神秘又强大。
人鱼小队的队员能听到赫溟队长的声音,并从中听到他的指令,潜藏在巢穴深处的深海异种也受到了他的声音的影响,卿鸢看到漆黑的巢穴口有水流波动,不等她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深海异种就从巢穴里爬了出来。
没有异化过的深海生物都长得很随便,这些异化过的怪物长得就更辣眼睛了,猛地都钻出来,看得卿鸢都要吐了。哨兵们却早就习惯了这些异种恐怖的样子,很是兴奋地带着自己的精神体冲向这些深海异种。
卿鸢尽可能让自己的目光跟随哨兵,不放在源源不断从巢穴里爬出来的异种上面,她发现水族哨兵不是看她是柔弱的向导,才想欺负她吓唬她的,他们对这些和他们精神体一样庞大且丑陋的异种的态度更加“顽劣”。
他们明明有远远高于深海异种的战斗技巧,却没有急于把它们一击毙命,反而像在认真构思如何创作作品的艺术家,托着下巴悬空在水中,打量着被他们打得缺胳膊断腿的异种,斟酌够了,才给异种再补上一击,把异种变成更“艺术”的样子。
创作完成,还会游到变“漂亮”了但也快死了的异种旁边,冲镜头比耶,合影留念。
水族哨兵在异种间游弋的身影非常养眼,战斗风格变态但又诡异地符合暴力美学,看得卿鸢眼睛舒服,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