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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许南汐迅速往后退步,手臂堪堪擦过车身,距离要是再近一点的话,或许这条手臂今天就保不住了。

    眼见没有撞到她,开车的人又挂倒挡退了回来,仍旧踩足了油门。

    程凯疾步冲到跟前,从后方扯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两个人直直摔在了台阶上。

    第88章

    噩梦里,那只流血的眼睛

    第88章

    噩梦里,那只流血的眼睛

    好巧不巧,许南汐的腰磕在了台阶的棱角上,痛得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七[一}凌[伍(吧_吧]五"九零_整"理本#文@

    可这情况下,谁都顾不得喊痛。

    程凯从后面架住她的肩膀迅速往台阶上爬,只要再多爬几个台阶,车子冲不上去就安全了。

    果然,跑车在冲过来猛地撞上台阶时受到巨大的阻力,而后熄了火。

    程凯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车前打开车门,把里面的人一把拽了出来。

    他怒从心起,这下子连平日里那点客气礼貌都没了,直直地朝着女人怒吼:“何莺,你疯了是不是?”

    “疯了的人怕是另有其人吧?”何莺不服气的瞪着他,“程凯,六年前的事我们都是亲历者,他对这个女人心有余情,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发疯?”

    程凯没接她的话,毕竟现在还当着许南汐的面,“闹够了就回去,这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我闹?”何莺觉得他可笑至极,“到底是我在闹还是你们在闹?你们一次次的把她带回南桥路,这算什么?”

    “这是傅老大的私事,谁都无权干涉,包括你我。”

    “私事,呵呵……”她禁不住冷笑,“你明知道我看不惯她,没必要跟我讲这些大义凛然的话,当年要不是因为她,我哥也不会枉死,程凯,他可是你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程凯见自己怎么劝她都不听,没办法只好来硬的,动手想把她弄回去。

    可何莺的倔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一把甩开他,冲到许南汐面前,“你早就应该去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后者擦了擦身上沾上的尘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何莺越说越来气,尤其看到她这个样子,“宁溪,你当年就不该活下来,更不该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一看到你就疯到理智全失,连自己的命都不管不顾。”

    许南汐眉眼冷静,并未因她的话而感到意外或是震惊,“说够了吗?”

    “……”

    何莺感觉像是用力挥出去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有时候让人歇斯底里的不是对方的拼命反击,而是对方的云淡风轻。

    于是她咒骂的话语更加疯狂,专挑难听的话来讲。

    “傅廷宴眼上有伤,你看到过吗?那道疤痕连接着眼角与眉骨,要是再重一点,他的眼睛可能就瞎了!”

    一片死寂。

    谁都没有说话。

    许南汐脑子里的思绪随着她的话恍惚了一下,突然间想起了困扰自己数年的那个噩梦,以及那只流血的眼睛……

    她渐渐觉得呼吸开始艰难,胸口像是堵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不记得他是怎么受的伤了吧?”何莺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她,“那道伤疤七年了,伤好之后,严重的后遗症致使他到现在都见不得强光。”

    许南汐闭了闭眼,感觉脑子里有什么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

    噩梦中那只眼睛流的血越来越多,全部溅在了她的身上。

    她近乎窒息,身体迅速被冷汗渗透,双腿都软了下来。

    第89章

    被她打断眉骨,眼里溅出血都没还手

    第89章

    被她打断眉骨,眼里溅出血都没还手

    何莺却还是觉得不过瘾,冲过来揪住她的衣领,恨不得抽她几巴掌。

    “我一直很纳闷他眼睛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他伤成那样……”

    许南汐胸口一阵阵的发紧,那些零碎的画面在脑子里渐渐拼凑出完整的一幕。

    “后来我知道了,知道他为什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对别人闭口不提,知道他为什么被人打断了眉骨都没还手……”

    “他不还手,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还手!”

    后来何莺说了什么,许南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不断播放着往日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

    傅廷宴受伤那天,是她检查出怀孕的日子。

    她是带着周尉迟布置的任务接近他的,她的目的是要将他这个人连同他的势力一举歼灭,怎么能生下他的孩子呢?

    可她有多么想让这个孩子死,傅廷宴就有多么想让这个孩子活。

    于是他们动了手……不,确切的说,是她对他动了手。

    他任由她发泄、厮打,直到最后被她打断眉骨,眼睛里迸溅出血都没还手。

    他说只要她把孩子留下,他可以死在她的手里。

    后来许南汐想,当时令她妥协的原因可能就是他的态度,她不可能真的打死他,所以被迫生下了那个孩子。

    程凯眼见两人有动手的趋势,连忙冲过来将何莺给拉扯开。

    他制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目光落到许南汐身上,“许小姐……”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因为视线里,看到傅廷宴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程凯看着眼下的局面,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因为何成捷的原因,这六年来他对何莺可算是极尽纵容,可这份纵容是建立在她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上的。

    而许南汐是他的底线。

    何莺抬头看到他,心头的冲动稍稍平复了些。

    她张了张嘴,想要喊他的名字,可后者却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她,出来后第一时间走到了许南汐面前。

    “没事吧?”

    他手掌握住她的双臂,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梭巡了好几遍。

    许南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避开他的触碰,“没事。”

    傅廷宴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她是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

    他侧过身,目光转向何莺,一记眼风扫过去,裹挟了说不出的冷辣。

    这是个沾过血的男人,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条人命,平日里待人温和是因为身边都是自己人,但凡站在他对立面的敌人,有几个会觉得好相与?

    何莺缩着脖子,全然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

    傅廷宴抬起右手,食指朝她虚空点了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尖利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胸腔内的心咚咚直跳,知道这是他怒极了的一种表现。

    “程凯,带她进去收拾东西,”男人到最后也没有发难于她,但说的话却比发难她更令人难以接受,“既然不想在这里住,就给我滚出去!”

    第90章

    欠了他一条命

    第90章

    欠了他一条命

    程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何莺。

    后者咬住嘴唇的贝齿慢慢松开,到底是没说一句认错的话。

    傅廷宴无心再与她浪费时间,走过去拉开车门。

    坐进去后,朝站在原地没动的许南汐喊,“杵在那做什么?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踱步过来,沉默的上了车。

    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默到了诡异的地步。

    傅廷宴不知道何莺跟她说了多少,想要问又觉得无从启齿。

    到最后,还是副驾驶上的人先打破沉默沉默出了声,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眼睛上的伤,是我打的吗?”

    “何莺跟你说的?”

    “嗯。”

    “都过去了。”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事只不过是自己人生篇里微不足道的一页。

    许南汐张了张嘴,没能接得上话。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有些话含在嘴里,不上不下。

    前面路口是红灯,傅廷宴踩下刹车,抿了抿唇又道,“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这件事……我从来没怪过你。”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过去的事,但这件事既然何莺捅破了,也没必要再瞒她。

    而且他是真的没有怪过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一只眼睛换了他儿子一条命,值了。

    何况也没有全瞎不是?

    绿灯亮起,傅廷宴松开刹车,继续往前行驶。2゛30′6‘923,96

    近日东城寒潮来袭,积雪未化,路面结冰,极其不好走,轮胎压在上面都打滑,只能慢慢的开。

    许南汐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大多都是些覆了白雪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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