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后面的隋靖不敢问了,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回答。“无聊。”
就算隋靖这么问,商羽也只是冷漠地丢下两个字,便急急地进了屋。
商羽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羞恼和慌张,隋靖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如果这些天日日夜夜的亲近都不能让隋靖确定他们的关系,那他岂不是个笑话?
商羽一个人躺在床上,是真的感受到隋靖比前世变了太多了。
这一夜,隋靖并没有回到他身边睡觉。
隋靖一个人坐在外边,望着漫天星子,一夜未眠。
商羽也一夜未眠,临近天亮,实在撑不住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听到隋靖进来的声音,商羽感觉好像是被魇住了一样,身体无法动弹,意识却无比清醒,隋靖说的话一字一句传到他耳中:
“殿下,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你开心,那么我走了。”
隋靖说完这句话,便死死盯着商羽的脸,万分不舍此刻都化作绕指柔,贪婪地想要将商羽此刻的情态一根头发丝也不放过,刻在自己心底。
他昨天便收到了自己父亲的来信,边关战事告急,大军出征在即,父亲催促他快些出宫,隋靖却十分舍不得,总想着能和商羽多相处一会儿,哪怕片刻也好。
有很多话,却终究是来不及说了,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冷宫门口。
隋靖最后看了商羽一眼,一想到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忽然低下头,狠狠咬着商羽的唇,七尺男儿,竟因为这一刻的离别,湿了眼眶。
“走吧。”父亲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隋靖擦着眼睛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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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2.11
“不是,他这就走了?”
商羽摸着嘴唇上的伤口,还没有从隋靖已经离开的这件事回过神。
“是啊,四皇子,要留你独守空闺了。”系统幸灾乐祸,他现在也跟着别人叫商羽四皇子。
“就算要独守空闺也是他……”商羽忽地面上泛红,心下不禁又羞又恼,隋靖真是一个没责任心的王八蛋!
主角这就走了!那他的剧情怎么办!攻略度怎么办!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重生之后商羽直觉很多剧情和前世不一样了,比如他被废太子的时间,比如乌桓人这次大举进攻的时间,都比上一世提前不少。
终于禁足解除后,商羽接触到了外边的世界,才知道和乌桓国的战事有多严重。
在隋靖出征前,雍国节节败退,已经丢掉了之前灭掉的小国的大部分领土,甚至马上雍国的边境就要沦陷。
隋靖抵达之后,整顿军纪,设计埋伏,打了一场胜仗,终于扭转败局。
他虽神勇,却也没能让雍国节节高升,目前雍国和乌桓处于僵持状态。
商羽给隋靖写了好几封信,无不石沉大海。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商衡往商羽这里跑得愈发勤快,不仅一有时间就和商羽黏在一起,而且还鸠占鹊巢,渐渐搬来了东宫。
商羽说了好多次,商衡现在吃的比他好,伺候的人比他多,根本没必要来缠着他了,商衡依然我行我素。
皇上一次看到兄弟俩“和睦”的样子,深有感慨,提高了商羽的待遇,商羽现在又做回原来的那个殿下了。
只是没了太子的头衔。
因废太子一事,皇后生了一场大病,不多时便郁郁寡欢。
以她为代表的外戚力量在皇上的打压之下迅速消亡。
对商羽而言,现在是真的孤立无援。
于是之前被他欺负过的诸多仇人,暗暗打起了他的主意——
废太子,瘸腿,身体弱,皇上讨厌,这不就是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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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的身体一直不好,去国子监也断断续续的。
这天他心血来潮,让茗砚带自己去了一次国子监,倒是叫里面的学子们紧张得不行。
其时已是冬天,江南久违地下了雪。
花园里。
那晶莹的雪花落在脸上时,商羽愣神了一下。
商羽问茗砚,“今天是几号?”
“十月二十八。”
竟然……隋靖已经走了两个月。
他每隔一天写一封信,也写了三十封了!
“敢不给我回信……”商羽一想就气,顺手揪下墙角的一朵梅花,握在手心里揉碎。
“哟,这不是尊敬的太子殿下?”
一道挑衅的声音响起,商羽尚未开口,茗砚便呵斥道:“放肆!”
商羽不悦回头,皱眉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锦衣银裘、相貌俊秀的少年正笑嘻嘻地靠着墙,一副放浪纨绔的模样,笑得轻佻极了。
商羽立即冷了脸,将手心的梅花瓣全都撒向他。
寒风吹过,花瓣零零落落洒在那少年脸上,他也不生气,甚至还煞有意味地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好香。”
这个动作调戏意味十足,对上商羽愤怒的目光,他竟还一笑,“不是说花,是说殿下。”
说着,他上前了一步,将准备离开的商羽堵在墙角的那一方天地。
商羽下意识推他,掌心触及的却是坚实的胸膛,那少年笑得更开心了,身体还往前一顶,同商羽纤弱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
“殿下的脸也好看,比那梅花好看多了。”他贪婪地盯着商羽,深埋在商羽脖颈处吸了一口气。
带着痒意的呼吸拂过商羽耳畔,看着那小巧精致、被寒风吹得泛红的耳垂,鬼使神差地,他亲了一口。
“你敢!你是谁家的登徒子!”那少年很快松开商羽,商羽捂着耳朵怒目而视。
少年冷笑了声,“殿下真是好记性,你来了国子监九回,回回我都在,竟还不记得我?”
“那你记清楚了,我乃是萧长乐,平安侯之子,我以后会比隋靖厉害的!”
他又跑过来拉商羽的手,商羽羞恼极了,又苦于没什么办法,他现在的身份不比之前。
平安侯好像是皇贵妃的母家,最近风头正盛,如果不是皇后丧期未过,皇上可能就会直接立皇贵妃为后。
“他们说你和隋靖是一对儿?是不是真的?”萧长乐压低声音问。
见商羽肤白如雪,面上此刻却染了一层薄红,看人的眼神也湿漉漉的,就连呼吸好像也充满了诱人的香气,萧长乐不觉更加意动。
他早在商羽那天来上学时就觊觎很久了,想不到朝政这么几个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终于,能有机会……
“反正隋靖出征去了,你在守活寡,不如考虑一下我怎么样?我这个地方,楼里的姑娘们都爱得紧呢。”萧长乐下流地顶了一下商羽,满意地看到商羽气得泪都流了出来,却挣不开他禁锢,好不可怜。
“殿下,殿下……”萧长乐被美色迷了眼,恍恍惚惚低头去寻商羽的唇,忽然,一股大力拉开了他。
商羽捂着自己领口,泪眼朦胧,正当他以为自己逃不开萧长乐的轻薄的时候,就看到萧长乐像块破布一样被甩到了一旁。
萧长乐身后现出裴行止高大身形,裴行止此刻阴沉着脸,气红了眼。
商羽开口,吓得不住翕动,说不出话,慢慢软倒在地。
裴行止抱住了他,摸着商羽的额头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我会得到你的!”商羽被裴行止抱走的时候,萧长乐还在后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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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在雪地里受了惊吓,寒气一侵,又生病了,而且还一病不起。
商衡每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被皇上夸赞赏赐了一番,裴行止也会每天来看他,商羽总是神色恹恹。
裴行止生性淡漠,是话少的性格,有时候陪商羽一坐就是一下午,和商羽一起盯着院子里的雪。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在这偌大的深宫,原本朝气蓬勃如同晨露一般纯净的商羽,生命却如晨露一般在消失。
裴行止什么都做不了。
他和商衡、茗砚一起瞒了商羽一件事。
那就是皇上的赐婚。
学堂事件后不久,平安侯便上书请求皇上赐婚四皇子给自己的儿子,加之宠妃皇贵妃在一旁煽风点火,皇上很快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哪怕商衡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皇上也没有取消婚约,还说这是笼络外戚的手段,商衡这么做在动摇国家的稳定,把商衡打了三十板。
婚期迟迟未定,就是在等商羽病好,多年父子情份,也不过是利用的工具。
“殿下,我带你走。”裴行止心绪万千,没头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商羽笑了,他这一笑如同雪后绽放的梅花,灼艳明美。
“裴行止,你又在说笑了。”商羽声音瓮声瓮气的,“快些把你写的话本拿来,念给我听。”
这段时间有裴行止大才子天天陪着,商羽过得好不快活,不仅课业有人请教,裴行止总有数不清的典故,话本也提笔就来,商羽追更追得津津有味。
商羽无知无觉的样子让裴行止更是心痛,愈发觉得到人生荒谬,就如海上一浮萍的虚无之感。
罢了,只要商羽还在京城,那他便也有着在俗世牵绊的理由了。
“好。”裴行止朝商羽温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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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赐婚的事还是被商羽知道了,毕竟这么大的一个皇宫,难免七嘴八舌,有意无意的议论传入商羽耳中。
商衡裴行止茗砚紧张得不行,好像生怕商羽想不开。
商羽却十分豁达,还兴致勃勃的样子,“太好了!我这个废太子可以去平安侯家里过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