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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闂傚倸鍊搁崐鎼佸磹閹间礁纾归柟闂寸绾惧綊鏌熼梻瀵割槮缁炬儳缍婇弻鐔兼⒒鐎靛壊妲紒鐐劤缂嶅﹪寮婚悢鍏尖拻閻庨潧澹婂Σ顔剧磼閹冣挃闁硅櫕鎹囬垾鏃堝礃椤忎礁浜鹃柨婵嗙凹缁ㄥジ鏌熼惂鍝ョМ闁哄矉缍侀、姗€鎮欓幖顓燁棧闂備線娼уΛ娆戞暜閹烘缍栨繝闈涱儐閺呮煡鏌涘☉鍗炲妞ゃ儲鑹鹃埞鎴炲箠闁稿﹥顨嗛幈銊╂倻閽樺锛涘┑鐐村灍閹崇偤宕堕浣镐缓缂備礁顑嗙€笛囨倵椤掑嫭鈷戦柣鐔告緲閳锋梻绱掗鍛仸鐎规洘鍨块獮鍥偋閸垹骞堥梻浣哥秺閸嬪﹪宕归幍顔筋潟闁挎洖鍊归悡鐔兼煏韫囨洖顎岄柣鎾冲悑閹便劍绻濋崟顓炵闂佺懓鍢查幊鎰垝濞嗘挸绠伴幖娣灮濡差亪姊婚崒娆戭槮婵犫偓闁秴鐓曢柛顐犲劚绾捐鈹戦悩鍙夊窛鐎规挷绀侀埞鎴︽偐閹绘帗娈查梺绋挎捣閸犳牠寮婚妸銉㈡斀闁糕剝锚缁愭盯姊洪幐搴b姇缂侇喗鎸搁~蹇撁洪鍕槰闂佸憡鐟ラˇ浼村磿閹剧粯鈷戦柣鐔告緲閺嗚京绱掔紒姗堣€跨€规洖鎼埥澶愬閻樻鍚呴梻浣虹帛閸旓附绂嶅▎鎴eС濠电姵纰嶉埛鎴︽煟閻斿搫顣奸柟顖氱墛娣囧﹪顢曢敐搴㈢暦缂備礁鍊哥粔鐟扮暦濠婂棭妲剧紒鐐礃濡嫰婀侀梺鎸庣箓閹冲酣藟韫囨柧绻嗛柟缁樺笧缁夋椽鏌″畝鈧崰鎾跺垝濞嗘挸鍨傛い鏃囧Г閻︼綁姊绘担椋庝覆缂佽弓绮欏畷鏌ュ蓟閵夈儳鍘洪柟鍏肩暘閸斿瞼绮绘繝姘厸濠㈣泛顑呴悘锝嗘叏鐟欏嫷娈樼紒杈ㄦ崌瀹曟帒顫濋钘変壕闁绘垼濮ら崐鍧楁煥閺囨浜鹃梺缁樼矊椤嘲鐣风粙璇炬棃鍩€椤掑嫬纾奸柕濞炬櫆閳锋垶銇勯幒鍡椾壕缂備礁顦遍弫濠氬春濞戙垹绠i柨鏃囨娴狀厼鈹戦悙鍙夘棞缂佺粯鍔欓、鏃堫敂閸℃瑧锛滈梺鐓庢憸閺佹悂宕i埀顒勬⒑閸濆嫭婀扮紒瀣灴閿濈偛鈹戠€n偅娅滈梺鍛婁緱閸撴瑩藟濮樿京纾介柛灞捐壘閳ь剚鎮傚畷鎰版倻閼恒儮鎸冮悗骞垮劚椤︻垳绮堟径灞稿亾楠炲灝鍔氭い锔诲灣缁粯瀵肩€涙ḿ鍘甸梺璇″灣婢ф藟婢舵劖鐓㈤柛鎰典簻閺嬫垹绱掔紒妯兼创妤犵偛顑夐幃娆撴嚑椤掆偓婵煡姊绘担鍛靛綊顢栭崱娑樼闁搞儺鍓欓弸渚€鏌熼柇锕€骞楅柛搴e枛閺屽秹濡烽妸銉ф闂佸憡鍨电紞濠傤潖閾忚瀚氶柤纰卞墰椤斿洤鈹戦悙鑼憼鐎光偓缁嬭法鏆﹂柨婵嗩槸缁€鍐┿亜閺冨洤顥嶉柟鑺ユ礋閹鐛崹顔煎濡炪倧闄勬竟鍡涘焵椤掑倹鏆╁┑顔芥尦閳ワ箓宕稿Δ浣告疂闂佹椿鍓︽禍婵嬪垂閸ф鏄ラ柕蹇嬪€曢柋鍥煏婢舵稖鍚傞柟閿嬫そ濮婃椽妫冮埡浣烘В闂佸憡枪閸嬫劙寮鈧畷婊勬媴閾忕櫢绱抽柣搴$畭閸庨亶骞忛幋锔惧彆妞ゆ帒瀚悡蹇涙煕閳╁啯绀堢紒鎰⒒閳ь剚顔栭崰妤呭箰閾忣偅鍙忛柍褜鍓熼弻锝呪枎鐏炴垝澹曟繝鐢靛仧閸樠囨晝椤忓嫷娼栭柧蹇撳帨閸嬫捇宕烽鐐愮偤鏌嶈閸忔﹢宕戦幘缁樷拺缂佸顑欓崕鎰版煙缁嬪灝鈷旀俊鍙夊姍楠炴帒螖閳ь剛绮婚悢鍏煎€甸柨婵嗛娴滄粍銇勮箛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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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医生给周青包完,瞥了他一眼,“脸上回去鸡蛋揉一揉。”

出来的时候下雨了。

已经十一点多了,下雨路滑,车辆的行驶速度都不快。周青家离这里不算太远,半小时的路程,但是雨越下越大,已经有大量的车靠边停了。

“我们停一下吧,”周青建议,“前面好像有车撞了。”

卓情看了一眼,前头乌泱泱的,警笛的声音由远至近,渐渐清晰。

这下不停也没办法了。

卓情靠边停车,想掏出手机看一眼监控,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是掉哪了吗?”周青打开自己的手电筒在脚下摸了一会,“找到了!”

手机感应到人体的触碰,自动亮了屏,周青不小心看到了屏幕上的日历提醒——

生日。

“今天你生日?”

卓情看了眼手机,时针已经指向新的一天,“不是。”

“啊?”

卓情望向窗外,“我妈生日。”

身侧静了一会,几秒后,卓情听到了车门解锁的声音。

周青半边身子已经迈进雨里,“你等一下!”

卓情眼睁睁看着她跑进了街角的一家蛋糕店。

五分钟后,她出来了,怀里抱着一个不小的透明方盒。

卓情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了,缓缓睁大了眼睛。

周青打开车门,衣服被雨淋透了,她的刘海凌乱的搭在眼前,一双圆圆的眼睛被水泡的特别亮。

“刚好有人因为雨太大取消了订单,好幸运啊。”她把蛋糕递给卓情,笑着说:“祝阿姨生日快乐!”

往年的这一天,卓情会去墓地待上一会,倒是从没有想过给母亲买蛋糕。

他的眼眶有些湿,接过蛋糕盒,轻声道:“谢谢。”

“你老和我客气!”

卓情默默抱着蛋糕半晌没有言语,周青也没有打扰他。

雨渐渐小了,砸在车玻璃上的声音轻了很多,卓情解开包装,喊周青,“来吃一块。”

周青笑:“好啊。”

卓情给自己和周青都切了一小块,各自吃完后,雨彻底停了,前头的车祸也处理完毕了。

“回家睡觉吧,”周青说:“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天啦。”

卓情攥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放松下来,“嗯”了一声,重新上路。

送过周青,卓情拎着蛋糕回到家已经两点多了,打开门,发现最里面的房间门缝下隐约有灯光透出来。

封重洺还没睡?

卓情提着蛋糕过去,轻轻扣了扣门,“封重洺?”

没人应,但是隔着门板传来了一声玻璃杯被搁置的轻响。

卓情犹豫了下,推开了门。

屋内,封重洺穿着睡衣坐在床头,头上绷带被他自己拆了,略长的头发全部倾洒下来,衬得他的两颊越发瘦削凌厉。听见声响,淡淡地朝他投来一瞥,移开,又看了过来。

卓情扒着门框和他对视,猛然发觉自己可能并没有把封重洺养的很好,对方甚至越来越瘦。而且这几天他不知道哪里惹到对方,封重洺的心情也很差,他们之间一直怪怪的。

卓情把手里的蛋糕往身后藏了藏,不打算打扰对方了。

“你睡吧。”

“拿得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蛋糕。”卓情答,还是把门全部推开了。

缺了四分之一的蛋糕完全暴露在视野中,卓情拎着盒子走近了,封重洺看到他嘴角残留的痕迹。

白色的,是奶油。

卓情把蛋糕放在床头,他没洗澡,衣服脏,没在封重洺的床边坐下,直接在地板上蹲下了。

“吃吗?”他这样问,没等到回答手已经开始拆包装了。

“你吃吗?”封重洺反问。

“吃啊,”卓情说:“陪你吃。”

“你还吃得下?”

“为什么吃不下?”卓情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封重洺的表情非常冷淡,卓情迟疑地问:“你不爱吃蛋糕吗?”

“还可以。”语气还算正常。

“那就行——”

“我不吃别人吃剩的。”

手指一勾,最后一个小结已经解开,礼带彻底四散开来,有一截过分的长,坠落在地上,卓情把它捡起来,用手兜着。

“……也不算吃剩,”卓情抬头看他,“这都是切开来吃的啊。”

“不要。”

他说的清楚又果断,卓情一下子没词了,只好说:“那你早点睡。”

他又开始把礼带重新扣上,他能感觉到封重洺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手上,像是带着重量的。卓情手不稳了,礼带从指缝中溜了下去,他有些狼狈地低头去捡。

封重洺就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卓情不明所以,还是实话实说,“还行。”

“被打了还能这么开心?”

卓情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有伤。

他这会后悔直接来找封重洺了,担心脸上的伤太丑,低下头去避开对方的视线,含糊地说:“和这个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不知为何,卓情觉得封重洺有些咄咄逼人,“和这个蛋糕有关系?”

卓情隐约觉得这个问题危险,他努力思考了一会,什么都没得出来,于是只能点头。

等了一会,没等到封重洺接下来的话,卓情的脑袋动了下,拿眼尾小幅度地看过去,然后是整颗脑袋,——封重洺仍是坐着的姿势,但是他是闭着眼睛的。

卓情戳了戳他的胳膊,问:“你要睡了吗?”

封重洺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他,“没有。”

卓情想了想,说:“这个蛋糕是我的朋友买给我的,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封重洺睁开了眼。

卓情还是蹲着的姿势,只不过不避着他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脸,“我有个想法。”

“封重洺,我想吹个蜡烛。”

虽然是吃过的蛋糕,虽然吹蜡烛的也不是寿星本人,但是卓情对这一切依然非常满意。因为身旁陪他的封重洺。

他从家里抽屉翻出了一根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彩蜡,有些太大了,但卓情不挑,点上了。

头顶的灯被关掉,房间黝黑,只有黄色的烛火在闪动,在他们身上晕开很多个温暖的光点。

卓情望着火光,长久不言,侧脸的弧度清晰又脆弱,封重洺看着他,突然开口,“阿姨生日快乐。”

卓情愣住,随后惊喜地笑开,跟着说:“妈妈生日快乐。”

“呼。”他吹灭了蜡烛。

黑暗像一层厚重的布帘,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卓情的视野消失了好几秒,随后才感知到窗外落进来的月光。

刚下雨,浸透过雨水的月色带着一股清透的柔光,顺着窗户缓缓流淌进来,像一条无声的河。

河水漫过封重洺的手背,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洗得发亮,似乎隐隐发着光。

卓情看了几秒,情不自禁握了上去。

封重洺似乎有一瞬的想撤,被卓情更紧的握住了。

他仰头看床上的人,封重洺感受到他的视线,也看向了他。月色在他的眼瞳蓄了一汪泉,瞳心中的点点靛蓝像是坠落泉心的宝石,幽幽向外散发着蛊人的光。

卓情的心脏跳得厉害,喉咙发紧,还有些口渴,像喝醉后的症状,——但是他没喝酒。他移开视线,复又望回去,确定了,他没醉,只是被封重洺蛊惑了。

一只手抓住封重洺的手,另一只攀上了床沿,无法自拔地,像个面对珠宝贼心不死的小偷,在自认为的隐秘里,逐渐靠近。

越来越近,席梦思发出了一丝难以承受的暧昧的轻响,卓情前进的姿势一顿,再抬眼,清晰地撞上了封重洺的视线。

有那么三四秒钟,他的动作是静止的,可是,他完全无法再这个时候掉头了,内心的渴望冲破了所有,他再度靠近,这次的速度快了一些,但也是封重洺能够躲开的速度。

那双淡粉色的唇近在眼前,干渴的症状越发明显了,卓情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闭上眼,却没有朝双唇的位置,而是向着下面一点点,睫毛颤抖着,吻上了他的下颌。

“封重洺,”他叹息着,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我就说是纯爱!(点头)(确信)

第24章

默许。

卓情第二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身上热热的,内裤却是凉的。

昨夜从封重洺那回来,兴奋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后来睡着了也不安生。

梦中的画面在脑中迟迟不肯散去,卓情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躺在床上良久没动作,耳后却越来越红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放弃似的把手伸了下去。

搞出来后,卓情随手把纸扔在地上,暗色的木地板上,白色纸团显得过分旖旎。

门外传来车轮碾在地板上的声音,卓情躺着喊了一嗓子,“封重洺!”

车轮的声音停了一秒,转而又响起,由远及近的,最后消失在他的房门前。

“两点了。”门外的人说。

卓情突然想笑,他享受起这种隔着门说话的感觉,拖着嗓子问:“怎么了嘛。”

封重洺过了几秒才说话:“我饿了。”

这真的稀奇了,封重洺居然会表达需求了。

卓情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拖鞋也不穿,光着脚丫就跑过去,呼啦一下拉开门,平地掀起一阵小风。

他穿的睡袍,前襟是敞开的状态,因为刚才那事腰带半掉不掉地挂在胯上,这风一荡,直接把上半身薄薄的衣料刮得更开了,两截轻滑的布危险地吊在肩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以及其上两个淡粉的小点。

“你想吃什么?”这人还浑然不觉的。

封重洺不动声色地把眼睛从面前的肉色上挪开。他坐在轮椅上,视野本就不如站立得开阔,下意识避开什么东西时,只会往更低处看——

屋内地板上,一堆含义明显的纸团格外醒目,纸团旁边,是一滩小小的、却难以忽视的黑色布料。

“啊?”卓情没得到回答又问了一遍,“你要是等不及,家里好像还有方便面……你吃方便面的吧?”

想到封重洺的挑嘴,卓情还是多问了一句。

“嗯。”非常敷衍的回答。

封重洺也不看他,手搭上轮子就要走开,卓情赶紧抢过来,“我来,你去沙发坐着。”

他的动作又大又急,睡袍的腰带打在了封重洺放在扶手上的手臂,像毛茸茸的小狗尾巴蹭过的触感,一点儿不重,痒痒的。

封重洺面无表情的,把手缩了回来,两只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片刻后,松开,掌心摸向手臂,摁上了被那块正在异常发热的地方。

卓情把封重洺推到沙发那,又把卡在沙发缝里的遥控器找出来,“不玩游戏了吧?泡个面很快,你随便调个电视剧出来看吧。”

说完就走进了厨房。

特别巧,家里就还剩两袋方便面,一个红烧牛肉一个酸菜,据卓情观察,封重洺还是能吃一点辣的,他就没多问。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吃的话,泡了就完事,但是要给封重洺吃,卓情就要用煮的,还打了四个蛋。

两袋面是放在一起煮的,卓情煮之前还担心会不好吃,煮好后闻着味就知道差不了。

他拿了两个碗把面分好了,一人两个蛋,直接给封重洺端到茶几上了。

封重洺找了个粤语电影出来看,画面黑黢黢的,不知道在放什么。

“你先吃,”卓情说:“我去洗个澡。”他的内裤做那事的时候脱了,一直没穿,挂着空挡还是有点凉飕飕的。

刚转身,封重洺就出声了,“方便面?”

“对啊。”卓情回答,见封重洺沉吟不语,疑惑地问:“你刚才不是说你吃吗?”

封重洺和他对视着,眸子不明显地闪了下。

“……”

“……”

“那你等会吧,我去点外卖。”

“吃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卓情眨了眨眼,封重洺已经偏开头拿起筷子了,卓情也没再说什么,“那我去洗澡啦?”

封重洺“嗯”了一声。

卓情本来洗澡就快,剪了头发后更快了,前后五分钟就出来了。

他擦得潦草,浑身上下都带着水汽,发尾那几根稍长的头发一直滴滴啦啦往下掉水珠子,后颈和后背衣服都被晕湿了。也不知道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的味道,又或者是香水,一沾上水香气更浓郁了,直直荡过来。

他还非要靠过来看封重洺的碗,看到他吃了大半才放心地坐回去。

封重洺左手托着碗,筷子放下又拿起又放下,最后他双手把碗筷放在茶几上。他这动作太正式了,卓情看得一愣一愣,扒着面的动作都停了,迷茫地看他,嘴角还挂了一截断面。

封重洺看了眼他的发尾,嘴巴动了下,说:“吃饭不要发出声音。”

“……吃面很难不发吧……”他见封重洺的眉头动了,赶紧说:“好好好,我不发。”

没想到封重洺还是不放过他,卓情被他盯得浑身发麻,“干嘛呀。”

“下次要在餐桌上吃饭。”

“……好的。”

“你吃相不好看。”

“……”

卓情嘴角一抽,终于发现了自己嘴角挂着的面,意识到封重洺在说什么,伸出一小截粉色的舌尖,速度非常快地舔掉了。

“好了吧。”他有些告饶了。

封重洺却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眉头皱着,又不像是不开心。

“你别看我了,”卓情真服他了,“快吃。”

封重洺还是盯着他,卓情被他看得汗水直冒。终于,封重洺似乎他的身上挑不出错了,别过脸去,愿意放过他了。

卓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相对安静下来,封重洺慢条斯理地吃着面,莫名其妙地想,泡面的味道还不错。

他从来没吃过泡面,因此他很难得知是卓情的手艺进步了还是泡面本身就好吃,或者又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甚至想尝一口泡面汤,可惜这和他的用餐礼仪相悖。但是卓情喝得很香,他发出咕噜咕噜小猪一样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引诱他。

封重洺眉头皱得更紧,卓情似乎发现他了,也很努力地在改进了,于是后半程变成了小金鱼吐泡泡似的,啵啵啵的。

卓情全部喝完了,脸颊都被热量冲红了,非常满足的样子。封重洺面无表情地看他,卓情四处张望,就是不和他对视。

吃完了,卓情把碗收拾了扔进洗碗机里,远处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就是一瞬间的事,眼前也暗了,紧接着,哔哩剥啦地,雨混着冰雹砸了下来。

卓情打开窗,捡了一颗落在窗檐上的小小冰雹,献宝似的拿到封重洺面前,“你看,冰雹哎。”

就这么拿了一会的功夫,卓情的手心就被冻红了一块。

封重洺眼睛半抬,觑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卓情感觉自己被瞪了。

还没想通,手心上被人放了张纸,那人一脸嫌弃,说:“脏不脏。”

卓情灰溜溜地去洗了手,坐回来。

电视里还在放着他听不懂的粤语电影,语调时而婉转时而呢喃。

天边的乌云完全压了下来,屋内屋外都是一片暗色,又不会完全看不清,有点像电影院里的氛围。

卓情的心神有些摇晃,偷偷看向身旁的人。

封重洺面色沉静,背靠沙发,一只手搭在了身侧的灰色靠枕上,电视折射出的光影在他的眼睛里不停闪烁,柔和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画面。

卓情看了一会,又低头去看近在咫尺的、封重洺的手。他的手修长漂亮,指甲修剪地平整而干净,是放松垂落的姿态,指骨因此微微凸起,分明又有力量。

卓情稍稍坐过去了一些,几十秒后,又坐过去了一些。

他小心去瞧封重洺的神情,见对方没反应,更大胆了些。目光欲盖弥彰地盯着面前的电视,手上却突然袭击了封重洺的手,蛮不讲理地扣了进去。

五根手指成功插进了对方的手指间,卓情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他感受到了封重洺投过来的视线。

“卓情。”他叫他,嗓音很低,听不出来情绪。

“干嘛。”卓情目不斜视,一副对电影很感兴趣的样子。

侧边的目光停留了非常久,久到卓情的脖子胸膛都红成一片了。好久好久后,封重洺才移开了视线,卓情重重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憋着气。

浑身都发热,哪哪都烫,卓情却一动不敢动,——封重洺没有让他拿开,他自己也没拿开。

封重洺默许了。

他们牵手。

卓情咬着嘴唇,把嘴巴咬的通红,全部的注意力不在电视上,也不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卓情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他飘飘然的,感觉自己坐在了云朵里。

“卓情。”

封重洺把他的注意力叫了回来,他懵懵地扭头看他,“嗯?”

“你出汗了,”封重洺动了下手指,卓情浑身一抖,感觉自己触电了一样,“好多汗。”

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器官和细胞都在尖叫,尤其是他的心脏,已经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卓情怀疑下一秒他就要爆炸了。

“那、那……”他不知所措,不想不牵,于是傻傻地把自己的另一只手递过去,“换一只牵。”

“可以吗?”

第25章

没有转圜余地。

电影不知道讲到什么了,演员说话的声音变得很小声,细细碎碎的,就像现在卓情的心情。

紧张,难耐。

封重洺不回答他的话,也不说可不可以。卓情忍不住,等不了,自作主张拿开右手,把左手送了过去。最后又小心地瞄了封重洺一眼,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卓情心头泛起隐秘的满足。只是这样他的坐姿会很别扭,身体的主干只能朝向封重洺,看电视需要很大幅度的扭头。

卓情硬着头皮看了两三分钟,用这个难受的姿势假装自己很沉浸,但真的看不进去。他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视线缓缓、缓缓地偏移,小心翼翼地停在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

封重洺骨相优越,轮廓线条清晰而利落,加上那双浅淡的眼睛,没有表情时会让人觉得冰冷、难以靠近,——卓情在过去常常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此刻电影朦胧的光模糊了他的五官,又让卓情生出几分自以为是的亲昵来。

——他觉得自己离封重洺很近。这种“近”不是空间上的,是一种感觉,感觉他能尝试着,去够一够对方。这种若有似无的希望让他上瘾。哪怕当下是他的错觉,他也非常珍惜,他愿意拿全部的东西来换更多这样的时刻。

卓情的目光太过赤裸,封重洺再难以装作看不到。他偏过头,落下眼帘,卓情猝不及防地被抓了个正着,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副干坏事被当场戳穿的受惊模样。

“不看就关了。”封重洺的声音和平常一样,但是在这个让卓情心慌意乱的时刻里,就会显出几分漠然。

“要看要看,”卓情望回电视机,很担心封重洺真的会关,急切地表明自己,“我在看,在看的,好看,不要关。”

后面就是卓情维持这个别扭的姿势看了整场,结束后他的脖子就扭了,大概这就是勉强自己的下场,不过卓情并不后悔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卓情早早起来了,一是因为昨天让封重洺挨饿了,今天可不能了,连续两天就说不过去了,二是因为脖子实在不舒服,还不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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