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祝方砚的胳膊都在颤抖,
他一晚上没睡,差点都站不稳,
还是站在一边的助理小刘扶了他一下才不至于倒下。
很快祝方砚就从巨大的惊喜中平复下来,
不一会儿又恢复成往日那个镇定自若的祝大公子。在祝家向云城各大世家宣布此结果,宣布祝诗意的身份以前,
祝方砚需要保证在场所有人都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陈叔只知大少爷彻夜未归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得了赵寻的吩咐,
一早就在景山第一医院楼下等着。
祝方砚和助理小刘两个人都一晚上没睡,
开车的任务就落到了管家陈叔身上。祝方砚靠在兰博基尼后座,尽管眼皮子打架打得厉害,
但他的精神却极度亢奋。云城街边的场景如画册般一幕幕在眼中倒退,熬了一个大夜的祝方砚从未觉得朝夕相处的云城竟有这般美丽的景色。
明明这些路他们已然走过无数遭,明明商场巨大的LED屏上的广告依旧千篇一律,明明景还是那些景,
红绿灯还是同样的间隔时间,
可祝方砚就是觉得这一切都称心如意。
她果然是他的妹妹。
那个小姑娘,
果然是和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再开快点。”
祝方砚说。
“好的,
少爷。”
陈叔注意到祝方砚眉眼间怎么都压不住的喜色,他禁不住问:“少爷,是有什么喜事吗?”
祝大公子给外界的印象无外乎冷言淡漠、喜怒不形于色,
他很少会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陈叔虽在祝家待了二十多年,
但祝方砚还不打算先告诉陈叔亲子鉴定的事情。因此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靠着后座闭上眼小憩。
-
「惟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小意她就是我妹妹。」
随祝方砚这条消息一块儿发过来的还有一张图,证明他所言非虚。
即便谈惟瑾假设过这样的可能,但是当假设成为既定的事实,谈惟瑾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惊讶。
同时他还想到了自己和祝诗意的那份《伪装恋人合约手册》。
谈惟瑾心里很清楚祝诗意会答应他要求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祝诗意希望谈家的势力以及他的势力能在必要的时候护她周全。
原本祝诗意以为祝依然会找她麻烦,以为祝依然会利用祝家的人脉对付她。
可是现在……
祝家不再是祝依然的靠山,或者说不再仅仅是祝依然一个人的靠山,祝家也可以是祝诗意的靠山和底气。
祝诗意才是祝家的真千金。
那么一旦祝诗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还会那么依赖他的保护么?
他捡回来护着的小可怜,他看上的小姑娘一朝翻身成了云城顶级豪门世家的真千金,谈惟瑾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
“谈惟瑾我说你最近什么情况,你这吃药的速度是不是快的有点不正常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齐景宴拎着药箱进门,一点都不想给谈惟瑾好脸色。
然而齐景宴走近了,他才注意到谈惟瑾的面色有些过分苍白。谈惟瑾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额上沁出几滴明显的冷汗。他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出来,手掌似乎在用力扒着桌子边缘。
“怎么回事?”
齐景宴再顾不得和谈惟瑾开玩笑,他连忙打开药箱,从瓶子里倒出来几粒药喂给谈惟瑾,扶谈惟瑾在床上躺好。
若是换做往常,谈惟瑾一般吃了药过上十几二十分钟脸色就会缓和,可现在他不仅不见好转,反而更虚弱了些。
齐景宴这前半生见过各种各样有着心理疾病的病人,无论是焦虑症、抑郁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心理疾病,有时候病人们向心理医生寻求帮助就是希望能为自己的惶惑不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对信任的人倾诉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向他求助,齐景宴都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对方不要试图和身体的本能对抗:无论大脑在想什么,那就顺其自然让大脑去想,总归只要不付出行动,想法就永远都只能是想法,想法本身并不可怕。
但是人一旦有了逃避想法的念头,反而才会越陷越深,越来越恐惧想法成真,然后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焦虑当中。
抑郁往往伴随着焦虑,又或者说,焦虑极大可能引发抑郁。
齐景宴的病人通常都很听齐景宴的话,他们会在齐景宴的嘱咐下定时吃药,好好生活,尝试着与内心的或焦躁或抑郁和解。
除了谈惟瑾。
谈惟瑾一身反骨,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和内心那头洪水猛兽和平共处,而是在与其对抗的路上渐行渐远。
虽然谈惟瑾表面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然而齐景宴却认为谈惟瑾正是因为太在乎了,或者说谈惟瑾自视甚高,过分高看自己掌握一切的能力,才不把他的病放在心上。
他永远都在压抑。
但压抑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齐景宴一直在等蛰伏在谈惟瑾体内的那头猛兽爆发。
眼下看起来是时候了。
尽管齐景宴目前并不知道是谁拥有了点燃谈惟瑾情绪的能力。
不过这不重要。
齐景宴将谈惟瑾的白衬衫袖子挽上去,细长的针管刺入谈惟瑾青色的血管,他给谈惟瑾打了一针镇静剂,剂量不重,但是效果能比药片好一点。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和身体的本能对抗,我说的话都是有科学依据的。你偏不信,看看,现在出问题了吧。”
齐景宴嘴上叨叨着,他在床边坐下,“诶,趁你还没昏过去,不如告诉我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把你变成这样。这是跟谁吵架了?还是学校里那群愣头青惹你生气了?说了让你别当老师,你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当老师,大学老师也是老师。谈总放着好好的总裁位子不坐,非要跑去教书,这不,报应来了?”
谈惟瑾睨了齐景宴一眼。
他这会儿感觉比方才能舒缓一些了。
“你什么时候废话这么多。”
“你都这样了,还好意思说我呢。”
齐景宴毫不客气地回怼,“我这些年怎么着也治愈了二三十位和你一样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医嘱的。说了让你顺其自然顺其自然,脑子愿意想什么你就让它去想呗,你偏要跟自己反着来。现在这么严重不还是你作的?你这种情况换成别人我早治好了。”
“谈惟瑾,放下你的骄傲和自负不会死人的。但你要还这样下去,迟早会疯。”
话说到这份儿,齐景宴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谈惟瑾出生在云城顶级世家,谈家又有那样雄厚的人脉和背景,谈老爷子对谈家每一个后代的培养都堪称冷酷无情。尤其是谈惟瑾,自打谈惟瑾出生的那一刻起,谈征就是将其作为谈家掌权人培养的。
谈家的长辈会要求谈惟瑾无所不能,要求他成长路上不能有任何逾矩越界,不允许他行差踏错。旁人眼中再微不足道的错误,放在谈惟瑾身上都是不被原谅的。
这是他出生在谈家,享受着常人所不能享受之荣华富贵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因此谈惟瑾自幼就舍弃了一些东西,他学着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将自己完完全全封闭起来。
可母亲的自杀为谈惟瑾的反抗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在这个家里,最先受不了这种非人般压抑氛围的人是谈惟瑾的母亲。
紧接着才是被母亲抛弃的谈惟瑾。
陈时晚逃离囚笼的代价是生命。
而谈惟瑾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健康的身体。
即便逃离了那张无形的网,他也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他根本没有想过爱。时至今日,就在刚刚,谈惟瑾还坚持认为祝诗意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想养的玫瑰花,是被他捧在掌心里的猎物,是他将来有一天腻了就可以随随便便丢弃的小可怜。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想错了。
他低估了祝诗意对自己的影响力。
她竟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自己失控。
明明他只是想到了一些和祝诗意有关的事情,想到不久的将来祝诗意就会离他远去,想到祝诗意很可能根本不需要他的庇护。
哪怕这些事情还未发生,可是谈惟谨只要想到这些,脑袋就会沉痛不已。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
他才刚刚得到她。
好在齐景宴给他打的镇静剂起了作用,谈惟瑾不再感到头疼欲裂,呼吸也跟着平稳。
“之前的那些药再给我拿一些吧。”
谈惟瑾说。
“别,我可不打算放任你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了,不然我都对不起自己作为医生的良心。谈惟瑾,说真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齐景宴的语气不再轻松,眉宇间都透着严肃。
“惟谨,你别忘了我到底是一名心理医生。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必须怎么做,是因为我确实相信你有超乎常人的毅力。但是惟谨,抗拒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实际上你很可能连自己的身体和情绪都掌控不了。你现在的情况就证明了这一点,不是么?”
谈惟瑾眉头紧蹙。
他是真的认为今天的齐景宴废话格外多,很想赶齐景宴出去。
谈惟瑾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接到了祝诗意的电话。
他当着齐景宴的面接通电话,听筒那端传来女孩稍显兴奋的声音:
“谈惟瑾,我又调制出来一瓶很喜欢的香水,感觉很适合你,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枫琴公馆呀?”
女孩子?
齐景宴意外地挑眉。
“明天晚上,在枫琴公馆等我。”
“好呀,明天晚上不见不散,我没别的事,就是想问候一下你,那拜拜。”
“嗯,。”
挂断电话之后,果不其然,齐景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谈惟瑾,啧啧称叹,“女孩子,香水,谈恋爱了?”
齐景宴并未参加路家公子的订婚宴,否则他看到谈惟瑾身边的祝诗意定然会大吃一惊,感叹这个世界当真是出奇的小。
谈惟瑾本来觉着没什么好谈的,可听到祝诗意的声音后,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万一呢。
他启唇,说道,“我休息一会儿,晚点有事找你。”
也许他也应当给自己一个机会,谈惟瑾想。
谈惟瑾在房间里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不说神清气爽,至少整个人相较傍晚时分的他清醒了很多。
“来书房说吧。”
沉海院内本就备有客房和一系列配套设施,谈惟瑾休息的这两个多小时,齐景宴一个人待着倒也不算无聊。他收到谈惟瑾发过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谈惟瑾的书房。齐景宴扯了把楠木椅子在谈惟瑾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入了我们谈大少爷的眼了?”
周伯为二人沏了壶茶,随后转身退下,顺带关上了书房的门。
“去年的事情了。”
谈惟瑾拨弄着他大拇指上套着的玉扳指,神色宁静。
原来不知不觉中,距离他和祝诗意的初见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
谈惟瑾记得祝诗意的生日是6月24日,没几天了。
也不知道到那天祝方砚会有什么动作,祝方砚还没说祝家打算什么时候将祝诗意认回去。
谈惟瑾拾起茶杯,抿了一口上好的龙井,将他与祝诗意的相识相知和齐景宴娓娓道来。
而齐景宴的心情也随着谈惟瑾的讲述,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他只能说谈惟瑾不愧是教书的大学教授,齐景宴永远猜不到谈惟瑾下一秒会说什么,更猜不到他下一秒会和祝诗意做什么。
故事听完,齐景宴不由得纳闷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和祝诗意目前是带着保证书谈恋爱的状态?而且是完全没有法律效力的保证书。”
谈惟瑾否认:“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真正在一起。”
“骗鬼呢谈惟瑾。”
齐景宴不屑地嗤了一声,“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我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我齐景宴不只是你的心理医生,还是你谈惟瑾为数不多的老友。你说就咱们两个认识的这些年里,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你面前提恋爱和结婚?
也就你最开始掌权那两年有人把联姻的主意打到你头上,敢往你办公室和床上送女人。但那些人最后不都被你处理了?我印象里他们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烈,杀鸡儆猴的效果很好,后面再没人敢干涉你的婚事。现在你说你和祝诗意在一起只是希望她帮你挡桃花的麻烦,谈惟瑾,骗骗人小姑娘就行了,可别把自己也骗了。”
说到最后,齐景宴朝谈惟瑾翻了个白眼。
“但我不认为我们在谈恋爱。”
谈惟瑾说。
“既然这样,”
齐景宴换了条腿翘着,他抬高下巴,问谈惟瑾,“做个测试就知道了。”
“什么测试?”
该不会要他填写那些稀奇古怪的自评问卷吧。
无趣。
“我问你答,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告诉我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行了。当然为了保证测试结果的准确性,谈惟瑾,你必须要诚实地面对你下意识的反应,不要企图掩盖或者撒谎。别忘了,你有没有撒谎我是能看出来的。”
齐景宴得意地说。
“嗯,开始吧。”
恰巧如今的谈惟瑾也想明白祝诗意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非常抗拒和异性有任何接触,尤其是亲密行为,对吗?”
“嗯。”
“那你抗拒和祝诗意产生亲密行为吗?包括但不限于拥抱、接吻、牵手等行为。”
面对这个问题,谈惟瑾眯了眯眼睛。
去年祝诗意闯入他包厢,他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希望她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可后来他在弄玉楼遇见迷路的祝诗意,他不仅脱下西装给祝诗意披上,还将这个莽撞又胆小的姑娘拥入怀中。
前几天他又吻了她。
所以他的答案是:“不。”
齐景宴露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他冷哼一口气,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第二个问题:如果让你和一位陌生女性发生性行为,你会有什么感受?”
谈惟瑾蹙眉:“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些人根本无法近他的身。
“都说了是如果!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别总想着反客为主举一反三。”
齐景宴瞪他。
“恶心。”
别说是上床做爱,只要那些人触碰他的皮肤,他都会感到难以抑制的恶心。
“那如果让你和祝诗意上床呢?”
做这样私密的假设是有些冒犯祝诗意和谈惟瑾,但是在心理医生面前,坦诚相待是最基本的。暴露越多就越有助于齐景宴了解真实情况,把祝诗意牵扯进这样露骨的问题,齐景宴也没办法,只能悄悄在心底对她说声对不起。
“……”
谈惟瑾选择了沉默。
静了两秒,他抬眸反问:“你从前都是这么和你的病人聊天的?”
“不然呢?”
齐景宴笑了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冥顽不灵。而且这算什么,我还有更羞耻更阴暗的问题,你想不想听?”
直面自己内心,或者说是人格中残缺的部分是心理疗愈的第一环节。
这么多年来谈惟瑾都越过了这一环节,径直进入药物辅助治疗。
今天可算让齐景宴逮着机会能好好“拷问”谈惟瑾。
“谈惟瑾,你该不会退缩了吧。”
“没有。”
他答道,“我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齐景宴惊讶,他还以为谈惟瑾只是表面看上去冷漠寡言,实际私底下是很疯很会玩的那一挂。合着他这位朋友,三十岁老男人的谈惟瑾竟然还是传说中的纯爱战士?十七八岁的男大学生拐到了小女朋友都会想着怎么狠狠欺负人家,谈惟瑾也太收敛了点吧!
难怪三十岁的人,老大不小了却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也没听说抑郁倾向还会影响那方面需求和障碍的。
齐景宴正想评价两句,只听谈惟瑾话锋一转,又说到:“但有时候,我会希望她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会想为她建造一座城,只让她住进去,永远也出不来。”
想亲手滋养浇灌一朵玫瑰花,允许她在自己掌心绽放,再不准任何人嗅到她的芬芳。
“我不确定这是占有还是别的什么。”
谈惟瑾眸色一黯。
齐景宴刚酝酿好的“批评”顿时被谈惟瑾的回答打压下去了,他撇撇嘴,喝了一口热茶,才说,“但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向都是领地意识非常强烈的人。你根本不会让外人踏入你的领地,你只会把所有不速之客都从你的地盘里赶出去。可你却愿意为了祝诗意单独再建一座城,愿意为她扩大你的领地范围,甚至允许她长久地侵入你的领域。”
若不是担心谈惟瑾将自己从书房的窗户丢出去,齐景宴只想狠狠摇晃谈惟瑾的肩膀并朝他大吼“如果这还不算偏爱”。
这要不是真的,那什么是真的?!
很明显谈惟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说:“下一个问题吧。”
就知道逃避,我看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齐景宴冷哼。
“如果祝诗意现在提出和你终止合约关系,并且告诉你她有了别的心上人,希望你再也不要打扰她的生活。谈惟瑾,你会怎么做?你会如愿放她走吗?”
“不放。”
一个很轻的音节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宛若泰山压顶般厚重。
“会警告和她在一起的人,让她消失在祝诗意的生活里。”
他说。
齐景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顶着压力接着问,“倘若祝诗意非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呢?你准备怎么拆散他们?”
“那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她爱我也好恨我也罢,但她只能属于我。”
“……”
很好。
在齐景宴看来,这才是符合谈惟瑾性子的回答。
但凡是他看上的人或物,谈惟瑾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留下来。
“那要是她恨你呢?祝诗意恨你和祝诗意离开了你,你觉得这两者哪一个更无法接受一点?”
“后者。”
他可以允许祝诗意对自己没有感情,甚至恨他,但他决不允许自己彻彻底底地找不到她。
啧,看起来他这位朋友要比他以为的还要更疯一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要么不动心,要么动了心就发狠的类型?齐景宴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谈惟瑾这半年来吃药的频率比以往都要高了。
哪怕谈惟瑾口是心非不肯承认,但齐景宴已经根据谈惟瑾的回答做出了大致的判断。
不过齐景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谈惟瑾。
“谈惟瑾,你舍得祝诗意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