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彩妆如此,衣柜更如此。祝诗意原本衣柜里的大多数衣服都是莫兰迪色系,或者说是低饱和度的性冷淡色系。大半年前舒雅芳拿给她一条红裙,那也是她第一次尝试穿那么明显的颜色。如果不是谈惟瑾选择了这条裙子,祝诗意恐怕会让这条红裙永远尘封在柜子里吃灰。
“那要不然……我还是去换一条吧。”
谈惟瑾不说话,祝诗意就觉着进退两难,她咬咬嘴唇,决定还是把这条裙子换下来。
“不用换,很好看。”
眼瞧着祝诗意又要进去,谈惟瑾终于给出了他肯定的评价。
祝诗意脸一红,她抬手抓了抓发梢,有些不自在地说,“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我穿着很奇怪呢。”
祝诗意之所以用“奇怪”这个词,可能是因为她发自内心觉着自己怎么着也算正在读书的大学生,在哥哥和谈惟瑾眼中,她应当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小孩子穿这么艳丽的颜色,会不会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礼服的别扭感。
“祝诗意,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谈惟瑾看着屏幕里的小姑娘,说,“你很漂亮,这条裙子很衬你。”
“那……就它了?”
祝诗意朝谈惟瑾眨眨眼。
“好。”
“首饰的话……”
祝诗意上前两步,来到陈列首饰的玻璃柜前。周伯上午已经命人将这些珠宝分门别类摆放完毕,挑选起来很方便。
“钻石王冠和项链二选一就行了,戴的多了反而显得累赘,你认为呢?”
“嗯。”
夸奖过后,谈惟瑾又恢复成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样。
祝诗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谈惟瑾,自从她知晓谈惟瑾身份,祝诗意就已经在内心为谈惟瑾设了一座神坛,将谈惟瑾高高在上供了起来。若是有朝一日谈惟瑾从神坛走下来,如同普通人一般在她耳畔喋喋不休,那祝诗意才会不适应。
她只会觉着话很多的谈惟瑾必然是被人夺舍了。
“这么多钻石顶在脑袋上,会不会很沉?”
祝诗意自己还是更偏向选王冠的。
届时哥哥也会出席宴会,既然她不再打算瞒着和哥哥的关系,戴着这顶王冠大大方方站在哥哥身边,也可以默认她是他的公主。
“试试。如果感到沉,我叫人再送一顶新的过去。”
“……壕无人性。”
祝诗意吐了吐舌头,在谈惟瑾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戴上那顶玫瑰钻石王冠。
王冠戴稳之后,她轻轻呼一口气,“咦,原来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沉,至少比剧组拍戏用的道具轻多了。”
昭昭和慕如栩大婚的那场戏,昭昭头顶所戴的凤冠可是真品,听负责服化道的老师说那凤冠是从洛阳博物馆里借来的,至少值枫琴公馆一个卫生间。
既是真品,放在脑袋上自然很有分量。为了拍好那场戏,祝诗意还特地在家里练习了好几天的头顶花瓶走路,生怕到时候出岔子,再把那凤冠磕着碰着。
这顶玫瑰钻石王冠就没凤冠那么沉重了,毕竟它本身体积就小,也没有那么多装饰,整个王冠玲珑小巧,她戴着恰好合适。
祝诗意回过神来,谈惟瑾送给她的一切当真都像是为她贴身定制,就连珠宝首饰的尺寸都分毫不差。
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仅仅作为合约情侣谈惟瑾都能做到这一步,那他如果真有了钟意的女孩子,岂不是会把她捧到天上去?
“在想什么?”
“我戴着好看吗?”
祝诗意扶着脑袋上的王冠,微微弯下腰,往镜头跟前又凑近了点。谈惟瑾轻轻眯起眼睛,她美得令他刹那间恍了神,喉咙干涩。
“嗯,好看。”
半晌,谈惟瑾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
“行!”
祝诗意直起身子,她摘下王冠放到一边,垂眸打量着身上如烈火玫瑰般的红裙子,喃喃道,“不纠结了,到时候就这样。但是谈惟瑾,我这两天要先回溪语庭,接我这件事不着急,我哥也收到了宴会的邀请函,说不定当天我要跟我哥一起出席。”
她还要回家和哥哥坦白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乖乖女祝诗意从小到大最听祝攸的话。
“知道了。”
“那……周五晚上见?”
“嗯,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字被谈惟瑾说得缱绻而缠绵,以至于视频通话都挂断好一会儿了,祝诗意的双颊还透着一抹酡红。
她伸手拍拍脸颊,把角落里的行李箱拖出来,将裙子叠好放进去,王冠则放入准备好的盒子里。
“生日宴要穿的衣服,还是之后再选吧。”
而且哥哥也会给她准备礼服。
收拾好行礼,祝诗意戴好墨镜和口罩下楼,开车回溪语庭。她这两天不打算回枫琴公馆,应当会直接从溪语庭出发和哥哥一起去路家的宴会。
与此同时,祝方砚给谈惟瑾发了一条消息:
「惟谨,周五晚上路家的宴会,小意会去吗?」
「叫这么亲热?她认你了?」
「……说正经的。」
「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
「我要是敢问她,我能来问你?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自己找人打听。」
「会。」
得到肯定的答复,祝方砚久违地开始纠结当天晚上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出现在祝诗意面前。而且到时候爸妈也会去路家的宴会,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不会遇上,母亲会不会一眼认出那张格外相似的脸。
“哎……”
祝方砚总算懂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
这时候祝诗意正在溪语庭接受兄长祝攸的“拷问”。
“你说的合约情侣是什么意思?”
“谈恋爱就谈恋爱,哥哥又不拦着你,但合约情侣是怎么一回事?”
祝攸看着面前企图装小鸵鸟的妹妹,他挪开祝诗意挡脸的手,严肃地问。
第32章
在他的圈子里出名
“就……字面意思啊。”
祝诗意声音越来越小,
底气也慢慢变得不足。
“对象是谁?”
“谈……谈惟瑾。”
祝攸眉毛一拧,他蓦地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和谈氏集团的合作,
会不会也是因为妹妹的缘故?
那这两件事谁先谁后?
祝攸本就不觉着凭钟意科技如今的名气和实力能这么顺利就拿下与谈氏集团的合作,他起先只当谈惟瑾是想开发新的合作方所以才选了自己,
如今看来……恐怕是妹妹在谈惟瑾心中的分量更重。
“小意,
你听我说。”
祝攸的神情愈发严厉,吓得祝诗意经不住打了个哆嗦。熟知祝攸脾气的她知道这是祝攸生气的前兆,
说明哥哥接下来要动真格了。
可是祝诗意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她缩了缩脖子,
小心翼翼地说,
“哥……哥你别生气,你慢慢说。”
“我说过,
哥和公司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一击。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为我,为这个家获取任何资源。我从来没有反对你进娱乐圈,相反,我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你为梦想闯荡的底气和信心,
所以我努力工作,
努力支撑这个家。但是诗意,
你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不能因为谈惟瑾有权有势就……”
后面的话祝攸没忍心说出口,他只道,“总之我不能看着你误入歧途。所以,
你现在就去告诉谈惟瑾和他分开,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祝攸说完这番话,
客厅里静了好半天,似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看向妹妹的眼神中带着痛惜与不忍,
而祝诗意却像是被哥哥的这番话搅碎了心脏,她睁大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向下流。
“原来在哥哥的眼中,我是这样不堪的人吗……”
祝诗意不敢相信那些无比伤人的话是从自己哥哥口中说出来的。
明明从小到大哥哥最舍不得她难过了。
可是刚才……刚才他怎么能用那么恶毒的言论中伤她?
哥哥怎么能那么想她呢……
她是什么很不知羞耻的人吗?
在哥哥看来,她竟是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攀炎附势?
她是在谈惟瑾面前调侃自己是他的小情人,可那是因为她知晓谈惟瑾与自己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否则她不会说那样的话。
“小意,”看到妹妹流泪,祝攸的心也跟着狠狠地疼了一下。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尽量用还算平和的语气和她沟通,“我知道我的话说得有些重,但是你听话,马上和他分开。我不需要你为我们做这一切,我和爸只希望你一辈子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哥,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和肉体,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嫁入豪门,半点也不知廉耻的女人?”
祝诗意站起来,红着眼睛质问他。
“祝诗意!”
祝攸站起来打断她,声音里夹杂着难以遏制的怒气。
他扬起手,却在巴掌挨上她脸颊之前硬生生停在半空,胳膊不住地颤抖。
“你打啊!你怎么不打?!”
祝诗意哭得更大声了一些,她甚至向前一步,主动将半边脸送上去。
她倒要看哥哥今晚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
祝攸自然不可能真打,祝诗意还小的时候,祝攸担着管教妹妹的责任,但至多就是用尺子打两下祝诗意手心或身后,怎么可能会打脸。
妹妹长大了,祝攸就更不会动她了。
但祝攸在想是不是这几年自己忙于工作,疏于对妹妹的关心,才会让她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哥哥的问题。
祝攸叹了一口气,目光比刚才稍微柔和了一点,他说,“乖,听哥哥话。项目的事你不用管,哥哥来承担所有责任。”
“什么项目?和项目有什么关系?”
祝诗意不解地问,她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泪光闪闪。
“你不知道是什么项目?”
祝攸一怔。
“哥。”
祝诗意满腹的委屈再度涌上来,说话时泪流不止,“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个星期前,谈惟瑾跟我说家里催婚催得急,希望我能假扮他的女伴替他应付一下家族。和谈家来往的都不是一般人,我暴露在那些人面前就成了靶子。所以我说这样做会给我们家带来很多麻烦,但谈惟瑾说他会摆平。他不止一次救了我,还帮了我很多忙,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是,我承认我确实有所图,我也知道他的家世会给我们带来很多便利。但是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我也没想能攀上什么豪门,我们两个还签了合约,时间一到就和平分开。至于你说的什么项目我完全不知道,谈惟瑾也从来没跟我提过。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想给家里添麻烦,想尽自己所能多做一点事情。
可是祝诗意再说不下去,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你凭什么那么说我……”
听完这些,祝攸只觉着有一把尖刀深深扎入自己心里。他蹲下来,半蹲在祝诗意身前,一条腿膝盖抵着地,他伸手去摸妹妹的脑袋,颤着声说:“对不起,是哥哥的错。是哥哥太自负了,哥哥不应该那样说你,哥哥和你道歉。”
“哥……我……呜呜呜……”
祝诗意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觉得心里好痛,痛的她不能言语。
在坦白之前她就想过哥哥或许会很生气,或许会骂她两句,但她从未想过哥哥会用这么不堪入耳的言语伤她。
他可是她最亲最爱的人,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祝攸将妹妹虚虚地揽入怀中,眼眶红了一大片,他闭上眼,“对不起,哥哥知道错了。不哭了,嗯?”
“要不你打哥哥,怎么打都行,哥哥给你出气。”
祝攸揉揉她头发,握住她的手,将手掌贴在自己脸颊。
“不要。”
祝诗意把下巴搁在祝攸肩上,她摇摇头,声音闷闷的,“回来之前我就想过哥哥可能会生气,还可能要凶我,但是我没想到哥哥会对我和他有这么深的误会。也怪我没和哥哥讲清楚,我和谈惟瑾是一个星期左右前才做的这个决定,至于我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哥哥也知道,我保证在酒店那次是我第一次和谈惟瑾见面,在那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他,也没听过他的名字。
再后来我去Blue接林书简那天晚上,在那儿偶遇了谈惟瑾,他又出手帮了我一次。我加上他联系方式是因为林书简让我帮她上一节课,结果谈惟瑾正好是林书简的教授,我们两个就又见面了,因此才走得近。”
祝诗意将自己和谈惟瑾相识相知的一系列事情都和祝攸坦白了,这场景就像是同大家长交待恋爱经历似的。
祝攸无奈地弯了弯唇角,他温和地问:“傻丫头,我只关心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谈惟瑾他人挺好的,我和他约法三章了,他不会向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哥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嗯。”
祝攸拍了拍祝诗意的后背,他掰正祝诗意的脸,替妹妹擦去眼角的泪花。
“哥哥误会你了,是哥哥不好,哥哥给你道歉。我们小意是天底下最乖的小朋友,她会原谅哥哥的,对不对?”
小时候祝诗意摔倒了哇哇大哭,祝攸就会用这样柔软的口吻哄她:“我们小意是天底下最乖最勇敢的小朋友,当然,不勇敢也没关系,有哥哥在。”
祝诗意鼻尖又一酸,她哭得有点岔气,这会儿又打嗝又咳嗽的,听得祝攸又好笑又心疼。
祝攸赶忙给祝诗意倒了杯温开水,将杯子递到祝诗意嘴边,让她就着这个姿势小口小口喝水。
“我,我不难过了。”
祝诗意润了下嗓子,待猛烈起伏的胸腔也跟着镇静下来,她扯了扯祝攸的袖子,撒娇道,“但是哥哥,这件事能不能暂时不要告诉爸爸,我不想他为我担心。”
“放心,哥哥本来也没打算和爸爸讲。”
祝明前些日子出国散心去了,估计会赶在祝诗意生日前一天回国。路家的宴会祝明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席,他早就已经将所有的股份都交到了祝攸手中——原本还有一部分资产是祝诗意的,祝诗意却以自己没有商业头脑为由将股份都转赠给了祝攸。
总之现在祝明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基本不过问祝攸公司的事情。他为数不多还挂念的是自家这一双儿女的姻缘,准确来讲是祝诗意的感情状况,祝明时不时就要旁敲侧击地打听看有没有哪个黄毛小子敢打他家闺女的主意。
“恋爱合约”这种事,祝诗意觉着父亲可能没有哥哥那么好“糊弄”。父亲浸淫商界多年,几年前家里又经历了一场那么严重的危机,古人关于“树倒猢狲散”的言论诚不欺我,有些人冷漠的嘴脸早就让父亲看透了人间冷暖。再牢固的情谊,真正遇到风险的时候,也不过是自扫门前雪,冷暖心知。
更别提是建立在一纸没有法律效率的契约之上的感情。
祝诗意不想让祝明担心,也不愿为祝明徒增烦扰,所以她想瞒着祝明。
但哥哥肯定是瞒不住的。
哥哥最了解她,也最关心她的动态,况且即便祝诗意不主动告知,凭借祝攸的本事,他迟早都能查到。
与其等将来有一天哥哥怒气冲冲地质问她,不如她一开始就说清楚,为哥哥打好预防针。
就是没想到……
祝诗意扁扁嘴,她话锋一转,问:“我的生日礼物,哥哥准备好了吗?”
祝攸屈起手指刮了下妹妹的鼻尖,笑说:“当然63*00
,保证让我们小意高兴。”
“那我可就等着了,要是我不喜欢的话,到时候我可就要数罪并罚了。”
祝诗意抱着祝攸的胳膊晃了晃,她在以这样的方式减轻祝攸内心的负罪感。
祝攸当然明了祝诗意的心思,他点头,“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小意,周五晚上你和谁一起出席宴会?”
后天就是周五了,送邀请函那天得知妹妹此次愿意出席宴会,祝攸还特地为妹妹定制了一套很精致的晚礼服。不过既然妹妹要作为谈惟瑾的女伴露面,恐怕谈惟瑾也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定自己定制的礼服都派不上用场。
祝攸心底酸溜溜的。
自家的小白菜大概是被拱了。
关键这颗小白菜还被蒙在鼓里,傻兮兮地以为谈惟瑾只是为了应付催婚才和她在一起。
祝诗意不懂,祝攸却看得明白极了。
谈惟瑾哪儿是需要看人脸色的人,谁有胆子催婚敢催到谈惟瑾那里,这和拔老虎须有什么区别。
祝攸内心兀自叹了口气,他略带担忧地望着妹妹毛茸茸的脑袋。
算了算了,当务之急还得是他尽快强大起来,倘若以后真和谈家闹了什么矛盾,他也能保护妹妹安然无恙,在这场“合约”中全身而退。
“和你呀。”
祝诗意倚着祝攸的肩膀,给出他意料之外的回答,“哥哥,我又不傻。我要是跟谈惟瑾一块儿出现在大家面前,那我可以肯定当天晚上我就能在他的圈子里出名。我呢,虽然负责帮谈惟瑾挡桃花,但是只要让有心之人看见我的存在就行了,用不着特别高调。哥,你说对吧?”
“嗯,还不算太笨。”
祝攸笑着摇头,又问,“那衣服呢?我给你买了套晚礼服,就在你房间的衣柜里。你待会儿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哥哥!”
祝诗意喜笑颜开,很快又讨好地凑过去,眼巴巴地说,“但是……”
“但是你有自己想穿的衣服了?谈惟瑾给你买的吧。”
祝攸露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嘿嘿。”
“行了,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我又不会强迫你。”
祝攸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
“我保证!生日一定穿哥哥给我买的礼服!”
“傻瓜,哥哥肯定还会送新的给你,又不是只给你买这一件衣服。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就不穿,我们小意开心就好,嗯?”
“嗯嗯!”
“饿不饿,想不想吃夜宵?”
“不了,我有点困,想回去睡觉了。”
“行,正好哥哥也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我们一起上楼吧。”
祝诗意睁大眼睛,“这么晚了,哥哥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啊?”
不愧是她家的工作狂魔。
祝攸唇角一扬,揉乱祝诗意的头发,“我们家小意都拼命努力养哥哥了,我当然要跟上小意的步伐。”
“那我们都加油!”
祝诗意握起小拳头,当哥的却只宠溺地笑笑,两个人一齐上楼。
祝攸关上书房的门,妹妹不在身边看着了,他才敢露出痛苦的表情。祝攸盯着自己的掌心纹路,若非明日他还要和高层管理开会,后天还要与妹妹出席路家宴会,方才他就应该抽自己两巴掌给妹妹赔罪。
他确实不应该那么说她。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当真做了那样的事,他也不能站在她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