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其实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显然几乎查不到,况且看起来H.F手段高明警惕心很强,他们既然能给姑奶奶能给福宴清做一个假身份,自然也能给聂家三叔做一个假身份了。不过于聂家父子来说,乍听到亲人的消息,不可能不查,总是要循着线索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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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专案组过去和美方警察进行协助调查,初挽和初鹤兮留在酒店中,孟静飞临走前特意叮嘱,让他们尽量不要随便出去,这边治安毕竟不好。
初挽也就没出去,在酒店里看看书,又试着给陆守俨打电话,结果还是打不通,她便试探着问了冯鹭希,冯鹭希却说不太清楚。
这让初挽越发担心,好好的怎么联系不上,鹏叔和陈正也不见踪迹。
她实在是无聊,便要过去找初鹤兮,谁知道刚要出门,电话铃响了,初挽接起来,竟然是陆守俨。
乍听到他的声音,初挽便有些埋怨:“你怎么回事?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了都打不通,你跑哪儿去了!”
一时又道:“你这样让人怎么放心,你也不惦记我了!”
陆守俨道:“我这不是赶紧给你打电话吗?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临时出来了,陈正鹏叔这两天就会到,孟队长已经把你们的地址给他们了,你不用担心。”
初挽:“那就好,不然莫名其妙联系不上,我肯定担心。”
她听着他那边背景音嘈杂,好奇:“你在哪儿,怎么乱糟糟的?”
陆守俨:“外面是商场,我在电话局给你打的。”
一时说起这边的情况,电话里自然也不好多说,陆守俨只大致问了进展,又问起初鹤兮来。
“他既然带了人,你和他在一块,别乱跑,免得不安全,那边已经紧靠着墨西哥了,我听说比较乱。”
初挽闷闷地道:“我知道……”
陆守俨听她那不太情愿的腔调,笑道:“之前不是还哄着我,说要听我话吗,怎么现在不听了?”
初挽咬唇:“听,没说不听。”
这么说了半晌,挂了电话后,初挽便百无聊赖地靠在窗户前看着外面,这酒店楼层足够高,隐约可以看到边境墙那边的情况,有几座起伏的丘陵,还有星罗棋布的小房子,其间小路蜿蜒曲折,好像有人像蚂蚁一样在移动。
这时候,她听到下面传来吵嚷声,垂眼看过去,楼下是那个简易的停尸房,有个上了年纪的墨西哥妇女憔悴地站在那里,她肤色黝黑,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挣扎和忐忑,时而绝望,时而希冀。
初挽托腮,看着这女人,猜想着她特意越过那道墙,也许是来看她的亲人,丈夫或者儿子,可能她的亲人已经死了。
她心里便难过起来。
一个墨西哥女人在距离家乡一墙之隔的地方,等待着她亲人的消息,生死不知。
而在太平洋的彼岸,曾经有一位老人用几十年的光阴来思念自己的女儿,四十五光阴,生死两茫茫。
如果那个人还活着,如果她能看一眼那个人,其它的又有什么要紧?
初挽这么想着,便起身,她想过去隔壁房间看看初鹤兮,想再和他说说话。
谁知道到了隔壁房间,她敲了好几下门,也没人回应。
她陡然意识到不对,忙过去Maddocks房间,问初鹤兮呢,Maddocks神情微变,连忙奔过去初鹤兮房间,踹开了初鹤兮的门。
门破开,Maddocks冲进去,里面根本没人。
Maddocks忙给初鹤兮的移动电话打电话,结果电话铃声响了——移动电话被放到了酒店桌子上。
Maddocks拧眉:“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初挽:“吃过午饭回房时候,他说有点困了,想睡一会,我就没敢打扰他。”
Maddocks神情凝重:“你留在这里,我们下去找找他。”
初挽:“好。”
一时Maddocks又叮嘱说:“你不要出去,就留在这里!”
初挽颔首:“要不要先联系下孟队长他们?你们这样出去合适吗?”
Maddocks眉头紧皱:“先生既然自己出去,估计是有别的考虑,先不联系了,我们出去找找先生再做计较。”
初挽听这话,想起聂三叔,也想起姑奶奶,到底是点头:“好,那你们去吧,万事小心。”
Maddocks带着人离开后,她便有些百无聊赖,或者说烦躁。
她担心初鹤兮,不知道初鹤兮在想什么,担心自己永远找不到姑奶奶,又担心终于找到姑奶奶后,换来的是失望。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酒店,她也不敢出去,只能呆在酒店里,哪儿也不敢去。
外面华灯初上,天黑了,她拿着手机,想联系下聂南圭,问问聂家那边的情况,不过可惜并没联系上。
她很无奈,只好在酒店内来回踱步。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些声音,好像是女人的声音,以及男人的吆喝声,她侧耳倾听,这酒店隔音效果也不好,她能听到那女人估计是做□□易的。
在这种边境城市,□□易并不合法,但是必然隐晦存在。
她便要过去插上门闩,免得被骚扰,谁知道那女人却走到了她门前,敲她的门。
她没搭理,想着这女人敲几下没人回应就走了,谁知道女人很有耐心的样子。
足足敲了三四分钟,女人好像很遗憾,又去骚扰别的住户了。
初挽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异国他乡,还是这么乱糟糟的地方,她也不敢惹事。
她闷闷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看着窗外,看着远处的教堂。
在西方人眼里教堂是神圣的吧,但是教堂修建得那么高,却照不亮教堂下的阴暗。
正想着,突然间,房间内的电灯闪了几下,之后便彻底灭了。
房间内一片黑暗,她从窗户往外看,其它房间的灯好像也没了,外面有人发出抱怨声,也有人骂骂咧咧的,便有工作人员出来安抚,酒店经理表示尽快检修。
就在这乱糟糟中,初挽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声音:“你好,我们是酒店工作人员,需要对房间的电路进行检修。”
初挽便过去,打开了门。
谁知道就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她便感到眼前一黑。
脑中最后一个意识是,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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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肢无力,脑子发懵,眼前也有些模糊,她努力睁开眼,看向四周围,在那仿佛隔着一层雾的视线中,她看到这是一栋奢华讲究的大厅。
水晶灯下,窗帘微垂,略显幽暗的冰蓝色墙壁和地面让整间大厅显得幽深安静,靠墙位置是线条简约的黄花梨长沙发和垂手圈椅,以及一张带冰裂纹的清式书桌。
那书桌上摆放着竹雕笔筒、红木相框、记事簿、施蓝釉的瓷器以及造型雅致的红木笔架。
此时她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她的目光便聚焦到了那张照片上。
那照片——
初挽心猛地一跳,待要细看,却听到一个声音道:“亲人就是亲人,你看,你一眼就认出你姑奶奶的照片。”
初挽身形略僵,她静默了片刻,才缓慢地回首看过去。
却见在一幅红木镶框的大理石挂屏下,有一位白人老人正坐在黄花梨南官帽椅上,手指尖夹着一根冒着袅袅烟气的雪茄,含笑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有读者问起文物追索案的原型,其实福宴清关敞的案子,是借用了两个大案的背景情况。
第一个是1995年英国“水烛行动”查获非法文物走私,经过各种努力,1998年从英国追索3000多件文物,后来2020年又追索了六十多件。
第二个是河南洛阳宋氏兄弟文物大案,
2003开始查,之后搁置,历经种种,终于在2021年重启案件开始追查。
有兴趣的可以了解。
?
第
352
章
第352章你算哪门子姑爷爷
初挽看着这个男人,
很平静地道:“你是布鲁克先生吧?”
此时,她感到自己四肢的血液已经通畅,身体有了力气,
她站起来,
俯视着这个男人,
道:“或者说,我应该叫你福先生?”
老人——福宴清听这话,笑了,
轻弹了弹烟灰,才道:“也许你可以叫我姑爷爷,
我更喜欢这称呼。”
初挽扯唇,
嘲讽地道:“你算哪门子姑爷爷,连我们初家门都没登过吧。”
福宴清:“你如果喜欢的话,
那我现在就可以去你们初家,
去你们初老太爷坟前,放心好了,
新女婿该做的本分,
我都没问题。”
初挽笑:“你但凡能上门,还至于等到今天?怎么,我姑奶奶根本不搭理你,
你只好找我,想让我这个初家人给你做主,
让你进门吗?”
福宴清听闻,
倒是不恼,
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眼,
轻轻吐出一口眼圈道:“你这孩子,
年纪不大,
性子倒是不小。”
初挽走到了一旁,径自坐在旁边的红木官帽椅上,之后才问:“鹤兮呢?”
福宴清侧首,纳闷地看她:“这么没规矩,不是应该叫表叔吗?”
初挽:“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得着吗?”
福宴清:“你有没有一点当俘虏的自觉?”
初挽笑道:“我不应该是俘虏,我应该是人质吧?”
福宴清拧眉,打量着她。
初挽:“你抓我,不过是有所求罢了,或者我姑奶奶,或者鹤兮,或者你也求得一线生机?”
她叹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些如意算盘估计全都落空,没用的。”
福宴清饶有兴趣:“怎么没用?”
初挽却反问:“你敢把我怎么样吗?”
福宴清神情一顿。
初挽见此,笑了:“你不敢,因为有牵挂,有顾虑。”
如果曾经的一切真的和他有关,那这个人早已犯下累累罪行,是初家不共戴天的敌人,不过显然,他也并没有泯灭人性。
他对自己姑奶奶,对初鹤兮,都是有所顾忌的。
要不然以他的手段,自己只怕是不会平安活到现在。
福宴清手指轻捏着自己手中的烟,打量了好一番,叹道:“孩子,我这么乍一看,你确实像极了你姑奶奶年轻时候。”
初挽不想聊这个话题,只是问:“鹤兮呢?我想见他。”
福宴清在烟灰缸中抖了下烟灰,淡声道:“我怎么知道?”
初挽听着,拧眉:“你不知道?不是你把他引出来的吗?”
福宴清:“不是。”
初挽打量着福宴清,看出他不像是在说谎,一时心里也疑惑。
如今H.F公司已倒,姑奶奶不见下落,福宴清跑到这小镇,应该和初鹤兮想法一样,想找姑奶奶,也想找那一批失踪的文物。
她原本以为,福宴清费尽周折引开初鹤兮,调走Maddocks,是想把自己挟持过来,用自己来威胁姑奶奶。
但是如果福宴清没故意引开初鹤兮,那事情就有点变化了。
初鹤兮突然不声不响离开,或者是意外,或者是自己主动离开的,但主动离开总要有原因,他或许想起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异常了?
他一个人出去的,那么长时间不回来,Maddocks带着人出去找也一直没找到,是出什么意外了?
福宴清看出初挽的心思,道:“你是在担心鹤兮吗?”
初挽抿唇不言,她确实担心,不过不想和福宴清说这些。
福宴清却将烟头轻轻按在烟灰缸上,之后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喃喃地道:“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
之后,他看着她道:“孩子,你先乖乖地待在这里,等回头我就带你去见你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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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被带到了一处房间,那房间布置倒是很舒服的样子,还有一个朝南的窗户,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大片的田野,绿压压的丛林,其间有骑马的墨西哥牛仔,穿着花花绿绿颜色的墨西哥妇女,以及穷人居住的树屋和棚屋。
这让初挽心里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甚至不知道现在距离自己出事多长时间了,手腕上的手表也已经不见了,只能根据太阳的方向大致推断时间。
她又仔细观察了这别墅,看不出任何线索,倒是花园里有一些用木头做的牌子,牌子上有路标,那些路标分别指示着通往墨西哥还是加利福尼亚,但是这些路标得不出什么更多信息,显然她就是在美墨边境线上的一处,但美墨边境线很长。
福宴清也没再找过她,她好像就这么被遗忘了,只能安静地待在这间小房子里看看外面风景。
房间内带一个洗手间,一日三餐有一个墨西哥女佣送给自己,那个女佣不会说话的样子,神情木讷,看来完全无法沟通。
她到底两世经历,心态够好,不至于太过憋闷难受,不过就是担心。
初鹤兮不知道什么情况,关队长那里有什么进展吗,还有陆守俨,他知道自己不见了踪影,是不是担心死了。
现在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种未知让她难免有些焦躁,但是又无计可施。
其实她猜着福宴清也像初鹤兮一样,他们不知道姑奶奶的藏身之地,所以只能设法寻找,显然福宴清想拿自己来吸引姑奶奶出来。
不过可惜他好像打错了如意算盘。
初挽就在这种百无聊赖和担忧着,慢慢煎熬着日子,偶尔也开始提提要求,比如今天要吃鱼,明天要吃虾,后天又要吃羊肉的,好在她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她每天吃得倒是挺舒坦。
一直到这天,她被带出了那房间,再次看到了福宴清。
福宴清脸色不太好,有些憔悴。
初挽看着他,好奇:“你没找到我姑奶奶,却被警察找上门了?”
福宴清冷着脸瞥她一眼:“你从小就这么不讨喜吗?”
初挽淡声道:“说句实话而已。”
福宴清眯眸,看了她好一番,才道:“上车吧。”
初挽:“去哪儿?”
福宴清:“你能不能有点人质的自觉?”
初挽:“咱们不是亲戚吗?”
福宴清拧了拧泛白的眉,笑了:“你不是不认吗?”
初挽:“我姑奶奶那里肯定不认你,不过你好歹是我表叔的亲爹,这是血缘关系。”
福宴清眯了眯眸子,便呵呵笑起来:“你担心了,怕出事,所以赶紧拿鹤兮来提醒我?”
初挽叹了声:“这不是事实吗?你看你,一把年纪了,头发胡子都白了,你说你落下什么?我表叔虽然对你态度不佳,但是好歹是你血脉至亲,你就这一个儿子吧?你还有别的儿女吗?你不想让他恨你吧?”
福宴清却沉下脸:“行了,别说了,上车。”
初挽见好就收,也就上车了。
那是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车上的玻璃被黑布遮住,完全看不到外面。
初挽没有抵抗,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抵抗。
其实只要福宴清不发疯,她应该很安全,福宴清是想利用她来要挟姑奶奶出现,姑奶奶出现了,她必然是安全的,姑奶奶不出现,福宴清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况且还有初鹤兮。
显然福宴清对这个儿子也多少存着一些顾念。
自己一旦出事,初鹤兮必对他恨之入骨,这父子情基本没什么挽救的可能了。
车子启动,初挽闭上眼睛,感受着车子前行的方向和大概路程。
她明显可以感觉到,车子正在往墨西哥边境墙的方向开,这让她心里多少不安起来,毕竟过了那堵墙就意味着进入一个法制完全不同的社会,一切将更没有保障了。
就在这时,初挽突然听到剧烈刺耳的刹车声,之后她的身体便无法控制地往前飞,直接跌撞到了前面座椅上。
她撞得头晕眼花,而就在这种剧痛中,外面好像有枪声想起来,带了消音装置的枪声仿佛放鞭炮,闷闷的爆破声在前后响起。
初挽摔在那里后,干脆也不起来了,她就趴在座位之间,安静地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枪声终于停了。
初挽支起耳朵,听着外面动静。
这时候,越野车的车门被打开了,刺眼的阳光瞬间照进来。
初挽抬起头,看向来人。
在辨别出来那个人的脸后,她脸上无法控制地有了失望。
来人竟然是关敞。
关敞单脚抬起,踩踏在吉普车上,之后倾身过来,俯首看着初挽。
他打量了她一会,之后才有些纳闷地说:“初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初挽笑了笑:“这不是关敞吗?关敞你怎么来这里了?好久不见了。”
关敞把手伸向她:“初同志,你快下车吧,这里不安全,我带你离开。”
初挽:“就不劳烦你了,我觉得这车里挺舒服的……”
关敞却不由分说,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扯下吉普车。
初挽猝不及防,险些跌在地上。
关敞:“初同志,你会骑马吗?”
初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关敞那依然一脸憨厚的样子,冷笑:“不会。”
关敞:“那就可惜了,那你和我一起骑吧?不过我是一个男人——”
初挽直接道:“马呢?”
关敞便笑了。
美国边境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下来,他笑起来竟然一口白牙,看着干净诚恳。
他笑着说:“初同志,其实我建议你不要多想,在我面前耍什么滑头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是福宴清那老小子,他对你投鼠忌器,我可不会。”
初挽:“你放心好了,你说往哪儿去,我就往哪儿去,会很听话。”
关敞颔首:“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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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敞带着初挽先骑马,之后到了一处废弃的汽车厂,在那里,他带着她上了一辆破旧的小汽车。
初挽注意到,小汽车里堆积了许多木盒子,关敞好像很宝贝他们。
关敞开着车,突然道:“不要打什么鬼主意。”
初挽笑道:“我就看看。”
关敞:“我知道,斗心眼的话,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不要说话,不要多想,也不要试图说服我什么。”
初挽侧首,好奇地打量着关敞:“斗心眼的话,我能比得上你吗?你说你多能装,装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关敞:“当年我不是输给你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很不能释怀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骗走了我的元青花。”
初挽:“那怎么叫骗呢,你情我愿的买卖!”
关敞看来确实耿耿于怀:“我当时太天真了,竟然小看了你,就这么打了眼。”
初挽好笑:“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关敞:“我很快就知道你是初家的后人,我就知道自己一定打眼了。”
初挽:“所以你特意跑去宝香会?”
关敞微眯眸:“那倒不是,只不过正好遇上了,逗逗你而已。”
他顿了顿,才道:“你当年买的那仿铜牛以及古玉,我都特意研究过,看来你是捡了大漏。”
初挽:“我就是小打小闹捡个漏,关老板你在背后做的才是大买卖。”
关敞听这话,深深看了初挽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初挽:“不知道,估计很早了吧。”
关敞:“青州?”
初挽笑了:“青州果然是你了,我就纳闷,你说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你干嘛自己跑去?”
关敞微眯眸:“你和聂南圭易铁生同时出现在青州,让人不得不防,我能不去看看?”
初挽:“这你还真是想多了。”
关敞淡声道:“不是我想多,是你太狡猾,只可惜你后来出国了,跑去美国发了大财。”
初挽:“我那算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这时候,汽车经过一处,初挽看到暗红的铁锈色下,有两个美国警察,他们骑着马。
关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自然注意到了,便提醒道:“别指望他们,他们可不是来帮你的,你喊了也没用,这里不是北京,也不是纽约。”
话音落时,初挽便看到,那两位骑着马的警察挥舞着鞭子,去抽打旁边的墨西哥人,那些墨西哥人有男有女,也有人抱着小孩,他们拼命护着脑袋抱着孩子和行李四处乱窜,哭喊声求饶声还有救命声,西班牙语葡萄牙语都有,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而就在不远处,那些非法移民的帐篷被烧起来,有墨西哥人疯狂跑过去想抢救自己的家当。
初挽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确实不能指望,这里太乱了。
作者有话说:
关敞,我们的事业线男三号,他和挽挽其实有一个渊源,有奖竞猜下,前面哪段剧情其实有他的戏?猜对发红包
?
第
353
章
第353章再现九龙杯
初挽不知道关敞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他有时候会蒙上她的眼睛,等眼罩摘下来的时候,她会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关敞带她走的路都是荒野小路,
长满杂草灌木,
不远处也能看到大片的玉米地,
以及茂密的柠檬树和橙树果园。
关敞把初挽锁在车上,之后自己去偷摘了一些熟透的橙子。
初挽看他走远了,试探着推了推门,
果然是锁死的,她便去研究旁边的那几个大木盒子。
她的目光很快落在其中一件上,
那是一件清代榫卯结构老木箱,
她仔细看过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上辈子,
那九龙杯是非常突兀出现在纽约街头,
被一环卫工人捡漏,之后横空出世,
引来诸人争抢。
等她终于到手了那九龙杯,
九龙杯就是被这么一件老木箱装着的!
初挽心跳加速,她就那么盯着那木盒子。
只是恰好盒子相似,还是说,
这里面就是九龙杯?
初挽往窗外看过去,已经熟透的橙子和柠檬在枝头轻轻晃动,
她没看到关敞的踪迹。
她便要打开那木盒子。
那木盒子是铜暗扣,
恰好和她上辈子九龙杯的暗扣相同。
她不相信这样的巧合。
她的手指连忙扣上,
就要打开。
谁知道这时候,
就听到外面脚步声。
之后,
便是钥匙插到锁里的声音。
初挽遗憾至极,
不过也只能按住。
很快车门开了,关敞上了车,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外套。
他看了眼初挽,之后,目光狐疑地看向那木盒子。
初挽看着他鼓鼓囊囊的外套:“熟了吗?甜吗?”
关敞盯着初挽:“你碰我的东西了?”
初挽见他看穿了,也就不装:“我看这个盒子挺好看的,好奇里面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奇珍异宝吧?”
关敞审视地看着初挽好一会,才坐下来,打开外套,从里面拿出一个带着清脆叶子的橙子,随手扔给她,之后才道:“想看?”
初挽剥着橙子,在那清爽的橙香中,漫不经心地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怎么着都行,你心情好,冲我显摆显摆你的好东西,我也就看看,你觉得那是你的宝,怕我看到眼里出不来,那就别让我看。”
之后,她咬了口橙子,橙子汁液很甜,她笑道:“解放前,北大校长说,美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如今看来,月亮未必圆,不过橙子倒是很甜。”
关敞却依然盯着她,手里捏着橙子,看着她吃。
初挽泰然自若,该吃继续吃,等吃了大半,她才问:“纸巾呢?”
关敞略靠近了,俯首下来,审视着初挽。
车子里空间本就不大,他这么靠近她,呼吸几乎喷洒在她脸上,全都是橙子味。
初挽慢慢掀起眼,看着关敞。
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她能看进关敞的眼睛里。
那个总是木讷憨厚的关敞,竟然是一个双眼皮,而且睫毛还挺长的。
他还有一双淡褐色眼睛,乍看竟然有些无辜。
就是这样的关敞,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她尽管知道关敞的厉害,但也下意识放松了警惕。
在良久的四目相对后,关敞终于开口:“你不害怕吗?”
初挽:“哦,害怕什么?”
关敞眯着眸子,紧盯着她:“美墨边境,三不管地带,荒郊野岭,孤男寡女,你说我会做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透着危险气息,任何女人在这个时候都会知道眼前男人的意图。
初挽却问:“关敞,我现在可是身无余财,难道——”
她有些惊讶:“你竟然要图色?”
关敞显然没料到她竟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眉尖微抽,之后沉默地看着她,看了好久,才道:“也许我真有那个意思?”
他眯起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初挽,其实你长得很好看,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后来,我看到很多男人都喜欢你,只可惜你结婚了,你的男人也确实能镇得住场子,不然——”
初挽微挑眉:“是吗?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喜欢我?”
关敞:“你很吸引男人,我好像也被吸引了,你说怎么办?”
初挽却并没有害怕,她含笑打量着关敞,饶有兴味的样子:“关敞,你多大了?我看你也快三十了吧?你结婚了吗?有过对象吗?”
她叹道:“其实我一直以为,你这样的男人,晚上睡觉时都要抱着名瓷。”
关敞眸中不见任何情绪:“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要对你做什么,你信不信,你喊下天来都没人来救你。”
初挽:“这没什么信不信的,我长这么美,你一路和我同行,孤男寡女的,你要是不心动那也挺奇怪的。”
她看着他,眼神很淡,淡到丝毫不看在眼里:“其实荒郊野岭,这样也挺浪漫的,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