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说着,初挽把场上大致的情况说了。陆守俨听了过程,略想了想,下了结论:“你这是给人挖坑,让人家多花钱。”
初挽点头:“对,不过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守俨:“你真正看中的物件,到底是什么?”
初挽笑了下,道:“在那栋房子入户门厅那里,有主人的挂画和烛台,因为年月长,那挂画和墙都已经发黄了。挂画看上去是普通印刷装饰画,所以没有人想着把它取下来,也没有人想着要买它。”
陆守俨恍然:“那挂画别有玄机?”
初挽道:“对,里面应该藏着一些有趣的东西,明天一早,我再过去一趟。”
陆守俨:“那我明天陪你过去吧。”
初挽:“你明天没课?”
陆守俨道:“自从来了后,一直都忙,都没功夫逛逛,明天没课,作业也不多,正好陪你过去走走,我开车。”
初挽:“好,那一大早就过去。”
*******
第二天,陆守俨开车,初挽跟着过去,美国的公路修得好,一路顺畅地往前开,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今天这边的气氛就和昨天不同了,昨天卖的东西还算有点档次的,今天就是仿佛捡破烂一样了。
比如挂画,昨天最便宜还能几十美元,今天也许就十几美元了。
十几美元依然卖不出去的,就一口气打包卖给旧货商店的店主,那价格自然就更便宜了。
所以今天店里见不到那些收藏爱好者了,全都是一水儿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四处看着,随时等着下手。
初挽别的没看,只要挂画,她问了价格,知道这边的挂画三五美元到三十美元不等。
她先要了两幅画,一共十五美元,之后才随口问起门厅那边的挂画。
那负责人一听,随便看了眼,道:“三美元。”
这时候,一个白人老太太看到了:“三美元,这幅画还有这烛台我都要了。”
初挽见此,道:“这是我先要的。”
白人老太太皱眉,有些嫌弃,不过还是走开了。
陆守俨问了问,当即掏出十八美元,将初挽手中的那两幅连同这幅一起付账买下。
本来正常交易是有服务费和税费,不过陆守俨是现金,他们也就没被收服务费和税费。
初挽将三幅挂画摞在一起,让陆守俨先拿上车,她自己再随便看了看。
到底是没看到什么,她打算离开,谁知道刚走出去,恰好看到了孙雪椰和马克。
大家走个正着,马克脸色不好,孙雪椰也蹙眉看着初挽:“初挽,你真是好计谋。”
初挽:“计谋?”
孙雪椰:“你故意的,故意让我们买吧?”
初挽好笑:“你们有钱,自己想买,怎么叫我让你们买?我拿枪指着你们了吗?昨天我可是一败涂地,一件画都没捞着,都被你们抢了去。”
孙雪椰微抿唇,打量着初挽,好像要看透她。
马克没好气:“走吧,看什么看!”
孙雪椰略低下头,忙跟着马克进去了。
初挽见此,略等了会,果然,就听到里面马克正和负责人谈,说是他要一口气把这里的旧物都给打包要了,正在谈价格。
虽然都是旧物了,但是各种零碎也不少,加起来也是一笔钱。
初挽便不再理会,径自上了车。
到了车上后,她拿过来那副挂画,仔细看了一番。
陆守俨:“我看着这幅画就是普通的画,是藏在里面吗?”
他知道胡慧云家画里面藏着名画,想来古今中外不外乎这些把戏了。
初挽:“对,我昨天转了一圈后,也是偶尔注意到的,这幅画的画框应该动过手脚。”
她试着用手掰,不过没掰开。
陆守俨见此,径自接过来,拔出上面的钉子,于是画框便被揭开了。
揭开后,里面就掉出来一张发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倒是还都在,不过有些字迹所在的纸页已经隐隐有了细微的小洞。
初挽拿起来,隐约能辨认出,最上面是大字“in
gress
july
4
1776”,第二行是“THE
UNANIMOUS
DECLARATION
OF
THE
THIRTEEN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接着就是独立宣言正文。
初挽对这独立宣言原版并不太懂,不过她隐约听说过,当时西方已经开始用一种叫做铁胆墨汁的墨水,这种墨水是用鞣酸溶液与硫酸亚铁做成的,优点是吸附性强,不过却腐蚀性强,眼下这份《独立宣言》应该就是用铁胆墨汁来写的,所以墨水痕迹已经开始腐蚀纸张本身了。
而眼前这种腐蚀效果,必然是过了一两百年才有的效果。
也就是说,无论眼下的这份《独立宣言》到底是什么版本,至少这是一份用铁胆墨汁写的,来自一百多年前的《独立宣言》。
无论如何,这都是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的。
她小心地将这页纸收起来,对陆守俨道:“功德圆满,我们回去吧。”
陆守俨颔首,启动车子,却就在这个时候,孙雪椰和马克从房间中走出来。
孙雪椰面上带着一些笑,显然他们谈得很顺利,她觉得她成功了,靠着重生捡大漏了。
其实如果不是初挽的出现,孙雪椰的计划确实行得通。
她把这些物件都买回去,必然能找到她想要的这份《独立宣言》。
那她真就捡大漏了。
不过现在么——
初挽笑了笑,道:“他们有钱,让他们花去吧。”
把买的那堆杂物翻遍了,也别想找到独立宣言,这还不气死他们?
?
第
224
章
第224章
紫檀木龙案
初挽回到家中后,
先用专业技术手法对这片纸进行了清理,之后便拿相机拍照,拍了照片后,
仔细收藏起来。
她记得,
也就是三四年后,
一份影印版的《独立宣言》在拍卖场上曾经卖出四百多万美元的价格,购买者正是美国大名鼎鼎的首富,计算机公司创始人。
而自己的这一份是手写版,
且有签字,明显价值要比那一份大,
说不定能上千万美金。
她对于保留这么一份《独立宣言》其实兴趣不大,
她完全可以到时候卖出去,卖给这些美国财团阔佬,
换大笔大笔的美金,
到时候,美国拍卖场上,
还不是她任意驰骋,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过在惊喜之余,初挽也有些担心,毕竟自己捡的这个漏并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孙雪椰和马克在那一堆旧物中找不到《独立宣言》,孙雪椰也许认为自己弄错了遗漏了,
但是也有可能找到自己头上,
在人家的地盘上,
到时候他们做出什么事来,
都不好说的。
真万一有个什么,
或者他们纠集了那位犹太人的亲戚,
找个律师,给自己援引一条莫名的法律,把这东西给自己收回去,那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
美国的法律太复杂,她并不敢说自己一定能万无一失。
她略想了想,便给刀鹤兮打了一个电话,说起自己捡了个漏,还可能引起一些麻烦。
刀鹤兮一听:“他们怎么知道你的情况?”
初挽苦笑,大致讲了自己和孙雪椰的恩怨,最后道:“不过她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马克。”
刀鹤兮:“马克?”
初挽:“你肯定知道古董公司H.F吧,马克是H.F的人吧,我听着是那个意思,所以我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电话那头的刀鹤兮略顿了顿:“所以和你对上的人,背后是H.F的人?”
初挽:“也不能这么说,未必和公司有关系,只是底下的员工吧。”
刀鹤兮道:“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
初挽:“怎么,你能搞定?”
刀鹤兮:“我和他们有过交道,如果马克是H.F的人,那我说一声就是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没有必要使那些手段。”
初挽听着,心里一动。
所以刀鹤兮果然和H.F联系紧密?
H.F公司的大老板明面上是William
Fumagalli,但初挽一直觉得,William
Fumagalli背后应该还有人,那个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只是不露面而已。
刀鹤兮可能感觉到了初挽的异样,道:“之前我和H.F公司的老板一起喝过茶,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
初挽:“那就麻烦你了。”
接着,刀鹤兮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她淘到的这物件来。
“我让Maddocks协助下,给你走一下档案,差不多要两年时间。”
刀鹤兮这么说,初挽明白他的意思。
她这物件,是在家庭资产拍卖会拿到的,看似正规,但是美国法律到底和中国不同,万一走漏了风声,说不定惹来麻烦。
所以这物件现在不可能轻易上拍,也不敢随便带回国,只能先藏在水里。
所谓藏在水里,是说文物先不露面,慢慢捂着。
刀鹤兮说的走一下档案,其实就是帮她洗白下,先把这物件当做现代高仿品,放到小规模低门槛的拍卖会上,然后由自己人拍回来,这样这个物件开始有了拍卖纪录档案。
如此潜水一段,提高拍卖行规格,到主流拍卖场露面,这物件就有了流传有序的拍卖档案纪录,之后买家终于发现这是一件罕见珍稀文物。
其实这种洗白方法一般针对于被盗文物,初挽这个犯不着,但她毕竟是外国人,她家竟然拥有了一件原版《美国独立宣言》,总归引人猜疑,按照被盗文物的办法走一下流程洗白,那才是有备无患。
初挽自然是应下了,依自己如今的能量,要想走一趟这个流程,那不知道浪费多少工夫,现在有Maddocks帮忙,就省事多了。
于是刀鹤兮说好了,让Maddocks回头处理这物件,之后两个人说起最近瓷语的情况。
可以说初挽的瑞典之行非常成功。
现在欧洲方面都关注到了,所以在瑞典的大批定制订单后,其它几个国家的王室也都陆续下了订单。
瓷语订单已经堆积,至少未来一年内,柴烧窑估计会一直烧着不会停,目前易铁生已经打算再造一座柴烧窑了。
刀鹤兮:“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必再建了,其实最重要的不是柴烧窑,而是人,顶尖的烧造技术把控在人的手中,那才是最紧缺的资源。”
初挽自然赞同,两个人又商量起接下来的质量把控,以及柴烧窑内学徒传承问题。
听那意思,张育新的儿媳妇很有天分,现在在跟着学,假以时日,倒是可以重用。
挂上电话后,初挽想想这事,倒也放心了很多,反正看起来还有刀鹤兮,刀鹤兮能力强人脉广,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捡漏了这么一个大件,她暂时也就消停下来,不打算出去走动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初挽本本分分的,也不怎么出门,就留在家里,没事陪陪孩子看看书,偶尔还学习下厨。
只可惜,她做了几次菜,都不是太成功。
后来她便转而做烘焙,蛋挞面包什么的,倒是不错,陆守俨和孩子都颇为夸赞。
初挽见此,信心大增,便开始研究西方烘焙,甚至还学会了做生日蛋糕,她给自己做,给陆守俨做,给孩子做,还给陆建晨做。
陆建晨提醒:“生日蛋糕不能瞎做,只能过生日的时候做。”
初挽:“你多过几个生日不就得了。”
陆建晨一时无言,微微眯起眸子,待要反驳什么,但想想七叔,七叔反正无原则向着初挽,而初挽就是故意欺负自己。
他只能告诉自己,算了,算了,忍忍吧。
********
这天,陆守俨提起来,现在他们班已经来到美国一个月了,基本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和学习,正好赶上这周末有时间,大家想聚在一起吃个饭。
有一个同学恰好有海外关系,找到一处美国乡下别墅,大家会在那里聚会。
“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干脆我们一家都过去吧,我查了,那附近靠着沙滩,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在那边玩玩?”
初挽听着,自然愿意,孩子一周岁半了,多少懂点事了,带着多出去放放风总是好的。
于是这天周日,初挽在车后座安置了两个安全座椅,和陆守俨一起带着孩子过去他们约定的乡下别墅。
美国的公路总是空旷辽远,一眼望不到尽头,两边丛林密布,时而有大片大片的红枫树,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热烈娇艳,肆意奔放。
这种大片的色块好像本身就是一种原野的艺术。
两个孩子自然也都很喜欢,坐在安全座椅里,翘头往窗外看,在看到公路旁边树丛露头的一只小鹿,忍不住拍手大叫:“小鹿,小鹿!”
初挽笑道:“美国农村,这种野生小动物还是挺常见的。”
陆守俨道:“他们地广人稀,自然条件就是优越。”
初挽想想也是:“是,地广人稀,所以大片林地,也就显得干净。”
陆守俨便随意说起自己最近上课的一些心得体会,他之前就到过美国,后来在瑞典就有一番感触,如今在美国上高级经营管理课程,里面涉及西方经济学和现代经济管理方面的内容,这些对他自然都有些启发。
这么随意聊着天,终于看到路边指示牌,知道这是到了,他们下了高速,初挽拿着地图,陆守俨开车,很快找到了那家别墅。
那是一处掩映在红枫松木之间的灰色木制别墅,占地颇广,庭院里有剪裁成几何型的草坪和矮灌木丛,站在院子台阶上,能看到不远处的沙滩。
陆守俨带着初挽和孩子过去,很快就有同学过来热情迎接,同学有男有女,他们这次培训班大都是国内有些级别要重点培养的管理干部,年纪大都不小了。
像陆守俨这样三十稍微出头的,算是里面非常年轻的了。
这些培训班同学来自各省份的都有,大家当然明白,出国培训除了向国外学习,也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而陆守俨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加上他本身经历特殊,这么年轻就做到那个位置,如今更是被重点培养派到国外来培训,在同学中自然很受欢迎。
陆守俨介绍了初挽和两个孩子,大家不免有些意外,没想到陆守俨妻子这么年轻,问了问才知道今年二十三岁,确实是小,关键又长得漂亮,还打扮得那么时髦洋气。
大家暗暗意外,要知道国内风气还是保守,大家很注重男女作风,谁能想到呢,陆守俨这个人政途无量,做事谨慎,却娶了年轻漂亮小妻子。
如今大家都一起住四人宿舍,唯独他自己带着妻儿出去住,这到底独立特行了。
不过大家也没人说什么,还是热情地和初挽说话,又夸赞两个孩子可爱,逗着两个孩子玩儿。
小娃儿不到两周岁,属于会说话,但软乎乎有些说不清,这样最讨人喜欢了,一众人喜欢得不行了。
这栋别墅的布置和美国大部分家庭厨房类似,都是开放式的,有便餐台,大家各自带了一些食材,在那里随意做些来吃。
初挽见此,也发挥了自己新学的烘焙本领,给大家烤面包蛋糕吃,倒是赢得一片夸赞之声,有个女同学夸她道:“你年纪这么小,就这么贤惠,我看陆同学有福气了。”
她这么一夸,初挽微怔了下,想必人家以为她天天在家做饭吧?
她看向陆守俨。
陆守俨眼神很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没说什么。
吃过饭,大家便在阳光房里喝喝茶,聊天。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便安置在这边的休息室中,等会陆守俨带着初挽和孩子去附近的酒店。
初挽随意坐在窗前,恰好看到落地窗户外,隔壁邻居正在收拾家里的老物件,他们正费劲地折在一起,之后安放在一辆破旧的大卡车上。
习惯原因,初挽便站起来,隔着窗户玻璃和篱笆墙,看着他那边的物件。
看了一番后,也没看到什么,便收回目光要坐下。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初挽看到,那个壮实的金发女主人正要搬起一件紫褐色的什么家具。
初挽重新站起来,看过去,隔着老远,看不清楚,但隐隐感觉到,那是一件东方木案,上面有精美繁琐的雕饰,造型颇为雄浑,木材应该很是厚重。
她凭着直觉,感觉到了什么,便和陆守俨说了声,想着出去看看。
谁知道这时候,那女人仿佛觉得搬不动,便嚷了一声:“Axe!”
初挽忙跑过去,隔着篱笆看。
这赫然正是小叶紫檀的家具,一件四面两抽画案,上面雕刻着云龙纹饰,打磨精细,雕饰繁琐,周体以浮雕手法雕刻云龙纹,层叠盘旋的云纹衬托着龙的曲线,龙是五爪金龙,动作间辗转腾挪,大有上天入地的气象。
而就在那画案的一侧,赫然正是“江山永固”的字样。
在封建时代,在这件小叶紫檀家具能雕刻出来的年代,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摆放这样的家具,也只有一个人可以用这件家具了。
从这雕工,从这云龙纹以及家具样式来看,这显然是清朝宫廷之物,应该是清朝哪位帝王的御用画案了。
紫檀木本就是颇为名贵的木材,而清朝宫廷帝王御用的画案,这自然是更为稀缺,也有很高的文化价值。
初挽这么看着的时候,那女主人已经拿来了斧头,眼看着就要劈下来。
初挽见此,忙阻止了。
对方显然惊讶,满脸疑惑地看着初挽。
初挽便用英语和对方沟通,表示她非常喜欢这桌子,自己想要。
那女主人摊手:“可这件桌子很脏了,你确定?”
这桌子确实不太干净了,看样子昔日的帝王画案在这美国家庭中是当做杂物桌用的,上面有一些细微的划痕,案面更是油腻腻地蒙了一层。
不懂的自然只看到脏兮兮的污垢,不过初挽看到的,却是紫檀木黑中泛紫的高贵质感。
况且,除了脏,这件画案其实品相完整,算是古紫檀木中保存极好的了。
初挽便点头:“对,我要。”
?
第
225
章
第225章齐白石的鱼
初挽表示自己非常有诚意想买,
请对方开价。
这时候,陆守俨和同学也注意到了,大家都过来,
一时七嘴八舌的,
也有英语比较好的帮忙一起问起来。
其中一个同学劝道:“这家具应该是咱们中国的吧,
传统家具,挺好的,不过太沉了,
这么支棱,也不好带回去。”
其它同学听着,
自然深以为然。
毕竟是在国外,
就这么找人家收不要的破烂,这样是不是有点跌份?搞得好像中国人专捡人家破烂一样。
他们觉得出国在外应该维护中国人的形象?
这其中也有人觉得,
陆守俨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妻子,
性情有些怪。
陆守俨听着,却道:“这也没什么,
你想要的话,
那回头我们想办法找一辆小货车运回去。”
旁边几个同学见陆守俨这么说,一时也是意外,想着这陆守俨对自己妻子也太纵着了吧。
买件外国人不要的破烂,
还要特意租车运回去?
不过陆守俨都这么说了,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
都觉得陆守俨太纵着他那小妻子了。
当下陆守俨便和对方聊了聊,
对方答应了,
以五十美元的价格出让这件画案。
显然对方挺高兴的,
这五十美元对她来说几乎白捡的。
初挽自然也高兴,
她上辈子见过不少紫檀木家具,但是这种直接写了“江山永固”只在博物馆里见过。
陆守俨给了对方五十美金后,和同学顺利地将这画案搬过来,大家全都围着品鉴。
大部分人自然不懂,不过也有了解的,道:“这个是紫檀木吧,挺贵的吧?”
初挽:“应该是老的,具体什么价格不知道,不过物件确实挺有意思,买了留着吧。”
说着这话,她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画案雕功精致,气势恢宏,这果然是皇家御用的气派,这样的画案,不用太久,就现在,上了拍卖会,大几百万人民币是有的,运气好的话,上千万也没问题。
这也算是一个大漏了。
陆守俨的同学仔细看了一番,有赞赏的,有感慨的,也有稀罕的,当然更有替她担心的:“你们得找一辆货车拉了吧?”
初挽:“其实不用,我们开车来的,找个绳子捆起来放车里就行了。”
诸位同学听着,疑惑,疑惑之余,也莫名,这怎么捆?
有个年纪大一些的直接道:“后备箱肯定放不下,放车顶上也不安全,这肯定得找一辆车。”
初挽听着,道:“咱们这的开水壶呢?”
大家疑惑:“要开水干嘛?”
初挽:“拆案子。”
大家听着,越发疑惑,其中一个赶紧给她拎来了热水壶。
初挽接过热水壶,谢过后,便将里面的开水直接浇在画案的四角。
众人惊讶地看着。
就见浇过水后,初挽轻轻活动那画案,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看似结实无比的画案,竟然瞬间解体了!
大家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陆守俨对于自己妻子的种种,本已经见怪不怪,不过看到这个,也是微微挑眉。
他道:“往常只听说古家具是用榫卯结构,但没想到这么神奇。”
大家全都好奇地看,就见那画案已经解体为了四部分,画案的四条腿也可以单独抽出来,这所有的木料上竟然没有一根钉子,全都是用的榫卯结构!
这时候,众人对初挽自然是钦佩不已,夸赞连连:“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就是我们老祖宗的智慧啊!”
“咱们中国的好东西,结果放外国人这里被糟蹋,别说五十美元,就算五百美元,咱也得带回去!”
当然更有人纳闷:“你这么年轻,怎么懂这个?”
陆守俨听到这话,淡声道:“我爱人是京大的博士。”
博士?
这人一听,其它人都诧异地看过来。
京大博士?
毕竟初挽看着那么年轻,长得又好看,怎么看都是年纪轻轻凭着姣好相貌嫁给陆守俨的样子,说白了陆守俨肯定有点色令智昏了。
结果,人家竟然是博士?
陆守俨自然知道在场同学的心思,他继续道:“是,我爱人是博士,硕博连读提前毕业,优秀毕业生。”
众人顿时惊叹,纷纷问起来。
陆守俨道:“不过博士又怎么样,现在毕业了也不正经工作,就没事搞搞古玩,看,她平时就收这些东西,我也不懂有什么用,不过好在,外国人懂这个,倒是能和她说得来。”
外国人?
大家还是不明白,七嘴八舌问起来。
陆守俨便很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起他们接待瑞典客人,前去瑞典王宫,以及自己妻子的瓷语等。
也没太详细介绍,只是大概说说,轻描淡写不值一提的样子。
然而,大家就在他的轻描淡写中,全都听得目瞪口呆。
其中一个同学突然记起来:“对对对,我听说瑞典王室前一段设宴接待了中国艺术家,原来就是你们?”
大家忙问起来,当知道瑞典王室的阵仗,不免叹息不已,又对初挽敬佩得五体投地:“这是为国争光了!”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在看初挽,那眼光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觉得人家是陆守俨娶进门贤惠懂事的漂亮小妻子,现在嘛,那就是大艺术家,能耐人,为国争光的!
这么说着,那隔壁的外国女主人正好从屋里过来,隔着篱笆,看到了这已经被解体的画案。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噢,天哪!它原本不是这样的,它原本不是这样的,这是怎么了,坏了?”
她仿佛很担心初挽找她麻烦。
初挽笑了笑,道:“没什么,是我们自己拆开的,不关你们的事。”
女主人忙点头,伸手安抚式地道:“ok,ok——”
说完人赶紧走了。
等女主人离开后,众人面面相觑一番,终于忍不住笑了。
估计外国人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画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国古人的智慧,是西方人永远参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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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将那紫檀木画案略作规整后,放到了后车厢里,倒是也勉强能放得下,放好后,一家子过去附近海滩玩了两天。
两个孩子现在也就勉强能够走路了,这个时候照顾起来就有些辛苦,怕他们总摔倒,不过沙滩上的沙子松软,两个孩子在沙滩上爬啊滚的玩耍,把自己玩成了小土人,玩得不亦乐乎。
初挽故意逗着梦锦,笑道:“梦锦,你看你这里——”
她肥嘟嘟的小脸蛋上都有了沙子。
梦锦眨巴着大眼睛,之后用手一抹脸,于是那鼻子眉毛上都是沙子了。
初挽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旁边陆守俨见了,心疼,赶紧过来:“挽挽,你欺负小梦锦。”
说着忙帮梦锦擦干净了,谁知道梦锦根本不领情,竟然推他。
人家还要玩,才不要擦呢!
一家子在外面玩了两天,总算重新回去,陆守俨继续上课,初挽则抽工夫把那紫檀画案用干燥柔软的布仔细擦拭一遍。
清理过后,这紫檀木的本色便现出来了,果然如她所料,质感和光泽都是最上等了,包浆莹润,通体散发着缎子一般的光泽,紫中带黑,温润深沉,摸起来油腻厚重。
紫檀木不好轻易沾水,她也不愿意麻烦着装起来,干脆这么打包,直接走国际包裹寄回去国内,寄到易铁生那里,让他帮自己送到四合院里去了。
初挽得了这紫檀木御用画案后,心情自然不错,越发觉得在美国散落的中国文物还有很多,她可以慢慢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