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说完,便将煮好的红豆稠端给他们,一人一碗儿。碗里的红豆稠熬的细糯,是用糯米水加冰糖一块儿煮的红豆,红豆被熬的又糯又黏糊,用勺子碾碎后,红豆汤便是稠糯的甜水儿,再将年糕在锅里煎的表皮酥脆金黄,筷子一夹,一扯便拉着丝儿,浸泡到甜甜的红豆水里,喝上一口又香糯又黏稠。
小雷子喝的添嘴巴,“姑嬷,等历弟弟长大了,我给他摘山上的红橘吃,还有坡上的地瓜儿吃。”
福哥儿也连忙道:“我给他带我小爹炸的油脂吃,撒了辣椒和盐,可好吃了。”
叶溪捧着脸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们这几个小娃娃,嘴角溢着柔和的笑:“好啊,那姑嬷让小弟弟多喝羊奶快快长大呢。”
碗里的红豆稠喝到了底,李然怀里抱着姑娘上门来寻小雷子了。
“叶雨生,你是不是拿弹弓打了二牛家的窗户?!”
小雷子见自家娘亲找上门了,连忙放下碗溜了,“是他们先惹我们的,还推了与哥儿,下回我还打!”
“你!”李然气的要拿竹条抽他,“我可真是生了你这个祖宗!”
两人在院儿里你追我赶,叶溪是看的好笑,劝也不是,拦也不是,眼看着这一对母子把自家院儿里追的是鸡飞狗跳,小鹿和羊儿还上前去撒欢。
这还不算完,厘哥儿也来捉人了,还没进院儿呢,就嚷道:“福哥儿,到了饭点也叫不回你来,感情你成日都团在林阿嬷家才好!”
福哥儿吸了吸鼻子:“林阿嬷家的饭好吃呢,哪像小爹你老是烧糊饭,今早上烙的饼也是黑了一面儿,我阿爹还傻乐的吃了好几张。”
童言无忌,被自家娃崽戳了糗事,厘哥儿也是脸上臊人,咳了咳,道:“就你会胡说,快跟我回家吃饭去了。”
福哥儿吐了吐舌头:“才没有呢。”
叶溪无奈笑了笑:“我做了红豆稠子给他们吃,厘哥儿你不如也一块儿喝一碗罢。”
厘哥儿跟叶溪相识十几载了,索性他也不装了,大喇喇道:“那就喝一碗,别说,我生的娃崽跟我还真像,我以前就爱没事来你家吃东西,如今他也是三天两头的朝你家院儿来。”
叶溪回灶房去舀汤,笑道:“就是有他们这些娃崽,这院儿里才热闹哩。”
“是啊,如今咱们都是生了几个娃崽的人了,可不得就守着他们玩闹么,日子就是这般过的平淡顺遂。”厘哥儿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晃荡着。
叶溪端了红豆稠出来,又给几个娃崽煎了几个红糖酥饼,看着他们在院儿里胡闹,风一吹,院角的栾树声声作响,一树红叶。
日子闲散,索性又泡了茶,用竹筐子捡了些零嘴,李然,叶溪,厘哥儿三人便晒在暖阳下,说着闲话儿,手里缝着帕子。
“张家的姑娘是不是要嫁人了?听张婶子说要我们一起去压房添彩头呢,说我们都是有福气的,日子越发好过,家里也和顺。”
“是哩,到时候一块儿去,然嫂嫂家的鱼塘又扩了两亩呢,瞧着就要成这十里八乡的头等鱼户了。”
“你们家就差了么,李二的猪肉铺子都开到正街去了,连酒楼子都定你家的猪肉咧。”
“要说还是溪哥儿家的相公能干,村滩的地又买了好几亩,都要请人耕地了,瞧着就要成个小地主婆子了。”
叶溪笑道:“少打趣我了,总归这日子都是过起来了才好,咱们啊就团在这山村子里,守着汉子养着娃崽,吃饭就是。”
“这样的日子我可是过不腻。”
太阳从对面的山上往下落,山道上出现了汉子们归家的身影。
叶溪抬起头冲院儿里的孩子们笑道:“你们的阿爹回来了。”
听了话的孩子们,欢快着朝院门儿外奔去。
“阿爹回来了!”
第96章
番外养崽日常
山秀村迎来新的春季时,山上桃李芬芳,郁郁葱葱。
新的一年春耕开始了。
叶溪家今年新置了几亩地,如今他们家可是握着十几亩好地的富户了。
靠林将山自己耕地可是不行了,得雇人来种。
叶溪在灶房摊着葱油饼,葱香与胡椒香混杂在一起,香味飘到了院儿里。
林将山在屋檐下清点着农具,筹划着今年的春耕。
叶溪边做饼边与他商量着:“相公可想好了要雇几人来春耕?”
林将山用磨刀石打磨着农具的刃,边回自家夫郎道:“总得雇个七八人才能忙活开来,得先紧着翻了地,将苗育了,才能去沙地那边下种,哪头都是不能耽误的。”
叶溪笑了笑:“往年咱还去别人家做工帮着春耕呢,今年也是要雇人来帮着翻地了。”
林将山笑了笑:“日子么越过越好才是有奔头,前些日有人来问了工价,我想着也不能苛待了人,便回了一天三十文,包晌午饭。”
叶溪也不是个尖酸抠门的,点头道:“都是农户人家出来卖力气养家的,咱自然是不能克扣人的,相公这工价看得过去,到时候我在家替你们做些好饭就是了。”
两人又商量了会儿其他事儿,屋里的与哥儿睡醒了,蛄蛹着起身时,瞧见旁边自家弟弟睡得香甜。
便翻身在他的小脸儿上吧唧亲了一口,糊了一嘴口水,他可稀罕着自家弟弟了呢。
没在屋里瞧见自己阿爹和小爹,林与溪便自己爬下了床,一只狗儿瞧见了他费力的下床,腿太短都够不着地呢,便摇着尾巴去床底用身子做脚垫,让他踩着自己的身子下了床。
林与溪下地后,用小手在狗儿的头上胡乱的胡噜了几把,又闲不住去拽了拽小鹿的角,这才出了屋。
“阿爹。”
听见了声儿,屋檐下的林将山抬头就瞧见自己小哥儿睡眼惺忪的站在屋门口唤自己呢。
他心里极宝贝自己这个小哥儿的,便扔了农具,去洗了手回来抱他。
“与哥儿醒了?”他忍不住用自己刮短的胡渣去碰林与溪稚嫩的小脸,逗的与哥儿咯咯笑。
“弟弟还没醒呢,睡的流口水。”与哥儿道。
林将山沉沉发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口,“弟弟还小,正是贪睡的时候,与哥儿乖,不去打扰弟弟就是了。”
与哥儿嗯了一声,趴在自己阿爹宽阔的肩头上醒觉,两只小手搂着林将山的脖子,手腕间的银镯,上面的银铃叮叮作响,
银镯可不便宜,很多村里婶子阿嬷都没有个银首饰,更何况是给自家小哥儿打一个了,但与哥儿是林将山和叶溪心尖上的肉,自是什么都舍得给他的。
林将山抱了与哥儿一会儿,带着他去院儿里的树下看竹笼子里的蝴蝶,是叶溪昨日给他扑的。
两人看了一会儿,叶溪便从灶房出来叫父子两吃饭了。
烙的葱油饼又香又酥脆,配着南瓜甜粥,还炒了两道清淡的小菜,三人便坐在院儿里的小桌上开饭了。
与哥儿还小,筷子用的不大熟练,林将山便给他做了个木勺子,吃饭时与哥儿就自己用勺子吃饭喝汤,虽然会撒的桌上到处都是,但叶溪也是从来不责怪的,笑眯眯的替他擦干嘴巴。
“小爹,肉肉。”林与溪舔了舔嘴巴,小手一指桌上的盘子,先是指了指菜,又回指了指自己的嘴,小嘴巴吧唧张两下。
叶溪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替他往他的小碗里夹了几块儿肉,笑道:“小馋猫,喜欢吃肉咱就多吃些,才能长高高呢。”
林将山伸手将肉菜端到了与哥儿的面前,笑道:“与哥儿爱吃肉,爹爹明日还给你买,让你小爹给做,爱吃咱就天天吃。”
林与溪笑的眯起了眼睛,小腿晃荡在半空中,家里养的猫儿亲昵的用尾巴来蹭他。
叶溪:“你呀真是把他当心尖儿疼。”
林将山:“就这么一个小哥儿可不得宠着么,横竖家里现在过得去,我起早贪黑不就是为了让与哥儿和你,还有小历儿吃好喝好么,这样我才有干劲呢。”
风一吹,春日洋洋,饭吃到一半,小雷子又带着福哥儿来了,两人是来寻与哥儿出去玩儿的。
叶溪瞧了,笑道:“可用过饭了么,阿嬷烙了饼,来吃两张罢。”
小雷子摇了摇头,“不吃了,姑嬷,我阿娘轩的面给我吃,用的春笋炒肉的浇头咧。
“福哥儿呢?”
福哥儿也是肚子吃的胀,塞不下去了,“我阿爹从镇上铺子里带了两包点心回来,我吃了三块儿。”
叶溪便不再劝了,伸手替与哥儿夹菜。
见自己小夥伴来了,与哥儿也有些急了,连忙低头扒着饭,恨不得赶快吃饱,好与他们一同出去玩耍。
“慢点。”叶溪忍不住劝道。
与哥儿又吃了两口,便挪着身子下了椅子,“雷哥哥说今天要早点去呢。”
林将山问:“今儿要出去做什么?”
小雷子回自己姑爹道:“去村口,打沙包。”
村里小孩儿都爱玩的一种游戏,村口那里常常聚了一大堆娃崽一同哄耍。
叶溪笑道:“村口有几棵大槐树,开了花儿,正香呢,若有空了替姑嬷摘些回来,给你们蒸包子吃。”
小雷子喝了杯茶水:“行,记住了姑嬷。”
林将山又每人给了两文钱,“今儿货郎要来村里,你们买块儿糖甜甜嘴。”
小雷子和福哥儿高兴的接下了,林叔老是给他们零花呢,是最疼他们的。
叶溪又叮嘱了几句,“行,去吧,天黑前回来用饭。”
“知道了,小爹。”
“放心吧,姑嬷。”
孩子们高高兴兴的跑出了院门儿,家里的狗不放心的追在屁股后面跟了出去。
叶溪和林将山笑了笑,刚想收拾了碗筷,屋里的小团子就哭闹了起来。
林将山接过叶溪手上的碗筷,“历小子哭了,夫郎去瞧瞧。”
叶溪擦了擦手,便进屋去哄娃崽了。
屋里的林与历躺在床上,挥动着小胳膊,两只小腿在不断的踢着。
叶溪笑着去抱起他,“咱家的小懒虫可醒咯。”
林与历从出生就不大爱哭闹,被自家小爹抱着,咯咯的笑出了声。
叶溪便给他喂了羊奶,抱着他到院儿里的竹摇篮里晒太阳,自己缝补着衣裳,时不时空出手摇晃一下摇篮。
林将山收拾好了灶房,出来便瞧见了自己夫郎和小崽在院儿里懒洋洋的晒太阳,俨然温馨的农家日常。
瞧的他心里高兴的紧。
叶溪在春阳里回头瞧他,嘴角漾出笑意:“发什么呆呢,不去耕田了?”
林将山扯起嘴角,“去,晚上给你们挖田埂的野葱回来!”
傍晚的时候,叶溪用布条裹着叶与历在背上,用食盆拌了麦麸正在院儿里喂鸡呢。
家里的鸡鸭刚卖了一些,筹划着得买些苗回来养了,兔子也养出了好几窝。
“小爹,我们回来了!”林与溪嫩生生的喊道。
叶溪转头就瞧见了小雷子他们回来了,拖着一大丛的槐花枝,雪般洁白,花香弥漫。
林与溪跟在后面,他人小,拖不动枝丫,便将衣裳口袋里都塞满了槐花,甚至还用草绳串了一圈槐花做了个花环,挂在脖子上呢,瞧着可爱又喜人。
“哟,你们摘了这般多。”叶溪忙放下食盆去接。
小雷子将槐花枝去在院儿里,抹了抹汗,提起院儿里桌上的茶壶,和福哥儿一块儿喝了一碗水。
抹了抹嘴道:“今年的槐花不多,我们特地爬到树顶上去摘的,姑嬷,你给做包子么。”
叶溪摸了摸小雷子的脑袋,“你们想吃,今晚便做。”
小娃崽们高兴的拍起手来。
山野寂静,夜灯盈盈。
叶溪家的小院儿里香气弥漫,热滚滚的包子从锅里起来,暄软热乎。
三个娃崽乖巧的坐在桌边,眼巴巴的看着叶溪从锅里捡出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槐花做的包子馅儿,清香又散着独特的浓郁花香,与哥儿捏了一个包子在手里,跟他的小脸儿一样大。
对半掰开,槐花馅儿便露了出来,裹了鸡蛋和葱的馅汁流到了手上。
娃崽们吃的高兴,叶溪便又拿了篮子来给他们装了几个带回家吃去。
走的时候,小雷子和福哥儿都在打饱嗝呢。
与哥儿吃饱后便窝在屋檐下的椅子里睡着了,叶溪从灶房里出来,瞧他睡的香甜,俯身要抱他回屋里去。
与哥儿轻轻睁开眼,睡意朦胧。
“小爹,天上的星星真好看。”
叶溪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梦话,微微笑了笑,偏头看向黑夜里的星河,繁星闪烁,最亮的那颗刚好在头顶。
林将山过来了,从叶溪的怀里接过与哥儿,将他抱回了屋里。
躺在床上的与哥儿下意识的去搂睡在自己旁边的弟弟,林与历睡得正熟呢,知道自己哥哥来抱自己,小脸儿便埋在了与哥儿的怀里,两人依偎着睡了过去。
叶溪和林将山洗漱了回来,站在床边看着家里的两个小崽子,心里软乎乎的。
林将山搂住叶溪,笑道:“与哥儿搂弟弟,我便搂你,咱们家四个人就这样一直在一起才好!”
叶溪抿嘴笑:“幸好咱们家床够大呢,挤在一起睡暖和呢!”
山风吹,繁星夜,屋里一家人依偎在一起。
第97章
番外养崽日常
七月盛夏蝉鸣不歇。
山里的气温升了起来,山秀村的人都换上了薄衣短褂,村口的大树阴凉下常聚着用了饭歇凉的村民。
半山腰的小院儿因着依山傍林,反而有几分凉爽。
小院儿的树荫下,叶溪带着两个娃崽在竹床上睡晌午觉,林与溪乖巧的蜷在叶溪的臂弯里,一旁的林与历是个睡觉不老实的,露着白软软的肚子,大张着胳膊和腿。
林将山守着自家夫郎和娃崽,他既睡不着又闲不住,索性在旁边编起了竹筐篓子。
偶尔有凉风吹过,外面的竹林哗哗作响,夏日催人眠。
等着日头偏西了些,院门儿外传来了脚步声,两只趴着的狗竖起了耳朵,林将山抬眼看去。
李然和叶山提着篮子来了。
“哟,还睡着呢。”李然瞧着竹床上睡得正酣的三人笑道。
林将山放下了竹篮子,去抬了矮椅过来,“天热,总是昏昏欲睡的,嫂嫂和大舅哥怎来了。”
叶山笑道:“家里的葡萄熟了,你嫂嫂惦记着你们,给你们摘了一篮子来。”
林将山笑了笑:“嫂嫂疼我们,与哥儿最爱吃葡萄了。”
李然将篮子放下,俯身去瞧了瞧与哥儿睡得香甜的小脸儿,“与哥儿长的就是招人疼,比我家姑娘都俊俏。”
林将山:“灵姐儿怎没来?”
叶山提起自己小闺女就无奈,瞎了一声:“姑娘家不娴静就算了,整日跟着村里孩童追猫打狗,整日不着家的胡玩。”
说归说,但脸上满溢着宠爱。
李然嗔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惯的,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要什么你便依着。”
叶山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他自是千般宠着自己姑娘的。
又聊了会儿子,叶溪睡醒了,醒来便瞧见了自家大哥和嫂嫂,愣了一下,才悠悠回神,“嫂嫂大哥来了,怎不叫醒我。”
李然笑他:“敲你们娘三睡得香,不忍心打扰你们好觉哩,怎地?这般嗜睡,不会肚子里又揣上了?”
被自家嫂嫂打趣的脸红,叶溪抿嘴:“嫂嫂胡说,我这都生了两了,还怀什么,年纪都不似那般年轻了。”
李然坐在竹床上道:“农家人就爱多生点人口呢,家才兴旺,地才有人种,你正当年呢,你还记得我娘家的那个堂叔么?”
叶溪想了想,就是秀水村赶牛车的那位陆大伯,“怎不记得,坐过他牛车咧。”
李然捂嘴笑:“我那位堂叔,年近中旬了,还跟夫郎怀了一个呢,生了个小汉子出来,如今跟我家小雷子一同在私塾读书呢。”
叶溪:“你家长辈都是夫妻恩爱的,才一块儿齐心过成了秀水村头等富户。”
几人又捡着闲话聊了聊。
与哥儿便睡醒了,长睫毛抖动了几下,眼睛微睁,又闭上,反覆了几次才渐渐清醒过来。
李然拿起一颗葡萄去逗他,在与哥儿的小嘴上碰了一下,葡萄的香气便窜入了他的鼻子,与哥儿张嘴便要咬,李然又收了回来,怕他睡着吃呛到。
被葡萄这么一勾,与哥儿彻底醒转过来,爬起身瞧见了自家堂婶婶坐在边上拿着葡萄呢。
“然婶婶。”与哥儿糯糯的叫出声,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李然的心可要化了,“哎呦,我可怎么没生出这种小糯米团子。”
叶溪笑了笑:“他呀,惯会装乖的,也皮呢。”
与哥儿瞧见了李然带来的葡萄,肚子里的馋虫便被勾了出来,巴巴的去贴在李然身上,小手圈着李然的脖子,软糯道:“与哥儿爱吃葡萄。”
李然将葡萄喂进他的嘴里,捏了捏他白软小脸儿,“吃,都给与哥儿吃。”
与哥儿乖乖的坐在边上吃葡萄去了,汁水顺着手指缝滴到衣裳上,嘴巴和脸颊染成了浅紫色,看着憨态可爱的紧。
就这,人家还知道给弟弟留呢,瞧见历小子还在睡,与哥儿便将最大的一串捡了出来,仔细小心的放到叶与历的边上。
叶溪瞧得心里暖,他家孩子不用多教,性子做事都是极好的。
一旁的叶山跟林将山聊起了夏收,两人都是家里顶天柱子,农务大事都是他们操心拿主意的。
近两年,两家又添了些田产,再不是围着几亩薄田打转糊口的了。
一家子团在院儿里喝茶闲聊,过了会儿,灵姐儿总算是回来了。
手里举着几片荷叶躲凉,回来就灌了两大碗茶水,抹了抹嘴巴。
李然看着自家姑娘豪爽的模样也是无法,只能唤道:慢些,还能抢了你的不是。”
性格真是再像她不过了。
叶溪笑道:“我怎听到了蝈蝈的声音?”
灵姐儿从身后提出一个稻草编的手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翠绿壮实的蝈蝈。
与哥儿好奇的紧,一下就扒过去看,眼里都是艳羡。
“你怎捉到了一只?”李然问道。
前些天灵姐儿就闹着要,让叶山这个做阿爹的帮着去抓一只,说村里的那些孩子都有,她也想要,李然念着姑娘家的玩虫终归是不好听,便叫叶山不许给她,谁知今天怎还是提了一只回来。
灵姐儿晃着笼子回道:“不是我捉的,是小娃哥给我捉的,他今日从秀水村学艺回来,路过那里正好遇见我爬草堆子里捉呢,便撸了袖子说给我抓一只,他可会抓了,给我捉的是最大的一只,你瞧,比旁人的都大,声音都响。”
李然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娃,就惯着你罢,俨然他才是你亲哥哥似的,要什么给什么。”
李然将何家小娃介绍到秀水村自己堂叔陆景山家学木匠手艺后,何小娃心里感恩,时不时都要上她家来帮着做活,对灵姐儿更是有求必应,什么都帮着。
与哥儿瞧灵姐儿的蝈蝈心里痒痒,也闹着要,灵姐儿道:“行,我带与哥儿你找去。”
与哥儿巴巴的点了点头,两人便胡闹着跑出了院门儿。
叶溪瞧见了灵姐儿带来的荷叶,翠绿清香,叶片新鲜,“这是嫂嫂你家池塘里种的吧,我瞧着叶片好,今年的藕定是要长的不错。”
李然笑道:“今年荷叶发的是好,莲蓬逗长了老些,现在去摘还嫩了些,过上五六日去,莲子就长饱满了,到时候给你送些来。”
叶溪舍不得扔掉荷叶,便切了一些叶片儿,搭着一把陈皮倒进炉子里煮茶。
陈皮的香味随着沸腾的水汽在院儿里散开。
剩下的荷叶,叶溪准备用来做个荷叶叫花鸡。
林将山帮着去鸡舍捉了两只养了半年的鸡,拔了毛放了血后交给叶溪打理。
李然帮着烧火,叶山则是听了弟弟的话去门外铲了一筲箕黄土回来。
灶房里,叶溪将鸡剖开,往里面塞了姜片大葱,用酱油,醋,香料调制了一个料汁,刷在鸡的表皮儿,腌上半个时辰。
最后用荷叶裹着鸡,拴上桑绳,用搅好的黄泥糊在荷叶外层,将荷叶鸡紧紧包裹住。
只需要放到灶火去烧制就好了,等着黄泥被烧的焦硬,便能掏出来砸开。
夕阳西下时,鸡已经烧熟了,金黄的色泽,闻着香的流口水,鸡腿自是要给孩子们留着的。
灵姐儿带着与哥儿回来了,进门就吓了叶溪一跳,林将山的眉头也紧蹙起。
与哥儿又滚了一身泥回来。
“这…又滚到沟里去了?”
灵姐儿摇了摇头,“我带与哥儿去我家池塘边上去捉蝈蝈呢,与哥儿去摘荷花结果掉进塘里去了。”
叶溪吓的眼皮都跳了跳,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塘水深,与哥儿和灵姐儿是不会凫水自己爬上来的,连忙问道:“你们都不会凫水,谁救的你们?”
灵姐儿道:“是何婶婶家的大哥哥,他今日也回村里来,瞧见了与哥儿落水,就跳进了塘里把与哥儿捞了起来。”
叶溪和林将山听明白了,是何家那个大娃,在镇上的铁匠铺里学打铁呢,他这几年个头蹿了一大截儿不说,就打铁卖力气练出来的那一身硬疙瘩肉也是个实打实的小壮汉了。
叶溪训斥了与哥儿和灵姐儿几句,要他们再也不许去水深的地方,否则是会要出事的,说完连忙抱着与哥儿回屋里去洗澡换衣裳了,与哥儿身上脏兮兮的,手里还牢牢抓着一朵荷花苞呢,是何家大娃走的时候还顺手给他摘的。
林将山打算改日去何家谢过何婶婶一家。
李然和叶山也是松了口气儿,这一天天的,竟是些不省事的娃崽。
气儿还没松下,福哥儿就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