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度的情事叫他全身上下从内到外无一处不疼,连口角,因为被锦带勒了半夜,至今都是疼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存地笑着对他说:“小皇叔,可要起来吃些东西?朕叫御膳房做了鱼羹。”
他仍旧埋着脸,闷声道:“昨日不是说好了,让你做那一回,便放我走么?”
第八十二章
郕王聂琪去三清山访道数月终于回府了,仍旧是闭门不出。
皇帝好似心情不好,在后宫一通兴作,打杀了许多宫人,整顿得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噤若寒蝉,一时间宫里的消息也越发难打探了。
不过眼看着年关将至,大臣们倒也安分了许多,只等着过年封印,各自回去团圆,倒也都没那个胃口去琢磨皇帝了。
眼看着要休年节了,聂铉却又宣了容涵之进宫。
暖阁里银丝炭烧得温暖极了,聂铉甚至未穿厚袍,容涵之进来后,也有太监服侍他解了披着的黑貂裘,紫袍金带肩张腰挺,英气得足以叫人嫉妒。
聂铉眼里的赞赏毫不掩饰,微微笑着道:“容卿来了。”
容涵之故意叹了口气道:“本以为临近年关,可得清净,不成想王事峻急,自是不敢惜身的。”
寻常臣子哪敢用这样的语气与皇帝调笑,偏偏他敢,还做的万分自然,聂铉听得笑了出来,自然没有被触怒,而是越发激赏,沉吟片刻道:“倒不是公事,算是私事。”
“哦?”容涵之挑了挑眉,本就细长的眉眼因为这个动作而越发锋利起来,却因为被屋内的炭火烘得面上微红,不知怎得,横生艳丽,想了想道:“莫非陛下开恩,要给臣家二小子赐婚不成。”
聂铉摆了摆手:“叫爱卿猜对了一半……是这样的,女方娘家规矩大,卿家次子自然是好的,但不是嫡出,而且年纪也稍大了些,倒是卿家三子,既是嫡出,年纪也正般配。”
容涵之听着听着,猛地抬起头来,微有些讶异:“陛下是说……”
聂铉笑着颔首道:“正是。朕的长女漱玉公主今年五岁,卿家三子今年是七岁罢?正般配的年纪。不知容卿意下如何,可愿与朕做亲家么?”
容涵之一时没说话。
倘若他的儿子尚了公主,就再也不会有人说他容氏是寒门素户,浅薄门第了。
他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撩起衣摆单膝跪下道:“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聂铉颔首道:“容卿且平身罢,无论如何且自珍重,千万不要粉身碎骨,朕是要心疼的。”
顿了顿又道:“容卿还未回来的时候,朕便和重臣们议了议,大皇子聂浚,过了年也就六岁了,朕想正式册立太子,让他出阁读书。”
容涵之愣了愣,未起身,径自仰着头问道:“陛下春秋鼎盛,风华正茂,何至于有此念头?”
聂铉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噗嗤莞尔,清了清嗓子才道:“容卿倒是难得和丞相持一般的说辞,朕听着新鲜。”
笑了一会儿才说:“朕的身子骨容卿也是知道的,半年前就差点去见列祖列宗,如今虽然养回来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准就又垮了,还是该早立太子。”
容涵之抿了抿唇:“陛下千秋万岁。”
聂铉摆了摆手打断他:“浚哥儿虽然不算英明天授,但还算聪明仁孝,也耐得住性子,容卿愿意做他的老师么?”
容涵之怔了怔,在嘴边的话一时间竟说不出口了。
第八十三章
过了一会儿,容涵之才慢慢地道:“过了年,臣还要回北境……单于两年没有南下了,今年塞北天寒,冻死牛羊丁口不在少数,臣恐今秋,匈奴人要大举犯边的。”
这话里竟是隐含着推拒的意思。
身为东宫之师,地位是何等尊崇,皇帝又有意与他结亲,待他儿子娶了公主进门,便是护身保命的符咒,哪怕事有不谐也无人能动的了他家满门上下。
聂铉有些不解容涵之为何会拒绝,也不生气,只眯了眯眼道:“并不是一定要容卿亲自去镇守北境的,朝中也没有那么乏人。堂堂次相,就该好好在京中总掌兵事,而不是亲自上边关杀敌,像什么样子。”
“朕先前是昏聩了些,如今振作精神,便不会叫容卿再受那般委屈。容卿便安心留在京里罢。”
说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涵之的眼睛。
容涵之即便跪着也是肩张腰挺的姿态,半点没有这个姿态应有的敬畏和卑怯,也毫不避忌地回望进他眼里。
那狭长的眉眼是那么的干净透彻,坦荡得连一丝阴霾也无。
聂铉看着看着便有些失神,蓦地笑了出来,抬手按上容涵之的眼睛,轻声道:“容卿的眉眼……好漂亮。”
容涵之没有受惊或是挣扎,倒似乎是眨了眨眼,那浓长而翘的睫羽簌簌地挠过他的掌心,一阵细碎的轻痒便从手心直传到心底。
聂铉只觉得掌心酥麻得几乎发热,怔了一会儿,才蓦地收了手,有些尴尬地低声道:“方才是朕失态了。”
容涵之却微微仰起脸认真地看着皇帝,神情天真又固执,就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他笑着,十分突兀地问:“陛下那个眼神……是,恋慕臣么?”
聂铉竟被那样漂亮纯粹的眼神和直白明了的话语逼得喘不过气来。
他当然是恋慕的。
这样纯粹率真的人,这样干净漂亮的眼神,明朗热烈得像是传说中的神鸟,每次都能在他心头燃起焚天灭世的火焰,叫他根本移不开眼。
怎么会不恋慕呢?
可是他又是那般的戒惧,戒惧得甚至不敢去碰。
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出口,却是问句。
“可以么?”
“朕可以……恋慕容卿么?”
容涵之笑了一声,细细地端详着他。
皇帝生得年轻风流,身量高挑又结实,一看就是好好练过的,半点没有记忆中病弱憔悴的单薄样子;眉宇间的轻浮神色也成了勃勃英气,望之俨然已是比先帝更出色的君主了。
往日里似乎显得太过成熟的皇帝此时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年轻人独有的青涩来,望着他的眼神又是渴望又是羞怯一般,轻声细气地问他——朕可以恋慕容卿么?
容涵之笑意更深,嘴角微勾,仍旧保持着跪着的姿态,却微微低下了头,笑着应道:“臣,受宠若惊……不胜荣幸。”
第八十四章
聂铉设想过无数种向容涵之表白心意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容涵之先开口,道破了他的心意。
然而容涵之带给他的惊喜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一些也无所谓了,心绪稍定,他俯下身去,问着:“容卿的意思是,可以……么?”
尾音被含在了唇间,送到了另两片薄薄的嘴唇里去。
容涵之的嘴唇比周曦都要薄得多,加上狭长眉目,若非生得艳丽俊美,只怕便是十足的刻薄长相。
但嘴唇虽薄,却是温温润润的触感,被亲吻的时候,也没有下意识的犹豫躲闪,而是主动张开了唇齿,伸出舌尖来,反舔过他的唇缝。
聂铉愣了愣。
他两辈子亲过的臣子也不在少数了,第一次被他亲吻的时候,有惊呆了的,有惊惶躲闪的,有惶然推拒的,性子烈的,一口咬上来的也有。
倒还是第一次,对方如此主动地便打开了唇舌,甚至主动地亲吻他。
不禁心头一热,也探出舌尖去,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漫长深吻。
吻罢了两人都有些气息不匀,他伸手将容涵之拉了起来,轻喘着道:“容卿是何时知道的?”
容涵之失笑:“陛下看臣的眼神,几时掩饰过么?若非如此,臣也不敢这般屡屡逾矩啊。”
说话间却是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指头上那个玉扳指。
聂铉想起那日出宫去找容涵之,以扳指为凭信想叫他迎出来,这人却换了私服绕到自己背后,自顾自将那扳指带回自己手上的事,愣了愣,摇了摇头,也笑道:“容卿可真是……”
话说到一半,却顿住了。
容涵之早将他的恋慕看得分明,却不仅没有畏如虎狼避如蛇蝎,反而因此肆无忌惮地与他亲近起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心跳蓦地快了起来,擂鼓一般,他眨了眨眼,说:“容卿早知朕恋慕之心,不仅不反感,反而越发与朕亲近,实在是与众不同。”
“陛下年少风流,英姿勃发,臣为什么要反感?”容涵之仍旧是笑吟吟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竟叫聂铉看出了几分勾人的味道。
他向皇帝摊了摊手,道:“臣亦爱好龙阳风月,也不是那些读书读傻了的措大,更没世家那么多的穷讲究,只觉得人生苦短,便当恣意一些,及时行乐一晌贪欢,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指摘了的事情。”
话音刚落,皇帝一把反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就向暖阁二楼去。
容涵之怔怔地被皇帝拽到楼上,绕过那一道锦屏,看着那张龙床,有点懵。
皇帝双手按着他的肩膀道:“容卿说得是,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
容涵之噗嗤笑出来:“这时也太……太急了吧?”
皇帝没有反驳,搂住了他的腰,又亲了上来。
第八十五章
容涵之自己解开了衣袍。
露出的身体肌理紧实,线条匀称,蜜色的皮肤下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力量,肩宽腰窄,已不像是文人的身材,难怪能在三军面前将老将一拳打趴下。
聂铉怔怔看着,他前世身量不如此世高挑,虽然也勤练弓马技击,毕竟天生差了些,他一贯心气高,不喜叫人压过一头去,是故从不去碰那些高大壮硕的武将,只好狎玩文臣。
倒真是很少会见到这样,不像是文人的文臣的身体。
容涵之好整以暇地抬眼觑他,问:“陛下可是觉得失望了?”
聂铉忙道:“怎么会……爱不释手还来不及。”
容涵之嘴角勾起,正襟危坐在床头,十分大方地道:“既然陛下满意,也请陛下宽衣。”
聂铉从善如流,也解了衣袍,如他的次相般,只穿了一条亵裤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上容涵之的肩头,拇指在一处珍珠色的疤痕上轻轻摩挲着:“这是……”
“流矢。”容涵之不以为意,侧过头用牙齿轻轻衔住了皇帝的指尖。
聂铉很是愣了愣。
他惯是主动逼人就范的那个,容涵之这还是头回与他欢好,竟是这般热情主动,竟叫他有些觉得不知所措起来,但很快便释然了,任由容涵之含着他的手指,调笑道:“容卿好热情。”
容涵之吐出了他的指头伸手搂住他,手掌揉上他的腰窝,似笑非笑道:“臣好男风,但向来是惯在上头的。”
聂铉眯着眼回抱住他,也伸手摩挲着他的侧腰:“所以……爱卿要犯上不成?”
容涵之闷闷地笑了声道:“自然不敢,只想请陛下怜我初次承欢才好。”
聂铉便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笑着道:“那是自然,朕爱重卿家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不怜惜。”
倒不知怎么想起周曦来,头回与周曦欢好的时候做得太过惨烈,倘若他的丞相能像他的次相一般知情识趣大方热辣,又何至于弄成那样。
他一直觉得床笫欢愉该当是旖旎万分得,偏偏每次和周曦一道,便要被带出几分戾气来,到最后总要动手,也不知到底是周曦的问题还是他的。
却又回过神来,不再去想周曦,凑过去亲吻容涵之的嘴角:“爱卿喜欢甚么样的姿势……嗯?”
容涵之抬手抽出了象牙发簪随手丢在地上,漆黑的长发倏然落下,披满肩背,发丝微凉,拂在聂铉搭在他腰间的手上。
不同于世家子弟,容涵之一向没有熏香的习惯,身上只有清爽干净得仿佛阳光的味道,聂铉弯了弯嘴角,吻上他肩头的伤疤,容涵之也在轻啄他的后颈,嘴唇擦过后颈的碎发,痒得细碎。
只听他的次相笑着道:“只凭陛下喜欢就是。”
第八十六章
容涵之的腰臀比例好得令人发指,修长的双腿线条流畅,虽无肌肉坟隆,却充满了力量感,主动向人敞开的时候,也无一丝扭捏,坦然地任由皇帝打量着他的私处。
倒还有心思调笑:“我本以为陛下说要怜惜我,会叫我摆个省力些的姿势呢。”
大抵是觉得都已经裸裎相对滚到了床上,再一口一个“臣”很别扭,径自连这样的称呼都省了。
聂铉知道他的意思,以男子之身初次承欢的话,其实跪着从后面进入反而会更不吃力些,但他还是抬起了容涵之的一条腿侧首舔上了大腿内侧,眼睛却灼灼地望着他道:“朕想要看着容卿的脸做。”
说着齿缘也磨了上去。
皇帝火辣的情话和大腿内侧被锐利的齿缘刮过的痛痒感叫容涵之下意识地颤了颤,呼了口气道:“陛下可真是……”
他没有说下去,只将另一条腿也勾在了皇帝的腰上。
聂铉被这分明邀请的姿态勾得不行,在他腿根处啃了一阵,尤其盯着他大腿上一处伤疤吮舔许久,这才向前压过去,含住了男人浅色的乳尖。
容涵之抿了抿唇,搂着皇帝的脖子低声道:“耳朵。”
聂铉愣了愣,从善如流地松开了舌下压着的乳尖,转而去舔他的耳垂,而后整个含入口中,轻轻咂弄起来。
耳边湿热酥麻触感叫容涵之眯起了眼,满足地叹息一声。
指尖沿着皇帝的后颈慢慢地抚摸着,沿着脊索渐次向下,轻轻压着腰窝。
这样热情的回应实在是暌违已久,聂铉越发兴奋,沿着他的耳垂舔到耳廓,舌尖轻轻地探进耳孔里,耳内细细的绒毛被拨撩得痒得不行,容涵之轻声叫他陛下,声音发腻。
聂铉伸手在枕边摸索着,摸出一个小银奁来,随手按开,露出里头白白的膏脂。
那膏脂也没有香气,连那银奁都没有花纹,打磨得光滑如镜,别样干净。
容涵之忽然笑了一声,问:“陛下备得倒齐全,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了……”
聂铉挖了一块膏脂,向他身下伸出手去,容涵之便配合地将腿打得更开些,甚至抬了抬腰方便他将手指抵上穴`口。
带着膏脂的指尖先是在穴`口揉了一会儿,待那膏脂化了,湿淋淋滑腻腻沾满臀股,方才慢慢地向里探了探。
容涵之先前虽不曾做过雌伏的那一方,到底也是走过旱路的,自然知道个中底细,主动放松了下意识想要紧绷的身体,聂铉的指尖并未受到什么阻力,便慢慢地递了进去。
却是眯了眯眼笑问道:“备得这样齐整,陛下总在此处临幸臣子么?”
聂铉一愣,指尖仍旧在火热的肠壁上轻压着,反问道:“若朕说是,爱卿会吃醋么?”
容涵之噗嗤笑了出来:“就算是皇后殿下也要鼓励陛下雨露均沾,我一个外臣,吃哪门子醋?只是好奇罢了。”
聂铉抽出手指,又挖了一块膏脂送进去,手指插得更深了些,凑过去舔他另一边耳垂,一边吸吮一边含糊不清地道:“爱卿想知道的话……确实有过。”
说着,加了一根手指。
他这根手指加得太急,容涵之轻轻地哼了一声,蓦地问:“是谁?”
顿了顿,道出一个名字来:“……周曦?”
聂铉微怔,也笑了出来,一面抵进了第三根手指,一面问:“怎么会觉得是他?”
容涵之理所当然地道:“他周大丞相虽然人很是不怎么样,但至少姿貌风仪都是当今之冠。”
聂铉闷闷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第八十七章
前戏的时候尚有逸致闲情,待到见了真章,做到情热的时候,便也就顾不上别人的事了。
聂铉这一世睡过的几个男人里,温子然还没上床就哭,上了床就哭得更厉害,受不住了便捂着嘴哭得好像要断气,到最后总是连哭都哭不动;聂琪总被他用情药调弄,尚有几分清明时哼哼唧唧得不成调子,待失了神智时,哭喊一声浪过一声;周曦在床上最是隐忍,从不肯吭声,平日里的牙尖嘴利都没了影子,除非是疼极了或者实在快感难耐,才会从紧咬的牙关后面溢出半声闷哼或是呻吟来。
容涵之会叫出来,声音不大,但尾音甜腻,凑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地叫,和湿热的喘息一起送进耳孔里,叫他越发情动,胯下顶得一记比一记深。
初次承欢的身体大方地向他打开,便也没有觉得多么紧涩难入,容涵之吻着他的喉结,双手抱着他的后腰,渐渐地摸向他后臀,将两块臀肉热切地揉着。
聂铉身子一滞——他两世为帝,从未有人敢肖想过他,自然也没有过被人揉屁股的经历——身下狠狠地顶了一记,粗喘着道:“别闹。”
容涵之股间夹着皇帝粗大的性`器,被这般抽`插厮磨了半日,只觉后穴又麻又胀,皇帝顶得极深,每每重重地擦过内里的销魂软肉,身子食髓知味,股间湿腻一片,抽`插间全是水声。
却未不像被人那样瘫软着任由皇帝肏弄,反而已将皇帝的锁骨脖颈吮出了一片吻痕,连乳尖都不放过,这会儿因为被肏弄得十分畅快,也不顾自己的性`器涨的笔直抵在皇帝小腹上磨着,下意识地便去揉`捏身上的男人紧实的臀肉。
不成想皇帝反应这样大,便起了玩心,指尖沿着尾椎向下一划,慢慢地伸进股缝间。
聂铉倒抽凉气,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拉到身前,侧首便在他腕上咬了一口,道:“爱卿这手……好不规矩。”
容涵之红着眼角斜睨着他,吃吃笑道:“陛下这时候同我说什么规矩……”
说着主动收缩了一下后穴,夹得聂铉闷哼一声,险些精关失守。
这才慢慢地说出了后半句来:“不觉得……嗯啊……十分的不合时宜么?”
聂铉吮着他腕上脉关,用牙齿轻轻磨着,笑着道:“是朕不是……只是爱卿这般撩拨……可是嫌朕做得还不够卖力不成?”
说着猛地架高了他的双腿,恶狠狠地挺腰抽送起来。
容涵之腰身被折成了一个十分为难的弧度,所幸他习练弓马不辍,腰身柔韧有力,倒也没觉得很吃不消,只是眯着眼摸着皇帝的后颈笑道:“这就炸毛了……?”
尾音被皇帝用力地吻在了嘴唇后头,终究是没能调笑出去。
第八十八章
情事过后两厢餍足,都懒得动弹。
聂铉怕清理不便,临要出精的时候抽了出来,射在他腿间;容涵之已经先他一步泄身,浊白的精水全沾在皇帝小腹上。
此刻相拥躺着,聂铉把脸埋在容涵之肩窝里,除了情事后特有的淫靡气息,也能闻到这人被自己压在身下肆意妄为了许久,发间身上,到底沾染了御香的气息。
便十分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容涵之渐渐缓过来,嗓音里是情事后特有的慵懒微哑,笑着道:“陛下果然好手段,臣心悦诚服。”
聂铉轻抚着他光裸汗湿的腰背,闻言凑过去吻他的鬓角,小声叫他:“广川。”
容涵之迟疑地睁开眼。
皇帝称呼人一贯不是称官职便是称某卿,到了床上则是一口一个爱卿,他疑心只要是在臣子床上他都会这样称呼,倒也不在意;如今身体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间,皇帝却忽然唤了他的表字,压抑间望过去,看见了一双漆黑灼灼的眼。
正待相问,火热的嘴唇已经吻在唇上,他便主动打开了牙关与皇帝唇舌交濡,两人的气息都足够绵长,又精通亲吻和换气的技巧,连深吻都格外悠长,津唾交换间皇帝的手指沿着他的腰眼向下,再次伸进了刚才婉转承欢,如今尚且一片湿腻的地方。
被那些激烈的抽`插磨得敏感至极的内壁怯怯地吮着侵入的指尖,容涵之呻吟了一声,低笑道:“陛下可真是……年富力强。”
才意识到皇帝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最是情炽欲烈的时节,怎么可能一回便餍足了,且又是在上的那个,定然不比承受的疲惫,歇过劲儿来,不免便要提枪再战。
滑腻的穴径已在刚才的情事里被开拓得松软,在主人有意的配合下乖顺地将皇帝的手指含得极深。聂铉轻咬着容涵之的耳尖,轻声道:“广川好风情,朕实在是……爱不释手。”
容涵之微微眯起眼,却是出言调戏:“听闻陛下先前流恋后宫弄得肾水不固伤了根本,还是要节制些好。”
满满促狭和取笑的意味。
聂铉抽出了手指,拉开他双腿便又狠狠撞了进去,狠狠抽`插了一顿,看到身下的男人狭长眼眸里又氤氲得满满水气,几乎要从艳丽通红的眼角上落下来,方才一字一句地道:“今日定要叫广川知晓,朕的肾水到底是固还是不固。”
容涵之由下而上地斜斜睨他一眼,笑而不语,只是缠在他腰间的双腿夹得紧了些,身下忽然用力夹了一下。
聂铉猝然被他这么一弄,险些泄身,越发着恼,一把握住了他腿间的性`器,极富技巧地套弄起来。
容涵之便呻吟得越发动人,主动抬手勾住了皇帝的脖颈,凑过去索吻。
这般情`欲正炽的时候,连亲吻都十分有力;聂铉还顾忌着力道,不想在显眼处留下痕迹,容涵之却用力地啃着他的嘴唇,腰下原本随着他的顶送摆动迎合,此时被握住了性`器,便一个劲地向他手中送着。
聂铉却忽然起了一点坏心,在手中性`器越发炽热跳动着要去的时候,猛地堵住了宣泄口。
容涵之含糊地呻吟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皇帝一眼,只是眼角艳红更饱含着水光,全无在军中时一眼便能叫沙场宿将胆寒的威严戾气。
皇帝得意洋洋地去舔他眼角,猝不及防,被一口咬在唇上,刺痛间隐约尝到了血腥气,竟是被咬破了皮。
嘶了一声,十分哀怨地道:“叫朕明日怎么见人……”
容涵之却不管这些,亟待发泄的情`欲煎熬得他几乎红了眼,摸了旁边的膏脂盒子,挖了一块便去揉皇帝的后臀,指尖竟是向皇帝的后穴探入。
聂铉忙松开了他的性`器去捉他的手腕,被压抑着的情`欲猛地宣泄出来,腰身一弓,尽数泄在皇帝的小腹上。
后穴的嫩肉也痉挛着,将皇帝硬热的性`器绞得死紧,聂铉亦是欲仙`欲死,却还有一分清明,猛地抽了出来,抵在他腿间射了。
第八十九章
已是年关,京中落过了几场雪,茫茫一片皎洁。
周曦今冬着意裹得比往年都厚实许多,却不知怎的,还是受了寒,早晚一场低烧地发着。
堪堪挨到放年假的时候,本待好生修养,宫中的耳目被皇帝先前一阵发作吓得许久不敢妄动,这才十分艰难地传出几条消息来。
便捂着手炉披着貂裘坐回了书桌前,慢条斯理地翻看着。
皇帝与容相一晤几个时辰。
——早就是旧闻了,半点不觉得稀奇,以皇帝的风流放荡肆无忌惮,还不知是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皇帝起意要将漱玉公主许给容家三郎。
——堂堂天家,竟要与寒门结亲,皇帝这是不择手段地弹压世家,真是不嫌丢人。
皇帝仍旧起意要立太子,与容相商议。
——太医院的脉案他都已调出看过,皇帝一日比一日的身强体健,不知为何这般急着要立太子。皇帝如今青春葳蕤,再过个十五六年,也不过是正当年的如日中天,那时太子长成,倒真是不怕父子猜忌。
周曦神色一动,开始琢磨倘若要给太子选妃,哪家的女儿更好一些。
他家的是不指望了,兰陵周氏兴盛得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皇帝的忌惮明晃晃毫不掩盖,不可能叫周家再出一个皇后。
容涵之也不可能,儿子已经尚了公主,女儿哪得再做太子妃——那还不如直接在传位大诏上写他容广川的名字。
正思量着,眼角余光瞥见了下面一行字。
“上欲以为东宫师,辞不受。”
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岁寒三友纹样的鎏金手炉上精致的镂花,周曦抿了抿唇,盯着这十个字看了许久。
半晌,竟是笑了一声,喃喃道:“好一个、好一个辞不受。”
手指艰难地从手炉上松开,梅花样的纹理深深地印在指尖上,通红着,一时消不下去。
他竟吃不准容涵之是真的辞而不受,还是想让皇帝三顾茅庐,做一出荣宠备至的戏码来。
他自诩对那位同年颇有几分了解,他推辞的事情,便是真的不想去做。
只盼自己没有看错人。
竟是……只能盼着自己没有看错人了。
那种无力感再次纠缠上来,他习惯了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优容,可是自从皇帝病好之后,便屡屡被这样砭骨的无力感纠缠着不知所措,倘若皇帝真的留容涵之做东宫师,便是明晃晃地要断世家的根了。
当年先帝那般打压世家,今上身边的潜邸私人不也都是世家出身么!
容涵之这样肆无忌惮的性子,也堪为人师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