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标题取得不怎么吸睛,因为博主是个人号而且极有可能是个粉丝,如果不是粉丝的话,也不能在茫茫冬日里辨认出来两个全副武装的女人。不管怎么说,由于有实锤的缘故有没有爆炸性的标题都不重要了,露一双眼睛跟露全脸没有丝毫的差别,谁都不能睁眼说瞎说说那两个人不是陆饮冰和夏以桐。看了一下原博评论和转发,除了有些极端唯粉还是在抵死挣扎死不承认以外,画风都是这样的——
【一陆知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藏不住了吧】
【盘着腿坐的歪橘子:陆神:mmp玩脱了这次】
【盐酥小黄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玩脱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你算哪块小饼干:陆神&夏以桐:不瞒你们说,是口罩先动的手!】
【钟鼓馔玉不足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喜闻乐见,但不知道为什么竟浮起一丝丝的心疼2333】
【当归当归:emmmm只有我觉得博主不该把这样的照片发到?我不是说影响不好,而是人家千方百计瞒着,你作为粉丝不该直接捅出来】
【陆神是个小可爱:看这个身高,看这个眼神,看这个姿势,我陆是攻!攻攻攻攻攻攻攻!】
……
苏寒心里倒不觉得诧异,陆饮冰和夏以桐这对铁板钉钉的cp发展了好几年,两人的观众缘和实力都是有目共睹,堪称般配,自然少了些乌七八糟的抱大腿之说,再随着观念的进步,没什么比看两个养眼的女神在一起更美妙的事情了。
但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话,两个人都是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针对她们对于普通人的距离来说,那些反对意见显得多么自作多情和愚蠢之极,久而久之那些声音渐渐消失,像现在这样的评论占据了主流。这不代表着人人都接受这对宛如官方盖章的同性伴侣,但是这又怎么样?陆夏二人也不是会在意他人眼光的人,现在有家有娃活得不知道多滋润。
如果她们能少给自家的人添点麻烦就更好了。
苏寒望着不明显动怒但是感觉得到动怒的薛瑶,叹了口气。
陆饮冰自知理亏,小声地辩解了一句:“我们戴了口罩。”
“戴口罩了,你还好意思说戴口罩?”薛瑶冷笑说,“那你们还穿衣服了呢,是不是脱光了才能看得出来是你们啊。”
陆饮冰:“……”
薛瑶:“还有你,夏以桐,我知道你在听。”
夏以桐恭敬道:“哎,薛妈。”
薛瑶:“陆饮冰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本来我觉得你挺稳重的,关键时刻能劝得住她,结果你跟着她一起放纵,你看看照片上笑的,眼睛都快找不见了。”
薛瑶说:“我生气了。”
苏寒:“扑哧!”
薛瑶:“先这样,到公司说,两小时以后。”
她把电话挂了,朝后窝进苏寒怀里:“笑什么?”
苏寒:“没什么,觉得你很可爱,生气了还要说出来。”
薛瑶:“那叫诚实,我再睡会儿,一小时以后叫我。”
苏寒:“不是要去公司吗?”
“这事儿不着急,昨天睡晚了,我现在还没醒。”薛瑶把被子拉上,直接把脑袋也一并盖住了,然后就没声儿了,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
苏寒暗自琢磨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一角,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薛瑶背部短暂地一绷,放松下来,平静道:“没有,睡吧。”
“哦。”
薛瑶因为近两年工作都很悠闲,晚上基本都保持着充足的睡眠,冷不丁进行长时间的夜间运动身体从各方面都有点吃不消,苏寒则习惯了较短的睡觉时间,所以薛瑶睡了之后,她就先起床了。
拉开衣柜门,随手挑了一件平时喜好的灰色大衣,打算放到客厅,一会儿出门的时候直接套上,刚拿到手上,却是一顿,放了回去,手往角落里那件大红色的呢子伸去。
柜子里的衣服是薛瑶早就置办好的,当季新款,可见这人闷骚到了什么地步,手都没牵就想好了同居的生活。
从冰箱里找出了肉、鸡蛋和青菜,橱柜里开了包装的半把挂面,提前二十分钟开始煮沸水下面条,时间正正好,到要去叫薛瑶起床的时间。
苏寒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嘴角不自觉就扬起笑意,往卧室走去。
走出几步,脚步倏地停住,回头望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的桌上看去,再是冰箱和厨房。从冰箱里丰盛的食材和橱柜里各式碗碟以及开了包装的调料和面条、灶台上明显是时常开火的厨房痕迹来看,这个房子的主人明显是一个会经常下厨做饭的人,为什么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薛瑶一锅面来来回回煮了四五次,然后一直拖到早就超过晚餐时间才吃饭。
两个解释,第一,薛瑶故意演戏给她看,目的么,从现在看来是为了多留她一会儿,虽然后来表完白也没留成;第二,还有另一个可能,家里还有第二个人时常过来开火。苏寒倾向于第一个,因为这座房子里什么生活用品都是一份,处处都显示着这是个独居女性的住所。
虽然已经差不多确定了,但是苏寒还是有点儿窝着火气,这人小心机耍得真可谓头头是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阴谋诡计呢。
按下心中计较,苏寒神色如常地进卧室把薛瑶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没穿衣服的薛总颇有些不自在,让她背过去,苏寒才不背过去,哪哪儿没看过,最后薛瑶只好背对着她穿好了衣服。
刷牙洗脸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的两人都默不作声地吃着碗里的面条,肉丝面卧个鸡蛋,苏寒手艺不算顶尖,但是也不是太差,口味尚可,兼之爱心加成,薛瑶吃得挺香。
苏寒咬了一口蛋白,状似无意地随口道:“我看冰箱里有几根肋排,今晚上做排骨吗?”
“嗯?”薛瑶并没有上当。
苏寒接着套话:“还是从超市买条鱼回来,我不太会弄鱼,你会吗?”
薛瑶放下了筷子。
苏寒看着她。
薛瑶:“是,我会做饭,两年多以前的那天晚上,是故意骗你的,为的是留你下来,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吃顿饭就走了,怎么可以?”
“……”苏寒忽然觉得她有点像一个人,像谁呢?是了,像陆饮冰,这种理直气壮的自信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是受陆饮冰影响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影响陆饮冰。
薛瑶:“坦白完了,你想罚我什么,都行。”
苏寒:“……”
跟这种人在一起真的完全占据不了上风,自己怕是被吃定了,床上?那点上风怕是很快也要被抢回来了,苏寒对于自己的未来表示了深深的担忧。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在一起了也不过就是肢体接触多了一点,收拾碗筷的时候在厨房亲了亲,而后便一起出门去上班。
沙发上放着两件同样大红色的衣服,区别是一件呢子,一件羽绒服,苏寒身量长,穿起版型好的呢子大衣很显身材,薛瑶则是短款薄羽绒,踩上高跟鞋以后,一五五愣是给她撑出了一米八的气场。
两人相视一笑。
一辆车,薛瑶送苏寒先去朝楚娱乐,然后再转道回自己公司。苏寒想自己开车去,薛瑶不让,直接把她压上了自己车。
苏寒系上安全带了还在挣扎:“你跟她们约的两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赶到自己公司都够呛,再送完我过去,得等到什么时候。”
薛瑶淡道:“我说不急就不急,她们俩惹得我这么生气,不该等会儿?”
“那也不能迟到,别的不说,你这么晚过去,公司公关要怎么忙活都没人发号施令。”苏寒瞥见薛瑶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愣,“等等,你……”
薛瑶打断她:“是,我根本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装出这么生气的样子。
一贯宠辱不惊的薛总此时透出明显的疲惫,揉了揉眉心,道:“我手下,那两个快要反上天了,再不敲打敲打,尤其是颁奖典礼过后,搅风搅雨的,由着她们这么下去,兴许你早上出门我还好好的,晚上回来我就愁白了头发。迟到会儿,让她们着着急,有点危机感。”
“这么惨?”苏寒同情地胡撸胡撸了薛瑶的毛。
“不说了,都是辛酸泪,我送你去公司。”再说她怕会流眼泪了,薛瑶偏开了头,发动了车子。
……
反了天的陆夏二人果真被薛瑶的生气稍稍震慑了一下,但也只是稍稍而已,起床的时候她们俩已经开始八卦地讨论了。
“我刚好像听见一声笑了。”
“我也听见了,是个女的。”
“就甭说是个女的了,就是韩苏寒。”
“这就同床共枕了,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快了,你也不看看这对中老年人墨迹了多久,薛妈再不行动我都想把她绑到韩苏寒床上去,丢我们工作室的人。”
“你这么一说,会不会是苏寒姐直接把薛妈绑床上去了啊?”
“就韩苏寒那个耗子胆儿?”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要还是耗子胆儿也不敢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啊。”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但是根据已知条件,夏以桐差不多能推算个七七八八了。
“猜东猜西的,一会儿见到薛妈亲自问问。”
“你不怕她一生气辞职走人啊?”
“她也就是说说,哪能真生气?就是想敲打我罢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她那么疼我,我还没拿到戛纳影后,不会走人的哈哈哈。”陆饮冰得意洋洋,根本有恃无恐。
薛瑶还不知道她佯装的“盛怒”早已被和她相处多年的陆饮冰识破,还在马路上驱驰。
两个小时,陆饮冰和夏以桐起床、吃饭、挑衣服花了一个小时,去陆宅把两个宝宝接上花了四十分钟,最后开车回公司,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
陆饮冰停好车,拉开车库门从儿童安全座椅上把留下的夏陆抱了下来,先下车抱着陆夏的夏以桐走得都快没影儿了。陆饮冰锁了车,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我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一会儿再把孩子颠着。”
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夏以桐脚步慢下来,等着陆饮冰赶上来,看见她优哉游哉的脚步不由得催促了一句:“你快点儿啊。”
陆饮冰走到和她平行的位置:“快什么呀,赌晚上你顶替我起来抱孩子一次,薛妈肯定没到公司。”
“赌就赌。”夏以桐应下。
薛瑶是一个非常准时的人,从来不会迟到一分一秒。
陆饮冰轻笑:“走着瞧。”
她们二人抱着宝宝来公司,自然又是引得了大量关注,陆总板出威严的面孔,把看热闹的众人都赶了回去,两人让秘书开了薛瑶办公室的门。
薛瑶来没来,问秘书就知道了,所以这场赌约以夏以桐失败告终,根据赌注,半夜孩子哭闹,两人轮流起来哄抱,陆饮冰获得由夏以桐顶替她机会一次。
陆饮冰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让她们自己爬,老神在在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赢了吗?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薛妈她老人家刚尝到鱼水之欢的滋味,肯定早起还要在床上腻歪。”
夏以桐:“……”
你说的这是你自己吧?
薛瑶要是在现场,肯定暴跳如雷地送她两个大字:放屁!
总之歪打正着的陆饮冰相当开心,把夏陆抱起来放下,放下又抱起来,爬都不让她爬个自在,逗得夏陆对她怒目而视,陆饮冰哈哈大笑。
夏以桐看看一边靠坐在沙发上不动弹的陆夏,总觉得她对着陆饮冰叹了口气。
何止陆夏想叹气,夏以桐也想叹气。
过了约定时间半小时,薛瑶才姗姗来迟,一道浓烈的颜色涌进了以灰色为主的单调办公室里。
陆饮冰眉梢一挑,重重地“嚯”了一声:“薛总这一身大红,今年本命年了?”薛瑶的本命年当然不是122436这一挂的,而是再往上跳一级,再添个两年就能用上那个“令人发指”的“年过半百”了。
薛瑶一进门差点给她气了个跟头。
陆饮冰:“对,您今年二十四来着,确切的说是23快24吧,快过年了是得穿得喜庆点,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昨晚过得爽不爽?”
薛瑶脸色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幻了好几次,夏以桐都觉得陆饮冰这嘴太欠了,默默扶额,同时挡住了两位baby的视线。
薛瑶默不作声,抓起办公椅上的枕头朝沙发上的陆饮冰砸了过去。
陆饮冰不费吹灰之力地接住了枕头,啧了声:“看来是不太美好啊,要不要我传授点经验给你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出去玩肆无忌惮地让人拍到了照片,我有罪我该死!”
夏以桐:“!!!”
谁能告诉陆饮冰是怎么做到表情语气从欠欠模式无缝切换认罪模式的。
薛瑶缺少睡眠的大脑现在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陆饮冰把陆夏抱了起来,走到薛瑶跟前:“妈妈惹奶奶生气了,来,快哄哄奶奶,笑一个给奶奶看看。”
薛奶奶:“……”
除了懒了点,陆夏是真听话,夏陆和她没得比,薛瑶把她抱过去不吵不闹,还真的咧开长了四颗门牙的嘴笑给薛瑶看。
长得漂亮的小孩子没几个人会不喜欢,长得漂亮还爱笑的小孩儿就连讨厌小孩儿的人都讨厌不起来,薛瑶那颗被她妈妈堵得乱七八糟的心瞬间就平复了下来。
她用指腹刮了刮孩子的小脸蛋,叹了口气,刚要说话,陆夏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脸,拍了拍,好像在安慰她。
薛瑶眼眶一酸,差点流出眼泪来。
孩子都知道她不容易啊。
薛瑶忙忍了忍,语重心长道:“这次是真的过分了。”
陆饮冰认错态度端正,点头道:“我知道,我保证这是正式出柜以前的最后一次。”
薛瑶:“唉,你说怎么办吧?不管还是稍微管管?”
陆饮冰:“我都听你的。”
薛瑶:“不辟谣了,免得以后你们出柜被人家打脸,我找点儿人带带节奏,搅和搅和,还是努力维持闺蜜人设不崩。”
陆饮冰:“需要我们配合你尽管说。”
“别再给我添乱就行了。”薛瑶把手机屏幕锁开了,盯着页面那张陆饮冰和夏以桐被拍的照片看,转眼瞧见陆夏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随手便将手机递了过去,指着屏幕上的人语气轻柔地问道:“这是谁呀?”
陆夏呀呀地叫了两声。
陆饮冰也看着她女儿。
陆夏手脚扑腾着,盯着照片不放,忽然口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妈妈。”
陆饮冰狠狠一怔。
夏以桐在逗夏陆呢,没发现这边的动静,只感觉那两个人忽然都静了下来,她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陆饮冰已经回过神,举着薛瑶的手机,百般努力才压下了狂喜神色:“你说这是谁?”
陆夏别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抱着妹妹的夏以桐,小嘴一咧,露出四颗门牙来,这一声比方才要轻:“妈……妈。”
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停顿。
陆饮冰当场就疯了。
“啊啊啊啊啊我孩子会叫人了哈哈哈,她叫我妈妈了你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薛瑶给陆饮冰两手按住肩膀晃得头昏眼花,“孩子要掉下去了你不要再晃了啊。”
陆饮冰哈哈哈着把孩子抱了回来,狂亲一顿后,哈哈哈着看向夏以桐,然后看到她怀里也有一个,只好放弃了去摇晃夏以桐的打算。
夏以桐比她还激动,只是她的表现相对陆饮冰内敛一点,只是稍微红了下眼眶。
现场最为冷静的只有薛瑶,只见薛瑶无视了已经发疯的陆饮冰,再次拿着手机走过去,温柔地笑着,怎么都不怀好意:“哪个是妈妈啊?”
“妈妈……”陆夏学会了一个词,就一直这么叫着,每一次都会让夏以桐眼睛更湿一分,陆饮冰更发一阵疯。
此时听着薛瑶问话,陆夏小手一伸,慢慢点在了照片中夏以桐的身上,雀跃地奶声奶气叫着:“妈妈。”
“……”陆饮冰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薛瑶大仇得报,难得毫无形象地捂着肚子笑倒在办公椅里:“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什么叫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没叫你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陆饮冰:我现在很伤心,请大家留言鼓励我
第403章
出柜那件小事(55)
夏以桐往回找补,一手指着陆饮冰,嘴里哄着陆夏:“妈妈在这里,看见没有。”
陆夏还是眼睛看也不看陆饮冰,冲着她欢快地叫“妈妈”,一声比一声响亮,每一声都往陆饮冰心上扎,扎得千疮百孔。
眼看陆饮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夏以桐没了办法,干巴巴地圆场道:“两个都是妈妈,叫谁都一样的。”
陆饮冰不怎么真切地扯了一下嘴角,大女儿手指的那一下就跟戳在她心口的大力金刚指一样,顿时给她豁出来一个洞,漏着风,拔凉拔凉的。
夏以桐心情复杂,一方面是开心孩子会叫人了,另一方面则是陆饮冰的委屈,先前二女儿就和她不对付惹得她频频伤心,一向听话的大女儿终于喊了第一声“妈妈”,叫的也不是她。
陆饮冰把伤心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她不懂,为什么同样是孩子的母亲,夏以桐就比她多讨那么多孩子的喜欢,而自己却处处遭嫌弃。什么?大女儿没嫌弃她?反正她不叫自己在陆饮冰的逻辑里就已经是嫌弃了。
她默不作声。
薛瑶看不下去了:“你行不行啊,现在这么玻璃心了?”
陆饮冰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跟看着仇人也没两样了。都怪薛瑶,要不是她,自己还沉浸在那个美好的谎言里!为什么非要戳穿呢?!
看自己不开心她就那么开心吗?
薛瑶轻声咋舌,暗道:“不是吧?”难道自己真的闯祸了?
不行,不能心软,陆饮冰冲着把自己气到心肌梗塞的时候早就应该想到会遭报应的!不就是伤心一下吗?也就伤心一两个月,等孩子口齿利索了,叫什么不能叫。
薛瑶静了足有一分钟,纠结着出声道:“你前阵子出去拍戏那么久才回来,孩子都和你没玩熟,不叫你不是正常的吗?你问问夏以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教孩子叫妈妈教了多少遍?”
陆饮冰看夏以桐,要哭出来的样子。
夏以桐给她看得莫名瘆得慌了一下,顺着薛瑶的话接道:“这个……每天都在教。”
陆饮冰稍微平衡了一点。
夏以桐趁热打铁安慰道:“你在家多待几天,不用多久,她们就会叫你了。”
陆饮冰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为了不刺激到陆饮冰,薛瑶大发慈悲地没再引导陆夏去喊夏以桐,陆饮冰和夏以桐也把孩子重新放回到了沙发上,两个人排排坐。
陆饮冰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可没忘记她今天来公司,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八卦薛瑶和苏寒。
“昨晚上为什么关机啊?”陆饮冰吊儿郎当地一手搭在薛瑶的椅背上,一手搭在办公桌上,仗着身高优势将薛瑶逼在她桌角和她双臂圈出来的狭小空间里,笑得明媚极了,怎么都透着坏意。
夏以桐清咳了一声。
陆饮冰站直了身子。
薛瑶冲她笑了一下,陆饮冰作洗耳恭听状。
薛瑶朝她摆摆手,像对待一个不成器的孩子一样:“去去去,我忙着呢。”
“忙什么呢?”陆饮冰才不走,脚一踮,长手一伸,从薛瑶手上抽走了手机,一直到她抽走手机的那一刻,薛瑶脸上还是保持着迷之笑容的。
陆饮冰没有偷窥隐私的爱好,但是看她表情猜都猜得到是什么,便直接将手往后一背:“瞧你这春风荡漾的,还还不从实招来?”
薛瑶板起脸:“还给我。”
陆饮冰捏准她发怒的临界值,知道她此刻不过是佯怒。薛瑶这个人冷静是真冷静,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但凡让她真的动怒的事,和让她高兴的事一样,都不多。最近的一次就是夏以桐接二连三地不按常理出牌,再往前陆饮冰的那些胡天胡地的事,薛瑶明面上看着相当生气,实际上都是大打折扣的。所以陆饮冰这么多年来才是真的恃宠而骄有恃无恐。
此刻也不例外,她先兵后礼,用聊天那样随意的语气,还带着撒娇说道:“薛妈,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啊,我们俩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谈恋爱了你不告诉我。”
薛瑶:“手机还我。”
陆饮冰坚持要先听到答案:“你说不说?”
薛瑶点头。
陆饮冰把手机交回给她。
薛瑶:“昨晚我们俩住在一起了,以后她就是你爸了。”
陆饮冰:“……………………”
薛瑶蹙眉道:“你还想听什么,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耽误我工作,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管到我头上来了。”
陆饮冰还想说什么,薛瑶抬眸淡淡地瞥她一眼,陆饮冰委屈唧唧地回去了,夏以桐心疼地给她摸了摸头。
“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陆饮冰捏着夏以桐胸前的衣服哭诉道。
“我疼我爱呢,不哭啊。”夏以桐配合着她的表演。
薛瑶眼睛要瞎了。
没等她把这俩糟心的玩意儿从办公室赶出去呢,一道“咯咯咯”的声音从她们俩你侬我侬的造作声音中传出来。夏陆叉着小短腿坐在沙发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裸地表现出对二位妈妈的嘲笑。
陆饮冰凶神恶煞地瞪过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王八蛋。”
小王八蛋笑得更开心了,咯咯个不停。
陆饮冰抱起小王八蛋狠嘬了一口在头顶上,“走,回家。”说完大踏步地出门了。
夏以桐后起身,礼貌地同薛瑶道别:“我们先走了。”低头跟陆夏说话,“要回家了,快给奶奶挥挥手再见。”
陆夏攥着肉乎乎的小拳头冲薛瑶挥挥。
薛瑶叫住了她:“这几天抽个空,定个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
夏以桐一愣,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我会转告陆饮冰的。”
陆饮冰在门口等了她一会儿了,问她怎么才出来,夏以桐向她转述了薛瑶方才的话,又说:“她真的把你当家人。”
薛瑶的家庭背景夏以桐已经知道了,父母相当于没有,最亲近的就是亦友亦女的陆饮冰了。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大概就是妈妈找到了伴侣,想正式带她见见自己的女儿这样,虽然并不会征询陆饮冰的意见,充其量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那可不。”陆饮冰也藏不住笑,“我最近都有空,买点菜就在家里吃吧,让她问问苏寒什么时候有空。不,还是你亲自问,这样可以多套出来一点内情哈哈。”
夏以桐为她的小心机无语,回去的路上就乖乖给苏寒打了电话。
苏寒今天很不一样,数次进门的秘书盯着她的脸就跟见了鬼一样,差点让她灿烂的笑容闪得崴了脚。
“有事?”苏寒不悦地皱了皱眉。
秘书:“???”
我不是刚刚才把资料放您桌子上了吗?
苏寒低头看向自己手边:“哦,看见了,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秘书一走,苏寒半晌也没翻动手边的工作,单手撑着下巴,回味着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发生的事,依然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这进展也太快了吧?牵手以后直接本垒打?
苏寒摊开手掌,将中指探到自己鼻尖,轻轻地嗅了嗅,护手霜的味道。闭上眼睛,又仿佛进入了另一重温暖空间。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暗骂了自己一句臭流氓,接起来夏以桐的电话,听到对方说了第一句话后,便疑惑道:“吃饭?怎么忽然想起来请我吃饭?”
夏以桐:“不是很正规的请吃饭啦,就是聚一聚,在家里吃。”
苏寒还是觉得奇怪,正想接着问呢,夏以桐就在陆饮冰的各种眼神示意下,在她面前挖了一个坑:“苏寒姐,是这样的……”
“你说。”
“我昨晚给薛总和你打电话,都显示关机……”夏以桐欲言又止,给了苏寒以充分回忆的时间。
苏寒老脸一红,缄口不言,等对方的下文。
“然后今天早上在办公室见到薛总的时候,发现她扶着腰,有点不舒服的样子,还让我们俩不要告诉你。但是我们俩觉得,薛总毕竟上了年纪,你是不是……”夏以桐说起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功夫让陆饮冰竖起了大拇指。
苏寒顾不得脸红了,郑重道:“我会注意的。”
有必要好好克制一下了,以后才能可持续发展。
夏以桐又等了一息时间,让苏寒大脑腾出空来,方用小心的语气道:“你可千万不要跟薛总暴露是我说的啊,你知道她的脾气的,我先前就招过她,这会儿再发现我告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苏寒:“你放心,要是告诉她你唯我是问。”
夏以桐:“好的,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是打算请你和薛总两个人,一家人吃顿饭。”
陆饮冰在话筒外面起哄架秧子:“薛总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爸了。”
苏寒嘴角抽了抽:“……”
这个混账东西!
苏寒:“那个,我跟她商量一下再回复你好伐?”
夏以桐:“好的呀,那你先忙。”
挂断电话,夏以桐深深地感觉到了罪恶感:“我又坑了薛妈一把。”
陆饮冰拍拍她的肩膀,深沉道:“大丈夫不拘小节,最起码你从薛瑶嘴里诈出了重要讯息啊,没想到我们薛总真的是在下面的,是不是我们薛总在这方面知识不足啊?”
夏以桐神情顿时复杂了一下,说:“我想起了一个人。”
陆饮冰说:“我也是。”
两人互视一眼,瞳孔里流淌出来的都是坏水儿。
两个小朋友看看这个妈妈又望望那个妈妈,情不自禁地朝彼此靠了靠,妈妈们好可怕啊。靠近后又瞥了对方一眼,迅速远离: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姐姐妹妹真的是太讨厌了。
薛瑶和苏寒商量吃饭时间去了,二人顺利回到了家。
一脱鞋,陆饮冰就扛着陆夏坐到了地毯上,一遍一遍地教她:“妈咪。”
陆夏:“……”
陆饮冰:“我,妈——咪——”
陆夏打了个哈欠。
这个词可能太难了,陆饮冰不介意和夏以桐共用一个称呼,先应急再说,于是教她道:“妈——妈——”
陆夏躺下了,四脚朝天。
陆饮冰把目光投向了夏以桐手里的另一个宝宝,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彩,这个孩子还没叫过人,自己是不是机会大点儿。
陆饮冰:“夏陆,来,妈——咪——”
夏陆皱了皱鼻子,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夏陆也被放在地毯上,陆饮冰跪坐着,离她的脸仅有十公分距离,双眼放光,锲而不舍地教导道:“妈——摸啊妈,咪——莫伊咪,妈——咪——”
夏以桐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她心知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她和孩子呆了这么久也不过换来这么一句,陆饮冰才刚回来,接触比她少得多,想这么快得到承认可不容易,关键是就算承认了,她们也喊不出来。妈妈是两个单音节的字组在一起的,而妈咪,正如陆饮冰念的那样“摸啊妈,莫伊咪”,复杂程度成倍增加,孩子能念出来就有鬼了。但即使这样,夏以桐也希望能够看到奇迹。
十五分钟后,奇迹没有出现,陆饮冰累得口干舌燥。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冲着夏陆就面目狰狞地凶道:“快叫妈咪,不叫我就打哭你!”
夏以桐:“………………”
有她这样的妈咪吗?!
夏陆不负所望,哇地一声就哭了,哭声高亢而充满绝望。
夏以桐朝她投去责备的目光,陆饮冰不好意思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把夏陆抱起来哄,“妈咪错了哦哦哦~乖~”
陆夏全程看戏并且表示她马上就要睡着了。
夏陆哭了好一阵,喝了点奶睡着了,两个孩子最后都被放进摇篮里睡觉去了,陆饮冰眼巴巴地自摇篮上面望着,连夏以桐都觉得她可怜了。
“你这样看着也没用啊,她们看不懂你的眼神的。”夏以桐忍不住劝道,陆饮冰已经坐在摇篮旁边整整一个小时没动了。
陆饮冰目不转睛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夏以桐说:“好吧,我要去做饭了,你要来给我打下手吗?”
“她们还有多久醒?”
“最少也要睡上两三个小时吧,现在才过去一个小时,不用担心。”
陆饮冰恋恋不舍地从摇篮旁离开,进厨房忙活午饭了,两个人在家不用做得太复杂,两荤两素加个汤,两人双管齐下,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出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午餐。
陆饮冰吃得有点心不在焉,频频往摇篮方向看去,有时候还要端着饭碗过去看看,比什么都勤快。夏以桐虽说听到孩子喊妈妈挺感动的,但是换位思考如果孩子只喊了陆饮冰没有喊她,她也会很开心,不会像陆饮冰这样计较到这个地步,顺其自然,迟早都会叫出来的。
夏以桐把自己的疑问抛出来,陆饮冰手里舀汤的勺子一顿,笑道:“我很为你开心啊,真的,也不是计较,我心多大啊,薛妈那点段位还能让我生气?不存在的。我真就是闲的,我非得让她们叫我不可,你不用管的。”
闲的……闲的……闲的……
这两个字一直回荡在夏以桐的脑海里,她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发现自己对于陆饮冰的了解还是不够,这个人已经不是寻常人的脑回路可以推算出来的了。
夏以桐此刻完全还料不到,更奇葩的事情还在后面,层出不穷。
“你再这么看孩子,她们俩醒过来非得被你吓哭不可。”夏以桐有事上了一趟楼,下来就看见陆饮冰坐在摇篮旁边,处于孩子睁眼就能看到的视线范围之内,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幽怨之气,表情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仿佛孩子不叫她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
“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吓哭她们?”陆饮冰对着她神情立刻柔和了下来,等孩子醒了她再演也是一样的,现在有点浪费情绪。
“不是,”夏以桐两手抱臂,背倚着楼梯扶手,叹了口气,道,“你就没考虑过,不是她们俩不愿意叫你,而是她们俩叫不出来呢。”
陆饮冰道:“都八个月了,我现在都不要求她们喊妈咪,就跟叫你一样就行,这个肯定会说的。”
夏以桐只好随她去,心里虽然默默地心疼了一把孩子,但她也无能为力。
晚上欢爱的时候意乱情迷,她在床上喊了陆饮冰一声妈咪,又甜又软,笑得陆饮冰手抖得不行,一时都没办法继续下去,夏以桐低着声音说:“你不是想听吗?我叫不是一样?”
陆饮冰让她不许喊了,喊得她浑身发痒,有碍于性|生活和|谐。夏以桐撇了撇嘴,闭口不言了,有点赌气的模样。
“生气了?”陆饮冰舔吻着她纤细的脖子,夏以桐整个上半身都往外偏,手戳着她的胸口,一点一点,醋道:“你今天有多久时间在看我,有多久时间在看孩子?”
陆饮冰回想了一下,笑道:“我错了,我一定改正。”
嘴上答应得好听,但是这个目的一天不达成,陆饮冰就一天和孩子们僵持着。第二天的下午,夏以桐午睡起来,就见到楼下客厅的羊毛地毯上,两个孩子一脸快哭出来的恐惧表情,排排坐在陆饮冰面前,瑟瑟发抖。
她转到陆饮冰的正脸一看,陆饮冰是真哭出来了,她出众的演技在这方面被发挥出了个十成十,哭得泪雨滂沱,上气不接下气,虽没有声音,但是给人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夏以桐看到都吓个半死,更何况这两个才八个月大的小朋友了。
夏以桐:“!!!”
陆饮冰这是一计不成,又改用苦肉计了吗???
两个小朋友一见到夏以桐这个亲妈,苦苦支撑的表象瞬间崩溃,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陆饮冰也不甘示弱,压抑地哭出声,家里一大二小,哭声三重奏,几乎把房顶都给掀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对她们嚎得撕心裂肺,是夏陆陆夏童年阴影之一了
我们还是孩子啊【大哭】
夏以桐:心累
第404章
出柜那件小事(56)
夏以桐头顿时大了一圈。
先哄大的再哄小的,确切来说是直接喝止了大的。
鸡飞狗跳的十几分钟后,两个小的委屈唧唧地在一边玩玩具,陆饮冰被夏以桐叫到了沙发,两人面对面坐着。夏以桐静静地看着她。
陆饮冰深深地低下头:“我错了。”
夏以桐太累了,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向后直接仰倒在了沙发上。
陆饮冰猛地抬起头:“你怎么了?”
夏以桐摇摇头,闭上了眼睛,虚弱道:“你让我歇会儿。”
夏以桐眼前时时浮现出方才家里精彩的三重奏场景,刚刚那个瞬间真的是吓了她一大跳,缓不过神来。一只微凉的手掌盖住了她搭在她小腹的手,这次的语气比方才更加诚恳:“我真知道错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我肯定不吓唬你。”
不吓唬她,吓唬小孩儿就可以吗?夏以桐还是摇头,肢体语言表达了强烈的想休息的欲望。
陆饮冰无奈,只好跟一只大狗一样蹲在沙发边沿,一只手牵着夏以桐的手。
夏以桐足足缓了二十余分钟,久到陆饮冰蹲跪得腿脚发麻,尽管不舒服,但陆饮冰没有起来的打算,终于等到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人轻轻发声:“起来坐着。”
陆饮冰一屁股就地坐下。
夏以桐:“……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不敢。”陆饮冰挪挪屁股坐回到沙发上,紧挨着夏以桐。
“动机,以及作案经过。”夏以桐经历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胀痛过后,审问起了陆饮冰。
陆饮冰低头,乖乖小声回答:“我跟她们说她们喊我妈妈我就不哭了,然后哭一会自己喊声妈妈,笑,再哭,重复这一过程。”
夏以桐喜怒未定,淡淡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想干什么?”陆饮冰心虚地问道,她不想问的,但是夏以桐的表情告诉她她如果不这么接话的话可能会死得更惨。
夏以桐微笑,说:“想打你一顿。”
陆饮冰毫不犹豫,将尊贵的后臀对着她。
夏以桐在她屁股上揍了一把,严正警告道:“下次不准用这种蠢办法,罚以后孩子半夜哭闹都是你起来带,直到我满意为止。”
“我能和你协商一下这个处罚力度吗?”
“不能。”
“啊……”陆饮冰崩溃,长长地哀叹了一声。
她昨天才和夏以桐打赌赢了一次晚上偷懒的机会,还没来得及用——昨晚两个孩子都很乖一个都没闹,现在就要被无情地剥夺了,并且承担了以后所有的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