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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想起这个,陆饮冰就想起昨晚,不由得出了神,手机在指间打了一下滑,陆饮冰赶紧捞起来,如临大敌地检查有没有手滑点到什么赞,幸好没有。

    陆饮冰点开热门一个夏以桐粉丝的评论,从她的主页点进去夏以桐的,夏以桐发,但是也不算太频繁,两三天一条,不是广告就是唠日常加自拍,还有一些转发和祝福。流量明星,需要热度,她理解的。

    夏天一只桐V:

    郑导生日快乐[可爱][可爱][可爱]

    【图片】

    转发1万评论2万点赞8万

    夏天一只桐V:

    宝宝好困啊,但每天起床后就要元气满满[奥特曼]

    【图片】【图片】

    转发33万评论7万点赞70万

    配图配的是两张自拍,陆饮冰还没点开大图,首先就被,她总算知道夏以桐为什么叫流量小花了,实至名归。

    评论无非是粉丝的主场,陆饮冰懒得看,直接在图片上一点。怕暴露地点,背景做了马赛克处理,只能看到是趴在雪白的枕头上,睡眼惺忪,从领口可以看出来睡衣穿的是一件男朋友系列长款黑白条纹衬衣,很显肤色。脖颈扬起的弧度和衬衣的开口更是经过精心计算,刚好露出一边精致的锁骨,灯光也好,锁骨以及而后一片白皙肌肤都如上好的白瓷,泛着朦胧如象牙的光泽。

    她即便是困,嘴角也微微扬起笑意,好似做着什么美梦,单纯又乖巧。

    评论果真都是一片傻白甜:“我宝终于发自拍啦!”“我宝随便一个姿势都这么好看!”“宝宝素颜好好看啊!”“沉迷吸桐不能自拔。”“啊啊啊啊我爱你啊!”

    素颜她信,夏以桐平时就长这样,但随便?陆饮冰低低嗤笑一声,这一看就是摆拍,夏以桐睡觉穿吊带裙,早上起来眼角还有那什么,怎么可能脸这么干净。第二张自拍则是仰拍,背景是蓝天白云,据说对自己颜值极度自信的人才敢采用这个角度,陆饮冰看了,感慨的确是长得好,仰拍也好看。

    她手指一动,又滑回到第一张图片上。

    “陆老师,我好了。”

    “陆老师?”

    陆饮冰嘴唇轻抿,盯着手机出神,夏以桐喊第二遍她才听见,装作若无其事地立刻锁屏,抬眸道:“嗯?你说什么?”

    “我说,收拾好了,走吗?”

    “走。”

    夏以桐先把陆饮冰的包给她,然后再拿自己的,然后站在原地不动,习惯让陆饮冰走在前面。

    关好门,两人并肩走在宾馆廊道里。

    陆·老干部·饮冰边走边问:“现在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自称宝宝?”

    夏以桐想破头也想不到她刚刚才看了自己的微博,点头道:“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大家都这么自称。”

    “你也这么自称吗?”没等夏以桐回答,陆饮冰就莞尔道,“夏宝宝?”

    末尾语调上扬,似笑非笑,这话可比美人儿三个字杀伤力还大。

    夏以桐呆立原地,耳廓一下子通红!

    第62章

    陆饮冰扑哧一笑。

    夏以桐顶着张大番茄脸,进电梯差点绊了一跤。

    她心里还有些生自己的气,方才还说你是个不相干的人呢,现在人家随随便便喊声“宝宝”还是带姓的那种,怎么就这么……这么没出息呢?

    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

    心里连骂了好几遍以后,夏以桐冷静下来了。

    小西被陆饮冰警告过后,不敢再多说一句别的,和方茴走在后面,安安静静的。方茴很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明白一向活泼的小西姐忽然就蔫儿了。

    方茴的态度是以夏以桐对陆饮冰的态度为转移的,既然她们俩和好了,她也不跟小西计较。秉承着勉强能算得上的同僚情谊,方茴释放出善意,问道:“小西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小西沉默地摇摇头。

    方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不二家棒棒糖,塞进她手里:“吃糖会让人心情变好。”

    小西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看向她,轻声回:“谢谢。”

    方茴直觉跟陆饮冰有关,她心道:“小西姐也怪不容易的,陆影后一看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伺候起来肯定特别费劲,听说有些助理简直跟艺人的小保姆似的,小西姐看起来就是那一挂的,自己昨天的态度实在是不好,不该迁怒到她身上。”

    小西还不知道自己被同情了,正在深刻的反省自己。

    她不是嘴不严的人,只是对着夏以桐没那么顾忌,明明在她看来自家艺人和夏以桐的关系已经很好了,陆饮冰什么时候对其他不熟的朋友那么亲近过,只是……怎么就错了呢?

    自诩挺会察言观色的小西怀疑起了自己。

    一到片场,先进化妆间,各进各的,两支化妆团队各自忙碌起来,今天她们俩一个文戏一个武戏,陆饮冰文,夏以桐武。

    这是夏以桐的第一场武戏。

    陈妃娘娘被册封,入宫第二日,不慎落水,六皇子被禁足三月。三月内,六皇子在宫里侍花弄草,好不快哉。他这宫中暗里前后来了好几拨人,荆秀面上装得淡定,心里门儿清。无非就是楚王的,他那几个哥哥的,来看看他安不安分。

    前期,一演到六殿下,经典画面就是拿着个喷壶在院子里浇花,这回不浇花了,长发用简单的铜冠束起,头戴绣银抹额,镶珠点翠,熠熠闪光,端的是玉树临风一枚翩翩少年郎。这少年郎一身华服,去他亲手搭的鸡棚里摸鸡蛋。道具组很拼,拿出来的鸡蛋居然还是热热乎乎沾着鸡屎的。

    荆秀将鸡蛋拿在手上,白玉一样的手,沾了鸡屎的鸡蛋,本来十分违和,但在荆秀的手上,便说不出的合适,张弓搭箭、闲来弄花,那双手都游刃有余。荆秀端详片刻,要笑不笑地问:“影子,你说它像什么?”

    黑衣的影子说:“属下不知。”他只需要执行任务,以及像个影子一样陪在殿下身旁,猜测主上的心思,不是他的职责。

    荆秀仍是笑,单手后背,将鸡蛋放进窝棚里,那里还有四枚鸡蛋,荆秀将它们拨在一起,然后将由草搭织的鸡窝慢慢翻过来,鸡蛋先是滚动了一下,彼此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然后便一个个垂直掉下来。

    她平静的眼神里,闪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覆巢之下……

    影子以人类肉眼几乎不能捕捉到的速度移形换影,将其中一个握在了手上,交给六殿下,正是荆秀方才拿过的那个。

    “这是什么意思?”

    “保护殿下。”

    荆秀挑眉:“我的鸡蛋你也要保护?”

    “保护殿下!”影子蒙了面的脸泛起晕红,头埋得更低。

    “你今年多少岁了?”

    “属下十七。”

    “十七啊,比我大两岁,”荆秀弯着眼睛,笑得很是纯善,道,“摘下你的面巾与我瞧瞧?”

    影子倏尔跪下:“属下不敢。”

    “好罢好罢。”荆秀摆摆手,从上望着他的头顶,笑意仍在脸上,却从眼底退去,不是她要草木皆兵,天下已有乱象,自己身边能用的人只有一支影子,而这支影子固然对她忠心耿耿,但十几年来却从不肯让她见到他们的真面目。她眸光一闪,幕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

    “有人!”随着影子的一声低禀,院外蹿出一片衣角,影子立马追了过去!

    “卡!过——”

    秦翰林刚从监视器后探出头,陆饮冰立马把手里的鸡蛋塞到了翻过来的鸡窝里,一秒钟也不耽搁,脚步匆匆地去一边让助理给她抹洗手液倒水洗手。

    夏以桐舒口气,虽然知道陆饮冰号称“一条过”,但夏以桐就是为她担心。还没等她发表什么话,她就得上了。那个衣角就是她的。

    穿紧身的威亚衣,吊上钢丝,人直接腾空起来。上去之前,副导演看她细皮嫩肉的,说:“忍着点啊,可能有点疼。有过经验没有?”

    “有。”夏以桐很放得开,还活泼地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

    第一次吊过威亚的人是不知道威亚勒在身上有多疼的,像是要把绳索勒进骨头里的那种疼,肺部直接喘不上气。好在夏以桐经验丰富,在空中适应了一下,对下面的秦翰林说:“好了。”

    武指上来说了一遍动作要领,做了一遍示范,然后做好了这场戏要拍两个小时的准备。前天有个演配角的小鲜肉,教了一个小时,还是勉勉强强,动作软弱无力,个花架子。这个小姑娘,估计要更长吧。

    “a!”

    影子追着那片衣角过去,两人在院外短兵相接。

    谁知道夏以桐不但动作打得标准,还打得好看,动作飘逸,出手毫不拖泥带水,武指打眼一看,就知道没拍过两位数以上场次的威亚戏是做不到的,本身还得要有舞蹈功底。

    “小夏老师啊,你这个地方,要表现出你知道对方是谁的成竹在胸,只守不攻,留有余地。武指,是这样吧?”

    “XX,你正好相反,你要发自真情实感地替你们家殿下担心,并且铲除危险。”

    “眼神别飘啊,要对准对方。”

    “XX,让我看到你的杀气!杀——气——!”

    “眼睛别瞪太大啦,眼珠子又不能杀人,用你的刀,手里的刀。”

    “你为啥演戏全靠瞪眼呢?眼睛瞪那么大也没钱拿啊,我告诉你,我这里瞪眼歪头可是行不通的哦。”

    两个人都经验丰富,动作到位简单,眼神到位就没那么容易了,秦翰林一遍一遍地纠正两人,他今天的耐心格外好,比以前还好,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隐隐有跷起来兰花指的趋势,可以说是非常地gay里gay气了,让夏以桐很是惶恐。

    “你俩为啥不对视呢?怕一见钟情啊?”秦翰林说,“要钟情也是对陆饮冰啊,小夏,快看你对面的帅哥啊。实在不行你们休息几分钟酝酿情绪吧。为啥就是不对呢?”

    他一连好几个为啥,讲戏的语气实在太好笑了,不但上面吊着的演员笑场,工作人员和演职人员都笑了。

    躺枪的陆饮冰就站在秦翰林旁边跟着看监视器,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按住秦翰林的肩膀,劝道:“你才要好好休息一下。”

    “啊?”

    “詹总昨晚是不是过来了?”

    “对啊。”

    “片场已经快被你的一池春水淹了。”

    “是吗?”秦翰林“花容失色”地左右环顾,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

    “快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陆饮冰趁着秦翰林去舀春水,挥挥手让道具组先把夏以桐放了下来,她站在还穿着威亚衣的夏以桐面前,从头看到脚,说:“你把我当成影子。”

    “啊?”

    “啊什么?帮你过戏你还挑三拣四的?”

    “哦。”

    陆饮冰把每个细节要有的眼神给她示范了一遍,夏以桐有样学样,演影子的演员吊在上面,冲下面悲愤地叫道:“殿下,到底谁才是你的心腹啊!”

    陆饮冰仰头道:“你个奸细,还好意思说话?”

    片场又是一阵大笑。

    有了陆饮冰的指导,夏以桐很快就把握了这场戏的核心,秦翰林远远地走过来了,陆饮冰冲她飞快地说了句话,又挥了一下手:“吊上去。”

    夏以桐听完那句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喊完“a”立刻吃了秦翰林一记ng:“小夏老师,我很纳闷,你在笑什么呢?”

    夏以桐双手合十,做了个赔罪的手势:“情绪没到位,不好意思。”

    陆饮冰方才跟她说:“凡事到了小西嘴里都会添油加醋,下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直接来问我。”

    她还说:“你不是无关的人。”

    第63章

    随着钢丝的上天,夏以桐的心也飞上了天。

    她再多的猜测再多的自我安慰也比不上陆饮冰直白的一句:“你不是无关的人。”

    至于不是无关几个字,表达的范围非常广泛,但就算是比陌生人只高一个档次的熟人,也足以让夏以桐欣慰了。在她的印象里,这还是陆饮冰第一次为她说的话作出解释,还是专门给她一个人的解释。

    而且都能直接问陆饮冰事情了,怎么也要比一般熟人要熟吧。

    她头脑正风暴着,秦翰林一句“卡”把她拉回了现实。

    当务之急,演戏。是演戏是演戏。

    夏以桐两只手拍着自己的脸颊,打得啪啪脆响,调整情绪,秦翰林见状忙提醒道:“可别打红了啊,一会影响镜头。”

    “知道啦秦导。”闭上眼睛,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睁眼,冲秦翰林使了个就绪的眼神。

    “《破雪》第9场三镜5次,a!”

    夏以桐回想着刚才和陆饮冰过戏的情感,兵刃交接的瞬间,镜头推进给两人眼部特写,夏以桐是平静中带着打量,她的招数也是软剑轻轻一拂,四两拨千斤。影子脸都被蒙起来,唯有一双眼睛透出赫然杀气,道具组的音效师作出一声铿然的短兵相接声。后期还要重配,但是秦翰林习惯在片场做全套的,有助于他理顺一下思路。

    接着又着重拍了两遍这个眼神,继续接后面的动作,秦翰林还要看这条的回放,饶是二人这次发挥得还不错,也过了半个小时才被放下来。

    夏以桐腿软了一下,扶着方茴的手站稳了,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秦翰林从监视器后面走出来,拍拍手:“休息,准备吃午饭了。”

    下午夏以桐只有一场文戏,发挥得好的话,应该能早点收工。

    夏以桐靠着大树打盹儿,方茴睡在她身侧,陆饮冰依旧是一个人躲得远远的,避开盒饭香,眼睛却时不时地朝夏以桐那儿瞥一眼。

    她对夏以桐的表现十分满意。这小朋友,每天都逢人三分笑,虽然笑容看起来都很真诚,也不难看,甚至透着一股稚拙的单纯,讨喜。

    但是陆饮冰不喜欢她明明生气还要故作开朗的样子,她把这归结于自己真诚不做作,也不喜欢做作的人。你看,夏以桐吊在空中的那个笑容,就比对别人笑的都好看。

    不是无关的人,在陆饮冰心中的定义是能够略微交一下心的朋友。她虽然喜欢逗夏以桐,但那个前提是她把眼前这个人认清楚了,是单纯还是心机深沉,并且看透利害关系后,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逗她。

    只是那个小朋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对她的与众不同,非要清楚明白的说出来,那她就多一句嘴,说给她听,她要是想听别的,尽朋友之谊,也多表达一下好了。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透着一丝古怪,感觉给自己挖了一个坑?陆饮冰睡着之前忽然浮上了这么一个微妙的想法……

    短暂的休息过后,秦翰林摇着他的招牌大蒲扇左摇右摆地走过来。天热,大家都想早点拍完收工,听秦翰林讲戏,没轮到的就一直用手或者剧本扇风。

    先是影子,秦翰林说:“你一会没台词,但是你的眼神要有,你主子和一个有危险的女人在谈话,而且那个女人很漂亮,还是宫里的妃子,要特别警惕。你的定位是忠犬知道吗?忠犬这个词懂什么意思吗?”

    扮演影子的演员长相偏小,但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常年混迹二次元,不拍戏不跑通告的时候是个宅男,他忍住侃侃而谈的欲望,简要地答道:“……懂的,就是主子虐我千百遍,我待主子如初恋。”

    “同道中人啊。”秦翰林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就想着陈轻是你情敌,眼神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陆饮冰一旁插嘴道:“秦导,我可是直的!才不和影卫搞基!”陆饮冰说着很自然地搂过夏以桐的腰,“不能因为你是gay,我也得是gay啊。我女朋友还在这儿呢,是吧女朋友?”

    秦翰林:“你看你女朋友快被你吓死了。”

    陆饮冰一看,可不是,夏以桐在她怀里跟着烧着的硬木头似的,快冒烟了,当即哈哈大笑,放开了她:“开个玩笑,我戏外也是直的,对你没想法的,别怕。”

    秦翰林跟她抬杠:“你谈过恋爱么你就敢说自己直?”

    “少说活了二十八年,直不直我不知道你知道啊?行了,快说你的戏吧,一天天嘚嘚儿的,哪有个导演的样子。”

    “嘿,你还说上我了,是谁先挑起这话题的。要我说戏,好!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这场你的戏。”

    秦翰林把陆饮冰打发了,转向夏以桐:“小夏啊。”

    夏以桐置若罔闻,魂飘千里。

    “小夏老师。”

    “啊,啊,秦导您说。”

    秦翰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收收心,演戏的时候就要集中精神,其他的事情拍完了再想,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

    夏以桐心里咯噔一下,望向秦翰林,目光幽深。

    秦翰林又没事人似的冲她一笑:“你接下来这场,很重要。”

    对她而言的每一场戏,秦翰林都这么说,但的确是这样。夏以桐收敛心思,虚心地听着。

    “你已经断定他是你的明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说服他。但是荆秀生性多疑,谨小慎微,行事唯恐行差踏错,尤爱扮猪吃老虎,永远都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不急,你要比他还不急,虽然你心里已经急坏了,表面上一定要是一派‘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样子。你就是你,不一样的烟火,要他巴着你,要他求着你,占据主动权,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夏以桐发现秦翰林和她讲戏时总是带着一些他自己的语言,大概可以概括为包括但不限于歌词、台词等等,但对陆饮冰讲戏时用的都是一些谁都能听懂的,心中不禁好笑,是知道陆饮冰的老干部人设吗?

    秦翰林又给她讲了一下仪态举止的细节,问:“记住了吗?”

    “懂了。”

    “五分钟,酝酿情绪,准备开始。”

    “《破雪》第十场一镜一次,a!”

    镜头从远景切回院中,影子用看情敌的眼神警惕地盯着这位武功高强的不速之客,不速之客笑颜如花:“六殿下,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荆秀将一身华衣抻平,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秀见过陈妃娘娘。”

    “殿下多礼了。”陈轻要去扶她,被荆秀不着痕迹地避过了。

    “不知娘娘……”荆秀指了一下天,微微皱眉,却只是单纯的好奇,眸光清亮,“从天上来,有何贵干?”

    “所以需要殿下请我进去啊。”

    荆秀袖袍相叠,两手拢在胸口,朝下一拱:“男女有别,恕秀不能从命。”

    陈轻面色不变,似笑非笑,眼角的蝎尾勾出危险的弧度,道:“本宫要是不来这一趟啊,也不知道这院子里居然还藏着个影子。”

    蹭啷——

    影子长剑出鞘,剑锋落在了陈轻雪白的脖颈上,剑尖流淌着如雪光芒,吹毛断发。

    夏以桐两指屈起,在剑刃上弹了一下,手指撞击冷铁的声音其实很闷,现代人没有武侠设定里的内力,也不常年习武,用劲了还会疼,所以这种声音都是后期来凑。

    陈轻看着影子充满敌意的眼睛,毫不在意现在危及她生命的冰刃,说:“挺衷心的,可惜了,是个傻子,她先天缺陷吗?”

    场外有人笑了出来,很快捂住嘴,没有打扰到正在拍戏的演员和看监视器的导演。

    机器特写给陆饮冰。

    荆秀波澜不惊,眼里闪过一丝胸有成竹,早就猜到她会有下文。

    陈轻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影子应该谁也不知道吧,我不过露了一下面,你的影子就忙不迭地过来杀我,你的影子有没有想过我是谁的人?万一他学艺不精杀不了我,事实证明他的确杀不了我,一旦败露,你身边唯一能用的人也没了。就算杀了我,万一我是陛下派来的呢?你的影子还是会暴露。”

    荆秀微微含笑,精致的面皮上仿佛缝上去的一般,毫无破绽。

    “一旦他暴露了,那你这么多年竭尽全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与世无争的皇子的努力,就都付诸东流了。你的亲舅舅——当今的户部侍郎,是不是也要受你连累,他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才爬上的这个位置啊。被你蒙骗的皇兄们会怎么想?就算你没有夺位之心,你的五位皇兄依然不会放过你。”

    影子眼里顿时杀意暴涨!

    压在陈轻脖子上的剑锋上顷刻间沾染了血迹,千钧一发之际,荆秀命令道:“把剑放下。”

    “殿下——”

    “我让你放下!”

    影子愤愤收剑入鞘。

    荆秀看向陈轻的目光深不见底:“你到底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卡。”秦翰林从监视器后探出来一个脑袋。

    夏以桐屏住呼吸。

    “不错,过了。”

    但是并不能松口气,按照秦翰林的脾性,一定会拍到他说完美为止,果然,秦翰林说:“但是我们还可以再来一遍,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表现。”

    于是来了一遍又来一遍,一直拍到收工。

    夏以桐没出去吃,陆饮冰要请她吃饭,也给她拒了,说明天肯定去,陆饮冰瞧上去有点生气,但夏以桐也没办法,她在剧组跟着吃了个盒饭,匆匆回了宾馆。

    一进门,里面没人,也没声音,看样子陆饮冰是还没回来,夏以桐就没去浴室,拉好窗帘,坐在椅子上,把七分裤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脱下来,露出雪白的大腿,果不其然大腿内侧一大片淤青血痕,她皮肤白,一红就是一大片血红,瞧上去触目惊心。

    经验再丰富,也没办法抵抗身体的正常反应,在空中吊了快两个小时,还要做武术动作,没破皮就算不错了。

    夏以桐不想那么快穿裤子,于是敞着腿,对着空调出风口吹一吹,好缓解一下火辣辣的痛感。她手边有件毯子,随时听着房门的动静,自信在陆饮冰进门前一定能遮挡好自己。

    她长舒了口气,小心地抖了抖快痛麻木的大腿,好让它恢复点知觉,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

    夏以桐悚然一惊,魂都吓飞了!

    第一时间看窗,拉好窗帘了。第二时间拉好毯子,紧急环顾房间,却见浴室的隔间门那里,开了一条缝,不知什么时候调皮地探出来一台手机的摄像头。

    作者有话要说:  王炸跟着手机一起探出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小花:“……”我要去自杀了你们都别拦着我!

    【并不】get√

    王炸(用力拍着缩水的胸脯):我直的^_^

    老赵:啪

    商宇直:啪

    秦暮:啪

    王炸(肿着脸):我……唔……直……

    第64章

    《阿甘正传》里有一句话: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

    正如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一脱裤子吹空调就被别人拍了下来……

    夏以桐:“……”

    握着那只手机的手,五指修长,指甲修剪得特别短,是一只女人的手。夏以桐还不至于被害妄想症到有人偷了陆饮冰的房卡特意躲到浴室里偷拍她,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她刚刚进门的时候陆饮冰就在浴室里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发出声音,陆饮冰没换拖鞋,她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对方没回来。

    果然,随着门被拉开,陆饮冰的长腿也从里面跨了出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当红一线小花夏以桐老师居然明目张胆地对人脱裤耍流氓!”

    夏以桐捂着毯子,哀求道:“陆老师——”

    “哎。”陆饮冰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有何贵干呐?”

    “你把它删了吧。”夏以桐欲哭无泪。

    “这么大的料怎么能删呢?”陆饮冰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辛辛苦苦埋伏在浴室,就是为了等这一刻,这照片卖出去肯定值不少钱。”

    陆饮冰面不改色地说完这段话后,自己都在心里笑: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怕是跟夏以桐学的了,哪有什么辛苦埋伏,她前脚进浴室隔间,后脚夏以桐就进来了,陆饮冰索性躲到了里面屋子的角落里,刻意没发出一点声音,于是夏以桐就没发觉。

    她原本打算趁夏以桐不注意时出来,吓唬吓唬她,不但成真了,反而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我的陆老师诶。”夏以桐双手合十,嘴巴一瘪,摆出楚楚可怜的姿势,撒娇道,“我的好陆老师,求求你,你就删了吧,你要是喜欢看我照片,我再给你拍别的,想拍多少拍多少,好不好?”

    这话一出,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陆饮冰是想起来今天早上出门前自己偷偷看夏以桐,不由得脸上一热,又止不住腹诽道:“难道她今天早上看见我手机屏幕了?那她怎么没有……”

    夏以桐则是震惊于自己忽然熟稔起来的语气,熟稔到有一些越线了。这种卖萌撒娇的态度除了对于至亲和至交,就只有自己面对媒体时候插科打诨才会用,她居然这么自然地就对陆饮冰这么说话了。

    陆饮冰不会觉得她蹬鼻子上脸吧?毕竟她现在应该还只是个比熟人只亲密一点点的朋友。

    一个心思发散,一个心怀忐忑,一时僵在了原地。

    时间静止了三秒钟,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但陆饮冰失望地发现夏以桐方才那副看起来让人很想接着欺负的柔弱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以来的淡定和故作从容。

    夏以桐自然也发现陆饮冰表情细微的变动,不明白她脸色忽然变差是为什么。

    “陆老师?”

    陆饮冰:“你……”

    “什么?”

    陆饮冰说:“把刚才的表情再做一遍。”

    “刚才?”

    “就是那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这样?”夏以桐重新给她做了一遍,陆饮冰依旧不太满意,吊着眉说:“还有台词。”

    台词?

    “我的好陆老师那句吗?”

    “嗯。”

    咦?陆老师这是什么恶趣味?夏以桐自动脑补了“好哥哥”“好妹妹”,顿时害臊得不行,疯狂摇头。

    陆饮冰不悦道:“你这什么表情,让你说我句好,就这么为难?”

    “不是不是,”夏以桐头摇得飞起,“你哪儿都好,真的!但是真爱是要放在心里的,不能挂在嘴上随便说。”

    “放他娘……娘娘这个角色我觉得你今天演得还可以。”陆饮冰说得一脸正经。

    “谢谢陆老师夸奖。”夏以桐快被她不小心说秃噜嘴笑死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维持平静和谦虚,毕竟陆饮冰自以为她在大众心里还是一个从不说脏话的大家闺秀。

    “你看你也喜欢听我夸你吧,快夸我。”

    夏以桐妥协,双手合十,朝她拜两拜:“我的好陆老师。”

    规规矩矩,恭恭敬敬,拜得特诚恳,就是不大像拜活人。

    陆饮冰眯着眼:“夏宝宝,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句宝宝一出口,夏以桐心尖立马跟着颤了一下,感觉方才还麻着的腿现在更软了,就差软倒在地上了,还好有凳子支撑着。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陆饮冰“刷”的一下掀开了夏以桐盖在腿上的毯子。

    夏以桐完全是条件反射“啊”的一声尖叫,下意识站起来去抢陆饮冰手上的毯子。但是她比陆饮冰矮了半个头,陆饮冰还踮着脚把毯子在空中飞来飞去,净身高166的夏以桐跳起来都抢不着。

    “好陆老师!我求求你了。”

    “现在想着找我和解,晚了。”

    “你想让我怎么拜我就怎么拜。”

    “免谈!”

    两人绕着床沿追逐起来,映在窗帘上的影子胶着在一起。

    ……

    酒店对面,略高于陆夏二人房间高度的狗仔队房间。

    盒饭飘香,糖醋茄子软烂,和米饭混在一起。一个长发邋遢扎小辫子、眼圈乌黑的年青男人正快速地往嘴里扒着盖饭,忽然捂住了胸口,艰难地呛咳着开口道:“水、水。”

    窗口用三脚架架着一台长焦镜,角度偏下,一个黄毛同样盯着两个的黑眼圈,眼睛恨不得钻进镜头里,最好能眼生烈火,把窗帘布都给烧了。

    听到同伴呼唤,头也不回地将手边一瓶水扔过去,正中对方“下怀”,小辫子接过水咕咚咕咚就往下灌,好容易把卡在中间的糖醋茄子盖饭给咽下去了,恨恨地骂了一句:“他妈的。”

    黄毛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又扭了扭脖子,他入这行好多年了,经验丰富,比小辫子要沉稳,问:“吃完了没?吃完了换你盯着,我也饿得慌。”

    “小辫子被他无视,默默地低头吃饭去了。过了三分钟,饭吃完了,水也喝完了,还开了瓶新的,换上小辫子在镜头前看着。”

    黄毛打开一边被泡烂发涨了的米线饭盒,一根得有平时两根粗,挑起来,还断了。他叹口气,把塑料饭盒倾斜过来,直接用嘴装着吸溜,一口咬到了花椒,忍了忍,等到了下一口米线一起往下咽了。

    小辫子望着镜头里那严实的窗帘,心里全是不满,止不住回头跟前辈抱怨道:“哥,您说这剧还没开拍咱就来这边儿盯着了,什么料也没有,这还怎么盯啊。”

    黄毛抬手把其中一根筷子丢了过去,正中小辫子脑门:“多干活,少抱怨,给我转过去。”

    “哥,真不是我抱怨。”小辫子讪讪地转过头,“你看哈,夏老师平时一进房间就拉窗帘,回回都遮得密不透风,一次都没落下过,跟反侦察似的,这还不如分开住呢,好歹还敞着窗子,就算啥料没有,看看脸养神也好啊。”

    黄毛又丢了一根筷子。

    小辫子捂着脑袋,叫道:“哥你干吗又打我?你是练标枪的吗你,每回都丢一个位置,疼。”

    黄毛嘬了最后一口汤,啧一声,味儿有点重,这算是饱了。他打沙发上站起来,用一种深沉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小辫子,道:“亏我还想培养你接我的班,一点新闻工作者的敏锐都没有。为什么她们俩分开住的时候敞开了让咱看——”

    小辫子弱弱地打断他:“哥,咱这是偷拍……”

    黄毛义正词严:“啥叫偷拍,新闻工作者的拍能叫偷拍吗?再说明星都是这尿性,一个个都看起来冰山雪莲似的,强烈谴责我们,背地里却给我们卖消息求爆料艹话题度,他们既然在这一行混了,早该知道一切都该接受伟大的我们的监督!”

    小辫子总觉得哪里不对,陆影后那种国际咖也不需要艹热度啊,夏老师这两年正火除了他们工作室还有不少人盯着呢,但黄毛既然这么说了,小辫子就附和道:“是是是,哥说的有道理。”

    “我刚说到哪了?”黄毛给自己点了支烟,提提神。

    “为什么分开住的时候敞开让咱监督,在一起的时候就天天防贼似的,还不是有鬼?”黄毛笑地胸有成竹,道,“就算是没鬼,咱也能拍出鬼来,继续盯着,咱只要拿到料,接下来半年都不用愁生计了。”

    ……

    陆夏房间。

    夏以桐和陆饮冰斗勇许久,依旧没拿到她的毯子,情急之下,灵机一动道:“陆老师你特别美!”

    陆饮冰挥动的手一停。

    有门儿,夏以桐一喜,再接再厉道:“陆老师你男装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芝兰玉树渊渟岳峙,女装美若天仙风华绝代惊为天人!我觉得你就不是人——”

    陆饮冰一挑眉。

    夏以桐口沫横飞:“肯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你知道现在月亮上为什么没有嫦娥吗?嫉妒你给嫉妒死的!”

    陆饮冰一扬嘴角,手一松,把毛毯还给了她。

    第65章

    夏以桐慌忙把毛毯围在腰上,独具一格地围出了狂野风,抬头却看见陆饮冰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好笑,又觉得无可奈何。

    陆饮冰说:“你的裤子呢?”

    夏以桐这才发觉裤子一直就在伸手就能够得着的手边:“……”她刚才一定是脑子坏了才光着腿一直去和陆饮冰抢毯子。

    “再不济你还可以钻被子里,我力气还没大到在你使出吃奶的劲裹紧被子时把被子一把扯过来,再说……”陆饮冰顿了一下,略一颔首道,“未免有失风度。”

    在经历了“争抢风云”后,夏以桐觉得风度这两个字在陆饮冰嘴里似乎失去了信任度。

    夏以桐依旧把毛毯围在腰上,似乎怕陆饮冰占她便宜似的,拿过裤子背对着她。

    “等一下。”

    “啊?”

    “你就这样穿上?”

    “不然呢?”

    “等着。”陆饮冰白她一眼,从自己的随身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铁皮掉漆的小盒子,它实在是太简陋了,和小时候乡下装蛇皮膏、冻伤膏之类的小盒子可以说是孪生兄弟了。以至于夏以桐一脸懵地看着陆饮冰把那个神秘的小盒子打开,里面也的确装的是药膏,白白的,胶状物。

    “你这腿今天晚上肯定是没办法全好的,涂点药膏好得快,这是家里一个表姐上回见我受伤,特意给我弄来的,比一般的药管用,准保你明天起床这红的就全消了。”

    “给我用?”夏以桐有点儿惊讶,接过来小盒子。

    “不用舍不得,这部剧我从头到尾都没几场需要吊威亚的,放着也是放着。”

    夏以桐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问为什么陆饮冰要把这么珍贵的她家里人给她准备的东西给她用,想了想,无论什么缘由,心中皆是一暖,说:“谢谢陆老师。”

    陆老师点点头,毫不避讳地坐在一边看她上药。

    夏以桐一动不动:“……”

    陆饮冰:“嗯?”

    “您能不能……”夏以桐小声说道。

    “噢,我不看你了,我刚发呆呢。”陆饮冰别过头,看向浴室门的方向,那个门真好看,又长又白又直,个子不高,腿长比例却很好,一片血红看着就让人心里犯怵。自己受伤的时候还不觉得,作为旁观者来看还真是挺吓人的,怪不得梁家表姐非要给自己弄这药膏来。

    说起来梁舒窈表姐,陆饮冰倒是想起些别的事来,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烦,梁表姐的耐性也太好了一些。明天回家的事希望她妈妈没有大嘴巴告诉梁舒窈。

    陆饮冰给的东西就是不一般,夏以桐刚用棉签抹上一点,刺痛的感觉立马就缓解了大半,冰冰凉凉的,似乎有碎冰化水正丝丝缕缕地渗进筋骨皮肉,带来久违的生气,没多时就恢复了知觉。

    “我好了陆老师。”

    陆饮冰兀自出神中,冷不丁被推了一下肩膀,“啊?”了一声。

    夏以桐解释道:“我叫您好几回了,您都没答应。”

    “哦,哦。”陆饮冰还是有点恍惚,“叫我干什么?”

    夏以桐把盒子递还给她:“谢谢陆老师。”

    “不谢。”陆饮冰回身收好盒子,方才尚可的心情忽然变得兴致缺缺起来,她心里叹了口气,说:“我先去洗澡了。”

    夏以桐看出她有烦恼之事,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又是否会觉得唐突,一直到陆饮冰进了浴室,里面传来淋浴的水声,夏以桐那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介意说给我听吗”也没有说出口。

    热水澡冲去了陆饮冰的烦恼,她才进行一半的调戏给她重新记了起来。夏以桐刚上了药,依旧只在腿上虚搭了条毯子,一见陆饮冰赶紧两手齐下地捂紧。

    陆饮冰自诩即便不算人见人爱,也不至被当成洪水猛兽,不禁失笑。这小朋友,她又不是色情狂,没那整天看人大腿的癖好。她坐在床沿,把随意扔在被面上的手机拿过来,说:“我这还有你的受伤照片呢,发给你发?”

    “不要,你删了吧。”

    “为什么不要?”陆饮冰眼里流露出阅尽千帆的沧桑,活像她是个经历过长征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革命,正对着家里还满地爬的小孙子说话,“现在你们这辈和我们这辈不一样啦,我们受个伤家常便饭,讲究内敛都不往外说。你们这辈身娇肉贵,发个受伤图能吸好多粉,你这又不是啥手指割伤的小伤,起码比那些高级多了。”

    夏以桐脸上的笑敛了,抿着嘴不说话。

    “这张图看着不太雅观,我给你重拍一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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