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网友们以为是开玩笑,结果南佑疏真的对着魏柏晗吹了一整首唢呐,像是要把魏柏晗送走。夜里,南佑疏用清冷的声线喊着姐姐,那手不轻不重地将许若华的手压住,充满侵略性又性感地舔了舔薄唇,跟禁欲孤傲等词,全不搭边。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娱乐圈
励志人生
现代
互攻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佑疏X许若华
┃
配角:大伯南志宏王梅小梓许严宽
┃
其它:互攻占有欲双女主gl
一句话简介:两个人相互救赎,共同成长
立意:不惧世俗,重新开始
第1章
雨
s城,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病床上一个瘦弱的身子看着窗外。本来,南佑疏应该是很讨厌下雨天的的。
以前父亲喝的叮咛大醉的时候,就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砸烂,骂南佑疏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娃,“赔钱货、小□□、不要脸的、拖油瓶”什么话都骂。
但还好,大伯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了。本来南佑疏不叫南佑疏,刚出生时她爸厌恶极了,便要取名南招娣,意思是想招一个弟弟来。
南佑疏的妈妈没什么话语权。是村里唯一的教师,也就是她的大伯,心疼她取这样一个名,不知道怎么劝说的,名字最后由大伯起为“南佑疏”,寓意很好,佑字是希望自己健康,疏字是希望自己遇到难事了,不要介怀,能疏通自己的情绪,乐观地活下去。
每次她的父亲一砸东西,住在隔壁的大伯总是过来把她护在身后,对着她那畜牲爹说“南志宏!她现在才5岁!你就是这副鬼样子,喝酒赌博,把你老婆都搞没了,当初南佑疏才2岁时,她妈妈生病,是你没钱,大家凑的钱,你还给赌输了,最后她……”
似乎是意识到身边还有个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大伯不忍在说下去了,因为赌博钱也没了,南佑疏的妈妈在家里不治身亡,得了个人财两空的结果。
那时候南佑疏还不记事,本来唯一的父亲应该是她唯一的依靠……但很显然,她这个父亲只能是她的噩梦。
“我tm,那个臭娘们就是克我的,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谁、谁让她生病,别人家的媳妇都不生病,她自己的命,还有这是我、我家事,轮得着你管?”南志宏边说又边把椅子踢倒,一双血红的眼眶死命瞪着南佑疏,喝了酒的那股怨气和粗暴的动作让年仅5岁的南佑疏留下了心理阴影。
大伯气极了,知道再把南佑疏留在南志宏这里免不了一顿毒打,便摸摸她的小脑瓜,抱着回自己家了。
其实南志宏巴不得南佑疏被带走,省了饭钱,但酒醒了,还是会把她接回来,不为别的,要面子,村里人早就议论纷纷了,还有家里的一团糟也要南佑疏来收拾,丝毫不在意她只是个小姑娘,南志宏天生就是个只会享福的人。
大伯把南佑疏带回家后,瞥见了南佑疏手臂上的伤,好像是摔碎的碗碎片又从地上弹起来,把南佑疏的手划了一倒深深的口子,大伯深深地叹了口气,给南佑疏上了药,又热了饭菜。南佑疏虽然还小,但比同龄人更成熟,对大伯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大伯”,闻到饭香的南佑疏肚子开始咕咕叫,大伯就被她逗笑了,说了句吃吧,南佑疏才开始动手大吃,还差点把自己噎着。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南佑疏有点害怕,又开始打抖,因为下雨往往也会打雷,而南佑疏不像村里别的小朋友有大人安慰,只能一个人缩在薄薄的被子里,祈祷他爹别来找她,就已经是万幸。
大伯叹了叹气,暗骂南志宏畜牲,又摸了摸南佑疏的头,对南佑疏说,不怕,大伯给你念段诗“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小南佑疏睁大了她的眼睛,仿佛被吸引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大伯笑着说,这要等佑疏长大了,遇到了喜欢的人,可能就能意会了吧。
南佑疏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喜欢别人,像妈妈一样,嫁给爸爸,然后又是重蹈覆辙的悲剧,她不要,她宁愿一个人,以后挣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渐渐的,雨也小了。
大伯对着南佑疏说,你看,雨其实不可怕,雨是很富有诗意的,很多诗人,都在下雨的时候灵感大发,写下了流传千古的诗词大作,雷也只是一种自然现象,神话故事里的雷母神仙也是非常美丽的,她一定很喜欢你,所以打雷只是为了和你打招呼,况且,雨后总会天晴。
南佑疏仔仔细细地听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从那之后,她便不怕下雨打雷了,还喜欢听着雨声入睡,经常梦到了雷母神仙真的很漂亮,还来抱她了,说要做她的妈妈。之后大伯又给南佑疏添了碗饭,被南佑疏吃的精光。
再后来,等南佑疏8岁时,他的父亲续弦了,讨了个叫“王梅”的人来做她的妈,那天他逼着她叫妈,南佑疏打死不叫,王梅也没给南佑疏好脸色。王梅过门没多久怀了,然后填了个弟弟,取名南多金。这时南佑疏才知道自己名字是多么得之不易,便在空闲的时候摘了野果给大伯送了去。
好在南志宏在续弦后性格收敛了许多,也可能是为了那个儿子吧,去村里干了个杀猪的活。王梅也不是个善茬,有了儿子后,肉几乎跟南佑疏没缘了。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大伯边照料边教她一点基础的知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不随人愿,南佑疏14岁那天半夜,突然感觉被人掐住脖子,呼吸困难,甚至能听到自己艰难又急促的喘息声,四肢冰冷发凉,因为住在最偏的小房里,也没人注意,越来越难受就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离开了村里,被送到了s城的中心医院。
南佑疏的床边没有人,只是来了个主治医生,见她醒了,给她做了雾化治疗,看她这副营养不良又病怏怏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怜惜。然后告诉她,这种情况是很明显的哮喘病。
南佑疏愣了一下,哮喘她是知道的,她看过很多大伯的书,虽然哮喘可以预防,但是一种顽症,很难根治,而且容易反复发作,而且自己的家庭情况……这本该不是一个14岁的小姑娘就该考虑的事。而且,自己为什么在这么繁华的城市里的医院里?
s城,另一个地方,此时正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十分激动,一条长长的红毯附近围满了摄像机和照相机,看样子是各个报社的记者。工作人员和保安努力地维护着秩序,保证不发生踩踏事件。
每过一辆车,人群都发出尖叫声,喊着“许若华”,手幅和海报已经举了很久了,但这群人似乎不觉得累一样,连记者也是,丝毫不敢懈怠,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年仅25却连拿三年“国外桂枝金奖影后”许若华的一举一动,然后被自己老板骂,说不定还会丢了饭碗,主要是自己也想看看这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平时,不知道真人到底是怎样的芳容。
随着一辆纯白色的保时捷卡宴缓缓驶来,人群再次失控起来,闪光灯的声音开始不断响起,尖叫声不绝于耳。有经验的记者们都知道——这次绝对是真人来了!
!
粉丝团已经开始喊应援口号“若华若华,一睹芳华;姐姐好美,不负朝霞”。
坐在车里的正主“许若华”无奈地勾了勾红唇,旁边的助理比正主更加兴奋,说“若华姐,你那部《青鸟》电影不但爆了票房拿了奖还吸了这么多粉丝——天呐,之前在国外还不知道呢!”,许若华顺手把一边微卷的头发别到耳后,一边浅浅一笑,说“那不是我应该得到的吗?”
助理小梓一愣,仿佛被眼前这位美人勾走了魂,饶是跟了若华姐3年,也容易一不小心就看呆眼,这撩的哪是头发,是人的心啊!不过这确实是许若华该得到的荣誉。
许若华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敬业,从来不用替身演员,导演说不好,她也从不耍大牌,一直琢磨戏里的角色,有次是两天没睡觉愣是琢磨出来了,最后电影自然是一致好评,导演也赞不绝口,称她是个戏痴。
“走吧,该下去了。”许若华媚人的声音把小梓拉回了神。
“啊啊好的,我来开门!”小梓这边把门打开,只见带着墨镜,穿着一袭吊带红裙,显出锁骨,脚踏着“Tangv”高奢黑细高跟鞋的许若华缓缓走下车,棕色的卷发有种复古的港感。
虽然许若华只有855,但穿上高跟鞋,她本来身材就很好,晚风又来的及时,气质一下就上来了。人群再次激动,粉丝更是按捺不住了,记者在一声声浪潮中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女明星”。
粉丝叫破音了“姐姐我写了信!收一下我的信吧!”“若华女神我有礼物送你!”。
许若华站在红毯中间停顿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下,还是为她的粉丝短暂地摘了一下墨镜,一双桃花眼里带着浅浅地笑意,说“花钱的礼物就不收了,信件小梓你收一下吧。我等下进去采访会可能要很久才出来,你们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粉丝已经不能再激动了,“啊若华姐姐这眼睛也太勾人了吧,我觉得我要死了!”
“她在担心我,我连我和姐姐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她刚刚是不是看了我啊啊啊我不行了我!”。
写了信的粉丝赶紧伸长手递给助理,带了礼物的粉丝也丧气了一小会便拿出手机或相机拍摄。
结果就是小梓双手都拿不到了,问主办方要了个大纸箱子才解决。
许若华进场的时候,记者已经准备就绪了,这场采访比较特殊,是直播的形式的,导致在病房里看小电视的南佑疏也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真的好美”,南佑疏心想着。
许若华站定,等着记者一个一个发问。第一个记者问了拍电影时的感受,第二个记者问了下次想突破什么样的作品。
许若华想了想淡然自若地答道“我的演技还需要磨练,接下来应该会沉淀一段时间,当然我也很想我的家人了,如果有可能,我想接一部同性恋题材相关的电影,毕竟,我觉得这种要克服世俗光的爱情很伟大,对我来说,也是极具有挑战性的,只不过还没遇到合适的剧本。”
全场沸然,讨论声一下大了起来,刚刚那个记者好像挖到宝了一样,没守规矩,继续问了一个问题“那您是演攻还是受呢?”
许若华眼睛微眯,盯像哪位记者“哦?你觉得呢~?”
女人的声线慵懒又媚人,那位记者当场腿软,奉承着说“哈、哈哈,您自然是演攻啊,我不能想到还有哪位演员比你更适合了!”然后就赶紧闭麦不言了。
之后的几个问题许若华很轻松地回答了,等差不多到尾声的时候,气氛突然低沉起来,场内也十分安静了,只因为这最后一个记者问了“你虽然戏拍的好,但私生活的绯闻也不少,和前男友魏柏晗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啊”。
一直保持笑容的许若华收起了温和的气息,场内一下安静,大家都看着这位不怕死的记者,真是本来都觉得自己不是干记者的料,结果全靠同行衬托,显得自己还挺上道的。
这什么令人窒息的问题,简直是不怕死,要知道许若华本来就家境不俗,且演员本来就不需要过多关注私生活。
再说,当年那个男人和许若华分手的时候闹得人尽皆知,而且也不是和平分手的,具体的情况大家都不知道,但都不敢问。
“你是哪家报社?”许若华冷冷地问到,敛起笑容。
那位记者见状只能梗着脖子,骑虎虎下,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追问:“你是准备用什么手段封杀我们报社吗,我只是问了问你的实际情况而已,不算过分吧,何至于这样耍大牌?”。
直播弹幕里已经开始骂架了,有人说许若华演技好指不定靠睡导演睡上位的呢娱乐圈哪有那么清白?
有人说许若华就是演技好,酸什么呢?一群蛆虫?
“哦?不好意思,你们报社恐怕太小了,就凭你们也配我封杀?我耍大牌是因为我有耍大牌的资本,我做事从来问心无愧,你记住了,我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耍大牌”。
许若华直视着那位记者,眼神跟平时判若两人,全场的人不禁有些胆寒,才想起来许若华不光事业成功,也好像从来没缺过钱,更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只不过平时比较礼貌罢了。
那位记者现在才是真的难堪,只见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吼到“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吗?帮我说说话啊,魏柏晗现在也拍了几部……”
“轰出去,滚。”许若华耐心尽失,魏柏晗三个字,她不想听到第二次。保安得到示意后连记者话都没说完就把人架走了。
轰走后全场极其安静,大家都不敢出声,再没人敢造次,生怕下一个撞到枪口上的就是自己。
许若华神色不悦,采访会最终不欢而散,下台后,小梓十分担心许若华的状态,却发现此时她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
“小梓,你也觉得,我还在意着他吗?”许若华低垂脖颈,似水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小梓在心里默默为她的老板叹了叹气,这是圈内未公开的事件,大家只知道许若华和魏柏晗是不和平分手,当年穿的沸沸扬扬,说是许若华靠睡导演上位才导致的感情不合,小梓跟了老板这么多年,将近8年的感情,只能说是老板错付了。
魏柏晗和许若华一样是混娱乐圈的,同校校友,在一起8年,许若华专心致志拍戏,而魏柏晗是作为歌星出道的
。
三年前,老板提前结束拍摄想悄悄去魏柏晗家里给魏柏晗一个惊喜,却发现魏柏晗和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在床上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老板当时还等着魏柏晗解释,结果魏柏晗支支吾吾,解释的话牛头不对马嘴,还反咬一口,说和老板在一起5年,都守身如玉,根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小梓当时本来打算送到家门后就告辞,却撞见这样令人尴尬的场面。后来,网络上不明真相的网友却在铺天盖地地骂老板,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在声明中没有陈述魏柏晗出轨劈腿的事实,想必是有缘由的。
而魏柏晗那边工作室也没用任何解释,小梓都忍不住暗骂一声渣男。
还好,老板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靠着实力和作品,打开了国际市场,接下来三年又蝉联影后。
不过有人赞赏就有人暗自猜测造谣,说一分手就飞黄腾达,怕是和哪个导演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后来狗仔拍到了许若华和别人亲密的照片,不论男女都有,这些照片是真是假从来没有人证实过,但是某乎上经常有匿名回答称自己是内部人员,许若华和xx的瓜是真的,连许若华有孩子的事都敢胡诌,小梓都想直接给他们发律师函,可是老板却不在意,只顾着打磨自己的作品。
想到这,小梓心疼地看向许若华,她只知道,她的老板是个通透的人,待自己也极好,恐怕是所有明星中助理待遇最好的了,老板有私人活动时,还会给她带薪休假。
小梓轻声劝道:“老板,他是个不值得的人。”
许若华倒是听笑了,一副释然的情绪:“他当然不值得,眼瞎心盲的狗东西,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睛,被狗带偏了。如今采访会提起他我会生气,并不是因为我还在意,是因为我要让人知道,这是我的场子,不能放肆。”
小梓没想到老板是这样想的,越加佩服这位年轻影后了。
第2章
南枝北枝
而这边,在病房里的南佑疏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手心有点出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在担心一个屏幕内的女人。
担心她不能应付?可是她已经好像已经应付好了;担心她被人议论?可是自己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来。
也许是因为这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又受很多人喜欢……所以让自己也变得奇怪了吧。第一次接触这些的南佑疏好像知道了那群粉丝是怎样的心理状态了。
这时候病房门推开了,来的是她所谓的爸妈,南志宏推门的力气很大,门砰地撞到了医院冰冷的墙上。
南佑疏忙低垂着头,没说一句话,她很讨厌也很害怕特别大的响声,因为这是南志宏打她前的前兆。恐怕因为医药费,自己又要挨骂了,南佑疏这样想着,却见想象中的打骂声没有在耳边响起。
王梅刚进来把小电视关了,原先还稍微有点人气的房间里也突然寂静起来,南佑疏抿紧了唇,身体不知道是病弱还是害怕在轻微地发抖。
王梅又喜笑颜开地坐到了病床上说道:“你这拖油瓶,真是个病秧子,我看,就是娘胎里带出的病,不过也算个有福气的”。
南佑疏不动声色地靠里挪了点,嘴唇有些发白。
南志宏也是一脸笑意:“疏疏,这次你病了,你也看到了吧,这s城的高级病房一天得几千块,够买多少好久了啧啧啧。”
王梅忍不住掐了南志宏一把,南志宏才反应过来,又继续说:“扯远了,疏疏,你这哮喘是个长期病,我们还要养你弟弟,虽然你才14,但是我们一个月前就物色了一家好人家,有钱的很,男人老是老了点,但是老点也挺好的,成熟稳重。他就住在s城,过几天你出院就嫁过去吧,喏,你这医药费也是别人出的呢!”
南佑疏的手紧紧地藏在身后扣着,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随即自嘲地勾了勾唇,她在嘲笑所谓的亲情,也在嘲笑自己的可悲命运。
病床上的女孩眼中第一次生出了明确的反抗之意,一字一句说出“我不嫁”。
凭什么?在南佑疏的记忆力,南志宏从来都不管自己,非打即骂也罢了,就算她承包了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忍受王梅经常的刻薄羞辱,这两个人还妄想把自己以后的人生也左右吗?她也不想离开大伯。
南佑疏不像小孩,反倒很敏锐,一下就猜出来了怎么回事——他爹把她卖了,卖给了一个有钱的糟老头。
女孩一阵反胃,以前她多想有人喊她的小名,只是,此时从她爹嘴里喊出来的“疏疏”让南佑疏无比恶心,可以的话南佑疏这辈子都不想听到了。
“砰!”桌子好像都要被南志宏锤烂,刚刚还愿意和颜悦色的男人,此时又换了一副面孔。
又来了,南佑疏抖得越发厉害,使劲按捺住自己,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害怕,成为弱势的一方。
就是这种眼神,每次南志宏生气要揍她的时候,就会先瞪着她不说话,过十几秒就开始破口大骂,然后动手。
王梅嫁过来之后不明着打她,但是经常不给南佑疏穿饱吃好,有时候家务活干不好就是被一顿掐,都没好到哪去吧。
“你有种再说一遍?”南志宏粗矿的声音像石头一样把南佑疏压的喘不过气来。
南佑疏难受极了,感觉哮喘的症状又有点开始了,还是艰难地说:“我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不嫁。”
“啪!”
,果不其然,南志宏昂足了劲给了南佑疏重重的一巴掌,把南佑疏的脸都扇过去了,女孩苍白的脸上当即出现了一道红印。
王梅见状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南志宏正在气头上,对王梅也破口大骂:“你个臭婆娘笑个**!”。
这下王梅也哑了,垮起了脸,最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挽了挽南志宏的胳膊小声说:“你跟她较劲干什么,一个没妈的孩子,去哪还不是要你这当爹的定,本来也只是告诉她一声,一个14岁的小屁孩懂什么,试过了才知道男人的好。”
这话倒是让南志宏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听了舒服,脸色稍微好了点,然后又恶狠狠地对着病床上的女孩说:“你不答应也没用,女儿本来就是要嫁出去的,老子还没跟你算养你十几年的钱呢。这次也别指望你大伯,老子就是看他不在村里,赶紧给你定门婚事。一个臭教书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你这赔钱货那么上心。”
王梅不忘阴阳怪气地“劝”南佑疏几句:“你这丫头片子知足吧,一个病秧子,人家要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自己想清楚,我们家可没钱给你养病了哈,给你弟弟买奶粉正是要钱的时候呢。别想跑,我们就住附近的家属房。”
这话说得生怕南佑疏再“赖”在家里一样,女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和南志宏一道离开了。
南疏佑在他们走之前,依稀听到了“十万块”、“55岁”、“发财了”的字眼。
确定他们已经彻底离开后,故作坚强的南佑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蒙着被子大哭起来,她好想她的妈妈。如果她妈妈在再怎么样也会保护好她的吧?
饶是这般伤心,南佑疏也不敢哭的太大声,她怕吵到别人,以前也是哭的越厉害打得越重,她习惯了。
年仅14岁的她心里的防线在夫妇俩离开后彻底崩塌,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这么痛苦。
于是南佑疏这一哭哭了半小时,抑着把自己哭累了之后,才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南佑疏低头沉思着,眼神忽地坚毅起来,自己的人身自由绝不能由他人左右,她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她要逃。
但要逃,还得有计划。南佑疏想着自己的身份证应该被她爸和王梅收起来了,眼睛一转,南佑疏按下了护士铃。
护士小姐没多久就过来了,问她有什么情况,南佑疏睁大她那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答到:“姐姐,我有点想我家人,我感觉好些了,你知道他们住在哪层家属房吗?”
护士小姐被这位小朋友可爱到了,又皱了皱眉,说:“这个我不清楚,应该在主治医生那有登记吧,不过你还是呆在病床上比较好,按你的情况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见护士姐姐要走,南佑疏咳嗽起来:“姐姐,我,我突然不舒服,喘不上气,能不能请主治医生来?”其实南佑疏也没装,是真的不舒服,刚刚又大哭一场,确实有点喘不上气。
护士小姐一愣,这小孩怎么一会舒服一会不舒服,然后想了想哮喘是这样,再说,这孩子怪可爱的,应当不会骗人才对。
护士小姐无奈道:“小朋友,叫主治医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这位主治医生是教授,很忙,你看……”
南佑疏咳的脸都红了,本来没有血色的脸上居然因为咳嗽有点鲜活的气息
:“护士姐姐,我……”
护士小姐一看真不像是装病,她之前在高级病房里看到了太多恃宠而骄,明明不是很严重,也装病哭闹的孩子,看来是自己误会她了,不敢耽搁赶紧联系了主治医生。
只是眼前这小朋友看起来营养不良,怎么也不像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主治医生过了十几分钟就感到了,也意识到南佑疏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又给她做了次治疗,还塞给了她一瓶喷剂,嘱咐她不舒服的时候就喷,能够稍微缓解。
南佑疏点点头,然后问出了家属楼的位置和房号。南佑疏有点不好意思,特别郑重地感谢了医生,医生倒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孩说话怎么跟个大人似的,别的像她这么大的小孩还在医院哭闹呢,医生摆摆手,离去了。
南佑疏有点忐忑,心里默默复盘接下来的行动。南志宏和王梅笃定她不敢跑是因为,s城这么大,一个14岁的小孩,没有身份证,跑出去也没有钱,就连打工都没人收。但是他们低估了南佑疏。
南佑疏睁着眼睛睁到了1点钟,料想南志宏和王梅已经睡死了,乘着夜色,悄悄躲过护士站,去了家属楼,因为南佑疏晚上有点看不清,所以迷了一会路,好在家属楼没有保安,南佑疏蹑手蹑脚地找到了房间,轻轻地把门推开,探出一个小脑袋瓜。
南志宏和王梅果然睡熟了,旁边还放置了一个婴儿床,里面是睡得正香的南多金。此时此刻,他们三个才像正真的一家人,看起来幸福又祥和。
南佑疏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对自己而言,有家和没家都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道说她运气好还是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包,伴随着南志宏滔天的鼾声,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南佑疏在走前匆匆看了一眼南多金,心里无声地叹息,接下来,自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第二天南志宏夫妇约了那个老男人一起来看南佑疏,一进房门,发现空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厕所也没有人。
老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阴郁了起来,南志宏结结巴巴地问王梅人呢,王梅则说她哪里知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老男人闻言气结,本来是无意中看到一对夫妇说嫁女儿,看相片,白白净净又眉清目秀的,还很瘦弱,又才14岁,老男人想着给点钱就可以带回家任意折磨了。
于是越想越气,吼道:“你们俩夫妇简直是蠢到家了,蠢如猪,不知道留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你知道我买你这个女儿,是给你们交了三万定金的吧?要是找不到,别说接下来的七万块了,三万和医疗费你们都得给我还回来!”。
南志宏脸色一下子刷白,听到要还钱,站都站不稳了,这死崽子果然是个赔钱货,没身份证跑不远的,等找回来,非要把她毒打一顿,打到她长记性为止。
此时王梅大惊失色:“这,这包里的身份证怎么不见了……”
南志宏面色入土,一屁股坐到了医院充满消毒水味的地上。
南佑疏用兜里仅有的两块钱坐上了一辆公交车,直到坐到了终点站——她太想逃离这个所谓的“家”了,然后又跑了很久。
离她逃走已经过了20个小时了,她有点担心再过久点,南志宏报警,毕竟……现在他们还算是她唯一的监护人。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好像到了城里很繁华的地方,本来那个中心医院是很偏的。
南佑疏见附近的招牌上,写了“酒吧”、“夜总会”、“密室逃脱”以及“TangV高奢”等字。奇怪,字她都认得,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她没接触过的,看着看起来很大气的门面,她也没打算进去。
“咕~”,南佑疏有点尴尬,她肚子饿了。
14岁的孩子还是欠些考虑,昨天光记着偷身份证也不知道再拿一点钱来,终究自己还是怕的,怕被南志宏发现,然后把她打个半死然后关起来。
南佑疏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起了呆,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来到大城市的那种没有归属感的感觉,是那样的茫然无措。
此时突然来了一帮人,有男有女,满脸笑意地向南佑疏走来:“小姑娘帮个忙呗。”
女人穿的很暴露,边抽烟边用手搭上了南佑疏瘦弱的肩膀。旁边的男人很年轻,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手上带着金表。南佑疏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个女人一头棕的的卷发,虽然也染了色,但是确是极好看的。
南佑疏皱了皱眉,离那个女人远了点,起了戒备心。她在书里看过,陌生人一般不会找比自己还小的人帮忙。那个女人打探着口风:“小姑娘,家长在不在啊,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这溜达?”
旁边的男人吹了吹口哨,南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恶心,感觉自己耳朵脏掉了一样。那个女人见南佑疏不说话,穿的也土里土气的,心里有了几分底,又说道:“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工作而已。”
工作?南佑疏知道只有工作才有钱,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还没成年。”
那批人突然集体笑了起来,搞得南佑疏不明所以。女人又带着一股烟味对她说:“小朋友你放心,在姐姐这工作,没有年龄规定呢,而且月入过万。”
南佑疏被烟气熏的不太舒服,一边暗暗思考,终究放不下戒备心。女人见状向周围的人使了使眼色,突然人就一窝蜂地把南佑疏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南佑疏冷冽的眼神让周围人愣了一愣,还是那个女人说先把嘴堵上,到夜总会包厢里再说,看起来是个没爹妈的娃。
因为夜幕降临,这群人把南佑疏围在中间走,身形小又瘦弱的她很难引起群众的围观和救援,被堵上了嘴的南佑疏只恨自己身子毫无反抗之力。
南佑疏被丢进了夜总会的包厢,那个女人帮她把嘴里的布团拿开,见南佑疏跟个呆子似的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不哭?”
南佑疏:“……”。
女人笑着说:“只不过是陪人喝喝酒的工作就是了,钱真的很多,姐姐可没骗你。”
南佑疏故作冷静地说:“不需要,我家人还在等我。”
然而还是骗不过老狐狸,女人笑了声,说哪有家人会在冬天让自己的孩子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的,没有半点放她走的意思。
南佑疏暗自思忖,表面还是临危不乱的样子,心里却是心乱如麻,计算着有什么方法逃脱掌控。这下麻烦大了。
女人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起身准备离开,还对那帮人说,今晚生意绝对有了,那男人不就喜欢小的吗,然后发出了很硌人的笑声。南佑疏一下子知道了,这群人是相当于古代时候的青楼妈妈。
随着门紧紧关上还有上锁的声音,南佑疏突然很想哭,自己真没用,但还是忍着没哭出来,南佑疏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没有窗户,只有排气扇,门确实被锁上了,而且外面还有人守着她。
南佑疏盯着远处桌上的一个杯子,做好了决定,她把杯子摔碎了,拿起了一片尖锐的碎玻璃藏在了怀中——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这条破命没了也罢,只是对不起大伯和妈妈,她真的活的好累。
过了不知道多久
,大门外面穿来声响,有人在打招呼。
南佑疏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浑身因为紧张而僵直着缩在角落。
门口的人好像散了,随后,门吱呀一声,来了个满脸横肉,挺着啤酒肚的老男人。老男人拽着拐杖,借着光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大声:“tmd,原来你跑这么远了啊,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花钱买的你?你那废物爹妈说一定找到,还不如我手下人找的块啊,你个鉴东西!还是让我逮着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南佑疏的小脑袋瓜“嗡”地一下崩塌了,是他。完了完了完了,南佑疏闭上了眼瑟瑟发抖,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看来玻璃碎片是真的得用上了……
或许是瑟瑟发抖的样子让老男人很有兴趣,住着拐杖慢慢靠近,说:“你要是听话,我就不打你,也不要你爸妈赔钱,但是怎么说要当我老婆那就得——好好服侍我吧?”。
南佑疏不想活,但也绝对不让眼前这个男人好过。因为男人不断靠近她已经闻到了男人身上一股难闻的烟酒气,她攥紧了怀里的玻璃碎片,然而在男人看来,她只是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部。
男人摸了摸她的脸,发出了痴痴的笑声,手慢慢向南佑疏的下面摸去,还没摸到,突然有个反光体一闪,自己的脖子上赫然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你……你竟敢伤我!反了天了!我要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南佑疏在跑的时候背后挨了重重一拐杖,打的她差点摔下去,她稳了稳心神,用尽全部力气跑出去,她记得刚刚老男人进来时忘了锁门!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女孩顾不上自己快跳到嗓子口的小心脏,拼了命地跑,男人的叫骂声在后面响起,南佑疏知道男人在后面追她,此时像一只逃命的鹿一样惊慌失措。
第3章
初遇
奈何夜总会太大,灯光也暗,南佑疏找不到出去的路,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跑。
就在她快绝望和岔气的时候,一个转角撞进了一个绵软的怀抱,像云团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很好闻的青草香水味,淡定、沉着,闻起来有点甜,却不腻。
南佑疏病急乱投医,“扑通”一下跪地并紧紧抓住前面这个女人衣角,因为喘不上气,弱弱地喊着:“求求你,救救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女人没有回应。
随着南佑疏慢慢抬头,她彻底的呆住,面前这个女人,一头光泽的棕发搭配上白色的一袭抹胸白裙。而她媚人的桃花眼正打量着她,红唇微动,眉头微皱。这个人南佑疏是认识的—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影后许若华。
许若华平时不怎么来夜总会这种地方,无非是喝酒谈生意,而生意,她不缺,酒呢家里多的是常人买不到的好酒。但今天是特殊情况,圈中好友林墨苒的生日,说什么今年不开生日会,就拉几个特别要好地去夜总会玩一玩。许若华本来想拒绝,后来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又答应了。
刚出来醒醒酒,便有一个小家伙撞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许若华闻到了一股小姑娘特有的奶香,可能因为太瘦弱了,许若华竟然没什么感觉,随即抬眼打量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真是长得还不错,鼻梁挺挺的,就是脸上不怎么有血色。
许若华正打量着猜想是不是自己的私生饭,这小家伙突然跪下来了,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许若华赶紧把人扶起来,因为衣服很大,南佑疏又身形单薄,许若华不经意看到了她背上的乌青,皱起了眉头。
此时那个男人也捂着脖子追了上来,气喘吁吁,md,这小崽子真能跑啊,亏他给她交了那么多医药费。却看见他的东西正靠在一个女人的怀里,老男人当场不屑,破口大骂道:“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你个臭bz!还敢用玻璃划我,我今天非要给你打断一条腿才行,你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有什么用?”,边说边伸手拽人。
可眼前的女人好像并不打算还人,一把把小姑娘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还往后站了站,似乎很嫌弃他的样子。
南佑疏突然被抱紧,莫名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她知道,这个女人愿意保下她了。她有点恍惚,只觉得不太敢相信。因为这个拥抱,空气中两人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南佑疏心跳的很快,可能是因为害怕被抛下吧,她试图说服自己并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心跳。她的怀里,很温暖。
老男人愣住了,一天连着被两个女的嫌弃,他刚刚的动静也已经吸引到很多人了,虽然这些人都不敢来救人就是了,他多金多财的外号谁不知道,但凡是混这一块的,都不会那么没眼力见。除了眼前这个女人,灯光很暗,有点看不清脸,但身材是极好的。老男人眼珠子一转说道:“怎么,这人是我花了10万买下来的,你想保她?那得给我40万!不过我看你倒是身材好得很,要不要考虑陪陪我?”
南佑疏听到这话之后,突然后悔刚刚下手没再重点,就应该把玻璃片都扎进去,好让这恶心的老男人痛的不能说话。南佑疏已经平息下来,冷冷盯着老男人的伤口,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老男人又惊又怒,许若华被逗得轻笑一声,怎么这小孩自己还没脱离困境就知道为自己说话呢?是不是傻,就这么相信自己?
南佑疏意识到说漏嘴了,尬在原地,突然觉得好热,手指不自然地握住了许若华的一个指头。许若华知道,这小家伙是在求她,罢了罢了,就做回好人。
许若华挑眉,用轻佻不在意的口气说:“哦?我倒要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是人,怎么还长得像个狗一样?今天这个小女孩我就保定了,你动她,就是动我,动我,就是动许氏集团。”,老男人全身一麻,许、许氏集团,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只是有钱,许氏集团的那位男人是有权有势,可面前是个女人啊,难不成是许氏总裁的女人?
林墨苒那伙人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身后还有十几名人高马大,全是肌肉的墨镜保镖,林墨苒差不多也在vip包厢里听了个一清二楚。其实自己不出来许若华也能解决,但是她最喜欢干这种痛扁人渣的事了,加上许若华终究是来参加自己生日会的好友,可不能受半点委屈
因为人很多,这层的灯自动亮了些。有点近视的老男人才看清眼前的人都是何等人,尤其是看到许若华的脸时,老男人拐杖都吓掉了。许严宽、许若华,完了,自己不但惹到了许氏集团,还调戏了了许严宽的妹妹,当今大红大火的影后,他有几条命陪?更不用说这一群有钱有势的明星们了。
林墨苒看见老男人腿抖的样子,突然,觉得爽极了,这比她以前阿谀奉承的生日会好太多了,至于林家可想而知也不是好惹的,于是她再火上浇油:“你好大的胆子。
老男人见状不妙,忙堆起了面脸横肉赔笑:“这,这是我有眼不识珠了,我错了,这人,我不要了,您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是受害者啊,她爸妈是主动联系我卖了她的,还收了我三万块钱的定金,她哮喘的住院费和医疗费也是我出的,我,我是有苦说不出啊,我这就离开。”
南佑疏感觉自己被女人搂得更紧了,尤其是老男人说自己爸妈也要卖掉自己的时候。这是……在怜惜自己?南佑疏抬头想看看女人的神色,却发现女人一直弯着腰在盯着她看。
女人比她高,她一抬头,离女人那美若天仙的脸只有一点距离了,南佑疏心跳漏了一拍,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只是手还不愿意放开。
许若华有点心疼这孩子,她摸到了这孩子手上的老茧。只是这小家伙怎么一看自己就害羞?
“想走?你今天扰乱了我的生日还想欺负个小孩子,来两个保镖,打一顿。”林墨苒岔岔不平道。
许若华平时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这是圈内人和粉丝都知道的事,此时此刻却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南佑疏的头,然后缓缓说道:“等一下,墨苒,我刚刚报警了,用我的保镖打吧,都是退伍的练家子,别留手,打到警察来为止。”
林墨苒:“……”
好家伙,从来没见她的好友这么狠过。不过今天救的这个小女孩倒是一副好模样,就是肉眼可见,是个病秧子。
之后的十几分钟,老男人第一次希望警察快点来,被打的鼻青脸肿眼睛都睁不开了,口水鼻涕流出来也没人给他擦。末了,终于听到警笛声,老男人认栽了。
许若华今天却一反常态:“阿强,给他那里踹一脚。”
众人:“?
?
?”
阿强是许若华的得力保镖,力气最大,听到主人的指令,果断地用最大力气来了一脚,连带着人都踹远了点。
在场的男性同胞们都不敢动,安静地做个保镖背景板。老男人直接痛晕过去了,估计是废了。
林墨苒突然觉得她的好友那次对那家问她前男友的记者已经很温柔了。
许若华感觉身边的女孩在抖,看样子不是体力不支,应该是憋笑憋的吧,仔细一看,女孩笑起来十分好看,灿若星辰,许若华没由来地心悸了一下。
警察也到达了,看到这个场面不禁怀疑到底谁是报警方,结果经警察核对犯罪人信息,这个老男人不但有涉黄产业链,还贩卖毒品,更是涉嫌猥亵多名未成年女孩,触及国家法律底线,一律拷走。
警察把人连带着刚刚绑架南佑疏的那伙人一起给抓了,也不再纠结他为什么伤这么重。
“别怕,他会坐牢。”许若华手被女孩握着有些出汗,分不清是女孩的汗液还是自己的汗,许若华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又怕小女孩害怕似的,补了句:“估计会牢底坐穿,就算出来了有我在也不敢找你的麻烦。”
南佑疏终于敢直视女人的眼睛:“谢谢若华姐姐,我虽然还小,但是怎么报答你,都、都可以。”
许若华有点惊讶,挑了挑眉:“哦?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啊。”
南佑疏乖乖地点了点头,说自己在电视上看过,很好看就记下了,一个小孩纯真的夸奖让许若华很是受用,嘴唇微勾。
南佑疏又很有礼貌地小声像他人致谢,轮到林墨苒的时候,南佑疏鞠躬:“也谢谢这位姐姐了。”
林墨苒满头问号,怎么说自己也是名声大噪的当红女明星,虽然比不上许若华,但也绝对是家喻户晓的好吧,怎么许若华她叫的出名字,轮到自己就叫不出来呢?
许若华知道林墨苒在想什么,桃花眼笑成了一轮弯月,觉得这个小孩知恩图报,挺有趣的。
眼看已经快2点了,生日宴也算是过完了,许若华打算先把这小姑娘带会自己的公寓,再找人查一查,了解一下她的家庭情况,如果情况还好,还是给小姑娘送回她爸妈那里。
等林墨苒走后,许若华领着小女孩等司机从地下车库开车上来,刚刚南佑疏知道许若华悄悄抽走了手,担心嫌自己烦,不敢再牵了。
南佑疏从后面看着许若华,白裙随着晚风微微席卷,南佑疏眉头一皱,冬天穿裙子不冷吗?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在书中看到的“天使”,她想,应该就是若华姐姐这样的人了,是她,给了自己救赎。
很快,就有人给许若华拿来了一件厚厚的长款羽绒服披上,许若华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佑疏被吓了一跳,赶紧字正腔圆地回答到:“南佑疏,南边的南,保佑的佑,疏散的疏。”
许若华没穿上羽绒服,随手套到了这个小不点的身上:“倒是个好名字。”
南佑疏被穿上羽绒服后反而有些着急了:“姐姐,我不冷,你只穿裙子,你快穿上吧。”
许若华心想,这小不点还挺知道疼人的,但司机已经来了,全过程也没超过一分钟,车里开足了暖气,显得南佑疏的关心有点多余。
“我平时拍戏,参加活动已经习惯了。”许若华依旧给了南佑疏一个回应。
一起上车之后,南佑疏怕自己被扔回家去,十分努力地找话题:“姐姐,这次的车和上次的不一样。”
“哪次?”
“上次采访那次姐姐的车是白色的,这次是黑的。”
“哦,都是我的车。”
“……”
许若华很通透,知道南佑疏在担心什么,又主动握住了南佑疏的小手:“你暂时住我家。”
南佑疏鼻尖又酸了,以前明明很少哭的……许若华看南佑疏这样,忍不住用纤细修长的手把南佑疏的小手包住,以示安慰。
南佑疏也安心了下来,之后一路无话,许若华才知道,原来这孩子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刚刚拼命找她聊,像极了一只害怕被丢可怜兮兮的小狗,如果有尾巴,应该都摇断了。
坐在车里的南佑疏,坐在车里,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手心又传来温温的热气,让南佑疏感到很安心。
她趁着许若华低头翻文件时,仔仔细细地端详起女人的侧脸,下颚线很清楚,衬着本就精致的面容更加动容,女人专注工作的神色让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南佑疏脸开始滚烫滚烫的。
许是目光太炙热,许若华也感觉到了视线,抬头看向女孩刚想打趣一句,却发现女孩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看着车窗外。
许若华:“……”
南佑疏不想让许若华知道刚刚自己一直盯着她看,盯着人一直看是不礼貌的,以前被南志宏还有王梅厌恶都没关系,可现在她独独不想让身边这个女人讨厌她,刚刚应该已经给她惹了不少麻烦了,自己要乖些才是。
南佑疏望着窗外开始走神,还好许若华暂时没打算给她送回家,南志宏和王梅要是知道了这事,先不论她自己擅自跑走,还让十万块钱打水漂,不知道要挨怎样的毒打。
南佑疏不敢想下去,紧抿了薄唇,她不想也不能再回那个家了。这次是老男人,以后可能还会有胖男人、矮男人;这次是十万块,下次说不定五万块就把她卖了。
一定,一定要独立。
车子辗转了几条路,最后平稳地停在了一栋独栋公寓附近。这里不像以前南佑疏的村里,家家户户都挨的紧,晚上老是有鸡叫、狗叫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耳语。
这里好像几百米才有一栋房子,旁边种植了很多绿植,但南佑疏仔细听了好久,也没听到虫子聒噪的叫声。司机为许若华开门,许若华点了点头,交代了句注意安全,便让司机回家了。
“到家了。”许若华用有点慵懒的声音提醒了一下,仍见女孩不敢擅自挪动脚步,难道是怕自己不成?许若华想到女孩是看了采访会才知道她的,上次她那么凶地怼记者,这次又叫保镖揍人,小孩子害怕,好像也是正常的。
于是许若华主动牵起女孩的小手往家里带,刚刚在车上已经穿了羽绒服的许若华和南佑疏穿的是同款羽绒服,因为是备用的,款式和长度都一模一样,许若华穿着只到膝盖,南佑疏穿着却都拖地了。
两个身影在灯光下一大一小,因为羽绒服不太合身,小女孩走路也不太方便,像一只摇摆的企鹅,许若华失笑,自己在乱想什么,还是先安置好这小姑娘吧。
一进家门,要是说之前南佑疏对豪车没有什么概念,所以觉得许若华应该是不愁吃穿那种,那现在足以让南佑疏傻眼了——虽然层数只有两层,但面积很大,木质的地板、现代的水晶大吊灯、不知道多少寸的大电视悬在客厅墙壁正中,样样精美的家具设施和艺术品让南佑疏意识到许若华好像真的不缺钱。
此外格外令人注意的,还有一个专门的酒柜,里面摆放了各种各样的酒,数量很多而且都是英文,南佑疏不太看得懂,只知道没有他爹喝的牛栏山和二锅头。
南佑疏心里一紧,连自己都没察觉,微皱眉头,一副老干部的模样,担心地看向许若华:“姐姐喜欢喝酒吗?”
许若华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出神。这个家其实她不常回,自己以前是经常跑通告的,许家大宅因为面积大所以在城郊,为了工作,自己倒是买了几套房,这套是她近年来住的次数最多的房子了,至于酒……她以前很爱喝。
刚离开魏柏晗的时候,她几乎每夜都崩溃至极,至少会喝掉三整瓶的混酒,直到把自己和到麻木,喝到再也想不起他为止。
那时候他的哥哥许严宽带领的许氏集团还只是个小投资公司,许严宽那时也是个没钱没势的人,忙了一个星期才听说妹妹出事,差点拿刀跟魏柏晗拼命。
只不过短短消沉了一周的妹妹,却好像脱胎换骨,主动找到许严宽说,爸爸才走,我只剩妈妈和你了,不要冲动,哥哥,他欠我的我自己以后会全数讨回,至于伤我的,我也要加倍奉还。
许严宽看着散发着酒气,眼下一片乌青的许若华,终究没去找魏柏晗拼命,他是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的。
再后来,许若华发了疯地冲事业,许严宽也一样,如今,倒是有了蝉联三年桂枝奖的影后和许氏集团。
至于酒,后来许若华除了应酬,基本是不碰了,想清楚了事情,酒就失去了作用。正如有些人,脏了,她就不要了。
见许若华迟迟没有回话的南佑疏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嘴了,暗自观察着许若华的神色,又结结巴巴地解释:“喝酒太多对身体不太好,书上说过。”
许若华突然有点惊讶,这个小不点此时胆子倒是很大,明明人已经瑟瑟缩缩的了,嘴上还在管着她,从来没人敢管自己。
许若华起了坏心思:“哦?可惜我的酒大多数不是用来喝的。”
南佑疏满是疑问,酒不是用来喝的?
不知道是不是冷到了,南佑疏眼眶红红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雾气,水灵灵地看向许若华。
许若华突然凑近,近得连呼吸的气息都扑到了南佑疏的脸上,好笑地挑了挑眉,带着一股坏笑,发挥起她最擅长的演技:“酒还可以配美人,倒在浴池里,一起洗澡倒是很惬意。”
然而容易受惊吓的南佑疏因为女人的突然靠近,那股淡定沉着,甜而不腻的青草香又席卷了她的鼻尖,女人的气息也旖旎在她小小的脸蛋上,久驱不散,这让南佑疏慌乱地睁大了无辜的眼眸,结果什么话也没听清。
许若华看着小女孩慌乱的表情,觉得她一定是被吓到了,吓一吓也好,要敲打敲打,免得谁都相信,也免得……比她还老成地说着不合年龄的话。
这会轮到南佑疏不回话当个小哑巴了,刚刚不该只顾着闻女人身上的气味,她真的很想听清许若华刚刚说了什么。
许若华看着差不多了捏了捏小女孩的微红的鼻尖,刚刚在车上还不觉得,小女孩不但瘦弱,身体也总是冰凉的。
看到女孩兜里始终装的那瓶哮喘喷剂,再想起小女孩背上的乌青,女人不忍心再挑逗了:“没什么,是做菜用的,有时候倒点酒佐味。快去洗个热水澡,自己能洗吗?等会我给你擦药。家里没买菜,我点个外卖,你吃什么?”
要是被旁人知道价值不菲的上好红酒居然要被佐菜,估计得痛心疾首地大骂资本主义。
听到吃的后,南佑疏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很久没吃东西了,突然想起了大伯给她做的花生酱拌面,糯糯地答到:“我自己可以洗的。如果方便的话,想吃花生酱拌面,也不是非要吃,姐姐给什么我都吃。姐姐,真的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嗯,自己能洗澡,倒是个省心的小家伙。不过……花生酱拌面?这涉及了许若华的知识盲区,以前在许家,阿姨从来没做过,走南闯北跟了那么多剧组也没吃过,这小家伙的口味倒是有点奇怪。
许若华边想便把许若华带到了浴室,想起女孩身上有伤,不宜泡澡,边仔细嘱咐她:脱了衣服后站在浴缸里洗就好了,左拧是热水,右拧是冷水,这瓶是洗身子的,这瓶是洗头发的。
然后看南佑疏不禁风吹雨打的身子骨,怕她滑倒,又往浴缸里丢了一块防滑的防水垫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告诉南佑疏她就在外面,有事叫她,然后又把外面的空调打开了,她怕南佑疏等下出来冷。
南佑疏也仔细地听着许若华教她,好像很久没有人这么体贴入微地关心过她了。
以前在村里,南志宏和王梅才不管她,天气不算太冷的时候,她就索性用井里的冷水洗,因为烧水就要用柴,她是要被指着鼻子骂的。
很久没洗,要是女孩想烧水洗个澡,王梅就会睁着眼说瞎话尖酸地喊着:“南志宏,你看看你这个女儿,每天都要烧水洗澡,怎么,是哪个娇滴滴的公主转世了不成?水不要攒柴不要劈的?之前还说想上学,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读书的,也不看看我们家供不供得起你。”
南佑疏每次听了都不还嘴,要是稍微回一句,王梅就要开始撒泼了,直到引起南志宏的注意,然后劈头盖脸地骂她一顿,她爸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动手打她,好像眼前这个小女孩不是自己亲生骨肉似的。
久而久之,南佑疏学聪明了,趁王梅打麻将不在家,南志宏去卖肉或者醉酒的时候,偷厨房里的洗洁精,自己悄悄地烧水,快刀斩乱麻地洗完。
说起读书这事,夫妇俩铁了心不让南佑疏去村里的学校上学。还好大伯每周都会教她知识,南佑疏很聪明,一下就能学会别人学习一周的知识点。
不知不觉南佑疏已经洗好了,她像只小狗一样嗅了嗅,姐姐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也很好闻。
又嗅了嗅自己身上,应该没有汗味了——之前被老男人追的时候,她连衣服都被汗浸湿透了,那姐姐之前,是不是闻到了她身上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