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们应该是今天就要走了，家里的老人很舍不得，临行前老父亲又往他们的后备厢里放了一油桶的土鸡蛋。他家的女儿绕到后面想去看看有没有放好，想关门时却看到老公就站在旁边，等着帮她关后备厢的门。
她于是直接腾出了双手抱住了他，在他往下关后备厢时，踮脚贴到他唇上吻了一下。
男人被亲了之后，看着她笑了，本来就优越的长相被衬出了淡淡的烟火气息，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走到前面，去给她拉开车门。
准备上车前，那个女人像是注意到了旁边的目光，转头看过去时，正好与夏瑶对上了视线。
她没说话，只是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就进了车里。
夏瑶像是被她脸上发自心底的笑意给感染了，这样简单又美好的一段婚姻，突然间让她的心里产生了向往与羡慕的想法。
老太太只是留在旁边看了一小会儿，就准备跟着赶完集回家的人继续往前走了。
“这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了，过日子还跟在处对象一样……对了，听说也是从高中就开始谈了的。”
周野看向身边还没回过神来的人，牵紧她的手，轻轻拉了拉。
“回去了。”
“嗯。”夏瑶连忙点点头。
她一路上都若有所思，走到一座桥上时，看着这条绕着村落养育着土地的河流，夏瑶终于轻轻开口了。
“周野，大家结婚后都会过刚才那对夫妻这样的生活吗？”
身边高挺的男生摇了摇头，他看着前面的路，牵着夏瑶的手一路都没放开。
“不是的，很多人结婚几年之后，就几乎不会再吻对方，也不再做爱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一直转头看着他的侧脸。
周野轻笑了一下：“可能是结婚的时候就没有多喜欢，也可能是习惯了，觉得生活太平淡，就对另一半不那么感兴趣了。”
“那我们结婚之后，你也会觉得太平淡，然后就对我不感兴趣吗？”
周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开口说道：“我不确定你在遇见我之前是怎样的状态，但对我来说，我生活的平淡是在遇见你之后才结束的。”
走了几步后，他又停住了脚步，发自内心的对她说了起来。
“我不是爱跟别人玩闹的人，从小到大就一直都是自己埋头在学习，我也会自卑，为了缩小自己跟那些真正优秀的人之间的差距，我真的付出了很多。”
“我生活中的所有时间几乎都用来去维护那个人设了，感情完全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状态，直到遇见了你，像束光一样从那个特别微妙又狭窄的缝隙里透进来了，甚至就连手臂上的一颗痣都是能吸引到我的。”
“你没有我了，还会想去替你妈妈完成航天梦想，你能很单纯的去为这个信念奋斗一辈子，但我不行，我做所有事情都有强烈目的，为什么我为这份感情付出这么多努力了，你还是会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平淡，然后就对我不感兴趣？你才是那个可以随时抽身就走的人，但我没有你了根本就缓不过来。”
她抿了抿嘴，垂下眼睛，看向他拎了很多菜的那条手臂上鼓起的青筋。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她想不跟他牵着了，但他还是拉着她的两根手指，希望能一直都碰着她。
“周野，对不起。”
“觉得对不起就跟我结婚。”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发现他的表情凝重又严肃，眼尾还有点微微发红的迹象。
“可是我昨晚已经答应过你了。”
“那就再答应一次。”
她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额头，小声说道：“男朋友，我想和你结婚，等我长大了，你就娶我回家吧。”
他直接低头吻起了她，用力到像是要把她给拆骨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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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202·被告白后
202·被告白后
白天即使是乡下也很热，夏瑶在家里帮老人家剥笋晒笋干，中午就吃的竹笋炒肉，还有一些其他的菜，摆在一起特别丰盛。
为了他俩，老太太还专门杀了只鸡，她一上午都在忙这个，清理内脏，用火烧杂毛，笋干都是夏瑶和周野两人帮她晒好的。
夏瑶一直在说不用杀鸡，她其实不馋鸡肉，但这似乎是乡里的习俗。
有人远道而来或是家里的人要出远门，就会专门杀鸡杀鸭来加菜，这在当时老一辈人眼里算是比较好的伙食了。
中午吃完饭后，夏瑶也累了，她感觉在乡下的一天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吃了两块西瓜，就到楼上的竹床上吹风扇午睡了。
周野在旁边陪她，偶尔给她扇风，他看着她脸上被竹片压出来的红痕，突然靠了下来，闻了闻她睡熟时呼出的气体。
夏瑶皮肤白，红色的印子在脸上看起来特别明显，他没忍住抵住了她的额头，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其实容易出虚汗，有时候自习困了伏在桌上打瞌睡，他在讲台上写作业抬头时，就会看到她的额发都被汗湿在了皮肤上。
恋爱之前他还只是看在眼里，没做出过什么举动。
但当他那天下午鼓起勇气跟她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两人开始正式交往之后，周野就产生了强烈的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冲动。
可即便是跟他交往了，他感觉夏瑶身边好像也并不需要有他，她对男人根本就一点也不好奇，不像他，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立刻全被她给占满了。
周野也对自己的状态挺束手无策的，但他就是开始恋爱了，他真的没办法。
刚在一起的那周，天气还是凉的，校服外套下面还得再多加两件衣服才不会冷。
跟她把话说开后，周野以为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多少应该会发生一些变化，可是这周都过完了，他也没感觉到她有特别明显的关注他。
周野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靠在座椅靠背上不停地转着笔。
他想主动去找她说话，但又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他也不知道要去跟她说些什么。
要是让她觉得尬了，可能会显得他脑子不太聪明，像个傻子……
当讲台上的班主任交代完周末需要完成的任务后，班里的同学也都三三两两地活跃了起来，开始准备回家或者参加课后的社团活动。
夏瑶转头目送老师离开，她的侧脸在周野这个角度上看过去，显得有点可爱，下午的光线再明亮一点，他还能看见眼睫毛在她脸颊上投下来的阴影。
目送完老师的背影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又往后面转了一下头，结果突然就跟他对上了视线。
周野看到她抿了一下嘴唇，眨了几下眼睛后就又转回了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拿起了笔，耳根都红了，像是找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什么。
夏瑶把那张纸撕下来，然后从课桌前起身走了过来，来到了班长的桌前，将叠好的纸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很小心，还时不时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在注意这边，纸条放完她就出去了，不知道的应该都以为她是要去上厕所。
夏瑶不敢跟周野说话，她这一周都过得像是在做梦，她不敢相信他那天下午居然叫她出去，居然是对她告白了。
走到离教室很远的走廊上面后，她停住了脚步。
感觉心跳变得很奇怪，像是有头小鹿在到处乱撞，夏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之后，吐出了一口气，搓了搓自己热乎乎的脸。
他怎么会和她告白呢？明明班里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女生，孙园也长得很好看，还有那个运动很好的陈俞玥也一直都在暗恋他。
他自己应该也认识很多女生才对，平时发出那些朋友圈之后，不可能没有女生去找他的。
这件事情真的让她觉得很梦幻，那么受欢迎的男生居然看见她了，还喜欢上了她。
他到底喜欢她哪里？
明明已经被他告白一周了，但夏瑶还是刚才发现他居然在后面盯着她看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和他交往了。
他就算坐到她座位前面，伏在她课本上专门来盯着她看也是正常的。
可她刚才居然还写了张纸条去问他：你为什么要看着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去做吗？
夏瑶直接抬起双手把脸给捂住了，她觉得自己很无语，班长现在肯定觉得她傻透了。
她一个人在外面吹着冷风清醒了好久，直到觉得冷，她才揉了揉自己校服外套下面的胳膊，又慢慢挪回了教室里。
里面已经没人了，周野甚至也都离开了，夏瑶移开了视线，知道他大概是又去体育馆那边运动了。
她伸手摸了摸侧颈，准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家，可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名字。
“夏瑶。”
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脸上一热，连头没敢转，下意识地想往前走，离他远一点，但是右边的胳膊却被他给一把抓住了，她试着挣了一下，无果，只能回头看向了他。
这么冷的天气，周野的校服外套袖口却是卷上去的，露出了一截干净有力的手臂，手里拎着一小袋刚去学校超市买的零食。
超市离他们的教学楼很远，夏瑶自己过去的话，得走上将近十分钟，她一学期下来也去不了多少次。
“胳膊怎么这么细，平时好好吃饭了吗？”
他本来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个的，看他有点凝滞的表情，应该是在跟她有肢体接触后，才突然这么问的。
“我每顿都吃了的，你没去参加社团运动吗？”她开口问道。
周野“嗯”了一声，直接把手里刚买的东西放到了她被抓住的那只手上，让她自己提了，里面有牛奶和巧克力小蛋糕，还有豆干和肉脯，甜口咸口都有。
显然这是他刚才专门跑去给她买的，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到放学这个点会饿。
“你刚才写的那句话，我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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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203·讲题
203·讲题
夏瑶以为他要问一些尖锐的话题了，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她吞咽了一下，正组织着语言，就听到他又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
“你想到什么？”
“可能学习对你来说会比较重要，以后下午放学了你别急着走，我们一起写会儿作业吧，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
夏瑶不明白，她在纸条上写的内容明明是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他的，可现在他却直接要来教她学习了。
他的回答和夏瑶问他的问题根本就连八竿子都打不着，夏瑶觉得男生的心思太复杂了……
还是说这就是班长吗？就算谈恋爱了，也会先关心她的学习？
他真的和她遇到过的其他男生都不一样。
夏瑶被自己的想法给感动了，心里有点暖暖的。
“好。”
夏瑶点点头，答应了他，周野这才把她纤细的手臂给松开了。
他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能感觉到夏瑶和他有很强的距离感，她最多拿他当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身边那些朋友谈恋爱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不知道怎么就约到一起，两人动不动就牵手，接吻，但他们……对，也是他自己有问题，他看到她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碰她。
刚才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手臂，他的掌心里直到现在都还在微微发麻。
两人说好之后，真就开始学习了，夏瑶的桌子上书比较少，所以周野就坐到了她的对面，两人共用一张桌子。
她想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题上，可写着写着，她总能听到班长刷题的声音。
他解题速度特别快，笔头摩擦纸张的声音“刷刷”的，很能解压。
夏瑶总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她抬眼看着他握笔的那只手，想牵一下，但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被她给按住了。
不可以贴他。
她尽量收敛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前的题目上，慢腾腾地做了几道题后，被一个平时就弄不太懂的题给难住了。
夏瑶又开始撕嘴皮，面露难色，他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开口问道：“别撕嘴皮，是有什么题不会做吗？”
她被问道后抬头看向了他，拿开手，点了点头。
“我看一下。”
夏瑶正打算把题给他，就见他直接从位置上起身走了过来，在她身边俯身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周野拿着笔在她旁边的草稿纸上边写边给她讲了起来。
整个过程都很流畅易懂，周野讲得很有耐心，而且他确实掌握了知识点，知道最重要的概念是什么，分开各自说明之后，他带着她演算了一遍，她弄懂了。
“数列确实挺灵活的，在高中课程里只占一章，但里面的难题经常被放到最后两道压轴题来出，我下周帮你挑些值得做的题出来，你不擅长的话就多刷点练一练。”
“好，谢谢。”
她老实巴交道了谢，耳根有些微微发热。
其实以前周野也偶尔会给她讲讲题，当时他不像现在这样，会一只手撑在她左边桌上，一只手在她右边的稿纸上写步骤和公式。
两人刚才明明没任何接触，可她却有种自己完全被他的气息给抱住了的感觉。
周野讲题过程中一直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果木清香，不知道是她头发上的味道还是身上的味道，不过他很满足。
甚至就连下面的鸡巴也硬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谴责自己变态，怎么给女朋友讲个题也能硬。
但这个时候周野是完全没有过半点想要和她实践的念头的，他脑子里的想法纯洁得很，没有为什么，他就只是想跟她牵手，想教她做题。★~Q☆·号☆。2~*3*~*0*20~*6*9*~43·0~
身体反应不受大脑控制，但行为却是他可以控制住的。
第一次跟喜欢的人真正有了接触，周野对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怕她会生气，所以从来都没想过要将自己的欲望展现给她看，他想维护好两人之间的感情，这个需求盖过了一切。
如果没有那个下雨天，他或许直到现在都还在她面前维持着那个很有礼貌的形象。
周野管那个叫人设，他很清楚自己的内外差距有多大，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会把最真实的样子展现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
虽然刚开始交往的感觉也很好，可现在这样好像才算是亲密关系，意义也会更深。
想要恋爱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缓解成长过程中的那种孤独感，他自己亲身经历过就知道，这是物欲无法解决的，再有钱的人，在很多时候也会特别想要人陪伴。
周野看着夏瑶在他面前恬静睡着的样子，觉得她可爱到让他失眠，怎么都看不够，就跟父亲喜欢看自己的小女儿一样。
盯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周野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他尽量放轻动作，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
没有人，估计进屋了，他刚才隐约听见那个男人说出了“夏瑶”。
周野拿上手机，带上门下了楼，到了招待客人的屋子后，他看见一个眼熟的男人正拿着背包站在旁边，而老太太把西瓜清洗了一下，看样子是正打算切开。
周野不是第一次看见夏继伟了，可这却是夏继伟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在学校里交的男朋友。
他昨天下午收到夏瑶的短信后，今天一早就直接买票过来了。
本以为这个拐跑别人家女儿的男孩子看见他以后多少会有点反应，可没想到他态度异常平静，只是过去帮一旁的老人切西瓜。
“奶奶，让我来吧。”
未来的老丈人直接就被他给忽略掉了。
0204
204·杀人诛心
刀子破开西瓜的清脆声音响起后，淡红色的果汁慢慢流了出来，周野刀工很漂亮，切好之后手都没怎么弄脏。
“夏叔叔，我是周野。”
他向他自我介绍了一下，找到纸巾擦了下手，表情看上去很平静，“要吃块西瓜吗？”
夏继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领导身上都有些自带的压迫感，单位里很多人看见他的时候都会怕。
可是就这么被他直直地看了将近半分钟，眼前和他对视的男生也完全没有要转移视线的意思。
最后是旁边的老太太从桌子上拿起西瓜往他们的手里塞，这才结束了这场目光对峙。
“来，都来吃块西瓜消消暑，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夏继伟收回了视线，看了眼手里鲜红的西瓜，开口问道：“夏瑶呢？”
“在楼上睡午觉。”她让夏继伟坐下了，又看向了一旁的周野，眼神有些不确定，“我去楼上看看她。”
“她就这样跟一个男孩子单独出来，也不怕被人给卖了。”
夏继伟的话语间透着不满，但他并没有指责周野，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外人看，压根没打算让他掺和家里的事。
“夏叔叔，她在无法依赖家庭的时候，就只能向外界寻求帮助，我只是想帮帮她。”
老太太去楼上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周野说话的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事的意思。
“你家里把你的钱一断掉，你就什么都不是。”Qqun：
夏继伟直接上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周野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像是觉得这话很有意思。
“我父母从来就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教育孩子，不听话就断掉资金来源，这只是家长式的独裁，他们不要我处处都听话，只要我自己去承担责任，然后时常进行反思。”
夏继伟把手里的西瓜放到了一边桌子上，双手搭在了大腿上十指交叉，很认真地倾身看着他。
“周野，你能承担起什么责任？你自己就是个孩子，你们现在只是因为年轻所以才没考虑那么多，等你以后长大了，你能保证你不会对更好的女生心动？你俩门不当户不对，到时候吃亏的是夏瑶……”
“夏叔叔。”周野打断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对我来说最好的女生就是夏瑶，而且我对我的人生有非常清晰的规划，未来我一定会接手分担我家族的事务，并且我已经决定大学毕业后就和她结婚。”
“就算您现在不答应，等她到了适婚年龄，我还是会过去找她的，我有自信她会在任何情况下都选择我。”
这话说完之后，屋内又一次陷入了安静，中年男人脸上的肌肉动了动，随后他往后靠了靠，不再试图和他拉近距离。
夏继伟在面对夏瑶的事时从来都是纠结的，因为他对她有太多的亏欠。
关起门只让自家人来看，夏瑶或许对他没什么怨言，可打开门让外人评判，所有人都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夏继伟看向了一旁的玻璃窗，盯着外面的稻田看了很久，然后拿起桌上的西瓜默默吃了一口。
咽下嘴里那口之后，他又看向了周野：“你现在说的话保质期能有多久？大学没读完就忘了吧？学生时代的感情，还是不一句‘我想跟你分手’就能直接了事的，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分量。”
“您说我会忘，是因为您自己已经忘记了吗？”
周野还是刚才的语气，就连动作和表情都没变。
“您和夏瑶的母亲当年也是高中认识，大学毕业后您选在了离她单位近的地方找工作，和她结婚，自己放弃了读研的机会，然后让她去留学完成梦想。”
“您当年那么爱她，可是最后又娶了别的女人，还把她以生命为代价留给您的唯一一个女儿，送到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让她独自生活了十多年……”
“别说了。”
夏继伟的呼吸有些微乱，抬眼再看向周野的时候，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找了她，如果没有我让她生下那个孩子，她可能还在继续她自己的事业，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着。”
“夏叔叔，您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吗？”
周野没有理会他红了的眼眶，语气越发淡漠，就像一柄锋利的手术刀，无情地切开了那个被他藏了多年的脓疮。
“生育的选择是她当初自己做的，她承担了死亡的责任，可您却无视了她付出的代价，选择用一种最轻松的方式继续生活。”
周野顿了顿，看着手里的西瓜，继续说道：“回避让人感到痛苦的一切，重新组建新的家庭，直接否定了她当初的选择。”
“如果她还在天上看着的话，肯定会也后悔，毕竟自己的女儿被亲生父亲那么对待，但最后却只有她这个已经死去的人会心疼。”
夏继伟几乎被说得无言以对，这些年来，愧疚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人总是在回头看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做法究竟有多么不正确。
夏瑶真的是个好孩子，他都知道，她从来没有怪过他，这让他还微妙的在她面前保留着那份做父亲的尊严。
夏继伟想一点点慢慢补偿她，可是第一步就受了挫。
她已经被其他人给带走了。
夏继伟侧过头，闭着眼睛缓了一下眼眶里滚烫的眼泪，随后抬眼看了看天花板。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不对，但我不能让她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男人说的话基本上没有几分可信度。”
“您想怎样？”Qqun：
周野直接发问了，夏继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了摇头。
“你们打算在这里玩几天？”
“后天一早就走。”
“那我明天再过来。”
他拿起背包，又离开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周野一眼，“让夏瑶别害怕。”
0205
205·学过做饭
老太太上楼之后，并没有把夏瑶叫醒，而是贴在窗户边看夏继伟打算什么时候走。
她根本就没打算让夏瑶下去，她是那种特别老派的奶奶，会在孙子孙女被打的时候，不问缘由的给小孩说情，护着让孩子让大人别打。
原以为夏继伟就算不上来找人，也起码会在楼下待到晚上，可没想到坐了才不到十分钟，他就打哪来的又回哪去了。
老太太扶着墙下了楼，看到屋里的少年正端着西瓜在吃，连忙过去问了起来。
“这姓夏的怎么走了？”
周野听到夏瑶的保姆对她父亲的称呼后，愣了一下，说道：“他说他明天再过来。”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