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抬手拂过，那两个名字认主般轻轻颤栗着，似在对我打招呼。

    我心中一阵苦涩，还是敛了情绪，拂过丹田之处的凤翎羽。

    身为凤凰后裔的青鸾一族，必须倚靠凤翎羽方能涅槃成凤。

    我仙力薄弱，无法划掉自己的名字。

    但凤翎羽有凤凰之力，当可一试。

    我强忍着剧痛，将凤翎羽从丹田之处生生拔了下来。

    一瞬间，我只觉全身静脉都被拉扯而出。

    我痛得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三生石边。

    我强撑着，将凤翎羽化作利刃，在石头上划着的我名字。

    刚划出一道印痕。

    “轰”的一声，一道巨力由内而外将我震开。

    我喉头一阵翻涌，直接吐了一口血来。

    本有了划痕的‘顾夜沉’三字，再次变得完好无损，清晰醒目地和繁漪的名字排列在一起。

    为什么？

    天道为何一定要将我和繁漪绑在一起？

    我心灰意冷的将凤翎羽收回丹田之处，浑浑噩噩地往回走。

    路上有仙娥说，顾锦明找遍四海八荒，寻到了弦月仙君的一丝元神。

    繁漪神女大喜，重塑了冰晶宫。

    我有些欣慰。

    那个女人爱桑弦月爱得痴，若是能真正复活他，倒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我，被所有人唾弃和厌恶的人，终于可以去死了。

    刚回到霜雪宫，却看到繁漪正站在寝殿之内，似乎在等我。

    她看着我，拧紧了眉头。

    “鸾后没提醒你，修养好身体准备去禁魔域？”

    我抿了抿唇，看着这个我爱了千年的女人。

    心里只觉得讽刺，她如今对我的关心不过是怕我无法去禁魔域送死而已。

    “我会养好身体，以身祭魔，不让你们任何人失望。”我的语气，平寂如死水。

    繁漪看着我，眉眼有情绪在起伏翻涌。

    片刻后，她朝我走来，抬手轻抚过我的脸庞。

    再一点点下移，顺着锁骨到胸前，直直丹田之处。

    “你的凤翎羽，不该浪费在禁魔域。”

    第7章

    我怔怔看着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她这般亲昵地拂过我身体，是为了要走我的凤翎羽。

    “锦明为了复活弦月打算提前涅槃，你的凤翎羽能替他躲避天劫！”

    她的话说得顺理应当，好像我的凤翎羽生来就该给顾锦明用一般。

    我已经失了凝聚修为的心头血，若是再没凤翎羽，怕是刚进禁魔域就会被魔气吞噬！

    “涅槃需天时地利，你就那么相信他能提前涅槃？”

    我看着她，只觉得心在滴血，顾锦明说什么她都信。

    可我说的话，哪怕只是一个字都是错的。

    繁漪的脸色没有一丝异动，她说的分外淡然。

    “你留着也是无用。”

    我扯了扯嘴角，荒凉一笑。

    是啊，我马上就要去禁魔域送死了，留着的确也是无法涅槃。

    我这一辈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可我的东西，为什么一件又一件都要被夺去？

    “是不是只要顾锦明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无用的？”我自嘲般问她。

    繁漪有些不敢与我直视，似乎也觉得这般要求过于蛮横。

    “放心，等他用完就还你！”

    我深吸了口气，只觉喉咙肿胀，充斥着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