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姑姑搅拌着手里的药，语重心长：“老夫人，您糊涂啊，您真要认下大爷？”

    裴老夫人觉得这不是废话吗！她的大牛回来了，什么认不认的，就是她儿子，家里的大爷！

    林姑姑将药给她：“二爷的名声您不要了？”

    “关成措什么事？”裴老夫人疑惑：“再说，我们当初不都以为大牛死了，也是为大房好，你们大爷能理解我们的做法的。”她自已的孩子她心里有数。

    “老夫人，您想什么呢？您忘了二爷的身份？大爷若是回来了，您让二爷以后怎么在朝里当官，人家怎么笑话二爷，二爷的前途您不考虑了？为了一个大爷，让全汴京城以后戳您的脊梁骨，您还怎么在世家老夫人们面前做人！岂不是永远低她们一等！”

    “她们敢！我儿子可是三品尚书！”

    “二爷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了。兼祧说的好听，是二爷大义，可若是大爷回来了，那就是淫……淫……老奴没脸说，外面的人抓了您这么大一个把柄，那些老夫人可不得使劲笑话您，到时候，您老人家可就成全大周朝的笑话了，奴婢想想都为您不值，您一心为大房考虑，结果大爷回来了，让您里外不是人。”

    010册封过淑人

    “这……怎么就笑话我了……”

    “两子共有一妻……”您说怎么笑话您，就这么笑话您！

    “可……那时候……也是逼不得已……”

    “外人才不管是不是逼不得已，只看到了结果。那些见不得裴家好的、想抓二爷把柄的人，就等着一个机会抓住错处大书特书，如果二爷倒了，您能讨到什么好，老‘淑人’的封号都能被人夺了！”

    裴老夫人大惊，封号是她的命根子！

    她每次出去参加宴请，就指望封号给她提气，没了封号，她怎么出门。

    亡故十年的夫君回来了。

    她下个月和众多有名望的老夫人还有一场法会要参加，绝对不能落了下乘：“这么严重？”

    “能不严重？多稀罕的事，小叔子兼祧两房后，大哥回来了，全汴京城都能听场大戏，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夫人们还不落井下石？现在抓了您家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得故意往家训里写一条，‘庸俗老妇毁宗族基业不可娶，见，裴老太太轶事”，杀人诛心，您身后名都毁了！”

    裴老夫人快吓死了！

    她绝对不能丢这么大一个脸！让那帮眼高于顶的老虔婆看她笑话！“不行，不行不行。”

    林姑姑太了解自家老夫人了。没那个出身，还希望世家夫人高看她一眼。

    “那怎么办？”

    林姑姑笑着：“依奴婢看，

    老夫人xmb您不如认个干亲，或者说是远方表侄来投奔，这样大爷也能在您身边尽孝，还能免了是非。”

    “万一有人认出大郎……”

    本该一块牌位的夫君深情款款，拉着身旁女子郑重介绍。

    “都十多年了，就是认出了，您也可以说您老人家思子心切，才亲近之，谁还能有证据不成，咱们大爷的坟头可立着呢。”

    裴老夫人看眼裴老爷子。

    裴老爷子赶紧喝药，懦弱的没有主意。

    万事只要不挡着他享福、活着，他没有任何意见。

    再说这个主意不是很好？既能留下大儿子，又不影响小儿子的名声，也是为了大家好。

    可又不能让大儿子寒了心，裴老爷子赶紧把自已摘出来：“我当年就说不要兼祧，不要兼祧，你不听，现在好了！成这个样子。”

    “什么叫我不听，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

    “我拦着你听吗！又哭又闹的！”

    “你拦了吗！你恨不得早点给长子添了香火！”

    林姑姑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赶紧开口：“二老当初都是为了大房好，大爷知道，该感恩。不感恩大爷岂不是不孝。”最后一句一样清晰。

    二老不说话了。

    林姑姑又加了一句：“大爷也是奇怪，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您二老进京享福了，大爷回来了，这不是见不得老夫人和老爷好嘛。”

    “大牛不是那样的人。”裴老夫人不喜别人说她儿子。

    “是，是，大爷肯定回来过，只是咱们搬走了，说到底还是二爷名声不够大，若是大，大爷早找到我们了。”

    他们二爷名声都顶天了，说白了就是嫌弃裴家穷，根本没回去看过，才不知道裴大人就是裴小牛。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裴老夫人不那么高兴了。

    这大儿子也是，既然活着，怎么不早点回来！

    闹的什么事。

    她太了解汴京城那些世家夫人，高高在上、自命不凡。

    还一直看不上她，喝个茶故意七八道程序，做首诗十三四个讲究，还人模人样的问她是不是深谙此道，才教养出成措这样好的儿子。

    呸！

    她还不敢呸，腰都坐僵了，也得撑着。

    因为她喜欢去。

    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该接触的人，她们说话都那么好听，喝茶讲究、说话噎人，配得上自已的身份。

    可如果家里再闹出笑话，她以后怎么出门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