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但破镜不会重圆，纵使粘好了也会有裂痕。

    她将手里的东珠耳坠还给赵君泽，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东珠价格不菲，太子殿下还是留着日后送给心仪的姑娘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君泽看着手里的东珠耳坠晃了神，沈绾棠似乎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他们难道真的没有以后了吗？

    沈绾棠并没有想太多，她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简单的和铃兰一起收拾了一下，吃了些吃食便休息了。

    舟车劳累一个月，她属实有些累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沉稳。

    翌日，她买了几大瓶好酒和一些香烛去了沈家坟山。

    她站在山脚下，站在高祖父的墓前，看着后面数以百计的墓碑缓缓点燃香烛，又烧了不少的纸钱。

    一切完毕，她才哑着声音说：“高祖父，你们在下面可以安息了。”

    “胡人已经被我赶去了燕然山外，往后再也不会有胡人侵扰，我们沈家儿女也不用在战场厮杀流血了！”

    话毕，沈绾棠拿起一坛又一坛的酒缓缓倒在地上。

    “听我爹说过，您最爱喝桃花酿，还有祖父爱喝的烧酒，我都买来了，你们在下面也都庆祝庆祝。”

    她跪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直到天空开始飘雪，湿了衣衫她才缓缓起身。

    上京城也已经到了落雪的季节，又是一年冬，但漠北再无战事。

    沈绾棠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里顷刻便化成了水。

    她又单独去了父母的墓碑前。

    “爹娘，哥哥嫂嫂们，你们也可以安息了，贺兰连祈也已经死了，我为你们报仇了。”

    “当初他用阴招害了你们，我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的红缨枪抹了毒，他在逃跑的路上毒发身亡。”

    这种阴招为正人君子所不耻，可她只是一介小女子。

    况且，贺兰连祈也算不得正人君子。

    沈绾棠又在亲人的墓碑前站了很久，还是旁边的铃兰提醒：“小姐，雪越下越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吧。”沈扶摇轻轻地应了一声。

    回漠北去，回她曾经生长了数十年的家乡去。

    第30章

    雪花大朵大朵的飘落，沈绾棠身上落了厚厚一层。

    她和铃兰下山，半路上遇上了撑伞而来的赵君泽。

    赵君泽将伞举过她的头顶，却被她给避开，她看向铃兰：“你先去马车上等我，我有几句话要和太子殿下说。”

    “是。”

    赵君泽心中有些激动，他一瞬不瞬的看向沈绾棠。

    “棠儿，你可是回心转意，愿意原谅我了？”

    沈绾棠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声音亦如数九寒天刺骨的冰。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也该好好说清楚了，当初那场生辰日上没说的话，今天就在这雪下一次性全都说了吧。”

    赵君泽一怔。

    他忙不迭的解释：“你生辰那天，我原本是要给你过生日的，只是元婳闹着也想去给你庆生，我推辞不过才……”

    “才带她去的是吗？”沈绾棠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到赵君泽有些无颜面对。

    沈绾棠掸落身上的雪花，一字一句的帮他回忆从前。

    “当初她舍身救你，本可拿钱两打发，不过是你色令智昏想要将其带回。”

    “带回来也就罢了，毕竟太子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可你对她奢华无度，甚至要赏她一个侧妃的位置，让她踩在我的头上。”

    “我不反对你身边有其他人，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分不清主次，辱没了我。”

    “也辱没了我们当初真挚的感情。”

    赵君泽心中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下，他抬眸解释：“棠儿，我知错了，往后不会了。”

    沈绾棠倏地望向他：“可我们也没有以后了，你如今一再挽回，当真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七年的感情吗？”

    “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我的身份，我的能力，你的脸面？”

    他若心中真的有爱，就不会在那三个月里一次又一次的让人失望。

    哪怕有一次，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