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随着手电筒又往那个方向移过去，此时不光我看到了，诸葛明他们也看到了。“什什……什么玩意儿那是？”
“那好像是个大黑耗子！”
“难道是胡黄白柳灰里的灰大仙？”
五仙中的灰，指的就是耗子，成了精的耗子。
那个东西，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只巨型耗子，跟蜷缩在地上的人差不多大。
但这只耗子的头部，居然还有茂密蓬乱的长发，看得我们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只耗子好像动了一下，正朝洞口这边蠕动。
“我去！”
张戎吓得后退了两步。
我们也吓得连连后退，直接退到了洞口外面。
那只大耗子，好像还在蠕动，已经快爬出来了。
我们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这只大耗子的全貌。
但这根本不是什么耗子，是个人！
而且……好像还是个老头儿！
只是他的衣物太过污秽不堪，衣服的表面甚至结了一层厚厚的黑垢，所以光线不明的情况下，就容易看成一只大耗子。
此时这老头儿趴在地上，已经抬起了头来。
那张脸，老得不成样子，而且满是污垢，比乞丐都还不如。
“怎么回事？”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个老头儿呢？”
此时所有人都懵逼了起来。
这要是只爬出来的是只怪物，我们都还能接受。
可是爬出来的……竟然是个人类老头儿，这比出现的是只怪物还要不合理。
“等等，昨晚敲门的那只怪物，不会……就是他吧？”
诸葛明指着老头儿说道。
我们皆是一愣，望着老头儿趴在地上的姿势，顿时也反应了过来。
昨晚那只怪物在屋外留下的痕迹，尤其是前脚掌的痕迹，我们当时就觉得那像是人的手留下来的。
现在看到这老头儿后，瞬间就明了了。
那压根不是什么怪物，真就是人用双手双脚走路留下的，估计就是这老头儿！
此时我们已经注意到，这老头儿的双手手指，比我们的手指要大上一圈，上面不止有厚厚的泥垢，应该还有老茧，所以看起来比正常人的手指要大一圈。
而且这老头儿……看起来好像很虚弱。
我们壮着胆子围了过来，蹲下来看着他。
“老伯，你哪儿的？”
“你一直生活在这洞里面吗？”
“你咋活下来的？”
见这老头儿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我们顿时放下心来，十分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老头儿一直望着我们，眼神中……好像充满了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像认识我们似的。
就在这时，他竟然流下了眼泪，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不可思议的事。
“他……他哭了……”
“老伯，你哭什么？”
“你是不是饿了？”
张戎以为这老头儿饿了，从背包里面摸出来一块压缩饼干。
这老头儿看到压缩饼干后，眼泪越流越汹涌，突然伸手摸向我和张戎的脸。
张戎直接僵在了原地，有些惊慌。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老头儿，从他的眼神里，还有他流出的眼泪，还有他看到压缩饼干的反应。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个令我毛骨悚然又悲凉的念头。
我望着老头儿问道：“你……你是狗蛋？你是不是狗蛋？”
这个名字，似乎刺激到了他，他突然哭出了声音，嘴唇都颤抖起来。
我们仿佛被雷劈一般，惊得本能地后退一步，骇然望着他。
“你真的是狗蛋？”
他点点头，又做出一个举动，就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朝我怀里钻了过来。
我已经蒙了，不光我蒙了，所有人都蒙了，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就在前两天晚上，我们帮助小时候的狗蛋和他姐姐沈枝意，逃离了那个村子。
结果今天，我们遇到了年老的狗蛋。
难道小时候的狗蛋，根本没有下山去？
他一直生活在这山上？
难道小时候的狗蛋，看到的第一晚来敲门的那个东西，竟然是年老的他自己？
第693章
见证他的一生
洞口外的雪地里。
我浑身僵硬地抱着年老的狗蛋，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戎他们也被吓到了，根本不敢相信这个满身污秽，甚至奄奄一息的老头儿，会是那个跟我们要吃的小孩。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难道没有下山去吗？”
张戎缓了半天，捋清了两个时空的时间差，随即忙趴在地上，问我怀里的老头儿：“狗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年我们不是嘱咐过你跟你姐姐吗，你姐姐没有带你下山去么？”
我实在没法把这个老头儿跟狗蛋划上等号，只见他微微抬起了手，抓着张戎的手，张嘴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就跟哑巴学说话一样。
他好像不会说话，每一个发音都极其含糊。
“他的语言功能……好像已经退化了。”
诸葛明皱眉叹了口气：“他不会说话……”
我轻轻推了推怀里这老头儿两下，发现他身体发软，根本没有半点回应。
“他好像要不行了……”
张戎眼眶泛红，忙回头对其中一位师兄说道：“石修，你看一下，他到底什么情况？”
这个叫石修的师兄，略懂一些医术，据说前几年在青云观元修道长那儿，学习过两年中医，会些简单的东西。
他忙伸出手，搭在老头儿的手腕上。
半晌，他摇头叹了口气：“是死脉，已经到头了……”
此刻，我们全都望着这个老头儿，我也低头看着他，渐渐接受了他就是那个跟我们要吃的小孩。
我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是他不会说话，而且……他马上要走了。
对于我们而言，我们上一次见面，也就是在前天晚上。
对于他来说，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好几十年前的晚上。
我们真的改变过他的命运，让他在那个时空里活了下来，没有死于地陷。
可我们根本没有拯救过他。
他在这深山老林里独自过了一辈子，在临终前又遇到了我们。
这段缘分，真是深厚，这段缘分……真让人感到苦涩。
他一直望着我们，似乎不太理解，已经时隔了几十年，我们为什么不老。
对于他来说，一切竟如初见。
张戎拿着那块压缩饼干，扯开包装袋，就像喂小时候的狗蛋一样，放进他嘴里。
“饿了吧。”
“吃一口……”
他吃了，像小时候一样含进嘴里。
可是他很虚弱，虚弱得没有力气再去咀嚼。
似乎又吃到了当年最甜的东西，他冲我们笑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嘴里一直含着那块饼干。
石修颤抖地伸出手，又摸了一下脉搏。
“小兄弟，一路走好……”
他死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他好像活了很久，又好像根本没活太久。
我们在附近挖了一个坑，把狗蛋埋了。
站在他坟前，我们全都很难过，颇为感伤。
我们只用了几天时间，见证了他的一生，他却用一生时间为了见我们最后一面。
“所以……小时候的狗蛋，在第一晚看到的那个‘动物’，其实就是年老的他自己？”
诸葛明不解道：“可他们是同一个人，即便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时空里面相遇呢？”
我们都明白诸葛明的意思。
如果两个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能相遇，就证明平行时空是存在的，而且从理论上来讲，此时已经创造出了第三个平行时空。
可理论始终只是理论，不管是科学界对此做出的研究，还是影视剧里面对平行时空的哲学探讨，也都只停留在理论。
肉体凡胎的人类，终究只能看到有限的东西，认知也终究带有局限。
这个问题我们探讨不出答案。
但事实是，第一晚来敲我们门的，就是年老的狗蛋，当时年幼的狗蛋也在附近，他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他自己。
也许没有我们的话，在狗蛋和沈枝意原本的时空里，这姐弟俩会跟那些村民们一样，全都死于地陷，但我们的出现，改变了他们原有的命运轨迹，让这姐弟俩免于了地陷之死。
虽是如此，但依照现在所见的情况来看，狗蛋没有下山去。
他如果没有下山，那沈枝意呢？
沈枝意不可能丢下狗蛋一个人下山，而狗蛋又确实没下山的话，那沈枝意只有一种结局，就是死了。
或许是这姐弟俩在下山的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或许是迷路，或许是野兽袭击，又或许是当时下大雪，沈枝意直接冻死了。
至于狗蛋为什么没死，而且还在这深山老林里活了几十年，我们也无法再得知真相。
所有的真相都随着他的死，已经深埋地下了。
“刚才我给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他身体里有多种疾病。”
石修突然说道：“他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平时不知道都是吃什么充饥的，但吃的那些东西肯定不干净，光是他吃的那些东西，携带的细菌和寄生虫，都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
张戎有些不解，问道：“可他的确活到了现在，这怎么解释……”
石修摇头：“很难说，按理来讲，每一种生物都有不同的基因排列组合，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模式，这种生存环境可能对其他动物来说，是可以生存的环境，但对人类来说绝对不行。”
“那些细菌和寄生虫，能让狗蛋勉强活到壮年，已经是极限，但要活到年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有超自然的力量在左右他的身体。”
我们大致明白了石修要表达的意思。
但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意义，人已经走了。
“狗蛋，我们没想到你会是这种结局。”
张戎站在坟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想干什么，明明让我们救了你们姐弟，却始终不让你下山，让你在山上孤独地生活了几十年。”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情愿你死于你们那年的地陷，至少不用遭这么久的罪。”
“现在你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样，吃了一辈子的苦，下辈子肯定投个好人家。”
“我们走了，下山之前我们再来拜祭你吧。”
说完，张戎又放了一块饼干，埋进了地里。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那个山洞，下意识停在了洞口的位置。
良久，张戎突然说道：“陈墨，在梦里面喊你名字的那个人，真的是狗蛋吗，他根本不会说话……”
第694章
洞内的生物
张戎说得对，狗蛋不能开口说话。
既然不能开口说话，那在梦里叫我的那个人肯定就不是他。
而且投梦这种事，活人肯定办不到。
那既然也不是狗蛋，到底会是谁呢？
“我们刚才是在这个洞里面发现狗蛋的。”
诸葛明说道：“他会不会一直生活在里面，毕竟洞穴冬暖夏凉，他也是人类，冬天如果没有栖息的地方，很容易被冻死。”
张戎点点头，但又有些疑惑起来：“如果狗蛋一直生活在洞里，里面又有一个呼喊陈墨的人，两个人同处于一个屋檐下，狗蛋应该见过这个人才对。”
石修说道：“会不会狗蛋能活到现在，就跟这个人有关系，他就是那股超自然力量？而且这个人……会不会现在还在里面？”
我们五个互望着对方，都想等对方开口提议进去看看。
好奇心都有，但害怕也是都害怕。
“要不，进去一点点……”
“不进去多了……”
“就瞅一眼……”
我们五个一拍即合，就拿着一支手电筒，五个人挤在一起，胆战心惊地朝着洞内深入。
这个山洞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看得出些许开凿的痕迹。
但这方圆数公里，一直就只有张家村和唐家村的村民在这片区域居住，而沈思为一家，包括后来灭了沈思为一家的那群人，都一直居住在唐家村，所以这应该是两个村子的原住民开凿的这个山洞。
我们花了十多分钟，大概深入了洞内一百米不到。
这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里，只有一个拐角处，而且地面有向下倾斜的趋势，极不容易察觉到。
一百米过后，我们又深入了大概十多米远，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那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喘息声。
听这动静，这只动物的体型应该很庞大。
就像狗的喘息声，人要是不凑到耳边是听不到的，但牛的喘息声就很容易听到。
而我们听到的这个喘息声，我估计它的主人比牛还要大不少。
“什么动静……”
我们五个同时停下脚步，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全都竖直了耳朵仔细去听。
就在这时，那个喘息声的‘主人’，忽然从洞内深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这嚎叫声……跟‘虎啸’有着极具相似之处，很多人不知道虎啸山林的真正威力有多大，光是一声嘶吼，甚至能直接把体型较小的动物给活活吓死。
而此刻我们听到的这个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空间狭小的缘故，还是嚎叫声的主人原本就有着这么低频的次声波，这一声吼叫声传出来，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在震颤，三魂七魄都差点被震出来。
只待浑身僵硬了一两秒之后，诸葛明掉头先摔了一跤，随后爬起来拔腿就跑，接着我们所有人都开始跑，拼命往外面狂奔，就跟阎王爷在后面追我们似的。
此时我心里就一个念头。
不要追出来！
千万不要追出来！
我宁愿原地去世，也不想看到嚎叫声的主人！
好在一百多米的距离，很快就狂奔出来了。
逃出洞口后，我们又逃出五十多米，找了个掩体赶紧将身体隐藏起来，然后探出脑袋，死死盯着洞穴的入口。
大概盯了五六分钟，按理说里面那个东西应该很快就会追出来，可我们却迟迟见不到它的身影。
“刚才那声嚎叫……好像老虎的啸叫声。”
石修缓了过来，说道：“不会是东北虎吧？”
诸葛明抖个不停，反驳道：“老虎虽然是猫科动物，但它也不是猫啊，狗蛋长期住在里面，要真是东北虎，早给他吃了。”
“其实刚才那个声音，应该真的是老虎的啸叫声，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它比一般老虎的啸叫声，还要凶猛一点。”
我们全都望着他：“你咋知道呢？”
诸葛明说：“之前有只东北虎，叫完达山一号，它被抓的时候我正好在当地出差围观，我听过野生东北虎的啸叫声，老虎的叫声真的能把人吓得定住。”
“但刚才那声虎啸，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形容……总之很奇怪。”
“而且要真是只东北虎盘踞在里面，我们刚才都没机会跑出来。”
闻言，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我们也觉得诸葛明说得有理。
刚才那声啸叫的主人，应该不是老虎，至于是什么，我们都觉得可能是没被发现过的生物。
毕竟它不是老虎，却有老虎的啸叫，而至今被发现的生物里面，还没有这种生物。
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打算再进去一探究竟了，没那胆子。
刚才它没有来追我们，似乎也没有太强的攻击性，不太可能跑出来，到张家村来袭击我们。
既然人家没有要来袭村儿的打算，我们也不要犯贱了。
我们五个互相搀扶着，腿都软了，好不容易才走回张家村。
当晚。
我们早早入睡。
诸葛明由于睡不着，便让我先睡，他守上半夜，守完我守下半夜。
可能是今天在那个洞里面受了惊吓，我躺下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又开始做梦。
这一次做的梦，跟上一次做的梦，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又梦见了那个奇怪的男人。
我始终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像上次一样去追他，一直追到了那个洞穴入口。
我亲眼看到他又跑了进去。
和上次一样，我还是没敢进，只敢站在洞口朝里面张望。
一切都没发生变化，里面又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就连喊的频率，还有语调，都一模一样。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我回应里面那个人了。
“你是谁？”
我冲着里面喊道：“你出来见我，我不敢进去。”
里面那个人，好像个机器人似的，除了喊我的名字就不会说别的了，仍旧在重复我的名字。
他成功激起了我的叛逆心。
我拉开裤子的拉链，准备朝里面撒泡尿。
但就在我准备开闸放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里面听到过一声虎啸，那声虎啸还把我吓得不轻。
按照我积极向上时惜命的性格，我不可能再来这个地方啊。
我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我扭头就跑，裤链都没来得及拉。
小命要紧。
我还是换个梦做吧。
第695章
前往山洞
下半夜，诸葛明把我叫醒。
他去睡了，我来守下半夜。
直到天亮这期间，我还在遐想今晚会不会有人来敲门。
但一直守到天亮我也没听见敲门声。
之前敲门的，全都是狗蛋一人。
可年幼的狗蛋已经老了，而老了的狗蛋也已经离世。
至于沈枝意，她没跟年老的狗蛋一起，显然比狗蛋还要先离世。
所以以后，都不可能再有人来敲门。
天亮之后，我补觉补到了中午。
下午我跟着张戎一起出去捡柴，顺便挖点野菜。
路上我想起一件事，便问张戎：“师兄，之前师公考验我的时候，让我杀了王美兰的孩子，那个婴儿。”
“当时我要是真的下手，那个婴儿就死了。”
“师公不可能为了考验我，拿人命开玩笑，当时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
张戎没敢看我，眼神躲闪：“是……的吧……”
我问他：“是你在监视我？”
他叹了口气：“师弟，师命难违啊，师公让我往东，我哪敢往西……”
“而且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人才了，我对你的欣赏，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即便你当时想下手，我出来阻拦你了，回去我肯定骗师公他们，帮你通过考验。”
我点点头：“谢谢师兄，你真虚伪。”
山上的日子，我已经开始度日如年了。
别看上山的时候，我还开导张戎他们看开点，其实现在，我自己的心态都有些崩了。
原本在南方过冬的时候，我就不抗冻，现在冷了几十倍，那不是要我命么。
当晚。
我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我又被那个男人引到了山洞入口。
这一次，我竟然有了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但最终我还是没进去。
接下来这几天，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气温越来越极端，加上我们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所有人都从最初的乐观，变得有些萎靡甚至烦躁起来，我也不例外。
但让我烦躁的不止是这个，还有那个梦。
同样的梦，我居然接连做了七天。
整整七个晚上，我一直在做那个梦。
而且每做一次这个梦，我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即便我对那个山洞感到恐惧，我也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很可怕的生物，但那种想要进去的想法……竟然一天比一天强烈起来。
我已经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个梦好像在催眠我，在给我施加心理暗示，而且这个心理暗示即便被我察觉出来，但那种想要进去的想法，我却怎么都抹除不掉。
接下来我又抵抗了两天，最终我没能抗得住这个心理暗示，它已经让我的思维中毒了，这个暗示蚕食了我的内心，我几乎时刻都在想那个山洞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个引我进去的男人是谁，还有喊我名字的那个人又是谁。
我决定去一趟。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那个让我入梦，在梦里催眠我的‘神秘力量’，我暂且这么称呼它。
它既然能让我入梦，还能在梦里催眠我，我相信它很强大，于它而言我可能十分渺小，既然它一直引诱我去，想必不是为了要我死这么简单。
而且我们一行人里面有五个人，偏偏只有我做了这个梦。
再三思虑后，于是我做出了要去的决定。
但毕竟有风险在其中，我不能让其他人跟着我一起去作死，而且我也不能告诉他们，要是被他们知道，他们肯定要劝阻我。
这天中午。
我们吃完午饭，在另一个屋子里烧火取暖。
可能是因为太无聊，张戎他们聊到了各自的情感问题，以及未来的婚恋问题。
其实他们四个人全都是单身狗，只有石修有暗恋的姑娘，但他是个终极舔狗。
张戎他们一直在嘲讽石修，然后在宣扬单身主义，说我们五个应该一起做快乐的单身狗。
我打断道：“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做单身狗了，我有女朋友啊。”
这话一出，四个人全都望着我。
“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你要是有女朋友，你怎么可能跟她分开一年不联系！”
石修凑了过来，嘿嘿笑道：“你应该也是舔狗吧。”
我骂道：“谁舔狗了，那多埋汰啊，我跟我女朋友相爱得很，爱得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我工资卡都交给她保管了。”
说完，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嫉妒。
“你出去，你赶紧出去！”
“我宣布你被排挤了！”
“你不是单身狗，你不配待在这里！”
很快，我被他们轰了出来。
“师兄，你们记得把份子钱准备好，一年到了我就结婚去。”
“快滚！”
他们把我骂跑了。
我揣着手，回到睡觉的屋子里，拿好工兵铲和手电筒，然后绕了房子半圈，朝着那个山洞而去。
今天的雪，下得没前两天大了。
似乎知道我要去，连雪都下得小了些。
不多时，我赶到了那个山洞的入口处。
由于心理暗示在影响着我，明明我很恐惧里面那声虎啸的主人，可莫名的，我竟然还有些神经亢奋起来，就像解决了心头之忧一般。
我发着抖，既恐惧又兴奋，打开手电筒走了进去。
这里面，肯定有令我害怕的东西，而我又必须要进去面对，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怯懦的，早晚会看到那个东西。
于是我没有刻意放慢脚步，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握着工兵铲，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拐角的地方。
我停了两秒，深吸几口气后，继续往前深入。
这次走了不到一分钟，我大致到了之前我们听到虎啸声的那个地方。
这一次，虎啸声没有响起来，但我内心的恐惧比在进来时还要更甚。
我再次吸了几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此时我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这条通道有往下倾斜的趋势，而且越往下走，空气越是有些稀薄。
渐渐的，我浑身上下的汗毛，连同我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空气中……似乎带有静电。
但很快我就敏感地发现，这不是静电，而是这里的磁场有异常。
能异常到这种程度，甚至能引起人体的注意，这里的磁场不是一般地混乱。
我连忙将手电照向两边的墙面，顿时有些骇然起来。
和入口处的墙面，以及前面那段路光滑的墙面与之不同的是，这一段路的墙面，上面竟然刻满了壁画，密密麻麻，每一块壁画上的内容，甚至有着简单的注解，但全是文言文。
而且这些壁画，似乎又跟墨家有关系。
第696章
墙上的壁画
墙上的这些壁画，画风略微有些诡异。
但诡异之处并不在于这上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一群身穿古代服饰的人，却像现代科学家一样，在做着科学研究。
而这些人身穿的服饰，像是战国时期的服饰。
之前为了更多地了解墨家，我翻阅过不少战国时期的书籍，对战国时期的一些人文风貌有着一定粗浅的了解。
而在其中一幅壁画上，这么写道：“力，刑之所奋也，力，重之谓，下与重，奋也。”
这句话其实出自于《墨经上篇》。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力是使物体运动的原因，是物体加速的原因，而物体在受力时，同时又产生了反作用力。
这是墨家始祖，墨子对于‘力’的定义，被称为墨家力学。
而在两千年后，国外的一位物理学家，叫牛顿，他提出了相同的观点，这个观点被称为‘牛顿力学第一定律’。
要不说巧呢。
我记得我在青阳观经阁里面的一本书上看到，墨子和一众门徒苦心钻研多年，才有了墨家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