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居然是老师？！这样一个和柏行疏一点暧.昧性都不存在的回答。
宋兮衍没有理会沈暅的神情，只是声音淡淡地对着警官询问：“您这边是有什么事？”
“哦……哦。”警官发出两个无意识的音来，被冷到的他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干咳了声，“既然是老师的话，那我就直接说了。”
警官转过身来，对向柏行疏和沈暅两人。
原本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脸对‘敌人’的严肃和冷冽：“你们两个之前在上青分局的时候，没有受到过培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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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无防护就敢上，能耐啊！”
“尤其是你！”警官转过身来，指着沈暅，“柏行疏从下头上去没办法做防护也就算了，你从五楼出来的，连根安全绳都没有绑！你有条件都不知道处理的吗！！”
训斥完沈暅，警官转头看向好像松了口气的柏行疏，“别觉得你就好了，失误一次是什么结果知道吗！别说是救人了，你自己都救不了！！”
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了警官转头，原本还想说宋兮衍几句。
什么作为老师，连学生都管不好之类的。
但看到宋兮衍那张冷冽的脸，最终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干咳了声，警官才把这事回归到他原本的目的性上。
继续板着个凶恶的脸，警官对着柏行疏和沈暅骂骂咧咧道：“你们两个在上青那边没学好的，这次长假就来我们五河分局，让我们来好好教教你！”
柏行疏和沈暅：“……”
这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吧！！
柏行疏干笑着没有应下来：“之前上青那边，已经约好了我们长假了，要不……”
“我学院里还有很多同学，对我之前长假经历挺感兴趣的，我让他们来您这边体验体验？”
警官这边有意图，柏行疏这里当然也有！
在柏行疏这里，哪可能是别人说啥就是啥的。
警官瞅着柏行疏，越看越满意。
这还会关爱同学，给同学们打算，确实和之前局里开会时候提到的一样，很优秀的孩子啊。
于是这位警官就更不会放过柏行疏了。
他直接说道：“那让你同学们去上青那边，不就也正好？”
双方一番唇枪舌剑，最终柏行疏这边答应下来，他和沈暅这次长假过来五河分局，然后警官那边答应下来，帮忙安排一下，来自首都军事大学的学生临时工。
不仅是战斗系这边的，沈暅那的指挥作战系，还有宋兮衍的机械工程系，柏行疏也没有忘记。
那么……
既然都要争取，那么干脆不管什么系别了，直接就整个学校吧！
主打一个见者有份，没见者也有份。
回头他们都去询问一下，有多少学生们愿意来，让警官那边都给安排。
柏行疏这边觉得给大家都争取到了，体验活动的机会，赚了！
而警官那边，也是美滋滋。
自己给整个分局拉到了这么多靠谱的，临时劳动力，赚了！
谈判最好的结果，就是双方都觉得自己赚的。
于是最终双方分别的时候，各自脸上都是满满的笑。
最终，三人一起坐上了回到学校的飞车。
不过车内气氛并不尴尬，因为柏行疏在那边对着宋兮衍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老师，你回头这事记得和你那边的学生说。”
“不仅是S班的，其他班级的你也问问。”
“尤其是XXX和XXX……还有XXX，这几个人你得留意一下他们知不知道。”
“他们家里有些情况，上个长假的时候，他们也在打工，尤其是XX，还被老板坑了一笔钱，一个多月下来就只给八百星币……”
宋兮衍听着柏行疏这细致又齐全的话语，有一种不知道谁才是机械工程系指导老师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宋兮衍问道。
柏行疏很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学期开学的时候，不是收心训练，让我们百公里拉练了，就这路上和他们聊天知道的啊。”
这话出来，不管是宋兮衍还是沈暅，看向柏行疏的目光都满是惊讶。
不是……
你都记住了啊？！
柏行疏没觉得这有什么。
“都聊过天了，为什么会记不住是谁？”柏行疏不知道两人惊讶的点在哪里。
沈暅和宋兮衍一齐无言以对。
见着柏行疏又要和宋兮衍说些什么，有些感觉自己被忽视了的沈暅，不由张口：“那我作战指挥这边呢？”
柏行疏无语地瞥了沈暅一眼：“作战指挥系里的同学什么情况，你不是都知道吗？”
当初训练的时候，在作战指挥系那边，不管聊起谁，沈暅都能张嘴说两句。
沈暅所有的话语，都被柏行疏这一句话堵了住，好像自己那点争取关注的小心思，一下子被柏行疏戳破一样，瞬间耳朵就涨红起来。
还是在宋兮衍面前。
本来就很在乎形象的沈暅，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但这一切落在宋兮衍眼里，原本就心有所感的他，只觉得眼前的两人亲密无间。
柏行疏对他说的，表达的只是他人。
但柏行疏对沈暅说的，完全就是在讲，他对沈暅的了解和熟悉。
完全不是一个亲密的层次。
宋兮衍垂眸，安静等着飞车随着他的心一起落地。
很快的，长假可以去警局做临时工的消息，在学校内部传播开来。
年轻的学生们本就很喜欢热闹，顿时一窝蜂地表示起来自己也想参与。
这次长假，不旅游了！他们要换一种玩法！
于是没有惊喜没有意外的，又把学校里的领导们惊动了。
这么多学生都想参与，肯定得要出事啊！
五河分局一共才多少警官啊，几个分区加起来，也就一千多的警官。
那么他们学校里的学生有多少呢？
各年级加起来合计有一万多人。
这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学生参与，都可以直接把整个分局换血了。
感觉到危险的学校略微分析了一下，就知道这事有多棘手。
毕竟这事实质上来说，确实是挺好的事情。
如果学校一味地给否了，学生们那是真的会闹。
于是学校里的领导们赶紧行动起来，和五河那边做了联系，紧急商量起来学生们对接的事。
来回折腾了好多天，最后把首都星其他区的分局也拉了进来。
再加上学校这里还拉了下警局临时工，一般的每天的超长工作时间（柏行疏和沈暅版本），以及要处理的各种事务案例。
用这些“恐怖”的内容，学校终于勉强压下了一堆，只是单纯跟风冲动的学生。
之后学校里到处忙活的各位领导和指导老师，才重新关心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
然后……
柏行疏，怎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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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柏行疏并没有什么知觉，甚至大多数报名的学生们也没有什么知觉。
对他们来说，好像就只是原本各班统计一下，统一转给柏行疏的事情，突然变成了学校这边组织报名而已。
而且在登记的时候，被人叮嘱了下，临时工会遇到的情况而已。
军校生不允许做逃兵，既然报了，那不管再苦再累都必须全部做完直到开学。
这话出来，跟风凑热闹的人马上脑子就清醒了不少。
他们是对这个临时工感兴趣，但也不是一天假期都不想要的啊！
学生们抓耳挠腮郑重考虑报名与否，柏行疏倒是只觉得手里要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真不错！
毕竟自从他拒绝了宋兮衍后，系统它没哭没闹，直接彻底自闭去了，眼瞅着是直接躺平，要安详等柏行疏大三的架势。
没系统帮助，柏行疏要处理这些报名的事情，还挺麻烦的。
现在时间一下子充裕了起来，柏行疏就更有时间去折腾自己准备的，要给林冽的小队作战的思路文件了。
这东西原本柏行疏只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写完，结果反复修改和完善，感觉这里可以加一点，那边可以多一些，或者在机甲对战平台上有什么新感悟……
总之，原本觉得几十页就差不多的东西，柏行疏看了一眼平板上显示的页数。
217页。
咳。
柏行疏隐约有感觉自己这要送的，好像不太能称作礼物了。
回忆着某些文化课上，几位同学的哀鸿遍野。
……最起码他不会和几位指导一样，布置作业。
柏行疏理不直气也壮的继续为页数添砖加瓦，然后忽然就注意到自己的通讯器弹出来了一条消息。
宋兮衍：我在你楼下。
柏行疏一怔。
这还是宋兮衍第一次直接来宿舍楼这边找他。
柏行疏手上的动作加快，刷刷刷地把这一小块内容写完，等回来可能就忘记这会想的思路了。
听着柏行疏笔尖不太正常的摩擦声，沈暅转头看向柏行疏，正好看到柏行疏书写完毕收平板的动作。
“有人找你？”沈暅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做出一副要和柏行疏一起出去的架势。
他以为是学校里的领导，要和柏行疏谈话。
柏行疏和大多数学生们不懂那些领导层面的弯弯绕绕，但是沈暅是知道的。
警局临时工的事，当时他也有给柏行疏帮腔，多少也是个共犯，他当然不会让柏行疏一个人去面对。
“是宋老师。”柏行疏的答案直接把沈暅定在原地。
沈暅：“……”
这都已经晚上21点了，宋兮衍那家伙这个时间把柏行疏带出去是想做什么？
沈暅看着柏行疏离开的身影，紧抿着嘴。
内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柏行疏如果半小时内没有回来，他就直接打这家伙的通讯直接问情况。
支支吾吾不回来……他就把宿舍的水管拆了，告诉柏行疏马上回来一起打扫卫生！
沈暅把自己作战指挥系学的谋略都用上了，然而……
才刚想了一个A计划，连个备用的B计划都没出来呢，就听到宿舍门打开的声音。
柏行疏回来了。
身后还有个不知道提着什么东西的宋兮衍。
“我拿个东西！”柏行疏简明扼要地说道，脚步飞快地向着自己书桌方位走了过去。
沈暅没有应声，而是看向宋兮衍，然后注意到宋兮衍跟随着柏行疏步伐，看向柏行疏书桌的目光。
——那书桌上很郑重地摆放着，宋兮衍送给柏行疏的所有礼物，每一个机械摆件都整整齐齐叠出山峦的造型。
沈暅手指蜷缩了下，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听到了，宋兮衍对柏行疏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
柏行疏可恶的点就是可恶在这里。
他把每一个人都很认真地放在心里。
沈暅很清晰地能回想起来，之前三人坐飞车回来的路上，柏行疏准确地说出来，那些只聊过一次的，机械工程系学生们的情况。
宋兮衍现在肯定高兴坏了。沈暅酸涩地想着，然后发现宋兮衍的目光并没有在那些摆件上停留多久，只是看了两秒，就把眼神转移到……沈暅手上。
沈暅不由跟着低头。
他手中的平板黑漆漆的一片，已经不知道息屏多久了。
很显然，这东西完全暴露了，沈暅在柏行疏离开宿舍后，一直坐在那不知道发什么呆的事实。
光速重新打开平板屏幕，沈暅没有吱声，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后，才若无其事地对着柏行疏仿佛随口一般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柏行疏这时候已经走到自己的书桌，拿了个袋子，把桌子上摆放的那些摆件全都装了进去：“就在门口休息区。”
立即意识到自己想多了的沈暅：“……哦。”
宋兮衍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声‘哦’后，沈暅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看得出来，沈暅这会内心的不平静。
宋兮衍嘴角微不可察的……扬了一些。
作为失败者，很难不会对‘胜利者’的产生一点嫉妒心理。
虽然他这次来，并不是来找沈暅不开心的。
现在距离那一次柏行疏对他表态，已经过去了一周半的时间，一点一点做心理建设后，宋兮衍已经逐渐把自己情绪疏导开了。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他来这，是为了一个体面的结束。
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柏行疏在体贴包容着他不舍和执拗的情绪。
作为一个年长者，宋兮衍逐渐冷静下来后，也不想自己在柏行疏心中，永远是一个被他容忍的形象。
他也应该自己走出一步，让……柏行疏放心。
知道柏行疏拒绝自己的态度坚决，宋兮衍实际上并没有如同沈暅所想的，在看到那叠成山峦的摆件，内心有什么情绪。
只是对沈暅这在意柏行疏和他出去的样子，开心了一下，然后……
在发现宿舍里两人的一些物品，很有生活气息地相互交融放在一起后，表情再次淡了下来。
就这一会的工夫，柏行疏已经从宿舍里出来了。
“老师，我们走吧。”柏行疏对着宋兮衍摇了摇袋子。
休息区。
柏行疏把金属摆件都拿了出来：“老师，你说的惊喜是什么？”
作为要嫁给豪门Alpha的人，柏行疏也是有稍微了解了一些追求人的内容，比如在自己送的礼物里，偷偷藏着什么表露心意的东西。
但……
作为金属异能者，柏行疏很清楚的能感知到，这些纯金属构成的摆件，里面没有掺杂任何东西。
宋兮衍没有回答，而是从自己带来的口袋里，拿出来十二个金属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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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行疏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他之前就已经感受到，宋兮衍带来的是什么了。
十二个。
十二天。
正好就是期末考试结束的时间。
也是原本宋兮衍准备的，接下来每天要送给他的东西。
宋兮衍今天晚上全部带过来了。
“帮我组装起来。”宋兮衍一手一个，拿起了两个摆件，手轻巧地一个扭转，这两个摆件组合在了一起，“就这么，和在维修室里一样。”
柏行疏从宋兮衍这略微怅然的语气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嗯。”柏行疏应了一声。
一共也就五十八个摆件，在宋兮衍的指挥声中，柏行疏的手里组装起来很快。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一台半米高的某制式机甲模型，出现在了柏行疏眼前。
这款已经被淘汰很久的制式机甲，柏行疏并不陌生。
毕竟……满维修室都是他拆的。
这也是他和宋兮衍认识的契机。
原本宋兮衍想着的，是在追求柏行疏成功后，和柏行疏一起，把这些代表着他们相处的东西，拼起来走向圆满。
但现在……
宋兮衍看着这个拼成的模型，张口说道：“我刚才，答应院里其他老师，把维修室里剩下的那些机甲，用作本学期大三学生们的考试用具。”
“从明天开始……”宋兮衍说到这，顿了几秒，才把剩下的话语吐了出来，“你可以不用来维修室了。”
“……嗯。”柏行疏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宋兮衍伸手，摸了摸这个机甲模型，这个代表着他和柏行疏全部时光的模型。
“它，我带走了。”宋兮衍垂眸，“省得以后有人看它不高兴。”
作为自己所有美好记忆的代表，宋兮衍并不想它，受到这样的待遇。
宋兮衍抚摸了模型一会，最后站了起来。
这一刻，他又是那位所有人眼中，冷冽严厉的宋老师。
“以后见。”
“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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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宋兮衍离去后，柏行疏在外面站了一会，才重新打开宿舍门。
然后……
看到了似乎在宿舍里踱步的沈暅。
柏行疏：“？”
“你这是在干什么？”柏行疏觉得有些好笑。
沈暅愣住。
他完全没有想到柏行疏会这么快就回来，顿时手足无措了一下。
窘迫了一会后，沈暅干咳了声，低声说道：“有点想知道你和宋兮衍在做什么？”
说完，沈暅目光移到了柏行疏的手上。
很明显能感觉到……柏行疏手里的袋子是空的。
沈暅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然后努力压了下来，只不过那眼里快速浮起的笑意，就完全没有办法受到各人的控制。
柏行疏：“……”
呔！！
柏行疏拎起手里的空袋子，就向着沈暅砸去。
既然已经被柏行疏发现了，沈暅也就没有再掩饰自己的喜悦，闷声笑了起来。
当然，沈暅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他也没有躲恼怒的柏行疏，用空袋子对他疯狂敲击。
柏行疏‘怒’敲了沈暅一会，看着这家伙完全没有形象地在那边笑，顿时也无奈了。
“喂！我失恋对你来说就这么开心吗！！”柏行疏这会拳头是真的觉得有些痒痒。
两人满打满算，是真的在一起住了接近一年，柏行疏是真的要动手，还是假的要动手，沈暅还是分得清的。
不过沈暅倒也不是真的就觉得这事，可以让他笑这么久。
而是……他还有点享受，自己被柏行疏‘打’这一件事情。
以前的时候，沈暅就经常看到自己亲妈对亲爹又是打又是掐的，然后自己亲爹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沈暅完全不理解。
但现在，忽然就理解了。
当然，真揍沈暅还是敬谢不敏。
沈暅飞速收起自己所有笑容，快速恢复自己得体的形象，就是整个脸的表情过于板正，没有原本常见的自然温和的样子。
没有直接回应柏行疏的话，沈暅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这回你又是怎么失恋的？”
说完，沈暅小心斟酌了下，又补充了句，“我看宋兮衍也挺喜欢你的。”
柏行疏瞅着沈暅，那眼神完全在说‘还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甩完这个眼神后，柏行疏表情浮起淡淡的忧伤，“连宋老师我都没办法喜欢上，我可怎么办啊……”
既然聊到这个，沈暅也暗戳戳发挥了下自己小心思，若无其事地引导道：“喜欢的人这件事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没必要这么着急。”
“你答应的人有给你过时间限制吗？”沈暅问道。
柏行疏摇了一下头。
那还是没有的。
着急的主要还是系统。
系统讲究效率，它希望早点把任务给完成，然后奔波去下一个任务。
这点……
其实柏行疏在最开始的时候，和系统的想法还是比较一致的。
柏行疏哪怕知道系统和异种差别很大，但对于一个非人类在自己脑海里……
敬谢不敏。
柏行疏一向追求的，都是自身的实力，对于系统能给他提供的外力，并没有多少在意。
他也想尽快完成任务，把系统踢出去。
不过现在柏行疏倒也没有那么迫切。
——反正系统自闭了。
“那……”沈暅琥珀色的眼睛凝望着柏行疏，“为什么不自然而然的，发自内心去喜欢一个人呢？”
柏行疏没有回应。
沈暅心沉了沉，不过还是努力摆出了轻松的姿态，‘随口’追问句：“嗯？怎么样？”
然后，沈暅看到柏行疏张了张嘴，声音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耳朵里。
——“你眼睛真漂亮啊！”
沈暅：“……”
沈暅：“…………”
他内心里预想过很多，柏行疏会给予他的回答，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沈暅红着半只耳朵，对着柏行疏咬了咬牙。
“听到了！”柏行疏看着沈暅这羞恼的样子，乐得直笑。
看沈暅变脸，还挺好玩的。
柏行疏内心里些微浮起来这个念头，没怎么多想，继续回答起来沈暅的话语，“不管是顺其自然，还是我去努力，也都没什么差别吧。”
“结果不都是心动或者不心动吗？”柏行疏吐槽道。
柏行疏并不是一个，别人引导了，就会顺着别人的想法来的性格。
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很清楚。
“不过……”柏行疏倒也没有完全否认沈暅的话，“躺平等天降姻缘，确实比较轻松。”
这努力了一年，回报为零的结果，确实让人有躺平的冲动。
看看系统。
它不就是直接躺了吗？
说着，一直在注视着沈暅耳朵的柏行疏，无意识地抬起了手，捏了一下那红润的耳廓。
比人体寻常温度还要高上一些的温度，快速传递到了柏行疏的指尖。
而沈暅也清晰感受到，柏行疏那微凉的手指。
两人一齐愣住。
四目相对，柏行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完全明白自己内心感情的沈暅眼神先一步慌乱起来。
“你在干什么！”沈暅整个人差点要跳起来。
沈暅慌了，柏行疏就不会慌了。
柏行疏眉头一挑，原本触碰沈暅耳朵的手挪开，大大方方地拍了下沈暅的肩膀。
“你担心什么，你一个未来的Beta，我又不会对你下手。”
沈暅：“……”
“那我真的是谢谢你啊！”沈暅咬牙。
虽然手已经没有在捏沈暅耳朵，但指尖的热度却好像还残留着，柏行疏感觉到了一点微妙。
不过柏行疏没有表现出来，抬头对着沈暅笑容灿烂：“不客气！那我先去洗澡了！”
沈暅被柏行疏这话，堵得心里有些闷。
只不过这事沈暅自己也知道，有今晚的好消息在，沈暅的心情倒也不差。
随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沈暅如同往日一样，没有看柏行疏，简单应声：“去吧。”
柏行疏惯例的，拿出自己的睡衣，脚步轻松地走到卫生间门口，正准备脱掉自己需要换洗的外衣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
忽然柏行疏转头看了眼，已经重新拿起平板，低头开始学习的沈暅。
柏行疏沉思了一下，收回了自己想脱衣服的手，先一步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沈暅虽然眼睛很克制的，没有看向柏行疏那边，但是眼睛他能控制，耳朵是控制不了的。
他听到了柏行疏的脚步声，也听到了脚步声停在了卫生间门口。
接下来，应该是细细碎碎地脱衣服声音……
沈暅习惯地，已经很熟练地，在脑海里勾画出来柏行疏这一会的动作画面。
然而……
沈暅耳朵这一回迟迟没有响起，熟悉的细细碎碎的声音，而是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脑子里画面瞬间碎裂，沈暅惊讶地抬起头，向着卫生间方向看去。
他看见了卫生间大门缓缓关闭的画面。
什么情况？
沈暅看着卫生间门，内心浮起疑惑，还没等沈暅细想，他就看到了那关闭的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只光裸如同白玉一般的手臂，提着衣服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沈暅看到那些衣物之中，包含着的贴身用品。
沈暅整张脸涨得通红。
然而那只手臂的主人完全无知无觉。
只见那手的手腕轻轻一转，骨节分明的手指略微用力，那些衣物全都精准地落入脏衣篓中。
“好耶！！”
沈暅听到了卫生间里，柏行疏的欢呼声。
捂脸。
他有时候真的不懂，柏行疏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沈暅克制着自己内心里，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努力把自己的思维拉回自己的学习之中，然而……
看着平板上那些黑色内容旁边的白皙底色，沈暅脑子里依旧不受控制的，浮现起刚才那个，柏行疏手臂从卫生间门缝里伸出来的那个画面。
沈暅：“……”
沈暅：“…………”
好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就一条手臂而已。
柏行疏夏天的时候，穿着短袖的样子，露出来的手臂都要比那门缝之中露出来还要多。
这有什么好想的！！
于是柏行疏顺利洗完澡，把手指上那点异样的感觉抹去，一转身只见沈暅今天动作异常快的拿好睡衣，快速地进入了卫生间。
柏行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