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上面循环播放着当时我被拖出医院的视频,弹幕层层叠叠盖住我的脸,全是血红的‘杀人偿命’。“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我怒吼,却没有一人信我。
“叮——”
宴会厅门被撞开的瞬间,保温桶砸碎在水晶吊灯上。
滚烫的鸡汤混着玻璃碴倾泻而下,顾承泽的白西装溅满油渍。
我听见林予夏的惊叫,紧接着是更刺耳的哭喊:“你就是江屿是吧?你这个杀人犯!”
穿褪色工装裤的中年夫妇踉跄着冲进来,女人举着遗照直扑顾承泽。
——是那场事故中,死者患者的父母。
闪光灯此起彼伏中,男人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顾承泽鼻尖:
“就是他!一个月前我亲眼看见他从手术室跑出来,白大褂上全是血!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林予夏的高跟鞋踩过我的手指,张开双臂挡在顾承泽面前:
“两位认错人了,他不是江屿,这个跪在地上的败类才是......”
“放屁!害死我儿子的人,我怎么可能记错!”
女人突然举起手机,“那天的场景我都录下来了!就是这个叫江屿的人渣杀了我儿子!”
女人手上的手机画面里,一身沾血的白大褂,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人,赫然是顾承泽。
第二章
7
宴会厅的窃窃私语突然凝固,所有人齐齐看向他。
顾承泽的喉结上下滚动,“保安!快把这闹事的......”
“那把手术刀的刀柄有防滑纹。”
我沙哑的声音让全场一静,撑着剧痛的膝盖站起来。
“一个月前的那台手术,患者是被肋骨折断的动脉,需要特制止血钳。”
我垂眼看向顾承泽的手,“顾医生手腕倾斜五度时,被骨茬划伤的伤口,应该还没愈合吧?”
多亏了顾承泽自以为销毁了一切证据,拿着最后一份监控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才能发现,原来在那台手术里,他被手术刀划伤了手。
在结合家属嘴里的证据,那台手术的主刀医生到底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林予夏的唇色倏地惨白。
投影仪不知被谁切换了画面,手术监控里,顾承泽手腕那道独特的月牙形疤痕正在渗血。
患者家属的打骂哭喊还在继续,顾承泽的笑僵在嘴角。
他慌张地抓住林予夏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解释:“予夏,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那些视频是假......”
话没说完,他顺着林予夏死死盯着他的手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贴着一块可爱的创可贴,是他向林予夏卖惨装可怜,骗她说被玻璃碎片划伤手时,林予夏亲手给他贴的。
林予夏一把攥住他颤抖的右手,掀开创口贴,那道月牙伤口在镁光灯下纤毫毕现。
她僵硬开口:“顾承泽,你再说一遍,导致医疗事故的到底是谁?”
顾承泽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弯腰捡起摔碎的婚纱照相框,玻璃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离婚协议上,恰好晕开‘江屿’二字,像在为我用血洗刷冤屈。
我淡淡开口:“林院长,现在您该签署离婚协议,和真正的停职令了。”
8
林予夏的手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松开顾承泽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得刺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冻结。她的眼神复杂——震惊、痛苦、愤怒,交织在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看得我竟有些窒息。
“你们都听到了吧,手术事故的主刀医生不是我江屿,而是顾承泽。”
我扶着桌角,忍着膝盖撕裂般的疼痛,声音低沉却清晰,
“林院长,你亲手招进来的优秀外科主任,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顾承泽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个字,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成了一条小溪。
他急得开始胡乱挣扎,“我……我没有!是江屿他自己做的假证据!他在栽赃陷害我!”
林予夏冷笑,手劲毫不留情地攥紧,顾承泽吃痛,险些跪下去。
“你还真不打算让我死心是吗?好,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来看看谁在撒谎。”
顾承泽脸色刷地一白。“予夏,你冷静一点!”
“冷静?”
林予夏猛地松开手,力气大到将顾承泽甩了一个趔趄,语气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