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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裴钰以草丛为掩体,眯起眼睛匍匐在地,对准了领头的公子哥。

    ——砰!

    公子哥大概是太自信,没有一点警觉性,裴钰射出的彩弹直直地打在他的肚子上,一抹扎眼的蓝在肚子上炸开。

    “草!是谁?!是谁打老子,有种出来!”

    公子哥气急败坏,取下头盔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怒吼。

    任他大吼大叫裴钰都不为所动,依旧趴在那把枪口对准身后准备逃窜的三人。

    可就在他刚刚瞄准,正准备射击的时候,一抹紫色的彩弹比他速度更快的射出,在一人胳膊处炸开。

    紧接着黄色彩弹连发两枪,另外两人也相继中弹。

    四人小队,团灭。

    “沃日!”裴钰速度爬起来,对着那边的草丛吼,“谁?谁抢小爷我的人头?!”

    不远处草丛中一左一右站起两个身影,缓缓往中间聚拢。

    周渡被吼不乐意了,枪一收冲上来:“怎么就你的人头了?写你名了?人头当然是谁先抢到算谁的!”

    “我先看见的,包围战术也是我指挥的!”裴钰还觉得自已挺有理。

    四人小队:“……”

    当着‘尸体’的面,分赃不均?!

    你们礼貌吗?!!

    杜明笑呵呵的收起枪,没管幼稚的两人,走到那四人面前。

    “不好意思啊哥们,提前送你们去休息了。”

    四人再不情愿也不至于为了个游戏丢了体面,不满的摆摆手也没再说什么。

    公子哥跟裴钰互瞪一眼,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他们走了,可裴钰和周渡两人还因为谁抢谁人头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杜明在一旁听了半天只觉幼稚,深知这不是个能一起走向胜利的优质团队,默默撤离了两人战场,一个人走了。

    第257章

    番外:彩弹游戏下

    而叶斯年季白两人则是彻底撒开欢儿了。

    有叶斯年在一旁掩护,季白拿了几个人头后便兴奋上头,一发不可收拾。

    大有一种承包了整个岛的气势。

    两人结伴正寻觅猎物之时,听见了不远处的前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叶斯年季白两人对视一眼,叶斯年一抬下巴,季白立马接收信号,一前一后猫着腰缓缓朝两人靠近。

    可怜的周渡裴钰完全不知已经被猎人盯上了,还在唾沫横飞的试图说服对方先认错。

    ——砰!

    季白的白色彩弹飞出,刚刚好打在周渡的背上,周渡张开的嘴话还没说完,就那样定住了。

    裴钰反应倒挺快,立马趴地匍匐,还以周渡的‘尸体’为掩体,枪口直指刚才彩弹射出的方向。

    季白躲在草丛后面一动不敢动。

    就在这时与季白的位置成夹角方向的叶斯年朝着裴钰身后的一棵大树上打出一发绿色彩弹。

    听见动静裴钰果然上勾,季白立即趁机射出一发,直取裴钰‘性命’。

    肩膀上白色彩弹炸开,裴钰:“……”

    好一招声东击西!

    “耶!又拿了两个人头!”季白兴奋的从草丛中钻出,远远奔向叶斯年的怀里。

    “斯年!成功了!”

    “嗯。”叶斯年温柔笑笑,“你尽情玩,我保护你。”

    裴钰和周渡两个‘尸体’对视一眼,下一秒齐齐举枪,朝着对方的胸口射去。

    “唔——”

    “草!好他娘的痛……这防弹衣不管用啊,什么劣质货!”

    叶斯年简直无语:“这个距离不疼才怪!你们怎么不贴脸对枪啊?蠢货!”

    季白也迷茫:“那个两位,请问……你们多大的仇啊,‘尸体’互殴?!”

    周渡捂住胸口怒视着裴钰:“要知道会便宜了你们,我早就弄死这家伙了!”

    裴钰也疼的龇牙咧嘴:“这个傻叉!一直吵个没完,要不你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得手!”

    季白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两位先去歇歇吧,有什么恩怨私下解决,这里是战场,打打杀杀多不好。”

    周渡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对着季白悲愤怒吼:“你们没有心!别忘了是谁在中间帮你们解决误会让你们破镜重圆的?!

    是我!是我周渡!!你们就这么对待射箭的丘比特·渡?!!”

    季白叶斯年:“……”

    季白更不好意思了:“息怒息怒,我玩儿上头了嘛……”

    看他们这么诚诚恳恳的道歉,周渡这才满意,两个受了严重‘内伤’的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季白刚才伪装的自责立即烟消云散,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这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们俩好傻!”

    叶斯年也露出笑意,“玩开心了?拿几个人头了?”

    季白算了算,眼睛一亮:“加他俩有六个了!我应该是最多的吧?!”

    叶斯年大致算了遍:“应该是了。”

    季白这下更兴奋了,拉着叶斯年的手便要离开:“斯年快!我们再去找其他人!

    哎?有一件事挺奇怪,小辞跟阿笙他们跑哪里去了?都过去这么久也没见人影……”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过比人到的更快的是时砚辞射过来的红色彩弹。

    叶斯年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赶紧上前大手用力扯过季白。

    红色彩弹擦肩而过,算是有惊无险。

    可紧接着黑色彩弹连发而来,叶斯年躲过红色的最终也没躲过黑色的,只好把季白护在身后,替他挡下攻击,光荣‘牺牲’。

    ‘牺牲’前,叶斯年还在替季白谋生路:“宝宝,拿我当掩护,躲草丛后面,是江牧野跟时砚辞,快!”

    “哦……哦哦!”季白反应过来便从身后扶着叶斯年的‘尸体’,缓缓向草丛后面躲。

    可叶斯年出局了,仗着他保护才无法无天的季白也彻底慌了,动作又笨拙又慢,树后面躲着的时砚辞见此都不忍心出手了。

    时砚辞叹口气从树后现了身,江牧野也从另一棵身后走了出来。

    季白看见时砚辞立马委屈巴巴的控诉:“你们不讲武德!偷袭算什么本事!”

    时砚辞啧了声:“这叫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什么偷袭,多难听啊!”

    知道逃不掉了,季白索性蹲下了身,小脸皱成一团,委屈极了。

    时砚辞嫌弃的睨了一眼:“得了,别装可怜!战场上没有兄弟,只有对手!

    再说了,刚不是蹦哒的挺欢吗!又是左右夹击,又是声东击西的,战术玩的挺溜啊!”

    季白:“……”

    叶斯年陪着季白蹲下身,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跑了几个小时可累死我了,终于可以歇歇了……”

    江牧野嫌弃的冷嗤:“蠢,不知道找地方躲躲?”

    叶斯年笑笑:“没办法啊,老婆喜欢玩,只好陪着了。”

    季白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别笑了。”时砚辞冷静的举起枪,狐狸眼微眯,“我来送你上路,路上好团圆。”

    “——砰!”

    彩弹直直打向大腿,季白疼的“嗷”了一嗓子。

    “疼疼疼……好疼!”

    季白装模作样的演戏:“小辞,你好狠的心!”

    “别装了!”时砚辞睨了他一眼,“大腿肉多,哪就这么疼了。”

    季白才不管,红着眼委屈巴巴望着叶斯年。

    叶斯年宠溺的笑笑,背过身去:“上来,我背你回去。”

    计谋得逞,季白立马趴上去,一只手还背在身后对着时砚辞挥了挥。

    时砚辞撇撇嘴:“季白,你再也不是我那个社恐小宝贝了。”

    “噗呲!”江牧野在一旁笑出了声。

    时砚辞扛起枪回头看着江牧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走吧,该清理战场了……”

    同一时间,看着渐落的太阳,傅宴拉着时砚笙起身。

    “干活了,开始收割……”

    第258章

    番外:彩弹游戏完

    两人小队,以对角方向开始往中心聚拢,一路上顺带清理下残留的人头。

    快接近中心点时,时砚辞还碰上了在大树下快要睡着的杜明。

    先开一枪收下人头后,时砚辞才凑上去问:“杜博土,你这是……杀困了?”

    杜明简直烦躁,虚脱的摆了摆手:“别提了,我迷路了……”

    时砚辞,江牧野:“……”

    “迷路?!”

    简直难以置信,堂堂医学博土,信息素研究院的顶级专家,竟然是个路痴?!

    这谁能想到?!杜明自已也没想到。

    他是有点路痴,可就这么一片森林他倒还不至于,况且一路上他都特意记着路。

    可谁能想到离开周渡裴钰那俩幼稚鬼后,他没过多久便被一小队追杀,一阵疯跑之后,堂堂杜博土,光荣的迷路了。

    他在这一片绕来绕去,腿都要走断了,可还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杜明扶着树艰难的站起身:“我还要感谢你呢,几个小时了,一个鬼影都没见着,我本来都做好在这儿睡一夜的准备了……”

    时砚辞干笑两声:“那倒也不至于,天黑人还没齐,大家肯定会找的。”

    杜明惨笑一声,又坐了回去:“这样啊,那我在坐会儿吧,等你们结束让管家安排人来抬我,我腿快要断了……”

    时砚辞:“……那也行吧。”

    离开杜明后时砚辞跟江牧野继续往中心聚拢,大约十分钟后,江牧野敏锐的察觉到前方有危险,迅速拉着时砚辞躲在一旁大树后。

    果然没出一分钟傅宴便带着时砚笙从对面走来。

    他们看起来也收获颇丰,光看时砚笙激动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时砚辞瞄准傅宴,冷眸折射出一抹光芒。

    是时候报仇了……

    傅宴常年训练出的警觉性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在时砚辞举枪的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速度非常快的拉着时砚笙躲在了草丛后。

    目标消失,时砚辞收回了枪,跟不远处的江牧野对视一眼,江牧野很轻的摇摇头,大抵意思是不让他轻举妄动。

    可总得想个办法打破这种僵局……

    过了半晌,时砚辞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下一刻,时砚辞手腕翻转,枪头没对准草丛反而对准了不远处的江牧野。

    江牧野瞳孔微微放大,在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红色彩弹便直直朝着自已射过来。

    正正好好,完美瞄准胸口。

    江牧野整个人就是呆若木鸡。

    时砚辞勾唇一笑,撩人至极的一个飞吻向着江牧野飞去。

    江牧野:“卧……草?!”

    清理完队友,时砚辞清了清嗓子靠在大树上:“阿笙?我知道你在草丛里,出来,来哥哥这儿。”

    草丛里没动静。

    时砚辞又说:“阿笙,这是第二次选择了……

    哥哥跟宴叔叔,你会选谁?”

    为了赢,时砚辞简直是不择手段了。

    果然,没出一会儿,草丛那边传来动静,时砚笙抱着把枪,小碎步朝时砚辞跑过来。

    一过来时砚笙小鹿眼亮晶晶的,兴奋的跟时砚辞炫耀:“哥哥,这游戏好好玩,我淘汰了五个人呢!”

    “阿笙真棒!”时砚辞微笑着哄,“那阿笙再去把你宴叔叔干掉,那样你就能有六个人头了。

    而且是把最厉害的一个干掉,阿笙就是最厉害的神枪手了!”

    时砚笙迷茫的眨眼:“淘汰宴叔叔?”

    “对啊。”时砚辞压低声音。

    “待会儿你就直接过去找他,他要是躲起来你就哭,你只要一哭,你的宴叔叔一定会出来哄你。”

    “哭?”时砚笙抿了抿嘴,“可我哭不出来啊。”

    “你傻啊,没让你真哭,干嚎两声就行!”

    时砚辞挑起一边眉冷笑:“演不死他!”

    “……哦。”时砚笙乖乖点头。

    太阳已经落山了,森林里相比较黑的更快些,时砚辞见此催促着。

    “快,阿笙,一会儿天黑不好回去了。”

    “哦……”时砚笙扛起枪,很乖的点头。

    他出了大树,往草丛方向走去。

    还没走两步时砚笙便想起哥哥的吩咐,清了清嗓子开始假哭起来。

    “呜呜呜~宴叔叔,呜呜……我好疼啊……”

    草丛后正准备起身的傅宴:“……”

    这哭的能不能走点心?!

    听见哭声,时砚辞也一阵脸热,赶忙捂起脸。

    傅宴轻笑一声从草丛后站起身,对着向他走来的时砚笙张开了双臂。

    像是任凭处置,也像是单纯想讨要一个拥抱。

    时砚笙思考了会儿,决定先举起枪收了人头,然后飞奔过去扑入宴叔叔的怀抱。

    可没成想,粉色彩弹直面胸口,红色彩弹也在同一时间往他身上射来,像是为了出气,红色那弹还是连发的,一时间傅宴被打蒙了,身上红粉交错,好不精彩。

    傅宴抱着怀里的时砚笙,无奈叹口气,高声道:“都出来吧。”

    江牧野率先走出去,胸口一抹红格外显眼,随后时砚辞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来。

    “你们可真够狡诈的,三十六计被你们玩的透透的啊,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时砚辞冷笑:“比不上你,看起来挺猛的,没想到这么能苟。”

    傅宴散漫的笑:“彼此彼此。”

    时砚笙从傅宴怀里钻出来,有些激动:“哥哥,我们是不是赢了啊?!”

    江牧野还没从‘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背叛中缓过来,便被傅宴拉着退出了战场。

    时砚辞看着时砚笙,无声对峙了几秒后,时砚辞干脆利落的朝着时砚笙举起了枪。

    “我说过,战场无朋友,无兄弟,无夫妻,只有敌人。”

    时砚笙呆呆的站在那:“……哥哥?”

    时砚辞瞄准,最后说了句:“先弑友,再弑夫,最后弑弟……

    我就是最后的胜者。”

    “……哦,好吧。”时砚笙乖乖站在那。

    “——砰!”

    游戏结束,胜者——时砚辞。

    …………

    庆祝宴上一众‘死’在时砚辞枪下的人在那控诉他的心狠手辣。

    季白想了半天,一拍桌子:“难道这就是里写的,杀友

    杀亲

    杀夫证道,然后天下无敌?!”

    一众人:“……”

    另一旁的时砚辞获得胜利还挺开心,酒也多贪杯了点。

    结果就是喝多了被江牧野给抱着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时砚辞嘴里还在模糊不清的嘀咕:“阿野……我赢了……”

    江牧野抚摸着他脸,无奈的笑:“嗯,你赢了,我老婆真棒。”

    时砚辞缓缓睁开酒意朦胧的眼,抬手勾住江牧野的脖子。

    “我赢了,没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时砚辞眨眨眼,目光缓缓往下,落在那张薄唇上。

    扬起脖颈,吻了上去。

    “奖励一个吻吧……”

    江牧野的眼眸越发黑沉,喉结上下滚动。

    时砚辞又问:“阿野,我向你举枪,对我失望吗?”

    江牧野很干脆的摇头,声音沉而哑:“没有,我随时为你准备着,在最后一点价值耗空之前。”

    时砚辞笑了,笑的比院中月下玫瑰还要迷人。

    “那我……补偿你点什么吧。”

    江牧野快要把持不住,声音哑的出声都艰难了:“……补偿什么?”

    时砚辞一只手勾住江牧野的脖子往下拉,两具身躯越来越近……

    咫尺之间时,一张硬性卡片夹在两唇之间。

    江牧野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时砚辞笑的勾人。

    被打断江牧野很不满意,但时砚辞让他看,那他便看。

    他坐起身夹起那张卡片,趁着朦胧月光江牧野终于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名片。

    印着时砚辞公司地址的,位于星城的名片。

    江牧野彻底愣住了,很久很久都没动一下。

    时砚辞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在肩上,陪着他一起看。

    撩人软语落入耳畔:“阿野,这是我赢的比赛的彩头,送给你。

    不去港城了,陪在你身边。

    异地恋太苦……

    阿野,我要跟你有个家,一个真正的家……”

    番外

    时砚书

    沈夜61番外一

    秋风瑟瑟,时砚书拢紧身上大衣,踩着萧瑟落叶拾阶而上。

    下午的墓园内很安静,有风掠过耳边,吹起他半长的发。

    穿过一片树下,时砚书来到一处墓碑处停下脚步。

    时砚书微微弯腰,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茉莉。

    “叔叔阿姨,今年是茉莉,希望你们喜欢。”

    时砚书嗓音淡淡,比起七年前少了很多东西。

    放下花后时砚书下意识望向茉莉花一旁,可本该放着另一束花的地方此时却空空如也。

    “他今年……没来吗?”

    也不知这话是问谁又是在说谁,时砚书淡淡一笑,目光转而望向墓碑上的两张照片。

    女人笑容温和,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五官精致。如果再凌厉一些,就跟那个人更像了……

    而男人则面容刚硬,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跟那个人……也很像。

    时砚书就那样站着,望着,发呆了很久很久。

    久到太阳快要落山,身体被秋风吹凉,才被兜里的手机铃声给唤回思绪。

    时砚书回神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动作太快,连钱包掉落在地都没发觉。

    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李老师”,时砚书又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惊觉自已竟然在这站了这么久。

    时砚书有些着急,连忙接起:“喂李老师,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搁了。”

    对面李老师不知道说了什么,时砚书脸色一变,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辛苦李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又说了几句,电话才被挂断。

    时砚书把手机放回兜里,再一次望向墓碑上的两人。

    “叔叔阿姨,我走了,下次给你们带新的鲜花。”

    无人应他的话,时砚书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

    风卷起一地尘埃。

    夕阳的的薄光覆盖他身上,勾不出轮廓,却莫名有一种忧伤的感觉。

    不,是孤独,清冷的孤独……

    时砚书跑出墓园,风吹起他身上的白色风衣,裹挟着一股寒意。

    等公交已经来不及了,时砚书急的不行,好不容易坐上出租车,时砚书一边报出地址,一边又拿出手机给李老师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时砚书便着急问道:“喂李老师,念念还好吗?还有,那个小孩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

    对面说了什么,时砚书立马回答:“好的,我尽快赶到,麻烦李老师了。”

    电话挂掉后,时砚书靠在座椅上闭眼叹口气,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所小学门口,时砚书准备付钱的时候,手摸进口袋里,却是空的。

    他眉头微皱,司机还在等着,无奈时砚书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扫码付吧……”

    下了车时砚书朝着办公室狂奔,快到的时候便听见里面异常吵闹,孩子的哭声,还有大人的责怪声。

    时砚书心脏被紧紧揪起,平复着呼吸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后便看见一位女人怀里抱着个一直在哭的孩子,李老师则坐在那不停叹气。

    除此之外,靠墙角落处,还站着一位嘴唇紧紧抿着的小女孩。

    听见动静,小女孩抬起头望过来,看见时砚书后她明显嘴巴动了下,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垂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裙子衣摆。

    时砚书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长发,语气温柔:“念念别怕,爸爸来了。”

    看见时砚书终于来了,李老师刚想说些什么,可一旁的女人比他速度更快,站起身便气势汹汹的指着时砚书吼。

    “你就是这小女孩的家长是吧!你看看,你自已过来看看!她把我儿子的头都打肿了!这事怎么办吧?!”

    听见女人的怒吼,念念小小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时砚书感觉到,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很小声的又重复了一遍:“念念别怕,爸爸在。”

    说完时砚书便站起身,冷冷的目光瞥过去看了一眼那小男孩的头。

    额头那里确实肿起了一块。

    即使这样时砚书语气依旧冷淡:“女土你先别着急,我相信我家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这事还是调查清楚再解决比较好。”

    时砚书目光转向李老师:“李老师,您说呢?”

    李老师也很难办,表情纠结的看着时砚书:“念念爸爸,事情发生后我们第一时间就查过监控了,确实是念念先动的手,拿文具盒砸的对方……”

    站在时砚书腿旁边的念念赶紧拉住时砚书的衣摆,小嘴巴倔强的紧抿着。

    “要不你再问问念念?”李老师无奈道,“为什么打人我问她她也不说,这小姑娘,嘴巴可真严实……”

    时砚书又重新蹲下身,拉过念念的小手温柔笑了笑:“念念想说吗?”

    念念悄悄抬头看了时砚书一眼,便又低下头,依旧不说话。

    时砚书摸摸她脑袋:“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时砚书牵着念念的手出了办公室,在外面找了个凳子让她坐在上面。

    “念念在这里等爸爸,我进去处理完就带你回家,乖乖的,可以吗?”

    念念看向他,轻轻点点头。

    安抚好念念,时砚书便回到办公室面对那对母子,态度诚恳:“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原因,但小孩子不想说我们也不要勉强。

    不管怎么说我家孩子先动手打人肯定不对,他们还小,犯的错我们做家长的承担。”

    说完时砚书便对着母子俩弯下腰:“对不起,动手打人是我们不对,孩子治疗的一切费用我来承担,后续的营养品我也会负责。

    回去我会多加管教孩子,希望您能原谅。”

    那女人本还想再闹,但看时砚书这么诚恳道歉,话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憋的她无比难受。

    李老师见状赶紧起身来到两人中间:“壮壮妈妈啊,小孩子之间打闹很正常,人家已经道过歉了,您就别追究了,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伤吧……”

    老师都这么说了,女人有火发不出来,气冲冲的拉着自家儿子走了。

    临走时她还冷哼一声,扔下一句:“小孩连个父亲都没有,一个o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怪不得这么小就有暴力倾向……”

    番外

    时砚书

    沈夜61番外二

    女人的余音飘进时砚书的耳朵,他身子僵了下,随即淡淡一笑。

    “李老师,我就先带念念回家了,今天辛苦您了。”

    “等一下。”李老师上前拉住了时砚书。

    “李老师,怎么了?”时砚书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躲开了李老师的手。

    李老师轻笑一声:“也没什么,就是……上次跟你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时砚书微怔,神情淡淡:“李老师,我暂时没有找伴侣的想法,劳您操心了。”

    李老师有些着急:“时先生,给你介绍的那个alpha是我大学学长,后来又出国留学,回国后现任大企业的副总一职,年薪大百万。

    我也给他看过你的照片,他也知道你单身有个女儿,他说他不介意,很想跟你认识了解,真的……不考虑一下?”

    时砚书表情明显变冷:“李老师,我只是送女儿来上学,不是来相亲的。而且您是老师,不是媒人。”

    话说到此,李老师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退后一步无奈的笑笑:“是我多事了,时先生慢走。”

    时砚书微微点头,出了办公室大门。

    望着他的背影,李老师黯然的摇摇头苦笑。

    从念念入学时他就知道了小姑娘是被时砚书一人带大的,入学申请单alpha父母那一栏显示空白。

    他看他一个人辛苦,所以私下多加照顾。

    时砚书一看就不是普通家族出身,气质相貌都不是这个小镇里的人能配的上的。

    于是他给他介绍事业有成的学长,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

    李老师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想到什么还轻声笑了笑。

    可能人家是在等一位深爱的alpha回头吧……

    …………

    时砚书恢复好心情走到念念身边,替她整理好头上戴歪了的发箍,笑着朝她伸出手:“念念,我们回家。”

    这个小镇名叫清水镇,民风淳朴,风景宜人,天气也适合居住。

    七年前时砚书独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在弯柳巷买了个小院子。

    院子分为前后院,前院有两间房子,时砚书把它改造成工作室,教小朋友钢琴就是他现在的工作。

    离开星城后时砚书才发觉自已竟然这么没用,他挥霍惯了,真到了这个地步才发现身上竟没剩多少钱。

    买了个院子,又有了念念,生活渐渐变得拮据,只能靠他曾经最不喜欢却又必须精通的音乐,来以此谋生。

    “爸爸……”念念突然出声把时砚书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时砚书牵着她手往家走:“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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