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敲了敲车窗，指了指他身后的人。“你怀疑我哥已经发现你了？嗯，有这个可能，我哥一向敏感，我对你做不到不闻不问，他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见我表情凝重，他开口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不是那个人，我哥就算知道是你，他也不会杀了你的。”
那个人，是沈书禾。
可惜，刚刚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小白没有时间多说。
小白今天要拍的是海景，我跟在她身边忙前忙后，詹才知也要化妆换衣服就没空管我，我忙了一会儿，詹才垣给我递了一瓶矿泉水。
我朝他打了个手势，问洗手间在哪里？
“我带你去吧。”
我点点头，进去之前他压低了声音道：“姐姐，不要想着逃走哦，这里都是我的人。”
我怎么会不清楚？
这样的地方按理来说拍摄的夫妻应该很多，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一个外人。
在没有联系上陆衍琛之外，我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现在我在小白身边，我想想办法救出她。
我转身进了里面的隔间，好在詹才垣不至于变态到跟我到女洗手间。
里面根本没有任何门窗，所以他才放心我进来。
我将手机拿出来的那一刻心脏在狂跳，手心里渗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我怀着无比激动和紧张的心情开机。
还好小白没有打开过，电量还很充足。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度过，每一秒都让我觉得特别漫长。
在开完机的那一刻，我强忍着颤抖按下那串电话号码。
幸好我的记忆力很强，看过两遍我就记住了，否则倚靠备忘的今天，拿到新手机也打不通他的号码。
阿衍，接电话，一定要接电话！
老天爷一定听到了我的声音，电话通了，而且很快就接通了。
“喂。”
第400章
菀菀，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我的眼睛泛红。
我飞快转接成视频，我的脸上还有仿妆，我知道是他的话，一定会认出我来。
我终于看到了陆衍琛。
他哪有平时英姿飒爽的模样，在我面前他一直都很注意形象，很多时候他醒的比我早。
我看到的就是他刮完胡子，洗完脸干干净净的样子。
可是现在视频里的男人下巴上有着一圈胡茬，短短几天，他瘦了一圈，眼下尽是乌黑，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乍一见，我真的快要认不出那是我心心念念的陆衍琛。
我出现在视频里的也是一张陌生的脸，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当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情不自禁叫出了那两个字：“菀菀？”
我已经将音量调到了最低，从他的口型辨认。
我疯狂点头，是我，阿衍！
我知道时间不多，所以对他指了指我的喉咙，又指了指四周，他立刻秒懂，“你不能说话，旁边不安全是吗？”
我又点头，指了指手机屏幕，他也不再废话。
什么相思之情都抛到脑后，最重要的是现在怎么救我。
他点头，“马上把定位发给我。”
确认完我的身份，陆衍琛也不再废话。
在挂断电话之前，我看到他的口型，“菀菀，我很想你。”
阿衍，我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我现在无法说出来。
湾湾还是很靠谱的，不仅提前在里面下载好了常用的APP，就连微信都登陆好了。
我不知道她用谁的号注册的，我只要赶紧添加陆衍琛为好友就好，也好过我拿到手机也登录不上自已的账号。
陆衍琛秒通过，我将定位分享给他。
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按动，都快戳出了火花。
我的时间不多，太久肯定会引起怀疑。
我简单概括了一下目前的状况，他要是冒然过来救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惹怒了两兄弟，我和小白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次我的目的主要是联系他，让他不要担心，我没死。
最好下手的机会在小白的婚礼上，而且在这段时间我能趁乱里应外合。
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我死了，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菀菀，你要小心，我不想让你冒险！]
[阿衍，我知道，小心沈祭，是他送走了我。]
在我还在敲打的时候，陆衍琛的信息再度过来。
[我已经知道了。]
我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他那么聪明，必然不会让沈祭耍的团团转。
[沈书禾想要杀了我，你查一查，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我要关机了，等我再联系你，阿衍，要好好照顾自已，我爱你。]
我关了手机。
做完这一切，自已身体仍旧止不住在颤抖。
这种感觉跟高考的时候作弊没什么两样。
好在，我总算将自已还活着的消息传递出去了。
我洗了洗手，平息好情绪出门。
他正好熄灭了烟头，我对詹才垣指了指自已的脸，告诉他有些脱妆了。
詹才垣拧着眉头，“这种特效妆很伤皮肤，不能长时间，姐姐，你跟我来。”
我指着不远处还在拍照的小白。
“放心吧，她现在比你安全。”
他拽着我上车，让我卸了妆，我的脸颊很红。
“姐姐的皮肤太娇嫩了，这可怎么办？要不咱们在外面住吧，这样就不怕有别人打扰我们了。”
一想到和他单独相处他就要雕刻我的事，我赶紧摆摆手。
告诉他我想陪着小白，看着她出嫁。
他叹了口气，“也行吧，那我们晚点回去。”
还好没有告诉陆衍琛过来，否则他一定找不到我，还会打草惊蛇。
詹才垣找了无人的海域，让我陪他在沙滩上堆了一下午的沙堡。
我有种带小孩的感觉。
他钟爱一切雕刻的事情，当我们在大海边堆了一个城堡，以及美人鱼尾巴。
他嘴角挂着璀璨的笑容，“姐姐，你去前面。”
我只能趴在他堆好的美人鱼后面，他拿下手机给我拍了下来。
“姐姐要是美人鱼，一定是最漂亮的！”
我对上他嘴角纯粹的笑容，心里想着如果他不是恶魔该有多好。
我很难理解，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笑容？
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脸上带着稚气。
天黑之前，我看着海岸线慢慢后移提醒道：“我们走吧。”
主要是我又饿了。
真的好饿，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他站在原地，看着海浪将我们堆了一下午的成品一点点淹没。
“真是可惜。”
“美好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他轻笑着，然后拥住了我，“不过没有关系，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我不敢反抗，只得顺从道：“嗯。”
“姐姐，你真好，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有多喜欢？”我试探性问道。
他的指尖描绘着我的轮廓，“能为你付出性命的喜欢。”
我自嘲一笑，“怎么可能？”
他也不再解释，“走吧，我们回家。”
他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回车边。
我的脸经过了大半天的恢复如常，他又给我化了一次妆。
当他捧着我的脸时，我们在极近的距离，他却没有想要吻我的冲动。
仿佛我对他来说，是水中的莲，只能远观。
这样也好，我也就不用防着他对我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将姐姐漂亮的小脸遮住，真是太可惜了。”他十分不满意将我化成别人的模样。
我的肚子“咕”的一声叫了出来。
“抱歉姐姐，我又让你挨饿了，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吧。”
“我真的可以选择吗？”
他心情很好，“嗯，旁边有个夜市，我带你过去。”
“好。”
夜市很热闹，他拽着我的手，给我买了很多小女生喜欢的小玩具。
还给我戴上了一个兔子面具。
“姐姐就像兔子一样可爱。”
而他选择了一个厉鬼獠牙的面具，“哇，姐姐，我吓不吓人。”
“幼稚。”我配合着他打闹，目光看向四周。
他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轻轻道：“姐姐，你想逃走吗？我不想给你戴镣铐，但你如果逃了，我不会放过小白的。”
我心脏一疼，“你在说什么？她是你嫂子！”
“只要留下她的命，哥哥不会管的，所以苏菀姐，你不要想逃走好不好？”
他的眼底只剩下了偏执，“不然我有很多方法对付她的。”
“我不逃，我就是想吃那边的糖葫芦。”
他冲我一笑。
“我去给你买，乖乖的，就在这等我。”他拍了拍我的头。
而我一转身，就看到在旁边树下站着的高大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白猫的面具。
透过黑漆漆的洞，我对上了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
阿衍。
我知道是你。
他揭开面具，露出了单薄的唇。
我看到他说了四个字：“菀菀，过来。”
第401章
菀菀，跟我走
我给他发的海边定位，他便联想到了这附近的夜市，也许只是来碰碰运气。
哪怕我出现在这里的概率很小，他不一定会遇上我，但他还是来了！
明明我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对他来说只有一点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还好命运让我们重逢，我看着朝着卖糖葫芦的人走远的詹才垣，飞快跑到了陆衍琛身边。
他一把将我拉到了大树后面，狠狠抱住了我的身体，恨不得将我勒到骨髓深处。
我强忍着要哭出来的情绪，紧紧回抱着他，贪婪吮吸着属于他身上的冷香，还夹杂着强烈的烟草味道。
他是抽了多少烟！
以前他在我面前完全不会抽烟的。
我压抑着情绪道：“阿衍，你放心我没事，我很好。”
“菀菀，跟我走。”他的声音哑的可怕。
眼睛更是通红一片，难道自从我消失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合眼？
我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告诉他现在的状况，“对不起，我不能走，小白还在他们手上。”
陆衍琛皱着眉头，眼底带着冰冷的情绪，“菀菀，除了你别人的生死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哪怕是你的亲妹妹，如果会让你有危险，我也不会同意，你必须要跟我离开，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心里着急，虽然我也很想和他一走了之。
脑中又浮现出在深夜里梦魇的小白，上一次她还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都在竭力创造机会让我离开，那样善良的妹妹，她不该是这个结局的。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阿衍，你信我。”
“菀菀，别任性！”
陆衍琛不由分说，想要强行带我离开。
我踮着脚尖，猝不及防吻住了他的唇。
时间很短，我根本没办法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詹才垣一定会拿小白开刀！
或许不是要她的命，肯定是能折磨到小白的方式。
小白已经痛苦了二十年，我不想她再被囚禁下去了。
“阿衍，帮帮我，帮帮小白，好吗？”
陆衍琛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我戴着的阴阳石，这才松了口气。
他往我手里塞了一把匕首，“保护好自已，保持联系。”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在有限的时间内，他狠狠吻了我一口，“别怕，我在。”
然后飞快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收起匕首，我知道，这一定不是普通的匕首。
除了可以防身，说不定还有定位。
我不能用手机和他联系的时候，他能随时知道我的动向，也能稍微好受一点吧。
阴阳石的换命时间也就是这几天，他最怕的就是有人打破他的计划。
但他不知道，我早就丢了真的阴阳石。
他的计划不会成功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走神的时候詹才垣已经拿着糖葫芦到我身边，我也松了口气，还好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在想小白后来这些年有没有吃过？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糖葫芦了，我们分开的那天晚上，她手里就有一串，可……”
我的黯然神伤正好弥补了我此刻泛红的眼眶，让詹才垣没有怀疑。
詹才垣深深看着我，“苏菀姐，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吗？这世上没有再比你干净善良的人了，拿着，我再回去买。”
他往手里塞了一支，顺手捏了捏我的脸。
我知道陆衍琛没有走远，他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世人都以为他是残废，所以没有人会将那个高大的男人联系起来。
我看到他一点点握紧了拳头，也许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遏制自已不将我带走的冲动。
原来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彼此相爱，近在咫尺，却只能遥遥相望。
我口中轻喃：“阿衍，不要冲动。”
他的骨节几乎泛白。
到底他还是松开了手，静静看着我，唇形微动：“要小心。”
我点点头，转过了身，不让自已泄露更多的情绪。
詹才垣朝我跑来，这次他竟然扛着整根稻草架过来。
“姐姐，我买好了，这下你和嫂子都够吃了。”
我一愣。
他笑得那么干净，如果不是我亲身体验了死亡的感觉，我都要以为他是一个单纯的少年。
“姐姐饿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路上，陆衍琛不近不远地跟着我。
让我莫名安心。
不管我在做什么，只要我一回头，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有好几个瞬间，我真的很想不管不顾，朝着他狂奔而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怀抱。
抱抱快要碎掉的他。
甚至想要放下一切和他隐居，找一个世外桃林，管什么命运之说，管什么姐妹之情。
一时的头脑发热很快就被理智按了下来。
正如詹才垣说的那样，我有时候真的厌恶自已所谓的善良。
我宁愿自已自私一点，只管自已开不开心，管别人的死活干什么？
可是小白苍白的脸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如果当年落下水失踪的人是我，那么承担一切痛苦的人是我。
我只是痛了一瞬，而她痛了二十年，每个日夜都备受折磨。
小白。
我已经丢下过她一次了。
这一次我不能再松开她的手了。
我强迫自已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他一眼。
阿衍，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詹才垣今晚很开心，他并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
就算知道我有些低落，也以为我是因为小白的关系，没有联想到其它方面。
他带着我上车，将一堆战利品全都丢到了后备箱。
稻草杆子太长关不上，他从后备箱里拖出一把砍骨刀，朝着多余的木棍砍了下去。
“框框！”
我的心脏在发颤。
也许从前他也曾用这把刀砍过人骨。
等他放好了看向我的时候，对上我慌乱的眼神。
“姐姐，你这么乖，我不会伤害你的，上车吧。”
我的脚在发抖。
“要我抱你吗？”
我颤着身体，连滚带爬上了副驾驶，关门的瞬间，我看到反光镜里出现了那抹修长的身影。
陆衍琛，他就在我身后。
只要我此刻回头奔向他，他就能带我离开！
我的手指放在门把手上，指尖忍不住的颤抖。
第402章
姐姐，为什么要回来？
我知道陆衍琛在等我，等我回心转意。
对他来说我要去白家，那简直太冒险了，他不愿意将我置于任何危险的境地。
可是……我的妹妹还在等我。
我咬咬牙，一狠心关上了门。
我不敢去看后视镜，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车子启动，我握紧了双拳，在心里默念着：别回头。
对不起，阿衍。
觉察到我的心思，一旁的詹才垣开口道：“姐姐，你不开心吗？”
“难道你哥哥要一辈子都禁锢小白？”
“苏菀姐，嫂子不爱我哥哥，如果放了她，她会跑掉的。”
原来他们都懂，还没等我开口，他又说了一句：“如果我哥哥也不爱她，那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自由和生命，你觉得什么更重要呢？”
虽然我庆幸小白还活着，可一想到她这二十年生不如死的遭遇，也许活着还不如死了。
死只是一时的痛苦，而活着要痛苦二十年。
不过我相信，很快她就会脱离痛苦。
只要我们救出她就可以成为最重要的人证，再找到一些证据，就能将詹家兄弟以及背后的人连根拔起。
他们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一切也该结束了。
到了白家前，詹才垣递给我一颗药。
“姐姐，为了不引人怀疑，你还是吃掉这药吧。”
之前为了让我和他说话，他才给了我解药，让我有了半天的自由。
我没有接，目光冷冷看着他，“是不引人怀疑，还是你怕我会趁机找人求救？詹才垣，如果我要逃，刚刚在夜市里我大呼救命，那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我不想再一次变哑。
“苏菀姐，不是我不心疼你，在白家很多地方都有监控，一旦你开口就会暴露，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你乖乖的，等离开白家我再给你解药好不好？”
他一脸为难看着我，根本就不会跟我妥协。
我叹了口气，只得再次服用让我变哑的药。
他亲眼看到我吃下去才松了口气，“姐姐，如果这几天那个人出现，你尽量避开她，不要和她见面，即便遇上了，你一定不要看她的眼睛，她的观察能力很强。”
“好。”
这个字说完，我又发不出声音来了。
回到白家，他拎着大包小包，又扛着糖葫芦。
这个点大家应该都睡了才对，可我们刚踏入院子，一道身影便走了出来。
“你们去哪了？”
还好我站在詹才垣身后，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了我颤抖的身体。
詹才知的危险系数明显比他高多了。
他没睡觉，看样子是故意在这等着我们。
詹才垣拍了拍糖葫芦，“喏，给嫂子买的糖葫芦，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哥，都要结婚了，嫂子还是闷闷不乐的，我就让哑奴陪我去挑了一些东西。”
他的眼神太过纯真，詹才知也很难猜测到他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小白了？”
詹才知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我。
我始终垂着头，避免和他目光相对。
他绕着我看了一圈，冰冷的声音从我头上响起：“又什么时候和哑奴这么亲近了？”
詹才垣挠了挠头，避重就轻回答：“很亲近吗？我只是闲着无聊罢了，嫂子睡了没？我把东西拿给她。”
“让哑奴拿进去吧，你不方便。”
“也对。”
詹才垣演戏的本领那叫一流，根本就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他将所有东西交到我手里，“你去拿给嫂子吧。”
我点点头，垂着头弯着腰手忙脚乱抱着东西往里面走。
我听到身后传来詹才知的声音：“你怎么回事？”
他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听詹才垣的口气对我最大的威胁不是詹才知，而是沈书禾。
他都能发现，沈书禾会不会也发现？
我推开门，小白没有睡，她大概是在等我。
看到我的瞬间，尽管她脸上仍旧装作平静，但眼底的雀跃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和陆衍琛分开的郁闷都在此刻化为了满足。
还好，我回来了。
我不敢想如果我刚刚选择跟陆衍琛离开，小白会有多失望。
她原本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的生活因为我的出现她才重新有了一点亮光。
我在她最开心的时候离开，给了她希望又给她失望，只会将她推到更黑的深渊，此后再也爬不起来。
房间里有摄像头，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假装冷冰冰开口：“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
我一股脑将所有东西都放在了飘窗上，从里面取出一支糖葫芦递到她手里。
看着这支糖葫芦，小白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本以为太过遥远的记忆她都已经忘记了，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忘记。
她死死握着糖葫芦，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滚落。
“你做了什么？”詹才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他快步走来，抬脚似乎想要将我踢开。
小白挡在了我面前。
“你要对她干什么？”
詹才知收回脚，“她把你弄哭了。”
“我是高兴！”小白捏着糖葫芦，“难道你连我高兴的权力也要剥夺了吗？”
詹才知比起之前给我的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有些手足无措，“没有，你喜欢糖葫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除了你买的，我都喜欢，只有你让我觉得恶心，滚出去！”
詹才知又看了我一眼，我依然垂着头不说话。
他总算走了，我也松了口气。
我不能说话，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但我能站在一旁看她，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小白就在我温柔的注视下吃完了糖葫芦。
我又将那些小玩意儿一个个拿到她面前，她小时候最喜欢玩了。
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小丫头。
一转眼，已经过了二十年。
小白眼含热泪，手指抚过小玩意儿。
我知道有可能詹才知通过摄像头在看着小白，所以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就站在一旁。
然后指了指时间，做了一个她应该洗脸刷牙睡觉的手势。
小白放下一个陶瓷风铃，跟我去了洗手间。
这一刻我们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她最不喜欢刷牙，还爱吃糖。
每次我都得连哄带骗让她去刷牙，恐吓她要是不刷牙的后果，可我还没能等到她换牙，她就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