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知道在别的地方,诊费加上药钱怎么也得两三块,而苏静怡不仅不收诊费,连药钱都十分便宜。而正因为如此,大家都喜欢到她这儿来看病,她在当地的声望也是颇高的。
不过一开始苏静怡开这医馆的时候,生意着实不太好,毕竟她年龄还小,又是个女的,众人都觉得她能看什么病,所以起初基本没人到她那里去看病。
但到后来,凡是在她那看过病的病人都纷纷夸赞她医术高超,药到病除,再加上收费又低,渐渐的,她也就有了名气,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其中还有些是从外省慕名而来的。
苏静怡写好了药方,接着便将其交给了王小花,让她按照药方去配药。
孙大爷取了药,付过钱后就离开了,下一个排队的人立马走了进来。
一个接着一个,苏静怡几乎没有片刻停歇。
“奇怪,今天锦程哥怎么还没有来?”王小花看似不经意的嘟囔道。
王大牛接话道:“说不定锦程哥家里遇上了些事儿,所以来不了了。”
苏静怡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直觉告诉她,萧锦程没有过来,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那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苏静怡关上了医馆的门,萧锦程都始终没有出现。
独自一人的苏静怡随意的煮了一碗面当作晚饭,而后开始烧水准备洗澡。
她有着洁癖,如果条件允许,她都恨不得一天洗三次澡。
苏静怡坐在浴桶中,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并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尽情感受着温热水流带来的舒适惬意之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静怡,是萧锦程。”球球开口道。
在这个时间点,萧锦程怎么会过来?
苏静怡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站起身,走出了浴桶,迅速擦干了身体,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然后前去开门。
而她刚一打开门,一个黑影就猛的扑向了她,并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体。
因为事先已经知道是萧锦程,所以苏静怡并没有被吓到多少,也没有任何的挣扎反抗,反倒环抱住了萧锦程的身体,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问道:“锦程哥,你怎么了?”
“静怡,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样的萧锦程无疑是反常的,不过苏静怡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任由着萧锦程紧紧的拥抱着她。
萧锦程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苏静怡,微微后退一步,这才发现她刚洗过澡。
屋外,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几点星光闪烁着,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苏静怡身着一件月白色的丝绸睡袍,顺滑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身形,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睡袍的带子松松的系在她纤细的腰间,凸显出她婀娜的身姿。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几缕发丝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在
59
在那个年代,即使是在镇上条件不错的人家,护发用品也是稀缺的,但她的头发依然散发着自然的光泽。
水珠沿着发梢悄然滑落,滴落在她秀美的锁骨之上,宛如清晨荷叶上闪耀的露珠,原本顺滑的长发此刻肆意的搭在肩头,在那昏黄灯光的轻抚下,释放出迷人的魅力。
萧锦程的目光不自觉的在她身上停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
苏静怡似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头,脸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
“锦程哥,先进屋说吧。”苏静怡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泛起一丝暧昧。
萧锦程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应道:“好,好。”
随着苏静怡走进屋内,他的心却依旧因她而怦怦直跳。
昏黄灯光奄奄一息的闪烁着,光影似一群迷失方向的幽灵,在空间里混乱交织,编织出一幅朦胧且诡谲的幻网,将所有都困于这幽微的世界。
苏静怡这才得以看清萧锦程的脸庞,她惊讶的发现他的嘴角有一块淤青,那青色的痕迹在黯淡却又温暖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触目惊心。
苏静怡的心猛的一颤,声音变得急促而关切。“锦程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和人打架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苏静怡紧接着又问道:“是和萧锦欢打架了吗?”
萧锦程没有作答,只是再次用力抱紧了苏静怡,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
就在昨晚,他对萧锦欢没有再手下留情,出拳迅猛而有力,直接将他打得住进了医院,恐怕在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里都要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萧父萧母着急的询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萧锦程紧闭双唇,一个字都不说,萧锦欢亦是如此。
不过,凭借多年对两个儿子的了解,萧父萧母也大概猜到了一些端倪,能让这两兄弟如此大打出手的,十有八九是为了苏静怡。
“静怡,你会离开我吗?”萧锦程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祈求。“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很好很好……”
苏静怡的心再次被深深的触动,被这样真挚热烈的爱包围着,是何等的幸福。
“好,只要你不犯浑,这辈子我不会离开你……”
这是苏静怡对萧锦程坚定的承诺。
萧锦程没有再说话,可他的双臂却把苏静怡搂得愈发紧实,似乎想要让她与自己的生命完全相融。
静怡,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
第19章
都娶
几天没有见到林翠花,苏建军想念的很,走着前往镇上的纺织厂去找林翠花,顺便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先把婚结了,三百块钱的彩礼钱日后再给。
走进纺织厂,嘈杂的机器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在眼前穿梭。
苏建军满心欢喜的寻找着林翠花的身影,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林翠花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昵的场景。
这一幕,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苏建军怒火中烧,双眼像淬了火一般,滚烫的可怕,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大声质问着林翠花道:“翠花,这个男人是谁?”
林翠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冷漠的当面向苏建军提出了分手,语气生硬的说道:“你迟迟拿不出三百块钱的彩礼钱,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苏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翠花,再给我一些时间,这三百块钱的彩礼钱我一定给你凑齐。”
林翠花却丝毫不为所动,对着苏建军冷冷道:“如果一个礼拜内再凑不出这三百块的彩礼钱,我们就玩完了。”
苏建军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下来,然后,他心急如焚的去找同样在纺织厂工作的妹妹苏静瑶。
“静瑶,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星期内必须要让萧锦欢拿出这五百块钱的彩礼钱。”苏建军的声音急切而焦躁。
苏静瑶瞪大了眼睛,愤怒的质问苏建军。“哥,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完,她果断的拒绝了苏建军的要求。
苏建军被妹妹的拒绝激怒,一气之下,抬手就给了苏静瑶一个巴掌。
苏静瑶捂着半边红肿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心的委屈和愤怒让她转身就要离开。
苏建军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急得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苏静瑶的面前。“静瑶,算大哥求你了,翠花说了,如果一个星期内再拿不出这三百块的彩礼钱,她就跟我分手,大哥真的很喜欢翠花,静瑶你帮帮大哥这一次,好不好?”
苏静瑶望着跪在地上的苏建军,心中纵有万般不愿,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五百块太多了,顶多三百。”
苏建军咬了咬牙道:“行,三百就三百,不能再少了。”
苏静瑶觉得自己就像货物一般,可以被随意的买卖。
她觉得变了,一切都变了。
自从苏静怡离开了这个家后,原本疼爱她的父母和大哥不再疼爱她,他们不仅打她,还个个都逼迫她。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要想尽办法嫁给萧锦欢,彻底离开这个家!
知道萧锦欢在镇上的医院后,苏静瑶立刻去了医院。
萧父在田里忙活,萧母留在医院照料萧锦欢。
萧锦程这次可谓是下了重手,直接把萧锦欢的好几根肋骨给打裂了,致使他短期内根本无法出院。
苏静瑶一得知萧锦欢在镇上的医院,立马心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萧母见到苏静瑶现身,微笑着说道:“静瑶,你陪锦欢好好聊会儿,阿姨去灌个热水瓶。”
苏静瑶甜甜的应声道:“阿姨,您去忙。”
萧母拿着空热水瓶离开病房后,苏静瑶即刻满含心疼的望向萧锦欢,焦急的说道:“锦欢哥,你怎么伤得如此严重,是谁打的你?”
萧锦欢仍旧沉默不语,苏静瑶却迫不及待地上前,轻轻抓住他的一只手,满腹委屈的哭诉道:“锦欢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呀?那五百块彩礼绝非我的所想,我拼命反抗过,可爸妈和大哥根本不听,对我又打又骂,他们完全没把我当亲闺女,一心只想着拿我换彩礼给大哥娶媳妇,我心里真是憋屈极了……”
说到此处,苏静瑶的眼眶中盈满泪水,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哭腔。“锦欢哥,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只要能嫁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爸妈和大哥他们……”
伴随着抽抽搭搭的哭声,苏静瑶哭得愈发悲切,而萧锦欢终于认真的看向她,留意到她那半边红肿的脸颊,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就在这一刹那,萧锦欢心中对苏静瑶的不满瞬间消散无踪,转而化为了深深的怜惜。
他用力反握住苏静瑶的手,柔声说道:“静瑶,我没生你的气,乖,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萧锦欢越是这般温柔,苏静瑶哭得越是厉害。“可是锦欢哥,我大哥说了,彩礼钱可以少要一点,但不能少于300,而且一个星期内,如果我不能让你拿出这三百块彩礼,他就要把我往死里打……”
萧锦欢听闻,眉头紧紧皱起,愤怒的吼道:“苏建军太过分了!静瑶,别怕,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男人通常都难以抵御柔弱的女人,喜欢女人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柔弱和依赖,如此便能满足他们的保护欲和大男子主义。
苏静瑶一听,立马止住哭声,满是期待的凝视着萧锦欢说道:“锦欢哥,那你愿意拿出这三百块彩礼娶我了?”
这三百块彩礼钱,萧锦欢并非掏不出来,只是他一直在犹豫是否要迎娶苏静瑶。
起初与苏静瑶订婚,他仅是想借此刺激苏静怡,盼着苏静怡能主动向他服软认错。
后来被苏静怡气得不轻,又觉得苏静瑶温柔善良,还对他一往情深,便想着娶了她让苏静怡懊悔终生!
可如今知道他大哥也喜欢苏静怡,他就不想和苏静瑶结婚了了,不管出于何种缘由,他都渴望苏静怡能重回他的身旁……
但他又有点割舍不下苏静瑶……
要是能两个都娶该多好……
此刻,苏静瑶见萧锦欢迟迟不作声,心下着急,她双手环住萧锦欢的脖子,主动将自己娇艳的红唇凑了上去,吻住了萧锦欢。
萧锦欢先是一愣,随即身体有了本能的反应,竟不自觉的有了冲动。
他明知道这样不对,可在这一瞬间,欲望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开始热烈的回应着苏静瑶的吻,双手也不自觉地搂住了苏静瑶纤细的腰肢,并透过衬衣的下摆钻了进去,肆意的游走着……
病房内暧昧的气息陡然上升,若不是场地不对,若不是害怕萧母突然回来,萧锦欢真想立刻将人拆吃入腹……
一吻结束,萧锦欢看着苏静瑶一副被欺负了狠的娇羞模样,心情很好,细细摩挲着她那红润的唇道:“静瑶,这三百块的彩礼钱我可以先给你,不过咱们结婚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毕竟你还没满十八周岁,咱们也领不了证,等你到了十八周岁的时候,我就立刻娶你,好不好?反正也不差这几个月了,是不是?”
苏静瑶清楚萧锦欢这是借口,领不了证可以先办婚礼,村里好多没到法定年龄都是先办酒席后领证的。
怕是还惦记着苏静怡!
不过这会儿她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锦欢哥是她的,她绝对不会让苏静怡抢走他!
第20章
断腿
苏建军拿到那三百块钱的当日,整个人喜气洋洋,高高兴兴的朝着林家奔去下聘。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刚一踏入林家大门,林家人那冷漠的表情就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只听林母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就拿这三百块钱就想把我们家翠花娶走?想得美!彩礼钱涨了,少于六百块别想这事儿!”
苏建军一听,知道自己被耍了,就算是脾气再好也要生气了,关键是他脾气一点都不好,顿时火冒三丈,瞪着眼睛大声嚷道:“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咱们之前明明说好的就是三百块,现在说涨就涨,还有没有点诚信?”
林母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回道:“哼,现在行情变了,三百块你也好意思拿出手?没有六百块,门儿都没有!告诉你,算命的说咱们翠花是要嫁到城里享福去的。”
苏建军气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臂喊道:“你们这是坐地起价,简直欺人太甚!这婚我还不结了!”
林母冷笑一声。“不结拉倒,有的是人出得起这六百块!”
苏建军愤怒的吼道:“你们这是把婚姻当买卖,昧着良心做事!”
双方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最终,林父凶巴巴的把苏建军往外推搡,毫不留情的将他赶了出去。
林翠花站在一旁,一脸冷漠的说道:“苏建军,我已经决定嫁给别人了,你以后别再来纠缠我!”
说完,便“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了门。
苏建军满心的不甘与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满心愤懑的离开林家。
只要有钱,他还怕娶不到媳妇儿?!
他一定会让林家人后悔的!
在回去的途中,天色渐暗,四周寂静得有些诡异,苏建军心情低落,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着。
突然,从道路旁的树林中窜出几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建军心中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站住!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苏建军这才看清,面前站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劫匪,为首的那个劫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眼神中透着凶狠,另外两个劫匪则一左一右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匕首,表情狰狞。
苏建军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们别乱来,我身上没钱!”
“少废话!”那魁梧劫匪吼道,“刚才看你从林家出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身上有彩礼钱,乖乖交出来,还能少吃点苦头!”
苏建军紧紧捂住口袋,咬牙说道:“这是我的钱,你们休想拿走!”
劫匪们可没了耐心,魁梧劫匪一挥木棍,朝着苏建军打去,口中骂骂咧咧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建军侧身躲避,却还是被木棍扫到了肩膀,一阵剧痛袭来,也被这疼痛激怒了,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与劫匪扭打在一起。
但他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还拿着武器。
一个劫匪趁其不备,用匕首划伤了苏建军的胳膊,鲜血顿时渗了出来,另一个劫匪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苏建军疼得弯下了腰。
最终,劫匪们将他按倒在地,粗暴的从他口袋里抢走了那三百块钱,临走前,其中一个劫匪还恶狠狠的朝着苏建军的双腿猛踹几脚,只听“咔嚓”几声,苏建军的双腿被打断。
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昏死了过去,孤零零的躺在那条冷冷清清的路上。
眼看着天色已经完全被黑暗所吞噬,可儿子却仍旧没有回来,苏父苏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担心得不得了。
“这么晚了,建军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出去看看。”苏父眉头紧锁,满脸的忧虑,声音中透着焦急。
“我跟你一起去。”苏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语气慌乱。
说完,苏母心急火燎的一口气走出了院子,苏父也紧跟其后走出了院子,而苏静瑶原本坐在屋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到父母都出去了,没办法,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出去。
这时,李大娘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喘着粗气喊道:“苏大娘,苏大爷,不好了,你们家建军遇到了劫匪,被人打断了双腿,现在正在镇上的医院呢。”
苏母一听这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了过去,还好苏父勉强还能保持一丝理智,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说道:“老婆子,我们赶紧去医院。”
原来,苏建军昏死在路上,可谓是命悬一线,幸好被路过的李大爷和李大娘撞见,李大爷赶忙找来板车,李大娘在一旁帮忙,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苏建军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而后,李大娘又马不停蹄地跑回来通知苏父苏母。
苏建军伤得不轻,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上下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然而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双腿,那双腿被劫匪生生打断,骨头都露了出来,惨不忍睹。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惨白的灯光冷冷的照着,更添几分凄凉。
医生面色凝重的对着苏父苏母道:“病人这情况,如果不及时做手术,这双腿恐怕就要废掉了,咱这医院根本不具备手术的条件,必须得把病人送到市里的医院才行。”
窗外,夜仿若浓稠的墨汁肆意蔓延,将世界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不见星芒闪烁,唯有无尽的黑,沉甸甸的坠着,似要将所有的光明吞噬殆尽,寂静中透着令人压抑的深邃。
苏母一听要送去市里的医院,顿时急了,满脸焦虑的问医生道:“医生,那得花多少钱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的回答:“怎么也得两三千。”
一听这个数字,苏父苏母顿时就傻眼了,他们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无助。
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昏暗,苏父的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眼神空洞,而苏母则“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着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要是他残废了,让我可怎么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地面。
苏父也是唉声叹气,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不停的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其他病人的咳嗽声和家属的低语声,越发显得此刻的氛围沉重压抑。
而这时,一直沉默没有开口的苏静瑶突然说道:“爸妈,你们别担心,苏静怡有钱,咱们去找她。”
第21章
治疗
第二天,苏父苏母气势汹汹的来到医馆,一进门,苏父双手叉腰,苏母则伸手指着苏静怡,大声嚷嚷着让她拿出三千块钱给他们的儿子治病。
医馆里此时还有不少前来看病抓药的人,见这阵仗,都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观望着。
苏静怡目光坚定,果断的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
苏母顿时怒火中烧,一边跺脚一边破口大骂起来。“苏静怡,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哥哥都这样了,你见死不救,你还是人吗?”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周围的人一阵窃窃私语。
苏父更是怒不可遏,撸起袖子,上前就要打苏静怡,而这时萧锦程一个箭步跨过来,挡在了苏静怡身前,并用力的抓住了苏父甩过来的手,冷冷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一听要报警,苏父苏母顿时慌了神,苏父的双腿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苏母则眼神闪躲。
苏静瑶看着萧锦程对苏静怡的维护,满心嫉妒。
萧锦程可是一个团长,要论出息,萧锦欢肯定是比不上萧锦程的,但萧锦程这人太冷,她怕他,一直都怕他,所以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萧锦欢身上。
苏静瑶突然开口了,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双手拉着衣角说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有人小声说道:“这家人怎么这样啊,逼着人家拿钱。”
苏静怡从萧锦程身后缓缓站了出来,神色平静如水,道:“我和苏家已经断亲了,需不需要我把断亲书拿出来,然后再到村长那评评理。”
苏静瑶仍不死心,继续用道德绑架苏静怡,她向前一步,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姐姐,血浓于水啊,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哥哥一辈子残疾,从此毁了一生吗?这可是你的亲哥哥,我们都是一母同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说着,她用手捂住脸,假装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还时不时透过指缝偷偷观察苏静怡的反应,然后苏静怡依旧是无动于衷。
“苏静怡,这次你若是不拿出这三千块,妈就死在你的面前。”
苏母为了儿子,心一横,发了疯似的朝墙上撞去,好在萧锦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住。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别说我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有我也不会拿出。”
医馆里一片寂静,只有苏父苏母的喘息声和苏静怡坚定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围观的人们也都安静下来,神色各异,大多数都同情苏静怡,对苏父苏母的行为表示不满。
苏父苏母见苏静怡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必须给建军治腿。”苏母恶狠狠道:“你若是治不好你大哥,妈就扒了你的皮。”
苏静怡毫不客气道:“那就别送来了,我还不想治呢!”
“你……”苏家人个个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苏静怡继续道:“这是你们求我让我给你们的儿子治腿,那求人也得有求人的样子,不是吗?”
苏父苏母一听,脸立刻沉了下来,但为了儿子,还是低声下气的开始求苏静怡。
苏静怡见也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
她可不是白治苏建军的,她得要钱。
有钱不要那就是傻瓜了。
最终,苏父苏母还是将断了双腿的儿子送到了医馆。
苏静怡见苏父苏母将苏建军送了过来,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着手准备为他治疗。
她让王大牛和王小花将所需的工具和药材一一准备好,神情专注而严肃。
苏静怡先让苏建军平躺在床上,轻轻触摸着他断腿处的骨骼,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最佳的治疗方案。
确定好之后,她双手握住苏建军的断腿,眼神一凝,猛地发力进行正骨。
只听得“咔嚓”一声,苏建军疼得冷汗直冒,忍不住叫出了声,苏静怡却丝毫没有手软,紧接着调整着骨头的位置,确保断骨准确复位。
正骨完成后,苏静怡迅速拿来早已准备好的木板和绷带,熟练的固定住伤处,动作干脆利落。
随后,她开始调配草药,将各种草药按照特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捣碎后敷在苏建军的断腿上。
在整个治疗过程中,苏静怡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疏忽,而一旁的苏父苏母和苏静瑶则是紧张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治疗结束后,苏静怡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只是初步的治疗,后续还需要长期的调理和休养,每隔三天,需要重新更换一次敷在腿上的草药,每天都要按时服用我开的中药,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饭后半个时辰服用为宜,而且,这期间要注意保持伤口的清洁,每隔两天擦一次身,防止感染。”
苏父苏母一句话都没有说,拿起苏静怡抓好的药,就准备带着儿子离开。
而这时,苏静怡又开口道:“慢着,诊费和药钱还没出,一共二十块钱,付了钱再走。”
苏父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冲着苏静怡怒吼道:“什么?还要二十块钱!你这死丫头,都是一家人,还收什么钱!你这心简直就是黑透了!”
苏母也跟着破口大骂道:“你个没心肝的东西,给你亲哥哥治病还要钱,你咋这么狠心!我们哪来的钱给你,你这就是故意刁难我们!”
苏静怡面不改色,冷冷的说道:“我们已经断亲了,我和苏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二十块钱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得极少了,我开医馆也有成本,我给你们抓药、治病,收诊费和药钱是天经地义,这次不付钱可以,后续我就不治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苏父气得满脸通红,举起拳头在空中挥舞。“你敢不给治,我们跟你没完!”
苏母也在一旁撒泼道:“你这没良心的,你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的罪过!”
然而,苏静怡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被苏静怡一番治疗后,苏建军明显感觉好了许多,他怕苏静怡真的不再给他治疗。自己会变成废人,立刻对着苏父苏母大声吼道:“爸,妈,你们赶紧给钱,难道真的想让我变成废人吗?苏母一听,只能狠狠的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了桌子上,骂骂咧咧道:“拿去,拿去!就当我们养了个白眼狼!”
随后,他们带着苏建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