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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卷轴成精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苏锦的盒饭又不见了。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丢东西。

    除了一幅破旧的卷轴字画外,桌子上根本没法放别的东西。

    苏锦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贼能藏在哪里。

    她住在研究生宿舍,一人一个单间,除了木板床、老式木桌子和木椅子外,只有一个衣柜。

    床底空荡荡。

    衣柜里塞满了衣服,根本没法藏人。

    为了抓住小偷,苏锦特意在网上买了一个摄像头安装在床头,这个位置可以拍到整个房间。

    当自己的水杯也不见了时,苏锦立刻查看视频。

    然后她就看到诡异的一幕。

    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凭空消失了!

    苏锦不敢相信,将视频倒回去看了好几遍,真的是突然消失的!

    大白天闹鬼?

    苏锦心里发毛,她不敢一个人待在宿舍,抓着卷轴逃到客厅。

    临出门才发现宿舍钥匙忘了拿。

    没有钥匙,出去了就回不了宿舍。

    苏锦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将卷轴和手机放在餐桌上后,顺势坐在餐椅上。

    现在怎么办。

    找大师来做法?

    还是报警?

    苏锦不停地抠着手上的死皮,目光慌乱地往自己宿舍的方向看。

    还是报警好了。

    苏锦回头去拿手机。

    桌子上除了卷轴,哪里还有手机的影子。

    苏锦僵硬地看向桌子上的卷轴,眼中的惊恐转变成愕然。

    手机呢?

    她那么大一个手机呢?

    如果水杯盒饭消失会让苏锦害怕,手机的消失却让她愤怒。

    这可是她做两个月暑假工才赚来的,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怒极之下,她脑子反而冷静下来。

    她的东西莫名其妙不见,是从两天前开始的。

    而两天前,正是她从导师那儿带回卷轴的日子。

    是了。

    每次都是放在卷轴旁边的东西不见,房间别的东西就没问题。

    刚刚她也是把手机放在卷轴上才不见。

    苏锦怒了,抓起卷轴用力在半空晃:“把手机还给我!”

    卷轴毫无动静。

    苏锦更气,声音近乎咆哮:“不还手机我就烧了你!”

    卷轴好像自己扭动了下,手机莫名出现在餐桌上。

    看到这一幕,苏锦惊恐得瞪大双眼,立刻把卷轴丢到一边。

    真的是卷轴偷的东西!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卷轴会偷东西啊!

    ……

    沈逾白捂着嘴巴努力克制想要咳嗽的冲动,因为太过难受,原本苍白的脸硬生生被憋红,黑色长发滑落在肩膀,衣衫因过于用力而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

    脆弱的仿佛随时会破碎。

    终于熬过去后,他躺回炕上。

    拉过薄被一角盖住肚子,一双冷漠的眼静静审视着再熟悉不过的屋子。

    被子已经很旧了,背面上还有两个补丁。

    屋梁已经发黑,炕边的墙被一张卷轴贴着,挡住掉落的灰土。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用蓝布包裹着头发,穿着灰色土布衣服的中年女人端着碗走进来。

    沈逾白坐起身:“娘。”

    罗氏强撑着笑道:“娘给你煮了碗鸡蛋羹,你吃完身子会好些。”

    说着,人已经侧过身坐到炕边。

    沈逾白丹凤眼中阴鸷一闪而过:“那些人该心疼了。”

    “你病成这样,合该吃个鸡蛋补补。”罗氏没注意到儿子的异常,舀起满满一调羹鸡蛋,递到沈逾白没什么血色的唇边。

    沈逾白刚要开口,喉咙再次痒起来。

    他别过头,用拳头抵住唇,又是一番闷哼。

    罗氏急得赶忙放下碗,起身去给他拍背。

    这次沈逾白却忍不住,疯狂咳嗽起来,他感觉喉咙里卡着痰,难受得紧,等咳出来却是一摊血。

    罗氏被吓得脸色苍白,她慌忙扑上去想要盖住,却被沈逾白的肩膀挡住。

    “别沾手,痨病会传染。”

    沈逾白喘着粗气道:“你赶紧出去吧。”

    罗氏眼圈立时就红了。

    “娘这就去找你奶拿钱,明天给你抓药去。”

    她不耽搁,转身就跑。

    沈逾白伸手,连他娘的衣角都没抓到。

    他脸上被一股阴霾笼罩,却有着别样的阴柔俊美。

    沈家人若是舍得,早就给他抓药了,何苦拖到他病情越来越严重?

    他双手捏紧被褥,眼神忽明忽暗。

    “咚!”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沈逾白回头看去,棉絮上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的方形物品。

    又来了。

    最近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床上。

    有奇怪的盒子装着白米饭,上面盖着喷香的菜。

    也有琉璃杯。

    如今这黑色方形物又不知是什么。

    他冷漠地捡起来,随意翻看了下。

    咔一声响,一缕强光刺向他的双眼,让他下意识将黑色方形物丢到墙边。

    然后他就看到惊人的一幕:黑色方形物不见了!

    他往后挪了几下,却很快脱力。

    沈逾白抓起枕头,试探地往黑色方形物消失的地方丢去。

    枕头也不见了。

    那张俊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惊愕。

    他想往后退,可是手脚软得厉害。

    沈逾白自嘲一笑。

    已经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

    如今有这等奇事,倒是让他枯燥的生活多了一丝趣味。

    沈逾白慢慢爬到墙边,手从被褥上一直摸到墙上,什么都没有。

    难道只有物品会消失,人并不受此影响?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沈逾白拿起琉璃杯。

    这是今日刚出现在床上的物品。

    他拿起放在床上。

    连续换了好几个位置,才在靠近卷轴的位置消失。

    沈逾白目光落在空白卷轴上。

    这是他爹在他进学堂那日买来送于他,本意是激励他好好学习,将来学有所成后在卷轴上题诗作画。

    爹死在任上后,那些所谓的亲人夺了他爹修的青砖大瓦房,田地也尽数被叔伯霸占。

    而他卧床三年,生命垂危之时,更将他和娘赶到老宅这土砖房子住。

    想到往事,沈逾白垂下眼眸,心中伤感。

    他轻轻抚着卷轴:“爹,是你吗?”

    卷轴并未回应。

    他眼圈泛红:“爹若是在,就来看看我吧,我不怕鬼,我只是想爹了。”

    还是没有回应。

    许是爹不能说话,若写字给他,卷轴收进去,应该就能看到了吧?

    强烈的念想让他咬牙爬起床,扶着墙走到靠墙放着的木桌上。

    病弱的少年早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此刻只是一步步往前挪,已是气喘吁吁。

    青丝随意垂在身前,挡住他大半张脸,却衬得更为文弱。

    这是他以前的书桌,现在被放了一些土茶壶杯子之类的杂物。

    沈逾白也不在意,从墙上挂着的布包里拿出砚台和墨块,倒了些茶水细细磨墨。

    等墨磨好,再拿出多日未用的毛笔,沾了墨在泛黄的劣质竹纸上写了一行字,一步步挪回床上,将纸条塞到卷轴面前。

    手边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手中的纸条不见了。

    他期待地盯着卷轴。

    爹会给他回信吧?

    ……

    “啪!”

    手机掉到脚边,还在地上翻了一圈。

    苏锦大惊,赶紧捡起手机查看,屏幕没碎!

    苏锦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哼,算你识相!”

    苏锦对着卷轴举起拳头。

    “啪!”

    一个木枕砸到苏锦脚步,苏锦下意识跳开。

    “啪!”

    这次是玻璃杯在地上砸碎的声音,杯子里的水溅到她的鞋子上。

    她花二十块钱买的杯子!

    报复,这肯定是卷轴的报复!

    第2章

    卷轴能连通两个时空?

    这个卷轴太记仇了!

    苏锦愤恨地想着,却不能真把卷轴烧了。

    这卷轴是唯一能证明大越朝存在的物品。

    大越朝存在与否,则关乎了苏锦所在的专业会不会被取缔,她还能不能顺利毕业。

    她已经是这个专业最后一个学生了。

    当年她高考失利,也是冲着985才报的这个专业。

    结果一来上课,老师就热泪盈眶地拜托她好好学习。

    “大越朝如果真的存在,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就有了实证,西方那些学者再挑不出刺了!”

    种花家的人,谁没有点家国情怀!

    苏锦当场就被感召了!

    然后老师才说:“那个……正史里其实没有大越的存在。”

    “都怪野史里那个奸臣!”

    “年纪轻轻玩什么把持朝政,连废五个皇帝,让大越朝飞快地亡国了。”

    “不过为师这里有副卷轴,上面就有‘大越’二字,只要我们能修复出来,就有直接证据了!”

    话是这么说,可那么模糊的字迹,年代那么久远的古画。

    颜料、笔法和工艺早都灭绝了。

    整整三年,苏锦的老师都熬不住了,在病床上还不忘泪眼汪汪交代:“卷轴就交给你了,宝贝徒儿,一定要好好研究!”

    苏锦:“……”

    想想就生气!

    她把卷轴当宝贝带回来,卷轴竟然真的成精了,还偷她的东西!

    自己让它还回来,它还报复地把杯子摔碎了。

    “你赔我杯子!”

    苏锦气的用力晃动着卷轴。

    晃晕你,晕死你!

    卷轴被晃了几下后终于吐出一张字条。

    字条在半空打着旋地飘到地上。

    苏锦捡起来一看,上面用繁体字写着“你是何人?”

    一个卷轴还写上字了,竟然问她是谁。

    难道它没听到老师喊自己的名字吗?

    等等!

    卷轴就算成精了也不能用毛笔写字条给她吧?

    苏锦目光扫向地上的木枕。

    之前她在省博物馆见过这样的木枕,只有古人用这种东西。

    木枕。

    毛笔字。

    繁体。

    一个离谱的想法从苏锦脑海里升腾而出。

    难道这张字条是木枕的主人写的,而卷轴连接了其他时空?

    卷轴能偷她的东西,当然也能偷其他时空人的东西。

    苏锦瞳孔猛缩,用手捂住差点惊叫出声的嘴巴。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她将地上的东西全捡起来抱在怀里,冲回宿舍。

    在抽屉里抓住记事本,撕掉一页,用中性笔在上面写道:“我叫苏锦,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你是谁,什么朝代的人?”

    写完,直接放在摊开的卷轴上,纸条瞬间消失。

    ……

    农家小院。

    门外尖锐的女声响起:“咱是什么富贵人家,能把钱往外撒?”

    紧随其后的是罗氏压低声音的哀求。

    沈逾白听不清,却能想到他娘弯腰低头的模样。

    他手指聚拢,死死抓着被子,整个人散发着阵阵寒气。

    “还跟我提他那点月例?族里一个月只给100个大钱,都不够你们母子吃喝嚼用!”

    郑氏声音提高了几分,似乎生怕屋子里的人听不到。

    沈逾白冷笑。

    他爹还在世时,奶奶很和善。

    爹去世后,奶奶态度就变了,只是因着他的天资,对他娘并未过多苛责。

    他卧床三年,娘彻底无人撑腰,日子越发不好过。

    今日竟然特意来到他窗边拿话激他,若他真被气出个好歹,他娘要被这家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他已经17岁,族里最多补贴到18岁便不会再管他,到时他就没月例了。

    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家子便忍不住了吗?

    外面响起罗氏的呜咽,沈逾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两人渐行渐远,渐渐听不到声响。

    沈逾白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发黑的房梁,不知在想什么。

    罗氏再次回来时,眼睛是肿的。

    她勉强扯了个笑脸,帮沈逾白掖了掖被角,絮絮叨叨说着闲话,绝口不提刚刚的事。

    沈逾白静静听了会儿,道:“娘,我死后你改嫁吧。”

    罗氏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错愕一阵后,急红了眼眶:“你不会死的,你是咱们族里最聪慧的孩子,族学里的先生都夸你有举人之资,你只是一时病了,等好了你再去读书,定能考中科举当大官!”

    沈逾白静静等她说完,继续道:“村里的陈猎户因着没田地,一直娶不到媳妇,可他打猎的本事是实打实的,你跟着不愁吃喝,也没公婆妯娌磋磨。”

    外来户在村里会受些冷眼,好在陈猎户住在半山腰,离村里人有些距离。

    且陈猎户是个有本事的,总能打到猎物拿到村里卖,人也红光满面。

    老光棍过日子,有了今日没明日,尽情吃喝,攒不下钱也就买不了田地。

    若成了亲,便会想法子攒钱,省吃俭用置办几亩薄田,日子也就过起来了。

    原本他该亲自去找陈猎户,可他实在有心无力,只能交代他娘自己去办。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该给他娘盘算后路了。

    罗氏趴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罗氏才坐起身,擦干泪:“娘不会让你死,娘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抓药!你若是死了,娘便跟你一起死!”

    沈逾白心底的戾气越发压不住。

    “奶不会给你钱。”

    自从他病倒后,族学分派给他的月例钱就被大伯代领了。

    这钱自是到不了孤儿寡母的手里。

    他娘早就将嫁妆全都拿出来给他抓药续命,如今手上一个大钱都没有。

    “我明日回你外祖母家借钱,等你好了,娘再想法子挣钱还给他们。”

    沈逾白知道他娘不会放弃。

    便是他开口也没用。

    或许,他不该再拖累娘了。

    娘这几年苦够了。

    罗氏并未在屋子里待多久,家里还有一堆事等她去干。

    屋子里只剩下沈逾白。

    他撑着坐起身,目光落在卷轴上。

    眼角余光瞥见一张雪白细腻的纸张。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字时,他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这些字怎么缺胳膊少腿?

    可惜了这么好的纸张。

    沈逾白竟没来由地心疼起来。

    他连蒙带猜,大致把这句话理顺。

    对面是一个叫苏锦的人。

    可21是什么?

    世纪又是什么?

    沈逾白的好奇心被勾起来,竟没有因为对面不是他爹而难受。

    第3章

    痨病?好治

    他挪到桌边,将笔和砚台拿到床上。

    只这么一个来回,他便累得气喘吁吁,冷汗连连。

    在雪白纸张的背面写了字,放到卷轴旁边,就坐着等对面人的回信。

    没人注意到他一向平静的双眼此时掀起阵阵波澜。

    到底是少年心性,对这等怪事好奇。

    左右他晚上会寻死,这一下午便与对面聊聊打发时间。

    纸张出现在桌子上时,苏锦兴奋得脸颊通红。

    抓起纸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自己的字。

    光线透过来,纸张后面出现黑色的字体,她立刻翻过来看。

    后面又是繁体字:“沈逾白,大越人,你我字迹似乎有所不同?”

    大越?

    大越!

    大越?!

    真的有大越朝?!

    苏锦呆若木鸡。

    随即就是蹦跳起来欢呼。

    真的有大越啊!

    他们的研究是有价值的。

    她要探秘到一段被掩埋的历史了,能让那些西方学者闭嘴了!

    苏锦累得喘粗气才坐下。

    又把纸上的字看了一遍,没错,大越朝的沈逾白。

    字写得还好看。

    读书人啊。

    古时候读书人可不多见。

    她太走运了。

    苏锦撕了张新纸,正要下笔,想到对面看不懂,就在手机上把字打出来,再转换成繁体字,誊抄到纸上。

    她看得懂繁体字,但写不出来。

    照着写也很别扭,字好像是用笔画凑出来的。

    拿起来看了看,嗯,丑是丑了点,能认出来。

    苏锦厚着脸皮将纸张放到卷轴上,纸条再次消失。

    大越朝。

    农家小院。

    沈逾白这次等的时间久了点,因为这次的字条更多,字也变成繁体。

    “我是五千年以后的人!你真的是大越朝的吗,这也太棒了吧!”

    五千年以后?

    沈逾白漆黑的眼眸里掀起一阵波澜。

    这等乱力怪神之事竟发生在他身上!

    纯净的琉璃杯、奇怪的黑色板砖、极香的饭菜,还有雪白细腻的纸张。

    这些他闻所未闻的奇怪之物全来自未来!

    沈逾白抿了抿唇,如画的眉眼有种浓厚的好奇。

    很快,他眼底被一抹阴郁笼罩。

    其他人都有未来,他沈逾白没有。

    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心里那丝惊喜被压下,沈逾白面容冷下来。

    修长泛白的手指捏着毛笔,沾了劣质墨后在字条背面写了一行小楷后放到卷轴附近。

    “抱歉,在下已经得了痨病,久卧病榻,帮不了你。”

    得知自己不能帮忙后,对面应该不会再写信过来了吧?

    沈逾白心底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说不清道不明。

    在人生的最后一个下午,他还是对未来有好奇有期待。

    五千年后的生活该是什么样?

    与他通信之人又是什么身份?

    能用琉璃杯喝水,饭菜又如此美味,身份应该不低。

    那个黑色的盒子是什么?

    沈逾白思索间,一张字条再次飘荡下来。

    他立即拿起来查看,在见到上面的字时,他整个人呆愣住。

    怎么会?

    他不确定地又看了一遍字条上的信息。

    “确定是痨病吗?我这就去药店给你买药,你吃完就能好。”

    痨病……也能治好?

    沈逾白手颤了下,他将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字像是东拼西凑,可意思很明确,对面的人去给他买药了。

    他真的能治好吗?

    又一张字条传送过来。

    “你们的痨病在我们这儿叫肺结核,只要6到9个月的药就能治好,不用担心。先说好,等你好了一定要帮我!我毕业就全靠你了!”

    沈逾白发现自己竟可耻地期待起来。

    他忍着咳嗽,在字条后写下四个字:“一言为定。”

    字条传送过来后,苏锦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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