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乔治笙面无表情:“我要带她回来的。”任丽娜还准备再骂乔艾雯几句,闻言,一时哽住。
五秒有余,任丽娜忽然沉下声音,不无紧张的问:“治笙,你该不会喜欢上宋喜了吧?”
乔治笙垂着长长的睫毛,俊美面孔上波澜不惊,低头剥桔子,剥着剥着,他停下来,出声回道:“不行吗?”
任丽娜闻言,直接慌了,从表情到动作皆是不知所措,半晌才问:“你认真的还是跟我赌气?“
乔治笙抬眼回道:“小雯说你又在联系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说过,我跟宋喜还没离婚,哪怕我们不是真夫妻,但最起码是朋友,你不要做让大家都尴尬的事情。”
任丽娜还是满眼急色:“你跟宋喜的婚约要三年,这才一年不到,还有两年,再两年你都二十九快三十了,难不成就为了友情,你连女朋友都不找了?”
乔治笙说:“爸多大年纪才有的我?”
任丽娜眉头陡然一蹙,鲜少的色厉内荏:“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又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大女儿年纪都能做你妈了!”
乔治笙目光也有些沉,半晌过后,他薄唇开启:“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想随便找个女人生孩子。”
任丽娜这些年鲜少跟乔治笙聊到这些,一来早些年他年纪还小,二来他接管海威之后,明的暗的,一度忙到身体负荷不住,失眠也是这几年才越发严重。
别开视线,任丽娜眼眶发红,很低的声音嘀咕:“走了个盛浅予,又来个宋喜,你是非要跟这些逼着你的打交道!”
第393章
挑事儿精
宋喜跟乔艾雯回到单独房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毕竟有任丽娜在,还是觉得坐立不安。
乔艾雯房间以白色为主,简单利落,就像她为人处世的风格,直来直往,但枕边有玩偶,窗台上有限量的公仔小摆件,又看得出她直中带细。
宋喜坐在沙发上,乔艾雯坐在对面皮墩上,一边给她拿吃的,一边说:“凌岳爸妈来夜城了?你上次说他老家是萨城的,原来是少数民族同胞,怪不得长得这么英俊漂亮。”
宋喜吃了片橘子,友情提醒:“萨城是少数民族多,但我师兄是百分百的汉族,一点儿混血儿的成分都没有。”
乔艾雯闻言,故意眼睛一瞪,夸张道:“纯汉族啊?那长成这样简直逆天好吧?”
宋喜本能回了句:“你哥也长得好看,怎么没见你这么激动?”
乔艾雯撇了下嘴角:“那能一样嘛,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看我哥长得帅是理所应当的,你要是看凌岳更帅……”眯了眯眼,乔艾雯给予一记威胁的目光。
宋喜马上道:“你不要上纲上线,我们就平心而论,你哥和凌岳谁长得帅,你说一句实话。”
乔艾雯眼球转了转,唇角翘起,不多时,小声说了句:“我哥。”
宋喜拿起手机,佯装要拨号:“好好好,大过节的,我给师兄送个祝福…”
乔艾雯上来拦着:“欸,有话好商量嘛,都帅,都帅。”
宋喜问:“只能说一个。”
乔艾雯也不是个吃亏的主,马上反问:“那你觉得他俩谁更帅?”
宋喜想也不想的回道:“当然是你哥了。”
正好话音落下,房门响起,乔艾雯问:“谁啊?”
“我。”是乔治笙的声音。
乔艾雯欢快的说:“e。in。“
乔治笙推门走进来,因为房间有些热,他将羊绒毛衣的袖子撸到手肘,露出两截小臂还有左手腕处的腕表。
他前脚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发财。
乔艾雯问他:“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被妈唠叨的不耐烦了?”
乔治笙说:“上你这边躲个清净,你在的地方,她才不会来。”
宋喜拍手把发财叫到身边,满脸笑容的跟它互动,乔艾雯从旁道:“你说我哥多逗,早上叫人把小狼狗送来,还特地嘱咐放进屋里,说怕冻着,你看我家那么多条狗,哪条在外面冻死了?真是越来越娇贵。”
宋喜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尴尬,因为想到在翠城山那边,乔治笙要把发财养到院子里,她非说怕冻着,非要养在房子里,今天她来这边一看,大狗都在外面撒欢,也没见怎么冻着。
谁想,乔治笙还真的听了。
乔治笙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宋喜,不动声色的回道:“你懂什么?你会养狗还是我会养狗?”
乔艾雯不以为意,不管乔治笙,径自问宋喜:“凌岳爸妈来夜城,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约他们一起吃个饭?”
说罢,不待宋喜回答,她又补了一句:“关键我怕我打电话,叫不动他。”
宋喜正要说话,只听得站在窗户边,背对着两人的乔治笙说:“没出息。”
乔艾雯蹙眉扭过头:“让你在我这屋躲着,你别插话行不行?”
乔治笙转过头,长腿一支,靠坐在窗台上,玻璃结霜,白花花的一片,阳光再往上一照,像是一块儿天然的打光板,乔治笙靠在打光板下面,明明一身黑色,却仿佛从刺目的阳光中走来,让人不敢直视。
他没说话,宋喜也只匆匆看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
乔艾雯继续问宋喜:“你说呢?他爸妈难得来一回夜城,我不表现一下,是不是显得没有礼貌?”
宋喜似笑非笑:“你要我说实话吗?”
乔艾雯美眸一挑:“当然了,你跟我还用得着说假话?”
宋喜道:“你又不是人家女朋友,不在一起吃饭很正常,反而是你们在一起吃饭…那才奇怪吧?”
宋喜实话实说,乔艾雯闻言,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扶着茶几,佯装气到不行,心脏病发。
宋喜笑得尴尬:“你非让我实话实说。”
乔艾雯扭头看向乔治笙,虚弱的问:“她平常说话就这么扎心吗?”
阳光太足,乔治笙背光而立,面上表情看不清楚,只有淡漠中夹杂着戏谑的声音传来:“扎你就对了,不扎心,你还要剃头挑子一头热。”
乔艾雯再次捂紧心口,难受,想哭。
几秒过后,乔艾雯颇为感慨的说了句:“怪不得你俩能走到一起去。”
乔治笙不出声,宋喜也不出声,前者低头摆弄窗台上的小摆件,后者低头玩儿狗。
没多久,家里保姆来敲门,说是午饭准备好了。
三人一同出去,乔艾雯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面,中间是宋喜,最后是乔治笙,他看到她后脖颈处的项链缠着一缕掉下来的碎发,应该是刚刚在沙发上靠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抬手帮她抚好,当这样的念头想起,并且越发浓烈之时,他只能双手插在裤袋中,怕一个不小心。
来到饭厅,宋喜跟乔艾雯站在一处,乔艾雯一侧头看到宋喜后脖颈处项链缠到头发,很随意的抬手帮忙弄好,宋喜道谢。
乔治笙看后心里莫名的郁闷,于别人而言,举手之劳,可于他而言…
长桌,从头到尾摆了不下十六道菜,南北方菜色都有,宋喜扫了一眼,酸甜口味的居多,看来还是照顾着乔治笙。
以往宋喜来这边吃饭,主位都是坐着乔顶祥,如今那里依旧会预留一个位置,任丽娜也还是坐在下手边,其余几人依次坐好。
桌上有酒,乔艾雯侧头问宋喜:“你喝红酒还是白酒?”
宋喜忙摇了下头:“我不喝酒。”
乔艾雯说:“你不会喝酒吗?”
宋喜想到乔治笙生日宴上,她喝多后干的荒唐事儿,她都暗自发誓再也不喝多了。
“她会喝,看跟谁了。”
乔治笙声音突然响起,宋喜本能的看了他一眼,他没看她,可声音分明‘陷她于不义’。
乔艾雯闻言,果然马上挑眉看向宋喜:“什么意思?不想跟我一起喝酒?”
宋喜暗骂乔治笙这个挑事儿精,脸上还得面带笑容:“没有,我明天还要上班,不敢多喝。”
乔艾雯说:“那就喝红酒,中午喝点儿,下午困了就在家里睡一觉,晚饭前就没事儿了。”
宋喜心想,还要在这边待到晚上?
第394章
实力宠爱
的确要在乔家老宅待到晚上,午饭过后,乔治笙没说要走,任丽娜也叫人把晚餐预备好,一切都像是早就定好的样子。
宋喜倒是没有其他事情,只不过每次来这边,都感觉浑身局促,到底不是自己家里,好在还有乔艾雯从旁陪着说话,不然她真要尴尬死。
漫漫午后,宋喜跟乔艾雯在房间里面聊天:“我家凌医生都三十的人了,为什么还不找女朋友?”
宋喜手里捧着一本乔艾雯的英文读物,摇摇头:“知道,但我不能说。”
乔艾雯眉头一蹙:“为什么?”
宋喜回道:“他警告过我了,不能卖友求荣。”
乔艾雯说:“我是一般人嘛,你是我嫂子!”
宋喜当即抬起头,出声打断:“停,我不吃这套。”
乔艾雯看着宋喜,佯装不悦:“这么冷血…跟我哥一样。”
宋喜重新低下头看书,不辨喜怒的回道:“我要是没有钢铁般的意志和六亲不认的决心,怎么能跟他一个屋檐下住这么久?”
乔艾雯忍不住笑:“这倒也是。”
说着,她忽然话锋一转,狐狸似的凑近宋喜,神秘兮兮的问:“欸,你跟我哥,你们两个…有没有…你懂的。”
宋喜对上乔艾雯挤眉弄眼的神情,故意平静回道:“不大懂。”
“啧,我问你们两个有没有越线。”
宋喜忍不住‘嗤’了一声:“你看你哥那张禁欲系的脸,他生日的时候,我就差送他一木鱼,他浑身上下都是线,谁敢越?”
乔艾雯快要笑死,抱着抱枕跟宋喜一起吐槽乔治笙:“对对,你形容的太好了,他就是这样的人,要不是盛……”
一时忘形,乔艾雯险些说漏了嘴,她反应很快,硬生生转过去:“身边还有些异性朋友,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的,当然了,他对男的也不怎么待见。”
嘴上说的再遛,表情和神情骗不了人,宋喜看出乔艾雯其实想说一个人名,但是突然憋回去了。
既然对方不想说,宋喜也不会问,佯装没听出来的样子,淡笑着把话题岔开。
乔艾雯问了宋喜半天,宋喜也挺好奇的:“你从小就在国外,怎么中文说的这么好?一点儿口音都没有。”
乔艾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道:“我读的中文系啊。”
宋喜猝不及防的被戳中笑点,倒在沙发上乐不可支。
乔艾雯也跟着乐:“你笑什么?”
宋喜伸手抹了下眼角的泪,一抖一抖的回道:“中国人,去国外读中文……”
乔艾雯侧躺在床上,似是得意的说:“我爸生怕我忘本,给我找的保姆,厨师,保镖,反正你能想到的所有人,都是夜城的,你看我这一口夜城话,比你说的还地道呢。”
宋喜频频点头:“说得好,说得棒。”
乔艾雯一斜眼:“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儿吗?”
宋喜还是在笑。
下午太长了,两人聊天聊得累,乔艾雯趴在床上,看着沙发处的宋喜问:“欸,我们打扑克吧?”
宋喜抬眼:“咱们两个?”
乔艾雯说:“就咱俩有什么好玩儿的,你去隔壁叫上我哥,咱们三个打。”
宋喜说:“他不会玩儿的。”
乔艾雯道:“你去问问嘛,他也闲得无聊。”
宋喜道:“他难得休息,闲这个字用不到他身上。”
乔艾雯说:“可是我好想打扑克啊…”说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宋喜熬了几秒,合上手中的外文书,起身道:“我怕了你了。”
乔艾雯笑说:“祝你成功。”
宋喜出门来到隔壁房间,其实不光乔艾雯想打纸牌这个理由,她心里也有几分想见乔治笙,但她自认为可以很好地掌控这份小喜欢,就当是养养眼也好嘛,反正他不喜欢她,两人也是注定从认识开始,就是在倒计时结束的关系。
现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敲门,不多时门内传来:“谁?”
宋喜说:“是我。”
过了两秒:“进来。”
宋喜推门走进去,乔治笙穿着衣裤坐在床上,看样子是刚起来,她出声问:“你在睡觉?”
乔治笙说:“睡不着,眯着。”
宋喜说:“艾雯要打扑克,你想不想玩儿?不想玩儿就再眯一会儿。”
乔治笙长腿一跨,下了床:“你先去吧,我洗把脸。”
“好。”
宋喜转身回到乔艾雯房里,说乔治笙洗把脸就来,还说:“你哥是真宠你,这要换一个,还想打扑克,他能打得那人像扑克。”
乔艾雯美滋滋又得意洋洋的回道:“那是,我不是我妈的贴心小棉袄,可我是我哥的长款皮风衣啊,拉风又保暖。”
乔治笙没多久便走进来,宋喜余光瞥见,面色无异,心底却跳动着欢喜。
乔艾雯把床上被子掀到床尾,拍了拍床,说:“上床。”
宋喜跟乔艾雯都是女的,没什么避讳的,踢掉拖鞋坐在大床一处,乔治笙也面色无异,走过来坐在床边。
三个人打斗地主正好,乔艾雯说:“都是自己人,我们谈钱伤感情,贴纸条好不好?”
乔治笙面无表情:“幼稚。”
乔艾雯有些撒娇的说道:“我们小时候都是这么玩儿的。”
宋喜附和:“我同意。”
乔艾雯看向乔治笙:“二比一,你没有发言权了。”
说话间,撸胳膊挽袖子开始洗牌,第一局乔艾雯就叫了地主,乔治笙跟宋喜俩平民,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乔艾雯见状,警惕道:“你俩不许合伙欺负人。”
宋喜道:“我还怕你俩合伙欺负人。”
乔治笙心想,是他最要防备,她们合起伙来欺负人吧?
三人心思各异,第一局打得话少牌多,乔艾雯的地主成功被推翻,乔治笙把牌一扔:“纸呢?”
乔艾雯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输,拉着脸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本子,乔治笙利落的撕下一张纸,又刷刷撕了几个长条,蘸着旁边杯子里的水,毫不犹疑的贴在了乔艾雯脑门正中间。
乔艾雯一呼吸,纸条就跟着往前飞,宋喜忍俊不禁,忽然想到几分钟前,乔艾雯还在得意乔治笙有多宠她。
乔治笙递给宋喜一张纸条,宋喜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下手却一点儿不含糊,又往乔艾雯脑门上来一封条。
乔艾雯一喘气,两个门帘儿似的忽闪,她拉着脸说:“两口子合伙欺负人是吧?”
第395章
掀盖头
宋喜飞快的用余光瞄了眼乔治笙,但见他面色无异,她的心虚跟忐忑也少了一点儿,但笑不语。
乔治笙稳如泰山,不动如钟,对着乔艾雯道:“少废话,洗牌。”
输的人被‘贴封条’不说,还得洗牌。
乔艾雯抿着唇瓣,奈何鼻子呼吸纸条也跟着飞,这边一飞,宋喜就笑,惹得乔艾雯斜眼说:“担心笑话人不如人,这把就到你输!”
牌洗好了,宋喜默默拿牌,嘴上温柔又气人的道:“我不说话,一般这种时候,话越多输越惨。”
乔艾雯‘哼’了一下,纸条飞的老高,宋喜再次露出嘲笑。
乔艾雯侧头看向乔治笙:“哥!你看她了!”
乔治笙面无表情道:“转过去,我看你想笑。”
宋喜差点儿笑死,拿着牌的手都在抖。
这一把还是乔艾雯叫地主,宋喜心底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小欢喜,那感觉像是跟乔治笙一伙,就是不翻身农奴把歌唱,她也觉得挺好。
然而乔治笙用实力向宋喜证明,跟着他混,不会吃亏。同时他也向乔艾雯证明,她那短暂的地主王朝持续不了三分钟,国号还没想好,国已经灭了。
乔艾雯被乔治笙用一组炸结束了地主生涯,怒将手中牌扔下,乔治笙拿起事先撕好的纸条,蘸了水,往她左边太阳穴上贴了一条,还美其名曰:“先不挡眼睛,省的看不见牌。”
宋喜如法炮制,纸条蘸水,贴了乔艾雯右边太阳穴一张,嘴上温柔说道:“别挡住眼睛,看不见待会儿怎么输的。”
乔艾雯算是后知后觉,原来宋喜的嘴比乔治笙的还要毒,他是冷面毒,她是笑面补刀。
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瞬间贴了四张门帘儿,乔艾雯似笑非笑:“感情你俩上我这儿来显摆默契的?”
乔治笙说:“不是我撺掇的。”
宋喜耸了下肩膀,更不是她主动的。
乔艾雯怒极反笑:“行,来,我还就不信了。”
宋喜拿到牌,看了一眼,这把不叫地主都对不起双王和一套炸,所以她沉稳的叫了地主。
乔艾雯瞥了眼乔治笙,挑拨离间:“看见没,昔日的战友如今摇身一变,马上成你主子了。”
乔治笙面孔俊美如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精致的令人心惊,宋喜心想,上哪儿找这么好看的‘农民’去,如果有,谁会舍得打压他?
她一边想,一边出牌,每每她把乔艾雯压下,乔治笙马上出来解围,一转眼宋喜用掉了两个王。
心底渐渐改了主意,就算他长得好看,她也要打压他!
局面变成明显的乔艾雯小牌垫底,宋喜中路压制,乔治笙高段位防护,最后宋喜气不过出了炸。
炸完之后,她三分得意七分挑衅的看了眼乔治笙,平时不敢把他怎么样,在牌面上还没大小,就看谁手壮。
然而……当乔治笙面色平静的掰出一套比宋喜还大的炸,似是云淡风轻,但又无比嘲讽的压在她的炸上,那一刻,乔艾雯笑到四条门帘儿齐飞,宋喜手里憋个小5,暗自调节呼吸。
不气,她不气,谁让她一时大意,没有记牌?
“来来来,赶紧的,我这纸条都控制不住想贴在你脸上的冲动。”
乔艾雯拿着蘸水的纸条,果断的贴在宋喜脑门正中间,这个位置最为‘耻辱’,像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面。
宋喜很轻的呼吸,纸条还是会微微浮动,乔艾雯一副‘债多了不愁’的样子,爽快道:“算了,你就正常呼吸,别一会儿再憋出个好歹来。”
“呼……”宋喜破罐子破摔,猛地一个呼吸,纸条飞出去,像是蛇吐的芯子。
乔治笙只随意的瞥了一眼,忽然觉得那纸条好似碰到了他心头…说不上的让他慌乱。
乔艾雯侧头对乔治笙说:“哥,赶紧贴她啊,等什么呢?”
乔治笙默默地去拿纸条,嘴上低沉的回道:“在找好位置。”
宋喜巴掌大的小脸,位置有限,最‘耻辱’的地方已经被乔艾雯给占了,还能往哪儿贴?
乔治笙拿着纸条,忽然光明正大的看着宋喜,明确的说,是打量她的脸。
两人鲜少有机会面对面,更何况还是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宋喜明知道乔治笙没看她的眼睛,可她还是瞬间不好意思,眼球略微躲闪,为了掩饰尴尬,嘴上说着:“我脸小,你找不到其他地方,随便贴吧。”
只要别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要是脸红了可怎么办?
她话音落下后两秒,乔治笙抬起一只胳膊,掀开她垂落在鼻尖处的纸条,宋喜猛然心动,这感觉难以言喻,说来可笑,竟像是掀了盖头。
掀开纸条,露出宋喜挺翘小巧的鼻子,乔治笙另一只手抬起,毅然决然的将纸条贴在了鼻梁上面。
他收回手,宋喜轻轻呼吸,一条直线上的两张纸条纷纷飞起,端的可笑。
乔艾雯笑得直拍大腿,对面的乔治笙也是忽然唇角一勾,笑着别开头。
他们都不知道宋喜心里想什么,她有点儿想骂人,一边撩她,一边嘲笑她,丫到底想干什么嘛?
纸条太轻,三人坐着打牌,乔治笙余光一瞥,宋喜跟乔艾雯面前皆是飞来飞去的门帘儿,尤其是宋喜,鼻子被挡住,更显得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不苟言笑,这是憋着要报复呢。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得人暖洋洋,宋喜刚开始还是淑女坐,双腿往一侧放着,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学着乔艾雯一样,盘腿坐。
她对面的乔治笙原本侧身坐在床边,许是扭的不舒服,几局之后,他长腿一跨,也完全坐在了床上,只不过他腿太长,全盘着放不下,只能一条腿平放,另一条腿撑着。
床再大也有限,宋喜跟乔治笙之间还不到一米的距离,好多次她垂着视线看牌,余光里都是乔治笙的腿。
以前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好色,如今八成是年纪大了,竟然有些抵挡不了。
乔艾雯拿着牌,忽然想到什么,她出声说:“对了哥,听说你前两年在澳门赌场参了股,是不是威尼斯人?”
乔治笙‘嗯’了一声。
乔艾雯道:“那过阵子我去那边玩儿,提你好使吗?”
乔治笙道:“你又想干什么?”
乔艾雯笑着回道:“我一直有个梦想,去赌场里装一把赌神,就要周润发那种效果,你提前打招呼,叫他们配合我。”
宋喜刚开始还在笑,可笑着笑着,她看向了乔治笙…
第396章
同床共寝
乔治笙在威尼斯人参了股?
那圣诞节那天,他神乎其技的赌技……
乔治笙微垂着视线,看不见眼中神情,面上也不动声色,薄唇开启,径自回道:“想演戏不用特地去澳门,改天我叫元宝帮你找几个演员,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乔艾雯说:“你不懂,我是要那种赌场里的氛围,一帮人围着我,震惊,感叹,崇拜…旁边再给我配几个超帅的迷弟。”
乔治笙没等开口,宋喜先说了句:“我师兄不喜欢人赌博。”
乔艾雯前一秒还说的热闹,闻言,她侧头看向宋喜:“啊,其实我也不喜欢赌钱,我就是喜欢演戏,一颗躁动的演员梦。”
她满脸贴着纸条,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迎风飞舞,仿佛都能听到簌簌声响。
宋喜却没笑出来,她心里有事儿,还在想乔治笙参股威尼斯人的内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宋喜稍微一个晃神儿,乔治笙已经出了牌,定睛一瞧,又是一套炸,将她按的死死的。
忍不住眼皮一翻,宋喜看向乔治笙,狐疑中带着几分埋怨:“不是双王就是三个2,要么就是炸,你是赌神吗?“
乔艾雯撇嘴道:“十赌九输,我哥从来不赌钱的,他就是运气好。”
宋喜说:“我上次还看他一边洗牌一边藏牌,睁着眼睛都看不到怎么藏的。”
乔艾雯说:“那个啊,我俩小时候……”
她话才说了一半,乔治笙出声打断:“什么都往外说,一点儿看家本事都藏不住。”
乔艾雯闻言,马上悬崖勒马,决定维持神秘。
宋喜听话听一半,轻蹙着眉头道:“你们有没有公德?不知道听一半很难受吗?”
乔艾雯满脸是纸,还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摆明了要宋喜难受。
宋喜又看了眼乔治笙,那厮更不可能继续说,烦死了。
三人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牌,最后乔艾雯一张脸都贴不下,宋喜也是脸无完肤,就连乔治笙都被贴了两条,左右脸颊各一条,都是宋喜贴的,她还想往纸上写东西,被乔治笙给阻止了。
临结束前,乔艾雯拉着宋喜一起拍照留念,叫上乔治笙,他当然不肯,最后只有她们两个拍了张根本看不出是谁的合照。
中午几人都喝了酒,宋喜喝得适量,不多,但这会儿微醺,困意上涌。乔艾雯撕掉纸条后,直接倒在床上,闭眼道:“午安,晚上见。”
宋喜下床,跟乔治笙一起出了房间,外面没有人,她出声问:“哪间客房方便住人?我有点儿困了。”
乔治笙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冷不热的说道:“家里阿姨厨师那么多人,你跟我分房睡,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是假的?”
闻言,宋喜有一瞬间的激灵,后知后觉,看她表情就知道。
乔治笙转身,率先迈步往前走,嘴上说了句:“进来。”
宋喜跟着乔治笙进了他的房间,他房间只有一张床,虽然也是双人床,但是……
“我睡沙发。”宋喜说。
乔治笙走到沙发边,自顾自坐下,淡淡道:“我先看会儿书,你靠边儿睡。”
靠边儿睡的言外之意,就是等会儿保不齐他也要睡的。
宋喜一时间心跳如鼓,但却不确定是不是她心思不单纯所致,也许,乔治笙什么都没想,再说他们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很早之前在岄州,那时候他们简直比陌生人都不如,还不是说睡就睡?
如此想着,宋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分外坦然,走到大床一侧,她一边掀开被子,一边道:“那我先睡了,午安。”
乔治笙看东西,没有回她,宋喜躺下之后,背对乔治笙,闭上眼睛,明明之前都还很困,但这会儿根本睡不着。
也是,他就在不远处坐着,她要是能马上睡得着就怪了。
乔治笙抬眼看向床上,宋喜侧身躺着,一动不动,她平日里不是喜欢平躺着睡觉吗?今儿怎么还换了姿势?
躺了能有二十几分钟,酒意上涌,宋喜意识逐渐昏沉,呼吸也开始变得沉稳有序。
静谧的房间里,阳光正好,宋喜躺在大床一侧睡觉,乔治笙坐在沙发上看书,不明所以的人看来,岁月静好,人面桃花,也就不过如此。
一晃一个多小时过去,北方的冬天,太阳下山早,下午四点多就开始没了阳光,到快五点已是半黑。
乔治笙夜视力好,看书不需要光,所以无意间发现,天暗了。
再次看向床上,宋喜果然变成平躺,双手交叠放在身上,安安静静。
不知道睡觉是不是会传染,反正乔治笙每次看到宋喜睡得这么香,他也会有一丝丝的睡意。
睡意于他而言,濒临奢侈,所以哪怕是乔治笙,也不肯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
合上书,他起身来到床边,悄无声息的躺在空着的另一侧。
原本床上只有宋喜一个人的时候,显着床特别的大,结果乔治笙一躺上去,惊觉他跟宋喜之间只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
不是他存心想凑过来占什么便宜,实在是沙发不够长,再者说了,他的房间,她睡床,让他睡地上吗?
乔治笙翻了个身,背对宋喜,合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闭上眼,他脑海中依旧清晰浮现宋喜的模样,她盘腿坐在他面前,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穿着件水粉色的马海毛衣,脖颈处戴着一条细链的红心形吊坠,衬得肤若凝脂。
视线上移,是宋喜的脸,她脸上被他贴了不少的纸条,而他最得意的作品,就是掀开脑门那张,再往鼻梁上贴的那个,每当她轻微呼吸,两张纸条纷纷飘起,像是…扬起来的盖头。
黑暗中,乔治笙明显的唇角勾起,打牌的时候一直在忍,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
躺了半小时,乔治笙依旧清醒没睡着,所以身后宋喜稍微一动,他立马就察觉到。
房间太热,宋喜又是穿着毛衣睡的,从平躺变成侧身,她掀开被子,手臂往旁边一甩,搭在了乔治笙的后背处。
“嗯……”
原本乔治笙都没想什么,但宋喜这句无意识的哼唧,就像是一记惊涛掌,狠狠的拍在了他的心头上。
第397章
嫉妒她前男友
乔治笙屏了呼吸,感官越发灵敏,他觉得宋喜的手仿佛穿过毛衣和骨肉,直接触到了他的心上,一动不动,他很努力地想要压下这股悸动,可他越是努力,想要翻身的冲动就越为明显,终于,黑暗的房间静谧了十秒不止,他还是缓缓挪动,从手臂开始,然后是腰,最后是整个身体。
翻身面向宋喜,乔治笙睁着眼睛,看着那张熟睡中的甜美面孔,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理智,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定要克制。
但现实总是特别该死,可能从乔治笙转身的那刻起,理智就喂了狗。
盯着宋喜的脸,乔治笙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到宋喜面前,食指很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宋喜睡觉出了名的死,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乔治笙见状,唇角勾起,又用手指去抬她垂下来的长长睫毛。
刚开始一下两下,宋喜没有感觉,他玩儿久了,宋喜眉头轻蹙,抬手去揉眼睛。
乔治笙收回手臂,静悄悄的瞧着她。
宋喜是太热,热醒了,半眯着视线,屋内一片漆黑,她有那么一会儿是不知身在何方的,待到视线逐渐适应黑暗,她这才看到床上还躺了一个人。
乔治笙面向她,闭着眼睛,只能隐约看到五官轮廓。
宋喜呼吸压低,心底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跟乔治笙不同,她没有伸手去触碰他,一来没有这个胆子,二来怕被发现,泄露了心底的小秘密。
她能跟乔治笙走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他人都没出现,就差在结婚证上白纸黑字写下两个大字:假的!
人要懂得知足,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别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友情也失去了,那才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宋喜尚能控制心底的那份小悸动,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的好感,但明知道没什么结果,所以也不会主动踏出那步。
就是单纯的看看,欣赏美的事物。
宋喜看着乔治笙,还在为自己的理智和克制骄傲。
殊不知乔治笙忽然睁开眼,薄唇开启:“你看什么?”
刚开始宋喜没看到他睁眼,只听到他清醒无比的声音,惊讶多过惊吓,她第一反应就是撑起半边身体,凑近去看他的脸。
乔治笙黑色的瞳孔比夜还要深,宋喜借着房内极微弱的光亮,才看清楚他的确睁着眼睛。
美眸挑起,宋喜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乔治笙低声回道:“一直没睡着。”
宋喜躺回原位,说了句:“吓死人了。”
乔治笙道:“你刚才盯着我看什么?”
宋喜本能反驳:“谁盯着你看了?”
乔治笙沉默片刻:“我看见了。”
宋喜说:“房间这么黑,我连你脸都看不见,看你干嘛?”
乔治笙从侧躺变平躺,无不嘲讽的回道:“敢做不敢认。”
宋喜也是平躺的,前一秒她还心跳如鼓,感觉被人抓到现行,死的心都有,可是听到这一句,她忽然放下了。
唇瓣开启,她故意大咧咧的口吻道:“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了?”
乔治笙果然半晌没出声,再开口,低沉着声音说:“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女人。”
宋喜闻言,不怒反笑:“你见过几个女人啊?”
乔治笙幽幽的侧过头,宋喜不是用看的,而是用感觉,自我保护意识让她迅速往床边挪了二十公分,她警惕的目光盯着乔治笙的方向,沉声道:“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当真。”
乔治笙恐吓了几秒,别开视线,嘲讽的口吻道:“嘲笑我没见过女人,你阅人无数吗?”
宋喜可能酒劲儿还没下,不然不会想都不想就高调回道:“那是,恋爱专家,你有什么感情上的疑难杂症,我给你号号脉,保准你药到病除。”
她这边还开着玩笑,谁料乔治笙那边忽然开口问道:“你跟你上一任男朋友,因为什么分手?”
宋喜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收回,终至消失不见。
望着看不见的天花板,隔了几秒,宋喜不答反问:“怎么突然对我隐私感兴趣了?“
乔治笙不辨喜怒的声音传来:“想看看恋爱专家为什么会没恋爱可谈。”
他可真是刀子嘴刀子心啊,宋喜被戳了心又打了脸,气的隔了一会儿才道:“就是专家才比普通人更知道哪里有病,明知道不行了,难道还拖着不切,等死吗?”
乔治笙很敏锐,出声道:“听这意思,是你甩的人家?”
宋喜道:“谁甩谁有很重要吗?反正结果都一样。”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可事实上,但凡是碰见跟沈兆易有关的,她就从不可能正常。
越是冷静理智,看起来就越是克制,克制……就带着还是在意。
乔治笙忽然间就不再说话了,房间中恢复到沉静,良久,宋喜主动开口:“睡着了吗?”
明知道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果然,乔治笙出声回道:“干嘛?”
宋喜问:“咱们在澳门的时候,你是不是跟赌场串通好了,故意赢钱给我?“
隔了几秒,乔治笙淡漠回道:“你长得比钱还好看吗?”
顿了顿,他又问:“我疯了?”
宋喜说:“反正我是不大信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赌神,欸,要不你现在给我表演一个猜大小?你要是十次猜对八次,我就相信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