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处处刁难乔治笙原本躺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故意没睁眼,如今突然听到狗叫和东西落地的声音,不得不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宋喜立在大门口,整个人僵直的像个电线杆,身边围了一群大狗,其余的都还好,只有一条呲着牙,明显的要炸毛。
目光一沉,乔治笙沉声叫道:“三条!”
被唤三条的大狗马上竖起耳朵,闻声望来,对上乔治笙的目光,它马上换了副面孔,简直不要太柔顺。
要说这年头,狗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一看乔治笙面无表情的模样,几条大狗立马颠儿颠儿的跑开,只余宋喜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头皮还在一阵阵的发麻,宋喜好半晌都没敢大声喘气儿,乔治笙坐在椅子处,拿起刷子给狗梳毛,头不抬眼不睁,拿她当透明人。
余光瞥着她,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宋喜才缓缓蹲下去,将掉在地上的礼品一样一样的捡起来。
看她的动作,还是不能弯腰。
乔治笙绷着一张脸,手上动作加快,大刀阔斧,梳得三条后背蹭蹭冒火,知道的是梳毛,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剥皮呢。
眼看着宋喜双手拎着东西朝他的方向走来,乔治笙故意拍了拍三条的头,一副不骂反宠的模样,本以为宋喜多少会跟他打声招呼,结果丫经过他的时候,像是完全没看到他,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听到身后传来进门声,乔治笙完全拉下脸,目光别提多阴沉。
亏得三条还以为自己今儿得宠,抬脸往乔治笙胳膊上凑合,乔治笙垂下视线,冷眼睨着它,三条跟他对视四秒,尴尬的别开视线,掉头去别处玩儿了。
宋喜进了主屋,保姆跟她打招呼,准备了拖鞋,宋喜微笑道谢,迈步往里走。
任丽娜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看电视,宋喜进来的时候,她头都没有侧一下,更别说是主动招呼,宋喜面不改色,微笑着道:“阿姨,我来了。”
任丽娜这才稍一偏头,‘嗯’了一声,随即道:“不用每次来都买东西,我们家不缺。”
宋喜说:“您家有是您的,我买是我的。”
任丽娜闻言,忽然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道:“是啊,你从来没把这里当你家。”
乔治笙走进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任丽娜说这句话,他看向客厅中的宋喜,只见她漂亮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眼都不眨一下的回道:“听说叔叔想吃疙瘩汤,那我去厨房做一份。”
任丽娜没接话,宋喜放下东西,转身往厨房方向走,这一转身,视线无意间扫到门口处的乔治笙,只看了他一眼,她很快便移开视线,继续当他是透明人,径自走向厨房。
乔治笙走进客厅,任丽娜看见他,马上叫他来自己身旁坐,又是剥桔子又是剥香蕉。
乔治笙坐下之后,眼睛盯着电视,面无表情的道:“明知道她没把这儿当家,你又何必跟她废话?”
任丽娜本是面色和善,闻言眼睛一瞥,不以为意的说:“就许她爸拿个鸡毛当令箭,自己下水还要拉你爸当垫背的,不许我给他女儿一点儿脸色看?”
宋元青这一步棋是无奈之举,明面上的确是达到效果,有乔治笙罩着宋喜,没人敢动她,可是如今折磨宋喜最深的,恰恰也是乔家人,是这一份本不该存在的婚姻关系。
任丽娜心疼乔治笙,自然不爽宋喜,每每见她总要百般刁难,乔治笙深谙个中理由,也没办法深说。
“她爸是她爸,她是她。”
乔治笙从裤袋中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任丽娜侧头看着他,端详了片刻,询问道:“你怎么替她说上话了?”
乔治笙吐了一口白色烟雾出来,面不改色的回道:“我是觉的没必要,以你的身份多余跟她置气。”
任丽娜抬起手,宠溺的摸了摸乔治笙的后脑,满眼不甘的说道:“谁让我儿子心里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
巧了,乔治笙心里还真是不痛快,也的的确确是被宋喜给气的,他不说,任丽娜竟也误打误撞的说对了一些,“不管真的假的,她现在就是你老婆,你看看你的嘴,都伤成什么样了,她进门到现在问过你一句吗?她爸要挟你爸,你还得顾着她的安危,别的我不说,她一个当医生的,你受伤她还照顾不了?这摆明了就是不想照顾,喂不熟的白眼狼儿。”
乔治笙胸闷的发慌,甚至隐隐有些抽痛,任丽娜这番话没有让他心情好转,反而是越发的郁闷。
好在他从小就不爱讲话,不然不爽还要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真是难为死人。
任丽娜很宠乔治笙,给他剥了香蕉和橘子也倒罢了,就连葡萄皮都剥好,就等着乔治笙吃。
“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抽点儿。”
说完这句话,任丽娜起身往别处走,看样子,是厨房方向。
乔治笙用后脚跟都能想得到,任丽娜保准是去刁难宋喜了,可他没理由起身,站起来干什么?去厨房,帮她讲话?
她是他的谁?
她从来没把这里当家,也没把他的亲人当亲人,任丽娜说的没错,大家本就是仇人,他竟妄想着…
是他的错,乔治笙猛然醒悟了,既然不能和平相处,那就只能针尖对麦芒。
他心里窝着一股火,因为宋喜不理他,所以他要挑起战火,宁愿战,也不愿冷。
厨房,宋喜正在准备做疙瘩汤的材料,非常简单,一颗西红柿,一个鸡蛋,她刚把疙瘩和好,正要开火热锅。
任丽娜从外面走进来,面色淡然,声音不冷不热的道:“你就准备做这个?”
宋喜转过头,看着任丽娜说:“叔叔还想吃什么?我只会做疙瘩汤。”
任丽娜很轻的蹙了下眉头,“马上快到中午了,全家也不能一人吃一碗疙瘩汤吧?你再做几个菜,冰箱里面有食材,治笙喜欢吃什么,你知不知道?”
宋喜说:“阿姨,不是我不想做,我是真的不会做饭。”
她本想说,不信你问乔治笙,但是话到嘴边,她临时改成,“他也知道的。”
任丽娜面不改色的道:“你不会做,可以让保姆教你,有些话我老公和我儿子不方便讲,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跟治笙结的婚,总之你现在是乔家的儿媳妇,既然进了我们家,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你以前不会做饭,你爸惯着你,但这里不是你们宋家,没有人能惯你一辈子。”
第195章
逼到份儿上
任丽娜没有故意用趾高气扬的语气跟宋喜讲话,可偏偏是这种客观的陈述,才更加的戳人心肺,刹那间,宋喜觉的自己的一颗心被挖出来,剖心于众,她已经没了感觉,只呆呆的站在原地。
任丽娜见状,眼底很快的闪过一抹不忍,别开视线,她边往外走边道:“我叫保姆进来教你。”
说罢,转眼间就离开厨房。
宋喜一直没动,仿佛没了心的躯壳,整个人一如行尸走肉,不多时,保姆闪身进来,看着宋喜说:“宋小姐,您中午想做什么,我帮您准备一下。”
短短的几秒钟,宋喜脑中划过千万种念头,不是没想过撂挑子不干,可是她现在甩脸子走掉,后果是什么?活了二十六年,她终于明白,从前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那是因为有宋元青在,即便她口口声声说,没靠宋元青,但是不能否认,她一直都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如今宋元青不在身边陪她,她不能为所欲为,最起码,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垂下视线,宋喜佯装处理西红柿,实则是遮住眼底即将要涌出的泪水,唇瓣开启,她低声说:“你随便拿吧。”
保姆去冰箱里面拿食材,嘴上念叨着,什么是太太喜欢吃的,什么是先生喜欢吃的,什么又是乔治笙喜欢吃的。
宋喜一个不小心,眼泪啪嗒一下坠到菜板上,她赶紧抬手擦了下眼睛,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
客厅,任丽娜走回去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无尴尬,乔治笙平日里只是不爱多话,但他从来都是心思敏锐,见状,他开口问:“怎么了?”
任丽娜借着剥桔子的动作缓解心虚,嘴上不轻不重的回道:“我就是心软,做不了什么恶人,让她做顿饭都觉着心里不舒服。”
乔治笙问:“她跟你犟嘴了?”
任丽娜道:“她敢犟嘴……看她那副样子,突然觉着挺可怜的。”
乔治笙脑海中出现宋喜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儿,沉默数秒,出声道:“你让她做饭,就是浪费粮食。”
任丽娜说:“就算做一份丢一份也必须做,进了我们乔家的门,还想当宋家的大小姐?她爸逼着你娶她的时候,想没想过他女儿会有为难的一天?”
乔治笙忽然不讲话了,因为心口猛然发闷,喘不上来气儿。
任丽娜没发觉他的异样,还径自说道:“你别总是惯着她,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爸是有把柄在宋元青手上,但你不欠宋喜的,三年,跟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同一屋檐下,想想我都糟心。”
乔治笙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伸手去拿烟盒,任丽娜眉头轻蹙,“别抽了,你最近抽烟可比从前勤了。”
乔治笙没管,还是点了一根,随即起身往外走。
任丽娜也没叫他,乔治笙迈步往外,在经过厨房的时候,余光不受控制的往里瞥,他看到宋喜的背影,站在案板前,身边保姆跟她说着什么,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保姆手把手的教宋喜做菜,第一道就是菠萝古老肉,宋喜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声不吭,让切就切,让炸就炸,放多少糖,多少醋,听话的一如哑巴。
虽然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和不耐烦,可保姆也感觉出宋喜的异样,不敢说太多,能少说就尽量少说。
第一道菜做完,保姆端出去,任丽娜问:“是她做的吗?”
保姆点头回道:“是,亲手做的。”
任丽娜眼底划过一抹轻嘲,“就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就看想不想了。”
乔治笙在外面抽烟逗狗,半小时后,任丽娜亲自来叫他进去,说是尝尝菜。
乔治笙也好奇宋喜究竟做了什么,看任丽娜的样子,好像还挺沾沾自喜,走进里屋,来到饭厅,当他看到桌上卖相不错的四道菜时,他心底的第一个疑问就是,宋喜做的?
任丽娜把筷子递给他,“尝尝不会做饭的人是什么手艺。”
乔治笙鬼使神差的接过筷子,尝了一口菠萝古老肉,他发誓,这是他吃过宋喜做的最正常的一道菜,不仅熟了,而且味道还很正。
任丽娜问他好不好吃,他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宋喜做菜不难吃了,他却忽然觉着嘴里面酸酸的。
母子二人正在饭厅中试菜,忽然保姆从厨房中跑出来,虽然没有急声说什么,任丽娜却扭头问道:“怎么了?”
保姆道:“宋小姐不小心切到手,我找创可贴给她包扎一下。”
任丽娜闻言眉头轻蹙,她还没等说什么,身旁的乔治笙已经迈开长腿往厨房方向走去。
厨房,宋喜提着割伤的手指来到水龙头处,打开冷水,冲刷自己的左手食指,她刚刚不小心走神,刀尖直接戳到手指上,刀太锋利,两秒之后才见血,四五秒之后才感觉到刺痛。
血一下子流出来,吓了保姆一跳,宋喜却是面无表情,唯一怕的就是血滴在菜板上面,恶心。
她正跟水槽前冲水,身后传来脚步声,宋喜以为是保姆,所以没回头。
乔治笙看着她受伤的手指,在水流下面仍旧汩汩的往外流血,而她像是没事人似的,不痛不痒。
眼底一片愠怒,乔治笙走上前,抬手扣住她的左手腕,宋喜一愣,紧接着看清身旁的人,本能的拉下脸,用力把手臂从他掌心中扯出来。
乔治笙也没想到宋喜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竟然被她挣脱,眼皮一掀,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宋喜刹那间的愤怒过后,马上便回归到波澜不惊,抽了旁边的纸巾裹住手指,掉头欲走。
乔治笙又抬手抓住她的手臂,这一次,他扣的很紧,紧到宋喜会明显的觉着危险。
缓缓抬眼看向他,宋喜低声道:“你干什么?”
乔治笙睨着她,不答反问:“你干什么?”
宋喜说:“乔治笙,要吵架出去吵,别在你家,当着你家里人的面儿吵。”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无比的平和,目光却无比的挑衅,那感觉就像是置生死于度外,姐现在就跟你就事论事。
乔治笙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知是气急还是怒极,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第196章
弃如垃圾
宋喜面对门口方向,余光瞥见门外两条人影走近,她使劲儿抽着手臂,起初乔治笙不松手,直到听见脚步声,他松开她,紧接着,任丽娜从门外走进来,保姆紧随其后。
看向宋喜,任丽娜出声道:“怎么弄的?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看来以前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宋喜垂下睫毛,保姆上前道:“宋小姐,我拿了创可贴。”
宋喜轻声回道:“我自己带了药。”说罢,径自迈步往外走。
任丽娜眉头一蹙,望着宋喜离开的背影说:“脾气还挺倔,说不得。”
乔治笙忽然觉着一口难忍的邪火涌上心头,他早就知道宋喜不愿意来这边,每次过来,恨不能一粒米都不带走,如今就算是手指流血,都不肯用乔家的一块儿创可贴。
似是烦极了,他沉声说道:“你要她那么听话干什么?你没把她当儿媳妇,她也没把你当妈,自己找气生。”
说罢,阴沉着一张俊美面孔,跨步往外走。
厨房里只剩下欲言又止的任丽娜,以及面色尴尬的保姆,乔治笙出来之后直奔客厅,他要找宋喜,急着找她,他也不知道找到她具体要干嘛,只是心头的这口气咽不下。
宋喜蹲在客厅茶几旁,乔治笙从她身后走来,带着愠怒的声音问道:“你跟谁耍脾气?”
宋喜不语,像是没听到,兀自低头从包里翻出碘酒,棉签,消炎药,还有她临时起意买的一盒创可贴,原本这些都是给乔治笙准备的,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
乔治笙正在气头上,完全没看出这套‘设备’有多眼熟,他满脑子都只是她竟然敢给他脸色看,他应该有千百种办法能叫她难堪,可眼下,好像难堪的人是他自己,因为他没办法对她说出太伤人的话。
任丽娜从厨房走过来,见乔治笙双手插兜站在客厅某处,宋喜蹲在茶几旁自己上药包扎,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她开口说道:“受伤就歇着吧,剩下的菜让别人做。”
宋喜包好手指,出声回道:“我没事儿了。”
乔治笙忽然冷声说道:“让她把疙瘩汤做完就走。”
任丽娜瞥了眼乔治笙,只见他面色阴沉冷淡。
宋喜没有任何异议,将所有药品装进袋子,放回包里,然后扶着茶几起身,一言不发的回了厨房。
乔治笙对宋喜这么不给面子,任丽娜都觉得看不下去,想说点儿什么,可这头是她起的,她也觉着尴尬。
别说宋喜了,当妈的都以为乔治笙做事儿太绝,可只有乔治笙自己心里清楚,宋喜不喜欢待在乔家,让她早点儿离开,是对她好。
当然他不愿意承认内心中的真实想法,只告诉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宋喜折回厨房,做了个疙瘩汤,做完之后都没去客厅打声招呼,直接从大门走了。
乔治笙跟任丽娜是在保姆端着疙瘩汤到前厅,这才晓得宋喜已经走了,任丽娜悻悻道:“幸好你们不是真结婚,脾气这么大的儿媳妇,我可受不了。”
乔治笙没接话茬,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了,可过了十几分钟,正准备开饭之际,乔治笙起身说了句:“我走了。”
任丽娜看向他,诧异道:“要吃饭了,你去哪儿?”
乔治笙面无表情的回道:“还有事儿,你跟爸说一声。”
说完,也不顾任丽娜的挽留,径自离开老宅。
他没有提前打招呼叫人来接他,因此出了大门要自己往前走一段路,在经过一个公共垃圾箱旁边,瞥见一个老人从里面拎出一袋东西,乔治笙也是眼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袋子里面装的棉签和碘酒,袋子上的标志他刚刚才见过,不就是宋喜用过的嘛。
原地停下,乔治笙似是不信邪,一直等到老人把袋子打开,里面是整瓶的碘酒,整包的棉签,没拆开的消炎药,还有一盒创可贴。
之前在气头上,他没想到宋喜为何会随身带着这些,直到此刻,他在垃圾箱里面看到,这才恍然大悟,也许…她是买给他的。
别问乔治笙为何这会儿才想到,因为东西不在她包里,被她扔进了垃圾箱,以她对他的讨厌程度,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东西先前就是买给他的,只是…他没用过的新东西,她都不肯留下。
看到老人将这袋东西装进自己包里,乔治笙有刹那间的冲动,想上前把东西要回来,不过冲动终归是冲动,他是疯了才会这样做。
继续迈步往前走,中途乔治笙拿出手机,打给宋喜,刚刚在家里他没办法跟她细掰,现在他必须跟她面对面的把话讲清楚,跟谁俩耍脾气掉脸子呢?看看他的嘴,她就不觉得惭愧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手机中传来毫不走心的语音提醒,乔治笙挂断后又打了一遍,这次更快,对方直接给挂了。
从小到大,乔治笙可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如果说之前他是火冒三丈,那此刻,他唯有怒极反笑了。
气着气着,乔治笙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宋喜应该是真的忍不了了,不然不会破罐子破摔。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巴不得她下一秒就受不了,赶紧提离婚,可现如今,他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一定是被元宝给洗脑了,总说什么她也很可怜,她也很无奈……谁不可怜?谁不无奈?她提出的哪一件事儿,他没给她办妥的?瞧她可怜,他还给她庆生,就连蛋糕也送了,她还想怎么样?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乔治笙差点儿想打电话叫人去查宋喜现在在哪儿,幸好此时一个电话打进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常景乐打来的。
划开接通键,乔治笙‘喂’了一声。
常景乐每天都倍儿高兴,电话里面兴致勃勃的说:“哪儿呢?过来啊,我们都在等你。”
乔治笙心情跟清明一样,淡漠的说:“什么事儿?”
常景乐道:“那天晚上你让元宝替你,丫一个人赢了我们三家好几百万,你赶紧过来,你手气不好,我们都等着宰你呢。”
乔治笙面色难看,如果常景乐看见他这副要宰人的模样,八成不会叫个活阎王去给自己收尸。
第197章
五个男人一台戏
乔治笙正愁有气没处撒,常景乐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他在电话里面应下,随即挂断。
在去禁城的路上,乔治笙怒极之后劝自己,是不是最近把太多的时间放在宋喜身上了?他还说任丽娜自己找气生,其实最自讨没趣的人是他,他不应该琢磨着跟她较真儿,对她,就应该视而不见,有本事她一辈子都别来求他。
来到禁城,乔治笙迈步往里走,大堂经理看到他,赶忙迎上去,“笙哥。”
叫了一声之后,经理看到乔治笙下唇处明显的一道伤痕,这样的位置,如果不是亲近之人,怎么会伤的到?
经理只匆匆瞥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只说了句大家都在上头。
乔治笙乘电梯上楼,禁城的顶层留有他的私人区域,没事儿的时候,常景乐和阮博衍总要张罗着过来打牌,先前佟昊不在,元宝顶上,因为元宝打牌太厉害,常景乐总说有他在,别人甭想赢钱,现在好了,元宝退役,佟昊顶上,几人的实力终于可以靠运气一决高下了。
房门推开,一身黑色的乔治笙走进来,屋中四个人,常景乐,阮博衍,元宝还有佟昊,几人分坐在麻将桌一侧,已经玩儿上了。
听到声音,常景乐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来来来,我的座位是你的,元宝在替我玩儿。”
阮博衍嗤笑着道:“生怕元宝认真,心眼儿都用在这些上面了。”
佟昊侧头要跟乔治笙打招呼,结果定睛一瞧,不由得神色一变,诧声道:“笙哥,你嘴怎么了?”
这一声,成功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当然,不包括元宝,元宝今早已经诧异过了。
常景乐看到乔治笙下唇处的伤口,先是一愣,紧接着跟狗仔抓到娱乐圈奸情一样,瞪着眼睛,笑着说:“呦,我的天,真是活久见,今儿演的是哪一出啊?”
乔治笙惯常的面无表情,只不过今天还隐隐多了几分阴郁,伤唇开启,他冷淡的回道:“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没见过?”
常景乐当即接道:“在我们嘴上不稀奇,在你这儿……别闹,和尚偷跑去开荤了?”
乔治笙一个冷眼飞刀扫过去,常景乐嬉皮笑脸,今儿也是豁出去了,关键谁能想到有人敢伤乔治笙,而且伤哪儿都行,这可是嘴啊,如果乔治笙不愿意,谁能伤到他这里?
“来,我看看。”
常景乐不怕死的往乔治笙身前凑合,乔治笙周身的气压低到冷死人,好在常景乐细看了一眼之后,马上悻悻道:“嗐,我就说嘛,撞的,不是咬的,白白让人激动一场。”
佟昊一脸正经的问:“这你都能看出来?”
常景乐一副老子浑身上下都是经验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回道:“我都能看出是女人撞的。”
阮博衍也笑了,“快给我们分析分析。”
常景乐吊儿郎当,“我不免费教学。”
此话一出,只见阮博衍跟佟昊同一时间从下面掏出一沓钱,扔在常景乐面前。
常景乐收到钱之后,第一反应是去斜眼看一旁抽烟的乔治笙,‘欸’了一声,然后道:“你要不要给我个封口费?不给我可说了。”
乔治笙坐在沙发上,抬起头,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常景乐,不答反问:“你怕不怕突然哪天一觉醒来,忽然就不能讲话了?”
多么赤裸裸的威胁,常景乐嘴角一撇,悻悻道:“不给钱,还威胁恐吓。”
阮博衍又扔了一沓钱到常景乐面前,“你就说,打哪儿看出来是女人给撞的?”
常景乐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钞票,要钱不要命的说道:“要不说你们没长脑子,嘴,嘴啊,要不是离着近,怎么可能伤到嘴?他没事儿跟个大老爷们儿走那么近干嘛?除非是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嘛。”
话音落下,阮博衍无奈一笑,“我服了。”
佟昊也默默地递过一沓钱,“交学费。”
无论他们几个怎么调侃,乔治笙只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抽烟,也不搭理,自始至终,元宝一直都没搀言,但有些事儿终究是躲不过,对桌的常景乐忽然朝他看来,下巴一抬,问:“他昨晚打完牌去哪儿了?”
元宝当然知道乔治笙去哪儿了,他都猜到乔治笙嘴上的伤,一定是宋喜给弄出来的,可这话他不能说,唯有一脸天真,随口回道:“我昨晚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怎么会知道?”
常景乐不信的笑了笑,“你少来,除非以后他找了老婆,不对…就算他找了老婆,他老婆也不可能有你了解他。”
元宝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别说的这么肉麻好不好?我性取向很正常。”
常景乐说:“你一定知道他昨晚离开之后跟谁在一起,说,他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元宝低头摆弄麻将,不以为意的回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阮博衍一本正经的感慨:“不愧是跟治笙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觉着以后万一谁敢给治笙戴绿帽子,去抄家的人一定是你不是他。”
话音落下,常景乐跟佟昊同时发出笑声。
元宝面色无异的接道:“你们谁被戴了绿帽子,我都替你们去抄家,不分彼此。”
几人正跟桌上唇枪舌战,中途常景乐的电话响了,他划开接通键贴在耳边,语气明显的温柔,“我打牌呢,你在干嘛?”
隔了几秒,常景乐又一边出牌一边语气着急,“怎么突然生病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嘛,你这么一说,我牌都打不下去了,那我现在过去看你?”
对方许是说了不用,常景乐说:“我的宝宝最懂事儿了,那等我晚点儿过去看你,给你惊喜……嗯,就这样,爱你,拜拜。”
电话挂断,右手边的佟昊说:“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阮博衍似笑非笑,“你可能太长时间没跟他在一起,这都是小儿科。”
几人好一番嘲讽,常景乐换了副表情,面色如常的回道:“女人嘛,就是拿来宠的,喜欢她,就多说点儿好听话,她想要什么,给就是了,如果不喜欢,想甩掉也特别简单,别给好脸,别说好话,我告诉你们,没一个女人受得了,你让她在你身边待,她都不乐意。”
第198章
他不哄,她不留
这话恰好听进了乔治笙的耳中,别给好脸,别说好话,让她在你身边待,她都不乐意,这不就是说宋喜呢嘛。
不着痕迹的抬头瞥了眼常景乐方向,若不是跟他认识太久,乔治笙真要恍惚,丫是不是会算卦?
这回宋喜是真急了,一副要跟他死磕到底的模样,乔治笙心中本能的想到,要想哄好她简直太容易,从宋元青下手,一来一个准儿……等等,他想什么呢?
乔治笙忽然回过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在想怎么哄好宋喜。
哈,他差点儿给自己一个嘲讽的表情,他凭什么哄她,她又有什么值得他哄的?
他一定是被她气疯了,脑子不正常。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宋喜,乔治笙起身,跟元宝换了座位,一贯话少又没表情的开始打牌。
瞧见他唇上明显的伤痕,常景乐还是觉得搞笑,时不时的调侃一句。
乔治笙也不搭理他,忽然推了牌,众人一看,嚯,好大的一副牌,还是常景乐给点的炮。
常景乐眼睛一瞥,嘴里念叨:“怎么回事儿,你带‘火’来的?”
乔治笙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给钱。”
常景乐面上一喜,“这么好?”
乔治笙道:“把你舌头留下。”
其余几人坐山观虎斗狐狸,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常景乐悻悻的往外掏钱,“一看就是心里窝着火,谁惹你,你找谁去啊,别拿自己人开宰嘛。”
乔治笙淡淡道:“是你叫我来的。”
常景乐叫乔治笙来,是想宰他的,谁料隔了一夜,乔治笙忽然手气变好,连着胡了好几把大牌,就连阮博衍都忍不住打趣,“哎,老话果然说得好,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常景乐嬉皮笑脸的道:“那我情愿赌场失意,钱算什么,心里暖和才最重要。”
说罢,他故意揶揄乔治笙,“不像某些人啊,心里一定拔凉拔凉的。”
乔治笙垂着长长的睫毛看牌,忽然叫道:“元宝。”
元宝坐在一旁沙发上打游戏,闻言,抬眼看来,乔治笙说:“把刀递给我。”
桌上除了常景乐之外,阮博衍跟佟昊都乐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拔舌头了嘛。
最可乐的是,元宝还一本正经的应道:“这水果刀不快,我去后厨拿把快刀。”
常景乐不敢冲乔治笙使劲儿,侧头看着元宝道:“欸……你很不地道啊。”
元宝意味深长的说:“谁让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了?”
常景乐马上道:“这话是阮阮说的。”
阮博衍对元宝说:“去拿刀,拿杀鸡的,割他的舌头用不着宰牛的刀。”
几人你来我往,看似心思全都在桌面上,可乔治笙却又走了神儿,他在想宋喜此刻在干嘛,回家了吗?还是去医院了?
才想了几秒钟,乔治笙马上强迫自己不要想她,他的时间很宝贵,没理由浪费在外人身上。
而此刻,‘外人’确实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宋喜离开乔家之后,气得走出五条街,内心才逐渐平静,她很委屈,但她绝对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泪,想偷偷躲起来伤心一会儿,发现除了翠城山,如今也没有哪里是她的容身之所。
越想越觉着悲剧,宋喜干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既然没有地方让她流眼泪,她索性省了,而且她又习惯性的自己在心里劝自己。
为什么要委屈?为什么要生气?她不是早就知道乔治笙是什么人吗?是因为对他有所期待?还是自己想太多,理所应得觉着他就应该跟她好好说话?
说白了,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只要她摆正心态,就没什么好伤心难过的。
思及此处,宋喜好像把自己给劝通了,心里那股酸到发疼的感觉,也暂时压制下去。
来到医院,同事看见她都很诧异,问她今天休息怎么突然又来了,宋喜的回答既真诚又可怜,“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干。”
跟几个同事打了声招呼,宋喜去到副主任办公室找丁慧琴,丁慧琴看见她同样意外,“怎么过来了?”
宋喜微笑着说:“在家闲着没事儿干。”
丁慧琴无奈笑道:“你干脆长在医院算了。”
宋喜顺势道:“正想跟您商量一下,我想值夜。”
丁慧琴眸子微挑,“为什么突然想值夜?”
宋喜说:“之前您说我白天手术上的多,大家都轮班值夜,就我跟几个年长的医生没排,虽然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估计私下里也不怎么高兴。”
丁慧琴道:“没什么不高兴的,你一天上几台手术,他们一天上几台?江主任说得好,物尽其用,把你放在值夜上,那是浪费资源,我要是真这么做,江主任回头一准骂我‘脑西搭牢’了。”
宋喜忍俊不禁,轻笑着道:“我去跟江主任说,您放心,不会连累您。”
丁慧琴斩钉截铁的摇摇头,“我不同意,你白天本来就够累的,突然值夜,生物钟都打乱了,你还没结婚,对身体不好。”
宋喜看丁慧琴的样子,要是不出绝招,她是不可能点头答应了。
想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丁主任,实话跟您说,我是想抽空写写论文,白天实在是太忙了,一点儿空都抽不出来。”
丁慧琴闻言,果然换了副神情,认真思索道:“是啊,你要定职称还差几篇像样的论文,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宋喜顺势说:“您就给我开个绿灯,让我值段夜班,等我把论文写出来,您再把我调成白班。”
丁慧琴有些犹豫的道:“你还有假期没休完,要不我给你放一段假,你回去好好琢磨?咱们医院夜班也不轻松,你别熬坏了身体。”
宋喜马上回道:“我就在医院写论文才有氛围,拜托拜托。”
她都拱手相求了,丁慧琴也拿她没有办法,一边拿出医生的值夜轮班表,一边说道:“我让你值夜,可是抱着你论文必须写好的前提去的,今年是你来协和的整八年,奔第九个年头,你对医院有重大贡献,医院要破格升你也不是问题,你努努力,争取今年就把职称拿下来。”
宋喜应得好好的,待出了办公室,这才卸下脸上面具。
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积极努力,只不过是不愿回家面对乔治笙,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想来想去,医院是她最后的容身之所了。
第199章
王不见王
宋喜做事儿从来是想好就说一不二,当晚就在医院值夜没回翠城山,乔治笙也是来气,跟常景乐他们打牌打到后半夜,后来他们撺掇着一起胡闹,乔治笙实在是不喜欢,到底还是在天擦亮的时候回了家。
房门打开,玄关处有两双拖鞋,一男一女,往常宋喜都会比他早回来,因此女士拖鞋不会出现在门口,今天这是……她还没回来?
乔治笙本能的心底不悦,换好鞋往里走,明明可以上趟三楼就能确定的事儿,可他偏偏不闻不问,管她的,她爱回不回。
宋喜值大夜,白天韩春萌来的时候,她正要下夜班。
韩春萌得知她一整晚都在医院,诧异的问:“你干嘛要值夜啊?我们躲还来不及。”
宋喜说她要定职称写论文,韩春萌单纯不疑有他,只说:“等我也找丁主任窜窜班,我陪你一起值夜。”
宋喜笑说:“行啊,正好我给你规划规划思想。”
韩春萌跟她侃了两句,心疼她一晚上没睡,催她回去睡觉。
宋喜离开医院打车回到翠城山,开了门,她看到乔治笙的鞋放在门口,别开视线,她面无表情的上了三楼。
乔治笙中午起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处的女士拖鞋不见了,也知道宋喜不知何时回来的,她昨天气得够呛,八成找朋友发泄去了。
他不以为意,觉得她偶尔的一次晚归是故意的,但他失策了,因为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无论他晚上几点回家,凌晨两三点,半夜十二点,十一点,甚至是九点,宋喜的拖鞋一直在门口整齐摆放。
反倒他中午起来,或者下午有事儿回家,她的拖鞋又不见了。
刚开始乔治笙还以为宋喜为了躲他,连班都不上了,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元宝打破,某天元宝来接他去公司,路上很随意的开口说了句:“宋喜最近夜班。”
乔治笙眼底很快的划过一抹什么,唇瓣已经结痂又掉下去,伤口处只剩下深粉色的一条线,他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口吻是一贯的冷淡倨傲,“谁问她了?”
元宝目不斜视,出声回道:“跟她的人都习惯白天保护,现在她突然换了夜班,搞得那帮人也要强行改生物钟,一个个嚷着叫我买宵夜补偿。”
乔治笙面色冷淡,出声道:“我看她住在医院更安全,用不着我们劳心劳力。”关键人家还不领情。
元宝道:“还真别说,以前身边没有在医院工作的,不知道当医生也是个挺危险的职业,我刚听他们说,前天晚上有帮病人家属去心外闹事儿,幸亏阿莱机灵,想着宋喜值夜,他上去看看,多亏上去了,楼上都闹到见血了。”
乔治笙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宋喜受伤的画面,想问问怎么回事儿,但是转念一想,元宝跟常景乐他们都一样,贼得很,他就算再怎么拐弯抹角的询问,他们也一定知道他想问什么。
元宝在前面等了半天,乔治笙竟然都没下文,他暗自狐疑,这是还在生气,还是压根儿不在意宋喜?
要说宋喜这段时间值夜,真就没着消停,前天晚上急诊,送来一个六十九岁的老人,心梗突发,其实人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可宋喜还是跟同事一起抢救了二十分钟,最后老人还是没能救活,大家心里都很难受。
同事出去跟家属交代结果,谁料家属耍泼,非说前阵子刚给老人算过卦,说老人能活到八十九,如今没救活,全是医院跟医生的责任。
同事今年三十六了,好不容易怀上孕,典型的大龄产妇,被病人家属这么一闹,当场不舒服,病人家属还觉着她是装的,说话间就动了手。
宋喜闻讯从手术室里赶出来,赶紧叫人先把同事带走,她来应付蛮横不讲理的家属,混乱中,一个女家属把护士的手给抓破了,小护士禁不起委屈,哇一下子就哭了。
宋喜被吵到发躁,当场大发雷霆,质问这帮家属,老人还在里面躺着,如果知道他们在外面闹成这样,八成眼睛都闭不上。
这段振聋发聩的言辞,如果放在电视剧和电影里面,绝对就是震撼一片,感动家属的肺腑之言,可是现实永远没有文艺片来的煽情,现实是刁民一样的家属破口大骂,非说宋喜侮辱家里老人,恨不能拉着她给老人一起陪葬。
事发突然,医院保安都没赶到,现场只有死者家属跟女医护,眼看着女医护都要被打,好在阿莱带人冲过来,几把将家属隔开,动作激烈自不必说,后来也不晓得威胁恐吓了什么,搞得家属前后大变样,不仅给宋喜和她同事赔礼道歉,还给她同事拿了一万块作为补偿。
丁慧琴说的没错,夜班也不会比白班轻巧,关键白班宋喜往手术室一进,清净;晚上就跟在马戏团里变魔术似的,谁知道来的是人还是猴?
一连七天下来,宋喜明显的瘦了一圈,韩春萌觉得宋喜这减肥效果甚佳,也跟着加入了值夜大队。
她值夜的第一天,顾东旭就打车送来两大袋的宵夜,十个菜,还不算四样主食。
韩春萌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顾东旭看着宋喜道:“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宋喜没好意思告诉他,一个字没写,只含糊着道:“你以为写论文是写作文?”
韩春萌嘴里塞着小笼包,支吾不清的插道:“让顾大才子帮你写,他是作文界的扛把子,还记不记得他上小学时的成名作《春》?”
宋喜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韩春萌端坐,一本正经的朗诵道:“春天来了,我家后院菊花怒放,红的,黄的,蓝的……”
满屋子都是宋喜跟韩春萌的笑声,顾东旭翘着二郎腿,一脸不以为意的道:“我写这个作文,主要是显摆我家后院大,你们这帮没文化的,重点都在菊花上面。”
宋喜边笑边说:“难道你显摆的不应该是你家菊花品种多吗?”
韩春萌不矜持的哈哈大笑,顾东旭侧头瞥了她一眼,“吃你的东西,人家小喜值夜为了升职涨薪,你呢?养膘长肉?”
第200章
她从不惯人
医院值夜的日子固然辛苦,可对宋喜而言,见不到乔治笙,她心里别提多痛快,两个天生命里犯冲八字不合的人,果然就不适合见面,现在她披星戴月,他早出晚归,两人同一屋檐下,但却王不见王。
这天宋喜值完夜班正准备回家,一个小护士匆匆跑来,对她道:“宋医生,丁主任叫我来告诉你一声,半小时后卫生局派人下来检查,让你陪同,你赶紧准备准备。”
宋喜微愣,叫她陪同?
开医院的最怕几个有关部门:卫生局,物价局,环保局和医科大学,就跟开学校的怕市委下来检查是一个道理。
而陪同的差事,一如伴君伴虎,陪好了是应该的,没功;可若是出了丁点儿的差错,不说众矢之的也差不多了。
宋喜来医院这么多年,从未做过这事儿,她也不觉得丁慧琴会点名道姓的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交到她手上。
暂且应下,随后宋喜马上给丁慧琴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原因。
果然丁慧琴也是一头雾水,迷茫的回道:“副院长刚刚打给我,说让你陪同,我也好奇问了一嘴,副院长只说是上头的指令,太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上头?副院长的上头,指的是院长,还是卫生局那边?
宋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丁慧琴说:“时间不多,你尽量准备一下,反正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咱们医院跟上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八成是走个过场。”
宋喜却总觉得左眼皮突突直跳,如果只是走个过场,何必点名道姓的指她陪同?
这个疑问很快就在宋喜与卫生局那边下派的人碰面时,得到了解释。
姜嘉伊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装,身后簇拥着一堆人,排场颇大的走到宋喜面前,有人给双方介绍,“这位是卫生局局长秘书,姜小姐。”
“姜小姐,这是我们医院心外青年医生,宋喜。”
宋喜一身简单的白大褂,素面朝天,看着对面妆容精致,脚踩七公分高跟鞋,一副随时要上台走秀的姜嘉伊,主动伸出手,微笑着颔首,“姜小姐,你好。”
姜嘉伊没有伸手,长长的睫毛掀起,表情意外的说:“宋喜,这么巧?”
宋喜但笑不语,很自然的收回手,暗道巧不巧,你心里还没数吗?
旁边人不明内情,笑着说:“姜小姐跟宋医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