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们才新婚第一天,算起领证也才新婚一个月,怎么就有老夫老妻的味道了?“蛋糕还吃吗?”
易思龄回神,对上他的眼,忍住脸上的热度,“给你吃的。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
谢浔之被她话语中自然流露的娇嗲,弄得身体很躁动。不该喝酒的,他有些后悔。
现在才八点半,离众人散场至少还有两个小时。
“我帮你吃。”他低声说。
长柄小银匙挖着那块只剩下一半的蛋糕,第一口喂到易思龄嘴边。易思龄不吃,推开,这才自己吃掉。
甜蜜的味道在唇齿里化开。
这一层的甲板没有人,众人都在楼下活动,安静的空间里,海风寂寂缠绕着他们,那些嘈杂的声音如此遥远。
谢浔之吃着蛋糕,易思龄看他吃,两人居然都觉得津津有味。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不是她那种矫揉造作的优雅,是流畅的,赏心悦目的斯文。长指有力,握银匙时,指背的青筋微微凸起,又在泄力时舒展。
“好吃?”易思龄问。
谢浔之吃东西时不说话,咽下后,方道:“不错。”
这一声不错,弄得她心痒嘴馋,明明另一半是她吃掉的,味道此时还停在舌尖,尚未散去。易思龄哝哝:“喂我一口。”
还剩下最后一口。谢浔之含笑看她,“不是说这份是给我的。”
“虽然是给你的,但我想吃就要吃。”易思龄不管那些,她要什么就要有什么。
她水眸里含了一丝刁蛮,像争强好胜的小朋友,不过是嗔一眼,谢浔之居然涌起浓烈的渴望,这感觉来得排山倒海。
他不动声色地敛去,只是笑了笑,把那口蛋糕喂到她唇边。下一秒,那红唇翕张,把蛋糕咬走,水嫩的粉红色的舌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蛋糕沾染,搅在一起。
易思龄斯斯文文吃着这一口抢来的蛋糕,丝毫没有察觉到,谢浔之眼中的浓云蔽日,当她要吞咽时,他很凶地抬起她的下颌,毫无预兆地吻上来。
强势地攻进去,趁她完全没有防备,齿关都是松懈的,在口腔中搅动。他尝到最后一口蛋糕的味道,甜而不腻,夹杂着一点玫瑰的香气,也许是她之前还喝过玫瑰口味的饮料。
蛋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对夫妻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折磨玩..弄。
蛋糕在彼此的舌尖中彻底融化,烂掉,化成甜蜜的奶油。
易思龄呼吸紊乱,人都是麻的,像那块蛋糕,彻底软在谢浔之的怀里,而他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来,手掌托住她的腿弯,手背上隐藏的青筋尽数凸起。易思龄被迫环住他,蛋糕早就吞进去,也不知道是谁分到的多一点。
吻得颠倒而汹涌,易思龄感觉自己晕船,四肢都没力气了。
谢浔之暂时餍足,退出时呼吸凌乱,眼底的浓云还未散去,就这样盯着她,问:“几点了。”
易思龄茫然地眨了眨双眼,不懂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知道…”
她脸颊很烫,呼吸也烫,唇更是被他.吮..肿,羞怯地望着他。
谢浔之两只手臂都抱着她,没法看表,只说:“我的手机在口袋内侧,你拿出来,看下时间。”
易思龄鬼使神差被他使唤,手摸进他的西装内侧口袋,摸了好几下,才摸到手机,当然,不经意地摸到他滚烫又结实的胸膛。
她按下解锁键,屏幕亮起,时间是八点四十三。
“八点四十三。”易思龄把手机重新放进他的口袋,“怎么了…”
谢浔之调整呼吸,又把她紧紧抱了会儿,“能站着?”
易思龄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谢浔之笑,把她放下来,等她站稳后,手掌盖住她的眼睛。
“又怎么?”易思龄撅了撅嘴,不高兴的样子。
谢浔之一只手蒙住她的眼,另一只手扶着她,把她带到甲板边缘,“很快就好。送你一个礼物。”
易思龄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礼物?”
谢浔之调整她站的位置,然后站在她身后,从后环抱住她,顺便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十秒钟。”
游艇在不知不觉间,驶入维港的中心。
“好了,可以了。”谢浔之松开手。
易思龄睁开眼,一道长烟划破夜空,在头顶的苍穹绽放开来,伴随着巨大的声音,这座五层高的游艇都仿佛要被倾倒。
巨大而绚丽的烟火表演就在维港的中央。游艇在此时停泊海面,仿佛被璀璨烟花环绕。她置身其中,四面八方都是金色的花朵,噼里啪啦炸开,无穷无尽,生生不息。
楼下的甲板传来欢呼声,所有人都跑出来,欣赏这场突然而来的烟火表演。
“这是你说的礼物?”易思龄目不转睛,两只手紧紧地叠在一起。
谢浔之抱住她,“嗯。”
易思龄不知哪来的力气,就从他怀里挣脱,也怪他抱得太绅士。谢浔之觉得怀中空了一秒,有些难以言说的失落,下一秒,易思龄欢喜地跳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双腿环上去。
“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你是天才!谢浔之!你是天才!”
谢浔之失笑,双臂紧紧搂住,不让她跌下来。
易思龄透过烟花,又看见维港两侧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其中,有好几幢都是易家旗下的,裕丰集团总部大楼、星顶酒店、星钻酒店、星湾大厦……也有蓝曜集团投资占股的集团、地产、酒店…
每一幢摩天大楼的巨幅广告外屏都在此时播放同一句话:【祝MIA女士新婚快乐】
“还有祝福!”易思龄尖叫起来,兴奋地摇谢浔之的肩膀。
谢浔之仰头看她,“喜不喜欢?”
“喜欢!”
“风光吗?Mia女士。”他绅士询问。
“太风光了!!”易思龄双眼明亮,看着谢浔之,越看越满意,就这样俯身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整座城市都祝福她,新婚快乐。没有谁比她更风光了。
这场烟花持续了二十分钟,而广告巨幕的祝福,将持续到今晚零点,这场婚礼的祝福与承诺,将持续永远。
party一直到零点方散,从船上下来,回到星顶酒店的顶楼套房,从浴室到柔软的床垫上。
易思龄浑身都是汗,刚刚泡过的澡算是浪费了。她脸颊绯红,在黑暗中望着上方笼罩着她的谢浔之,想到第一次见他,是在朋友的泰式餐厅,他走过来时,她觉得他像一片阴翳,能完全遮住她。
此时,他明明笼罩着她,又置身于她。缓慢推送进来的瞬间,维港上的烟花在她颅内炸开。
谢浔之温柔地亲了下她耳廓,热气氤氲在耳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游艇是你的?”
易思龄蹙了蹙眉心,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被他箍住,钉死在原地,只能这样说,“不是我的…是爹地送妈咪的…”
“妈咪说只能借给我,不能送给我…”她上气不接下气。
谢浔之失笑,原来如此。不是她的,所以她不愿在游艇上。那就下次好了,他送她一台属于她自己的。
这样,他们就能在游艇上度过愉快的夜晚。弥补新婚夜的小小遗憾。
谢浔之往上,把礼物狠狠送入礼物盒,完美的粉色的盒子小巧玲珑,装下尺寸规格不合的礼物,其实有些勉强。
没关系,挤一挤,能嵌得严丝合缝。
“想要?”谢浔之问,把礼物拿出来一点点,礼物上缠绕的筋路,剐蹭如巧克力一般丝滑的礼物盒内侧。
易思龄局促不安,觉得他太过分了,这时候问,是要什么?要游艇,还是要其他的?
“要游艇。”她强忍,赌气说。
谢浔之装作不懂,“本来就是问你要不要游艇。不然你还要什么?”
易思龄艰难地抬起脚,踢他,被他一把抓握在掌心。
礼物盒大敞四开。
“老公送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说。
易思龄眼眸泛起水光,十根珠光宝气的金色指甲划着他好不容易愈合的背脊。
她想到十三岁的时候,登上那艘崭新的超级游艇,爹地就站在甲板上,夹着烟,告诉她们虽然很歪门邪道,但是颇有道理的道理。
她当时小,心里想的是,爹地是傻子,傻子才会买没用的游艇,不如买珠宝高定,天天能穿能戴,又想,以后就算有跟她买游艇的老公,她也会觉得那是傻子。
“傻…”
易思龄轻轻骂了一句身后的人。,尽在晋江文学城
百年好合
有关这场婚礼的报道铺天盖地,
不论是港岛还是内地都掀起了极高的关注度,牢牢占据各大社交媒体的头条。
一些日渐式微的港岛娱乐小报,用各种无下限辣眼睛的词博关注,
靠易思龄的大婚狠狠吸取了一波流量。
【:公主大婚震撼港岛!耗资六亿的谢易世纪婚礼于昨日终于落幕,
在富豪遍地的港岛也是史无前例,
现场更有8588盏古董水晶灯,堪比龙王宫殿!据婚礼现场人员爆料,
易思龄在台上感动落泪,
娇羞许诺要与驸马爷白头到老。驸马爷春心荡漾抱得美人归,
当晚一掷千金为爱点亮维港,
送爱妻一份豪上加豪的海上烟花秀。即使是公主也抵不过如此高调的烟花示爱,
不顾以往优雅形象,
当场考拉抱猛献香吻!亲得驸马爷满脸口水!这波狂秀恩爱简直是不顾周围好友的死活。绝密小道消息称,
两人当晚.欲.火焚身,
直接在游艇上激吻洞房!下船时公主更是腿软娇无力,嘟嘴撒娇要抱抱!】
博文下配上六张模糊的航拍图,
都是夜晚在维港上拿无人机偷拍的。
中午的婚宴现场被保镖保安把控得滴水不漏,宛如铁桶,任何非官方照都没有流出去,但百密一疏,晚上的游艇party就成了筛子。
维港上根本防不了偷拍,
更没想到这都会被偷拍。
第一张照片是易思龄跳起来挂在谢浔之身上,
他手掌用力,稳稳托住她的腿后。烟火在夜色中绽放,
她笑得那样心花怒放,
低头看着他,他仰头承接她的目光。
第二张是她主动亲在谢浔之的侧脸。
第三张是天杀的动图。他们两个自以为非常安全,
躲在无人的那层甲板角落,接吻的姿态就有些放纵,动图模糊,唯有两人的婚戒在幽暗处,闪动一点碎光。
当时不觉得,拍出来才发现如此火热和缠绵。
评论区纷纷炸了,热火朝天:
【我的天,港媒,你是我永远的神!这图!!是拿命拍到的吗?】
【小编妙笔生花[顶][顶][顶]奖励你去po上发表大作!】
【我去…好勇…这是我能看的吗?确定不会被大小姐封杀吗?】
【好涩好涩,我当单身狗嫉妒眼红他新婚美满,春风得意,还喜提了老丈人的超级游艇。
酸他不配。
谢浔之神情严肃,“什么接吻的照片?”
易思龄错愕,感情他还不知道这事?她头发晕,拿出手机,把那几张动图打开给他看。
“你自己看吧,你就说丢不丢人。”
谢浔之平静地点开。
动图上,易思龄激动地跳起来,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还低头亲他,烟花在两人身边渐次炸开,有种纸醉金迷的氛围感。
说实话,拍得很好。
谢浔之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点了保存,目光重新回到易思龄脸上。
“你没有想说的?”易思龄察觉他的表情很不对劲。
谢浔之手指微屈,很轻地刮过她的下颌,“照片拍的不错,很有纪念意义。拍照片的人也很有品味,把我们的感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
易思龄错乱,“你有冇搞错…若是你的员工,你的生意伙伴看见你这样,不觉得很毁形象吗?”
不至于毁形象,但的确会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集团的员工。试想一个永远严肃端方,生活检点从不闹绯闻,西装都只穿黑灰深棕,工作起来类机器人的老板,爆出和妻子的游艇激吻照,并且配了图,还全网疯传,员工不疯才怪。
谢浔之没空去想这些。
他很镇定,安抚似地拍了拍易思龄僵硬的背脊,“他们只会希望我们夫妻恩爱,如胶似漆。这种形象是正面的。”
易思龄好笑,“谢浔之,你说话好扯,你——”
谢浔之低头堵住她嚅嗫的唇瓣。
“………”
一时无声。
男人温存地含了又含,如吮吸一颗糖果,看看能不能吮出涓涓细流。
直到她不再碎碎念,他这才后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微妙。
易思龄怔住,不懂他这是什么表情。
谢浔之笑了笑,低沉说:“老婆,你觉得这些照片毁形象是因为拍到了我们接吻,还是拍到了你主动吻我?”
主动吻我。
易思龄被他戳中小心思,浑身都戒备起来。他太聪明了,聪明到她觉得可怕,他几乎是一眼看透她在想什么。
对,拍到他们接吻她不尴尬,拍到她易思龄主动吻他,还被媒体渲染成猛烈献香吻亲他一脸口水,这才是真正的丢人。
易思龄咽了咽,保持淡定,“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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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之只是笑,欲说不说,磨得她一颗心脏瘙痒难耐。
半晌,他才说,“前者是我们新婚燕尔,后者是大家都知道了,你如此钟意我。”
手指漫不经心点了点她的脸颊,如蜻蜓点水泛起涟漪。
“你害羞了。”
百年好合
她害羞个屁!
易思龄本来就为这事发愁,
宽慰了自己好几天,如今又被谢浔之一针见血地戳破隐秘心思,怒急攻心,
当即抬脚狠狠踩上他的皮鞋,
扑上去,
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嗯——”
谢浔之发出一声低沉隐忍的闷哼,眉心微锁,
双眸垂阖,
有些难耐,
当然,
也有些疼。
她咬在他侧颈,
如此脆弱又敏感的地方。呼吸喷洒在他周围的皮肤,
迅速地掀起一层生理性地鸡皮疙瘩,
伴随着酥麻。
脚背被她娇纵的高跟鞋狠狠踩在底下,
她又来回碾,让他连带着大腿根处都在发紧。
怕她摔,
他抬起手虚虚扶住她,被她一把打开,咬得更深。她的牙齿是平的,小巧的,本该没有攻击性,
但攻击起来却如此带劲。
易思龄咬够,
撤退,目光触及他脖子上深刻的齿痕,
像极了她给予的惩罚,
标记他这个坏人。
她爽了,剜他一眼,
警告他不准再说任何调戏她的话,“你以后再调戏我,我就咬死你。”
她很凶,看上去气势十足,可是长成她这种模样,再凶又能多有威慑力?落在变态的人眼中,反而激起欲、望。
谢浔之就这样任她打骂,一身禁欲的黑色,站在阳光的阴影处,看着像一座巍然的山。
易思龄烦死了,宁愿他不要如此情绪稳定,显得她又咬又跳,像个藏不住心思的妹妹仔。
“对不起,老婆。下次不会了。”谢浔之温柔看着她,低低说。
“………”
易思龄无语,嗔骂了一句“死佬…”,随即扬长而去。
高跟鞋磕着锃亮的奢石地砖,一下又一下,敲进谢浔之的耳中,滴滴答答。他沉默地滚了下喉结,没有动,仍旧挺拔地站在原地,眸色凝固浓稠,不知道想些什么。
直到易思龄消失在转角,他这才抬手碰了下侧颈,那儿有一排凹凸不平的牙印,也许还有一抹带着欲色的模糊的口红,她咬上来的时候,口红一定蹭到了他身上……
他一时思绪凌乱,连接腹,沟处的地方莫名发胀,垂眼,果然看见一团隆起的影子。
谢浔之蹙眉,不敢相信自己只是被她咬,被她踩,就能有感觉,他感觉他的渴望被她牢牢拿捏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
他现在就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外表端方寡欲,实则内里腐烂,充满了对她肮脏邪恶又龌龊的欲望。想把她剥干净,让她就这样坐在他身上踩个够,再哄她来咬,最后把她拢在怀里,狠狠,进入,和她如胶似漆。
“…………”
谢浔之止住禽兽般的思绪,大步流星追上走远的妻子。
.
不愿易思龄为此事烦心,迁怒于他,谢浔之让人把这些不入流的报道压了下去。虽然现在删除已经没什么用,全世界都知道了,但她看不见,心不会烦,能起到掩耳盗铃的作用。
至于那几张照片,谢浔之全部保存下来,留作纪念。
这次去京城,动作很大,易思龄几乎搬空了半个衣帽间,又带上了猫咪和栗姨。离别的时候,易坤山故意借口有事,不回来,就是怕送女儿他又要哭,干脆躲得远远的。
梁咏雯抱了抱女儿。
“京城毕竟不是港岛,妈咪担心你,宝贝。遇事后不要冲动,先自己好好思考,该不该做,值不值得做,拿不准就多和女婿商量。”
“结婚了就不是妹妹仔了,就算有理在你这里,也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候嘴不要太硬,夫妻不是仇人,就是吵架也不要放狠话,有些狠话说出来当时是舒服了,但过后想,越想越难受,你和他都难受,何必呢?不是触碰原则的大事,解决方式就不用太轴。”
“最最重要的一点,不准动不动就负气出走,或者跑回娘家。若是女婿真惹你生气了,你告诉妈咪,妈咪立刻去接你,但不能自己赌气跑回来,被人笑话,还让自己下不来台。”
梁咏雯说了一大堆,恨不得把她毕生为人处世,以及婚姻生活的感悟体会全部教给易思龄。
易思龄很委屈,心想她也没有把情绪都挂在脸上吧?怎么就被谢浔之一眼就看透?
又说:“可我和他吵架了,晚上不愿意看见他,也不能走吗?”
梁咏雯:“不能,要走也是让他走。记住,你和他结了婚,谢园就是你的家,那儿的一花一木都有你的一半,你是去当家做主的,你住你自己的地盘,凭什么生气了要灰溜溜走。我和你爹地吵架,都是让你爹地滚出去,你哪次看见妈咪我哭哭啼啼跑出去住?”
易思龄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女婿脾气好,到不了和你吵架那一步,他肯定都哄着你。”梁咏雯又笑,拍拍易思龄的脸。
“他就爱装君子。其实坏死了。”易思龄翻了个白眼。
梁咏雯说大实话:“他若是一点点坏都没有,你也不会喜欢他。他若是太坏了,你更不可能喜欢他。”
易思龄被梁咏雯说得脸上热辣辣,诡辩道:“谁说我喜欢他……他坏不坏我都不喜欢。”
说着,她瞄一眼谢浔之。男人正站在车门边,和梅叔说话,手里拎着猫包,没有让人代劳。
因为她没有上车,他也没有先坐上去,而是站在车外等她。
梁咏雯看透一切,“还说你不喜欢。我看啊,你是喜欢得不得了。”
易思龄在母亲面前也就不遮遮掩掩,干脆摊牌,“好吧,我是有点喜欢他……妈咪,但我真的好讨厌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得如此…沉稳?”
“那你想让浔之怎样?”
“当然是为我神魂颠倒!”
梁咏雯笑得眼泪都出来,这丫头,怎么跟她爹地一样?在爱情里好单纯,也好轴。
“宝贝,他已经为你神魂颠倒了。”梁咏雯掐了掐女儿的脸,“你们的婚礼,他送你的烟花,王冠,他的纵容,哪一样不是神魂颠倒的证据?”
易思龄想了想,也很困惑,但总觉得哪里不够,她只说:“但谢浔之没有说过喜欢我爱我,也没有失控过,我不想要一百分里十分的喜欢,我想要一百分。王冠烟花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我自己都能买得起,总之…”她没有继续说下去,“sorry…妈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梁咏雯微笑,“探底可以,但不能太过分。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的男人一旦失控,会有多恐怖?你招架得住?”
易思龄不乐意。
梁咏雯:“你啊你,喜不喜欢都写在脸上,女婿这种男人心思细腻,一下就把你看透了。你有时候聪明得紧,有时又糊涂得很,就你这道行,还想让浔之做你裙下臣,为你神魂颠倒?我看啊,他把你拿捏得死死的才是。你别动不动耍脾气,多得是办法治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他不在乎他,做你自己的事,越是这样,他越是心慌意乱,反而要贴着你。”
她说了很多,都是肺腑之言。
易思龄慢吞吞点头。
梁咏雯觉得一时半会说不清,推了推女儿,“好了,你去吧。反正过几天我和你爹地也会过去。”
京城的婚宴设在下周五。主要是摆酒宴客,也有简单的仪式,地点选在谢家自己的庄园,私密性很高。
易思龄抓住梁咏雯的手,蹙眉,“既然过几天要去,何必现在说这么多,弄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了,我不喜欢这样。”
梁咏雯很轻地叹气。真正离别的时候,这些话是说不出来的。
“去吧。”她挥挥手。
易思龄依依不舍,“那我走了,妈咪。”
“快走,我还要练瑜伽,别耽误我。”梁咏雯笑起来。
谢浔之见她们母女聊到尾声,走过来,自然地牵住易思龄的手,跟梁咏雯道别。
“妈,我就先带昭昭过去,下周去机场接你和爸。”
梁咏雯的笑容端庄而高贵,看不出端倪,“你们一路平安。”
谢浔之颌首,“落地后给您和爸报平安。”
车子离开易公馆,一如婚礼那天,他带着一帮人来接亲,把她从从小长大的地方接走了。
梁咏雯的眼泪在车子驶入山道后才落了下来,她笑自己老了。
女儿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要学会放手。
祝福昭昭在京城能飞得很高,飞得不一样。
永远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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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园这边欢天喜地,张灯结彩。喜字、红绸和红灯笼都还在,要挂到新婚第二个月。易思龄在谢园的衣帽间已经被佣人初步整理了一遍,衣服鞋子分门别类摆放,那些珠宝首饰都太贵重,佣人们不敢碰,等易思龄回来后安排。
栗姨是第一次来谢园,进到这座园子后,实实在在吃了一惊。没想过姑爷家是这样的。
“我第一次来也惊到了。真的很像清宫剧拍摄基地。”易思龄跟栗姨开玩笑。
栗姨:“五小姐该在里面玩疯了。”
主从二人从下飞机起就聊得热切,谢浔之压根插不进去话,听到这个五小姐,他才笑着问一句:“五小姐是?”
易思龄给他一个眼神:“你猜啊。”
“猜对有奖励吗。”谢浔之含笑看她。
易思龄很娇气地哼了声,也不说有没有奖励。谢浔之思索片刻,“我想也许是小花?”
易思龄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谢浔之把她搂过来,“这里除了你和栗姨,只有小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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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一时间不知道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还是侮辱她的。
“不要一脸嫌弃我的表情,我会伤心,老婆。”他把手掌贴在她的腰上,手指修长,严丝合缝地握住,漫不经心说,“欠我一个奖励。”
“……我没说你答对了有奖励!”
“你哼了一声,我以为那是默认。”
“我哼是表示不高兴,不代表默认。”
“是吗?”
谢浔之想到什么似的,不经意地笑了一息,“好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属于自己的院子走去,中途经过许多景色,那寒冬凌霜而开的红梅,散发清幽的香气,比起上个月,又开得更娇艳。
“谢浔之,你笑什么啊?”易思龄听见他那意味深长的笑,觉得他很会玩弄人心,故弄玄虚把旁人的心吊得高高的。
她不知道其实该怪她自己跟猫一样的好奇心,太重了,受不得一丁点磨,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诱入陷阱。
谢浔之眸色幽暗,在明亮的院落中,像两点漆黑的墨团,“没什么,老婆。我带你去参观你的新衣帽间。”
易思龄见他不说,好奇心越重,有些抓痒挠心,就连参观衣帽间都没了心思。
可新衣帽间实在是太大太豪华,比起易公馆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装潢和摆件无一不透着东方式的华丽与庄重,比当初拿给她过目的设计图纸要美上千百倍。
易思龄的心思还是被分走了一些,等到行李整理好,给谢家众人的礼物都一一整齐摆在桌上,佣人们都离开,这里只剩下她和谢浔之两人。
易思龄一把拉住他的手,抬起下巴尖望着他,“你快说,刚刚笑什么!”
“怎么还在惦记这事?”谢浔之失笑,更觉得她像小朋友。
小朋友在得不到一个答案之前,是不会将某件事翻篇的,他们比成年人更执着。
“你快说嘛。”易思龄瓮声瓮气地。
谢浔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这才徐徐俯身靠过去,沉了音色,温柔询问:“昭昭,既然哼不是代表默认,为什么我每次进入你之前,问你可不可以,你都只哼一声?”
“…………”
易思龄张了张嘴,脸颊迅速涨红,迅速蔓延至她那又修长又挺拔的天鹅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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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到大都脸皮很薄,又爱面子,稍微被调戏逗弄就会羞耻蔓延,要发脾气,所以旁人都顺着她。偶而陈薇奇故意逗她两句,她都要发怒,何况是谢浔之这样风度翩翩做坏事?
面前的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幽沉的黑眸流出一丝促狭。
妈咪说谢浔之有一点点坏,他何止。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东西。坏透了。坏到快要烂掉了。
易思龄有些恼:“谢浔之,你又调戏我!”
谢浔之镇定地拿手掌包住她愤怒的拳头,不疾不徐的力道宛如刚柔并济的水,他先一步把自己摘出来:“老婆,我答应过不再说让你害羞的话。所以我才不说,是你要问我,我怕不说又会惹你生气。”
所以,不得不说。,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不得不达到调戏你的效果。
易思龄被他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他好厉害,沉稳镇定,自圆其说,永远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感觉被他拿捏住,这感觉很糟糕。太糟糕了。
易思龄到这时才认真琢磨起妈咪的一番肺腑之言,她的确把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他一眼就看透,而他游刃有余地面对她的脾气。
他根本就不怕她发脾气,这是让她最恼火的。
“别生气。我以后被你逼问也不说了,好吗?”谢浔之含笑地看着她。
易思龄克制住咬他和踩他冲动,干脆学他的云淡风轻,“没有啊,我为什么生气?”
谢浔之:“…我刚刚让你不高兴了。”
“嗯,那又怎样?我没有不高兴啊,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小乐趣,这有什么,笑笑就过去了。”易思龄仰头看他,清凌凌的眼睛眨了眨。
谢浔之维持温柔的笑意,嗓音沉敛,带着迷人的磁性,他循循善诱,“你可以踩我,或者咬我出气。”
偏不。不踩他,也不咬他。易思龄有预感,他会很爽。
就不能让他爽。
易思龄巧妙地转身,从他怀里摘出来,一边撑懒腰,一边懒洋洋地走到那张和易公馆的衣帽间一模一样的景泰蓝奢石长桌前,那上面堆满了礼物。
“这个羊驼绒娃娃是送给宁宁的,她会不会喜欢?”
“会。”
谢浔之不紧不慢跟上去。
“小起是玩赛车的,我给他挑了头盔。”
“他会喜欢的。”谢浔之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桌面,“其实不用对他太好,他喜欢得瑟。”
话题不知不觉来到了新的。
易思龄看他一眼,“送妈妈的是宝珊阁的旗袍,还有这个,送爸爸的雪茄。梅叔说爸偶而抽这个。”
“还有这个,给小炸鱼的,我感觉她会喜欢粉碧玺。”
她把礼物从头到尾介绍个遍。前去港岛参加婚礼的人都有礼物,甚至是梅叔,陈慧都有。唯独他没有。
谢浔之眼眸沉黯下去,下颌绷得很紧。易思龄罕见地没有跟他闹脾气,也没有咬他,踩他,没有看他,更没有想到他也需要一份礼物。
她亲手送的礼物。
不知为何,谢浔之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钝钝的,微微下坠的失重感,以及她并不关注他的失落感。
好在他向来是控制情绪,甚至是玩弄情绪的高手,他把一点点苦咽下去,微笑地看着易思龄:“老婆,我也偶而抽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