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谢浔之的小腹被她戳了一下。他忽然俯身低下来,快到让易思龄不知所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她压制在沙发上,两根手指轻轻钳住她的下巴。
男人宽厚的身躯罩住她。
“喂……”易思龄不解他的行为。
谢浔之:“说好了要让接吻常态化,这两天都没有吻过对吧。”
“……?”
他突然换了话题,让她措手不及。
谢浔之就这样看着她:“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温故而知新。”
易思龄睁大双眼,有些恍惚,觉得他讲话好扯。
下一秒,他衔住她的唇,用力吻上去,温热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落下来。易思龄被他狠狠揉进柔软而蓬松的沙发芯子里,感受着他不温柔,甚至是带着愠怒的吻。
不懂他发什么脾气。
易思龄招架不住他的凶,被吻得透不过气,舌尖很自然就被勾了出来,第三次接吻,他的吻技进步神速。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冽,很干净,很欲。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针织开衫,把那颗最顶,扣得一丝不苟的纽扣给揪散了。
谢浔之半咬半含,允她的舌尖,布了一层粗茧的指腹不经意地划过柔软白皙的皮肤。
易思龄像是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浑身都在发颤,“谢浔——”刚发出的声音又被堵回去。
谢浔之的猜想得到证实。
她的大腿周围是她的弱点,禁区。不可触犯。
他只是很轻地拿指腹划了下。而已。
谢浔之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几分恶劣地将她的手举在头顶,束缚,不准她去抓痒,易思龄难受得不行,抓心挠肺,剧烈挣扎,最后发狠地咬他一口,他这才松开手。
“谢浔之!你又发什么酒疯!以后再敢这样,我饶不了你!”
她从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刚刚的剧烈。
她气喘吁吁,眼睛里都是因为痒而溢出的泪,乱吼一通,她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卧室,一边跌跌撞撞跑,一边去抓那一块被他恶意摸过的皮肤。
她不知道被她甩在身后的男人,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她彻底逃出视线。
不知为何,她今晚格外敏感,甚至敏感到了病态的地步。
痒。难耐。缺氧。
有一种濒临极限的错觉。
回到卧室后,易思龄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平息过后,她察觉到身下不舒服,黏糊糊的,于是去了洗手间。
将那一小片薄薄的蕾丝褪下来,浴室明亮的光线往上一照,柔软透气的面料上沾满了清清亮亮的,湿滑的,液体。
她怔怔地看着罪证,脸上涌过一阵又一阵热烫的浪潮。
与此同时,手机里递进来消息。
老古板:【抱歉。吻痛你了。】
-
金玉良缘
次日下午,
回京城的飞机上,饶是易欣龄这样粗线条的人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劲。
易思龄在客舱右侧,不端不正半躺在沙发上,
神情倦怠,
将一本时尚杂志翻得沙沙作响。
谢浔之在客舱左侧,
坐姿规矩,神情一丝不苟,
桌上摆了一台笔电,
他正在和集团高层开视频会议。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在车上就没说话,
到了飞机上更是一人坐一方。易欣龄夹在两人中间,
尴尬地抠脑袋,
朝梅叔使眼色,
梅叔两手一摊,
没辙。
飞机落地后,一行人移步地面。到这时易思龄还是没说话,
狠狠把杂志一合,扔在一旁的书篓里,擦着谢浔之而过时,她高傲地仰起下巴,鼻息里发出一声轻哼。
什么意思,
不言而喻。
谢浔之看着易思龄的背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织金粗花外套,夹杂的金丝银线在灯光下闪闪烁烁,
轻纱裙摆蓬松,
脚踝更加纤细,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得杀气腾腾。
他在心里叹气。易欣龄,
梅叔,空姐都在,若是现在跟她掰扯昨晚的事,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其他人看笑话,只能暂时让她先发脾气。
直到上车后,谢浔之才有机会和易思龄单独相处。易欣龄坐另一台车去了学校,不与他们同行。
谢浔之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清清嗓子,“晚上想吃什么?”
易思龄无动于衷。
“吃东星斑和香芋小排好不好?还有你喜欢的巴斯克。”
“不吃。”易思龄斜眼睨了他一下。
谢浔之笑,“现在还不饿,等会饿了,你就想吃东西了。先送你去住的地方休息。”
“边度?”
谢浔之最近请了粤语老师恶补粤语,虽然离能说会道还差一大截,好歹能听懂一些日常用词,他说:“谢园。家里人都等着你,邀你一起吃顿便饭。”
“不去。”易思龄想都没想就拒绝得很果断,“我今天心情不好,去了也只会添乱。”
话落,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意气用事。
谢浔之惹她没错,但他的家人没有,就这样一声不吭放鸽子,不仅不礼貌,还会旁生枝节。
可话已至此,她不能又说去,脸上更挂不住,心里一会矛盾一会纠结,尽数化为对谢浔之的怨气。
一切都是谢浔之的错。
他不招惹她,她就会是乖巧懂事好脾气不出错的完美易思龄。
谢浔之知道昨晚的事不可能轻轻揭过,很诚恳地道歉:“昨晚的事,抱歉.....”
“不要提这个。”易思龄瞪他一眼。
他倒是好意思提昨晚。
喝酒了就来招惹她,吻她,碰她的腿,恶劣作弄。第二天酒醒,又恢复一本正经,清冷淡漠。
她不是谁的小猫小狗。
谢浔之眼眸暗了暗,深知现在不是和她道歉的好时机,怕把她招惹得更来火,只能先收声。
计划今晚带易思龄去谢园吃饭,吃饭过后自然就住在谢园,现在计划打乱,谢浔之倒也不慌不忙,只是先把这事按了下去,手机上吩咐梅叔去云澜酒店开两间套房,一间是易思龄上次来京城时住过的,另一间要求在隔壁。
到了酒店,谢浔之把易思龄送至房间门口。易思龄暂时还不想理他,只是刷卡推门进去,耳朵上坠着的祖母绿耳环荡悠悠。
“昭昭。”谢浔之叫住她。
易思龄脚步一顿,撅起嘴,刚想说他不准叫她小名,就听见身后男人温沉的声音:“今天不想去谢园就不去,我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儿我来送晚餐。晚上我也陪你住在这,就在对面这间,你若是有不开心的地方,或者想找我撒气,或者想听我道歉解释,随时找我,好吗?”
才不要找你。
易思龄委屈地咬唇,他这样“任打任骂”“风度翩翩”,她一时半会倒是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脾气了。
总不会是气昨晚她对他有了感觉。生理感觉,或许还有一丝,心理上的。
她说不清,也不想再往深处思考,只觉得她这样很丢脸。谢浔之都没有跪倒在她的高定裙下,没有对她神魂颠倒,她怎么能先有感觉呢?
吃过晚饭,易思龄一个人去附近商场逛了一圈,回房间的时候自然满载而归,心情缓和好多。
浴室里放着热水,檀木精油被热气蒸发,香气散得很远。她平时才不会用这种深沉悠远的木质调香,她喜欢果香花香,喜欢跳跃甜蜜的味道,但最近不知怎的,她觉得这种深沉寡淡的味道也很好闻。
泡澡之前打管家内线点了一份水果盘,让管家放在门口就行。泡澡中途,门铃响了,易思龄点开可视屏看情况,门口站着的不是管家,是谢浔之。
男人手里端着一份精美的果盘。
易思龄嘀咕了一句,还是从浴缸里起来,草草擦干水珠,披上浴袍系整齐,走去开门途中,头发用鲨鱼夹挽起,松开几绺垂在锁骨处,发尾氤氲,冒着水汽。
打开门,她先没好气地乜了谢浔之一眼,明知故问:“做什么啊。”
漂亮的果盘送到眼前。车厘子、、蓝莓满得快要堆起来。
谢浔之绅士说:“送水果。”
“我可没找你。”易思龄挑眉,一滴水珠顺着额头,沿着那高挺秀气的水滴鼻落下来。
不是看不出她刚洗过澡,这样素净的面容不擦粉黛,仍旧透出一种接近神圣的美,可这种神性是和纸醉金迷的美艳交缠在一起,于是显得堕落,显得颓靡,轻而易举撩起占有欲。
谢浔之想到更之前,他上门送燕窝的那次。
她穿着几近俗气的睡衣,还是如此昂贵,娇艳,夺目。
“是我想跟你送。”他克制着目光只看向礼貌的地方,绝不侵犯她锁骨以下。
易思龄:“别以为送一盘水果我就会不生气了,我现在还是很生气。”
谢浔之:“嗯,不指望用一盘水果就能获得你的原谅。”
“是我送进去,还是你端进去?”他绅士询问。
易思龄才不可能让他进来,把果盘接过来,当着他的面捡了一颗咬了小口,红润的汁水沁染唇瓣,如此丰润可爱,像一朵被人拿嘴啃咬吮吸出汁水的花…
谢浔之目光立刻一跳,这次,克制地只看向她的鼻子以上。
她只是在吃水果,他居然联想到了…性。
谢浔之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伪君子,道貌岸然…以及变态。
他唾弃自己。
“你回去吧,我还要继续泡澡呢。你别打扰我了。”易思龄把吃完,又吃了一颗车厘子。
她的坏习惯,这么小的水果,都要分两口吃完,以至于那些汁水在她唇瓣上到处染。
谢浔之也想快点离开,所以迅速把该说的事说完,“明天早上九点能起床吗?”
“why?”
“领证。”
“………”
“上午领证比较好,虽然我不信这些,但…宁可信其有。早点起来,你还能有时间打扮。”
“…………”
易思龄沉默了几秒后,把咬了一口的扔回去,愤怒地把果盘塞回谢浔之手里,“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给我送水果就是为了让我明天早起和你领证!无耻得这么明显!”
“………”
房门啪地关上。
谢浔之沉默地看着手里的果盘,她吃了一口的,大喇喇地放在最中间。
流淌着晶莹汁水。
.
次日,易思龄还是在九点半起床了,化妆选衣服花了接近一小时,从房间出来时是十点四十五。
短短一上午,谢浔之已经做了很多事——晨跑,吃早饭,去公司开早会,处理文件,然后回酒店来接她。
杨姝桦交代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易思龄带回谢园,她准备了家宴庆祝他们领证。
易思龄不知道领证要穿什么好,选了一套喜庆的红色,出门时正好撞见从对面走出来的谢浔之。,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把头偏过去。
谢浔之看着她身上鲜亮的红,又扫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无声笑了笑,“很好看。”
她小声说:“我知道我很好看。”意思是,才不要你夸奖。
上车后,谢浔之让梅叔检查资料,易思龄的回乡证,身份证,声明书,单身纸,还有他的户口本,身份证。易思龄喝着燕窝,全程没有做声,只是看着窗外和港岛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天空蔚蓝,空气干脆而凛冽,刮在脸上,有些痛意。阳光如此充足,又让脸颊觉得暖。马路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车停在民政局附近的露天停车场,挨着胡同,对面是一家颇为小资情调的咖啡馆。
下车后,谢浔之牵着易思龄的手,易思龄挣了下,他握紧,她也不再挣。
两人无名指的戒指彼此磕了下。
领证的过程非常迅速,也没有排队,全程二十分钟而已,迅速到易思龄拿到红本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梅叔给替他们打钢印的工作人员一盒喜糖,工作人员笑着说恭喜,梅叔脸快笑烂,偷偷拍了一张发到谢园的大群里。这个群不止有谢园的主要成员,还包括每人的管家。
从民政局出来,易思龄高跟鞋没踩稳,在台阶上踉跄了一下,谢浔之稳稳地扶住她,她惊魂未定,站稳,手里的红本握得死紧。
“崴了没有?疼吗?”谢浔之蹙眉,看着她。
“没有,没事。”易思龄摇头,声音不似一如既往的娇纵。
谢浔之察觉到她的紧张,只是温和说:“紧张?还是兴奋?”
易思龄这才瞪他,“你才紧张又兴奋。”
谢浔之不说话,不置可否。想到刚刚拍照的时候,易思龄不经意地捏紧他的手指,她没有一丝茧子的软嫩手心糯糯的,湿漉漉的。
两人一人一本结婚证,各自留存。
上车后,易思龄才发现车上没有司机,梅叔也没跟着上来,而是在车外等着。
谢浔之把他的那本结婚证放进西装内侧口袋。他今日穿得很正式,黑色西装端肃清介,他身型比例好,宽肩窄腰,后背尤为宽厚,又显得修长精赤。
他端正地坐在加长的迈巴赫后座,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易思龄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别扭得很。和他领证了,她真是哪哪都好别扭。
结婚证还在手上捏着,一本崭新的,还不过十分钟,就被她捏弯了。
谢浔之把她手上的结婚证拿过来,把弯的地方压平整。易思龄看着他的动作,无声地张了张嘴。
“虽然知道你大度,脾气好,但还是要为前天晚上欺负你的事道个歉。”谢浔之一直拿手掌压着,直到结婚证点边角不再翘起来,又变回崭新,这才递还给易思龄。
一双深邃晦暗的眸顺势看着她。
易思龄:“哦。”,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谢浔之又说。
易思龄:“哦……”
觉得他在说废话。
“虽然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但我们是要一起度过一生的人。我们是彼此今生唯一的伴侣。”谢浔之又说。
安静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如拂过耳廓的温泉水。
“哦…”
易思龄呼出一口气,不懂他为何突然废话这么多,因为空间闭塞,她觉得热,心跳也开始加快。
谢浔之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副车钥匙,“你的法拉利,上好牌了,想看看吗?”
易思龄惊喜地接过钥匙,她的新车车,扔在京城这么久,她还挺想念那声浪的。
“在哪?附近吗?”她往车窗外张望。
谢浔之:“下车就能看见。”
易思龄迫不及待下车,没走几步,就在隔壁两个车位看见一台红色法拉利,是她的!
锃亮的红色车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英俊又狂野。法拉利有了车牌,不再是没有名字的野车。
易思龄不知道这边车辆上牌的机制,但想必是要比港岛严格很多,街上的车都是省加区号再加规矩的五位数尾号,有字母有数字,纯数字的比较少。
她的这张牌是——京A14001
14001?
易思龄:“什么意思?140.....是易思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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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讶地张大嘴,还能这样?
谢浔之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站在阳光下,颌首:“嗯,易思龄。”
“那01是什么意思?”她又问。
谢浔之看着她被阳光烤得透亮的皮肤,她耳坠上两颗灿烂的钻石耳环,语调沉冷板正,但说出来的话,却足矣让易思龄心跳猛烈震动。
他说:“第一,NO.1。”
他整个人冷肃得过分,尤其是不笑的时候,像一只强大的,威严的大型猫科动物,譬如狮、虎、豹。
但他也有猫科动物天生的温柔,他会对心爱的人敞开最脆弱的肚皮。
谢浔之:“易思龄,我知道你在港岛是众星捧月的第一,在京城,我会努力让你也是。当然,你在我这,在谢浔之这里,永远是第一,我向你保证。”
14001,代表着易思龄是NO.1。
易思龄知道男人的保证不管用,但心跳还是接近极速,她大脑晕眩,就这样恍恍惚惚地拉开法拉利的驾驶舱——
看见一束盛开的弗洛伊德玫瑰,安静地等待她。
今天一上午为什么会如此惊心动魄?又是领证,又是第一,又是花,又是很浪漫的情话。
易思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谢浔之这种不开窍的老古板突然变得这么罗曼蒂克,她怔住,指着这束花:“这也是你....想出来的?”
她晕了。
特意在今天告诉她车牌的寓意,把车开过来,把花放在车里,等她发现。说实话,是很浪漫,但浪漫得有点不像老古板能想出来的招。
谢浔之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只说:“领证快乐。”
方法是请教了那一圈狐朋狗友,凭他自己还想不出来这些招,但这不重要。
她开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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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缘
【京城天选打工人群】热闹了一上午,
一帮不得不大清早起床给自家打工的公子哥,从早上七点就开始轰炸谢浔之。
【怎么还没消息,民政局人太多,
还没拿到爱的号码牌?】
【荒谬,
昨晚三哥就让我跟那边打招呼。肯定是太兴奋,
拉着媳妇儿亲嘴,还想得到我们?】
【噗——老六,
你别逗我笑,
刚买的咖啡。我闭眼想象了一下老三跟仙女亲嘴儿的画面......很绝,
吓到我了[龇牙]】
【,
你人呢?红本本领到手没啊?是不是昨晚跟你支的招儿不管用啊?】
【那招我百试不爽,
不可能到你老婆那儿就水土不服了吧。】
群里一帮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
一起读书,
穿一条裤子的狐朋狗友,
谢浔之在其中排行第三。
【什么招?】
远在大洋彼岸的宴叙亭和这群人有时差,刚刚从实验室出来,
纽约的夜色正昏。
【稀客啊亭儿来了。】
【能什么招,昨晚老三一身正气地问我怎么哄女孩,别把我逗死了,我都不忍心敲诈他。】
【不过他搞的那张车牌还是厉害,14001,
啧,
要换我,我也跟他去领证。】
【,
你这种渣男,
倒贴老三都看不上。】,尽在晋江文学城
【姓池的,你下班别回家。弄你。】
【杭哥,
不准单独欺负我哥!要弄一起弄!】
群里打打闹闹,说话也不把门,消息很快就上百条,一直到中午,谢浔之想起来这事,拍了一张结婚证照片发到群里。
谢浔之:【已顺利领证。感谢各位关心。】
谢浔之:【过两天我和太太请大家吃饭[握手][抱拳]】
说话百无禁忌的花花公子哥群突然变成了不太熟的塑料同事大群。
群里安静三分钟后,紧跟着——
池桓礼:【……】
池桓生:【……】
闻余杭:【……】
楼遡舟:【……】
贺连枫:【……】
正准备开车回家的宴叙亭跟上队形:【……】
刚刚从床上起来,错过了精彩节目的谢知起,一打开群看见一连排的省略号,他也半醒半寐跟着发了一个。
谢知起:【……】
谢浔之:【,撤回。】
三秒过后,谢知起已撤回一条消息。
清醒过后的谢知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恭喜大哥,恭喜大嫂!领证快乐!百年好合!】
紧跟着,队形保持一致,全部是恭喜谢浔之新婚快乐的。
谢浔之勾唇笑了笑,说了一句谢谢,顺手又发了一个红包。红包在三秒钟之内全部抢完。
手速不够快的池桓生连连抱怨:【一个个的,都是章鱼吗?】
闻余杭看到自己抢到的两块三毛,气笑:【生儿,这红包不抢也罢!】
抢到四毛两分的楼遡舟:【???】
抢到一块五毛的池桓礼:【??????】
贺连枫是最佳手气,斩获五块七毛,怒斥:【我tm,五块七都是手气最佳??老三,你以前没有这样抠啊!】
至少以前发红包都是两百,这次最多不超过十块钱,消费降级也太狠了。
谢浔之丝毫不在乎兄弟的吐槽,云淡风轻地说:【成家后要精打细算,钱要留给我太太花。】
【你们成家后就懂了。】
几秒后,聊天界面上显示,您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谢浔之神情不变,很是平静地退出,然后点进家里的大群,回复了杨姝桦催促他把易思龄赶紧带回谢园的消息。
【我陪思龄吃饭,然后去买点东西,下午三四点回。】
做完这些,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已成为他合法妻子的女人。他们此时正在一家颇有情调的餐厅吃午饭。
易思龄也在群里汇报领证的消息,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她抬眼,和谢浔之对了个正着,一愣,“做咩啊?”
谢浔之:“冇事。”
“………”
她扶额,尴尬地说:“谢浔之,你说不标准能不能别说啊……”
谢浔之蹙眉,“很不标准?”
他最近每天都抽空半小时跟着老师学粤语,难道这样简单的词都没有读标准?
易思龄想笑:“你发音别带儿化啊…哪有讲粤语尾音带个儿音的。”
谢浔之受教,很谦虚地点头:“我回头再多练习。”
“…你要学粤语干嘛?你就是学会了,和我交流也费劲,不如说普通话来得方便。”易思龄看他,“而且你讲普通话挺好听的……”
她表扬得很小声。
谢浔之眉尾轻抬,笑了笑:“多学知识总不会错,荀子说过,学无止境。”
总不至于日后陪她回港岛住,她和她朋友说话,他如同一个傻瓜在边上,难不成还随身带个翻译?
易思龄“哦”了一声,实在是搞不懂谢浔之的脑回路,上午才对他有所改观,现在觉得他仍是老气横秋,说话起来一套一套,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学无止境上去了……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吃过午饭,谢浔之要带易思龄去置办一些冬天的衣物,比如羊毛大衣,羽绒服,围巾,手套,帽子之类。
十一月末的京城快到了下雪的时节,过几天有寒潮来临,易思龄带来的那几件粗花呢外套,压根不顶事。
到了商场,易思龄宛如鱼儿入水,谢浔之这才真正见识到她的实力的冰山一角。
易思龄不是在逛街时会询问旁人,这一件好看还是那一件好看的女孩,她对自己的审美有着绝对的自信,谢浔之跟在她身后,只有刷卡拎包的份。
导致谢浔之从狐朋狗友那里学到的陪女人逛街的知识全部作废。
余闻杭聒噪地告诉他,陪女人逛街不能只玩手机,只懂刷卡,这是大错特错。要懂得夸,要提供情绪价值,要让女人知道你在专心陪她们逛街,而非敷衍。尤其是在女人问好不好看的时候,不能千篇一律只说好看,要上细节,上强度。
谢浔之坐在沙发上,组织好语言,等待易思龄来问他好不好看,可惜没等到。
易思龄全程非常带劲,试衣服,照镜子,让sales包起来,他一句话也插不上,无奈之下,只能拿出手机回复工作邮件,总不能干坐着。
等到终于该到他结账的环节,易思龄看都不看他,从爱马仕里掏出一张闪闪发亮的黑金卡,递给sales。
谢浔之叹气,当丈夫的第一天就无用武之地,实在是羞愧。
只能强势地把卡拦下,换成自己的,“用我的。”
易思龄歪头,“我有钱。”
多的是钱。花几辈子都花不完。以至于让她心安理得当咸鱼。
谢浔之:“知道你很有钱。可我们结婚了,不分这些,以后家庭开支都由我来。”
易思龄默默品了一下家庭开支,眨了一下灵动的眼,“我购物也算是家庭开支咯?”
她话里带着三分嗲。
还有这种好事?所以她以后买包买衣服买鞋买各种乱七八糟的,以及每年在各大时装周订新款,出入各大拍卖展,这些都有人买单?
“你购物当然算我们的家庭开支。”谢浔之注视着她,不知为何,他想让她也仔仔细细看一看他。
而不是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易思龄当然看得见他,心想不过是领个证而已,这男人怎么各方面都突飞猛进?
她笑得很娇气,对谢浔之抛了一个媚眼,“那你可别后悔。”
谢浔之不明白后悔什么,只觉得西装内侧口袋里,那本崭新的结婚证有些烫着胸口,“不存在后悔。”
易思龄心满意足,把卡放回自己包里,对sales说:“这些都打包好送到…”看向谢浔之,“你家地址是哪?”
谢浔之绅士地告诉sales:“西城区,百鸟胡同一号。麻烦了。”
sales惊讶地看了谢浔之一眼,随后正了正表情,飞快地记下地址。
这地址贵不可言。
易思龄这才想起来他家住在灰扑扑的巷子里,“你家为什么要买在巷子里啊,不好找,车也不好转弯,人来人往的,不嫌闹吗?我看阿姨送我的那栋别墅也在市中心里面。其实可以住得远一点啊,空气也好,就像我们家住山上,多舒服。”
一旁的sales受到亿万点的暴击,她想跟这帮有钱人拼了。
,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浔之只是很清淡地笑了笑,纠正她话里的错误:“那也是你家。住市中心方便些,京城交通堵,不比你们港岛。”
京城比港岛大了十倍不止。住在郊区,到时候她想逛街都得坐车三小时,若是遇到上下班高峰,就真该哭了。
易思龄抿唇。
她也不是非要住郊外,只是对那栋外表平平无奇,甚至是灰扑扑的宅子有些存疑,她怕大失所望,更怕她的新衣帽间得不到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