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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随风见柳如眉没有拒绝,拿起玉簪为她簪上,他炙热的目光快要将人融化。

    柳如眉欣喜之余,脑中不知怎么的闪过夜里梦魇,让她有些不安,试探性问话。

    “安小将军定亲之事家中可曾知晓?”

    安随风眸色里闪过一丝的难过,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淡然笑了笑。

    “家中双亲已不再,今日上门提亲,也是寻了位年长我的兄长妻子前来,为求能够不辜负柳家的托付,将如眉嫁于我。”

    柳如眉张了张嘴,面上略微显得有些踌躇,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安随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语气轻松的宽慰她。

    “如眉不必在意,从今往后有你在我身侧,我将不再是孤身一人。”

    柳如眉怔怔的看着安随风,他眼里温柔似水的情谊快要将自己吞没,心怦怦跳动。

    “那是自然,不知道婚期你与父亲和母亲商议的是何时,我想提前一些……”

    安随风看着柳如眉娇俏的模样,

    心头一阵悸动,小女儿的娇羞让他忍不住动心,再加上柳如眉这句暗示的话语,更是高兴。

    “婚期定在了三月后,特意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不过,你若是觉得不妥,我们可以再商议,如眉,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柳如眉看着安随风一脸真挚,心底却是有一丝的愧疚,她感觉自己像是利用了对方,为了能够让她逃离太子的魔爪。

    但这样的情绪持续的时间不长,柳如眉对太子的抗拒更多,她迫切的想要远离,听见对方也愿意提前婚期,且不问她缘由,光是这一点,日后与他生活,自己也会自在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微风吹拂起柳如眉的发丝,安随风体贴的为她拢了拢。

    屋檐下喜鹊叽喳叫,玉金笑着打趣,“瞧瞧我们二小姐春风满面的回来,安小将军想必是为知心人!”

    柳如眉羞涩瞪了她一眼,“你个小妮子怎么还学会了嘴碎,我看你也是到了思春的年纪,索性明日就回了母亲,将你也物色个好人家吧!”

    玉金顿时就红了脸颊,一旁的银珠见状也跟着柳如眉一块儿调侃她,她一时间是又羞又气。

    “二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一辈子都伺候二小姐!”

    玉金娇哼一声,跺了跺脚就窜出屋门去,银珠捂着嘴偷笑,为柳如眉将外袍褪下。

    “二小姐今日跟安小将军逛园子怕是也劳累,我就去回了夫人,晚膳在屋内用吧?”

    银珠一边为柳如眉将钗环都卸下,一边小心的为她擦掉脸上的脂粉,又细心的给她揉捏胳膊和肩颈。

    柳如眉舒适的闭上双目养神,“不可骄纵了自己,规矩还是要守,银珠你推拿的手艺是越发好,我身上的不适感一下就没了。”

    主仆二人闲聊谈笑,夜幕渐渐黑沉了下来。

    许是亲事定下来了,柳如眉睡得都安稳了不少,也不需要再点安神香入睡。

    旭日东升,凤仪宫内,众嫔妃来给皇后请安。

    “各位妹妹安好,今日倒也倒也没有其他重要之事说明,本宫就不多留妹妹们,张贵妃,殷德妃,吴贤妃,梁淑妃你们留下。”

    皇后将其他嫔妃打发了后,独留了宫中四位位份高的妃子,与她相商为皇子挑选妃子一事。

    坐在皇后右手下方的张贵妃端起茶水浅浅呷了一口,张贵妃在当今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入府,张家手握兵权,再加上她为皇帝诞下皇子,母凭子贵,这些年来皇帝对她的宠爱丝毫不减。

    张贵妃已经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却依然风姿绰约,头戴一支点翠靛蓝歪凤头面,耳垂上吊着的绿翡翠,通体绿莹莹,手腕上带着外藩朝贡的珊瑚串珠,衬托得整个人珠光宝气。

    “皇后娘娘看来并非没有重要之事,只是这事情怕是只有我们姐妹几人能够给您拿个主意?”

    皇后莞尔一笑,她与张贵妃这些年平分秋色,亦敌亦友,各自只需要对个眼神,都能够明白互相的心思。

    相比于张贵妃的张扬,皇后的宫装就要淡雅得多,但该有的中宫规格都不可缺,她头上那顶凤冠上的明珠,乃是皇帝亲自为她寻求的生辰贺礼,仅此一颗。

    朝贡的东珠是有皇后能够使用,但皇后不喜欢奢靡,只做了一对东珠耳坠,韵金纱缎的面料上,绣着姚黄牡丹,象征着中宫的地位,一举一动都昭示她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仪。

    “妹妹是个心思灵巧的人,我这心思瞒不住你,这不是宫中的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本宫就想着与各位妹妹一同挑选世家小姐,为皇子婚配。”

    坐在皇后左手下方的殷德妃连忙跟着搭话,“皇后娘娘来问我们,想来是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

    殷德妃出生清流世家,性子娴静,为皇帝生了一儿一女,是个有福之人,后宫中人人都受过她的善意,皇帝就算是忙着政务,也会抽空去她拂清宫坐坐。

    没有张贵妃专宠的恩赐,也没有皇后中宫之位的权势依仗,殷德妃的衣装就显得朴素不少,又因着她是礼佛之人,常年手上都挂着一串檀香木的佛串,也不带贵重的首饰,宫装除了该有的规格,她也不争不抢。

    “德妃姐姐这般着急,难不成你是怕与皇后娘娘同看上一家的姑娘?我记得四皇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德妃姐姐是打算挑选母族的姑娘还是其他世家的小姐?”

    吴贤妃与张贵妃交好,靠着这棵大树,说话也是随心所欲,向来是喜欢挤兑殷德妃几句,在梁淑妃为入宫之时,她本是皇帝新宠,家中也靠着她步步高升。

    但她有孕后不能侍寝,本想从母族中挑选一位,可惜她还未盘算好,胎儿就小产,身子也拖累了,这些年一直未曾有孕。

    吴贤妃喜欢穿鲜艳的衣装,能够将她容貌身段展现出来,姣好的面庞,盈盈一握的腰身,加上她江南水乡的软语轻言,又肯学新花样,唱曲儿舞袖都会一二,皇帝倒也疼爱她。

    “贤妃妹妹还是这般心直口快,今日我们只看画像为皇子们选妃,其他的事可不兴说。”

    皇后看似打趣的一句话,其实也是暗中敲打了吴贤妃,殷德妃对着皇后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吴贤妃倚靠在黄梨木的座椅上,转动着手腕上的珐琅镶宝石手镯,没有继续说话。

    年岁最小的梁淑妃,前几年才为皇帝添了小公主,她现下最是受宠,但也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宫中分为两派,但她这个聪明人,游走在中间如鱼得水,怪不得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如此之久。

    梁淑妃轻轻笑了笑,“皇后娘娘放心,我们姐妹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闲话过,就是调笑了两句,皇后娘娘将世家小姐们的画像拿出来给我们过过眼吧。”

    她一句话应承了皇后,又帮吴贤妃递了台阶,双方都给她讨好了个遍,这就是梁淑妃手段的高明处。

    皇后对身侧站着的掌事嬷嬷递了个眼神,掌事嬷嬷欠身行礼,朝着殿外走去,不多时就带着一众宫女走进来,每人手中捧着一副画像。

    宫女们一排排的站好,提着画像供几人挑选,皇后与殷德妃交谈甚欢,时不时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户部侍郎家嫡次女,性子温和,举止端庄,本宫看二皇子做侧妃倒是合宜,不知道贵妃以为如何?”

    皇后对着宫女招招手,宫女提着画像走近了些,张贵妃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画像,倒是个标志的美人儿,满意点点头。

    “皇后娘娘都说好,自然这姑娘也是挑不出错处来,臣妾看着也不错,留下吧。”

    张贵妃眼底笑意加深,这姑娘她宫宴上曾看过,是为知书达理的孩子,当侧妃扶持自家儿子,倒也是合适。

    “德妃,本宫为四皇子挑选的侧妃,乃是国子监监长的长女,这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在她父亲耳濡目染下,富有学识,四皇子喜欢读诗词写歌赋,二人定能相处融洽。”

    皇后与众人说话间,掌事嬷嬷拿着一副字画走了出来,与众人介绍这是国子监监长之女所做。

    殷德妃看着眼前这副踏春图,满意点点头,“这一手簪花小字写的真好看,皇后娘娘眼光好,留下吧。”

    皇后一抬手,宫人又换了一批画像,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不知道各位妹妹可有了皇子正妃人选?”

    皇后身为各位皇子的嫡母,为他们挑选侧妃跟侍妾就行,这正妃出了皇帝赐婚以外,皇子们的母妃,是有权利推举。

    “皇后娘娘,臣妾看中了郑国公家的郡主,这孩子同臣妾一样,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臣妾在宫宴上与她有过交谈,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张贵妃将心中的人选说出,她不怕皇后不同意,这人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也在皇帝跟前提过。

    皇后点点头,郑国公是开元老臣,这位郡主是他的幼女,与二皇子年岁相仿,喜欢研讨兵书,倒是与二皇子能说上话。

    “德妃姐姐定了哪家的姑娘?”

    吴贤妃虽说没有儿子,但是她母族中倒是有适龄的女子,若是能成为皇子妃,她母族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她知道殷德妃只看中女子的才情,品性,不像张贵妃跟皇后,都要挑选家族势力,所以四皇子算是不错的人选,能够拉拢,也是多了一分希望。

    “臣妾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打算改日问问皇儿,不知道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定了谁家的姑娘?”

    殷德妃目光柔和的看向皇后,皇后则是摇摇头。

    “太子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本宫也为这件事情头疼,只能慢慢看看人选。”

    第8章

    安随风:我不日便要娶妻,日后不能常来陪伴殿下

    本来大家就有给太子介绍自己母族的女子之意,这下听了皇后这样说,更是按耐不住。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侄女,您看不如找个时间给太子殿下相处试试?”

    张贵妃试探性的问话,这倒是让其他几人警惕了起来,都有这样的心思,却被她抢了先,要皇后真答应了下来,只怕是没有希望不说,还勾心斗角。

    顾覃渊已经听不进去皇后后面说的话,只是一想到能够将柳如眉迎娶,心里那股情愫开始叫嚣,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母后,儿臣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

    顾覃渊不喜欢在宫中长久待,他自从及冠后,就在外设立了太子府邸,很少回东宫。

    皇后不舍的看着顾覃渊,但也知晓他不会久留,只能叮嘱几句,放他离去。

    “皇后娘娘不必忧心,等太子殿下成婚后,这性子自然也就会慢慢变化,到时候娘娘就等着抱皇孙,得享天伦吧!”

    掌事嬷嬷瞧看出了皇后的心事,柔声宽慰她几句。

    皇后轻轻的叹息一口气,微微勾了勾唇角,“渊儿能够有心仪的女子,本宫已经觉得惊诧不已,只是可惜这女子家世微小,当太子妃实在是太低了些,但渊儿喜欢就好,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东宫内,顾覃渊正坐在案前翻阅兵书,外头侍从走进来禀告。

    “太子殿下,安小将军在外求见。”

    顾覃渊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算是回应,侍从没在继续等候,转身离去。

    不多时就带着安随风走了进来,安随风见顾覃渊看的认真,也没有出声打扰,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等待。

    半晌后,顾覃渊将手中的兵书放下,抬头便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安随风。

    “你小子今日怎么这般安静,倒不像是你平日的作风?”

    顾覃渊站起身来,走过去与他并排而坐,嘴里打趣了几句。

    安随风低声笑了笑,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抬手挠了挠头。

    “殿下怎么就记着我不好的地方,我难道就没有让殿下觉得妥帖的时候?”

    顾覃渊笑而不语,外头随从捧着棋盘走进来,摆放在二人跟前,又泡了茶放在一旁。

    “我们二人许久没有对弈过,今日你来得正好,我来了兴致,让我看看你棋艺精进没有!”

    顾覃渊人逢喜事精神爽,安随风向来都听从他的安排,自然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安随风捏起白子笑了笑,“我要是下的不好,殿下可别笑话我,我这棋艺还是殿下您教我,怕是比不过师父啊!”

    顾覃渊轻轻勾唇,落下黑子,安随风紧跟其后,两人不言语,面色认真。

    一局已定胜负,安随风将白子丢进棋篓中,摆手认输。

    “殿下的棋子每一招式,波谲云诡,我是没有办法预料到下一步,还得是殿下棋高一招。”

    安随风是打心眼里佩服顾覃渊,他好像无所不能,从认识他起到现在,他见识过这人身上发生过的太多事情,他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

    顾覃渊把玩着手中的黑子,唇角上扬,“随风你就是性子急,下棋可不就是得步步为营,你这棋艺比起初学教你,好了不少。”

    安随风喝了口茶水,推说自己还是适合舞刀弄枪。

    “不过我这性子也确实该改一改,近来有桩喜事,想同殿下说,我不日便要娶妻,日后只怕是不能常来陪伴殿下。”

    安随风话音刚落,顾覃渊爽朗的笑声就在房间内响起。

    “这可是大喜事,不知道是看上了谁家姑娘,你都不曾跟我说起,太不够意思!”

    顾覃渊是真心拿安随风当生死之交的兄弟,能够看着兄弟成家立业,他自然心甚悦之。

    安随风一想起柳如眉一颦一笑,被她牵扯着一颗心,不由得面上浮现笑意。

    “殿下料事如神,聪慧过人,不妨猜猜看?”

    顾覃渊看着安随风故意卖关子,轻声笑了笑,“你小子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挤兑我,快说,不然我这份礼,你可别想!”

    “是柳尚书家的二小姐,那日柳尚书邀请我去府上探讨排兵布阵,偶然遇见柳二小姐,与她相谈甚欢,一来二去,也就定下来亲事,这事情还是柳尚书促成。”

    安随风没有将柳尚书拉拢他一事隐瞒,将他与柳如眉之事,也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顾覃渊。

    顾覃渊听见柳二小姐这几个字,眸色忽的变了变,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第9章

    亲吻

    安随风没有注意到顾覃渊这些细微的变化,沉浸在能够与心上人在一起的喜悦之中,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

    “说来也是奇怪,柳尚书邀请我去府上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家对于婚配这事有些急切,不过细细想来,女儿家到了年岁,也该找户好人家,我与柳二小姐年岁相当,军功在身,柳尚书也是想着能够让柳二小姐日后有依仗,故而挑选了我吧。”

    安随风面上春风得意,心心念念都是柳如眉。

    顾覃渊面上沉稳,看不出喜怒,只听见安随风又继续说道。

    “殿下,三月后我就要迎娶柳二小姐过门,届时还请您一定要赏脸过府上喝杯喜酒!”

    顾覃渊回过神来,眼眸幽深看着安随风,似做无意闲聊,语气带着试探。

    “你说柳尚书请你去府上,是何时?”

    安随风没听出他话里其他的意思,思忖片刻,“约摸就两日前吧,说来也是过于着急了些。”

    顾覃渊黑眸转了转,手指在在杯面上敲打,回想起宫宴上柳如眉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下有了猜测。

    想用这一招来摆脱他,连自己的婚事都盘算了进去,不得不说这女子胆大,不过他可没有这么好糊弄。

    安随风看着顾覃渊沉默不语,面色也有些不佳,语气关切唤了一声。

    “殿下?”

    顾覃渊抬眸,眼底及笑,“放心,你成亲我肯定要去喝了一杯喜酒,只是今日不便多留你,我方才感觉身子有些不爽利,怕是这几日操劳过度。”

    “殿下可要仔细自己的身子,我这就去请太医来为您瞧看。”

    安随风眸色立马浮现出担忧,而顾覃渊本就是装病想要打发了他,自然不会让他去请。

    “无妨,让下人去就成,你这马上就要做新郎官,想来要交代准备的事情不少,这些时日就不必来太子府邸,其他事我自会安排人去做。”

    顾覃渊三两句就将安随风给打发了,安随风虽然挂心他,但见他坚持,也不在劝说,太子的性子他清楚。

    “那我就先行告退,不叨扰殿下,届时婚贴会让人送到府上。”

    安随风拱手行礼,转身离去时没有看到顾覃渊看着他那眼神里透着意味深长。

    顾覃渊一人独自坐在桌前,看着面前已成定局的棋局,面上若有所思。

    周身低沉的气压,让一旁伺候的侍从都不敢上前询问,是够要请太医来为他诊脉,只能静静地候着。

    顾覃渊拳头暗自攥紧,他不明白自己难道这般让她害怕,不惜随意找个人嫁了,也不愿意与自己有半点瓜葛?

    在外顾覃渊的是杀伐果敢的皇朝太子,是让人敬而远之,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愿意与人亲近,对方却想方设法要远离他。

    “啪!”

    茶杯应声而碎,这可将侍从给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清理顾覃渊手中的碎瓷片,对着外头守候的人喊了一声。

    “殿下,您这是因着何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心中有气,也不能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侍从小心翼翼的将碎瓷片给取出,不一会儿丫鬟就捧着药箱走进来,她仔细的为顾覃渊擦拭伤口,将止血的粉末倒在那深深的血口子上,轻柔的包扎好后这才起身离去。

    “你也退下。”

    顾覃渊冷沉的嗓音响起,侍从张了张嘴却不敢劝说,只能听命退出房间。

    手上的痛感并没有让顾覃渊太过在意,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越发烦躁起来。

    “柳如眉,你到底在怕什么?”

    夜幕落下,浅月阁,,柳如眉就着摇曳的烛火为安随风绣荷包,一针一线都倾注她的情意。

    “眼睛都给我熬疼了。”

    柳如眉揉捏了下胳膊和肩颈,酸痛一片,小声嘟囔了一句。

    半掩着的窗户偷跑进来一股冷风,柳如眉起身将窗户关上,一转身就被人捂住了嘴,她惊恐瞪大双眸,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顾覃渊感受到她的害怕,不悦的皱起眉头,眼神扫了一圈房间,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的绣绷,还有做了一半的荷包,看样子是打算做好几个。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就浮现出白日里安随风眉眼含笑,对他诉说将要与柳如眉成婚的事,耳边回响这安随风那句邀请他去婚宴的话语。

    顾覃渊捏着柳如眉胳膊的手紧了几分力道,柳如眉吃痛的拧起眉头,眼眶泛起微红。

    “你为何要和安随风定亲,你心悦他?”

    柳如眉本还想着奋力挣扎,大不了拼死一搏,也许还能逃出去,结果冷不丁低沉的嗓音让她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凝固。

    能问出这还的人,除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还能有何人?

    本能的恐惧,让柳如眉的身体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僵硬在顾覃渊的怀中。

    顾覃渊察觉到了柳如眉的异样,还以为她当真也对安随风有情谊,心底怒火噌的一窜起。

    柳如眉没有料到顾覃渊竟然如此胆大,这里可是柳府的内宅,他竟然敢只身一人闯入,还来到了她的闺房,将她挟持!

    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有脸面存活于世,这不是丢了柳府的脸面!

    想到此处,柳如眉剧烈的扭动起来身子,想要逃离顾覃渊的束缚。

    “别乱动,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别叫出声。”

    顾覃渊察觉到了柳如眉的异常,将捂着她嘴的手松开,霸道的将她的身子扭转过来,被迫面向自己。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让柳如眉心跳加速,她几乎是回过神片刻,立马就要惊呼,下一瞬又被堵住了嘴。

    “你不听话,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顾覃渊看着柳如眉眨巴着双眼盯着自己看,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他下腹一紧,取而代之的是激烈带着索取的亲吻……

    细密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将柳如眉强行拖拽进情【和谐】欲的浪潮中,未经人事的她本就羞涩,又因着惧怕顾覃渊,一行清泪不由自主从眼角流出,顺着面庞滑落。

    钳制住柳如眉下巴索吻的顾覃渊,忽的感受到手背上滴落的湿润,将他从欲望中拉扯出来,松开怀中人,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泪水汪汪。

    第10章

    怎么红肿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

    顾覃渊心头被重重敲打,看着柳如眉落泪,他方才的怒火一下就烟消云散,转而是疼惜的情愫占据头脑。

    “你别哭,我不吓唬你,但你要乖乖听话!”

    顾覃渊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他不会哄人,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命令性质,让柳如眉更加委屈,她瘪着嘴,无声抽噎起来。

    柳如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招惹到了这尊阎罗,他到底对自己哪一点感兴趣,她现在就改掉还不行嘛!

    可柳如眉也只敢心里偷偷吐槽两句,不敢对顾覃渊有实质性的反抗,她自从听了柳如月说过顾覃渊折磨死囚还有细作的手段,她生怕自己惹了这玉面修罗不高兴,将她扒皮抽筋。

    顾覃渊看着柳如眉乖巧的点头,心情大好,目光竟然流露出一丝他不曾察觉到的温柔。

    “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不然……我还继续亲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黑眸闪过戏谑的笑意,回味方才柳如眉柔软的双唇,如兔子般的举动,让他忍不住想要再一亲芳泽。

    柳如眉贝齿亲亲咬了咬红唇,轻声嘟囔了一句,“你不能这样,我已经跟安小将军定亲,你怎么可以欺负友人之妻!”

    本来顾覃渊心情还不错,但偏巧柳如眉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阴森森的目光盯着她。

    柳如眉还没有反应过来,黑影欺身而上,她只觉得锁骨传来剧痛,闷哼一声。

    顾覃渊没有下死口,柳如眉这一声似有若无的娇哼,更是勾起了他心头的欲【和谐】念,大掌抚摸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唇顺着脖颈,一寸一寸游走。

    “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三遍。”

    冷漠的语气,让柳如眉胆战心惊,她身体轻微颤抖,内心一番争斗后,踌躇着轻启红唇。

    “我……我不想入选东宫,姨娘告诉过我,宫中的日子不好过,而且太子殿下,你日后会迎娶许多嫔妃,我不愿与人争夺夫君的宠爱,我只想与心爱之人相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顾覃渊眼神流转在柳如眉的身上,他从没有想过,会有女子能有这样的思想,自古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她能够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真不一般。

    昏暗的房间内,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屋外风吹动的沙沙作响声,寂静的氛围让柳如眉心慌,她害怕自己说错话,惹了顾覃渊生气。

    半晌后,顾覃渊没有继续过分的举动,而是松开了柳如眉,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前。

    柳如眉这才借着橙黄的烛光,小心的打量起来顾覃渊,男人一身夜行衣,棱骨分明的容颜,眸色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身姿挺拔,若不是他玉面修罗的名声,只怕是引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向往之。

    “过来。”

    顾覃渊对着还呆愣在窗边的柳如眉招招手,柳如眉扭扭捏捏的走过去,但是却坐在他的对立面。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柳如眉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谈,但是人家身份尊贵,她不过是一个三品官员的庶女,哪里敢得罪,不想连累家族,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顾覃渊丹凤眼微微眯起,扫了一眼桌上还没有做完的荷包,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荷包你给我也绣一个,我明晚就来拿,不然,我就把今夜对你做的事情,从头到尾再做一次!”

    柳如眉瑟缩身子,对上顾覃渊似笑非笑的眼眸,后怕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杏眸湿润,鼻头酸涩。

    玉面修罗果然很可怕!!!

    此刻的柳如眉在顾覃渊的眼里,这般委屈的模样,更加激起了他心底的那股子坏意,想要将人欺负得更狠一些。

    但她这般模样,也只能在自己面前展现,男人固执的占有欲操控着他的思绪。

    顾覃渊目的达到后,没打算多留,毕竟这可是柳府后宅,若是被人看到,对柳如眉的名声也不好,何况他方才已经餍足片刻,此刻也收敛了逗弄的心思。

    柳如眉看着他从窗户翻身出去,担忧的快步走到窗边,生怕被下人看到了人影,可是等她抬眼望去,哪里还有顾覃渊的身影?

    若不是此时柳如眉的锁骨处还隐隐作疼,她都快要误以为,今夜这一场闹剧,不过是她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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