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孟秋有点喘不过来气。再往下?是衬衫领。
赵曦亭捏起她的?食指,挂住,挂在他衬衫上,调情一样往外扯,勾不住了就挂到他的?纽扣上。
他的?纽扣有点凉。
赵曦亭气音贴着她的?耳朵,边磨纽扣,边轻佻地告诉她。
“这里。”
“你可以脱。”
“除了我自?己,只有你可以脱。”
“什么时候脱都可以,我给你这个权利。”
孟秋侧过脸,脖子绷紧了,往上仰,不肯听。
赵曦亭带领她的?手往下?,先是肌肉,最后孟秋摸到了金属扣,挣扎地要缩回去。
赵曦亭笑了一声,握着她手腕碰那?根皮具,垂眸看她紧紧闭着眼的?面颊,看了好一会儿,鼻尖缓慢刮磨她的?耳骨,时不时探进去洞里,又出?来,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堵住她的?耳朵口后,喷出?点绵长的?鼻息,潮热地探进去,激得孟秋一激灵。
像浑身触电一样。
他低声问:“学会了么,孟秋。”
第41章
热汀
如果情?绪有颜色,
现在一定是浅红的,氤氲像炭火燃烧最炽热那一段,细小的爆炸,
溅起来的碎屑很烫人。
引燃炭火的是赵曦亭。
孟秋则是炙烤的那一个,
她不肯说话。
她闭着眼睛,
心里崩溃,头顶往靠背耸,
想躲开这些话。
她耳边除了赵曦亭强迫渡给她的呼吸声,
还有头发挤挨座椅的声音。
窸窸窣窣。
细微清楚地提醒她。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凌乱极了。
还有刚才那个吻。
她不受控制地想要他,
像是被他驯服成?依赖他的生命体?。
孟秋不敢再听这些刺激性的字句,
她的手真的来到他的衣领上,推拒了一下。
她挡不住自己的耳朵,
挡住了也会被拉开,
只好摸索着挡他的唇。
两只手交叠捂上去。
赵曦亭的唇是温的,
软的,
任由她贴住。
孟秋思?虑再三,
决定好好坦白,像是断掉的桥,告诉行人真的不能往上走了一样。
“我?真的吃不消了,赵曦亭。”
赵曦亭开始啄她的手心,
沿着纹路来到她的腕,舔她皮肤最薄,经脉最密集的那一块。
“怎么吃不消了?”
“哪儿吃不消了?”
他连问两句,
逼她。
孟秋痒得发抖。
她后悔了,不想挡他了,
宁愿他说话。
赵曦亭却拽住她的臂,强制她的腕留下,
留在他的唇边。
他开始享受她,和刚才的进攻不一样。
整个画面充满视觉刺激。
赵曦亭闭着眼睛,面容缓慢地蹭在她腕上,唇贴上去,沉迷地□□,肆无?忌惮地沉浸在她气味里。
明明他没有任何表情?,孟秋想到似水含春四个字。
他在感受她的颤,她的抗拒,还有柔腻。
他缓缓睁眼,黑眸很温柔,温柔得像是得偿所愿后过于珍惜而产生了病态的痴迷。
“孟秋,这里。”
“我?第一次碰你,就?是抓住了这里。”
他在回忆。
回忆没有得到她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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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时刻在现在看来更像隽永的影子,值得留念。
它?们再不可能出现了。
孟秋无?端冒出来一阵恐慌,赵曦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松开她的手,俯身来和她接吻。
-
孟秋原以为那晚他们会纠缠到半夜。
赵曦亭中途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正?经起来。
但他正?经之余,又有些不正?经,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就?算没有赵曦亭,孟秋也是要在霁水呆到开学前的。
她不想被挑话里的毛病,趁着能让他赶紧走的机会,说:“你不是有事情?吗?我?提早回学校除了看看书也没什?么了。”
赵曦亭忽然?捏起她下巴,唇边勾了丝笑,轻佻道:“怎么着,冲我?啊?”
“那我?不走了,天天留这儿陪你?”
孟秋没想到他这就?蹬鼻子上脸拿话堵她,她敷衍不成?,干脆装死?。
赵曦亭也没太为难她。
像是体?贴她一晚上精神颠簸。
但孟秋回去后,连着几?天没睡好。
说没睡好,她睡眠时间又十分正?常,标标准准八个小时,到点?沾床就?睡了。
可是她总是做梦。
做各种各样的梦,有时候飞到了天上,使劲蹬腿也够不着地,身体?某一块地方飘着。
醒过来总是惊醒的方式,像是人突然?从悬崖上摔下来,身体?没死?,心脏摔了四分五裂。
还有的梦把她闷在水里,鼻腔堵住了,眼睛也是,遥远的地方能听见一些声音,她去找,就?往更闷的地方游。,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窒息到极致的时候挣扎大喘一口气,濒死?的感觉。
她大汗淋漓地睁开眼,见到窗外清朗的白色,天是亮的,世界是真实的,她才能回暖一些。
这些梦唯一相似的是,她从来记不得。
但它?们带来的惊厥感却能持续一整天,她晃神的时间比以前多。
她有点?不想睡觉了。
生病前一个晚上,睡眠时间已然?一天比一天短。
她凌晨三点?醒过来,又是惊醒的,睁眼凝视房间更暗的环境,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恐慌地蜷缩。
她忽然?听到外面的猫叫。
弱弱小小的,发着情?,有点?痛苦,又婉转娇嗔。
和她一样,共享漫长昏糜的夜。
她起身去冰箱拿了酸奶喝,喝了一大罐,试图用这种方式唤回自己。
结果没几?个小时她就拉起了肚子。
爸妈都去上班,她一个人在家。
她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吃坏了,结果量了体?温发烧了。
还吐。
她在洗手间吐得直扶墙。
她快受不了频繁往洗手间跑了,匍在床上胡思?乱想,干脆在洗手间放一张沙发才好。
才病了半天。
她就?变了个样,腿打不直,胃痛得难以休息,平躺侧躺都不对。
孟秋不大想打扰父母,查了查症状,应该是肠胃炎,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想保持体?力,午餐好好点?了粥,结果塞了两三口,胃里一阵灼烧,再也吃不下去。
她吃了退烧药,重新?躺回床上,盖了点?被子,借着药劲昏昏沉沉睡过去。
然?而身子烫得受不了,真正?地在火上烤,一个下午似梦似醒。
手机里有两个赵曦亭的未接电话。
孟秋眼皮软得睁不开。
她听到了,但脑子反应有些慢,没来得及接。
赵曦亭很有耐心地打来第三个。
孟秋把手机压在耳朵底下,蹭着那股冰凉,在他开口之前,没什?么力气地解释,“不是故意不接的,我?不太舒服。”
那边很短暂的沉默。
孟秋提起力气看手机,差点?以为被自己挂了。
屏幕上的分秒在走。
“没想责怪你。”
“开视频好吗?我?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意外的,赵曦亭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柔。
孟秋这次没拒绝。
她不太擅长麻烦别人,让人知道生病就?好像麻烦别人了一场。
但面对赵曦亭,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麻烦他。
镜头里小姑娘半闭着眼睛,脸藏在头发里,唇瓣又红又干,干得起皮,她的眼睛还是清澈的,只是软的,细弱的,像无?力生长的生命体?。
才一天没联系就?弄成?这样。
赵曦亭四肢像灌了一阵雨,从南方吹来的雨,灌得通体?微凉。
他长睫定住,沉静地看着屏幕里的人,没有立即说话。
“没什?么,就?是吃坏了东西,可能是肠胃炎。”孟秋解释。
她甚至没有力气观察赵曦亭在哪。
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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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嗓音温得像一盅汤,平平和和地从屏幕对面探过来,叮嘱:“我?给你找个人,陪你去医院。”
“成?么?”
孟秋不想去医院。
医院对她来说有点?遥远,她平时不怎么生病,就?算感冒咳嗽休息几?天就?好了。
况且这次除了烧得厉害一些,腿软一些,也没有什?么的。
或许明天就?康复了。
赵曦亭听着她的沉默,鼻息喷出一缕轻笑,呼吸深长,有些无?奈。
“真是小孩儿。”
“孟秋,能不能好好顾惜自己?”
“是不是连爸妈也没说。嗯?”
孟秋和他这么平平静静说话,有点?像回到刚认识那会儿,他也总说她是小朋友。
赵曦亭不容她耍性子,直截了当强势道:“半个多小时后有人会来带你。”
“你要是不肯走,我?直接给你爸打电话。”
孟秋听得脑子一嗡,瞥了瞥他说到做到的表情?,径直就?坐起来了。
他要是这么打电话给爸妈,他们没关系也变成?有关系了。
赵曦亭给她安排了辆车。
医生诊断就?是肠胃炎。
和孟秋推测的大差不差。
但还有一样。
她这次烧这么厉害,还因为吓着了。
医生问她发生过什?么。
孟秋看了眼陪她的人,摇摇头说没什?么,却想起惊魂不定的那个晚上,清凉冷白的灯一簇簇扎进眼里。
原来她以为已然?忘掉的纵横交错的情?绪,都分裂成?一片片,变成?了失衡的梦境。
除了挂水,医生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
爸妈回来听说她去过医院,急坏了,问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怎么不告诉他们。
孟秋只提了肠胃炎的部分,说没什?么大问题。
何宛菡有些自责,“冰箱有段时间没清了,是得理?一理?,夏天天气热,细菌多,以后开瓶过的东西都不要吃了。”
“不光秋秋,元纬你也注意点?。”
孟元纬点?点?头,手背试了试孟秋额头,慈爱道:“不烧了。明天中午爸爸回来给你做饭?”
孟秋心里暖了暖,温声安抚他们:“打完针就?好多啦。没事的爸爸,你们来回不方便,明天我?还要输液的,去外面吃好啦,会吃干净的东西的。”
-
输液要输三天。
第二天赵曦亭悄没声就?来了。
来之前他问她在哪。
孟秋说在打针。
没几?分钟赵曦亭就?出现在了医院输液大厅。
孟秋径直看向修长的身姿。
消毒水弥漫的白色灯影里,玻璃有点?反光,那点?反光担在赵曦亭肩上,稀稀落落漏出山崖残雪的冷寂。
赵曦亭的长相太出众了。
孟秋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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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刻,他陌生得像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画。
时间和面容在轨道上各归各,重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新?的人。
她听到耳畔小孩子打针的哭声,再眨眨眼,还有人咳嗽。
她定定地望着他,仿佛是周遭病气里最健康的一抹。
赵曦亭姿态矜贵,自然?不少人偷瞥他,他过来孟秋面前,说的第一句却是,“怎么低头了,不想见我?啊?”
“让人给你单开了病床,去躺着。”
孟秋坐到病床上,没有立马躺上去,看着桌几?上摆了一束很好的花,白的粉的都有,她认不出名字,不是玫瑰和百合,闻着很淡雅,多半有些安神的功效。
为这抹安神,她不知怎么看得烦躁,连病房也不想待了。
她垂睫两只手叠在一起,针管上的胶带没有黏好,她右手慢腾腾磨着翘起来的地方。
赵曦亭俯身想抱起她,要把她放到床上,孟秋像鱼一样滑开,他哪会给她拒绝的机会,两只手牢牢擒住她的腰,长腿也一起往床上跪。
孟秋手臂摇摆推他,输液袋晃起来,赵曦亭就?停下了,两人保持半抱半推的姿势。
他松开手,等她坐正?,手想搭在她肩上,像要摸她的头,孟秋侧了侧,连碰都不让他碰。
赵曦亭神色寡淡地俯视。
孟秋不敢看他表情?,抿唇拨弄床单上的带子。
赵曦亭蹲下去给她脱鞋,扼住她脚踝,不让她动。
要不是她手上在打针,应该也是挣脱不得的下场。
赵曦亭两只手撑在她两侧,俯身,垂眼盯她睫,几?乎抵住她额头,笃定道:“在怪我?。”
孟秋顶着他的寒气,头不敢抬,但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劲,轻声说:“哪儿敢呀。”
“为什?么不敢呢,孟秋?嗯?”赵曦亭手放在她的腰上,把她压向自己,轻轻捏起她下巴,“你是我?女朋友,为什?么不敢?”
孟秋想起睡不好的那几?晚,医生说,如果不是受了惊吓,抵抗力下降的话,她也不会烧得那么厉害。
她已经很努力不怕他了,也很努力在迁就?他了。
她真的很努力了。
孟秋清澈的眼睛抬起来,平静地放在他脸上,和他较真,“你问问你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赵曦亭眉宇浅浅拢起,淡声说:“可以的,孟秋。”
孟秋在他眼睛里找自己,很小的一簇,正?仰着头。
她看得有些发潮。
“那天我?求你不要开那么快,你也知道我?害怕,可是你没有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