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祎早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发笑,逛完一圈就回到四楼,魏宗韬正坐在一间贵宾室里,电脑上正在播放那些佼佼者的参赛视频。余祎坐到他边上,有些好奇正坐在赌桌上的阿成和一个陌生的外国男子,魏宗韬眼睛看着屏幕,却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那个男人是FBI的潜意识肢体语言专家,每个人都会做出一些无法控制的动作和反应,我要阿成掌控自己的反应,并且能误导对手。”
余祎了然,瞅了一眼电脑屏幕,问道:“你现在是在观察对手的肢体语言?”
魏宗韬侧头看了看她,笑道:“嗯。”
潜意识肢体语言会出卖一个人,也能够帮助一个人,擅于利用,即能将一切被动都化为主动。
李星传似乎是最大的劲敌,魏宗韬盯着他的画面看了良久,余祎终于将好奇问出口:“你既然是阿成的师父,你出战胜算应该更大,既然这次比赛关乎柬埔寨的项目,你为什么不自己参加?”
魏宗韬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回答:“第一,我是娱乐城的老板,这次赌王大赛的主办者,不适合参赛。第二,李星传对我很了解,但他完全不了解阿成,而我对李星传也很了解。”他转头看向余祎,“所以,你认为呢?”
余祎似乎问了一个傻问题,答案如此明显,她干笑一声继续看向那位肢体语言专家,右手突然被人牵了起来。
魏宗韬吻了她一下,笑道:“陈雅恩最初做过荷官,半年后在其他部门轮值,你想要跟我学,就必须做好受苦的准备,也不用去奢望一步登天,我不会拿公事来开玩笑。”
他答应余祎的要求,已经算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得此“殊荣”,让他公私不分,因此当准备享清福的阿公听闻此事后,大发雷霆,立刻杀了过来。
这天余祎帮玛蒂娜搬家,终于有空研究门锁,她一边转钥匙一边问道:“你其实可以不搬。”
“我不搬你会不方便,成成说你怕我嘲笑,所以才每天都住回这里,本来你可以跟魏先生同居!”
余祎动作一滞,抽了抽眼角:“我住这里是因为我付了房租!”
再者魏宗韬很忙,也无暇管她,她回来这里也自在一些,余祎顿了顿,又揶揄她:“阿成现在要比赛,身体健康很重要,你不要跟他太亲近,他没有太多鼻血能流。”
玛蒂娜脸红,突然看向余祎身后,余祎松开钥匙,直起身回头,正见魏宗韬默默地站在那里,阿成侧着脸左顾右盼,有些心虚。
余祎惊讶:“你怎么来了?”
魏宗韬大步踏入,径直往余祎的卧室走去,说道:“帮你。”
余祎莫名其妙,跟着他走了进去,却见他打开衣柜,利落的将余祎的几件衣服塞进了空置的行李箱中,余祎喊道:“你干什么!”
她的衣服少,不一会儿就已经收拾完,魏宗韬顺便把她床头的小花瓶也扔了进去,花瓶边是已经制成干花的玫瑰,他动作顿了顿,拿起玫瑰似笑非笑的看向余祎,余祎微赧,头一次支支吾吾:“你……你别碰我东西,你要干什么!”
魏宗韬拿起玫瑰,用玫瑰扫了扫她的嘴唇,笑道:“搬家。”他吻住她,终于做了那天头一次来时就想做的事。
余祎有些无奈,就这样被魏宗韬带走了,离开时遇见了收档回来的米粉档老板娘,老板娘一见魏宗韬就呆了呆,忙不迭地道:“魏先生,魏先生!”
魏宗韬点了点头,将余祎塞进了车里,余祎没好气道:“我从离开圣淘沙的第一天起你就监视我了?”
魏宗韬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抚,余祎拍开他,恨恨地往他怀里钻去,想来她一踏进诊所,魏宗韬立刻就知道了,她连一天都躲藏不了,魏宗韬是不是还看见她在路边哭,还看见她迷茫地到处走,还看见她每天买报纸研究新加坡的工作?
魏宗韬捧起她的脸,见她脸颊有些红,笑了笑又去亲她,车里凉爽,抱一路都不热,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隔板,隔板放下,只剩下了最隐秘的空间。
两人回到娱乐城时,四楼办公室内已经坐了人。
阿公拄着拐杖坐在大班椅上,面朝落地玻璃墙,俯视二楼赌场,脸上乌云密布,陈雅恩道:“阿成的比赛在下午,魏先生可能在替他培训。”
“魏先生?”
陈雅恩苦笑:“嗯,魏先生不允许我再叫他的名字。”
阿公面色一沉:“我原本以为阿宗有喜欢的女人是好事,可是我的大寿,那个女人没有出现,阿宗还费尽心力到处找她,闹出一个大笑话,现在居然还把她带在身边。”他敲了敲拐杖,指向玻璃墙外,“这种时候,居然不在赌场,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以前不查不干涉,是因为知道他懂分寸,现在他却越来越过分,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早点告诉我,你们一个个的,当我是死的,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竟然让魏宗韬鬼迷心窍,派人教她赌场事物,任由她在赌场里随意出入!
魏宗韬已经收到消息,脸色微沉,问秘书:“陈小姐也在?”
秘书回答:“是的,陈小姐陪阿公一起来的。”
魏宗韬冷笑,径直朝办公室走去,余祎有些好奇,为何秘书会管老板也叫阿公。
魏宗韬沉声道:“阿公是尊称,几十年前他还是龙头老大,大家已经习惯这样叫他,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母亲在我十二岁时把我带回新加坡,遇见了阿公的儿子,他一直追求我母亲,我认他做义父,他们都已经过世,阿公没有其他子嗣,他把我当做亲孙。”
走廊并不长,魏宗韬只简简单单解释了这样一句,两人已经到达办公室门口。
余祎有些惊讶,她没料到魏宗韬和阿公没有半分血缘,在她看来这种关系叫人不可思议,而没有血缘关系却能亲如爷孙,两人的感情想必更加深厚坚固。
魏宗韬的手攀在门把上,又对余祎说了最后一句:“下次再跟你解释,对阿公说话不能太随便。”
大门打开,陈雅恩站在办公桌旁,轻声道:“阿公,他们来了。”
大班椅慢慢转过来,拐杖敲在地上发出“咚”的一记声音,阿公看向门口,突然瞠了瞠眼,眉头微蹙,陈雅恩附耳道:“她就是余祎小姐。”
余祎并未看向陈雅恩,听到魏宗韬叫了一声“阿公”,她也跟着叫了一声,笑眯眯地站在对面。
☆、第64章
四年前余祎清清冷冷孤身一人走到洞里萨湖边,同阿公聊了许久,她第一次向一个陌生人说起她的母亲,那个漂亮温婉的女人,阿公便说起自己的儿子,英俊潇洒可惜英年早逝,两个人不知是谁陪谁,一老一少各自沉浸在回忆之中。
阿公比过去苍老许多,刚过八十大寿,白发丛生,拄着拐杖的手上已经生出老人斑,而余祎已经成熟,也不再是四年前那个稚嫩的女孩。
阿公没有回应,蹙眉打量余祎,右手磨了磨拐杖的手柄,食指随之轻点,这是他思考时的动作,谁都没出声打扰,过了许久他才沉声:“余祎?”
他已经对这个名字印象模糊,毕竟年纪大了,只能记得四年前有一个小女孩在湖边不咸不淡的嘲讽他,所有人都对他畏惧恭敬了几十年,他觉得新鲜,也就没生气,后来他遭遇偷袭,这个女孩哆哆嗦嗦替他清理伤口,他还吼她:“我这个挨刀子的都不怕,你这个下刀子的怕什么怕!”
然后对方狠狠一刀下去,他差点喊救命。
余祎含笑,点点头道:“好久不见,阿公。”
“是很久。”阿公冷冰冰说,“安葬好你的母亲了?”
余祎收回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雅恩心中惊讶,听起来他们似乎是旧识,她想起余祎那晚在贵宾室中对史密斯说的那番话,原本以为她只是用来唬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可先前阿公分明没有任何表示,陈雅恩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魏宗韬。
魏宗韬走到办公桌前,拉出客椅坐下,“阿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阿公冷眼看他:“我如果不来,怎么知道大老板中午还没来赌场。说说,上午都在做什么?”
“阿公关心这个?”魏宗韬直接道,“帮一一搬家。”
阿公眼一瞪,剜了一眼兀自站在原地的余祎,又看向魏宗韬:“买了哪处豪宅?上个礼拜赢走史密斯先生四千六百万美金,还有一栋大厦,看来你可以买座宫殿,让她住进去。”
这个“她”自然指余祎,阿公的火药味很浓,这些事情他知道的太晚,如今史密斯已经回到美国,他虽然不喜欢史密斯的为人,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树敌。
“无缘无故向客人发难,影响荷官正常工作,带着一个女人进进出出招摇过市。”他拄着拐杖,狠狠捶了捶地面,“这间办公室能随便让人进来?你就是这样管理娱乐城?”
他又举起拐杖,指向余祎:“你就这样,让一个女人随随便便接触赌场的事情,工作时间跑出去给别人搬家,得罪赌场客人?”言辞又硬又冷,让人心惊。
魏宗韬掀眼瞟了一下陈雅恩,笑道:“史密斯不足为患,当时有许多人见证赌局。我只拨出一名荷官,营业一切正常。她跟我一起,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能带她进进出出?”顿了顿,魏宗韬又淡淡道,“我会让她学习赌场的所有事情,赌王大赛结束后陈小姐将调职,我要培养新人。”
陈雅恩垂眸不语,阿公听罢却是气极,看向余祎道:“我倒是不清楚,余小姐原来除了会医术,还会管理赌场?这么多天了,可认清那些扑克牌了?”
被撂在一旁的余祎终于不再是隐形人,她笑笑,对阿公刻薄的话不以为意:“学医要五年,学习赌场的事情需要更久,我还没有摸熟扑克,做不到像阿宗那样想要哪张牌就能拿到哪张牌。”
阿公道:“那太可惜,不知道阿宗要培养你多久,陈公务在赌场里工作了六年,对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以后你可以向她学习,不过要等她从柬埔寨回来之后。”
他看向魏宗韬,说道:“赌王大赛结束,按照原定计划带雅恩去柬埔寨,没有一个女人比雅恩更了解赌场的所有事务,你如果把娱乐城当做儿戏,我不介意将权利收回!”
他已经表明态度,绝对不允许魏宗韬公私不分,魏宗韬还没开口说话,陈雅恩抢先一步,说道:“魏先生,从柬埔寨回来以后我会主动申请调职,柬埔寨的项目事关重大,我从最初就一直参与,每一个细节我都清清楚楚,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够出任何差错。”
她叫的那声“魏先生”尤为刺耳,阿公的脸色又沉了几分,看向仍旧傻乎乎站在原地的余祎,没好气道:“我早就说过,这间办公室不是谁都能随便进来,什么都不了解的人,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学?学十年八年?”
魏宗韬眯了眯眼,单手扶住座椅手把,不动声色的捏紧,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有余祎看见,魏宗韬已被触怒权威,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演戏,陈雅恩正在演,更重要的是,没人敢在他的面前说权利,即使对方是他尊敬爱戴的阿公,他也不允许。
果然,魏宗韬道:“我会带余祎去柬埔寨,赌王大赛结束之前,她会掌握所有细节。”
阿公怒不可遏:“混账东西,掌握?你要每天给她上课,告诉她我们要在柬埔寨做什么,怎么做?”
陈雅恩赶紧去拍阿公的背:“阿公,你别生气,我会教余小姐。”
她正在“安抚”阿公,突然有人轻飘飘的插话进来:“柬埔寨波贝是一座赌城,博彩业发达,赌场众多,因为他们只能聚集在波贝,不能进入金边,金边两百公里以内只允许一家赌场存在,现在天地娱乐城想成为第二家。”
魏宗韬扬眉,不由侧转座椅,看向了余祎。
陈雅恩反应过来,笑道:“余小姐可能还是不清楚,我们不是要成为第二家,我们是要代替它……”
她还没说完,余祎已经打断她:“金辉赌场在九十年代就已经存在,它在柬埔寨独一无二,郭广辉先生是第一个入驻柬埔寨开设赌场的外商,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金辉’这个名字都会存在,如今郭广辉想退出博彩业,拱手相让金辉赌场,他的条件之一就是‘金辉’这个名字永远不变,陈小姐说我们要代替它,是想要阿公和阿宗背信,把‘金辉’换成天地娱乐城的名字,还是——”
余祎笑眯眯道:“希望我们永远都顶着‘金辉’的名字,世世代代都‘寄人篱下’?我们不成为第二家赌场,那柬埔寨就永远只有‘金辉’。”
阿公愕然,不由看了一眼魏宗韬,却见原本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的魏宗韬突然坐直,盯着余祎不言不语。
柬埔寨金边只有一家金辉赌场,博彩业被马来西亚商人郭广辉垄断,两年前他发生变故,有意退出博彩业,许多人都想接手,郭广辉衡量了足足两年,直到前不久才宣布自己的意向,通过助手联络了天地娱乐城和李星传,他提出数个条件,其中之一便是“金辉”这个名字永远都不得更改。
这些消息媒体有过少量报道,谁都能够轻易查出,可是谁也不知道魏宗韬真正的打算,他向来野心勃勃,怎会甘愿“寄人篱下”?
陈雅恩愣怔住,有些不可思议,连连看向阿公和魏宗韬,却见他们的视线一直都投在余祎身上,她着手接洽此事已经大半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所有人都只知道在金边赚钱容易,因为赌场只此一家。
陈雅恩一咬牙,又笑说:“无论是代替还是成为第二家,这对金边之外的人来说都十分困难,因为政府不允许,郭广辉在金边的根基无人可敌,可是大家仍旧想进入柬埔寨。”
余祎点头,没能让陈雅恩多说,“柬埔寨政府对博彩业几乎没有任何管制,那里税率低,外商租赁土地使用年限可以长达近两百年,他们甚至能够把自然保护区的土地转手给商人,在那里不仅可以开赌场,还能够开赌场度假村,所有的条件都比新加坡吸引人,你说在金边建造赌场十分困难,确实如此,因为已经被郭广辉先生垄断。”
“可是现在除了李星传,再也没有其他的竞争对手,因为博彩业大佬不会接受顶着别人的招牌,而根基尚浅的人郭先生也不屑一顾,所以他看中了天地娱乐城,他是一个爱赌之人,他在自传里写过,不会赌的人没有资格继承他的衣钵,所以这次的赌王大赛至关重要。”
陈雅恩捏了捏拳,往前走了一步还想再说,阿公突然抬了抬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这些,都告诉她了?”阿公看向魏宗韬,魏宗韬还看着余祎,回答道:“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魏宗韬只为余祎破例过这一次,他不会再拿公事来开玩笑,阿公相信他,不由看向余祎,说道:“郭广辉性格古怪,一般人对付不了他,他这次看中我们和李星传,你觉得只是因为我们两家根基浅?”
余祎摇摇头:“他能够轻而易举把打下的几十年基业交给别人,就证明他的性格不同于一般人,他第一看中对方的财力,第二看中对方的赌术,第三看中对方的狠劲,胜者为王,在柬埔寨想经营好一间赌场,正经商人做不了,我们娱乐城和李星传素有仇怨,郭广辉先生就是想看看谁能狠过谁,赢家才有资格从他手里拿走赌场。”
阿公沉声道:“你认识郭广辉?”
余祎又摇头,笑道:“阿公说我要学十年八年,可以再去掉半年时间,半年前我就已经在跟阿宗学习,他对付别人前喜欢看别人的传记,床头柜上一直放一本书,每天睡觉前就翻开来看,我在三周前买了两本郭广辉先生写的书,现在第二本已经快要看完。”
阿公倏地抚掌大笑,愤怒神色顷刻褪去,只剩爽朗笑声,惊得陈雅恩诧异地看向了他,连魏宗韬也转过头。
阿公笑道:“你这个小丫头,真记仇,我还没怪你当年逃跑之前找来警察,你倒还记得我五分钟之前说的话,怎样,现在我的孙子不是恋|童癖了。”
余祎目瞪口呆,看一眼魏宗韬,又再去看阿公,魏宗韬忍俊不禁,搂过她也不避嫌,往她的额头亲了一下,又听阿公道:“行了,无论如何,到时你还要再带上雅恩一起去柬埔寨,余祎也跟去。”
☆、第65章
阿公来时气势汹汹,走时神清气爽,先去二楼赛场上转了转,远远就见到阿成坐在赌桌上,看着阿成的方向小声对魏宗韬说:“我记得当年在柬埔寨,你找人去她的房间里装过监控,后来我要看,你说监控坏了,是真坏假坏?”
魏宗韬笑说:“假。”
余祎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一旁是气色不太好的陈雅恩,赛场上声音嘈杂,两侧的巨幅屏幕正在播放体育赛事,她突然听见陈雅恩说:“你说法国队胜还是德国队胜?”
这似乎是陈雅恩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与她说话,余祎扬眉,顺势朝屏幕看去,一队穿蓝色球衣,一队穿白色球衣,她仔细辨认图案和屏幕上的比分,足球她不懂,只能模棱两可:“现在法国队分数高。”
陈雅恩笑笑:“我向来只看结果,现在播放的是录像,昨天德国队胜。”
余祎蹙了蹙眉,那头魏宗韬已经朝她道:“一一,跟上。”
他要送阿公去坐车,没人叫陈雅恩,余祎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来到停车场,远远就听见有声音传来,有人在那里喊:“让我小声干什么,这里监控又录不进声音,隔板挡下来你就让它挡下来?你就不会偷偷看一眼他们在做什么?”
对方无奈:“我在开车,你要我去撞树吗?”
声音传自西面,正是魏宗韬的专属停车位,余祎耳热,已经辨认出第一道声音来自传说中的华姨,实在太有特色,她想忘都忘不了。
阿公调整方向,朝声音源头走去,余祎没敢拦,瞪了瞪魏宗韬,可惜魏宗韬没有理会。
找到那两人,华姨还在口若悬河,泉叔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一个半小时前他刚刚停好车,这个华姨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直拦他到现在,喋喋不休吵得他耳朵疼,华姨突然双眼放光:“阿公,聊完啦?这位小姐是……”
阿公拧着眉,凶巴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巴刹,怎么还呆在这里?”
华姨哈哈笑了一声:“我想这里去巴刹好麻烦,你今天既然出门,不如跟我一起散散步,顺便叫司机送我去巴刹!”她又将目光转向余祎,“这位小姐好漂亮,怎么没有人向我介绍?”
余祎抿嘴笑笑:“华姨好,我叫余祎。”
她落落大方,华姨愈发眉开眼笑,自来熟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个名字真好听,声音甜,长得又漂亮,阿宗真是好眼光。”
“谢谢。”余祎一点都不谦虚,照单全收,连阿公都笑了起来。
阿公站久了有些吃力,华姨和魏宗韬赶紧去扶她,却不想余祎还要快一步,悄悄挤开魏宗韬,搀住了阿公的胳膊,阿公朝她看一眼,也没有多余反应,慢吞吞的走回了自己的车位上,正在打盹的老司机一个激灵,赶紧打开车门。
阿公重情义,身边一直用老人,老司机跟华姨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目送轿车离开,魏宗韬说:“他们两位看着我义父长大,也看着我长大,在阿公面前一直都很随便。”他捋了捋余祎的头发,“阿公今天本来是要兴师问罪,可是你表现太好,他无功而返,要我怎么奖励你?”
余祎笑道:“奖励我?真要带我一起去柬埔寨吗?陈雅恩也必须要去?”
她到底还是心存芥蒂,做不到无视那样一个漂亮女人。
魏宗韬想起刚才在赛场外,阿公特意对他说:“你倒是沉得住气,还想一直瞒着我,也是,她中途逃跑,你没有面子。”顿了顿,他余光看了一眼陈雅恩,又说,“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把雅恩也带去柬埔寨,不要当我是老糊涂,雅恩拐弯抹角告诉我这些,我自然知道她的用意,她只是不想离开赌场,虽然耍了一点小手段,但是可以原谅。小丫头不错,会一声不响的用功,但始终还是雅恩更了解情形,你不要意气用事。”
阿公看得很清楚,来这一趟不是被利用,而是他确实生气,可惜生气的对象竟然是余祎,这在他意料之外。
魏宗韬眼眸微闪,手指勾着余祎的一小束头发,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头陈雅恩还在看巨型屏幕,法国队和德国队分数持平,又过几个回合,最后临门一脚,战局结束,法国队获胜,她不求过程只看结果,在阿公和魏宗韬的面前无需太聪明,适当的装聪明就可以,只是她没有想到余祎和阿公居然认识,但这无所谓,最终目的她已达成。
她望向远处赌桌,眼神与李星传在空中交汇,嘴角微微扬起。
余祎今天带给魏宗韬惊喜,魏宗韬最后从她的行李箱中找出两本包着书皮的书,他把玫瑰干花也轻轻拿出来,插|进小花瓶中摆上床头柜,顺手翻开书页,竟看到上面还用蓝色圆珠笔写着笔记,不由勾唇,才看了几页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啪”一声将书阖上,余祎道:“不许看!”
她把书包上封皮就是不想让玛蒂娜瞧见,以免她问东问西,谁知道结果这两本书落到了魏宗韬的手里,魏宗韬想必很得意,原来早在他们怄气时,她就已经在暗地里用功。
余祎难得羞愤,魏宗韬懒洋洋地靠上床头:“过来。”
余祎不过去,与他僵持,魏宗韬索性又去拿书,余祎眼疾手快,赶紧伸手去夺,却不想正中魏宗韬下怀,胳膊一紧,转眼就被他扯到了床上,上次时隔有些久,魏宗韬这次让余祎全都补回,动荡过后被子都已掀翻在地,两人汗水涔涔。
魏宗韬仍覆在余祎身上,边吻边说:“你猜到了我的想法,我只告诉过阿公。”
余祎阖着眼,四肢无力,不想开口,胸口又传来酥麻感,她无奈道:“你说过罗宾先生要跟你合作在柬埔寨建设赌场,我没有在新闻里查出来,你自己说漏嘴。”
魏宗韬低笑,将她含住,余祎闷哼一声。“我不是说漏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了解,这个不会是秘密,不久以后就会公开,郭广辉是老狐狸,这点他一定心中有数,他又想退隐,又想让他的招牌发扬光大,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所以你先得到金辉,扎稳脚步,时机成熟就建设赌场。”
“嗯。”魏宗韬又进入,肩膀一紧,余祎受不住,紧紧抓住他,“现在也已经时机成熟。”他一语双关,又动作起来。
魏宗韬太“拼命”,余祎有些受不了,却不想有人仿佛算到这点,三天两头就跑来娱乐城送汤。
华姨对余祎特别亲热,每次都盯着她将汤喝完,说:“我给阿宗煮的跟你的不一样,每天坚持喝,阿宗比你大十岁,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听到什么好消息,多喝点,争取早点让我们听到好消息。”
余祎咳嗽,险些将汤水呛出来,华姨赶紧去拍她,笑道:“你不用害羞,你来这里的头一天,我就给你送过衣服,你还记不记得?我还记得阿宗报给我你的胸围,哎呀,我什么都知道,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给阿公知道,要不然你以为阿公会这么晚才过来找到你?”
余祎架不住华姨的热情,已经面红耳赤,将汤全部喝完才得救,送走她后返回赌场,她的脸还有热,迎面走来陈雅恩,余祎笑道:“陈小姐。”
陈雅恩也礼貌的挂着笑容,与她擦身而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余祎耸肩,无所谓的继续往前,才走几步就听人道:“陈小姐真是冷淡。”
李星传从一侧慢慢走来,双手插着口袋,笑容和煦:“好久不见,余小姐。”
“李先生,好久不见。”
李星传笑笑,又说:“似乎也不是很久,我每天都见到你在赌场外围,那天你走以后,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话,后来你如何了?”
余祎笑道:“多谢李先生关心,我没有事。”
她说得极其公式化,也没有因为李星传的救命之恩再次感谢他,余祎想打个招呼就先离开,谁知李星传突然道:“余小姐很美,胸型很漂亮。”
余祎一愣,只见李星传笑着凑近,已能闻见他的气息,“柔软,温暖,没有一点瑕疵,只有你左胸上方有一颗极小的黑痣,太完美,难怪魏宗韬这样舍不得你,我也想要……”
☆、第66章
李星传特意放缓语速,语气暧昧,笑容却依旧和煦,与他轻佻的话语判若两人,余祎呼吸一滞,手臂肌肉突然僵硬,努力克制住自己,目视前方不言不语。
四周有记者,也许随时都能捕捉到这头的画面,余祎抿紧嘴角,李星传垂眸看她,笑笑:“魏宗韬给了我一拳,我似乎不亏,为了余小姐,我还能再多挨几拳。”
余祎倏地一笑,侧了侧身与他错开了一些距离,终于直视他:“李先生身体好,看来挨多少拳头都能笑出来,要不然,你又怎么会在被赶出新加坡这么多年以后,又回来了呢?李先生请保重身体,希望你能再次健康的离开新加坡。”
李星传眯了眯眼,笑容淡下几分。
余祎一路蹙眉,步伐太快,高跟鞋像是要在地板上砸出洞来。
魏宗韬不在办公室,余祎踱了两步,又站到玻璃墙前望向楼下,已经见不到李星传,不知他跑去了哪里。舞台上有乐队在演奏,正是休息时分,工作人员在观众席周围忙碌。大赛已接近尾声,今晚总决赛即将开始,三天后就是夺冠战,届时八十张赌桌将撤离,赛场要重新布置。
余祎抱臂站了一会儿,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拉开衣服低头看去,文胸半遮半掩,露出半截白皙皮肤,上面干干净净,一颗痣都没有,正当余祎松了一口气,她突然瞄见了左胸上方有一粒极小的黑点,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余祎沉下脸,门口突然传来声响,她还没来得及将纽扣扣回,魏宗韬已经踏了进来。
“回来了?”魏宗韬见到余祎低头抬臂的动作,挑了挑眉朝她走去,一眼就见到她站在玻璃墙前扣衬衫纽扣,他握住她的手,没能让她扣回第二颗,将她往胸前一搂,低声问:“在做什么?”
余祎笑笑:“没做什么,你刚才不在,华姨又送汤过来了,快去喝。”她反握住魏宗韬的手,情绪已经平复,可仍旧难以启齿。
魏宗韬已探手伸进她衣内,说道:“我不需要喝汤,你最清楚。”纽扣又被他解开一颗,文胸已经露出。
余祎覆住他的手背,终于开口:“李星传……”魏宗韬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余祎,余祎咬咬牙,说道,“我担心,他拍过我的照片,会用来威胁你。”
李星传一直以来都表现的风度翩翩,余祎起初都被他迷惑,若非魏宗韬提到此人,她根本不会对李星传有戒心,今天对方毫无预兆的说出那番话,撕毁了他精心伪装的面具,眼看决赛在即,余祎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她不想在此事上对魏宗韬有所隐瞒,早点知道就能早点做好准备,以免最终让李星传得逞。
魏宗韬的面色立时暗沉下来,听余祎将刚才的“偶遇”叙述完,周身气压顷刻降低,沉默良久,他突然掀开了余祎的衬衫,手指在她左胸上方轻轻刮着,余祎身体微僵,说道:“魏宗韬……”
魏宗韬收回手,解开领口纽扣松了松,插着腰朝向玻璃墙外,牢牢盯住一个方向,眼神阴冷恐怖,戾气压抑不住,过了许久才低沉沉道:“他为什么不碰你?”更像在自言自语。
李星传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更何况他与魏宗韬有仇,无论如何他都没道理会忍住不碰余祎,反而只拍下照片威胁,魏宗韬思来想去,侧头重新打量起余祎,突然问道:“你跟李星传,从前是否认识?”
余祎摇头:“从来都没见过。”
“你家里人呢?”
余祎蹙眉想了想:“他们不会赌博,更不会接触到这样的人。”
“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就对你说,李星传不碰你,就是最大的疑点?”魏宗韬看向赛场,李星传正在与旁人聊天,进入决赛的只有几十人,他是最大的热门,魏宗韬静默许久,才沉声道,“他似乎,不会伤害你。”
李星传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拿出什么照片,他究竟对余祎有何目的,谁都不清楚,但他对余祎说那番话的目的,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赌王大赛终于进入了总决赛,晚上几十人进行比拼,赌桌上装有微型摄像头,每一个人的暗牌都被电视直播揭露,直播中愈显惊险刺激,而赛场内的巨幅屏幕上也在同时直播体育赛事,每一脚球门都能迎来一阵喝声,而赌桌上的高手对决则更将紧张感挤压到了极致。
阿成是一匹黑马,在此之前没人听到过他的名字,此番他一路杀进总决赛,引来众人一片议论好奇,他在赌桌上气定神闲,不皱眉也不蹭手指,没有任何小动作,谁都猜不出他手中的牌是好是坏,注码越下越大,赌桌上堆的都是美金现钞,一摞摞的全都堆在了阿成面前,玛蒂娜最兴奋,穿着比基尼跑到观众席上不停喊“加油”,身材火辣劲爆,周围男士纷纷侧目走神,等到散场,她直接扑进了阿成怀里,只是在外人看来,更像阿成在她怀中。
玛蒂娜转了转眼珠,突然把高跟鞋蹭下来,这下她只比阿成高了一点点,画面终于和谐,“成成,你是我的偶像!”边说边抱紧他,胸口不断挤压,阿成面红耳赤,喉咙滚了又滚。
夺冠战时间临近,余祎这半个多月以来每天都在学习,已经小有成绩,能够轻轻松松将扑克牌推成弧形,也能快速算牌,魏宗韬夸她有前途,特意带她去圣淘沙岛游船,洋房后面停放着他的私人游艇,一大早他就把余祎拎出了被窝。
他似乎没有把李星传的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再同余祎提及这些,游艇上食物齐全,海风沁凉,阳光灿烂,正是休闲的好日子,难得能够二人世界,余祎也放下一切杂念,躺在甲板上一边摸着魏宗韬腹部的伤口,一边听他讲故事。
“我母亲刚回到新加坡时,在阿公名下的酒楼里工作,后来认识了我义父,阿公思想很开放,从来都不反对我义父追求我母亲,他还把我带在身边,他前半生很辛苦,后半生我要他享福。”
余祎静静听着,这是魏宗韬不为人知的一面,孝顺感恩,她不由想起自己的爷爷,鼻头酸了酸,海风温柔,就像长辈的手,时间不会留任何情面,四年前阿公走路还无需拐杖,如今已经要拐杖支撑,她的爷爷现在如何了,是否也如阿公一般,头发花白,手上长有老人斑,走路需要别人搀扶?
余祎闭上眼,紧紧埋在魏宗韬怀中,这具胸膛太温暖,她应该早点靠近。
休息过后,夺冠战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开始了。
整整一个月,众人翘首以盼,两人杀出重围,一人是李星传,一人则是名不见经传的阿成,赛场已经重新布置完,八十张赌桌撤去以后,观众席更加靠近场内,赛场中央筑起一个圆形高台,高台上方摆放着赌桌,正中挂着吊顶,吊顶上装有摄像头,荷官已经在此等待,观众们已经开始兴奋,数台摄像机也准备就绪。
迟迟不见阿成出现,魏宗韬蹙眉,让人去找阿成,余祎道:“可能跟玛蒂娜在一起,离比赛还有一点时间,你别心急。”
“不。”魏宗韬道,“阿成每次都会提前半小时入场。”
已经快要比赛,他却还不见踪影,魏宗韬看了一眼李星传的席位,他也没有出现。
魏宗韬的眉头又皱起,正打算叫庄友柏再多派几人去找,却见场地入口处突然一阵骚动,李星传缓步入内,嘴角挂着悠闲笑容,身后是面无表情的阿成,片刻两人入座,时间刚刚好,夺冠战终于开始。
夺冠战比拼德州扑克,规则与梭哈类似,却也有些不同。
德州扑克同样需要一局一局的下注和跟注,考验参赛者的决断能力,牌差可盖牌弃权认输,牌好可一路加注全梭,运气无法控制,却能够有技巧的去误导对方。
魏宗韬坐在观众席上,低声给余祎上课:“潜意识肢体语言专家已经给阿成上了半个月的课,现在阿成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小动作,赌场上不能出千,而李星传不是一般的对手,阿成必须要仔细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巨幅屏幕上照旧在直播体育赛事,荷官已经发牌,三局两胜,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赛场中央。
李星传悠哉游哉地靠在椅背上,不似在参加比赛,更像在玩乐,他打开底牌看了一眼,突然又朝余祎的方向望去,低笑一声:“我突然想起来,魏宗韬已经三十五岁,什么时候结婚?”
阿成捏紧拳头,没有理会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牌,一轮又一轮下注,赛场中剑拔弩张。
观众席上,魏宗韬突然皱眉,举起望远镜将镜头对准阿成,沉声道:“他的情绪不对。”
赌博最忌讳情绪波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一定要沉住气,让对方窥探不到你的情绪,可是阿成手上捏拳,看向李星传时眼神异样,魏宗韬心下一沉,环顾一圈后见到玛蒂娜正和同事站在另一头的观众席旁,笑容满面尤为兴奋,没有任何异状,魏宗韬又将视线放回阿成身上,面色渐渐沉下。
比赛时不得离场,不得中断,三局必须一次性完成,参赛者不能与其他人有任何接触。
李星传看向阿成,打量了他的眼睛和手,将注码加大,在荷官发最后一张牌时,说道:“余小姐如此年轻,不知道交过几个男朋友?”
最后一张牌到手,李星传笑了笑,双方将底牌打开,他是的底牌是黑桃9,另外四张牌,草花9,方块9,红心6,红心5,而阿成的底牌则是红心8,另又一张黑桃10,红心10,黑桃7,拿到最后一张牌时他表情微有变动,果然不是任何10点,而是一张红桃A,李星传是三条,阿成是两对,李星传胜。
观众兴奋,比赛时所有人都在替李星传捏汗,两人的牌面太相似,而放眼看去,阿成的牌面胜算才是最大,谁都没料到李星传如此胆大,最后一轮时还加注,赌博正是一场冒险,李星传赢得太精彩!
魏宗韬已经沉下脸,连余祎也已经看出阿成的状态不对,她紧紧捏住魏宗韬的手,不声不响紧盯赛场,第二轮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如果李星传再赢,比赛就将结束。
李星传不知在说什么,每说一句,阿成的情绪都明显不稳,这局李星传只跟注,两次,第三次时盖牌认输,到了第三局,余祎已经有了预感,她侧头看了一眼魏宗韬,却见魏宗韬已经面无表情,在裁判喊出“李星传”胜时,他的嘴角才勾了勾。
观众席上一片喝彩声,媒体纷纷涌向了赛场中央,一千万美金的冠军得主是李星传,这个博彩业界的传奇人物,将在明天登上各家媒体的头版头条。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无声,阿成面色发白,站在中间一声不吭,魏宗韬轻叩办公桌沉声道:“说。”
阿成捏紧拳,已经微微发颤,魏宗韬发怒时不动声色,他不敢做出任何隐瞒,只好哑声开口:“比赛前十五分钟,李星传给我听了一段录音。”
“余小姐很美,胸型很漂亮。”
“柔软,温暖,没有一点瑕疵,只有你左胸上方有一颗极小的黑痣,太完美,难怪魏宗韬这样舍不得你,我也想要……”
阿成咬牙切齿,眼眶都已泛红,他担心此事会暴露,心中又愤又怕,比赛时无法控制住情绪,李星传字字句句都像在敲打他的大脑。
魏宗韬突然笑出声,只是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我太小看他,原来他这次盯上你,因为你忠心耿耿。”
他将手边的一份文件拿起来,甩到办公桌前,沉声道:“三天前,我让阿赞去查李星传近期接触过的人,比赛前阿赞刚刚把这份资料交给我。”
他靠上椅背,面色阴沉:“他认识陈之毅。”
☆、第67章
她答应的太爽快,既不退缩也不忸怩,让人觉得意外,不过有好戏看,众人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