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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裙子太贴身了,不垫的话一眼就看出来了。

    “闷不闷,外面这么热?”

    靳寒假公济私地关心着他,实则另一只手早就顺着开叉伸到海绵底下了。

    “哥……我站不住了……”

    裴溪洄要弯成只虾子。

    靳寒面色不虞:“你最好站稳点,我不喜欢你被我碰时老是躲来躲去。”

    裴溪洄闻言赶紧稳住自己,双手死死撑着桌面,尽管被弄得浑身酸麻噼里啪啦过电也愣是没敢动一下,直到靳寒终于够了把手拿出来,他才瞪着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呼出一口气。

    “哥你手上的茧子是不是又多了啊?”

    这时候了还关心哥哥手上的茧子呢,握住他的手细细端详,一个一个茧数过去再叭叭亲几口。

    “磨疼了?”

    “没,就是有点痒痒。”

    靳寒嗯一声,放开他:“手放到腰后背好。”

    “哦。”

    裴溪洄乖乖照做,两只手腕交叉背到身后,胸口就不可避免地挺了起来。

    但靳寒没碰他。

    布满硬茧的大手挑开开叉,掐住他的大蹆。

    “你怎么上来的?”。

    “坐你的私人电梯啊,怎么了?”

    “路上有人看你见吗?”

    “应该有吧,我没注意,但有听到你的员工说——啊!”

    话没说完靳寒一巴掌抽在他屯上。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里在duangduang乱晃。

    裴溪洄被打懵了,委屈得要命:“干嘛揍我!”

    靳寒掐着他,语调酸兮兮的:“不是穿给我看的吗?怎么先给别人看了?”

    只见裴溪洄前一秒还阴云密布的脸一瞬间多云转晴,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呀,看看就看看呗,人家就是没见过我以为来新人了才多看两眼,压根不知道我是谁。”

    “确实不知道——”

    靳寒的手继续下滑,握住他小腿,慢慢抬起来,让他把脚踩在自己腿上,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分别按在他弓起的脚面和高跟鞋的红底上。

    “——不知道你看起来又凶又酷其实私底下是只被叫一声就要夹紧双腿的小狗。”

    裴溪洄脑袋里“嗡”地一声,什么东西炸掉了。

    他心如擂鼓,睫毛轻颤,耳朵里仿佛住进一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蜜蜂会说人话,在他耳边不停念叨:好爱哥哥好爱哥哥,怎么会这么喜欢啊。

    他撩起湿漉漉的眼皮看向靳寒,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哥还没说,我穿这条裙子漂亮吗?”

    靳寒的手在他脚踝上摩挲:“我的孩子穿什么都漂亮。”

    裴溪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但面上还死装:“是吗,感觉你都没什么反应哦。”

    “还要有什么反应?”

    靳寒脱掉他的高跟鞋,握着赤裸的脚踝,放到那里:“这样够吗?”

    只一下裴溪洄就吓得颤抖起来,脸上身上都烧红了,尤其毫无防备的脚心,就像踩着块烙铁,受不住想躲开:“好烫啊……”

    “不烫。”靳寒即便在这种时候都能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命令他:“踩一会儿。”

    裴溪洄臊得跟卡通小火车似的,两只耳朵往外嘟嘟冒烟。

    “可是……可是我不会这个……”

    “那你会什么?”

    靳寒明明坐在下位,要扬起头来看他,可那冷漠的神色、审度人心的眼神、以及随时随地都会暴起把人吞掉的野兽般的气场,就是让裴溪洄有种被捏在掌心的错觉。

    “说话。”靳寒在捏他。

    裴溪洄连指尖都在颤抖,羞于开口:“我只会哥教的那些……”

    “小废物,要你有用吗?”

    “唔……”

    裴溪洄羞愤地低下脑袋,想要遮住自己狼狈的反应。

    靳寒向下看他一眼:“我让你起来了吗?”

    “没有……”

    裴溪洄呜咽一声,受不了了。

    冷气开得那么足他却觉得每一滴血液都被滋滋炙烤着,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

    “对不起,哥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但除了这三个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桌子又凉又硌,他坐不下去了,耍着赖滑到哥哥腿上。

    靳寒故意逗他玩,双腿一颠把他颠起来。

    “哎——”裴溪洄本来就没坐稳差点掉下去,小狗似的嗷嗷叫着扑进哥哥怀里:“你坏死了!”

    “嗯,我坏。”

    靳寒也不抱他,两条手臂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垂着。

    裴溪洄哼哼着凑过去,煞有介事道:“哥,你觉不觉得我背上有点空?好像缺点什么东西。”

    靳寒:“缺什么?”

    “当然是缺我哥坚实的手臂了!”

    裴溪洄瞪着眼睛皱着鼻子,表情一级臭屁。

    靳寒忍着笑,大手向下掐住两团肥桃子:“我觉得你这里也缺点东西。”

    裴溪洄连连点头:“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靳寒:“缺一顿胖揍。”

    小狗的笑容顿时消失,喉咙里发出心碎的声音。

    他气呼呼地和靳寒对视,看了一会儿,忽然猛地侧过身子,转过脑袋,一副两分钟之内谁都不要和我讲话的样子,愤怒又可怜。

    尽管知道他在耍宝,但靳寒依旧看不下去,双手圈到他腰上想哄哄。

    刚一张嘴,裴溪洄捂住耳朵。

    靳寒:“……”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了下弟弟捂住耳朵的手背:“芝麻开门。”

    “这里没有芝麻!”

    靳寒又按一下:“那宝宝开门。”

    裴溪洄立刻放下手,并歪过头将耳朵凑到哥哥嘴边,竖起一只手:“说吧说吧。”

    靳寒心脏怦怦跳。

    这么可爱的孩子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他的心脏化成了一罐齁人的蜂蜜。

    不,应该说是产蜜的蜜蜂,肚子会发光拍一下还会掉下来荧粉的那种蜜蜂,裴溪洄每说一句话他都恨不得给弟弟产一口亮晶晶的蜜出来。

    他在弟弟凑过来的耳朵上吻了一下。

    “乖孩子,今晚有奖励。”

    裴溪洄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两只小火把:“真的吗?惩罚可以提前结束吗?我不要一个月……”

    “那你该说什么?”

    靳寒把他抱起来,大步流星往休息室里走。

    穿衣镜里闪过两人的身影,金色裙摆垂落下来,搭在他健壮的手臂上,粗犷和柔软交织的张力。

    裴溪洄知道哥哥想听什么,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靳寒把他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两条手臂一左一右困住他:“哑巴了?”

    “唔……别让我说了好不好啊,我很不好意思。”

    裴溪洄攀住他一条手臂,企图跳过情趣问答直接步入正题。

    靳寒松开手,转头就走:“不说就不做。”

    “哎我说说说!你烦死啦!”

    裴溪洄把他拽回来,不甘不愿地垂着脑袋。

    靳寒含着笑命令:“看着我说。”

    裴溪洄臊得大脑缺氧,指尖在哥哥背上无所适从地划拉着:“能不能……能不能教我两句……冷不丁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

    靳寒在他耳边念了一句话。

    裴溪洄翻身就往床头爬:“天呐天呐,我刚才失聪了。”

    他自己把人拽回来的,现在又要跑,怎么可能跑得掉,靳寒从不惯他这个。

    一把攥住他的腰把人揪回来,掐着后颈摁在床上,膝盖抵进去强硬地打开他的腿:“你现在不说我一会儿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小洄哥自己想好。”

    裴溪洄浑身僵硬,手都在发颤,声带像被上了发条一般说不出话来,但像这样被逼得退无可退举手投降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你就是故意欺负我!”

    只听他闷头委屈地吼了一声,然后反手搂住靳寒的脖子猛地将哥哥压下来,把嘴巴砸到他耳朵上气势汹汹地小声复述:“求、求求daddy,疼疼崽崽……”…………

    休息室的大床只晃了半个小时。

    裴溪洄卧在那里,把自己光溜溜地趴成一张饼,怨气四散。

    他以为哥哥说的奖励是不用他等到一个月后,现在就可以大吃特吃。

    先这样再那样,嘿咻嘿咻。

    结果靳寒只和他给彼此来了次手动挡,就拿被子把他一裹:“睡觉。”

    这俩字犹如晴天霹雳咣当砸在裴溪洄脑袋上,他整个人都懵掉了。

    “哥!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睡觉?!”

    “我找你是来睡觉的吗!”

    一口都没吃到啊!

    难道就我是大se魔吗!

    裴溪洄非常绝望,靳寒极其冷酷:“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不睡就下去。”

    “啊啊啊我不要睡觉我要开荤!”

    离婚的时候吃素就罢了,怎么复合了还吃素!

    他扑到哥哥身上,使劲浑身解数脱他的衣服,还掀开被子往下钻要吃自助餐。

    靳寒把他拎上来按住那两只动来动去的手,耐心耗尽前最后重复一遍:“睡觉。”

    “不睡!”

    “不睡就去面壁。”

    下一秒,小猪鼾声如雷。

    “……”

    靳寒无奈地笑了笑,把他的手脚摆端正,休息室的灯关掉,窗帘只留一道小缝。

    裴溪洄本来不想睡,奈何哥哥怀里舒服得就像点了迷魂药,他刚窝进去翻了两个身就神志不清了,靳寒还一下一下地给他拍着后背。

    裴溪洄的睡相其实挺乖。

    不打呼不磨牙,刚才是为了演戏硬装的。

    就是有些离不开人,喜欢把哥哥的手压到自己脸底下。

    这样不管他睡再死,靳寒一起来他立刻就能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哥你去哪啊我和你一起。

    靳寒说我上厕所。

    他张嘴就来:那我去给你站岗吧厕所太危险了。

    时间游过去半个钟,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

    靳寒把手从他脸下面拿出来,反握住他的手腕,五指一圈,细得太过了。

    自从离婚的消息公布后,裴溪洄就从后海别墅搬走,在外面租了一栋破旧的小公寓住,非必要不出门,和靳寒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乔装打扮。

    为了让效果更加逼真,他每天少吃晚睡可劲儿折腾自己,不到半个月就瘦了五六斤,往人前一站任谁都知道他是个被老公抛弃的怨偶。

    一开始真是为了演戏,后来就真是食不下咽了。

    那帮人下手速度太快了。

    离婚刚公布的第二天,就有人旁敲侧击地试探靳寒的态度,靳寒一律冷处理不予回应。

    在他这里,冷漠就等同于“各位随意”。

    于是裴溪洄以前得罪过的仇家蜂拥而上,手段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当天晚上,茶社一批客人食物中毒,检测结果出来发现茶水里有泻药。

    第二天,茶社大门和外墙被泼满粪便油漆,要喝茶的客人还没进去就被混混威胁恐吓走了。

    半年前卖出的茶叶突然收到大量退款,早就谈好的订单也都被毁约。

    得闲的股价在短时间内暴跌,店内门可罗雀再无人光顾。服务员和前台都被逼走了,大门锁被撬开,一伙流浪汉闯进去,砸毁了裴溪洄精心布置的亭台和小院,就连他那片小茶山都被烧了。

    茶山着火时是晚上,裴溪洄正窝在靳寒怀里睡觉,靳寒接到消息立刻通知人去灭火。

    但山火蔓延的速度太快,那晚又有风,十几分钟过去整片山的茶叶都被烧没了。

    靳寒回到卧室时就看到裴溪洄跪在窗沿上,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呆呆地看着那一小片火光。

    他看山火,靳寒就在后面看他。

    等火终于被灭掉裴溪洄才从窗沿上下来,转头看到哥哥在看自己,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我的茶叶被烧光了……”他哑声说。

    “我给你种的君山银针,我打理得可用心了,每一片叶子都是我自己收拾的……”

    靳寒心疼得说不出话,把他抱过来兜进怀里。

    “不哭了,以后哥再给你养一座。”

    “没哭,我还撑得住。”

    裴溪洄强挤出个难看的笑来:“我就是在想,那你今年冬天喝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更,后天也更,日更到完结~

    ◇

    第53章

    不吃点苦头永远学不乖

    夏日最后一场暴雨结束后,靳寒在中心大厦举办了一场假面舞会。

    舞会还没开始就有一段笑谈流出——某某药厂的小公子问靳寒:听说靳总刚恢复单身,可需要舞伴?

    靳寒只回了后半句:暂时不需要。

    他没否认恢复单身,也只说暂时不要舞伴,就表示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是真的,靳寒把裴溪洄当眼珠子一样宠了十八年,这次是真的对他厌恶至极,开始寻觅新人了。

    他的态度板上钉钉摆在这里,原本还在谨慎观望的老板们纷纷下场。

    靳寒那个圈子里的人,出了名的手段下作还不动声色。

    背地里无所不用其极地抢走别人的生意、瓜分别人的地盘、欺凌别人一家老小,明面上见到了还要声泪俱下地关心同情一句:哥哥这是惹上了哪路神仙?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

    玩茶的人骨子里或多或少有些文人清高在,裴溪洄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往日里从没想过和靳寒身边这些蝇营狗苟的笑面虎深交,说白了就是不屑搭理。

    他如日中天的时候不屑搭理别人,现在落魄了别人当然也不屑搭理他。

    不仅不搭理,还要踩一脚。

    结过旧怨的仇家自不必说,即便是以前和他相安无事甚至互相不认识的人,都要忙不迭地下场朝他啐一口唾沫星子,生怕晚了一秒就被判定为站错队,像他一样遭圈子排挤。

    裴溪洄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刚毕业几年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玩茶的搞不过玩脏的。

    他本以为那场山火已经是极限,却没想到翻过一山后还有臭水沟。

    一天下午,合作多年的茶叶供应商突然毁约不给他发货。

    更离谱的是他不发货还不退钱,硬是赖掉裴溪洄五百多万。

    裴溪洄找上门他就玩老赖那一套,要钱没有要命你没那本事,气不过你就去法院告我,你看法院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说完就抄起扫帚赶人。

    裴溪洄被气得七窍生烟,好险撅过去,但要是让他就这么咽下这口窝囊气那不可能。

    人讹他他就讹人,当他是什么好人了?

    他咣当一声躺在地上装作恶疾发作口吐白沫。

    供应商吓了一跳,生怕他死在自己家里,连忙放下家伙去瞧他。

    刚一蹲下,就见裴溪洄“嗖”一下爬起来,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按在洗茶的大水缸里了。

    供应商是个五十多岁的小矮个儿,站着也就比别人坐着高出小一截,裴溪洄只用一只手就把他按得爬都爬不出来,双腿在外面悬空着一顿扑腾。

    “小洄哥饶命!我错了……饶了我……”

    裴溪洄冷笑,留着气口没按死。

    捡起那根大扫帚“啪啪啪”抽他屁股,抽一下骂一句。

    “你他大爷的真是活不起了,睁开眼睛看看!跟谁说话呢?”

    “我是落魄了不是转性了!脑子进茶水了你跟老子在这大小声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都把我哥、不是!我都把靳寒得罪透了还怕再得罪一个你吗?”

    他攥着供应商的双脚往水缸里一倒,那人脑袋朝下一通:“咕嘟咕嘟咕嘟……”

    “你不给我留脸,我就不给你留命。”

    “那五百万我不要了,今儿我就把你宰了,钱留给你丧葬一条龙好不好啊?”

    供应商一听吓得哇哇大叫,拼命用脑袋砸水缸求他饶命。

    他在里面求,大豹就在外面求。

    一米九多的魁梧壮汉缩在门后双手合十朝他拜拜,恨不得给他跪下了:小祖宗别玩了,您是落魄了不是疯了,差不多就得了吧!

    裴溪洄给他面子,主要手也有些酸,把供应商薅出来,一脚踩在水缸沿上,土匪似的问他:“能好好说话了吗?钱能退我吗?”

    供应商鬼哭狼嚎:“能!什么都能!您是老子我是孙子!快让我起来吧小洄哥……”

    “行,转钱吧。”

    裴溪洄放开他,供应商屁滚尿流地跑去找手机。

    紧接着就收到短信提醒:银行卡到账六百万。

    裴溪洄消停走了,刚一出门就被拽到车上。

    大豹苦口婆心地劝他:“别太嚣张,别再惹事,不然之后你还不被挤兑得更惨啊。”

    裴溪洄头疼得要命,往他背上一靠:“豹哥啊,您多少也动动脑子,我是被我哥甩了,不是转性了,嚣张跋扈了二十年的人因为离婚就变得唯唯诺诺老实巴交,对一个欠钱不还的老瘪犊子摇尾乞怜,那可能吗,太假了啊。”

    这下轮到大豹懵了:“……是这样的吗?”

    裴溪洄叹气,心道怪不得当年跟着我哥出生入死的水手兄弟那么多,他单单把大豹留在身边,不看着是真不行啊。

    “没事,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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