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早该想到的。

    小时候带我们的保姆说过，凌家有一套堪称封建糟粕的家法。

    只是我们和凌家没什么来往，自然也未曾见识过。

    直到今天看到凌睿的反应，我才反应过来，季昭野早已为我们的未来受尽刁难。披荆斩棘过。

    「我平时都在京市，如果不提前引爆这件事，一旦他们知道，一定会针对你。」

    季昭野走到我面前，俯身按住我的肩膀。

    「他们顶着养父母的名义，能伤害你的手段太多了，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对他晃了晃。

    「哥哥，你小看我了。」

    「忘了告诉你，一秒打开录音笔，是做现场报道突击采访的必备技能。」

    「揭秘公益大使的真面目，凌氏集团收养孤女只为权色交易？」

    「这个标题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我摸了摸下巴，撇了撇嘴，不是很满意。

    季昭野愣愣地看着我。

    「总之，我不是任人欺凌的小白兔，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护好自己。」

    「而你。」

    我正色望向他，推开他的手，心中的酸涩止也止不住地翻涌。

    「季昭野，国集也好，家法也罢，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总说再等等，就把一切告诉我。」

    「要等到什么时候？是要我在温室里天真无邪地等你为我承受所有风雨，再后知后觉恨自己的无能吗？」

    「可我比你大三岁，我是哥哥，保护好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准则。」

    季昭野眼里有闪烁的水光，眼尾微微泛红，有些急切地解释。

    「我不想你知道这些丑恶烦琐，我只想你每天开心肆意，无忧无虑。」

    「季昭野。」

    眼里升腾起蒙蒙雾气。

    「如果你始终只把我当作妹妹，而不是风雨同舟的伙伴。」

    「我也会永远只当你是哥哥。」

    咬牙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想让分别前这一夜的记忆里有一滴眼泪。

    可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狠狠抱住。

    他力道很大，像要把我按进身体里，脸埋在我的发间，

    温热潮湿的呼吸流连在我的脖颈。

    「别这么说。」

    「我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从今以后，我什么都会告诉你，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

    所有重要的决定，

    我们都一起拿主意，好不好？」

    眼泪还是没出息地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腕上。

    我轻叹，

    转过身，紧紧回抱住他。

    「说好了，不管是户籍的问题，

    凌家的养恩，

    为了自由要付出的代价，还是为未来要积攒的能量，

    我们都要共同承担面对。」

    季昭野伸出手。

    「拉勾。」

    小指温柔勾缠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对啊，如果我没有跟你在一起，

    你这顿家法不是白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