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季昭野点头，又摩挲上我手背的一道浅浅的印。

    「这里，是梯凳突然倒了那次，你护住我的伤痕。」

    因为发热而干涩的唇，如同砂纸一般轻轻从伤疤上碾过，莫名地令人战栗。

    「许寒星。」

    季昭野的手指滑入我的指缝，和我十指紧扣。

    「论血缘，我们毫无关系，可彼此血肉里都是对方的烙印。」

    他把我们紧扣的手指按在心口，目光汹涌又忍耐，甚至有些虔诚地祈求。

    「对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别离开我。」

    我失笑，无奈地看着他。

    望着他执拗地有点幼稚的目光，我举起手，郑重地起誓。

    「好，我许寒星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离开季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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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像是如蒙大赦，缓缓呼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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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啦，不管有没有血缘，你都是我哥啊。」

    这句话不知道为何激怒了他。

    他松开我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按着我往后倒。

    眼前光景瞬间变幻，在磕在床沿的前一秒，他温柔抬手，我的后脑勺稳稳着陆在他的掌心。

    须臾间，身位倒转，他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护着我。

    距离太近了，近到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

    「如果我不甘心呢？」

    「许寒星，也许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挣扎的困兽，眼里的光在黑夜里明明灭灭。

    「如果我不再是你心目中的哥哥。」

    发热让他的脸不正常地潮红，额角有薄汗浸湿了发梢。

    这样强势的姿势，他眼里却都是自我厌弃的告解。

    「如果季昭野，是一个贪婪、自私、胆怯......」

    我抬起手，手心贴着他的脸颊，郑重地盯着他的眼睛。

    「无论季昭野是什么样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季昭野像是突然被安抚下来。

    翻涌的风暴偃旗息鼓，空气都相对静止。

    他无声喟叹，微微直起身，偏过头看向窗外无垠的夜空。

    半晌，他突然没来由地问。

    「你知道，什么是洛希极限吗？」

    「你教过我，我记得。」

    我点头，认真回答他。

    「当两个天体超越洛希极限，引力比较小的天体会碎散，成为另一个天体的行星环。」

    「许寒星。」

    他重新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会一直守着我们之间的洛希极限。」

    「直到你愿意击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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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假期格外短暂，转眼大四实习开始。

    作为平均绩点最高的学生，我分到了省台。

    从清晨到深夜，从台里到现场，没日没夜地跟组，打杂，练习。

    以前没心没肺地过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摆烂在季昭野给我打造的象牙塔。

    即使成为不了很厉害的人，至少要成为一个有人能听到我说话的人。

    因为，我也有想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