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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眼是一座破旧的茅草屋,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端着药碗进来了。

    我一愣,这是被别人救了吗?

    老妪抬手想要喂我喝药,我制止:“我自己来吧。”

    喝药的功夫,就听老妪说着:“当时我在湖边捣衣,看见你飘过来,可把我吓坏了,幸亏你还有气息。看你的衣着,想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突然,她有些羞涩,尴尬道:“实在是对不住,家里有些揭不开锅了,就把你的钗子子当了。你放心,到时候手头宽裕了,一定赎回来。”

    我顿了顿,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没关系,这些乃身外之物,况且你救了我,这些你拿去,不打紧。”

    我一连呆了半月,肩头上的箭伤基本上愈合了。

    每日陪老妪摘摘菜,看村子里的孩子天真烂漫地玩耍,觉得这种闲适的生活过一辈子也挺好。

    过几日,我听见村子里人在议论着些什么。

    原来是皇上立了大皇子李舟渡为太子,其胞妹为安庆公主。

    我膝下有一子一女,为龙凤胎,名李舟渡和李季月。

    在李璟眼中,我可能已经身亡了。

    如果现在回到他身边,想来又会是无尽的烦恼,止不住的猜测和永无止境的疏离。

    我的死,可以换来孩子的太子之位,也可以保证母族的地位,后宫也会迎来新的主人,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又过了几天,我起身向老妪辞行,笼中雀一朝得到自由,就抓不回来了。

    10.

    老妪坚持要把剩下的钱给我,钗子当了8两银子,还剩7两。

    我欣然接受,启程去了江南,找寻曾经的少年郎。

    扮做男子的模样,雇了辆马车,不眠不休,七日之后,终于抵达姑苏。

    租了一座画舫,不过快要入冬,早已无荷花,只留下光秃秃的茎杆。

    找了几个伶人,听了几天曲后,银子便见了底。

    美色误人。

    满春楼招聘乐师,我便毛遂自荐,我的琴技应聘一个乐师,绰绰有余。

    我师承第一乐师曲禾,王府的时候,我经常谈筝助兴,还创了几首新曲子。

    只可惜,后来当了皇后,这些变成了不入流的技艺,自然不能摆到明面上,弹的就少了。

    没想到,还遇到了熟人:“好一个月面风流俏郎君,妙极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惊讶。

    落红缓步迈上前来,语气有些嗔怪:“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开始畅聊,她原是满春楼的花魁,后来老鸨去世之后,她便接手了满春楼,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

    我挑挑拣拣给她说了一下,她转身凑近我的耳垂,有些暧昧:“你和那个男的分开了吧,我还有机会吗?”

    让我想起来了,当年她也是这样火热地向我表白,但我立即向她表明了我的真实性别。

    结果,她回答:“女子也可以。”

    当时的我吓得赶紧逃离了。

    如今的我也是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作何回答。

    她连忙调笑转移话题:“逗你呢,你可得好好教我这楼里的姑娘。”

    我“嗯”了一声。

    我在满春楼里过的年,姑娘们包饺子的包饺子,闲聊的闲聊,还有奏乐助兴的,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我醉醺醺的,落红忙过来扶着我:“知微,知微。”

    我迷迷糊糊的,没有回应。

    她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

    11.

    年过完了,我又辞行离开了,这一次,我要去北方。

    这一路走走停停,赏过四时风物,还学会了做饭耕田,手上也长出了薄薄的茧子。

    北方有些动乱,和蛮人交接,时常会发生小摩擦,我做了个代笔小童,帮那些不识字的兵写家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在这些细碎的日子里,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可好景不长,我上街买墨纸的时候,碰到了此生最不想见到的人。

    我正欲付钱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惊,偏过头,正是李璟。

    他眼眶微红,眼底是一片青黑,然后紧紧抱住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心一紧,得想办法脱身:“公子,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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