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尽蓝梦遗了。第24章
苦艾香
李尽蓝醒来的时候睡裤湿掉了。
他第一时间看向没睡醒的姐姐。
谢欺花起床的时候，
习惯侧躺着，发个几分钟的呆再起。许是李尽蓝躲在被子68里的动作太明显，又或许她也68闻到淡淡的麝香腥味。总之，
谢欺花和上铺的李尽蓝对视，
一瞬间明白了。
“干嘛那个表情？”她波澜不惊地68瞥了他一眼，“你姐我什么68没见过68？”
李尽蓝迟钝地68眨着漆黑剔透的眼，
藏在被窝里的脸颊烫得要命。谢欺花被他逗笑了：“你搞到被单上了吗？”
李尽蓝摸了摸身下的床单。
“搞到了……一点点。”
“那你自己洗行么68？”
“好、好的。”
谢欺花起身走到卧室外，给他留下独自清理的时间。李尽蓝搓了搓蓬乱的额发，
收拾着令他深感尴尬的东西。
明明是正常的生理现68象。
他却觉得浑身上下都不正常。
李尽蓝拿起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脱上衣，
劲瘦的腰身被布料撩得犯痒，
他顺而低头，检视着仍昂扬的东西。
为68什么68都这样68了还能那样68？他干脆不去想了，先把它洗干净是当务之急。
谢欺花下楼去买早餐，
打开手机查了查，
给李尽蓝带回来一份鱼肉粥。
“吃这个补充蛋白质。”谢欺花说68，
“平时多吃点蔬菜，还有水果68。”
李尽蓝头也68不敢抬：“知道了。”
屋外，
刚洗完的床单嘀嗒淌着水。
谢欺花边吃边问：“你是第一次？”
讨论这个，
李尽蓝简直无所68适从。
“诶呀，扭捏什么68啊！”谢欺花是急性子68，
对面支支吾吾让她恼火得很。
“你以为68是天68大的丑事么68？这不和女生来月经一个道理吗？有什么68好羞耻的，我来姨妈不也68弄脏过68床单吗？”
她这么68一说68，李尽蓝心里好想多了。
“你算来的晚的了，一般男生十二三岁就该来了。”谢欺花喝了口68面汤，
“你都快十八岁了，你要是再不来，
我都该带你上男性医院了好吗？你难道没有咨询过68你身边的男同学吗？”
“我知道这个。”李尽蓝不是白痴。
谢欺花又问：“那你自己手冲吗？”
李尽蓝摩挲着后颈：“没、没有。”
“偶尔可以的，每个月两到三次。”
李尽蓝应也68不是，不应也68不是。
他又问：“你怎么68知道那么68多？”
“你是在好学校的好班，可能校风不错吧。你要是在我们破学校的烂班，你就知道了。”谢欺花露出68轻蔑冷讽的神色，“有些68男生真的挺恶心的，会到处分享自己褲裆子68那事儿68。”
谢欺花说68起她的初中，旁边就是个职高，两个学校属于68直升关系，很多学生一上就是六年。职高那边的学生更难管，经常来初中这边打流，有传言说68就是校长出68校门都得被人围几次。
这种环境下，人太过68干净反而容易被欺负。谢欺花承认，环境对自己也68有影响。她原以为68所68有学校都是这样68，直到去了北京的好学校念书，她才知道，男生是不会抽烟喝酒打架，半夜找女生钻小旅馆的，女生也68不会霸凌同性，更不会轻易就把自己交出68去。
“你也68不小了，有些68事趁早教你。”谢欺花严肃地68道，“不管到了哪里，对女生都应该保持尊重，别管身边的男生怎么68教唆你，都不要意淫人家，不要编排人家。我从你十四岁的时候就教你了，和女生独处，一定要保持分寸感，不要去侵犯人家的隐私。”
李尽蓝颔首说68知道了。
“以后遇到喜欢的女生，就算再稀罕人家，也68要学会克制，要遵循人家的意愿。人家愿意跟你好是你的本事，人家不愿意跟你好，是你没那个福分，是你不够优秀，和人家无关。”
“……我没有喜欢的女生。”
“那我不是提前68教你吗？”
李尽蓝闷闷地68嗯了一声，在谢欺花看来，他这一嗯竟然莫名有些68委屈。
仔细一瞧，这小子68居然刚洗过68澡，头尾是湿漉重坠，薄荷洗发水的冷香。
谢欺花不太关注人的外貌，对于68她来说68，世界上绝大部68分人长得就那样68。除非你手里很有钱，并且愿意给她一些68，那么68你毫无疑问是国色天68香的。
但李尽蓝，但李尽蓝。谢欺花就着窗外斜进来的晨光细细打量他。细碎如松针的额发下，斜耸入鬓的眉宇，男相却不带威迫。是因为68年岁青涩，即使是氤氲水汽的眼波，也68难掩清纯。
没事长那么纯做什么？
“你有点儿68英俊啊。”
谢欺花不吝啬表彰。
李尽蓝羞涩地垂眸。
又听见她的下句话。
“但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看看古往今来，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有真本事才能在社会上立足。你再看看你弟，再这么68下去，以后卖完体力就是卖屁股。”
“……”
这么68一个清晨的小插曲过68后，李尽蓝和谢欺花的关系也68被拉近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省心的李平玺。
愚蠢的弟弟，先是惹怒了一家之主谢欺花，后又失去了哥哥这个保护伞，许是因为68知道如今自己不招人待见，他在家里也68是能不说68话尽量不说68话。
本来在家里说68话最多的人不说68话了。
别说68谢欺花，李尽蓝都十分不适应。
李平玺吵的时候，大家总嫌他聒噪，可他如今一到家里就垮着脸，整出68一副和世界苦大仇深的样68儿68，反而搞得谢欺花和李尽蓝心里更加不痛快。
谢欺花拉不下脸面和李平玺谈心。
而李平玺拉不下脸面和哥哥求和。
于68是，当这三人同时在家时，常常陷入一个奇妙而无人开口68的闭环之中。
这种情况，一般看谁比较能忍。
谢欺花其实早就忍得要发疯了。
这两个小家伙是上学的，一天68到晚能受多少憋屈？谢欺花不一样68，她是在驾校上班。都说68世上再苦不过68老师，再气不过68学车，谢欺花一下占了俩，每天68遇到的智障足够她出68一本自传。
在这种重压下，谢欺花挣的钱多，工作压力也68是实打实的大，直到———
直到那天68清晨，姐弟俩在试探中终于68明白。他们都想找对方说68说68体己话，以排解自己生活中无处宣泄的压力。
是的，谢欺花不懂李平玺，李尽蓝也68不懂李平玺。但谢欺花懂李尽蓝啊，而李尽蓝也68在一点一滴地68了解她。
李尽蓝作为68长子68，其实也68有相当一部68分苦楚。不管是在从前68李家，还是如今谢家，家庭关系里他总是被忽视的那个，这么68来讲很难以理解，明明他比弟弟更优秀，也68是比弟弟更懂事。
但有句古话说68得好。
会哭的孩子68有奶吃。
李平玺虽然脑子68不大好使，但会哭会喊会撒娇，往往大人们就吃这一套。除去对家庭本就有隔阂的父亲，其余人关注更多的是李平玺。妈妈常说68弟弟还小，不懂事，你要多照顾他。来家里的客人也68总是先对李尽蓝美言一番，转而去逗弄活宝一样68的李平玺。
艳羡和妒忌都是相对的，就像李平玺妒忌哥哥的优秀，李尽蓝也68希望自己能获得更多的关注。但他的性子68就是不善言辞，也68不擅长把握住表达自己的机会，在这方面他不如李平玺。
李尽蓝难以纾解、被人忽略的需求，如今在姐姐这里得到满足。谢欺花用简单粗俗的方式教会了他许多事，也68填补了他在成长中空缺的那一部68分。
渐渐的，谢欺花会去李尽蓝的学校接他放学，再赶回驾校，李尽蓝边写作业边等她下班。下班时间通常是晚上九点，两人在家附近的小摊吃宵夜，然后一起散步回家里。
十二月份，天68气也68冷下来。
谢欺花是耐冷不耐热的人。
散步时她也68是走在前68面的那个。天68热的时候她一般跨着步子68走，因为68想快点回家，天68冷的时候才会慢下来走，她觉得在冷风的街道漫步是很惬意的事。李尽蓝没所68谓，走得快的时候，他只能看到姐姐的背影，走得慢的时候，姐姐和他的距离才更贴近一些68。
李尽蓝并不是不担心李平玺，但他心中也68有隐绰的感激。是弟弟不学好的缘故，谢欺花才会把注意力放在家里的另一个孩子68身上，乐意和李尽蓝多说68些68话，做什么68事儿68都顺便带上他。
这感激不多，但足够让他羞耻。
天68冷了，谢欺花和驾校的同事团建打边炉，这次把李尽蓝也68一起带上了。一是她请客，带个家属也68没什么68。二是她年末分红分了很多，其余人肯定死命灌她，李尽蓝能帮忙多拦着点。
同事们都知道李尽蓝学习很优秀，谢欺花带他出68去倍有面儿68。李尽蓝在周围人的劝说68下也68尝试喝了一点，但没喝太多，很快被谢欺花拦下：“劝未成年喝酒犯法68的啊，人还是学生。”
同事看他长得这么68高，问他怎么68还没成年，李尽蓝说68，明年就成年了。
关于68成年的话题能引出68很多。
而成年人聚一起就爱讲荤段子68。
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酒瓶转到谢欺花，问她喜不喜欢隔壁驾校的小齐。
“我和小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小齐和那谁在一起，出68去开房套都是人家买的。”谢欺花知道的八卦太多了，“上个月老高和小齐打牌，小齐输多了死扣，两千六抹零只给了两千！”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同事对李尽蓝说68你姐性子68太泼辣，以后没人敢娶她。
“去你的！”谢欺花把李尽蓝往怀里一带，“你别听这些68人离间我们！”
到头来，李尽蓝还是没拦住，谢欺花喝多了。好在她知道今天68会喝，没开车来，同事叫代驾把姐弟俩捎回去。
周中李平玺不回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谢欺花软条条地68挂在他肩上，浑身上下都冒着酒气。李尽蓝没费什么68力气，把谢欺花扛到卧室的大床上。
她不撒手，那惯性把他也68带倒了。
他下意识用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想起身，谢欺花左手拽住他衣领，又用右手在他的后颈一下一下的捏。
滚烫、干燥、也68粗糙。
薄茧磨过68细腻的皮肤。
经常开车的人手上才会有这样68的茧，谢欺花惯用右手捏方向盘，惯用右手做任何事情。就像当初李尽蓝站在家门口68，她单用右手就捏住他的脖颈，像农民捏住一只小鸡仔那么68简单。
“时间过68得真快啊。”她感慨着，“转眼平玺就这么68大了，你也68是。”
只有李平玺不在的时候，谢欺花才毫无芥蒂提起他，并且总是先提起他。
李尽蓝任她捏着，嗯了一声。
她揉捏他的颈椎，没过68一会儿68就捏累了，翻了个身让他帮她捏。因为68工作原因，谢欺花的脖颈时常不舒服，每个月都会找盲人推拿的师傅捏两次。
养孩子68就是拿来用的。她使唤他，李尽蓝也68认为68是好事，他习惯被需要。
家里还有活筋舒缓的药酒，李尽蓝问谢欺花要不要用一些68，谢欺花说68好。
他用食指和中指、掌根帮她梳通着僵硬的筋脉，一开始没敢用什么68力气。
直到谢欺花说68，重一点。
他遵循她，力道在控制中缓进，一寸寸磨着胀痛的地68方，感受到谢欺花绷紧了，他问这个力度可以吗，可以，过68了一会儿68他又问一遍，她没出68声。
谢欺花睡着了。
李尽蓝把药酒放回壁橱，去卫生间清洗双手，指缝里残留着浓郁的气味。
他闻了闻。
是苦艾香。
第25章
冷春风
李平玺的生活费被68这么被68断掉了。
但他在学长的网吧里不需要这个68。
学长对他特别好，
给他开机子从68来不收费，泡面饮料也是无限续。有时两人玩到很晚了，干脆就留宿在他家。
学长打68心68眼里喜欢这个68帅学弟，
又可爱，
嘴又甜，并且打68游戏很有天赋。
这天赋绝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
李平玺对游戏的理解与其余人不尽相同，学长只68在一类人身68上见过这种天赋。
那就是职业型选手。
短短三个68月，
李平玺就打68进了省级。
所以真不怪他对电子鸦片如此68上瘾。
李平玺从6是平庸的人。当然，仅限于和李尽蓝相比，
在学校里他还是很够看的。精英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
和普通人家有差别，李平玺再不济，无论学业还是容貌上都68难泯众人。
平玺自己也发现了，
但凡有哥哥在，
他在别人眼中往往什么都68不是，
而离开了哥哥的荫庇，他却得到数不清的赞扬。且他在学业上难以获得的自我价值感，
在电竞上被68轻松地满足了。
网吧里所有人都68说他打68得好。
李平玺把一颗心68都68扑在上面。
他在学校里也学不下去了，
确实。手握住鼠标的时候，他什么都68不想，
手放下鼠标的时候，他却无法回68归到正常的课堂中，脑海里全68是各种赛事的复盘，和自己操作失误的改进点。
无论是谢欺花失望的眼神。
还是李尽蓝刺痛的那番话。
对他而言都68不重68要了。
整个68寒假，
谢欺花和李尽蓝都68同他疏远，说不清是谁孤立了谁，
总之，李平玺不想那么多。他在网吧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从68最开始的晚归到夜不归宿，再到把衣服打68包住进学长家。
也就是那天，谢欺花对李尽蓝宣布：“以后68谁也不要再提起这个68人。”
“平玺他……”
“就当他死了。”
谢欺花背过身68去，点燃一根烟。浓雾在她那说不清什么表情的脸上盘旋。
开春后68头个68月，谢欺花就接到三次李平玺班主任的电话。乍暖还寒时，晚间有莫测的雾，在退热的地表翻涌。
谢欺花闷不作声地走在前头。
李平玺在落后68她两步的位置。
把谢欺花送到楼下，她没让他上去，也没问他去哪。就像李平玺也止步于明暗交接的楼道口，不肯向前一步。
他终究变成整夜不归家的坏孩子。
好在谢欺花也不是个68称职的家长。
到了家，谢欺花脸上的阴沉变成挂不住的愤怒。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包，发现最后68一包烟也被68分出去了。
家里扫视一圈，没有烟了，她给李尽蓝打68电话，让他上楼的时候带两盒。
李尽蓝说他看到李平玺还站在对街的路灯下，谢欺花说，你就别管他。
李尽蓝去副食店买烟，老样子，两盒蓝楼，李平玺就知道这是姐姐的口粮。他上前一步，抢先付了款。
李尽蓝：“你生活费不是被68断了？”
这是近几个68月来，哥哥第一次向他说话，李平玺脸上一闪而逝的惊喜，随即也被68复杂的情感掩盖：“参加了网吧赛，拿了奖，手头还有点小钱。”
李尽蓝审视弟弟，他眼下两片乌青，和凹陷下去的面颊。李平玺说哥我没事，我现在真的挺好，我挣上钱了。
李尽蓝凝望他许久，最后68，彻底释怀一般，无声地笑了笑。他摸弟弟的脑袋，说他瘦了，又说他长大了，懂得为家人分忧了。李平玺两眼一红，眼泪就流出来，呜呜地哭着说想家。
李尽蓝带李平玺去吃宵夜。李平玺确实饿了，埋头吃，李尽蓝就在一旁看着，又去买了一瓶冰镇的汽水给他。
“哥，你以前可是不让我喝冰的。”
李尽蓝说：“你也不小了，喝吧。”
李平玺吃烧烤，断断续续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李尽蓝问他在哪上网，为什么不用给钱，李平玺说哥你放心68吧，我跟学长一起，他对我可好呢。
学长是谁？就是我舍友，之前他租手机给我都68没收钱。李尽蓝最后68又问李平玺想不想回68家，李平玺说，想啊。
结完账，李尽蓝提着烟回68家。谢欺花问怎么买了这么久，他说路上耽误了一会儿。谢欺花不追究，伸手拿烟。
烟这个68东西，越烦越想抽，越抽瘾越大。谢欺花抽着抽着，轻咳起来。
她支开了烟。
“姐，嗓子不舒服就别抽了。”
“没事，我换季就是这样。”
谢欺花两腿岔开，在沙发的主位上，居高临下地抽着烟，不用想也知道惹她不快的人是谁。浑浊的烟雾萦绕逼仄的客厅，李尽蓝坐在旁位，谢欺花不在乎他吸二手烟，她更68在乎自己。
抽了一会儿，身68体也卸了气力68，她侧卧了下去。李尽蓝看到她抻着颈，试探开口：“姐，是脖子不舒服么？”
“……有点，你给我揉揉。”
李尽蓝起身68去拿药酒，她咬着烟把大衣脱下来。谢欺花衣品不错，这和她身68上衣服的牌子、价格没多少关系，她一向是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
一件版型挺括的烟灰色风衣，内搭珍珠丝织衬衫，下身68是宽松显腰的牛仔长裤，只68要不怕冷，穿什么都68漂亮。她的衣服有些是谢雪挑的，有些是李母的手笔，无一例外都68偏向干练。
厚重68的大衣下，布料非常少。谢欺花翻身68躺下，李尽蓝走了过来，他的双手搓热些许药酒，再摁上她的肩颈。
“怎么样？”李尽蓝照例这么问。
“你的手法变好了。你去学了？”
“没有，在书上随便看了点儿。”
“我告诉你，练再多也没用啊。”谢欺花警告，“我不会付你工钱的。”
李尽蓝轻笑两声，说我不要工钱，要你平时少抽点烟。谢欺花敷衍，闭眼享受，又问他是不是去见李平玺了。
李尽蓝眉尾颤两下，低声说“是”。
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是瞒不住的。
谢欺花沉吟片刻，“他手上没钱了还不回68来？”李尽蓝说他有朋友收留，又说他在网吧打68比赛，也挣了些钱。
“歪门邪道。”谢欺花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