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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的视觉和声音都恢复了。

    刚刚被她咬断喉咙的狗东西沉沉地倒在她身上,压得她面目狰狞,本来就被嘴里的血腥味搞得反胃,这下更想吐了。

    偏偏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性爱,体力归零,腿都在颤,摸索了半天才从他身体下面爬出来。

    她刚恢复的视觉还有些朦胧,把马车帘子掀起来,借着外面的月光和篝火才看清了马车厢内的样子。

    额……

    怪吓人的。

    她吁了一口气,把刚刚摸过已经没有呼吸的狗东西一脚从座椅上踢了下去,给自己腾出位置,半靠着车壁喘气。

    他软塌塌地仰面躺在地上,脖子里的那个缺口汩汩地冒着血。

    阿萝觉得他半睁的绿眼睛有些瘆人,干脆将早就湿哒哒的马车软垫丢下去盖住他的脸:“是你说的死了就死了不会来报复我的,安心投胎去吧,阿弥陀……阿门。”他算是外国人,喊阿门应该比较好?

    休息了一会,她小声地念诵着咒语,唤出大量清水,一点点清洗着自己沾染了血迹的头发和身体。

    她还是个法术新人,无声咒只会几个最基础的,比如照明的圣光术,和防御力接近于无的石肤术。

    打个比方,如果本来强盗的一刀砍下去能让你的胳膊断掉,石肤术顶多给你留一丝皮肉连着。

    ……所以只能说她更多是利用了男人的生理特性才偷袭得手。

    不过她完全不心虚就是了,利维不也仗着生理差距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嘛,她小腹现在还有点酸软呢。

    阿萝手脚麻利地清洗完自己的身体,再忍着下身的酸痛穿好衣服鞋子,从血腥味浓厚的马车里跳了出来。

    她得快点离开这里,谁知道这么大的血味会引来些什么。

    红头发的克萨托还倒在篝火那里,头发和衣角被烧焦了好几处。

    阿萝快步走过去,蹲下查看他头上的伤口。刚拨开他乱糟糟的头发,看到一个破口,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咻地爬起身来,慌张地左看右看。

    “阿、阿萝!”少年和她对上视线,惊慌地小声喊她:“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吗?那个人呢?”

    阿萝拍拍他的肩:“我还好,倒是你,你还能走吗?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不然会有野兽顺着血腥味过来。”

    克萨托捂着头哼唧了两声,脸都白了,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我可以走,我不会拖后腿的。”

    他显而易见的还有些不舒服,偏偏要强装。

    阿萝有些心软,但是又实在不想暴露自己又会魔法又会圣术,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出帮他治疗,只是从沾了一点点血又被她洗得皱巴巴的背包里找出了一瓶药膏:“我帮你上点药吧,刚刚看到好像你头被他砸破了。”

    克萨托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你真好……不过我不用的,珍贵的药膏还是留着吧……我自己就能好。”

    阿萝仿佛看到了一条丧气的淋雨狗狗。

    但是来回推诿浪费时间不可取,她叹了口气,算是妥协:“那我们离开这里我给你抹,现在先走吧。”

    克萨托乖巧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去背上了装了干粮的背包。

    阿萝用火球术点燃了一根木杖当作照明工具,她刚刚加上清理身体和狗东西大概胡来了两个小时,现在天还是黑沉沉的。

    离开前她本来准备浇灭营地的篝火,可想想狗东西死都死了……尸体要是再被野兽扯碎,有点太残忍了,所以还是留下了那堆篝火。

    不管有没有用,起码让自己心安一点。

    马车前的蜥蜴早就被身后的血腥味刺激得躁动,咆哮着在皮带里挣扎起来。

    “那位大爷……”克萨托看蜥蜴毫无恐惧的动作,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死了吗?”

    阿萝点了点头:“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生火躲一晚上,明天天亮了再来帮他处理尸体。”

    其实就是烧掉,上次她也觉得肯定炸得狗东西不死也残了,结果他还追了上来。

    这次干脆点,连诈尸的机会也不给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们没走多远,克萨托可能被砸得脑震荡了,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头晕着蹲在路边,脸色惨白,眼神湿润。

    阿萝咬了咬唇,趁他快要晕过去神智不清,悄悄把手覆在他头上伤口处,轻声念了些什么,手心发出圣光。

    可惜的是大概她等级太低了,没什么效果,克萨托脸色更白了。

    唯一的好事是她手上没蹭到什么血迹,大概伤得不重?

    可现在带着不舒服的人她也没办法再走多远,于是干脆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壁,和他一起蜷缩着等待天亮。

    阿萝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别的穿越女主和人家做爱都轻怜蜜意的,做完还有空调wifi大床房给她休息。

    怎么到自己,床伴是个粗鲁老哥不说,还每次做完都要拖着病躯长途跋涉吹冷风。

    这股火气冲淡了她刚“亲口”杀了一个人的不安感,她皱着眉,靠着山壁短暂地休息了一会。

    万幸这一晚还算运气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魔兽来打扰他们,克萨托休息了几小时,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等天色彻底亮起来,那些夜行的动物们都回巢之后,他们两个又苦哈哈地原路折返。

    天一亮,荒野上一览无余,隔着好远就看到了混乱的马车。

    营地还是被什么掠食动物造访了,留下了浓浓的野兽的腥臊之气,到处都是爪印和拖拽的痕迹,那只蜥蜴已经挣脱了皮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地上这些痕迹有没有它的份。

    破破烂烂快要散架的马车忽然吱嘎了一声,克萨托惊了一跳,有些害怕地靠近了她。

    阿萝也有点害怕,不过她是有点担心直面什么野兽和利维被吃得残缺的尸体……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马车后面扔了一地的野兽尸体,都被撕得肠穿肚烂的,有个人正捧着一条兽腿进食,吃的邋里邋遢满头满脸血。

    阿萝哽住了。

    她亲手摸过的,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

    ……难道是摸错了?

    那个人现在正好端端地吃着肉食,顺便不耐烦地回头扫他们一眼:“丑女人你怎么还带着这个小子?”

    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霍地睁大一双绿眼:“你们昨晚背着我去干什么了?”

    阿萝用一种疲惫的,意外的,像是鏖战了整夜又被抓奸的心如死灰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恼火地眯起兽瞳,审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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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友:草,鬼故事吗?

    不是啦!狗东西死不了是某种防护法术假死惹,不是丧尸!!(本来不想剧透,但是给两个基友看了她们都说有点诡异哈哈哈,那还是剧透一下吧!我是个写甜甜恋爱文的!就是水平不够呜呜)

    另外,这一章和前面一道伏笔联系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聪明的小伙伴看出来了嘻嘻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好多头像和名字已经都记住了!!你们真是人才啊献血车哈哈哈哈,食我舌吻!!

    二十只恶犬-行

    来源:

    二十只恶犬-行

    那个十岁的利维又出现了,他好像是个职业替身,每次狗东西版本的利维受重伤危及生命,就会刺激到不太稳定的神智,然后换他出来。

    阿萝没精打采地瞎想,脑海里还在回忆昨晚自己到底有没有记错。

    怎么想都记不起细节,她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杀手或经验丰富的战士,那天的利维是她大着胆子主动伤害的第一个人(兽?)。

    如果不是他用坚定的态度表明阿萝在他手里小命不保,她可能也没那么果断地出手。

    所以在试探了两秒他没有呼吸之后当时的阿萝就紧张地收回手确认自己成功了。

    没想到还是失败了,猫科动物难不成都有九条命吗。

    阿萝阴郁地行走着,双手被一捆粗粗的绳子绑着,另一头拉在前面大步流星的十岁小朋友手里。

    克萨托和她一起被绑着,可怜的红发少年根本没机会处理自己的伤口,此刻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利维昂着头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瞪他们两个“奸夫淫妇”一眼,十分恼火的样子。

    当时他从满地血泊里醒来,手撕了几个围攻他的魔兽,正在莫名其妙自己在哪,一回头就看到两个人又惊恐又心虚地看着他。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村里的猎人桑乔叔叔的故事。

    桑乔叔叔平时总打他老婆,还和卖面包的玛娜阿姨眉来眼去,他都不止一次看到村里人指指点点他们说他们有一腿了。

    然后桑乔叔叔有一天忽然被狼咬死在自己的狩猎小屋里,村里老人们都说他偷了狼崽子,被狼群报复了。

    可去凑热闹的他闻得出来,那个狼藉的小屋里有桑乔叔叔老婆的气味,还有另一个人,都很新鲜,他们最近来过这里。

    最后还是桑乔叔叔的老婆在忏悔室说话被别人听到了,这件案子才真相大白。

    原来是桑乔叔叔对他老婆很不好,他老婆就找了个小白脸搞外遇,他们在林中木屋里约会时被桑乔叔叔看到了,然后他们合力杀死了桑乔叔叔,又引来了狼群,假装了一场野兽造成的意外。

    简直一模一样!

    他对这个丑女人,平心而论,好像也不算太好……

    而且,他也找个了漂亮女人,搞了外遇。

    最后,这个丑女人也找了个小白脸。

    要素齐全!

    他险些就变成下一个桑乔叔叔了。

    小狮子越想越生气,不知是气自己老婆出轨,还是气她和别人算计自己,或者是气自己好不容易找的漂亮女人又丢了,总之是很生气。

    他想明白之后就气鼓鼓地将两个人都捆了,恼火地准备找个地方把他们两个挂起来示众,桑乔叔叔的老婆和那个小白脸就是这样处理的。

    阿萝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什么剧情,但她知道这人很生气。

    她在太阳暴晒下赶路,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柔柔出声希望能哄一哄小朋友:“利维,你在生什么气呢?”

    利维回头瞥了她一眼,又郁闷地扭回去了:“我没生气。”

    “……”阿萝瞪他的背影,你骗谁呢。

    但是她不能也生气,跟小朋友相处需要耐心:“人际交往是需要沟通的,利维这么聪明,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跟上你的思维呢?”

    这话有道理,而且好顺耳。

    被暗戳戳顺了一把毛的小朋友不情不愿地又扭过头来,诉说她的罪行:“你和他联手搞外遇,被我撞见,想处理掉我,是不是?”

    阿萝嘴张大了。

    昏昏沉沉的克萨托嘴也张大了。

    前方的利维一副“你们骗不到我”的表情,阿萝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对啊,这是什么台词,好像每个狗血电视剧被抓奸的主角都会这样说。

    好在利维没看过电视剧,并且十岁的他又讲道理又懂事,于是他高傲地一翘下巴:“那是怎么样,你说。”

    “我和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并且没有搞外遇,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害了你,那我们怎么还会回来呢?”阿萝晓之以情。

    小狮子犹豫地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样,不过他随即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出去干什么?”

    阿萝看了看额上渗出冷汗的克萨托,心生一计:“……因为你半夜忽然发疯,打了他,也伤害了我,我们很害怕,所以出去躲了躲。”

    她越说越流畅:“不信你看他的头,就是被你打破的,现在还晕呢。况且你现在是不是没有昨晚上的记忆,那会你就是发疯所以神志不清了。”

    好像说的通。

    利维犹豫地看了看肉眼可见身体不适的克萨托,又半信半疑地看回阿萝:“……我伤害了你?伤口呢?”

    感谢狗东西状态下做爱的粗暴。

    阿萝轻轻把领口向下拉了拉,被吸咬舔吮过的皮肤红痕斑斑,在单纯的十岁小男孩眼里就是有人心狠手辣地对她的脖颈动过手。

    他几乎是信了八分,负隅顽抗:“刚醒来的时候我脖子上也有一道很大的伤口,我刚刚才把它愈合的,这不是你们想杀我吗?”

    阿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只是反抗,毕竟谁也不想死呀。”

    确实,谁也不想死。

    她可没说什么谎话,大部分都是实情呀。

    单纯小狮子几乎被她说服了,犹豫地把握着粗绳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然后拧着眉做出决定:“好吧,你说的好像对,那我就不把你们挂起来示众了。但是我们感情都这么不好了,还是分手吧,以后你就自己过日子吧。”

    那可再好不过了。

    阿萝正要快乐答应,一旁鹌鹑一样蔫巴巴的克萨托却忽然出声:“……你这样把她丢在荒原里,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根本没想到他会在这时仗义执言的阿萝愣了一下,立马辩驳:“我自己可以出去的,不用担心我。”

    虽然自己在荒原里赶路很危险,但她身上还有驿站凭证呢,离开利维只是有点危险,跟他在一起相当于死定了啊!

    她疯狂给克萨托打眼色,他却蔫头耷脑地看着利维,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

    小狮子也愣了一下。

    接着他想想这两个拖油瓶,第一反应就是不高兴。可再想想妈妈以前教过他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与人为善”“男子汉的责任”……

    他咬着牙:“好,我就送你们出去,等离开荒原,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不,你不用这么费心,我自己可以。”他的丑陋瘦弱的前妻像是怕极了麻烦到他,慌忙摆手拒绝,这样有礼貌的女人倒是让人火气平复了一点。

    于是男子汉利维大手一挥:“不麻烦,反正我也要出去,你曾经是我的伴侣,就当我帮你个忙。”

    “……”

    不!完全不用啊!

    胳膊拗不过大腿,况且还有另一条脑子不清醒叛变的胳膊。

    阿萝被迫和克萨托一起跟着十岁小男孩利维讨起了生活,他急着把他们送出去丢下这两个包袱,一路翻山越岭,丝毫不靠近浪费时间的驿站和商路。

    只走了几天,阿萝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克萨托情况也不好,他一直拒绝上药,阿萝试了好多次治愈术都毫无效果,所以他一直是那个脸色苍白的样子。

    唯一的好事,就是利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带路的男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正一步一跳地走着,鞋子早就破了。他现在像是小学男孩一样淘气,干什么都会无意识破坏衣服,一点也没有狗东西版利维狩猎时的从容稳健。

    比如想抓一只树上的尾巴毛茸茸魔兽烤来吃,狗东西版本会用打破克萨托头那一招把它一石头打下来,再指挥他们过去捡回来。

    现在这个有点熊的版本会整个人嗖地窜上树梢,和那只魔兽在叶片间追逐一会,再眼睛亮闪闪地抓着被撕成两截的猎物跳下来。

    此时他的衣服被树梢挂破了好几个口子,还溅了兽血。

    如此来回了几次,他早就比他们两个更像野人了。这样的利维一点也没有狗东西版本的震慑感,阿萝终于不是很怕他了。

    于是她大胆申请:“聪明的利维,我们以后能早一些休息吗?”

    他一直带着他们昼披日光夜戴星辰地赶路,每天只在午夜休息几小时,其他时间除了打猎吃饭一直在行走。

    ……虽然她也急着离开这里和他告别,但是这样的速度真的太难熬了。

    克萨托没有说话,只是浑浑噩噩地抬头看着利维。

    他们两人都惨兮兮的,一副要累倒的样子,利维皱了皱眉,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比较软,于是犹豫着答应了。

    然而阿萝最擅长的是得寸进尺。

    她察言观色,发现利维逐渐不在意她的冒犯之后,又小心翼翼提出了第二个意见:“贴心的利维,我们能不能偶尔去驿站买一下干粮?”

    之前的干粮走了这么久早就吃完了,最近几天他们都跟着利维吃肉。没有调料,烤得半生不熟的魔兽肉。

    ……口感是灾难。

    在那双不耐烦的绿眼睛瞪过来之前,阿萝率先交代:“我们是普通人类,只吃肉食会死的。我算过马上就会近距离路过一个驿站,你可以在外面等我,我去买了就立马回来,绝不浪费时间!”

    小狮子看着自己麻烦的前妻,咬了咬牙答应了。

    然后阿萝笑嘻嘻地和克萨托分享着夹了蔬菜的烤饼补充了一下维生素,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提出想要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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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每日快乐:躺着看评论区妙语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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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都是假的

    二十一只恶犬-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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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只恶犬-密谋

    利维急着带他们出去,一直在走直线跨越平原,他的目的地也不是丰饶的尼叶城,而是黄金平原上游的一个农业城邦西里尔城。

    连名字都是稻谷,这座城邦可以说是中部粮仓了。

    所以阿萝也不是很抗拒去那里,反正去了肯定饿不死,在富庶的农业城邦乞讨的话都能从有结余的家庭里匀到一把谷物。

    她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得寸进尺让利维买马车,因为克萨托情况更不好了。

    开始还是持续的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现在更严重,阿萝发现递给他一片烤的滚烫的肉时,他会没什么反应地直接抓住肉片。

    阿萝迟疑着来掰开他的手,手指上被肉上的滚烫脂肪烫出了几个通红的水泡,可他本人像是没什么痛觉一样懵懵地抬头看她。

    ……难道是被打到神经了?

    这下不管他怎么抗拒,阿萝都按着克萨托在地上,仔细看他的伤口。

    拨开那头有点失去光泽纠结在一起的红发,她才终于看到了那个伤口,有点奇怪……似乎已经愈合了,没有血迹,也没有红肿,可伤口也没有收缩的趋势,有些可怕地保持在那里。

    阿萝第一次见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意识以为是利维手上没有轻重,带了些他的什么诡异的毒出来。

    可克萨托怎么都不愿意让利维看他的伤口,捂着头像是不堪受辱的良家妇女一样惊慌逃跑了。

    这里是他们露宿的营地,周围都被清理过了没有危险,于是利维也懒得去找他,只是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嗅了嗅鼻子。

    “怎么了?”阿萝问他,“是你的毒吗?”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眺望着克萨托跑远的那个方向:“他身上没有我的毒素气味,但是有另一种味道……很奇怪,还有点令人讨厌。”

    这是什么形容词,阿萝不懂。

    但这不妨碍她开始觉得克萨托古怪。

    仔细回想一下,最开始见面就是他热情地凑上前来,虽说那些护卫们说他是想要找个金主,但是真实目的也只有他懂。

    接着她将克萨托打发走了,可随即就发生了魔族袭击的事,将他们赶出了十一号驿站,克萨托也藏在了她随行的商队马车里,还是成功跟在了他们身边。

    他会是故意跟上来的吗?

    利维根本没多想,大大咧咧回去吃他的肉了,当时抓到克萨托的是狗东西版本,现在的他没有那时的记忆,也问不出来什么。

    阿萝犹豫着跟在他身边蹲下来,开始尝试着打探情报:“利维,你有没有仇家呀?”

    塞得两腮鼓鼓的小狮子瞥了她一眼,等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之后他舔了舔嘴唇,有些邪气地笑了笑:“有啊,多了去了。”

    他这样的表情依稀能看到狗东西的影子,那种流里流气贱兮兮的感觉。

    阿萝恍惚了一下,就听到他说:“村子里的杰克塔洛,还有他们的一群小弟,都跟我有深仇大恨,我们互相把对方的头打破过,不管在哪里见面都会打架。”

    他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打赢过我。”

    “……”不,我想说的仇家不是这种。

    阿萝反省了一下自己,指望一个十岁的小朋友有什么真正的仇家呢?

    四处看了看克萨托还没有回来,她换了个角度继续提问:“你刚刚说他的味道,有些讨厌?”

    小狮子鼻子皱起来了,他回忆了一下,有些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正吃饭呢,你怎么非要让我想起来呀。”

    “……”阿萝叹气,“对不起,但是这个很要紧。”

    利维看看她,也叹气了。但能怎么办呢,他都答应好了把她送出去,那目前为止她还算是他的责任。

    于是他干脆放下手里的肉,回忆起来:“倒不是味道讨厌,事实上那种味道很淡,我都有点闻不出来,对于我的敏锐度来说这可太少见了。”

    他抽空夸了夸自己,才接着说:“但是闻到那种味道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厌恶……也许之前他得罪过我?所以让我有这种印象?”

    阿萝也觉得可能是这样,如果克萨托是冲着利维来的,那他一直跟着他们就说得通了,虽然利维现在没有记忆,但他的身体可能会依然对熟悉的对手有反应。

    红发少年克萨托危险程度直线升高,阿萝回忆一下她和这人独处的那么多次,后脖子毛毛的。

    “现在你要怎么办,我去杀了他吗?”十岁的狗东西开始噼里啪啦掰手指了。

    阿萝瞪他一眼,不让他轻举妄动:“还没确定呢,万一他就是个普通人?还有你怎么回事啊,怎么遇事就想暴力解决问题,人类长了嘴和脑子,不就是为了协商和思考吗?我们先等他回来,警惕一点多观察一下再下结论吧。”

    啊,不过他不是人类……

    小狮子却出乎意料地哼唧着把拳头收起来了,一脸不情愿,但却乖乖巧巧地听了她的话。

    阿萝忍不住扫了他两眼,这届孩子好像还挺好带?

    白兰公国。

    一位满脸担忧的银发老夫人颤颤巍巍从马车上走下来,扶着女仆的手臂喘了一口气。

    她像是有什么心事,神色不虞,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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