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宋婉清怕他喝晕过去,只好给他挡酒,但赵振国看似清醒,实则已经醉了。“振国,你可以吗?”
“没事。”赵振国站了起来,一只手扶着宋婉清的背,一只手去兜她的腿,试图把宋婉清抱起来,但他自己都软绵绵,抱了一下没能抱动,只好改为靠着宋婉清,往卧室走去。
没走几步,身子就被抱着孩子的婶子拽住了。
“振国,走错了,你们是这间。”婶子见赵振国扶着宋婉清往西边卧室走去,急忙把人拉回来。
赵振国甩了甩头,瞪大了眼睛去看眼前的屋子,似乎在分辨,而后点点头:“好,我们没法收拾了,这里就拜托婶子了。”
“放心吧。”
赵振国半抱着神志不清的宋婉清回了屋,锁上了门。
密闭的室内让那股酒气陡然浓郁起来,醉意上头,脑子也在嗡嗡作响。
他强撑着把小姑娘放到床上,但由于自己也在发软,放下宋婉清的时候,他也稀里糊涂地栽了下去,正正好摔在一片软软香香的地方。
【223、你到底是谁?(求必读票)】
宋婉清被压了一下,发出一阵猫叫般的嘤咛。
赵振国觉得脑子在一瞬间变得格外昏沉,明明嗡嗡作响,却只听得那声音。
脸颊埋在一片软软的地方,那里很香,忍不住蹭了蹭。
每当蹭过,身下立刻就会响起那种娇哼,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气音,赵振国爱上了这种感觉,潜意识中也是很喜欢这种声音。
听着耳边忽大忽小的低喘,双手仿佛有了自主意识......
宋婉清醒了过来,
赵振国的能干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长刀,这种危机感如无形中推进的大手,逼迫她,拼尽一切也要让彼此的联系变得牢固,直至再也无法斩断。
迷糊间,宋婉清丢弃了矜持,
当赵振国的手再次抚上她时,宋婉清撑着发软的身子勾住了赵振国的脖子,把他带向自己。
然后仰头,寻着那熟悉的气息,准确无误地吮住了那双发红,散发着浓浓酒气的薄唇。
赵振国大掌分开她细嫩的指缝,五指从白嫩的指节间穿插而过,掌纹紧贴她的手心,和她十指紧扣。
男人粗粝的每一寸肌肤贴紧她的皮肤。
宋婉清心跳漏了一拍。
赵振国可太喜欢这样的媳妇,那他就不客气了!
......
第二天赵振国起床,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媳妇居然不在。
问婶子,婶子说她吃完早饭就带着小红出去了。
为了媳妇的安全,赵振国可是交待她,出门必带小红。
说起来,家里最听话的是小红,比狗好使,也不像小白和虎妞,总是撒手没。
小白还好,最起码还唤的回来,虎妞那是一段时间都没瞅见了...
正啃馒头,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他赶忙叼着馒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后院。
一瞅,乐得馒头差点掉地上。
乌云和小白正打得不亦乐乎,乌云四个蹄子乱蹬,小白两个翅膀乱扑,满院狼藉。
赵振国:这两家伙真是没事找事,四个蹄子跟两个翅膀,有啥好打的?
可是也不能任由这俩家伙拆家,这可比小白小红打起来动静大多了!
他从空间里摸出个桃子,走到乌云跟前,笑着哄它。水果控乌云瞅见桃子,立马收了蹄子。
又扔了块鹿肉给小白。
没想到小白这货叼着鹿肉,特别嚣张地蹲在乌云脑门上,还得意扬扬地抖着翅膀。
男人得脑袋不能摸,包括马!
乌云这下桃子也顾不上吃了,打着响鼻摇着脑袋想把小白摔下去,可小白蔫坏,爪子抓着马鬃,任乌云怎么晃它都稳如泰山。
折腾了大半天,乌云急得直哼哼,终于发现自己对这个长翅膀的捣蛋鬼束手无策,只能特别憋屈地,任由小白蹲在脑门上耀武扬威。
天空霸主小白的小弟“+1”!
赵振国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小白要是碰到虎妞,会不会被收拾!
眼瞅着太阳升老高了,媳妇还没回来,赵振国有些着急。
他牵着乌云出门,翻身上马,出门去寻媳妇。
媳妇可能会去的地方没几个,他大概猜到了。
...
不得不说,赵振国还是很了解媳妇的,
宋婉清此时正在牛棚里,请教完应教授数学题之后,正在跟应夫人聊天。
她昨晚上想明白了那种微妙的感觉是什么,他太耀眼了,整个人都在发光,这样优秀的他,如今原地踏步的她是配不上的...
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迷茫,便来向应夫人求教。
她不想和振国就这么在日后平淡或热烈的岁月里慢慢走散,直到和他再没有交集。
“婶子,他现在很好,好的觉得…”好到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到她有时候希望他没那么好。
应夫人看出她的沉闷,自家男人太优秀,女人患得患失,也算正常。
“那就别困住他。”应夫人轻声说,“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
宋婉清垂眸,心甘情愿吗?
他现在是对她愧疚加稀罕,可这稀罕能持续多久,会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她不确定,也没有把握。
这种感觉太无力,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连新衣服都不敢让他穿,可还是挡不住他的光芒,怕他给别人惦记!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应夫人说:“我有个朋友,她曾说过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宋婉清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眼睛越来越亮。
应夫人看她一点就透,接着说:
“婉清!我今天把这句话送给你,你记住,有些女人是菟丝花,需要依附男人生存,但有些女人可以不是!
你可以选择不做菟丝花,而做那九天翱翔的凤凰!
咱历史上还有女皇帝呢!相信我,你也可以优秀,优秀到让他患得患失害怕失去你!”
“可是也只有一位女帝呀。”宋婉清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这话把婶子逗得笑得前仰后合,”清清,我只是举个例子,不过你要有这种志向还真不是不行!英就有很多女王...”
宋婉清被臊了个大红脸,“我、我...”
鲁迅先生说,一屋子人,你想开个窗,大家都不同意,但你要是把房顶掀了,别人也就同意你开窗了。
应夫人用女帝的例子来鼓励宋婉清,也大概是这个意思。
宋婉清弱弱地问:“婶子,你就没有过?”
应夫人拉过她的手,“他?你婶子我当年也是京大一朵花,多少人追呢,也不知道怎么就便宜他了。我要是不要他,你信不信明天...”
“老婆子!说什么呢!”应教授出来上厕所,无意间听到应夫人这句话,委屈巴巴地吼。
应夫人瞪了他一眼,应教授秒怂...
拍了拍宋婉清的肩,和小姑娘谈了很多很多,
宋婉清在城里见到的人,遇到的事也在提醒她,她此刻的薄弱。
好在如今辰光尚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事情做了和没做千差万别,不努力就放弃,日后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京市!她要去,她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宋婉清刚出牛棚没多远就碰见骑着高头大马的赵振国。
看见她,赵振国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朝她伸出手。
这次宋婉清没再忸怩,任由他将自己拉上了马,圈在怀中。
赵振国见吃午饭为时尚早,便带着宋婉清骑到后山的山坡上,坐着远远地眺望远处的自家院子。
宋婉清看着远处的两层小楼,有些恍惚。
去年这个时间,她和赵振国住在破败的三间土坯房里,一穷二白,这人不仅喝酒还赌钱,自己大着肚子快生了还要下地挣工分,而现在...
从无到有,从谷底飞至云端不到短短一年之间,太快了,快到让她时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无法预测将来会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赵振国,去面对可能遭遇的一切困难险阻。
思及此,她转头看向赵振国,“振国,你说真的能恢复高考么?”
“会的,你相信我!”赵振国用手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宠溺道:“到时候你考去京市,我就带着孩子陪读...京市会有很多机会!”
“家里这摊子你不管了么?”宋婉清疑惑地问。
赵振国把她揽进怀里,“清清,你相信我,我们走之前我会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而且以后交通会很发达,这都不是问题。”
别说这点距离了,以后谈个跨国恋,把飞机当公交车坐,也不是啥稀罕事。
“真的可以么?”
“额。”赵振国顿了顿,斟酌道:“真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外面的世界很大,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他早两天就觉察到小媳妇情绪不太对,昨天偷摸给应教授送东西的时候,拐弯抹角也跟应婶子提了提。
看样子,应婶子应该是说了些什么。
媳妇还在神游,
赵振国端正了神色,认真问:“清清,你快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和我说,我听着呢。”
“若我说了你会给吗?”
宋婉清没有直说,而是如此反问了他。
赵振国有些愣,但宠妻狂魔没理由拒绝妻子的诉求,也没有多想,遂重重地点了点头:“若我有,我自然给。”
宋婉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顿时一转阴霾的神色,笑得狡黠:
“那你可以和我说…你到底是谁?”
【224、给媳妇变个戏法(求打赏求必读票)】
赵振国的表情原本比较轻松惬意,但听了她的话,却陡然沉寂下来,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剑眉都耷拉成一个八字。
被宋婉清灼灼的目光注视着,赵振国别开了头,唇瓣也抿得死紧。
宋婉清眼神透着复杂的情绪,这人为难的时候,会颓颓的,还会抿嘴,
现在,他便是非常为难了。
“振国,你到底是谁?”宋婉清不死心,又追问了一遍。
她问的是你是谁?
到底是当了几年的枕边人,赵振国的一举一动都不会逃过她的感觉。
这人身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谜团,
他身怀绝技,满腹才华,深谙人情世故,不拘小节,为人仗义,深受众人喜爱,不少姑娘都对他倾慕有加。
宋婉清真的很好奇,他...
“什么叫我是谁?”赵振国有些强颜欢笑地道,“我…我自然是我啊。”
宋婉清直直地盯着他,一脸认真,逼得男人都装不下去了。
她心里微微一疼,低声问道:“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不愿懂?或是故作不懂?”
宋婉清看到男人眼底的笑意因着这句问话而隐去。
男人在她面前叹了口气,随后抿着唇,抬头望了眼天空,低头时眼中已然只剩苦涩为难。
他如此回答:“这重要吗?你认为我是谁,我便是谁。我是你的丈夫,是棠棠的父亲,这还不够么?”
宋婉清难以理解这番话背后的意思。她不明白,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苦衷,让男人这样守口如瓶,对她都不能松懈。
难道这么久,在男人心里,她还是一点知晓的资格也没有吗?
想到这一层,宋婉清有些崩溃。她今天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想鼓起勇气问一问,他竟然这样。
赵振国从怀里拿出一包桂圆干,剥出果肉,哄着她:“这桂圆甜得很,吃一个。”他试图逗宋婉清开心,但这一刻却显得那么笨拙而徒劳。
宋婉清表现得像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精神。
男人把下巴搁在宋婉清头上,讨好在她的发旋处蹭来蹭去,可宋婉清根本不为所动。
他叹了口气,终于艰难地开口,把上辈子自己做的混账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媳妇听。
......
然而,宋婉清听完他的重生故事之后,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
“你咋不说是我小时候救的一条蛇,现在来报恩了呢?男版白蛇传么?”
赵振国:...
看,就知道媳妇对这种事接受不了。
他挠了挠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拽出护身符,一本正经地说:“媳妇,你看,就是你这个护身符,它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宋婉清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笑道:“也不烧啊,怎么说胡话了?我哪儿有什么护身符,你这人,真是难为你想出这么个故事来。”
赵振国:!
“这护身符可不止是个普通的护身符,它还有个...呢!”
他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空间两个字,
“媳妇,你闭上眼,我给你看...”他想要从空间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
结果,
掏了个寂寞。
貌似演砸了!
赵振国愣住了,明明感觉到空间还在,怎么就是掏不出东西?
难道空间还有自我保护功能?
宋婉清看着赵振国故弄玄虚,跟变戏法一样逗自己的模样,算了,管他是重什么生、还是天赋异禀,他是她丈夫,这就够了!
宋婉清:“你怎么不说你还能飞天遁地呢?说你是蛇报恩都比这个靠谱!”
赵振国:...
宋婉清顶了顶头上的下巴,听着上方传来的吃痛声,她不忍心地放轻了力道。
随即转过身,靠在了身后温暖的怀抱中,听着耳边传来的怦怦心跳声,嘴里喃喃念叨着:“坏家伙。”
听着那掺杂着嗔怪和无奈的气话,男人在她发顶亲了一口。
...
赵振国觉得媳妇最近好像不太一样了。
媳妇整个人精神头十足,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头扎进了学习的堆里,过起了牛棚、家里、木耳棚这三点一线的日子。
那学习的拼劲,简直比后世要参加高考的高三娃子还猛!
更让他心里头暖洋洋又挺意外的是,媳妇居然还破天荒地去国营商场给他买了几件新衬衣。
要知道,以往媳妇有小心思,怕他穿得太好容易招人妒忌。
媳妇好像找到目标了,看来应夫人的开导还真是挺管用的。
宋婉清忙于学习,那边赵振国也没闲着。
他在村里头转悠了好几圈,选了几块不出粮食的地打算搭木耳棚。
说起来还得感谢胡志强,他真有办法,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年头还挺稀罕的塑料薄膜,这下子温室可算是鸟枪换炮,升级换代了。
王栓住现在对赵振国想干的事情,那是全力支持,他又不傻,这是振国给村里人的机会,
他恨不得赵振国能把村里的地都改成那个啥温室,种那个木耳,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得悠着点,不能太过分。
赵振国也劝他别急,说慢慢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王栓住点头如捣蒜,振国是有大本事的人,听他的准没错。
不光如此,赵振国还在村里头转悠了好几圈,终于寻着了一块荒了老久、杂草都不愿意长的地儿,打算正儿八经地把鹿场搞起来。
想靠着上山打猎弄鹿血来酿那鹿血酒,可不是长久之计,
哪怕他再能耐,这山里头的鹿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靠打猎终究不是个靠谱法子。
他盖房子的时候,特意在后院挖了个地窖,这地窖挖得可深,还隐秘。
就是给空间里的鹿血酒准备的障眼法。
...
媳妇痴迷学习,赵振国起初心里头还挺美,觉得这是好事一桩。
可差不多过了一周,他就不这么乐呵了。
媳妇说啥也不让他“那个”了,说是看书看得太累,晚上就想踏踏实实地睡个觉。
赵振国那个郁闷啊,自己是想玩养成系,结果把福利给玩没了,算不算玩砸了?
不过,他倒也不后悔,好说歹说,媳妇总算松了口,答应弄一回再睡。
这边赵振国裤子刚脱下来,那边就听见外面小红“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箭在弦上,他才懒得搭理,可小红越叫越大声,最后都发出“呜呜”的警告声,还伴随着人的惨叫声。
赵振国知道事情不对劲,只得翻身下床,一边穿着裤子,一边骂骂咧咧地走出去。
妈蛋!谁坏他好事,一定要弄个半死!
【225、赔啥玩意?(求打赏求必读票)】
打开院子的灯,发现小红朝着一个方向狂啸不止,刺啦着牙,牙上还带着血。
他唤着小红打着手电筒出了门,只找到一溜血迹,没看到人。
唤了小白,没唤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追上去了。
他索性也不再追了,回到卧室。
还想继续,结果媳妇竟然睡着了,看来脑力劳动确实辛苦…
天擦亮的时候,小白回来了,扔下了一只兔子,满嘴都是血,还拿小红当擦嘴布。
小红满脸生无可恋,可打也打不过,只能委屈地忍了。
赵振国吃完早饭,在院子里和婴儿车里的棠棠玩。
棠棠还不会说话,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跟爸爸“呀呀”地交流着,那声音嫩生生的,像春天里刚冒头的小芽儿。
赵振国变着法儿地逗棠棠,一会儿做个鬼脸,一会儿摇摇手里的拨浪鼓。
棠棠被爸爸逗得咯咯直笑,小手挥得跟拨浪鼓似的,停不下来。
突然,棠棠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振国,先是“啊”了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
接着,她像是攒足了劲儿,吐出了一个字:“爸”。
赵振国下意识地“哎”了一声,然后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这闺女,真会叫爸了?
当棠棠再次看着他,清清楚楚地喊着“爸爸”的时候,赵振国的心窝子被暖洋洋的东西给填满了。
他这才真的相信,这是真的!
两辈子加起来,头一回听到闺女喊他爸爸。
闺女叫一声“爸爸”,他就点一次头,应得那个欢实。
棠棠像是找到了新乐趣,喊得越来越顺溜,不停地喊着“爸爸”。
五大三粗的赵振国,哪受得了这个,眼眶子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不停地“哎”着,还一遍遍地说着:“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说着说着,他实在忍不住了,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这时候,宋婉清从屋里出来了,一看赵振国哭了,她心慌了,赶紧掏出手绢给他擦眼泪。
可是那眼泪,越擦越多,很快就把手帕湿透了。
宋婉清急了,问:“咋了咋了?”
赵振国吸溜着鼻子,脸上的笑容比那盛开的葵花还要灿烂,他得意洋洋地说:
“咱闺女会喊爸了!”那兴奋劲儿,恨不得爬房顶上嚎上两嗓子!
宋婉清也裂开了嘴角:吓她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看来最近一直教棠棠喊爸爸的成果不错!
婶子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她朝宋婉清挤挤眼,深藏功与名,转身又去忙活别的事了。
正高兴呢,半掩着的院门“哐当”一声被人猛地踹开了,
尘土飞扬中,小红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炸着一身红毛,呲着雪白的牙,呜呜地叫起来,小白也立刻进入战备状态,盘旋着下来想开啄,被赵振国喝住了。
“你赔翻条斑鸠比我个仔!”为首那个老头愤怒地朝赵振国吼道。
啥?赔斑鸠?啥玩意儿?
小红这货偷吃他们家斑鸠了?
赵振国能听出对面这怒气冲冲的老头说的是白话,但他对白话的认知仅限于“内侯”、“扑街”...
虽然话他听不太懂,但眼前这十几号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来者不善,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赶忙把媳妇和女儿护在身后,示意媳妇带着棠棠快进屋,还不忘叮嘱道:“进屋去,把堂屋门锁好!”
...
老头又重复了一遍,“你陪我儿子的叼!
一句话把赵振国干沉默了!
听过赔钱的,赔东西的,第一次听说有人找上门,问他要这东西的!
这时,王栓住、王大海、赵大哥等人赶来了。
王栓住看见老头,赶紧上去打招呼,“赵队长,这是咋了?”
赵荣吭哧了半天,忍了又忍,还是没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是怒发冲冠,才吼出那么一嘴,现在脑子回炉了,觉得有点不妥,怎么能把儿子这事情嚷嚷出来?
可是他不说,自会有人说。
村里有好事的人已经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在跟大家绘声绘色地讲。
原来赵荣儿子昨天出去喝酒,从别人嘴里听说赵振国家挖了个很深的地窖,是藏宝贝的,就动了心思。
几个人酒劲儿一上头,就跑到了赵家,想下那个地窖看看,没想到被小红发现了。
其他人还好,就是为首的赵国庆比较惨,被小红一嘴咬到了裤裆,人现在在镇卫生院。
“他那玩意儿被咬掉了!”
“你瞎说,明明咬到的是蛋!”
“切,你们都瞎说,我听说他那玩意儿还在,就是撒尿的时候,漏...”
...
在场的男人们忍不住夹着腿看了眼赵振国腿边龇牙咧嘴的狐狸,额,赵荣儿子好惨。
赵家三代单传的儿子眼看是不能用了,赵荣就带人打上门来,找赵振国要个说法。
赵振国听的嘴角直抽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始捧腹大笑,都快笑出眼泪了,总不能把自己憋出内伤吧!
小红干的漂亮!中午加肉!
狗剩听完,虎了吧唧地朝赵荣说:“这玩意儿咋赔?他儿子就那么点?”说着还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丢丢,“我振国哥,是这个...”直接比了个一札。
赵振国:...
他以为狗剩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他真是语出惊人死不休,
“咋滴?把我振国哥的那玩意儿赔给你儿子,你再把你的那玩意儿割下来找零给我振国哥啊!”
听到这里,王栓住绷不住了,啪,给他脑门上一巴掌,还嫌不够乱?
找零?
这还兴找零?
赔几把这种事情可太稀罕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也顾不上下地刨食儿了,乌泱泱跑来赵家看热闹!
要说打群架这种事情,赵振国从来都没怵过,
老少爷们一听这动静,扛着锄头铁锨,呼啦啦就来了一大片。
婶子大娘们也不甘落后,挤在边儿上窃窃私语,眼神光往赵振国那里瞟,“真有一札?”
赵振国:...
幸好媳妇抱着棠棠进去了,这都哪儿跟哪儿?
王大海跃跃欲试,频频看向赵振国,那意思是,“哥,咱啥时候开打?”
人堆里有个满头是包的人指着赵振国破口大骂,可惜,输出很厉害,他一句都听不懂。
纯属无效输出!
他正骂的起劲儿,小白盘旋而下,朝着他脑门上就是一下,
赵荣带来的人有点怂了,一只狐狸都那么凶了,再加一只鸟,感觉干不过!
赵荣急眼了,大吼:“大家上!一人一块钱!”
这话一出,他带来的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挥舞着家伙就要往上冲。
就在这时候,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众人回头一看,一辆212吉普车缓缓驶来。
车门一开,下来个穿着白色公安制服的公安,四十来岁,干净利落的寸头,腰间还挎着把54手枪,
他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如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那威风劲儿,一下子就把场子给镇住了。
赵荣一看,乐了,哈哈大笑:“这是我侄女婿!大伙别慌,自家人!?
【226、劳教十年,少一天都不行!】
赵荣一见刘和平,立马热情地迎了上去,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满脸褶子,俨然一副长辈对侄女婿的关切模样。
他手指着赵振国,滔滔不绝地控诉着他的“罪行”,语气里满是愤慨。
在他嘴里,故事变成了他儿子无缘无故被赵振国这个混子给放狐狸咬了...
说到动情处,赵荣叹了口气,差点哭出声来:
“侄女婿啊,你看这事闹得,赵振国这小子就是流氓坏分子,你一定要把他抓起来,送去劳教!十年,少一天都不行!一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劳教,他真是往赵振国身上乱扣屎盆子!
跟在后面的小孙翻了个白眼:他咋不知道师傅有这么个叔叔?哪来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刘和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赵荣说:“荣叔?真打算判他十年劳教?”
赵荣一听,唾沫星子乱飞,斩钉截铁地说:“判他十五年也行,侄女婿,我家还有箱茅台,回头我让儿子给你送去!”
小孙:我呸!这人太坏了,居然拿糖衣炮弹来腐蚀师傅!师傅不会真的那啥吧?他也不想怀疑师傅,可...
王栓住听到两人的话,眼珠一转,悄悄给在场的男人们递了个眼色。
赵大哥和狗剩冲在最前面,其他几个机灵的也心领神会,上前两步,不声不响地把赵振国护在身后,筑起了一道人墙。
这黑心的公安,净不干人事!王栓住暗暗发誓,哪怕是闹到省里去,他也非得替振国讨回个公道不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把人保下来。
可再看王大海,却像是脚下生了根,任凭王栓住怎么使眼色,就是一动不动,跟个木桩子似的。
王栓住被气得不轻,暗骂:这个侄子真是个憨货,咋就这么不开窍!振国白照顾他了!
王大海是见过刘和平的,所以他是真的不慌...
赵荣曾经买过赵振国的羊,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赵荣是这号人。
其实这会儿应该让赵荣再放放狠话,然后再狠狠地抽他的脸。
但看看紧张兮兮的赵大哥、王栓住、狗剩等人,赵振国又于心不忍。
被人踩到谷底在地上摩擦摩擦再反抗,那是演电视剧或者写,为了拉满情绪价值,为了爽,但现在真没必要。
他赶忙上前一步,拦住想动手护住自己的几人,然后抬起头,声音洪亮地喊道:
“和平大哥,你今儿个咋有空来我这儿了?”
“大哥?哥?”赵荣一听这称呼,愣住了,他带来的那些人,还有村里的村民们,也都愣住了,振国管这个神气无比的公安喊哥?
这一声大哥,叫得赵荣心里发毛,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下去?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刘和平居然应下了这声大哥,然后啪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赵荣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他懵圈了,捂着脸嗷嗷叫道:
“侄女婿!刘局!我、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一个外人…”
刘和平手指一戳,正对着赵振国,正气凛然地说:
“振国同志,那可是好同志!实打实地给我们挣了两个集体三等功,我刘和平也跟着沾光,捞了两个个人三等功。
你倒好,跑来找茬,诬陷这么一位有大功劳的好同志,这不是明摆着打我们广大公安的脸嘛!
还想着拿茅台来贿赂我,哼,我呸!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叫你一声叔,那是看在我媳妇的份上,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说说,你跟我媳妇家那都出了五服了,还跑来跟我攀关系?
行了,别废话了,你儿子入室抢劫,你寻衅滋事,你俩谁也跑不了,十五年劳教,我看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