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事实也正如于水生判断的那样。陈子遥把于敬亭的那套“中风+龙涎香”说完,陈丽君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
樊煌更是嘴角抽了又抽,半生的情绪管理都用上,才没笑场。
“你可真是够虎的.......”陈丽君笑着拍拍女婿,却见樊煌站起来了。
樊煌亲自给于敬亭把酒杯倒满,他这样的身份给一个晚辈倒酒,只说明了一个道理........
“这老头,人缘到底多差?”王翠花小小声嘀咕,声音刚刚好够所有人都听到。
樊煌倒酒的手稍稍停顿了下,随机跟没事人似的招呼大家继续吃喝。
“天下苦‘陈’久矣啊......”穗子摇头。
陈丽君用筷子抽了她的手一下。
“你也姓陈。”
这句倒是勾起了穗子的深思。
之前心里的猜想,此刻越发清晰。
穗子之前就对母亲为什么会跟陈开德结婚产生过怀疑,她才不信婆婆说的,因为陈开德在母亲生病时照顾过她,感恩下嫁。
穗子怀疑过,母亲找陈开德当接盘侠,纯粹是因为他姓陈,这样穗子一出生,也能姓陈。
刚好陈丽君说了这句,穗子一下子就把这些前因后果都想起来了。
“是啊,我也姓陈,不过我姓的是陈丽君的陈,可不是别的陈。”
陈丽君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短暂地愣了下,很快眉眼舒展,眼里多了几分温暖,嘴上依然是不饶人。
“没大没小的玩意,有人会直接叫亲妈的名字?”
“就是,忒没大没小没规矩了,哪儿能叫名字?你看我,酒桌上咱都直接喊姐,是吧,陈姐?”于敬亭一转头,对着笑呵呵看热闹的樊煌喊,“姐夫~!”
陈丽君脸一热,拍桌而起,直接去了洗手间。
王翠花都快晕过去了。
管丈母娘叫姐,管未来老丈人叫姐夫,她儿子的虎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到哪儿找这么二百五的傻女婿,王翠花都不敢看樊煌这会是什么表情了,肯定是——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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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煌笑了。
不是冷笑,就是很开心的那种浅笑。
穗子默默地给这个笑配了个音:这女婿,能处。
王翠花看傻眼了,这都不生气?
陈丽君给女儿挑的小院非常不错。
学校周围的几片居民区,也就这片收拾的利索点。
王翠花坐车看到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学校大门,激动的要停车合影,被穗子拽回来了。
以后要在这生活好几年呢,天天买菜都能路过,有什么可拍的。
小舅把人送到地方,冲着于敬亭挤挤眼,于敬亭不动声色地回他一个飞眼,对了暗号。
“亲家,我还有事先走了。”小舅对王翠花说。
“路上慢点。”王翠花眼看着小舅开车离去。
本以为要腾出两天时间收拾家,进院才发现,竟然都收拾好了。
带过来的家具,全都摆放整齐,只剩下包着衣服和私人用品的包裹没动。
还有不少新家具,都是陈丽君提前准备的。
一顿饭的功夫,拎包入住,樊煌派过来的人效率非常高,所有的家具都被擦拭一新,完全不用于家人自己上手。
“怪不得下车就领着咱吃饭去了,这是给收拾屋子做准备呢?”王翠花瞠目结舌,感慨有权真好。
不同于其他家的大杂院混住,这小院只给穗子一家单独住,穗子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小花圃,还有葡萄架......
察觉到于敬亭的视线也落在葡萄架上,不怀好意的眼,看看架子下的石墩子,再看看穗子,还无耻地舔了舔嘴角。
穗子脸一热,转身不去看他,用膝盖想都知道这家伙脑子里肯定想的都是涩涩。
几个小孩对新家感到非常好奇,在姣姣的带领下挨个屋窜,突然,姣姣发出惊呼。
“嫂子!你快来看!”
右边的厢房被改成了琴室,里面除了从老家带过来的琴,还多了台进口的三角琴。
这是樊煌送给姣姣的礼物,穗子也没想到她这未来继父如此豪爽,不过四合院都送她了,多架进口三角琴也不是多奇怪的事儿。
这院子不是租的,是送给穗子的。
穗子也是散局的时候,发现包里多了张纸。
这会还没有房产证一说,只有房产所有权,上面标明了土地面积,还有左邻右舍的签名。
穗子连陈丽君什么时候塞进来都不知道,回来的路上闺女闹着要擦鼻涕,她翻包才看见。
想到再过三十年这地方的房价,穗子心惊不已,她差点把千万的房产给闺女当擦鼻涕纸了......
“嫂子?”还在等穗子发话的姣姣问,一双眼早已不受控制地看向漂亮的三角琴。
她听老师说过,三角琴的音质跟普通钢琴是不一样的,是专业演奏用琴。
“他既然送你,收着就是了,下次见到樊叔,记得谢谢人家。”
“哎!”姣姣开心地坐上琴凳,本想直接弹,又怕弄脏这么好看的琴,跑去洗了好几遍手才过来。
三角琴的音质的确不同寻常,小院的上空回荡着美妙的旋律,穗子嘴角含笑。
新生活开始了,此时此刻,她很想跟于敬亭分享下内心的喜悦,一转头才发现,身边少了个人。
“敬亭呢?”
“出去溜达了。”
穗子眉头轻蹙,觉得不大对劲。
出去溜达干嘛不跟她说一声呢?这偷偷摸摸的走,搞得好像干什么坏事似的。
不过穗子很快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
刚搬新家,地理位置都没整明白,一个人都不认识,到哪儿干坏事啊。
即便是智多星穗子也没想到,于敬亭真是干坏事去了。
他是人生地不熟,但是,小舅熟啊。
吃饭时,于敬亭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跟小舅跑到外面一通咬耳朵。
樊辉的家庭住址,上班时间,基本情况,全都摸了个门清。
小舅听他打听樊辉,一点没瞒着,激动不已,唯恐天下不乱,跟于敬亭一拍即合,怕于敬亭找不到地方,约好了亲自带他过去。
于敬亭溜达着出了胡同,小舅把车开过来。
“没人看到吧?”小舅问。
“放心吧。”
“我都有点同情樊辉了,他惹呼你干嘛?”小舅幸灾乐祸。
“可能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呗。”于敬亭耸肩。
“那傻×竟然还指望樊哥帮他,怎么可能?”小舅想到樊煌的表现,还有点想笑。
于敬亭当街揍了樊辉,樊煌无动于衷,甚至做出了,“哦,揍就揍了”的反应。
樊辉压根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还以为于敬亭揍他一顿也就算是两清了,能抵消他找人拍穗子隐私照未遂的账。
但樊辉属实是太天真了。
于敬亭的脾气,别说是揍一顿,就是揍一百顿,他也未必能消气,想起来就要揍几下,要不怎么说,王家围子根本没人敢得罪他呢?
得罪一次,报复几十年,这玩意谁踏马能扛得住!
最巧的是,樊辉家也在这附近。
这个区里有好几所大学,樊辉两口子任教的刚好也在,他们平日里就住在家属院里。
小舅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路过点心铺,刚出炉的中式点心泛着香味,于敬亭让停车,小舅不解地看着他。
“闻着还不错,穗子应该喜欢。”
小舅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这小子找人报仇途中还能想起秀个恩爱?
京城的确是繁华,点心都是老家没见过的,于敬亭每样都买了点,想让穗子都尝尝。
出门见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凑过去一看,是耍蛇的。
地上摆了很多泡了蛇的药酒卖,还有大铁笼子里面装了不少活蛇,耍蛇人脖子上盘着蛇,做出各种动作,时不时还会拿出死耗子喂蛇,看得群众发出阵阵呼声。
这新鲜玩意于敬亭没见过,看了一会,灵光一现,他突然想到了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小舅等了会,见于敬亭拎着个袋子回来了,袋子来回直蛄蛹。
“买的什么点心,怎么还活动?”小舅问。
“嗨,说来咱也是讲究人,头回上人家,也不好意思空手过去,就给准备了点见面礼吧。”
这见面礼,还不便宜呢,他的私房钱全都砸进去了,希望樊辉能够喜欢。
###第613章还,还小意思?(感谢蜀月儿+更)###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穗子收拾于敬亭换下来的衣服,顺手掏了下兜,空的。
搬过来几天了,除了全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在,其他时间总见他骑着自行车出去,也不知道干嘛。
“出去陶冶情操了。”
“你没跟人打架吧?”穗子过去把他检查一圈,想确定他身上有没有伤。
被他一把抓住小手,拽到怀里,邪气道:
“你勾引我,嗯?”
“嗯你个头!”穗子推开他,指着他的裤兜问,“你身上的钱都哪儿去了?”
于敬亭啧啧两声,管家婆!
“你啧也没用,坦白从严抗拒更严,才来几天啊,怎么又是跑的不见人影,身上的钱也都花光了?你是不是交坏朋友了?你跟人打架了?你......把人打坏赔钱了?”
穗子问到最后,都带颤音了。
眼看就要开学了,她可不想节外生枝,费那么大力气考上的,要是因为打架有案底让学校开除,做梦都会气醒。
“越说越不靠谱,我是那种胡乱来的人?”于敬亭看她要哭了,搂过来嘴一下,正想说话,王翠花风风火火地进院,看到搂一起的小两口,王翠花咳了两声。
穗子快速从他怀里出来,脸红扑扑的,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娘,你怎么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一会灭四害的来咱这片了,我回来看看家里有没有没收拾的地方,别让人来了笑话。”
王翠花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有外人要来家里,一定要收拾利索才行。
灭四害有个单独的部门,负责消灭老鼠、蟑螂、蚊子、苍蝇。
会在四害比较多的地方统一放药,主要灭的还是老鼠和蟑螂。
穗子有点纳闷。
“咱搬过来几天,也没见耗子特别多啊,蟑螂也没有。”
“说是咱们这个区,有一家子老师,家里闹蛇了,还有耗子,那家的男主人直接吓进医院了,闹得挺大的,所以上面就挺重视的,在咱们区开展灭四害行动,要说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行动力真强啊。”
“闹耗子还能说得过去,咋还闹蛇?!市区怎么可能有蛇?而且离谱的是,蛇和耗子,怎么可能同时闹?”穗子一头问号。
“咱家隔壁的二大妈家的孩子,就跟出事儿家的邻居是同事,我都听说了。”
“.......娘,您才来几天,就已经跟群众混的这么熟了吗?!”
关系扯这么远,婆婆都知道了?穗子觉得婆婆这资质,没有混情报部门,真是一大憾事。
“嗨,远亲不如近邻么,咱这一片的关系,我和你爹都已经弄明白了,咱周围几家人都不错,都是在附近教学的,就是前面那家人不大好处,不用深交——刚说啥来着?”
“闹蛇和耗子,吓住院了。”
“对,接着说啊,咱隔壁二大妈说了,那家男的在美院教学,那家女的是教务主任,他家孩子在机关幼儿园当老师,家里有辆黑色小吉普,平日里一家子都不好相处,鼻孔朝天看不起人.......”
穗子感慨这些中老年妇女的情报搜集能力的同时,还觉得这家人的配置,有点耳熟。
俩大学老师一个幼儿园老师,在哪儿听过来着?
“这家人住三楼,说当天刚好保姆不在家,窗户都碎了,回家后看到满屋死耗子,男的就要拿扫帚,上手一摸,扫帚软塌塌的,竟然是蛇盘在上面!”
王翠花说得生动,就好像当时她在现场似的。
“住三楼,窗户怎么能碎?被人寻仇了吧?”
穗子听到玻璃碎了,第一反应就是看于敬亭,于敬亭对着空中吹口哨,就是不看穗子。
“等会,俩大学老师,女儿幼师......”穗子突然就明白了,看着于敬亭,难道是他——
“敬亭,你的私房钱都哪儿去了?”
“唔,买了点小动物放生了,有时候,我也挺有爱心的。”
果然是他!
穗子啼笑皆非,怪不得他这些天这么忙活呢。
这是找樊辉复仇去了!
还不明白咋回事的王翠花还念叨呢。
“现在大家伙就想不明白,蛇和老鼠怎么可能一起出现呢?难道是这蛇追着老鼠,爬到了人家里?”
“这还用问么,买蛇,送了耗子呗.......”于敬亭揭晓谜底。
“你嘟囔啥呢?”王翠花没听到,穗子却是听得真切。
“没什么,我有点事儿要跟敬亭说。”
穗子拽着于敬亭进屋,双手环抱。
“说吧,你还干了啥?”
这么多天,不可能只放蛇和耗子这么简单吧?
“也没啥,就是帮助他家.......节省能源消耗?”
节省能源,是于敬亭跟着新闻里学的词儿,用这刚好。
“你不说人话,晚上就让你跟孩子们睡。”
“从东北到京城,你就会不让上炕这一招?你就没有新鲜玩意?”于敬亭鄙夷,“说的好像我怕你这招似的,呵呵,我不回屋睡觉,你都得馋得嗷嗷哭。”
“......”臭不要脸!
“算了,为了不让你馋哭,我还是告诉你吧。我先是扎了他家车胎,让他们走路上班,给国家省了油。”
“.......还有?”
“还把他家的水给掐了。”
“???怎么做到的?!”
“这个很简单啊,他家楼下没人住,在楼下的水管上安个截流阀,楼上就没水了。”
“你怎么进的楼下空屋子?”
“这些细节就不要问了。”问就是国民好舅舅陈子遥帮的忙。
小舅遇到于敬亭,简直是一拍即合,通过这几天的联合行动,增加了革命友谊。
“还有别的?”
“他们没水,肯定要找街道的人过来看,我顺手把他家电线接楼道公共电上了,哎,媳妇你说的太对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穗子看着他补课真是没白学,除了考上了清大,还学了一身的接电截水本领,全都用樊辉身上了。
樊辉找人上门修水,于敬亭听着人上楼,马上打开水阀,水一点毛病没有。
但街道却是发现樊辉家偷电.......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给樊辉一家直接干懵了。
穗子已经被他的这一套说的目瞪口呆,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说的就是他。
“当然,这些都是小意思,只是个开胃菜,而已。”
“还,还小意思?!”
###第614章有其母必有其女###
穗子和于敬亭开学了,从上班变成上学,忙得团团转。
穗子适应的还比较顺利,于敬亭就有些痛苦了。
他能考上全都是穗子押题准,底子毕竟还差一大截,进的又是这种顶级名校,想要跟上课,英语和高数就得下功夫。
进了学校才发现被他媳妇忽悠了。
图书馆的确是跟媳妇天天去,可不是去py的,去了就是学学学,考前她忽悠他的,什么图书馆酱酱酿酿,都是扯犊子。
越是好的学校,学生自主学习的热情就越高,图书馆里人山人海的,死角?根本不存在的。
座能占到都不错了,还想在神圣的殿堂里有辱斯文,想都别想!
还有穗子说的小树林py啥的,也都差不多。
于敬亭兴致勃勃地拽穗子过去,还没进林子就听到声儿了。
背单词的声儿,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
于敬亭暴怒。
这些人背单词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吧,小树林在学生们看来,就是没人的地方。
最让街溜子无法忍受的,不是考前媳妇画的大饼没有一个能实现的,而是这个狡猾女人,她竟特别坦然地承认了。
是,考前说的那些,都是糊弄你的,那又怎样?谁让你没读过书,人家说啥你就信啥?这个故事警示咱们,读书是为了避免上当受骗,有些事儿你得亲眼看看才知道真假,不来大学看看,你咋知道大学里能不能整?——穗子是这么说的。
逻辑听起来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但跟于敬亭这种街溜子出身的人,就不能讲逻辑。
于是穗子被恼羞成怒的于敬亭扛回房间,门一关,再一开,就是转过天中午了。
周日没课,王翠花也识趣的没过来打扰小两口,让他们一觉睡到天亮。
穗子爬起来,看着睡得餍足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一脚把他踹床底下。
于敬亭嗷地坐起来,还没彻底清醒的眼下意识地扫视着四周,看看穗子,又低头看看自己,好像在困惑他为什么会坐在地上。
穗子看他的表情,心里被萌了个半死,面上还要不动声色,一脸关切。
“我亲爱的老公,你怎么摔下去了?”
于敬亭还处在懵的状态里,似乎也在想,他为什么会睡在地上。
直到看到穗子捂着嘴笑,才反应过来。
“你是怕我×不死你?!”
穗子尖叫着跳起来,想往外跑,被于敬亭拽住,按在地毯上。
陈丽君站在门口喊了几嗓子没人理,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这书都读狗肚子里了?你们学校就教了这玩意?”
穗子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被亲妈抓包,真是死的心都有。
“穗子摔倒了,我扶她一下。”
于敬亭面不改色地从地毯上站起来,笑嘻嘻地对陈丽君说:“学校教育我们乐于助人,妈,你看我这素质是不是坐火箭上去了?”
“你那脸皮比在咱城墙都厚,你扶人的时候,手都是往衣服里面钻?”
“嗨,手滑了么,妈,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怎么也该是我俩过去给您请安啊。”于敬亭继续贫。
“炖了点汤喝不完,倒了怪可惜的,给你们送过来,你娘哪儿去了?”
穗子嘴都要撇耳根后面去了。
明明就是专门给她炖的,还非要找乱七八糟的借口说是狗剩,这老太太真不可爱。
“不知道,估计领孩子去园子里转悠喂鱼去了吧。”
学校有个湖,里面养着巨肥的锦鲤,家里的三孩子都喜欢喂,王翠花隔三差五就蒸馒头,领孩子们去喂鱼。
“妈,你怎么过来的?没听到车声啊。”穗子记得她老妈跟家里人住在一起,距离这还挺远的。
“哦,我走过来的,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搬到你们前院了吗?真是俩不孝顺的孩子。”
陈丽君欣赏着女儿女婿惊诧的表情,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小快乐。
“你搬过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啊?!”
“告诉你们干嘛,又不是没有人给我搬东西。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是想你,我就是担心我俩外孙的审美让你们两口子带跑偏了,过来监督一下。”
“我看你是被那老头唠叨烦了吧?”穗子一语道破天机。
陈丽君哼了声。
“还不是因为你俩把那老头子整闹心了,天天叨叨我,嘚啵嘚的,膈应。”
于敬亭在火车站怼陈父,他是痛快了,陈父回家后,越想越气。
本来就是个心胸狭隘的,遇到点事儿就更走不出来了,想起来就要嗷嗷一通。
陈子遥在家时他嗷嗷陈子遥,陈子遥回部队了,他就找陈丽君的茬儿。
陈丽君也不惯着他,找茬就砸东西。
父女俩互相伤害,陈父的战斗力根本比不上陈丽君,每天气得死去活来,吵架时口不择言让她滚,陈丽君就特别愉快的包袱款款出来了。
“一会让敬亭到我那拿点东西。”陈丽君说。
穗子以为是拿吃的,结果于敬亭抱了个箱子,里面全都是古董瓷器。
“妈,你也跟我们老爷子似的,有非官方考古的爱好?!”穗子拿起个花瓶看了看落款,她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开私人博物馆了。
“我怎么会那么没品?这些都是赃物,放我那不合适,给你得了。”
赃物!
穗子被这个词吓得一激灵,脑子里仿佛出现了她老妈带着手铐被带走的画面,欲言又止,憋了好半天才道:
“妈......自首吧。”
陈丽君哭笑不得,她怎么会有这么傻乎乎的闺女?
“你想什么呢?这都是我从老头子那顺来的——总之,给你了。”
穗子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她老妈是有多缺德。
陈丽君也是学美术出身的,现在做的虽然是与美术八竿子打不着的工作,但圈里是有不少熟人的。
这熟人里面,就有擅长仿造瓷器的。
陈父喜欢古董,家里有不少古董,有祖上传下来的,也有他自己想方设法淘换来的。
陈丽君就让她朋友一比一高仿,做出来,趁着陈父不注意换出来,吵架时专挑着高仿砸,这叫死无对证。
###第615章神踏马的等边三角形###
“妈,你这也太那啥了.......”穗子不知道用啥词来形容她老妈了。
“果真是亲娘俩,我可知道你像谁了。”于敬亭想到了早晨穗子踹他下床的事儿了,有其母必有其女!
“给你们东西还给出不是了?不要我收回来。”陈丽君作势要收。
“别别别,妈,你最好了,我让敬亭给你吹个世上只有妈妈好?”
“敬亭还有才艺了?”陈丽君好奇,她可没听穗子说过这事儿。
一说这,于敬亭可就来精神了。
从屋里拿出唢呐,站在院里,是时候展示出真正的技术了。
陈丽君听第一句还好,再往下就有点扛不住了,连礼貌地微笑都难以维持。
这是要把她直接送走?
于敬亭吹完,俩眼锃亮,坐等岳母表扬。
陈丽君正斟酌如何措辞,就听于敬亭对着门口喊道:
“樊叔儿,我这吹的咋样?”
“吹得不错,下次别吹了。”樊煌拎着一兜东西从外面进来,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
“特意过来看我妈?”
穗子听街溜子这么直白,脑瓜仁都疼,好在樊煌没跟他计较,依然好脾气。
“倒也不全是。樊辉今天搬家,我顺便看看。”
“呦呵,这么快就住不下去了?”于敬亭说完,感觉到一院子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欲盖弥彰道,“都看我干嘛?”
他只是稍稍鼓捣了一丢丢小动作而已,谁让那一家子扛不住?
于敬亭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用了各种手段,把樊辉家搞得鸡犬不宁,樊辉虽然不知道是于敬亭鼓捣的,但也能察觉到他家是得罪人了。
鉴于他平日里生活作风不佳,总是勾搭有夫之妇,别人找他寻仇的概率也不小,所以思来想去,樊辉决定还是搬家吧。
“他搬哪儿去了?”于敬亭问,又此地无银的补充了句,“我真的只是单纯的问问。”
这句还不如不说,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人家搬家是他鼓捣的?穗子偷摸瞅了眼她老妈还有樊煌,这俩人精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于敬亭看樊煌没回他,表情还有点古怪,突然就有了灵感,难道——
“他不会搬到这附近了吧?”
樊煌比了下于家的后院。
穗子惊,这?!
这不是上赶着给于敬亭送人头来了?
越搬越近.......这倒霉催的。
于敬亭乐了。
“嗯,真会挑地方,我掐指一算,他家的风水不大好啊,可能对玻璃不大有利,五行缺德,克玻璃。”
住楼房的时候,他想用弹弓砸玻璃,放生点小动物什么的,还是有点困难的,很考验技术,搬到四合院,这不就专业对口了?
“等会——樊叔,你怎么过来的?怎么也没听到车声?”穗子注意到,樊煌拎着的袋子,里面装的是几个铝制饭盒。
这种饭盒不保温,但饭菜还很烫手。
跟她老妈的出场方式,如出一辙!
樊煌清了清嗓子。
“我在这,也有套院子。”
“???”陈丽君和穗子保持了同款惊讶造型。
樊煌比了下穗子家的左边。
穗子在脑子里快速画了地形图,她老妈在前面,樊辉住她后院,樊煌在她家左边,这不就是——
“等边三角形?!”穗子暗自咋舌,好家伙,这是什么神仙阵容?
“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当中,我家就处在风暴的中心啊——妈,你放心,以后甭管是谁打谁,我都站在您这边。”于敬亭唯恐天下不乱,迅速站队丈母娘。
“你搬家为什么不跟我说?”陈丽君沉着脸问樊煌。
“你搬家也没告诉我。”
“对对对,也没人跟我说呢。”于敬亭跟着捣乱。
“大人说话,你闭嘴。”穗子把于敬亭拖走,还不忘把樊煌带过来的好吃的一起拎进屋。
“媳妇你拽我干嘛,我还要看呢。”
于敬亭频频回头,他丈母娘跟未来老丈人面对面的站着,隔着几米都能感受到这俩人之间燃烧的火花。
这不比电视剧燃?
“你嫌命长就出去看吧,我妈可能记仇了,樊叔也是个蔫吧坏的.......等人家俩和好了,一起收拾你,我可不给你收尸。”
穗子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葱烧海参、抓炒鱼片,眼睛都笑弯了。
樊煌家里没有保姆,平日里要么应酬饭局,要么吃食堂,闲下来就自己下厨,不过能吃到他菜的人不多,做了一手好私房菜,穗子吃过一次就非常喜欢。
“樊叔可真是贤良淑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会千里追妻,你真应该跟人家学学。”
“我也有绝活啊。”于敬亭不服。
“你有啥绝活?”穗子用手捏起鱼片,吃的心满意足,眼睛还八卦地隔着玻璃偷看老妈八卦。
呀,老妈上手了,啧啧,挠的胳膊,没挠大boss的脸,还算给面子。
“我的绝活,跟茶有关。”
“啥?泡茶啊,我是有点渴了,给我泡杯茶去~”
“我的绝活就是,扒掉你的苦茶子!”
“噗!”穗子呛到了,鱼肉卡在嗓子眼里,痛苦的不得了,拿着手绢一通擤,总算是从鼻子里出来了。
“我媳妇的绝活就是用鼻孔吃饭,嘿嘿~”
“于、敬、亭!!!”穗子也上手了。
十分钟后。
四个人坐在葡萄架下喝茶,看似相安无事,细看的话,樊煌的胳膊上有两道血道子,于敬亭的左脸上长了“猫胡子”。
“妈,穗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瞅瞅,给你的好大儿挠成啥样了?”于敬亭指着自己的脸告状。
“该,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陈丽君还在生樊煌的气,连带着好大儿也看不上了。
“你可真会找人问,呵。”穗子瞅了眼樊煌的胳膊,她老妈比她还暴力呢。
“你呵什么呵?逆女!去把我俩外孙找回来,我不想看到你。”陈丽君连亲闺女一起嫌弃。